【域外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经验借鉴综述5300字】

域外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经验借鉴综述目录TOC\o"1-2"\h\u4500域外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经验借鉴综述 116031（一）德国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 117528（二）瑞士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 32230（三）美国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 41165（四）域外离婚经济补偿类似规定的启示 5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的立法考察不应局限于我国现行规定，更应拓宽研究思路，探究其他国家法律中离婚经济补偿的适用规则并分析其合理性。婚姻关系中的家务劳动承担是全世界家庭都要面对的问题，运用比较法研究该制度，既能明晰家务劳动的价值也能探寻其适用的国际趋势，具有合理性、可行性。域外研究部分各选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的代表进行研究，其中德国、瑞士属大陆法系，美国则是典型的英美法系。各国在肯定家务劳动价值方面各自又有不同：典型如德国多种制度实现补偿，瑞士单设补偿请求权，美国多种要素确定补偿性配偶扶养的数额。三种补偿方式有共性也有特性，可选作域外研究的考察范围。（一）德国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德国是大陆法系国家的代表，《德国民法典》更是大陆法系民法典的典型代表。第1356条、第1360条鼓励夫妻共同从事家务劳动，肯定家务价值，明确规定双方有扶养家庭义务，若一方承担所有家务则可以认定该方已经履行通过参与社会劳动获取收入扶养家庭的义务。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39页。但是，德国并未直接确立离婚经济补偿制度，而是在多项婚姻制度中肯定了夫妻家务劳动的价值，如夫妻财产制度、离婚后的扶养制度、供给均衡制度。因此，对德国类似制度的考察离不开对上述制度的把握。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39页。《德国民法典》第1363条规定了德国法定财产制——财产增加额共同制。需要说明的是：德国法定财产制的名称翻译有所不同，陈卫佐译注的《德国民法典》称其为财产增加额共同制，王葆莳在《德国婚姻法百年变革述评》中称其为财产增益共有制，二者指代同一内容。在此，笔者采用财产增加额共同制这一术语。财产增加额共同制：双方婚姻存续期间取得的财产同婚前个人财产一样仍归各自所有，但是因离婚、配偶一方死亡、三年以上分居及配偶一方长期过错不履行经济义务等情形导致财产制终止的，此时开始计算双方各自婚姻期间的财产增加额，财产增加额多的一方需给付另一方增加额超出部分的一半。原有财产分别制过于强调夫妻个人利益，女性因照顾家庭失去参加社会劳动增加自己私产的机会，同时还要付出时间、精力照顾家庭，德国财产分别制对这些付出未给予专门的立法保护，否定了婚姻关系中无工作一方的贡献，导致其权益受损。参见于晓丽：《中德两国离婚财产分割制度之比较》，载《陕西理工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第41-42页。在财产增加额共同制下，通过计算初始财产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第1374条（1）初始财产是指在夫妻财产制开始时，在扣除债务后属于配偶一方的财产。和终结财产需要说明的是：德国法定财产制的名称翻译有所不同，陈卫佐译注的《德国民法典》称其为财产增加额共同制，王葆莳在《德国婚姻法百年变革述评》中称其为财产增益共有制，二者指代同一内容。在此，笔者采用财产增加额共同制这一术语。财产增加额共同制：双方婚姻存续期间取得的财产同婚前个人财产一样仍归各自所有，但是因离婚、配偶一方死亡、三年以上分居及配偶一方长期过错不履行经济义务等情形导致财产制终止的，此时开始计算双方各自婚姻期间的财产增加额，财产增加额多的一方需给付另一方增加额超出部分的一半。参见于晓丽：《中德两国离婚财产分割制度之比较》，载《陕西理工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第41-42页。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第1374条（1）初始财产是指在夫妻财产制开始时，在扣除债务后属于配偶一方的财产。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第1375条（1）终结财产是指在夫妻财产制终止时，在扣除债务后属于配偶一方的财产。债务必须在财产额以外予以扣除。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44-446页。参见王葆莳：《德国婚姻法百年变革述评》，载《德国研究》2012年第4期，第115页。《德国民法典》详细规定了离婚配偶扶养的内容，符合条件的配偶享有扶养请求权。从立法目的来看，离婚后扶养制度也有对家务劳动补偿的作用，该作用的体现是将一方因从事家务劳动产生的影响作为请求扶养的考虑因素和限制条件。具体体现在：其一，第1570条第2款在对因照顾子女而享有的扶养请求权进行延长时，将婚姻中双方为照顾子女付出的努力、职业分工、婚姻存续时间作为衡量延长是否公平的因素；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80页。其二，第1573条第2款规定了差额扶养。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第1573条（2）由适当职业所得的收入达不到完全的扶养费（第1578条）的，以离婚配偶该方未享有第1570条-1572条所规定的扶养请求权为限，离婚配偶该方可以请求收入与完全的扶养费之间的差额。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80页。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第1573条（2）由适当职业所得的收入达不到完全的扶养费（第1578条）的，以离婚配偶该方未享有第1570条-1572条所规定的扶养请求权为限，离婚配偶该方可以请求收入与完全的扶养费之间的差额。参见[德]迪特尔·施瓦布：《德国家庭法》，王葆莳译，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210页。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81页。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81页。参见陈卫佐译注：《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482页。《德国民法典》第三目规定的供给均衡制度需要说明的是：供给均衡制度，王葆莳也称其为供养补偿制度，该制度针对养老金、退休金、定期金，双方存在差额时，较高一方的价额差的一半需给付给另一方。过于原则化，具体内容在2009年《供给均衡法》中体现。该制度与前述法定财产制的运行原理有共同之处，即都需要将差额一半补偿给另一方。但供给均衡的对象既包括离婚当时的供养请求权也包括获得未来供养的期待权，因此，因财产制带来的增益请求与供给均衡制度下的增益请求可以同时适用。参见[德]迪特尔·施瓦布：《德国家庭法》，王葆莳译，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233-236页。该制度认为留守照顾家庭的一方，与外出工作的另一方相比丧失获得养老金等供给权益，其对另一方权益的获得有所贡献，基于公平原则应该获得分享增益。需要说明的是：供给均衡制度，王葆莳也称其为供养补偿制度，该制度针对养老金、退休金、定期金，双方存在差额时，较高一方的价额差的一半需给付给另一方。参见[德]迪特尔·施瓦布：《德国家庭法》，王葆莳译，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233-236页。参见杨晋玲：《德国离婚中的供给均衡制度研究——兼评最高人民法院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载《云南大学学报》2008年第1期，第126页。德国对家务劳动补偿的类似规定其实也是立法保护的一种方式，即将对家务劳动价值的保护贯穿在婚姻多项制度当中，这是一种间接保护的方式。当然也有观点认为，德国立法对家务劳动的保护是通过财产制度的设计实现的。参见夏吟兰、龙翼飞等主编：《婚姻法学专题研究》（2007年卷），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55页。参见夏吟兰、龙翼飞等主编：《婚姻法学专题研究》（2007年卷），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55页。（二）瑞士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瑞士民法典》虽晚于《德国民法典》，但其一出台就备受赞赏，创设多个“第一”。与德国法律规定不同，瑞士除了离婚后扶助制度外，还为一方获得补偿设立请求权。瑞士并非实行单一的财产制度，其通行的财产制度为收入分享制，除此之外也可以适用共有财产制和分别财产制。但是其财产制度的设计并未直接体现对家务劳动价值的补偿，而是“另辟蹊径”，对家务劳动进行补偿。《瑞士民法典》在“婚姻的一般效力”中，通过对家庭维护和夫妻共同体的维护作出规定，实现保护目的。具体体现在第163-165条：参见于海涌、赵希璇译：《瑞士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64-65页。其一，确定双方家庭责任，维护夫妻共同体。第163条规定夫妻应各尽其能供养家庭，双方在家务劳动、照顾子女或协助另一事业发展、职业能力提高等方面应达成一致；其二，家务劳动付出方和特别贡献方可获取经济补偿。因照顾家庭、子女、承担家务劳动或支持他方工作的一方，可根据第164条在婚姻存续期间，按期获得另一方给予的自主支配的费用，数额通过考虑个人收入、家庭以后发展需要、职业状况等因素确定。同样，第165条规定，超过家庭供养应负义务或者用个人收入、财产供养家庭和为支持另一方工作过度损耗人力资本的一方被认为是特殊贡献方，特殊贡献方可以请求获得补偿金。但是，该条也规定除外情形，不支持基于劳动合同、合伙关系等其他法律关系要求进一步提高补偿金额参见于海涌、赵希璇译：《瑞士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64-65页。瑞士同样设立离婚后的扶助制度，虽然该制度为离婚后弱势一方提供救济，但是在确定是否有必要扶助以及扶助金额时会充分考虑婚姻存续期间双方的状态。《瑞士民法典》第125条第2款规定婚姻存续期间家庭任务的分配、生活水平、双方的年龄、健康及收入、财产、可期待利益的分割等八种考量要素。第3款将严重违反家庭供养义务作为离婚后获得扶助的限制性规定。参见参见于海涌、赵希璇译：《瑞士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59页。瑞士与我国对家务劳动补偿保护的相似性在于都允许多付出义务一方行使补偿请求权，不同之处在于瑞士不局限于离婚时，在婚姻存续期间亦可以获得一定的补偿。其同德国一样，将家务劳动的付出程度作为离婚后扶养费用或扶助金确定的考虑因素，但如前述内容，我国并没有离婚后扶养制度，只有离婚经济帮助制度且该制度并不以家务劳动付出与承担为适用要素。（三）美国关于离婚经济补偿的类似规定美国是一个联邦制的国家，不同州的家庭法规则不一，与联邦立法也有区别的局面。参见夏吟兰：《美国现代婚姻家庭制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1-13页。在婚姻家庭领域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基于对婚姻实质的不同认识，州与州之间适用不同的夫妻财产制。参见夏吟兰：《美国现代婚姻家庭制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1-13页。适用普通法婚姻财产制的州坚持夫妻财产所有权理论，认为婚姻期间一方对另一方的服务、付出是无偿的、义务性的；适用共同财产制度的州认为，婚姻实质是一种合伙关系，家务劳动对整个家庭具有经济价值，一方在家从事家务的贡献与另一方外出工作供养家庭的贡献具有相当性。但是，在财产分割时候，大部分州都接受《统一结婚离婚法》中的“公平分配”，将家庭主妇所作贡献作为分割考虑因素。参见[美]哈里·D.格劳斯、大卫·D.梅耶：《美国家庭法精要》，陈苇等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18页。与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立法目相似的补偿性配偶扶养制度规定，婚姻期间一方为另一方发展作出贡献而另一方获得的帮助、提升的能力暂时还不能转换为财产，或离婚时无财产可供分时，可通过补偿实现扶养。美国《统一结婚离婚法》第308条中明确规定在当事人请求获得配偶扶养时，应首先确定被扶养人资格。如果当事人因需要照顾子女等无法外出工作或缺少用以支撑自己生活的财产时，法院就可以裁决该方具有获得扶养费的资格；参见陈苇：《外国婚姻家庭法比较研究》，群众出版社2006年版，第545页。其次，确定具体扶养费数额及方式。通过考量具体因素确定给付扶养费的数额，如请求扶养方经济上的需求、给付方的支付能力、婚姻存续期间的生活水准、结婚时间的长短以及年龄、身体健康等。但因各州情况不同，有的州还会确立最低扶养费标准，具体考量因素也有差异，如一方配偶从事家庭劳动或帮助他方接受教育培训提升个人能力过程中的贡献、婚前协议、婚姻过错等。法院也会根据情况判决扶养费采取分期或者一次性支付，对于分期支付的扶养费若有实质性证据可以变更扶养费数额。参见[美]哈里·D.格劳斯、大卫·D.梅耶：《美国家庭法精要》，陈苇等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18页。参见陈苇：《外国婚姻家庭法比较研究》，群众出版社2006年版，第545页。参见陈苇：《外国婚姻家庭法比较研究》，群众出版社2006年版，第546-549页。在财产分割或者离婚扶养中，不同的州对过错成为影响因素的态度不一，但是《统一结婚离婚法》中未将过错作为影响因素。值得注意的是，对一方承担家务劳动，支持另一方在婚姻期间学习、进修，进而取得学位、执照的情形，在美国有过不同判例，争论点在于是否将这些学历证书、执照作为财产分割。现在绝大多数法院已将其纳入夫妻一方特殊贡献的结果，作为财产分割、离婚扶养的考虑因素。参见夏吟兰：《美国现代婚姻家庭制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55页。（四）域外离婚经济补偿类似规定的启示上述域外的有关规定与我国相比并不完全相同。通过研究我们可发现，德国、瑞士、美国的财产制度均不相同，但这并不影响对多承担家务劳动一方的保护。制度的设计应兼具系统性，德国在未单独设立补偿请求权的情形下，财产分别制无法实现对家务劳动的补偿，相当一部分群体的利益将受损。因此，德国才转而寻求新的财产制度。而瑞士在设立补偿请求权的情形下，也就无需对财产制限制。这就说明财产制度并非限制离婚经济补偿制度的条件。但是，域外研究也表明对家务劳动进行补偿不止一种方法，更多国家在婚姻家庭众多制度设计时，将家务劳动的承担情况作为考量因素达到保护目的。在《德国民法典》和《瑞士民法典》中通过一般规定，直接明确分担家务劳动是夫妻家庭责任的一部分及家务劳动具有经济价值。夫妻虽具有供养家庭的责任，但此种责任的承担并非必须通过参与社会劳动获取经济收入实现，家务劳动具有同社会劳动一样的经济价值。我国《民法典》中，共担家务劳动并未成为婚姻家庭的基本原则或倡导性规定，这使得家庭生活最基本的付出被漠视。同时，我国《民法典》第1088条及相关司法解释中对适用条件的规定略有不足，缺少法院判决补偿数额的标准、补偿金支付的方式、期限、保障落实的具体规定。对比域外国家相关立法，我国离婚经济补偿制度适用的可操作性较差，域外有关规定的可借鉴内容如下：首先，适用情形应作区分处理。婚姻家庭生活既有共性也有特性，若忽视特殊情形，仅追求形式平等，将有损法律的公平正义。我国离婚经济补偿明确列举的适用情形有限，剩余情形则需要通过法官生活经验、逻辑推理来判断是否属于适用情形，因此，对适用情形的判断具有模糊性。而德国、瑞士都规定了除外情形，如无权获得补偿的情形、不应提高补偿金额的情形等。区分情形的规定，考虑婚姻实际情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