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荣教授《翻译批评导论》评介

杨晓荣教授《翻译批评导论》评介

作者之前读过许多关于翻译批评的著作，包括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以及对文学翻译批评领域的关注。它不仅包括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还包括翻译的比较和分析。实用性强，视角分散。数据丰富，以期刊的形式出现。内容丰富多彩，受益于许多人。最近,笔者再次研读杨晓荣教授专著《翻译批评导论》(以下简称《导论》),深感该书无论从宏观的翻译批评理论架构,还是到微观的具体章节内容,都具有独到之处;且行文之时,尚未发现关于此书的评论文字。现就自己的点滴感受,从多个层面分别加以试评。一、结论:翻译批评的当代价值与路径《导论》正文包括两编,共七章。第一编总论分为翻译批评基本概念、翻译批评基本原则、翻译批评的主体、客体和参照系、翻译批评的层次和方法等四章;第二编翻译标准研究包括翻译批评的依据:翻译标准、翻译标准探索、翻译标准的传统思路和现代视野等三章。各章内容依次扼要综述如下:在总论部分,第一章主要界定了有关翻译批评的基本概念,如翻译批评的定义、性质、种类等,尤其通过将翻译批评与译作鉴赏、文学批评等关系密切而又让人困惑的概念加以比较,结果令人豁然,其性质不言自明。第二章从分析翻译批评的目的和功能入手,揭示翻译批评的意义,在比较各家有关翻译批评原则论述的基础上,结合翻译批评主、客观因素的辨证关系,指出翻译批评的主观性在所难免,关键是如何提高翻译批评的客观性。第三章针对翻译批评的三个要素——批评主体、批评客体和批评的参照系,以图示的方式清楚地勾画出翻译活动和翻译批评要素及其作用关系,深入探讨不同的翻译批评主体和客体;关于翻译批评的依据(即参照系),也作了简要说明。第四章与翻译批评实践密切相关,以客观述评了几种较有代表性的翻译层次说为前提,归纳出翻译批评层次的两种类型:表层或浅层批评和深层批评,并从方法论的高度指出翻译批评的不同途径。在翻译标准研究部分,第五章开宗明义,认为翻译标准是翻译批评的依据,通过对翻译标准加以回顾和剖析,并从哲学的层面多视角阐释了翻译标准的丰富内涵。第六章强调就翻译标准而言,人们的思维方式应以协调、平衡为基础的“第三种状态”为特征,认为条件是翻译标准的依据,对条件的丰富思想及翻译标准的制约因素进行深入分析,提出有关制约因素的一种基于过程的综合模式。第七章总结关于翻译批评标准的传统思想,对未来研究的新思路、新视角加以预测,指出翻译批评应坚持以相关因素的协调为前提,走“中和之道”,具有反映多维度、综合性、描写与规范相结合的特点。二、四个独特的特点1.《文选》分观地研究翻译批评与以往的翻译批评著作相比较,《导论》不仅内容丰富,对翻译批评基本概念、基本理论进行了全面梳理,而且结构谨严、层次分明、脉络清楚,开创了全面系统研究翻译批评的先河,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从内容上看,《导论》探讨的对象几乎涵盖了翻译批评研究的所有主要方面,从翻译批评的定义、性质和种类,到翻译批评的功能、意义和原则;从翻译批评的视角、层次和方法,到翻译批评的依据——翻译标准;既有具体的概念界定,又有抽象的哲学思考;既有微观的个案剖析研究,又有宏观的多元模式探索。在结构上,《导论》每一章都包括至少三级标题,确切地说,除了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其他五章均有四级标题,其结构层次之谨严、逻辑关系之缜密可见一斑。这正是其他关于翻译批评研究著述所严重缺失的。这种结构特点不仅使该书各组成部分环环相扣、层层推进,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统一整体,而且令人在面对许多翻译批评研究领域的重点、难点乃至疑点时,往往有举重若轻、豁然顿悟之感,不知省去了读者多少气力。2.“以人为本”的学术创新要学术创新,就要总结并借鉴前人的学术思想,更要发扬创造精神,而《导论》在许多方面无不洋溢着这种创新思想。上文所论该书系统性强的特点,正是作者创新思想的集中体现,也是这部学术专著的最大创新。清代李渔在其文艺杂论集《闲情偶记》中说:“人惟求旧,物惟求新。新也者,天下事物之美称也。而文章一道,较之他物,尤加倍焉。戛戛乎陈言务去,求新之谓也。”恰如作者“后记”所言,最初该书“由两个部分构成的:翻译批评基本理论和翻译批评多学科理论途径探讨”,由于“以多学科途径为基本框架的翻译学专著已经出现,虽然还不尽如人意,但暂时不需要我再饶舌了,于是就决定把这一部分去掉”,而将该部分体现翻译批评方法论的内容,在《导论》中“作为翻译批评的学科性方法来介绍了”203-204。这看似简单的一取一舍,不仅反映出作者实事求是的态度和严谨治学的精神,而且突显了作者学术创新的理念,增强了该书的学术价值,在学术泡沫现象司空见惯的今天,尤其弥足珍贵、令人敬羡。这种学术创新思想还反复体现在《导论》的具体章节内容中。譬如,第二章关于翻译批评的主观性和客观性的见解31-40、第三章有关翻译活动和翻译批评要素及其作用关系的构建42-43、第四章对翻译批评层次的认知和剖析80-82、第五章在翻译标准的哲学观部分关于翻译标准的实践之论139-140、第六章大部分内容,包括第三种状态:多元之间的协调、翻译标准的依据:条件、翻译标准制约因素分析142-190等等。3.翻译批评与译者批评的比较语言简洁是这部关于翻译批评研究专著的又一特色。全书正文仅仅202页,然而足以全方位梳理翻译批评基本概念、基本理论,集中研究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标准问题,进行多角度阐释翻译批评方法,体现翻译研究的跨学科性质,充分反映出作者坚持言简意赅、微言精理的语言要求,也符合“导论”性学术专著的客观要求,与那些洋洋洒洒、动辄数十万言的鸿篇巨制形成鲜明对照。比如,作者在比较“翻译批评与译作鉴赏”5这两个常常令人困惑的概念时,原文区区四行,个中道理却切中肯綮:翻译批评作广义解,译作鉴赏是包含在内的;作狭义的即指出错误式的批评解,它与译作鉴赏同为广义翻译批评的组成部分。从方法论特点来看,译作鉴赏以语言审美和技巧分析为主,严格的翻译批评则更为讲究建立在充分论证基础上的准确判断。上文不仅从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说明了翻译批评与译作鉴赏之间的关系,而且从方法论的高度揭示出两者的不同特点。笔者有幸在一次学术研讨会上与杨教授进行过短暂交谈,先生话语不多,但其渊博的学识、亲切的态度至今难忘。文如其人,读者在阅读《导论》的过程中,时时会感到作者在用心与自己交流,即使碰到一些专业术语和命题,寥寥数语,也同样亲切自然,娓娓动听。有时,作者为了准确说明问题,哪怕是一些看似简单的术语也加以扼要说明,如有关“制约因素和相关因素”、“条件”、“参数”168-170几个概念的剖析和比较,令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这自然也让人联想起眼下不少学术著作大量充斥着面孔陌生、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专业术语,经常令读者迷惑不解,如堕雾中,因此这种学术态度就更难得可贵,值得充分肯定了。4.思考问题的开放性深刻透辟的见解源自作者长期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和严谨治学的精神,是勤于独立思考的结果。清代吴乔在《围炉诗话》中强调:“学业须从苦心厚力而得。恃天资而乏学力,自必无成。”《导论》一书作者前前后后写了8年,借用“后记”中的一句谦辞,真可谓“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着一字空”。书中到处闪烁着各种发人深省的思想火花,除第七章外其余六章在结尾处均提供有开放性、启发性思考题,作者即使在谈及他家之言,往往也很少人云亦云,几乎每到关键处,思读者之所思,想读者之所想,提出并解答读者内心潜在的疑问或希望了解的问题。以第四章论及“翻译层次说”70-78的相关内容为例。作者首先列举了五种比较有代表性的翻译层次说,即传统的翻译层次说、许钧的翻译层次说、吴新祥、李宏安的翻译层次说、张泽乾的翻译层次说及刘宓庆的翻译层次说。对以上五种翻译层次说,作者在进行充分肯定、积极评价的同时,经过深入思考,均提出质疑或商榷:如传统层次说因粗线条划分而引起的“风格”层次意思含糊;许氏层次说中的三个层次(即思维、语义、美学层次)概念内涵相互渗透、难分难解;吴、李两人层次说“过于庞大,包罗万象,好像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确乎有些力不从心”;张氏层次说思考问题视角的简单化、“浅层”和“深层”的界定含糊、不易操作;刘氏层次说多有价值判断的味道,暗含对直译的否定等。三、《针对翻译》本研究的背景《导论》博采众长,以其系统性、创新性、简洁性、深刻性等特点,不仅在翻译批评研究领域独树一帜,而且就全面系统研究翻译批评而言,更有筚路蓝缕之功。常言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以笔者陋见,书中个别地方或许有待进一步改善,比如文中多处论及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标准这两个重要概念:“翻译批评标准不完全等于翻译标准,两者的视角和范围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前者可以涵盖后者”68和“除了以上这些不同之处,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标准在很多情况下是可以重合的,模糊一些,也可以作为同一个问题来讨论,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翻译批评者总要站在译者的角度来看翻译”103。这两处有关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标准的说明似乎不太一致。关于后一处这个“最主要的原因”,好像有两种解释的可能:其一,翻译批评者从事翻译批评应充分考虑特定原语(文)译者的观念和立场;其二,翻译批评者应以一名普通译者的身份(视角)进行相关翻译批评。在具体情况下,即使是第一种解释,也只有符合特定条件——翻译批评者即译者,两者的“角度”(即翻译标准和翻译批评标准)才有可能相一致。作为翻译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翻译批评是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之间不可或缺的纽带,通过监督、指导翻译实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