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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徽州谱牍编纂研究

明代徽州是一个典型的宗族社会。“山上险峻,山峦险峻,火灾严重。伟大的室屋和熟悉的家庭,或金唐文字,或正式的活动和精神胜利。”。为巩固宗族控制,维护等级秩序,明代徽州宗族继承宋元谱牒纂修的传统,在徽州仕宦、乡绅和商人的襄助下,掀起了纂修谱牒的热潮,先后纂修和刊刻了数以千计的各类谱牒,堪称全国典范。虽然历经沧桑,但现存明代的徽州谱牒仍有457种之多,占全国现存明代谱牒的72%强。②故赵万里云:“传世明代谱牒,大都是徽州一带大族居多,徽州以外绝少。”③作为宗族活动的重要历史记忆之一,明代徽州谱牒的纂修、刊刻与管理都进入了相对成熟的阶段,形成了比较完备的谱牒纂修理论和谱牒刊刻与管理制度,涌现出了一批专门从事谱牒纂修和刊刻的人才,促成了明代徽州谱牒纂修的繁盛。明代实行时的环境徽州谱牒的纂修,最远可追溯到宋元时代。尽管宋代原本现已无一留存,但元代纂修的徽州谱牒至今尚有6种存世,只是体例和内容尚显简略。明代徽州谱牒则无论在类型、体例、内容,还是纂修理论和刊刻的管理制度上,都远超前代,呈现出日臻成熟和完善的发展趋势。特别是各类统宗谱以及嘉靖和天启年间分别纂修刊刻的跨地域的徽州名门望族谱牒——《新安名族志》和《休宁名族志》的问世,是明代徽州谱牒纂修理论与实践走向繁荣和成熟的标志。(一)明代影响谱私书的编纂明代徽州谱牒的纂修宗旨和目的主要是“序昭穆、辨尊卑、萃涣散、联属人心、志事实也者,使后世子孙知宗派源流,不忘所自”④。谱牒在聚族而居、敦于孝道的徽州人思想观念中堪称神圣,“谱牒所载,皆宗族祖父名讳,孝子顺孙目可得睹,口不可得言。收藏贵密,保守贵久”⑤。纂修谱牒是敬宗收族、追本报远、弘扬孝道的大事。所谓“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之法,莫若辑谱”⑥。在徽州,谱牒甚至被置于同国史、郡志并列的高度,所谓“家之有谱,犹国之有史也。国非史无以昭实录,家非谱无以明世系”⑦。明代徽州各地普遍流传着“三世不修谱,即为庸人”的诫语。⑧“无之(指谱牒——引者注),将见贵不齿贱,富薄其贫。”⑨因此,明代以降,徽州纂修谱牒之风极盛,形成“新安多望族,族各有谱”⑩的社会现象。明代徽州纂修谱牒名义上是“尊祖、敬宗、收族”,实际上,其主要目的和直接动机还是为了维系宗族的尊卑、长幼、男女等社会等级秩序,维护包括族长在内的既得者利益,“使恶者有所惩,吉凶相告,患难相恤,疾病相扶;孝弟行于家则身修而家齐,忠义行于国则国治而天下平”(11)。因此,明代徽州谱牒之修,“使名分正而彝伦叙,宗族睦而礼义敦,千载犹一代,九族犹三亲”(12)。这是徽州宗族纂修谱牒的实质所在。在谱牒纂修中,谱例和谱法直接关系到其具体内容和体系。宋代以欧阳修和苏洵为代表的按照“小宗之法”纂修的谱牒体例,是后世谱牒纂修的圭臬和指针。欧阳修采用的是图表亦即“吊线”或“挂线”的方式,按照五世祖以来的家族迁徙、婚嫁、官封、名谥、墓葬及其行事,编成《欧阳氏图谱》。苏洵纂修的《苏氏谱牒》则采用派的方式,将直系六世祖以来的事迹,按照序、表、后录的结构进行叙述。值得注意的是,明代以降的徽州谱牒纂修体例,并未单纯遵循欧氏或苏氏,而是各取其优,将两者合而为一。正如万历休宁《重修城北周氏本宗谱》所云:“谱义例起于欧、苏,今合两式者。欧吊而不派,则亲疏别而长幼莫究,或窒于尊尊;苏派而不吊,则长幼序而亲疏难考,或病于亲亲。苟独遵一式,恐未得其长而先蹈其弊矣。故先欧图以明亲疏之分,继苏派以定长幼之序。二式相兼,其法始备。”(13)因此,明代徽州谱牒基本上糅合了欧阳修和苏洵所创造的两种纂修体例,遵循了吊线谱表和图文叙述并重的原则。(二)建立组织,筹资资金纂修谱牒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远非个人之力所能承担,“日久事繁,固非一人所能任,各支下之倡而和之者,实与有力焉”(14)。除少数谱牒成于一人之手外,明代徽州大部分谱牒纂修都要成立专门的组织和机构,如谱局、谱馆和谱堂等,推选专门的纂修人员,负责组织与管理。嘉靖刻本《祁门金吾谢氏宗谱》即是由谱局负责筹划纂修。只有建立组织机构,确定具体纂修人员,并明确分工,谱牒的纂修才能真正开始。纂修谱牒花费资金巨大,能否成功开展谱牒纂修,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筹措资金的多寡。特别是在徽州这样一个人口迁徙与流动极其频繁的山区,大量徽商侨寓他乡,纂修人员必须奔波调查,花费巨大,若没有大量资金,就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明代徽州谱牒的纂修,不少都遇到了资金短缺的问题,有的甚至是在谱牒即将付梓时,发生了资金困难。万历歙县大阜吕氏宗族在谱牒修完毕行将刊刻之际,就遭遇资金不足的困累,无奈之下,被迫以祭祀银两冲抵,“宗谱既成,约用工食求文二百余金,所得该分银者,不过五拾余两而已。荷蒙各派族英资助,虽有白金,仍银五拾两无出。黄川万五公派下四门族众继寿等商议,只得权将本社祭祀银充偿”(15)。为保证纂修谱牒的开支,明代徽州宗族大体采取了以下途径筹措经费。整合海上资源,集体资金这种方式在富商大贾辈出的徽州较为常见。正德《歙县呈坎罗氏宗谱》纂修和刊刻的所有资金,全部由“挟巨资贸易于海上”(16)的海商罗汝声一人负责。崇祯《徽城杨氏宗谱》则是通过“贾寓吴门”的族人杨震源“不缘人从臾,不向人谋议,祗凭笃挚一念,加意募镌”(17),独立资助,方才付梓。从统筹规划的方式筹资科丁派捐是常用的方式。但单纯靠按丁派捐的方式筹集修谱经费,并不能够完全满足谱牒纂修和刊刻所需,甚者还会加重族人负担,造成抵触情绪。因此,徽州不少宗族往往采用按丁派捐和自愿乐输相结合的筹资办法。万历歙县大阜吕氏宗谱即采取了族人捐资的方式筹措经费,带头倡捐者几乎都是族谱的主修人员,从总裁编修吕继华,到校正吕廷福,甚至管账、催督等,都或多或少地进行了捐输。(18)有的宗族为鼓励捐输,特为在谱牒中专辟《捐输芳名》一卷,对踊跃捐输者予以表彰。万历《古歙谢氏统宗志》纂修花费极大,“宗谱告成,历七春秋,计共用银壹千零贰拾叁两玖钱”。为此,该谱专门记录了各派捐资的名单及数量,其中超过百两的就达3笔。(19)(三)严格修谱原则,革除谱样明代徽州族谱纂修中普遍存在失真的问题,其因有二:首先是牵强附会,攀附名人、富贵。“有乐富贵而认其非族者,有耻贫贱而弃其同族者。”(20)这种因主观因素造成的失真是中国族谱普遍存在的通病。对此,胡滢在为《祁门关西方氏宗谱》所作的《序》中就曾指出:“天下世家谱牒多矣。他谱喜借名位援远族人,以张大其宗。”(21)崇祯《休宁戴氏族谱》更是认为:“近代族谱多以附会而成,无论亲疏、久近,各为赞述生平;不论殊甚,间有湮灭,即摭饰以补之;明知字号、生殁俱非本来,徒欲欺世,不惮自欺矣。”(22)这种故意攀援富贵和嫌贫爱富的心态与现象,完全是修谱者的主观所致,直接造成了族谱内容的失真。导致族谱失真的另一原因,是世远年湮、旧谱散佚、族派散居难以联络以及战乱等因素。这些因素造成族谱在搜罗文献、考订史实等方面出现困难,所谓“否泰迭运,兵燹纷兴。顾投鼠以无路,岂简编而有收。由是,旧谱图牒非腐乎雨露,则烬于烟尘。纵旁搜博采以补,不无模棱于其中,欲冀真是之归”(23)。针对族谱普遍存在的牵强附会,攀附名人和富贵以及故意涂改甚至公然编纂伪谱造成“诈伪纷纷而出”(24)的现象,徽州各大宗族纷纷制订了严格的修谱原则,严厉打击主观造假行为,力避客观失误,以期革除族谱失真的积弊。首先,明确要求修谱人员必须严肃认真,广搜博引,厘定错误,从实书写。万历年间,休宁程一枝为保证族谱的真实性,在所纂修的《程典》中,前后引用各种文献达113种之多。(25)针对因客观因素造成的谱牒失实,崇祯《休宁戴氏族谱》要求纂修者对“间有世派差伪、行序倒置”者,务必“以各门旧谱为凭,其确然可考者,不难订以公论。若徒执私臆,未睹明徵,则亦罔敢变乱,直缺所疑”。(26)其次,为杜绝因主观因素造成的嫌贫爱富和评议失真的问题,明代徽州一些宗族在纂修族谱时,要求编修人员秉笔直书,反复斟酌,再下结论。总之以信实为最高追求。正德《歙县呈坎罗氏宗谱》云:“谱,家史也。史贵乎信,一言一事,必有皆实而后信,有不实则取讥于人。”(27)针对谱牒中普遍存在的“人以彼富贵则攀援附合”(28)等现象,嘉靖《新安岭南张氏会通谱》云:“宗谱之修,所以清源流、别是非,而谨其所自出也。敦本厚伦之道,不外乎此。此诚吾派者,虽贫贱不遗。非吾派者,纵富贵不与。”(29)万历《歙县托山程氏家谱》也指出:“后世子孙,支派繁多。而有经商迁徙远方,其根源可寻者,虽贫贱必书。根据不可考者,虽显不录。”(30)复次,严惩谱牒纂修中的任意涂改、变易私弊等行为,有宗族甚至予以削除族籍的惩罚。万历《休宁范氏族谱》就在《祠规》中规定:“誊写原本,瞒众觅利,致使以赝乱真、紊乱支派者,不惟得罪族人,抑上得罪祖宗,众共黜之,不许入祠,仍会众呈官,追谱治罪。”(31)惩处不可谓不严。总之,明代徽州谱牒纂修中诸多主客观因素,直接造成了谱牒的失真和失实。解决这一痼疾,实事求是地记录宗族的历史,真正做到客观公正,就要求修谱者必须本着严谨公道的态度,“以公直之心,秉公直之笔,研核谱例,纤毫不苟”(32);“讹者用正,阙者用益,紊者用叙,疑者用剔”(33),做到“心有所主”(34)。嘉靖《新安汪氏重修八公谱》甚至总结出了三条避免失真的修谱之道,即“一曰审异同,二曰削悖伦,三曰笔行实”(35)。尽管如此,明代的徽州谱牒纂修中攀缘富贵和假借名人等现象,还是很难从根本上加以革除和杜绝。领谱人员应自保管明代徽州,谱牒被宗族视为“纂前垂后,关系甚大”(36)的神圣之物,领谱人员须妥善保管,不得私自借出、油污、损毁和鬻卖。否则,将会遭致惩罚。围绕谱牒的管理,明代徽州各地的宗族制定并逐渐形成了一整套管理制度,这在中国谱牒发展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一)明《限制》是刻刻者以进路最严格的依据明代中后期,由于徽商的崛起和徽州科第的勃兴,纂修谱牒为一时风尚,“近世名门右族以谱牒为先”(37)。稍有经济实力的宗族在谱牒定稿之后,大都要筹集资金予以镌梓。用程炌的话来说,就是“惟谱非托诸梓,则不足以信后而传远”(38)。为保证质量,不少刻工承揽刊刻任务后,按照委托人的要求,在谱牒中刊上镌梓者姓名和所刊板数。如嘉靖《绩溪积庆坊葛氏族谱》就专门列上了锓梓者的名单,即“歙西虬村黄钟、黄镃、黄链、黄锋、黄锐、黄铅、黄邦用”(39)。而嘉靖《新安琅琊王氏统宗世谱》不仅将缮写者和刻工之名列出,“缮写,黄钟;刊刻,黄镃、黄锐、黄铅、黄时镇、黄邦用、黄金弋、黄镗、黄金夫、黄仲元”(40);更是将所有刻板悉数列出,计有“附录各房人丁板张数于后:孝字号一百四十板,六万一千五百三十五字,二千六百四十三人;悌字号一百五十二板,六万一千零六十八字,二千九百八十五人;忠字号四十三板,一万三千二百九十字,一千五百六十三人;信字号六十板,二万四千三百四十一字,一千五百二十六人”(41)。录上刊刻者姓名和所刻板数,除了强调责任之外,也还有刻工藉此自律和计算工价的意蕴。为防止刊刻后的族谱刻板被别有用心的人盗印,冒乱宗支,明代徽州逐渐形成了毁板制度,即谱牒一经刊刻,旋即销毁所有刻板。嘉靖婺源《考川明经胡氏统宗谱》规定:“谱刊成印毕即毁板,以千字文编号于各谱图下,庶通族知散谱之数。”(42)崇祯《休宁戴氏族谱》规定:“谱成散讫后,原板俱削,以防私伪。”(43)崇祯《徽城杨氏宗谱》则规定:“刻谱告成,印装三十五部,取刚、健、中、正、纯、粹、精七字各五号,编定收藏,主名、原板即与销毁。”(44)显然,刊刻告竣,编号颁发完毕后,旋即销毁刻板,是明代徽州宗族防止谱牒被盗刻伪造的一项较为普遍的管理制度。(二)修定了谱序本,改变了刻印者的编码态度,从程序上看,还将谱序分为三大种类和两个前本期84-50年和多种在谱牒付梓之际,明代徽州的谱牒纂修者通常会编定字号,按照字号分别颁发给宗族成员进行珍藏。有的还专门使用防伪的方法,对颁出的谱牒进行控制,以防止他族或族内人员盗窃以及私鬻、翻刻牟利。明代徽州“主仆分严”(45),一些佃仆或小姓为改变自身地位,往往不惜攀附名门望族或盗窃大族族谱,希图窜入其中。景泰和嘉靖年间,婺源清华胡氏宗族宗谱就曾遭遇两次私售和赝卖。景泰元年,胡氏不肖之子胡庶,贪财忘本,收接“白银贰两五钱”,将其父胡尚文原掌本宗众共宗谱,设计私卖给了“非族”胡巽宇之孙胡否、胡礼道兄弟。之后,胡否兄弟“冒认所迁祁门支派,插写其名于下”,妄图扳援“认宗”,胡氏举族惊骇。事情最终以族长胡汝器为首的胡氏宗族,通过诉讼的方式追出谱牒还众的方式解决。胜诉之后,胡氏宗族认为:“旧谱被非族谋买,妄接枝派,若不革弊重修,恐莠乱苗、惑深难辩”,为此召开宗长会议,于景泰二年立式修葺本宗正谱,最终纂成十本。(46)经正德朝胡棠荫等人再修之后,“不四五十年而赝售并兴”(47)。虽然这两起事件最终分别以胡氏宗族诉诸词讼和重修族谱的方式予以了结,但它反映了明代徽州盗买盗卖谱牒现象的普遍性。为避免盗买盗卖、丢失污损和伪造谱牒紊乱宗支现象的发生,明代徽州宗族对谱牒实行了严格的编发字号和防止伪造的管理制度。正德《歙县呈坎罗氏宗谱》对刷印的谱牒“贰百肆十贰本逐一编号,委星源江向手书各名以识。一式字迹,如差即为假伪”(48)。嘉靖《新安琅琊王氏统宗世谱》规定:“各房领谱字号:应斗独以宗字为号者,非敢僭逾也。盖欲执此以为注。凡领者俱将所得号名之下空白处,中摺压于宗字同号名下空白上,钤以印刷图书。其领者惟本名下有后半面钤记,余皆空字,字本则号,号下皆有前半面钤记,皆所以防诈伪也。”(49)不惟如此,该统宗谱纂修者为防止诈伪谱出现,还特别将谱牒纸张页数、碑记和领谱人居住地、领谱字号以及钤印图记等悉数记录在案,“今谱议于八房,每一宗尾,总计曰本房谱,纸张几百叶,碑记迁徙几处,续迁几十处,其几万几千人,几万几千字。愿领谱者,先期开报,听其送名先后,以为次序。以千字文编号,通刻于谱后,本本相同,曰天字号某处某人领,地字号某处某人领,本局收执者,以宗字为号,揭于诸号之首。凡领谱者,将所领谱本名下空白处,中摺合于宗谱本名下,一样空处,用印刷图书钤记。少有不合者,即系伪本。给尽所领字号,再不复给。将见斯谱一出,则矫伪无所托,旧日之伪不攻自废矣”(50)。弘治《休宁陪郭叶氏世谱》、嘉靖《祁门金吾谢氏宗谱》和万历《古歙谢氏统宗志》还分别采取所谓族谱字号填入“宝和鼎”或“宝和钟”的方式,让领谱族人永久珍藏,以杜绝私鬻或盗卖等弊。上海图书馆收藏的弘治《休宁陪郭叶氏世谱》所记录的领谱字号编定为“宗字贰拾陆号”,鼎内文字为“告我宗盟,世宝斯谱,永贻尔孙,勿亵尔祖”(51)。在颁发谱牒时,明代徽州宗族通常举行隆重的告庙仪式,宣读告文,对祖宗宣誓,永久珍藏谱牒。明代休宁周氏宗族在万历《重修城北周氏本宗谱》“刊印之后,编排字号,备仪告于家庙,颁行给付,各房收掌,保守珍藏于家,不许泛滥填写”(52)。该谱还录有《谱完奉告本祠祭文》,惜因谱牒残缺,此文内容无法阅读。(53)万历年间,休宁林塘范氏宗族要求族人务必将族谱永久妥善珍藏,云:“谱牒所载,皆宗族祖父名讳,孝子顺孙目可得睹,口不可得言。收藏贵密,保守贵久。每岁春正三日祭祖时,各带所编发字号原本,到宗祠会看一遍。祭毕,各带回收藏。”(54)歙县大阜吕氏宗族不仅要求族人妥为珍藏族谱,而且要求每年在祖祠宣讲,“宗谱虽当修,又不可束之高阁,每岁时,族之长幼贤否,皆得聚讲肄于祖祠,溯其源流,明其枝派,以别亲疏,以兴揖让,以昭戒训,以消僻傲,俾贤者听之,愈知其重;愚者听之,亦不敢视为虚文”(55)。(三)惩处复杂、违禁私售谱序者尽管明代徽州各大宗族对谱牒的管理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冀望族人永久珍藏、妥为保管本族的谱牒。但盗买盗卖、污染损毁谱牒等违犯制度现象仍难以制止。为此,明代徽州各大宗族纷纷制定极其严厉的惩罚措施,从而使徽州谱牒管理制度更加趋于完善。这些措施包括:第一,罚款。这是相对较轻的惩罚措施。不过,由于个别宗族罚款数额巨大,对违犯管理制度的族人来说,不啻是一种沉重的经济负担。万历休宁城北周氏宗族对族人违犯谱牒管理制度,按照损污和遗失两种形式分别加以处罚(56),具体罚款数额不详。万历休宁范氏宗族也区别不同违规形式,予以罚款处置,“如有鼠侵、油污、磨坏字迹者,罚银壹两入祠外,另择本房贤能子孙收管,登名于簿,以便稽查”(57)。弘治休宁陪郭叶氏宗族对将族谱丢失或私售于人者,则采取责斥、追赎和罚款三种手段相结合的处罚形式,“谱牒成编,刻梓印本,惟吾同派各受一帙,告于宗祖,贻厥子孙珍藏,传之永远。如有所失,族众诘之。或售于人,令取赎,仍罚白银二十两入祭田,用以警将来”(58)。万历歙县岩镇谢氏宗族在《岩镇谢氏家谱》付梓颁谱之前,曾专门讨论如何使家谱永久珍藏,认为要做到“今日颁谱,异日辑谱,人在谱在,世存谱存”,对失守、擅更和私售谱牒者,则采取了惩罚措施。(59)而对嗜利私售谱牒者,古歙谢氏宗族采取了迄今所见数额最大的罚款措施,规定:“谱成编号,定名收执。异日,倘有不肖嗜利私售者,知属某支某号,众共呈举,究惩追谱,仍罚本宗银壹百两公用。各村岁时稽查,为之珍重。”(60)第二,削除族籍和治以不孝及罚款相结合的族内处罚。正德歙县呈坎罗氏宗族一再告诫族人,务必要珍藏好族谱,“各派务宜珍藏,幸毋损失。倘遇不虞,当鸣族长。如有妄售他人,以辱祖宗、乱族氏者,许人呈公追治,仍以不孝论罪”(61)。嘉靖徽州张氏宗族对盗卖族谱者,规定了严厉的处罚措施,“有贪得重贿,鬻谱于非吾宗者,吾先有灵,当必磔之。然谱各有号,又各有纪,矧所领者,必推素所众服者领之”(62)。古歙谢氏宗族对售谱者采取削除族籍的处罚,“有弃祖茔、售谱牒、蔑视先祠、毁弃手泽、干犯名义,概黜不书,以示惩创”(63)。第三,族内处罚与呈官惩治并用。族内惩罚主要包括罚款、治以不孝和削除族籍等,其与告官惩治相结合,即家法辅之以国法,则处置方式很重。万历休宁林塘范氏宗族,对族内“或有不肖辈鬻谱卖宗,或誊写原本,瞒众觅利,致使以赝混真、紊乱宗派者,不惟得罪族人,抑上得罪祖宗,众共黜之,不许入祠,仍会众呈官追谱治罪”(64)。休宁城北周氏宗族也采取了与范氏宗族相近的处罚措施,即对族谱“如有损污者,例罚;有失者,闻官,以弃灭祖宗不孝治罪,追究原谱,仍例罚银入拜扫用”(65)。总之,为强化谱牒管理,明代徽州各地的名门望族以一切尽可能的措施和手段进行惩处,以避免因谱牒损毁和外流而导致伪谱泛滥、尊卑倒置和宗支紊乱等现象。平心而论,这些措施和手段客观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很难从根本上革除乱象。明代宗族修谱行为的成效和启示儒家伦理向来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四位一体的理念。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恰恰需要这种伦理道德的支撑。正如程昌为嘉靖《祁门金吾谢氏宗谱》题写的序文中指出:“谱也者,谱一家也,有治道存焉。夫天下之不治者,凡以不能统宗联属而归于一也,圣王知其然。封建也者,所以统一国;井田也者,所以统一乡;宗法也者,所以统一家。故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乡,乡之本在家。由国而乡而家,则尽乎人矣而各有统矣。”(66)以徽州为代表的明代宗族社会,以纂修和管理谱牒为中心,将儒家伦理道德中的个人、家庭、宗族与国家有机地统一了起来,形成了宗族与国家相呼应的良性互动局面。纂修宗族内部的谱牒,进而编修非血缘的地域性名族谱,如《新安名族志》和《休宁名族志》,原本是一族、一地之事,但因徽州号称“东南邹鲁”、“程朱阕里”,其特殊文化和社会地位,使得这种看似简单的谱牒纂修与管理,因有助于既有社会秩序的维系而变得复杂起来。或者说,在“家国一体、齐治一机”(67)的家国互动与文化认同观念驱使下,明代徽州谱牒纂修与管理的宗旨与目的,在更多层面上体现和显示出了强烈的祖先和国家认同意识,并希冀在“尊祖宗,崇孝敬”的名义下,通过谱牒的纂修来规范宗族的个体和群体行为,使宗族全体成员在同姓同族血缘的外衣下,“谨时祭、念祖德、保世业、振家纲、孝父母、敬长上、友兄弟、教子孙、务生理、勤学业、力树艺、肃内外、谨火烛、和邻里、礼宾亲”(68),最终实现“心正而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69)的家国良性互动目的。不惟如此,在谱牒纂修过程中,明代徽州宗族还一再强调谱牒与国史的相通相同关系,并为史书善恶并书和谱书隐恶扬善之异同进行辩护。万历歙县托山程氏宗族在纂修《托山程氏家谱·凡例》时重申,“谱书与史无异,史录一国之事,谱书一家之事。其贤愚不肖,举世有之,今书善而不书恶者,亲亲之道则然耳”(70)。崇祯《徽城杨氏宗谱》亦云:“家乘之与国史取义不殊,法戒具存,劝惩斯大,故传游侠不碍儒林,传循吏不遗酷吏,洵良史也。”(71)对谱牒与国史之殊途同归关系进行阐述。不难看出,明代徽州宗族正是通过纂修谱牒、阐明谱牒与国史殊途同归,达到强化宗族内部控制和宗族成员认同的目的,同时寻求国家的认同,进而实现家国互动和家国一体。作为国家在地方的代表,徽州府以及府属六县地方官府拥有代表国家行使治理地方的权力。为强化谱牒的真实性、权威性和严肃性,明代徽州宗族不但寻求全国和地方有影响的名人撰写谱牒序跋,还呈文徽州地方官府,得到批准,从而使修谱这一单纯的族内行为转化为官方行动。正德年间,婺源清华胡氏族裔胡大参、胡棠荫等人在族谱被不肖族裔胡庶贪利盗卖,导致非族胡否兄弟冒认扳援事件发生之后,即赍文呈请徽州知府“赐印钤缝”,以徽州知府的名义,追缴府吏胡滋家藏旧本族谱,予以翻录,并最终得到了时任徽州知府张芹的批准。这种寻求官府支持与保护,是将族内修谱行为转变为官府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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