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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文学派与都市文学派试论邱华栋与村上春树作品的艺术特色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工业化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城市时代:城市社会是当前中国社会的轴心,城市文化是当前中国文化的轴心。”。”(P9)在反映形形色色城市生活的作品中,有一类展现光怪陆离、形态万千的都市生活景观,反映现代化、工业化城市生活对人们心灵及精神影响和冲击的都市文学作品颇引人注目。这类作品区别于其他题材城市文学的最大特点是凸现出一种独特、强烈的“都市感”。“所谓‘都市感’是指都市在人们心灵上引起的强烈的、独特的心理与审美感受。它既是一种独居于都市的感性直觉,更是一种深层的生命体验与审美体验。‘都市感’都是由都市这一巨大的空间和变幻莫测的时间及繁复驳杂的生活的存在而产生的。无论是在哪一个层次上的感受,它都完全不同于对于小城市的感受。这些感受也只有在都市中才可能存在,才可能产生。”也就是说,这类作品探讨的主题是生活在现代化都市中的人的存在意识、生存体验与心理感受等,并且这种独特的生存体验与心理感受只有存在和产生于生活在都市的人中。我国新生代作家,被评论家称为“城市的饕餮者”(P160)的邱华栋及被称作日本“都市文学派代表”的村上春树均为这类作品的较典型的创作者。这两位作家虽然身处不同国家,创作时期也存有差异,创作的都市文学作品也各具特色,但在作品感染力方面又有着共同之处: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强烈的“都市感”,从而在广大读者中引起共鸣。本文试图从两者在选择作品主题、创作题材、作品的创作手法方面进行分析、比较,进而探讨当前都市文学创作的一些特点。一城市探索的典型案件:规划、对抗和人性侵蚀作为都市文学作家,邱华栋和村上春树在选择创作题材时都能紧扣城市生活的脉搏,直接切入都市人的日常生活,异常敏锐地从纵向或横向截取主人公某段生活,从自己独特的观察、叙述角度加以放大并把强烈的都市生活气息及浓郁的都市生活感觉展现给读者。但对于贯穿于作品中的主题:城市与人的关系,两者又表达了各自不同的观点与看法。纵观两人的都市文学作品(尤其是中短篇小说),都注重着墨于人们在新事物、新感觉层出不穷的都市生活中的观察与体验和人们在变化无常的都市中沉浮的经历,及都市中无穷的诱惑在人们内心激起的欲望与人们传统的价值观之间的冲突,由此产生的对人们精神、情感的影响。作为新生代作家群中较引人注目的一位,邱华栋创作的最大特色就是把日益发展的现代化城市作为创作泉源,并且非常贴切到位地描写都市新兴的生活潮流、生活景观。正如评论家认为的那样:“作为城市化浪潮推出的一个有代表性的作家,邱华栋似乎非常明白自己的角色,也非常忠实于自己的‘职守’。自从《手上的星光》打响后,他就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专业性’的城市文学作者,迄今为止,他的作品一概是城市题材,这些作品连同其作者身上所体现出的执着的劲头,可以被看成九十年代文坛的一个独特标记——作家如何被来自城市化进程巨大魅力所吸引的标记。”(P165)他创作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说,如《手上的星光》、《哭泣游戏》、《城市狂奔》等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典型的拥有梦想、富有才华,期望凭自己的本领在充满机会的现代都市中获取成功的人物形象,尽管雄心勃勃,但作为进入城市的外来者,他们既要争取生存发展又要抵御各种诱惑对精神的侵袭,在和都市充斥的各种欲望的对抗中,他们的结局往往是放弃了金钱、权势、地位的诱惑,在捍卫了自己的良心、尊严的同时又无奈地从竞争中败退下来,抑或是被欲望所征服而失去了灵魂。在《手上的星光》中作者塑造了几个较有代表性的形象:“我”和杨哭年轻气盛,“因此自认为赌得起,更何况北京是一座轮盘城市,传说这里的机会就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漂亮小鱼儿一样多,我们来到这里也就在所难免。我们都是属于通常所说‘怀揣梦想’的那类人。我和杨哭除了梦想,便口袋空空,一文不名。”(《手上的星光》)“我”试图按自己的理想写一部小说,最后为了赖以谋生的稿费而不得不屈从于书商的意愿在其中添加一万字的性描写;杨哭开始想在官场上发展,但自尊心和高傲的个性使他放弃了和高官之女联姻的机会,只得下海经商,商海中的浮沉使其变得玩世不恭而失去了渴望已久的真正爱情;“我”结识的女友,流浪歌手林薇为了发展歌唱事业,出卖灵肉周旋于娱乐圈中,初获成功后却由于圈中的倾轧,而身败名裂,被迫远走他乡;城市的经历和付出让主人公们感到迷茫和疲惫,感到“生活中有一种迅速流变和沉闷的东西毁坏了我们年轻的心”。作者通过主人公们的经历揭示出都市华丽的外表下充满残酷竞争的本质,更借助主人公们对无法把握“这个轮盘城市转动的节奏”的感叹,刻划出这些年轻的城市闯入者们在面对欲望诱惑时既受到传统道德观念压抑,又跃跃欲试的矛盾心态。值得注意的是,在邱华栋的作品里,尽管作者对城市文明对人性的侵蚀:越来越物质化、无节制地追求、放纵自己的欲望等弊端进行了谴责,但在总体上对城市文明是持肯定的态度的,他认为:不停发展变化的城市为人追求成功、实现价值、展现生命力提供了广阔天地与舞台。正如在《哭泣游戏》中“我”表达的看法:“很多人来到这座城市都是行为艺术家,他们表演了一个又一个过程,那样璀璨而又黯淡,构成了城市人生绚丽的图景,奏出了城市交响乐中最华美的乐章。……毕竟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创造中毁灭,在毁灭中溅起激越的人生浪花,而在城市中行动,则成了我们惟一的纲领。”在总体上肯定城市文明对人发展的积极作用是邱华栋与西方城市文学作家的一个明显不同之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成名于80年代,80年代是日本都市文学创作的鼎盛时期,“进入80年代,都市文化已形成了一个为数可观的作家群体,现在看来,说整个80年代日本文坛的主潮是都市文学也不过分。”(P42)作为日本都市文学的代表性作家,村上春树的作品以敏感、准确的笔触描绘出现代化都市氛围,透过机械紧张的都市生活展现出都市人精神世界中特有的孤独、空虚的一面。近年来村上春树的作品先在我国港台地区、随后在内地产生强列反响,形成了人数众多、固定的读者群。究其原因,还在于二十年的改革开放使我国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城市文化氛围与村上作品背景中的日本都市60、70年代以至80年代中的状况有许多相似之处(港台地区由于先经历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则有着更浓厚的都市文化氛围)。都市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生活不再是人们追求的首要目标,人们已经开始关注自身心灵生活,而村上的小说恰到好处地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更好地品味自己内心世界,对自己生命本质进行思考的空间。如果说邱华栋的都市文学作品常聚焦在都市生活的舞台中心——主人公们在事业上、感情上的种种曲折的经历、难忘的体验的话,那么村上春树的作品则更多地着眼于都市舞台聚光灯之外的大片暗处乃至边缘——都市人的日常生活,一个个普通都市人:公司职员、普通市民乃至家庭主妇的平凡但耐人寻味、平中见奇的遭遇。如在中篇小说《眠》中,“我”作为年轻的家庭主妇,每日以一成不变的方式照顾着丈夫、孩子的饮食起居,丈夫在外努力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牙科诊所,已无暇顾及和妻子的感情生活。“我”渐渐失去生活的激情,觉得现实对于“我”来说:“仅仅是家务,仅仅是家庭一台操纵简单的机器,一度记住操作程序,往下无非反复。”然而“我”的生命力却没有磨损而是疯狂成长,“我”竟然不再需要睡眠,在白天操持完家务后,晚上在家人睡觉时,我却可以精神饱满地读书、在午夜开车兜风,可“我”的感觉始终是空虚、孤独的,直至在车中悲哀的痛哭。小说中值得回味的情节之一是“我”在无法睡眠时反复阅读一本颇具代表性的反映女性追求自由幸福的悲剧作品——《安娜·卡列尼娜》。另一处是当我在午夜兜风时却发现看似平静的夜晚并不安全,常有凶案发生,最终也使“我”在出没于暗夜的罪犯环伺下处于危险的境地。这两处具有象征意义的情节喻示了“我”尽管在表面上拥有着平静、舒适的都市生活:有条不紊地相夫教子、方便的购物、悠闲地健身保养,但在精神心灵方面却是无处自由,看似平稳舒适的都市实质上并不是人们身心可以平静栖息之地。可以说,村上春树透过都市生活给人们带来的物欲得到满足、生活便利舒适的表象而发现的是人们精神失落、缺乏心灵寄托的弊病。从他的作品中可看出,高度发达的都市生活对于人的精神心灵的发展只有消极的封锁扼杀作用。邱华栋和村上春树的都市文学作品都着重于城市与人这个主题,都致力于刻划现代都市人的生活体验及探讨现代都市对人们精神心理的深刻影响,但邱华栋发现得更多的是现代城市对人发展的积极影响,村上春树感觉到的则是一些内在的消极因素。究其原因,是因为二者所处的都市生活环境仍有相异之处。中国的城市化进程还处于发展阶段,人们正运用城市赋予的有利条件来创造财富,正在形成的城市文明更多地展现了美好的一面;而村上所处的日本,资本主义已达到高度发达的阶段,城市文明在满足了人们物质欲望的同时,也更多地暴露了对人们精神心灵摧残的反作用,因而造成了作家创作切入角度的不同。从创作者的文化背景来看,作为出生于70年代初的新生代作家,邱华栋全然没有他的前辈作家那样传统的乡村意识,他切身经历的是城市不断发展、蜕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更多感受到的是城市文明、积极的特性,在他的创作视野内的现代城市具有生气勃勃、充满发展机遇的形态,人们也得以在其中为实现自己的目标、理想,为体现自己的价值而拼搏奋斗。因而他力图展现的城市生活格调是充满活力与激情的,他笔下描写的城市冒险者们的经历即使是以失败为结局也充满了悲壮的色彩。而村上春树的作品有别于传统日本文学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有着极为西化的视角,对其创作影响较大的是菲兹杰拉德、厄普代克等美国作家,他的作品也被评论家认为具有翻译小说的文体特点,而作品中对于现代都市生活的观察、剖析带有明显的西方现代主义作家的冷静简洁的描述、大量运用象征手法来表露深刻内涵的特点。同时,作者在作品中对于都市人生存处境的关注与思考又保持了东方传统文化的物我交融、悲喜与共的豁达、淡泊的特色。因此在对充斥于现代都市生活的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弊病抱以反感、讥刺的态度的同时,作者更多的是以超脱、淡漠的态度与外部世界保持距离,在作品中从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边缘生活中去感受、发掘生命的意蕴。作品整体上表露出的是伤感、悲悯、意味深长的艺术情调。但无论是邱华栋发现了都市的疯狂与华丽,还是村上在都市的压迫下探寻着心灵的解脱之路,他们对都市与人这个耐人寻味的主题依托着各自所处的背景作出了内容各异的深刻阐释。二对现实所处的现实救赎———从目的论到精神的历史的选择尽管在作品中对城市文明、当代都市生活与作为个体的人之间的关系表达了不同的观点,邱华栋和村上春树却一致在对都市与人的关系观察探索中发现了都市对人精神心灵上的严重影响和挤压,从而造成人精神的异化。两者在各自作品中都努力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对遭到异化的灵魂进行救赎。由于对都市生活观察、介入角度的不同,邱华栋的作品更多地着眼于都市生活浮华、喧嚣的一面,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们往往是野心勃勃地在城市竞技场上搏击着,为了成为城市的主人而流连于城市的灯红酒绿处。村上春树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则多带有边缘色彩,在小说中常以第一人称“我”出现的主人公往往是为了生计而机械地完成手头不得不做的工作后则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中,蛰伏、徘徊于城市相对宁静的一角或进行目的地不明的漫游、旅行。但所有这些人物形象又有着共同的特点,即有着都市人特有的孤独:人在物包围下的孤独。这种孤独往往充斥着主人公们的内心,挤压着他们的灵魂,从而导致其精神、行为的异化。如邱华栋小说《鼬鼠人》中因痛恨现代城市生活的盲目生产和疯狂消费对人自身健康和环境的破坏,从而宁愿进入城市下水道像鼬鼠那样生活的韩非人。村上春树小说《烧仓库》中“我”的朋友,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却为了填补精神的空虚、追求刺激而去不定期地纵火焚烧城市周围废弃的仓房。对于都市带来的这种绝对强大的、无形的、直触人灵魂的压力,两位作家通过各自笔下的主人公采取了全然不同的救赎方法。在邱华栋的大部分都市文学作品中,由于主人公在作者的安排下已完全融入了都市生活,他们的生存意识、生活方式已完全和都市生活那种进取的、寻求瞬间辉煌的疯狂节奏合拍。因此对于遭受到的灵魂异化的侵袭自觉或不自觉得采取了对抗的方式,即通过自己的奋斗,在事实乃至精神上达到对城市的占有,从而力图抵消异化对自己精神带来的痛苦。他们深知:包容了他们的理想与欲望、成功与失败、爱与恨的都市生活已经与他们的命运融为一体,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而去奋斗是他们的惟一选择。正如在中篇小说《环境戏剧人》中主人公表白的那样:城市已经彻底地改变与毁坏了我们,让我们在城市中变成了精神病患者、持证人、娼妓、幽闭症病人、杀人犯、窥视狂、嗜恋金钱者、自恋的人和在路上的人,我们进入都市就回不了故乡。相对于邱华栋作品流露出的对现代都市生活充满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村上春树透过作品流露出的对都市的感觉是疏离、淡漠的,主人公们常带着虚无、荒谬的感觉生活在冷漠、机械的都市中,他们通过追求生命的返朴归真来对抗、消除都市带来的无助和孤独。这种追求有对充满“少年初识愁滋味”的青涩感觉的成长岁月的永恒眷恋,如《且听风吟》写在一个难忘夏天中“我”与偶遇少女的一段无瑕的情感,以及“我”与花名为“鼠”的好友真挚友谊:有对纯真爱情的执着追求,如《挪威森林》中渡边与直子、绿子之间的爱情纠葛;尤其典型的是在《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中,“我”作为一个生活一帆风顺的城市“白领”,却对现实生活产生乖离感。“我”通过各种追寻来消除这种乖离感,如听别人讲述各自故乡的故事、寻找死去的恋人、念念不忘的家乡小站上的一条小狗等,最后以找到自己曾狂热喜爱过的一台1973年弹子游戏机来解开自己心中难逝的青春情结。小说在“我”对逝去青春的追寻、对往日故乡的守望中,以无拘无束、空灵而又细腻的精神漫游来反衬出对现实生活的沉重体验。小说在结尾部分对“我”与拟人化的弹子游戏机告别场景的描写,实际上喻示着主人公已从曾经难以自拔的青春感伤的情绪中解脱,从而化解了现实生活中的乖离感,以纯净、健康的心态进入现实生活。在《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中,村上对主人公们寻求解脱方法进行了总结:“有进口必有出口,事物大多如此……事物必须兼具进口与出口,此外别无选择。”用冷静的思考避免麻醉的生活、用努力返朴归真的精神守望与求索来寻求摆脱灵魂困境的出口,这就是村上笔下的主人公们在冷漠无助的都市生活中保持精神平衡的方法。尽管两者塑造的都市人形象在灵魂遭受异化时做出的抗争在方式、目的方面截然不同,但共处在20世纪中后期高速发展的大都市背景下,邱华栋笔下在都市中心舞台狂欢的人群和村上作品中在都市边缘孤芳自赏、低沉徘徊的人们又共同构成了一幅完整、生动的当代都市风景画。然而两者的都市文学作品的主题相对于传统的城市文学来说又是暖昧不清的,如19世纪以巴尔扎克作品为代表的城市文学主题是金钱批判,20世纪以卡夫卡为代表的现代小说主题是人的灵魂的物化、异化;反观邱华栋、村上春树的作品,邱华栋作品中透露出现代城市人对充斥着不可预知的机遇与危机的城市的感觉是兴奋与迷茫相互交织、纠缠;村上春树的作品则流露出人在浮华城市的精神废墟中的叹息,另一方面他们作品中所试图表达的对都市人灵魂的救赎又给作品留下一抹亮色,因此在他们作品中对都市的感觉是灰色、难以言喻的,但正是这种复杂、迷离的感觉才深刻、真实地反映出当代都市人们在都市生活中的复杂体验。三都市题材中情感的表达——符号、生活的再现邱华栋与村上春树的作品在语言、文体风格上都各具特色,都有着强烈的个人特点。在邱华栋的作品中:“城市不是背景,不是对象,它本身就是命运,就是主角,并以一种类似于物神本身的形象存在于大众的视野当中。正是在这种前提下,设定了邱华栋的神话的、隐喻的及寓言的个人讲述。对他而言,小说既不是先验的,也不是单纯经验的,他有自己的象征仪式,意象群落及聚合方式。”(P7)他的都市文学作品由于总是致力于捕捉、发现当代城市生活发展中出现的新趋势、新景观,同时又努力在发掘、阐释这些新现象、新变化的实质及意义,因此其作品在描述主题、场景、情调等方面的叙述话语具有不断呈现都市发展、变化、信息密集的特性和由之阐发的强烈的主观感受性的特点。而村上春树的作品在文体、语言风格方面更具有极其鲜明的个人风格,较之同类题材的作品,村上春树更注重强调文体的前卫性及实验性。如其本人所言:“最重要还是语言,有语言自然有故事。再有故事而无语言,故事也无从谈起,所以文体就是一切。”(P13)在他作品中常以人物抽象的对话、别出心裁的比喻和简约、充满各种象征性符号的叙述风格来表达生活在现代化都市中的人们通过高度发达的资讯以及充分的消费来机械地、平面地生活,同时逐渐丧失真实生活感觉的悲凉与无奈的氛围。邱华栋为了能切实把握当今信息时代的都市生活景观,在其作品中展现了充斥于当前大都市中的各种符号:作品中人物是由当今商品经济高度发达下典型的现代城市人群构成:既有活跃在主流商业社会里的人物,包括了城市白领、推销员、娱乐圈明星、律师、私家侦探等,又包括了具有时代特色的边缘人群:失业者、流浪者与自由艺术家们。作品中呈现出的场景也充满了高速发展、急剧扩张中的当代都市所特有的物象:雄伟的高速公路、立交桥与大厦、豪华的酒店、购物中心、充满忙碌人群的写字楼与街道。作品中许多具体的描述则显示出了当下都市中不断凝聚扩张的大众文化工业无孔不入的影响力:在描述城市中的五光十色的充满享乐气息的生活时,文本中频繁出现了名称前卫的舞厅、酒吧、跨国酒店及高档、精致品牌的消费品等极具流行色彩的符号,显示出了现代商业文化与都市消费社会结合的紧密性。而内容繁杂的影视节目、报纸新闻、流行音乐乃至电脑网络则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线索和媒介在文本中反复出现,反映了城市里发达的资讯业和通俗、流行文化已彻底地融入现代城市人的生活当中的现状。而他在传达生活在城市中的人的感受时所用的叙述方式是拼贴式的,在用简洁明快的语言最大程度地截取尽可能丰富的都市生活景观的同时,又力图用平面化的语言表达方式来直观地刻划人们的生存状态:人们像“某种呕吐物那样,在城市的口腔和牙齿流动不已”,“无法拒绝那些日异地长高的各种饭店、大厦、写字楼、购物中心、超级商场以及欧美快餐来威压我们。”(《环境戏剧人》)“所谓的个性已经在城市中消失,人的个性因为时装的出现成为了流动的东西,时装暂时将人的个性和灵魂固定下来,成为彼此交流的符号。”(《时装人》)把象征都市生活的符号、丰富的都市生活景观经过有机的组合、拼贴,再辅以从叙述城市生活的具体感受中来浓缩、提炼对城市人的生存状态和城市文明的认识,是贯穿于邱华栋的都市题材作品中的叙述风格。而村上春树的作品虽不像邱华栋的那样出现许多表现都市时尚、流行的景观、意象,但在其小说中却有着许多具有都市特色的生活消费品:如啤酒、威士忌、咖啡、西式食品(色拉、三明治、意大利通心粉之类)及充满西方情调的文化、娱乐消费场所及消费品:气氛悠闲的爵士酒吧、弹子球游戏机、具有怀旧色彩的西方六七十年代的爵士乐、摇滚乐、电影等等。这些代表着某种类型都市生活的符号在文本中有着极高的出现频率,一方面起着构成村上春树作品所特有的孤独、冷清的都市氛围的作用,另一方面,这些乍看上去带有明显的商品、消费气息的符号与作品文本结合得相当紧密以至于村上的作品曾被称为“百货商场的广告”(P12),可以说这些符号本身就是文本的构成部分,这也是村上春树在文本中采用符号化的象征手法的必然结果。在作品中作者常用十分具体、细致的叙述方式,不厌其烦地对这些符号进行描述,实质上则是表达了作为现代都市人被这些商品符号层层包围下陷入平面化、消费化的生活状态,以及因此无奈、感伤的情怀。如在《且听风吟》中描写主人公“我”与朋友“鼠”在夏天无聊的生活状态时的叙述:“整个夏天,我和‘鼠’走火入魔般地喝光了足以灌满25米长的游泳池的巨量啤酒。丢下的花生壳足以按5厘米的厚度铺满爵士酒吧的所有地板。否则简直熬不过这个无聊的夏天。”又如在《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中,作者用纪实文体,以较长的篇幅追溯、记叙了弹子球游戏的起源及发展,实际上则是为了抒发自己深藏心中的怀旧情结。除了运用各种各类的都市符号外,在其大部分作品中,连主要人物也常常没有具体名字,一概以代号命名,如在多部作品中出现的我的朋友“鼠”、《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代号为“208”、“209”的双胞胎女郎、《且听风吟》中只有九个手指的无名女友等等,这些人物共同特征就是孤独、彷徨,其经历也往往飘忽不定,流露出的思想意识也常是跳跃式、片断式的,人物间的对话内容也常是抽象、格言式的。从而展现出来的人物形象也是非性格化的,平面的,但其通过断续片段反映出来的心态、言行举止又集聚了许多现实生活中失意、迷茫的都市人的影像。因此可以看出,作者努力表达的是:现代化的都市中不仅人的生活是平面化,受到各类资讯和符号的包围,而且人本身存在也趋于平面化、符号化。独具匠心地用符号化的象征手法来诉说生活在都市中的人们对不断变化的环境和自己的生活前景无从把握时产生的迷茫,及由此而来的对现代都市片断式、扩散式的感受性,同时极力发掘符号的象征意义来反映由各种符号累积而成的现代都市社会的平面性,这是村上春树创作的主要手法,也使读者能从其作品中获得独特感受。正如评论所说:“如果你读了村上春树的作品而感动的话,绝不是由于整体世界的印象所引发的,而是因为日常片断所唤起的气氛,能让你产生心领神会的共鸣所使然。气氛存在于片断中,或夹杂在片断与片断间的留白里……”(P211)以敏锐的意识去发现都市生活景观的特色,用各色的都市生活符号来充实自己的作品,是邱华栋和村上春树的都市文学作品的重要特征,而充分利用当今都市所特有的信息、资讯源来构成自己的作品,这样也使得作品信息量大,富于阅读冲击力。但若仅仅满足于堆积信息则作品将失于空泛、缺乏内涵,甚至会降低作品的审美格调,这也是目前一些同类型都市题材作品所存在的弊病,例如在被称为“70年代出生作家”群中的卫慧、石康、丁天等人的作品,同样取材于都市生活,但更多是罗列都市生活的时尚景观,津津乐道于展示各种各样的新奇的生活现象,或过分执著于表现个人化的城市生活体验,对于不断发展变化中的都市对人们生活造成的剧烈影响没有作深层次的剖析与思考,因而往往使得作品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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