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代地名入诗的普适性奇逸而峭 壮丽浑朴谈岑参新疆地名诗

论唐代地名入诗的普适性奇逸而峭壮丽浑朴谈岑参新疆地名诗

作者在他的文章《唐代诗歌的常见运用和文学功能》中曾指出。“唐代诗歌的普及主要体现在不同时期的作品中，体现在边防、田园等诗派中，体现在现实主义和浪漫风格中，体现在风俗、诗歌、绝句、七言、五经等风格中。”“在唐代文学发展中，地名诗确实为唐代文学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见1995年《中国地名》第3期)。从此立论中,亦可引申出地名入诗必突出地反映在盛唐的边塞诗中。从当时作者亲赴地域及亲见风光的描写来看,其中最突出的边塞诗派代表,当属岑参(cénshen)。岑参(715—770),河南南阳人。他之所以能成为盛唐边塞诗人最杰出的代表,与他两次出塞去新疆有关。他出身于官僚家庭,曾祖父、伯祖父、伯父皆官至宰相。父亲也两任州刺史。他幼年丧父,由兄教养长大,遍读经史。二十岁至长安,献书求仕,未能如愿。大约有十年左右在长安洛阳一带漫游。天宝三载(时三十岁)中第二名进士,授右内率府兵曹参军。天宝八载(749年)离长安从军出塞到安西(今新疆库车),在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中管理文书,两年后回长安。天宝十三年(754年)再度出塞,任安西、北庭都护节度判官,跟随节度使封常清到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至德元年(756年),升位伊西,北庭度支副使。就是在这两次去新疆的五、六年间,他写下异常丰富的壮丽诗篇,成为盛唐边塞诗派最重要的代表。一、第三,火云保真作战文学史书评价岑参诗“想象丰富”,具有奇情异彩的艺术魅力。笔者认为,如果实体地貌未具有的特征被诗人夸张描写了,则属“想象丰富”;如实体地貌本来就有的被如实描写,则不属文学想象。岑参作为一个内地人,到了西域边塞对看到了的异域风光进行了如实描写,则应评价为“实写”。他的《经火山》、《火山云歌送别》二首写火焰山的诗,是在离开京师赴安西上任途经蒲昌见到火焰山时写下的。前诗写到:“火山今始见,突兀蒲昌东。赤焰烧虏云,炎氛蒸塞空。不知阴阳炭,何独烧此中?我来严冬时,山下多炎风。人马尽流汗,孰知造化工!”后诗写到:“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火云满山凝不开,飞鸟千里不敢来。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浑随塞雨回。缭绕斜吞铁关树,氛氲半掩交河戍。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如果不到实地,看此二首的描写,确真有奇异氛围。然而作者岑参对于横互在面前的火焰山,亲眼看到了其山体庞大、烈焰赤热、火势磅礴、火云厚重、威力巨大。把诗写到如此程度是不过分的。请看实际存在的火山吧!它在吐鲁番盆地之中东部,由吐鲁番向东断续延伸至鄯善县以南,东西长达百余公里,南北宽约十公里,海拔约五百米。最高峰在胜金口附近,海拔851米。胜金口峡谷层峦迭嶂,悬崖如削,形势险要。高昌王国(公元460-640)至唐称此为新兴谷,设关戍守,为进入高昌城的一处隘口。由于山石风化,形状怪异,山色如火焰态,人行其中,俨然进入童话世界。据地质学家考证,火焰山是由于地壳横向褶皱运动而形成一系列背斜构造。其地气候干热,出露的地层以侏罗纪、白垩纪和第三纪砂砾岩层和红色泥沙岩为主。一条煤炭带在地下自燃,一年四季红光闪烁。故夏日阳光照射在山势曲折的红色山岩上,必然云烟缭绕,犹如烈焰飞腾。其峰更为巍峨壮观。实地观看,我们真实地感受到岑参对火山烈焰、火势、火云的描述。至于他写轮台的名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据笔者看,也是实写。从轮台所处地势看,它与西面的库车,东面的库尔勒、蔚犁同在塔里木河北面、天山山脉南麓。塔里木盆地北高南低,自西北向东南倾斜,中部为冲积扇形砾石戈壁滩,稍南是冲击平原。此种地势造成库车大风易在每年4—9月发生;蔚犁沙尘暴在每年3—6月发生,一日内温差16.9℃,秋季降温剧烈,(一千余年前的气候要比现在冷得多)受此种周围地区气候带影响,轮台谷地42%年份有冰雹,八月飞雪,九月风吼,戈壁砾石随风乱走的自然现象就不难理解了。写轮台的名句是有客观依据的。二、重感新文学的内容题材岑参曾写下这样的诗句:“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边塞苦,岂为妻子谋。”(《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表达出他远离家乡,在天山脚下过边地征战生活的思想追求。正是此种以身许国、建功立业的思想动力,他对塞外的崇山峻岭、冰川雪海、黄沙大漠,才有真心喜爱之情并流淌于笔端,发挥极致,使内地人及后人感受到其诗作中的边塞特有风光。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这首诗是他在轮台封常清军府主帅营帐为送一朋友而作。诗的前十句泛咏“胡天”雪景,首句颇为奇突,未写雪先写风,妙在由风见雪,笔势流转天成。一个“卷”字形象地写出风势猛烈;一个“即”字把来自南方的诗人初见边地早雪时那种惊异神态写得活灵活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一优美诗句与前二句互相映衬,把塞外气候变幻无常、八月飞洒的雪花巧妙地比喻成江南二月拂煦的春风,绽放的梨花,不仅传达出白雪的皎洁、鲜润、明丽,而且创造了比一般春天还要美好的盎然春意(内地诗人也未曾写过此句)。因此这两句诗流传至今,也百读不厌,令人精神振奋,心驰神往。以下诗句仍以这种不凡的笔触,由外而内写出八月飞雪所致边塞特有的奇寒,体现白雪的威仪。其中“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句,把边地冰雪纵横、浓云昏暗与人们的惆怅抑郁联系起来,更突出了边地的寒冷。该诗第二部分即“中军置酒饮归客”以下各句依次写出在营帐中宴饮热烈场面和宴后雪中送别情景。“胡琴琵琶与羌笛”这些边地特有乐器名称排列叙述取代了乐曲如何美妙的描写,达到了“此地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给人印象是深刻的。送友在雪地行走见“风掣红旗冻不翻”,宛如一个特写镜头,真实地写出边塞风猛且寒,红旗受风,幅面不能翻卷的状态,形象如浮雕一样鲜明。总的来说,这首诗的美学价值就在于作者亲身置于边疆荒漠,能将体验到的大自然雄奇如实写进诗作中。从文学创作上给人的启迪也是深刻的:即生活是文学(包括诗歌)创作的唯一源泉。岑参以他的生活、艺术实践反映出了诗歌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一般创作规律,与他亲自赴疆有绝对关系。正因如此,他此时作品篇篇都有边地特色。《热海行送崔侍御还京》首句:“侧闻阴山胡儿语,西头热海水如煮。海上众鸟不敢飞,中有鲤鱼长且肥”。按:此“热海”是伊塞克湖,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他用耳闻胡人小孩的传说来写出热海的奇热,海水如煮,上空众鸟不敢飞,海中鲤鱼长得又大又肥——着实令人惊异。《首秋轮台》中“雨拂毡墙湿,风摇毳幕羶”写出军营周围生活环境。《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琵琶长笛齐相和,羌儿胡雏齐唱歌,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金叵罗”,《与独孤潮道别长句兼呈严八侍御》:“军中置酒夜挝鼓,锦筵红烛月未午,花门将军善胡歌,叶河蕃王能汉语”,《赵将军歌》:“九月天山风似刀,城南猎马缩寒毛。将军纵博场场胜,赌得单于貂鼠袍”等等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各族人民互相来往,共同娱乐,相安共处的动人情景,使人们了解到边地生活也有无比乐趣。人们喜爱岑诗与岑诗内容题材的新奇也有一定关系。杜甫当时就说“岑参兄弟皆好奇”。三、军纪和军队建设岑参是一位时代幸运儿,有幸生活在史书上一直盛赞的“开元”“天宝”盛世期间。他两次充军西行恰在天宝年间。这时政治稳定,经济发展,军力强大,唐诗的发展也达到了相当高度。而岑参所描写的戍边将士的征战生活和英雄气概正是盛唐时代精神风貌的真实写照亦是历史真实的记录,主要表现于他写的一些出征诗中。比如《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这是为其任安西北庭节度使判官时奉送封常清的西征诗。诗中描写了军队在莽莽沙海、风吼冰冻的夜行军情景。开始五句写边塞风光(前已叙,此略)。中间九句为第二层次,写途中艰苦情景。“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行军戈相拔,风头如刀面如割”三句极写军情紧急,军纪严明,军力强悍精锐。表现出全军上下斗志旺盛的威武陈容。“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通过途中严寒的描写,进一步显示出唐军的勇敢无畏。末尾三句“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写出出师的必然结果是敌军吓破了胆,我方安然等待将士凯旋。未战斗,就已取得了胜利,这确实表现了盛唐的军势威力。诗人用“应胆慑”、“料知”、“伫献捷”等词语是必胜信念的体现,起到了画龙点睛之作用。《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四征》与前诗不同的是写白昼出师。前诗写夜行军,极力渲染自然,衔枚疾走,不闻人声。这首诗却极力渲染吹笛伐鼓:“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让军队声威压倒“阴山动”的自然力。突出地表现了唐军英勇无敌的精神面貌。而《北庭西郊候封大夫回军献上》一诗把我方正义威武出师与敌方的被动狼狈作有力地对比描写:“胡地苜蓿美,轮台征马肥。大夫讨匈奴,前月西出师。甲兵未得战,降虏来如归。《武威送刘判官赴碛西行军》:“火山五月行人少,看君马去疾如鸟。都护行营太白西,角声一动胡天晓。”所写唐军声威比前诗更进一步:“角声一动胡天晓”,体现了唐军的绝对优势,给敌方以极大的震慑力。更为动人的是,诗人能在其作品中写出出征将士的深厚情怀。如《天山雪歌送萧治归京》不仅是天山雪的赞歌,也写出了将士的耿耿丹心和挺拔形象,全诗以雪贯穿,末尾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