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痛苦与无干扰对快乐主义的认识对伊壁鸠鲁和边沁的快乐主义思想的审视

无痛苦与无干扰对快乐主义的认识对伊壁鸠鲁和边沁的快乐主义思想的审视

快乐学说是西方伦理史上的一项广泛而有效的理论。其理论源于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的道德哲学,后来经伊壁鸠鲁的阐发,形成伊壁鸠鲁主义,使快乐主义思想更加完善并对后代产生深远的影响。自16世纪的托马斯·莫尔及19世纪的边沁,皆为对伊壁鸠鲁快乐主义伦理学的传承。尽管快乐主义流派众多,思想不一,但都以追求快乐为人生的目的,以趋乐避苦为道德行为的根源和道德的标准。本文通过对古代伊壁鸠鲁的快乐主义和近代英国的边沁快乐主义的分析,以求达到对快乐主义本质更深刻的认识。一、伊壁鸠鲁的快乐观伊壁鸠鲁的伦理思想与他的哲学思想是分不开的,在认识论上,他坚持了唯物主义感觉论的认识路线,认为事物是在人的意识之外而且不依赖于人的意识而存在的;感觉是唯一可靠的认识源泉和标准。他说:“如果你排斥一切感觉,你就连你所能指称的标准也不会剩下,这样,你就会没有可以用来判定你所责斥的错误判断的东西了。”感觉是绝对真实的,在他看来,认识事物离不开理性,但理性本身也依赖于感觉的,离开了感觉就会失去认识真理的标准。伊壁鸠鲁学派有一句名言:“我们等待着吧!”就是强调,一切意见或辩论的分歧都要等待经验的检验。伊壁鸠鲁除了认为感觉是判断真理的标准外,还有预见和情感,预见是一种储藏在心灵中的把握、真实的意见或普遍思想,情感是内在的感觉,有快乐和痛苦两种状态。我们之所以通过感觉、预见和快乐与痛苦的情感来判断真理,是因为它们源于自然的本性。伊壁鸠鲁认为,人们只有了解自然万物的本性,才能具有科学的知识,才能消除对神灵和死亡的恐惧,享受真正的快乐。他对快乐的强调是基于他的感觉主义认识论原则的,是感觉主义的必然逻辑结论。边沁的伦理思想继承了从古代罗马时代到近代的英国经验论传统和自古代伊壁鸠鲁到17世纪的洛克、18世纪的爱尔维修的快乐学说。经验论以感觉经验为人类知识的基础,在伦理学中则强调感情体验是道德的标准。边沁继承了经验论这一传统,明确将道德标准的体验归结为快乐和痛苦,判断行为是否合乎道德,应当检视行为的后果是否能够最大限度地增加人们的快乐或减少痛苦。同时他公开承认法国唯物主义者是他的先驱,特别是洛克和爱尔维修给他深刻的影响。他在《道德与立法原理绪论》一书中,把趋乐避苦作为论证功利主义原理的根据。二、功利主义原则伊壁鸠鲁伦理学的中心是人生问题。他认为,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快乐,快乐是人生的最高的善。他说:“只有当我们痛苦而无快乐时,我们才需要快乐;当我们不痛苦时,我们就不需要快乐了。因为这个缘故,我们说快乐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和目的。……我们的一切取舍都从快乐出发;我们的最终目的乃是得到快乐,而以感触为标准来判断一切的善。”伊壁鸠鲁把快乐作为最高的善和最大的幸福,又以快乐作为判断道德行为的标准,所以他的伦理思想称作快乐主义伦理学,或称之为幸福主义伦理学。在这里他把快乐等同于幸福,幸福就是快乐。伊壁鸠鲁的快乐主义与亚里斯提卜所强调的感性肉体的快乐的享乐主义是不同的。他所指的快乐是一种“自然的快乐”即身体健康和灵魂的平静。他说:“当我们说快乐是最终目的时,我们并不是指放荡者的快乐或肉体享受的快乐,而是指身体上无痛苦和灵魂上无纷扰。”所以我们也称他的快乐主义为合理的快乐主义。边沁认为人都是生活在能够引起快乐或痛苦的环境中,追求幸福和逃避祸害是人生追求的目的。他说:“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个至上的主人———‘苦’与‘乐’———的统治下。只有它们两个才能够指出我们应该做什么,以及决定我们将要怎样做。……凡是我们的所为、所言和所思都受它们的支配;凡是我们所作一切设法摆脱它们统治的努力,都是足以证明和证实它们的权威之存在而已。”边沁根据对人是快乐还是痛苦的效用来决定人在道德上的善与恶,他称这原则为功利主义原则,是人的本性中所固有的,人在一生中绝大多数情况下都遵循的。个人在苦乐的统治下,以追求快乐和逃避痛苦作为人生的最终目标。边沁的快乐主义与他的前辈们颇有不同,边沁认为人的苦乐感受有量的差异,没有质的区别。并且人的苦乐可以用精确的方法来计算,根据苦乐自身来计算的方法有:强弱度、持续性、确实度和远近;根据苦乐产生的原因来计算的方法有:发动力、纯粹性和范围。根据这七种计算标准,他认为人人都只应当追求快乐,而且只应当追求最广泛、最持久、最确定、最切近、最纯粹和最合算的快乐,这种快乐就是最高的快乐。因此,边沁认为功利原则中除了求得最大的幸福,还要考虑幸福普及的人数,人数越多越好。功利主义应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这就是最高的幸福和德行,这不仅使多数人得到幸福,同时也使个人得到最大的幸福。三、功利主义的快乐主义利己主义强调以个人利益的满足为出发点和归宿,把个人利益作为判断人的行为善恶与否的根本价值。但利己主义有合理的利己主义与极端的利己主义之分。极端利己主义把个人利益的基础建筑在损人之上,信奉损人利己,并以损人利己为最大的善。合理的利己主义认为“每个人的行为目的只能利己,却不可能依靠自己单独实现,而只有依靠社会通过利他手段才能实现。”也就是说合理的利己主义在强调利己的同时,也强调利他,认为只有在利己的同时也照顾到他人和社会的利益,自己的利益不至于淹没在相互的利益冲突之中。快乐主义往往把“一己的利益”等同于“一己的快乐”,把追求个人的快乐作为出发点和归宿,以个人的快乐作为最高的善。伊壁鸠鲁从苦乐的角度去考察道德,把快乐作为最高的善和最大的幸福,又以快乐作为判断道德行为的标准。他的快乐实际上是指个人的快乐,个人的身体健康和灵魂的无纷扰。在道德和利益的关系上,伊壁鸠鲁认为美德是获得最大快乐的手段。他把希腊传统中的智慧、公正、节制和勇敢这四德归入他的快乐主义之中,把快乐与美德联系起来。他说“各种美德都与愉快的生活共存,愉快的生活是不能与各种美德分开的。”既然快乐是道德生活的中心和追求目标,那么具体的美德就成了达到快乐的手段。他非常重视友谊,他说“在智慧提供给整个人生的一切幸福之中,以获得友谊为最重要。”从相互利益关系和有利于社会关系的思想出发,伊壁鸠鲁认为,友谊是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快乐,是达到身体健康和灵魂无纷扰的很重要手段。在他看来,友谊与快乐是分不开的,人们必须注意培养和珍重友谊。罗素对伊壁鸠鲁评价:“他也像边沁一样,常常令自己温良而多情的天性引出一些可赞美的行为,而根据他自己的理论,他本是不应该如此的,他显然非常喜欢他的朋友,不管他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是什么;但他却极力要说服自己相信,他是自私得正像他的哲学所认为的一切人一样。”可见,在伊壁鸠鲁那里,友谊就成了个人追求快乐的手段。他把快乐作为人生的目的和德行的准则,鼓励人们以追求个人的快乐为生活的奋斗目标,可以说他的伦理思想基本上是利己主义的,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损害他人、社会的利益之上,因此,他的快乐主义也可以说是一种合理的利己主义。边沁的伦理思想把功利主义和快乐主义结合在一起,以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作为最高功利原则,所以他的快乐主义可称功利主义的快乐主义。边沁的功利主义实质还是一种建立在个人私利基础上的利己主义学说。他说:“不了解个人利益是什么,而侈谈社会利益,是无益的。一件事物如果趋于增大某个人的快乐之总和,或者(也是一回事)减少他的痛苦之总和,那么,我们就说它是增进那个人的利益或有补于那个人的利益。”这就是说,个人利益是指能增进个人幸福或减少个人痛苦的事物。边沁又依据功利主义原则宣称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是同一的。他说:“社会利益在伦理词汇中可能出现的最为普遍的用语之一。这就难怪它的意义常常把握不准了,如果它还有意义的话,那就是这样:社会是一种虚构的团体,由被认作其成员的个人所组成。那么社会利益又是什么呢?———它就是组成社会之所有单个成员的利益之总和。”在边沁那里,由于社会只是一种虚构的团体,社会利益也就是一种抽象:它不过是个人利益的总和。个人利益才是真实的,是唯一现实的利益,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用“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代替“社会利益”这一概念。边沁自认为这样把个人利益和社会统一,私利和公利就一致了起来。但是,这种一致,明显地把个人利益作为基础,他要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这种对人类的爱,无非是“文明的利己主义”,它使个人利益得到更多和更有保证。所以说边沁的快乐主义本质上也是一种合理的利己主义。伊壁鸠鲁的合理快乐主义和边沁的功利主义的快乐主义都是当时的社会背景条件的反映。虽然伊壁鸠鲁的快乐主义强调在有节制的感性快乐的基础上,强调精神快乐的思想,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边沁的功利主义的快乐主义反映了当时资本主义自由竞争的要求,有利于促进资本主义的发展和社会政治的改革,具有时代的进步性。但是,他们的快乐主义就其本质来说仍然是利己主义,是以个人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以个人利益为人生目的和道德尺度,尽管人们追求个人的快乐与幸福是合理的、无可厚非的,但这种追求一定不能陷入极端个人主义、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