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经济学者论坛综述

中国青年经济学者论坛综述

2004年11月27日至28日，经济研究编辑、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苏州大学经济学院联合举办的中国青年经济科学家协会在复信中举行。参加会议的有朱玲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郑祖康教授(复旦大学副校长)、邹恒甫教授(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主任)、袁志刚教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朱善利教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常务副院长)、华民教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徐信忠教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主任)、李维森教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张晖明教授(复旦太平洋金融学院院长)、龚六堂教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邹薇教授(武汉大学商学院)以及《经济研究》常务副主编郑红亮、编辑部副主任朱恒鹏等。来自全国各高校和研究机构的青年经济学者近百人参加了论坛。论坛开幕式由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袁志刚教授主持。复旦大学副校长郑祖康教授首先致热情洋溢的欢迎词,预祝本届论坛成为青年学者智慧火花交流碰撞的平台。然后朱善利教授、邹恒甫教授和郑红亮教授分别致辞。朱善利教授总结了中国经济研究的现状,鼓励青年经济学者在经济学研究方法上更多与国际接轨,努力推动转型时期中国经济研究的发展。邹恒甫教授感谢本次论坛为中国青年经济学者提供了一个交流的机会,并对青年学者寄予了很高的期望。郑红亮教授回顾了本届论坛的筹办过程,他很欣喜从本届论坛论文的筛选过程中看到中国青年经济学者研究水平的提高。简短的开幕式后,邹恒甫教授、袁志刚教授、朱玲教授、张晖明教授和华民教授围绕“中国经济改革与经济学研究”这一主题作了演讲,李维森教授担任主持。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的创办人邹恒甫教授从历史分析的角度出发,提出发展中国家很容易陷入经济腐败、不平等、暴力和社会动荡甚至内战的恶性循环,其中腐败是关键环节。同时,他提出了引入制度、军事和意识形态等变量,构建多重均衡下社会周期性变动模型的设想,为今后的相关研究提供了崭新的思路。邹教授为抑制腐败开出的药方包括实现社会、经济生活民主化,增强社会的透明度,确立公正、长期稳定的财产权制度等。其后,朱玲教授以西藏农牧区卫生供给调查为例讲述了应如何进行深入的经济学实证研究。作为一名在实证研究领域卓有成就的学者,朱玲教授曾深入西藏农牧民地区展开实地考察,她严谨踏实的研究态度和科学合理的经验研究方法给青年经济学者很大的启示。朱教授还对青年经济学者在文献筛选、调查方法选择和数据处理等方面的研究工作提出了中肯的建议。袁志刚教授在演讲中首先指出当前我国正处于新一轮经济增长周期,而这一轮经济增长得益于居民消费中住房和汽车热点的形成、国内外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的开拓利用、投资体制的完善及投资主体的成熟、工业化的全面推进及城市化进程的加速等五大动力。当然,袁教授也从GDP增长和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的矛盾、投资增长和消费增长的矛盾、三次产业间发展不均衡的矛盾、经济发展与环境容量饱和的矛盾等方面详细分析了新一轮经济增长中的制约因素。袁教授在演讲中特别强调当前中国经济的波动已经不是简单一句过热或者过冷所能够概括的了。张晖明教授就袁志刚教授在演讲中提到的民营企业投资重化工业的新动向展开了具体的经济学分析。张教授提出,通过近年来的快速成长,民营企业已经具备投资重化产业的经济实力,经过近年的市场竞争历练,民营企业已经具有对大规模制造体系的管理控制能力。通过对民营企业投资动向的具体分析,张教授指出民营企业的投资动向的经济分析,不仅具有一般微观企业行为评价意义,而且具有体制评价意义和产业政策评价意义。华民教授在演讲中就人民币是否应当升值这个目前大家普遍关心的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华教授指出1994年的人民币汇率调整开创了此后中国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并从三个方面论证当前人民币不应升值。华教授同时指出目前主张人民币升值的理由,如改善贸易条件、促进中国产业结构调整、减少进入中国套汇的游资、降低储备过多而产生的成本、减少国际债务负担、缓解中国与世界各国紧张的贸易关系等,实际并不可靠。最后他提出了缓解人民币升值压力的三种可供替代的选择:贸易自由化、用资本项目来平衡经常项目以及增加人力资本投资。随后,来自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等全国著名高校和科研机构的近百名青年经济学者以小组专题讨论的方式,就宏观经济、微观经济、金融理论与实践以及中国当代经济四个主要领域,围绕经济学和金融学的前沿研究课题和最新研究方法展开了热烈而深入的探讨和交流。一、法律应对现实经济问题的方法青年经济论坛的“运用现代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尤其是实证的方法来分析现实经济问题,特别是我国发展与改革中出现的现实经济问题”的宗旨得到了广大与会代表的普遍认同,现代经济学和金融学的研究方法得到了广泛运用,总体表现出以下三个特点:1.利用面板数据进行市场整合度的研究通过对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是参加本届论坛的青年经济学者普遍运用的研究方法。其中有对我国现有统计数据,尤其是省级面板数据的分析和研究,如罗长远等利用省级面板数据研究FDI与国内私人资本的关系,耿强等通过对电子产业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研究跨国公司的FDI对垂直产业内贸易的作用,金煜等利用省级面板数据研究了导致我国地区工业集聚的因素,桂寒琦等利用面板数据对我国区域间市场整合度进行研究等。同时还有对购买或以其他方式得到的大型调查数据的分析和研究,如白重恩等通过运用2000年由中华全国工商联合会等单位进行的第四次全国私营企业抽样调查的数据进行了中国私营企业银行贷款的实证研究,王海港运用了由美国北卡罗来那大学和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等进行的中国经济、人口、营养和健康调查数据度量了中国居民家庭收入变动情况等。除了对现有数据的运用外,有些青年经济学者还展开田野调查,自己进行大型的数据调查,如田传浩等通过对苏浙鲁1083个农户的实地调查得出了大量有价值的数据,对这些数据的实证研究得出了有价值的结论。在会议讨论中,青年学者们都提到了数据获取方面碰到的种种困难,提出希望政府机关及公共部门应对学术研究在数据运用方面提供帮助。2.经济增长研究中的公、私、市场研究等。在经济学数学作为金融学和经济学研究的基本工具受到了与会专家学者的密切关注,数学及利用数学发展起来的模型成为青年学者专题讨论的一种重要的交流语言。当然,目前青年经济学者主要还是不断更新和运用国外的数学方法,比如动态博弈模型、动态优化模型等等。金融学是数学工具更新比较快的领域,随机矩阵理论、单因子扩散模型、GARCH模型、VAR模型及跳跃-扩散模型等方法得到了运用。自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恩格尔(RobertF.Engle)和英国经济学家克莱夫·格兰杰(CliveW.J.Granger)凭借其在计量经济学领域的贡献获得2003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后,协整分析方法、格兰杰因果分析方法等在经济学实证研究中的运用更为广泛。本次论坛许多青年经济学者就运用了这些方法,如李谷成等对农户消费—收入关系的协整检验,付文林等基于协整方法实证研究了中国的公共支出规模、结构与长期经济增长的关系,孙建军等利用瞬时Wiener-Granger因果检验对中国证券投资者市场情绪生成模式进行了研究等等。当然,专家们在讨论中也对青年学者提出希望,希望能够在数学方法的原创性研究方面有所突破。3.研究方法的选择专家们在讨论中反复强调,一旦脱离经济现实和经济问题,那么数学模型事实上只是一个数学游戏。而单纯的计量分析一个很大的问题是没有核心的理论基础。因此绝大多数的经济学家认为,最好的经济学研究文章应该是对经济现实有深刻理解的、经济问题导向的、既有理论模型又有实证结果的文章。本届论坛的青年经济学者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努力,大多数论文都体现了这两方面的有效结合。当然,既要对经济现实和问题有深入了解,同时兼备构建理论模型和进行实证研究的能力,这就要求作者具备多方面的功底。也正因为这样,国外的常见做法是多人合作研究。从本届论坛的情况看,我国的青年经济学者通过合作研究取长补短也正成为一种通行做法。二、国有企业社区矫正方面本次论坛与会代表关注的主要前沿性课题不但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而且与我国经济改革和经济发展的现实紧密相关。主要前沿性研究课题包括:1.公司治理理论。公司治理(CorporateGovernance)理论是微观经济学和产权理论的重要内容,同时我国目前的公司治理中问题又较多,因此本次论坛有不少学者关注了这一课题。邹薇等研究了外部资本市场与内部资本市场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对企业内部管理者的寻租行为的影响;谢志斌等发现在传统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下,多个政府行政部门分割行使国有企业控制权会损害企业的效率,对国有企业的控制权进行整合则有利于提高国有企业的效率;刘斌等发现股东结构对企业效率的影响,其他条件相同,多个大股东制衡的治理结构将优于单个控股股东的结构等等。2.上市公司分析。在信息披露的要求下,上市公司的数据相对比较充分,因此有可能对上市公司进行比较深入的实证研究或检验。所以不少青年学者在该领域进行了研究。朱启兵实证研究了上市公司的资本结构选择与产品市场竞争强度之间的关系;唐跃军等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了上市公司业绩组合、企业业绩差异与季报预约披露时间选择之间的关系及季报预约披露时间的信息内涵;田利辉发现国有持股企业的表现不及非国有持股企业,同时国有持股比例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左高右低的非对称U型关系;张宗新等利用上市公司的横截面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揭示了上市公司在信息披露时间、披露频率和披露精度方面的权衡选择;王亚平等的实证研究发现虽然政府出台了更为严格的监管政策,但我国上市公司仍然存在为避免报告亏损而进行的盈余管理;汪昌云等通过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首次公开发行后企业营运业绩显著恶化,主要原因是委托代理冲突、管理者壕堑效应及大股东对小股东的利益侵占。3.三农问题。三农问题一直是我国经济的重点问题和难点问题,也是中国经济研究的重点问题。在本次论坛上,不少青年学者利用实证研究分析了三农问题。田传浩等利用2000年苏浙鲁1083个农户的调查数据研究了农地市场的发育对耕地零碎化的影响;李谷成等通过对农户消费—收入关系的协整检验试图为分析中国农户消费行为的特点和刺激农户消费的政策选择提供实证依据;韩洪云等研究农业产业化商品契约的稳定条件;魏凤春则研究了农业产业化过程中政府在制度供给方面的作用。4.人力资本。自从舒尔茨(T.W.Schultz)首次提出人力资本的概念以后,人力资本及其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便一直成为经济发展领域的重要研究方向。本次论坛众多青年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此问题进行了研究。吕丹等指出我国的人口控制政策在控制人口数量的同时,提高了人口的素质,增加了人力资本积累,因此有利于经济增长;而陈晓光则将人力资本的向下兼容性考虑到人力资本总量的度量当中,并利用该度量进行跨国收入水平核算;纪月梅等分析了大学毕业生的性别和人力资本差异对工资水平的影响;陈玉宇等则考察了人力资本在中国城镇居民收入分配变化中所起的作用等。5.收入分配不公。斯蒂格利茨曾指出,经济学研究在绝大多数时候可以只关注效率问题,但至少一个时候,即当不公平可能显著影响效率和经济增长的时候,经济学研究必须同时考虑公平。周文兴研究了近些年我国的收入不平等状况及其对宏观经济政策有效性的影响;乔为国等研究了我国居民收入差距对消费倾向变动趋势的影响,并给出了经验证据;而黎德福等则通过研究发现二元结构导致的城乡收入差距是最终消费率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刘玉铭研究了大学升学率的地区差异对人力资本及经济增长的影响;尹恒等则构建了一个政治经济模型研究收入分配不公平对经济增长的影响。6.区域发展差异。除了收入分配不均以外,地区或区域发展差异问题也是不少学者关注的问题。李钊等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了中国地区金融发展差异与地区经济增长差异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张吉鹏等综述了相关研究,指出地理因素、经济结构、政策和制度方面的差异是导致地区差异的主要原因;金煜等利用省级面板数据研究了导致我国地区工业集聚的因素,指出沿海地区和南方工业集聚除了地理因素以外,政策也是重要因素;桂寒琦等的研究则发现我国区域间市场整合程度总体上呈现上升势头。7.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影响。外资(尤其是FDI)的进入对中国的经济增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我国国内外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的开拓利用。因此FDI的影响也成为青年学者关注的问题。周旭霞指出跨国公司的FDI对东道国企业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影响;王弟海等对FDI竞争下国内幼稚产业的发展问题进行了分析,并对政府干预下的幼稚产业发展路径和自由发展下的幼稚产业发展路径进行了比较;耿强等通过对东亚地区电子产业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提出跨国公司的FDI对垂直产业内贸易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王胜分析了确定性情况下资本引入对国际传导机制的影响以及由此导致的外生货币冲击对福利的影响;罗长远等研究了FDI与国内私人资本的关系,指出FDI对私人资本的影响取决于金融支持的力度。8.宏观经济政策。在实行了多年的积极财政政策后,2005年我国将实行稳健的财政政策。政府的财政政策成为宏观经济学部分大家普遍关心的问题。付文林等研究了我国的政府支出变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动态特征;张晏等研究了我国的分税制改革、财政分权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指出分税制改革后各级政府之间政策协调能力的加强是促进财政分权积极作用的重要原因之一;李晓佳则研究了地区竞争与经济差异格局下的地方政府的财税行为,并着重比较了地区间经济差异对这些行为的影响。2003年以来,我国经济出现了通货膨胀的苗头,由此也引起了学者们对通货膨胀及其控制的关注。赵留彦研究了改革以来货币流通速度的变化及其与通胀预期的关系;陈利平则提出引入通货膨胀目标制可以提高整个社会的福利。9.金融市场。证券市场一直是金融学研究的重要领域。我国的证券市场虽然发展时间不长,但由于问题较多而成为金融学研究的热点。但较之以往的研究,本次论坛青年学者对中国证券市场的研究更为细致和深入。李学峰研究了大股东的行为选择对股市均衡状态的影响,指出中国股市非均衡状态的根本原因之一在于大股东对利润目标和分红政策的非规范行为选择;陈灯塔等通过对股票间相关性的研究提出我国股市还没有达到弱式有效;张兵研究了中国股市的日历效应;陈炜则用非对称信息引起的误定价解释了我国证券市场中的反转效应和惯性效应等异象;刘煜辉等研究了中国股市异常高的IPO抑价,并从股权分置和政府控制的角度提出了解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