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夜色温柔》中迪克命运悲剧探析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夜色温柔》中迪克命运悲剧探析

shaketputzjurad是美国文坛的著名人物。他是“混一代”的代表，也是“武士时代”的桂冠诗人。菲茨杰拉德最重要的作品除了发表于1925年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外,还有1934年发表的第四部小说《夜色温柔》。《夜色温柔》讲述的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情节:出身于中产阶级的年轻精神病理医生迪克与上流社会的患者尼科尔·沃伦相爱并结婚,在精心照顾妻子的过程中荒废了自己的事业而逐渐颓废。最初这部小说招来了诸多的非议,很多评论家都认为菲茨杰拉德没有为迪克的崩溃提供任何原因(P95)。本文拟从性格和社会的角度分析迪克的人生经历,阐明迪克的性格与社会的不相容是导致其命运悲剧的一个重要原因。菲茨杰拉德作品中的主人公大部分都是悲剧人物。黑格尔曾指出:“悲剧人物的灾祸如果要引起同情,他就必须本身具有丰富内容意蕴和美好品质”(P288)。而《夜色温柔》中的迪克正是这样一个具有独特的性格特征和优秀品质的悲情人物。年轻的迪克·戴弗是一位致力于精神病理学研究的医生,他的志向是“做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也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心理学家”(P254)。迪克不仅是个满怀抱负的有志青年,而且是个严于律己,追求完美的可爱青年。他就时常想:“自己要做一个正直的人,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和一个聪明的人……(P255)”。在现实生活中,迪克也是按照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的。然而,这样的品性不是迪克与生俱来的,而是从小受到父亲潜移默化影响的结果。身为牧师的父亲有一颗善良的心灵,是迪克道德上的导师,他让迪克相信,“世上没有什么比良知、荣誉、廉耻心和勇气更可贵的了(P319)”。正是父亲对他的影响,迪克才自始至终希望自己做个“好人”(P319)。父亲的道德教育对迪克的影响是终生的,在他的身上我们几乎找不到一丝的瑕疵,用“完美”一词来形容他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具有诸多优秀品质的可爱青年,却在那样一个物欲横流、道德沦丧的金钱社会遭遇人生的悲剧,这种悲剧比盖茨比的死亡更加令人震撼。小说的时代背景尽管发生在欧洲,但它大的环境依然是美国历史上有名的“爵士时代”,即20世纪二三十年代(1918-1929)。美国在一战后进入了经济和财富空前繁荣的时代。而经历过战争洗礼的青年一代,在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后回到国内,发现那些被人们视作美好神圣的东西———传统的人生信仰、道德和美德准则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纵情享乐、道德沦丧的金钱世界。以巴比·沃伦为代表的沃伦家族是其中的典型一员,年轻有为的迪克挤身于上流社会后,日益受到金钱的侵蚀,最终遭遇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失利及人格的丧失。迪克的性格是导致其人生悲剧的决定性因素,而其所处的社会环境则是其悲剧的根本原因。前面已提到,志向远大的迪克的人生目标是当一个优秀的心理学家,然而当他遇到尼科尔后,这一愿望就变得遥遥无期。年轻貌美的尼科尔是沃伦先生的女儿,拥有巨大的物质财富,但这位纯真少女却因与父亲的乱伦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作为心理医生,迪克对尼科尔的病情相当了解,也知道尼科尔的姐姐巴比为她买一个年轻医生的打算,但他还是接受了尼科尔的爱情表白。迪克心理活动的描写表明当时的他对尼科尔的情感除了有爱慕的成分之外,更多的应该是同情,对身心上处于“弱势”的尼科尔怀有恻隐之心,继而产生保护她、医治她的强大欲望。现在看来,迪克的命运悲剧从此就开始了,他完全没有对他将要面对的世界进行充分的考虑,而是一相情愿的担当起救世主的角色,大有“天降大任,舍我其谁”的气概。他天真地认为,依靠自己的医学知识对尼科尔进行精心的治疗,就可以清除尼科尔父亲留下的罪孽,拯救尼科尔的命运。然而,善良的迪克并不知道,在这位有权有势的富家女看来,迪克只不过是一个“破落子弟”,她看不出怎样能把他造就成“一个理想的贵族”。(P277)。实际上,不论是迪克,还是被沃伦家用钱买来的任何人,在上流社会的巴比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在生活上照顾尼科尔的保姆兼医生罢了。鄙视迪克出身的巴比(沃伦家族),不可能与来自中产阶级的迪克平起平坐,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迪克不知沃伦家的险恶用心,在尼科尔身边担当起他的职责———忠贞的丈夫和尽职尽责的医生,在最大限度上给予她关爱和呵护,在无形中充当着监护人的角色,对尼科尔进行全方位的保护。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尼科尔的病情发作是常有的事。在小说中,作者明确提到的发病有三次。第一次尼科尔在浴室里发作被麦基斯克夫人撞见。后者对这一重大发现激动万分,巴不得告知全世界的人。第二次发生在乔治王旅馆里。萝丝玛丽在自己床上发现了一具黑人的尸体,为了维护萝丝玛丽的声誉,迪克对此进行了妥善的处理,不料这引起了尼科尔的疯狂发作。萝丝玛丽目睹了尼科尔在盥洗室的一幕,恐惧得浑身发抖。第三次则发生在湖边的一家游乐场里,人们围观了尼科尔歇斯底里的发作。在每次的病情发作后,都是迪克对她进行安抚和治疗。挤身于上流社会,迪克慷慨地把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照顾妻子和迎合上流社会的人士身上,而自己的研究工作长期被荒废。婚后的迪克尽力地依靠自己的工资和稿酬来支付他个人的开销和儿子的教育费用,“维持着一种起码的经济上的独立”(P289)。迪克的工作因为尼科尔的病情受到严重的干扰,而尼科尔的财富却在日益增长,这使得迪克的工作“显得更加微不足道”(P289)。而尼科尔还不时地对迪克进行物质上的诱惑,使迪克在经济上和人格上都失去了独立。“……迪克———我们非常需要能一套更大的房子。为什么就因为沃伦的钱比戴弗的钱多,我们非得委屈自己呢?”(P289)这样,尼科尔通过金钱的诱惑,以及迪克在“淡泊的天性之外萌生出的对金钱的渴望”(P316),“他就渐渐地被汹涌而来的钱与物的洪流淹没了”(P281),开始半推半就地享受尼科尔的财富带来的安逸。这种安逸的生活使迪克丧失了锐意进取的斗志,使他陷入极度矛盾的痛苦之中。他曾经想过放手,但都没有成功,因为尼科尔是“他骨子里的伤痛,他不可能旁观她精神崩溃而无动于衷,他天生的温情和怜悯从心底汩汩流出……”(P307)。但尼科尔对他的绝对占有和过分依赖及频频发病使迪克分外空虚和孤独。二人的关系渐渐疏远,但迪克仍然格守着传统的道德规范,面对青春少女萝丝玛丽的追求,迪克还是理性地保持他对婚姻的忠诚。然而,迪克的忠诚和付出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不幸。他暂时融入了上流社会,但生活在尼科尔的阴影下,他摆脱不了沃伦家族对他的控制和影响,正常的研究工作被无限期地搁置,经济上无法独立的迪克不仅被上流社会鄙视,而且也被身边的人误解,这种人格上的丧失使迪克陷入失落和绝望中。迪克寄希望于萝丝玛丽,却发现后者已由四年前的纯洁少女沦为一个为金钱、为前途而出卖灵魂的放荡演员。他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借以驱散心中的郁闷。但酗酒使他更加迷失自己:他犯了法,蹲进了监狱;结束了与弗朗茨多年的合作;也恶化了与尼科尔的关系,更加深了巴比对他的藐视。尼科尔在迪克的治疗下逐渐好转,开始具备独立的行为和思维能力,在目睹了迪克与萝丝玛丽的微妙关系及迪克对自己的冷漠和厌恶后,尼科尔对迪克的依赖也日益减少,她甚至感觉到:“我实际上正在自立,没他也行。”(P395)这种心理上的突变使她产生“别的女人也有情人……为什么我不能有情人呢”的想法(P384),继而投身于对自己暗恋多年的无政府主义者汤米·巴尔邦的怀抱。尼科尔的背弃意味着两人名为夫妻,实为医患关系的结束。迪克被上流社会活生生地加以利用而又惨遭抛弃,他得到的是妻离子散、事业荒废和人格尊严的丧失及上流社会的唾弃。尼科尔获得了新生,重返属于自己的金钱世界,而被榨干了心血的迪克又一无所有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