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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政治与诗史研究中的六义问题

-总的来说,在研究文学作品时,我们必须首先注意写作的背景、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作品的艺术价值和社会效果。但如果仅仅用这种观点去研读《诗经》,却颇感困难。千余年来,在封建士大夫心目中,《诗经》的政治风化作用无疑远远超过其本身的艺术价值,被目为“正始之道、王化之基”的经典而受顶礼膜拜、尊崇至极。一部古老的诗集被看作政治教科书,其结果必然出现了这种情形:除作诗者的作诗之义外,随之而来的又出现了编诗者的编诗之义和说诗者的授诗之义。三者互相浸透,难解难分,成为《诗经》研究中颇感棘手而又难以回避的问题。表面上看,《诗经》的政治地位是空前提高了,这是其他文学结集无法企及的殊荣。然而,物极则反。当我们仔细咀嚼之后,深感一切并非尽然。起码,象作诗、编诗和授诗三者之义无疑各有界说,有其特定的内涵和外延。但遗憾的是,汉、唐以来很多经学家却往往忽略这一点,每每把它们混为一谈,使许多本来很容易理解的问题,反而越发难识“庐山真面目”了。很自然,我首先想到了“六义”之说。这一命题在《诗经》研究中似乎异常引人瞩目,历久弥新。但迄今为止,似并无确解。在我看来,造成这种分歧的原因,恐怕与把“六义”说看成作诗之义不无关系。就现在材料看,“六义”说最早见于《周礼·春官》:“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惜其语焉不详,未能进一步阐释发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六义”原来应该叫“六诗”。“六义”是后来出现的称呼。秦汉以前,除《周礼》外,《论语》、《孟子》、《荀子》、《乐记》、《左传》等书亦曾多次论及“六诗”内容,但也未多加解说。然而,随着汉代儒学的兴起,“六诗”之说开始引起了时人的兴趣,纷纷为之传注引申。汉代较早给《周礼》“六诗”说作注的有郑众等人,而把“六诗”之说直接引进文学领域,以之分析具体作品,无疑便是《汉书》提到的“毛公之学”。东汉一代经学大师郑玄,既注释了《周礼》,又笺识了《诗经》,他对“六诗”内容的阐释,可以看作是对毛公诗学的发挥引申。他说:风,言贤圣治道之遗化也。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者,见今之美,嫌于谄谀,取善事以喻劝之。雅,正也,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颂之言诵也,容也。诵今之德,广以美之。郑玄的这个理解代表了汉代学者对“六诗”的一般看法。他笺识《毛诗故训传》,对其中“六诗”内容的解释,也贯穿了这一思想。因此,要探讨毛公对“六诗”的看法,郑玄的注可以给我们以启发。可是,毛公传说《诗经》,并未逐一对“六诗”加以诠释说明,只是在一些诗篇下标出“兴”字而已。因此刘勰说:“诗文宏奥,包蕴六义,毛公述传,独标兴体”(《文心雕龙·比兴》)。看来,“毛公之学”是想以“兴”来指代《周礼》中“六诗”之说吧?据钱钟书先生统计:“毛郑诠为兴者,凡百十有六篇,实多赋与比”《管锥编》)。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毛公所标识的这类“兴诗”多出自十五国风。毛公虽未深说,但郑玄善于寻绎文意,往往从这类大多为民间文人创作的作品中敷衍出政治意义,使之与当时的社会现实发生关系,把毛公的真义揭示出来。《关雎》本来是写男女的恋情,但毛传标出“兴”字,以为这仅是开头语意,其真实意义有待解说出来。于是小序和郑笺就承担了这个任务。一首恋情诗被引申出政治上的含义:“乐得淑女,以配君子,爱在进贤,不淫其色。”《卷耳》本来是写情人相思之情,但毛传以为是“忧者之兴”,它含有政治内容,是后妃担心君王不能求贤审官,以至朝夕忧勤。《桃天》本来是写女子出嫁的欢乐场面,毛传却认为这是歌颂天下和平、人心欢乐。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凡这类情诗毛传郑笺都无一例外地认为与当时政治有关。诗中所写的仅仅是字面意义,而真实含义要由他们解说发挥,目的在于“见今之美”、“见今之失”而给予必要的“美刺”,树立楷模,匡正天下。实在说,他们并不是在探讨作诗者之本义,而是把“六诗”当作授诗之义,是说诗的一种手段,目的在为政治服务。在为政治服务这一出发点上,毛郑对“六诗”的解说是与先秦诗说相一致的。但我们注意到有一点很不同:毛郑说诗,尤重在风的引伸发挥,而先秦说诗者则多取材于《雅》、《颂》,鲜及风诗。如《国语》论及诗最多的是大雅,计12条9篇,小雅11条10篇,颂6条6篇、风4条4篇;特别是大小雅,遍查先秦古籍,无一例外都占第一位。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凡是涉及一些重大社会问题或严肃的事,他们往往引用“雅”、“颂”以明理。这些作品多是王官贵人或文人的创作,很多已直接反映了统治阶级的生活和历史,如《公刘》、《绵》等几大史诗,就充满了对先王盛德的赞美。说诗者引用这类诗说明一些政治上的问题,不会有歧义,容易起到“正得失”的社会作用。但风诗则不然,远离政治,如何起到风化作用呢?只有断章取义。譬如,孔子深恶郑卫之声,目为亡国之音,“恶郑声之乱雅乐也”。因此要“放郑声”。但他又说:“不学诗无以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但孔子自有他解决矛盾的办法。《卫风·硕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是描写一位美女高雅出群、容貌闲雅之意,但孔子却曲解成为“绘事后素”。孔子的弟子子夏更是变本加房,问孔子:“礼后乎?”孔子甚为欣赏,以为“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矣”。就这样,一首情诗经过巧妙的偷梁换柱而给曲解了。这种断章取义的方法,有时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孟子就反对过这种方法,提倡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我这样想:笺识《诗经》的毛公一定意识到这个矛盾。不过,迫于当时今古文经之争的压力,他总要设法抬高毛诗的价值,以期引起时人的重视,使之立于学官,与今文经争一席之地。为此,一方面,他继承了先秦的说诗主张,强调文学与政治的密切关系,说诗之作用能“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因此“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另一方面,他又看到,如果这种观点脱离了《诗经》的具体作品便毫无意义。因此,毛公巧妙地借用了《周礼》中的“六诗”说,用“比兴”说去解释情诗,便顺理成章地把它和政治现实结合起来了。至少,郑玄是这样理解的。他从来没有把“六诗”看作是作诗的手段,而仅仅是说诗者一种比喻性说法。有时,郑玄索性用“喻”等字眼代替“兴”,就很能说明问题。孔颖达《毛诗正义》云:“兴喻名异而实同”,“或兴喻并不言,直云犹,亦若者。虽大局有准而应机无定。郑云喻者,喻犹晓也。取事比方以晓人,故谓之为喻也。”此说甚确。如果这个考索大致不谬,那么,我便对孔颖达和朱熹对“六诗”的解释产生了怀疑。首先我认为,“风雅颂”最早体现了编诗者编诗之义。《荀子·儒效篇》、《乐记》等都记载这个名称,可见其由来已久。早期的编诗者们把古诗大致分为三个方面,而用“风雅颂”三个比喻性的名称冠之。但这种编排并非如孔颖达所说:“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他把传统的“六诗”说排列秩序打乱,为他所用,分为异体异辞,就颇可怀疑。另外,唐以前多数学者并没有把“风雅颂”看作诗之体、形,而是把它们和“赋比兴”一样看待,都是一种比喻性说法,把诗篇提到政治风化的高度来编排、讲解。风,即《论语》所说的“君子之德风”。郑玄释为“贤圣治道之遗化”。毛诗序十七处言风,或风教之风,或讽刺之风,或风俗之风,无一处是言所谓诗体之风。《文心雕龙》云:“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也是风赋比兴并称,无异体异辞之分。李善《文选·毛诗序》注云:“风化风刺,皆谓譬喻,不斥言也。”雅,正也。毛诗序云:“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郑玄云:“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毛郑以为这类诗“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读了它便可以“明乎得失之迹”。故曰正也。颂者,容也,“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郑玄云:“诵今之德,广以美之。”言下之意,这类作品主要是歌舞祭祀的乐诗,以歌功颂德为主,故用一“颂”字冠之。由上述可知,毛传郑笺都是把“风雅颂”当作一种说诗的手段,而且,都是从当时的现实政治出发,把原来的编诗之义引申发挥,变成他们的授诗之义。其次我认为,“赋比兴”纯粹体现了说诗者的授诗之义,而不是作诗者的作诗之义。但朱熹却认为这是《诗经》作者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他说:“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这种解释尽管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传统的艺术创作方法,但我们在前边已说过,它既不符合《周礼》“六诗”原意,也与毛传郑笺大相径庭。那么,朱子的这套理论是怎样产生的呢?也许,由于《毛诗故训传》使用“六诗”说来解诗,取得很大的社会效果,抬高了文学作品的价值,仅就这点而言,就足以引起文士的兴趣。东汉王逸《楚辞章句》便紧步后尘,也用“六诗”说解释屈原作品。这样,“六诗”之说便与中国最早的两座文学高峰挂上钩,因而在文学界影响越来越大。唐代的白居易以至清代的陈沆等人,踵事增华,主张“六义互铺陈”,言在此而义在彼,这样才能产生兴发感动的力量。朱子对“六诗”的解释对后世影响极大,也就不难理解了。但理论终归是理论。如果把这种理论运用到解释《诗经》具体作品的实际,便会遇到很多麻烦。最有讽刺意义的是,朱子提出的理论,却不能帮助他圆满地解释《诗经》具体作品。陈启源《毛诗稽古编总诂·六义条》多指摘朱子自相矛盾之语。他说:“我心匪石…’之类,皆比也,而集传(指朱熹《诗集传》)概以为赋。夫诗中显之比体既溷之于赋中,更欲于兴体中分达比体,取本同者而强求其异,不得不争异于毫芒之间。如《凯风篇》以首章为比,次章为兴。《小雅·谷风篇》以首二章为兴,末章为比。《青蝇篇》以首章为比,二三章为兴。支离穿凿,风雅扫地矣。”清人姚际恒应当说是头脑清醒、敢于大胆怀疑的学者,但也囿于朱子之说,在《诗经通论》中,一会儿“兴而比”,一会儿“比而兴”,恒无准的,难以成说。可见,朱熹对“赋比兴”的阐释,既不符合“六诗”原意,也不符合毛、郑本意,因而捉襟见肘,破绽百出。综上所述,我认为,毛传郑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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