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稳定性对农民工收入影响的实证研究进城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对收入变化的影响

工作稳定性对农民工收入影响的实证研究进城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对收入变化的影响

一、工作稳定性对农民工收入水平的影响工人的收入一直是学术界的中心。无论是政府的统计显示,还是学者的研究结果都表明,与城镇职工相比我国农民工的收入偏低。多数的研究表明,中国特殊的劳动力市场,户籍制度等客观因素以及农民工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等个人因素是造成城乡劳动力工资差距的主要原因(栾敬东,2003;李萌,2004;严善平,2007;张春泥,2011);同时,因为性别歧视现象的存在,男女农民工在职业内,甚至职业间都存在收入差异(葛玉好,2007;陈建宝,段景辉,2009;王震,2010)。近年来,工作稳定性与收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引起学者的关注。农民工是我国劳动力群体中工作稳定性最差的群体(田明,孙林,2013),其职业地位在经历多次工作流动后,几乎没有发生变化(李强,1999;周运清,王培刚,2002;白南生,李靖,2008),因此其收入也很难随着工作流动而发生改变。这就提出一个问题,提高农民工的工作稳定性是否有利于其收入的增加?有研究表明,农民工工作稳定性与收入存在密切关系,并且稳定的就业状态对于提高农民工收入水平将产生正向的显著影响(黄乾,2009;谌新民,袁建海,2012)。此外,签订长期劳动合同,较少更换工作的农民工比签订短期合同,甚至随时跳槽的农民工的收入水平更好(刘士杰,2011),也就是说工作越稳定越有利于其收入水平的提升。但以往的研究还存在以下几方面的不足。首先,在测量方法上,以往研究分为主观测量与客观测量,主观测量主要是让农民工对就业稳定性进行自我评价,如“稳定”与“不稳定”,没有使用数据准确量化,一定程度上会导致不客观。而客观测量主要使用“经历的工作单位次数”,或“全体样本的工作流动总次数与全体人口的比例”等指标来进行测量,忽略时间因素在其分析过程中的作用。这些方法都可能导致研究结论与现实状况的不一致性。因为不同的劳动者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时间长短不同,农民工变换工作与其外出打工的年限有极大的关系,没有时间的限定,相互之间不具有可比性(田明,2013)。其次,以往大多数学者对于二者关系的研究,主要采用均值分析的方法,忽视了农民工收入水平内部所存在的差异,从而不利于准确判断工作稳定性与农民工收入变化的关系。最后,以往研究所使用的数据大多集中于某一城市,并且由于大多数调查的时间较早与样本数量的不足等局限,在反映中国农民工真实情况时缺乏概括性意义。因此,本文采用进城农民工①外出务工年限与经历工作次数的比值来测量工作稳定性②。使用此指标,一方面可以将个体农民工经历过的城市、单位等因素进行控制;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控制劳动力个体在劳动力市场中所经历的时间因素影响。同时,采用分位数回归方法,将农民工收入水平分为多个层次,全面分析工作稳定性对收入分布的影响。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来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我国东部地区流动人口融入不同城市的差异性研究”,在北京、沈阳、东莞、无锡、温州与青岛六个城市获取的1730份流动人口调查问卷,其中进城农民工有效问卷1335份,较大范围内收集的样本量可以比较全面地概括农民工的真实情况。后文的结构如下:第二部分是研究方法;第三部分是实证模型与描述性统计分析;第四部分是实证结果分析;最后是发现与讨论。二、工作稳定性对农民工收入的影响按照职业匹配理论(Jovanovic,1979)假设,劳动者随着劳动时间的增加,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建立,他们会趋向于寻求较为稳定且工资“匹配”的工作,进而通过加大工作时间的长度来实现个人经济收入的增长。因为在经历数次不“匹配”过程之后,目前劳动者所选择的工作都是基于自身对所掌握的劳动力市场信息进行分析之后理性选择的结果,所以,提高工作稳定性是实现收入增长的有效方式之一。虽然也存在被动性流动,如企业破产、劳动纠纷等,但被动性流动对于现在的工作选择没有显著影响,主要因为这一部分群体是少数(Knight&Yueh,2004)。但中国的劳动力市场是个多元分割的市场。在公有制与非公有制、非技术市场与专业技术市场、城镇户籍劳动力市场和外来人口劳动力市场之间存在着多元分割(李春玲,2006;吴愈晓,2011;Cai,Du,&Wang,2001;Zang,2002)。农民工基本上在非公有、非技术行业的二级劳动力市场就业,很难突破到一级劳动力市场。此外如性别、地区虚拟变量等都会对本文研究产生影响,所以在研究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对收入变化的影响时需要控制住这些重要的因素。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设:工作稳定性(每份工作平均持续时间)对于进城农民工收入变化具有显著性的影响,并且随着工作稳定性的提高,收入水平会处于上升的趋势。在实证研究方法上,本文拟采用Koenker与Bassett在1978年提出的分位数回归分析方法(QuantileRegression,简称QR),相较于普通最小二乘估计法,分位数回归分析方法在控制自变量极端值影响,反映自变量条件分布的信息方面具有显著性的优势,呈现的内容也会更加丰富。三、模型与描述的统计分析(一)分级数回归模型中的工作稳定性变量和分东南角分本文的实证分析模型是以Mincer(1974)的人力资本工资函数为基础,控制住一系列重要变量。建立模型函数如下:其中,lnWi是进城农民工i在2010年的月平均收入的自然对数,主要考虑到收入变量一般都不符合正态分布,可能影响模型的估计值。fi是进城农民工i自外出务工以来的工作稳定性(即,外出务工时间与经历工作次数的比值,平均每次工作时间越长,工作越稳定),Xi是模型需要控制的一系列重要变量,主要包含人口学特征,性别、婚姻状况、年龄;人力资本特征,教育程度、外出务工年限、掌握技能的状态;职业状况特征,当前工作所在行业类型、当前工作状态;社会资本特征,当前工作获取途径,以及所在城市等虚拟变量,εi是影响月工资水平的其他一些不可测变量。在此函数的基础之上,利用分位数回归方法分析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对于处在不同分位数水平上收入的影响。变量的定义与赋值的具体设置情况如表1。(二)描述性统计分析1.农民工的教育培训表1的数据显示,被试者主要以青壮年为主,平均年龄为30.13岁,其中40岁以下的比例为82%,男性占主体,比例为60%。平均受教育为10.28年,主要以高中以下的教育水平为主,比例为87%,其中初中比例为54%,这反映出近年来进城农民工的受教育水平有所提高。就平均工资而言,总体水平为2663元,但男性平均工资比女性多700元。其中进城农民工有过更换工作经历的比例为71.84%,更换一次工作的比例最大,为30.11%;在当前城市更换工作经历的比例为38.33%,更换一次的比例最高,为19.58%。2.农民工的教育程度和工作年限特征表3的数据显示,近80%的女性处于2000元收入水平及以下,而男性处于该水平的比例只有50%。在年龄上经历先降后升的过程,2000元以下,年龄增长与收入呈现负向关系,但在2000元以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收入越来越高。在婚姻状况方面,处于2000元及以下收入水平的已婚比例低于未婚,而在2000元以上,已婚的比例比未婚高出10%。这可能因为在次级劳动力市场中,大多数未婚的农民工由于年龄小,经验不丰富,最开始都从最底层、最无技术含量的职业做起,而已婚农民工由于家庭生活负担以及个人劳动技能、社会关系的增加,往往趋向于寻求高收入岗位或职业。此外,近64%的农民工掌握某种技能,而此项也给农民工收入带来差异,掌握技能的农民工有43%的比例处于2000元以上的水平,而没有掌握技能的农民工只有26%的比例处于2000元以上。教育程度与外出务工年限则是一致的结果,即随着二者年限的增长,农民工高收入水平的比例是递增的趋势。对于农民工所从事行业类型,近86%的农民工从事竞争性行业,但与垄断性行业的收入差距不是太明显。而对于目前工作状态来讲,企业主或企业合伙人与个体户在各个收入水平上的分布都比较相似,但在公司/单位上班的农民工主要集中于1000-2000元的水平。最后,就工作获得途径的效果而言,进城农民工通过其他途径(个人创业等)所获得的收入明显多于在公司等其他途径所获得的收入。3.对于本地工作与个人工作匹配度的影响表4数据显示,进城农民工的稳定性较差。外出务工有过更换工作经历的比例高达71.84%,而在本市更换工作经历的占38.43%,这可能因为在本市的农民工工作年限比较短暂,又或者目前本地工作与个人匹配度比较高,发生工作更换的概率相对较低;另一方面,结合工作稳定性(每份工作平均持续的时间),可以发现对于发生“更换城市”与“更换工作”的农民工而言,工作稳定性会随着更换次数增长而减少,二者呈现负向关系。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本市更换工作的次数”的工作稳定性与更换次数之间呈现二次曲线特征,更换2次以下,工作稳定性相应减少,但2次以上的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却呈现上升趋势,这可能因为在本市经过2次以上的工作更换后,随着工作与个人的匹配度的提高,工作稳定性也就相应提高。4.提高工资待遇是农民工自身理性选择与判断的主要原因本次调查问卷设计了问题来衡量农民工更换工作考虑的主要因素,分别有13个选项,通过表4数据显示,农民工最近三次更换工作的原因主要集中于“工资待遇不理想”、“想更换环境”、“工程/任务结束”、“工作累、强度大”以及“提升能力/增加知识与阅历”等五个原因,进一步区分,可以发现五个原因中除“工程/任务结束”类似于被动离职外,其余四个原因都是农民工自身的理性选择与判断,其中提高工资待遇,即提高收入是其更换工作的主要原因。本文关心的是更换工作是否确实能够带来收入的增长,即工作稳定性与收入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呢?第四部分的实证分析将对此进行回答。四、成功研究的结果(一)工作稳定性对收入的影响在利用分位数回归方法分析农民工工作稳定性对其收入变化的影响之前,本文利用简单多元回归分析的散点图工具,在控制其他相关重要变量之后,对二者关系做了预估分析。从图1可以看出,拟合直线的斜率与0存在一定距离。所以,工作稳定性(每份工作平均持续时间)对于收入变化的单独解释力较强。而且二者存在正向关系,即随着工作稳定性的提高,收入呈现增长的趋势。但问题是此工具只能反映出二者的均值关系的趋势走向,工作稳定性对于收入的全面分布情况的影响则是无法呈现的。因此,在此分析基础上,利用分位数回归方法进一步分析两者关系。(二)工作稳定性对收入水平的影响通过计量分析(表6)结果,可以清晰看到:在控制其他相关重要变量的基础之上,一方面,工作稳定性(每份工作平均持续时间)的增加对于进城农民工收入增长是起到显著正向作用,即验证了本文研究假设:随着工作稳定性的提高,收入水平会有提高的趋势;另一方面,与以往研究不同之处在于,工作稳定性对于农民工收入的影响是经历二次曲线的增长过程,对处于10-25与75-90分位数收入区间的农民工而言,工作稳定性的边际效应随着收入的提高而降低,但对于25-75分位数收入水平的农民工而言,则是一个急剧上升的过程。这给我们传递一个信息:工作稳定性对于各个收入层次的农民工会有不同的正向作用,而不是呈现一致的结果。进一步通过曲线图(图2)看出,工作稳定性对于10-20分位数与80-90分位数的收入水平的正向作用是呈现递减的趋势,但对于20-80分位数收入水平的正向作用则是一个曲折上升的过程。五、职业情况对收入的影响本文基于东部六个城市的1335份关于进城农民工调查问卷,利用分位数回归方法,在控制相关重要因素的基础之上,对工作稳定性与收入变化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第一,工作稳定性(每份工作平均持续的时间)对于不同收入水平层次的农民工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但影响程度经历了一个二次曲线增长过程。对于低收入者与高收入者而言,工作稳定性的边际效应是递减的,而对于中高收入者而言,工作稳定性的边际效应则是递增的效果。这说明,由于低收入的这类职业一般是从事体力劳动类工作,不利于其人力资本和特殊社会资本的提高,需要通过更换工作或岗位轮换来提高收入水平;而对于处于高收入的农民工而言,此时提高工作稳定性已没有任何显著的正向效果,甚至是一种停滞或递减的状态。因此,此类农民工也需要通过更换工作或岗位轮换来提高其收入水平。反观中高收入水平的农民工,由于处于个人职业生涯的黄金期,无论是职业技能,还是社会关系网络都处于全面发展时期。因此,每份工作持续时间越长,越有利于其自身技能的培养、社会阅历的增长,从而就越有利于其收入水平的提高。第二,就业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工理性地选择更换工作,收入与工作的“匹配”度越来越高,稳定的工作状态将促进收入水平的提高。这说明,对于现代社会的农民工而言,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与现实追求来决定是否发生工作更换已经成为主流现象。与过去封闭与单一的劳动力市场管理体制不同,在开放、多元的劳动力市场上,农民工更有可能做到理性流动。但此现象能否说明我国劳动力市场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