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放马滩秦墓简》补校

《天水放马滩秦墓简》补校

20世纪90年代，李学勤对《放马滩》中的陵墓进行了很好的研究。通过李先生的分类和解读，我们可以读到它的字面意思。随后中华书局出版了《天水放马滩秦墓竹简》一书,公布了放马滩简的全部图版。其中包括原定名为《墓主记》的图版,整理者更其名为《志怪故事》,是受李先生文章影响的结果。为了方便,我们将李先生的释文引于下:卅八年八月己巳,邸丞赤敢谒御史:大梁人王里□□曰丹□:今七年,丹刺伤人垣雍里中,因自刺殹。弃之于市,三日,葬之垣雍南门外。三年,丹而复生。丹所以得复生者,吾犀武舍人,犀武论其舍人□命者,以丹未当死,因告司命史公孙强。因令白狗(?)穴屈出丹,立墓上三日,因与司命史公孙强北出赵氏,之北地柏丘之上。盈四年,乃闻犬犻鸡鸣而人食,其状类益、少麋、墨,四支不用。丹言曰:死者不欲多衣(?)。市人以白茅为富,其鬼受(?)于它而富。丹言:祠墓者毋敢,鬼去敬走。已收腏而之,如此□□□□食□。丹言:祠者必谨骚除,毋以□祠所。毋以羹沃腏上,鬼弗食殹。另外,放马滩秦简整理者对《志怪故事》所作释文如下(笔者按:《志怪故事》第六简的内容和其它简的内容不合,故先不将其添加到下文里):八年八月己巳邽丞赤敢谒御史大梁人王里樊野曰丹葬为十年丹矢伤人垣雍里中因自刺殹弃之于市三日葬之垣雍南门外三年丹而复生丹所以得复生者吾犀武舍人犀武论其舍人尚命者以丹未当死因告司命史公孙强因令白狗穴屈出丹立墓上三日因与司命史公孙强北出赵氏之北地柏丘之上盈四年乃闻犬鸡鸣而人食其状类益少麋墨四支不用丹言曰死者不欲多衣死人以白茅为富其鬼胜于它而富丹言祠墓者毋敢=鬼去敬走已收腏而之如此鬼终身不食殹丹言祠者必谨骚除毋以淘海祠所毋以羹沃腏上鬼弗食殹我们细读放马滩秦简整理者的整理释文和李先生的释文,觉得简文中有些地方还有待进一步讨论。我们准备在以上两释文的基础上,谈一点自己不成熟的想法,望方家指正。李先生认为简文开头的“八年八月己巳”字样前有“卅”字。我们认为放马滩简整理者的意见可从,即“八年八月己巳”前无其它的字。但整理者在《天水放马滩墓葬发掘报告》中认为秦始皇八年八月己巳是此故事的最后写成时间,可见是把“八年八月己巳”当作“秦始皇八年八月”,经查,“秦始皇八年八月”为癸巳朔。这一点李先生已经说明。由此,“秦始皇八年八月”的说法不能成立,且简文中涉及的“今七年”、“三年”、“盈四年”等似都应重新考虑它们所表示的确切年代。整理者所说的“邽丞”的“邽”字,其形作很明显,其字当从李先生的意见,为“邸”字。“邸”应是县一级的地名。李先生认为“邸”即氐道,在今天水西南。这应该是有道理的。李先生的释文“大梁人王里□□曰丹□”一句,“王里”下两字缺释,李先生认为其可能是表丹的身份。放马滩秦简整理者释文的此处作“樊野”二字。笔者疑“樊野”也可能表地名。“曰丹”后一字字形不清晰,整理者释为“葬”,恐不确。我们疑其为“报”字,乃报告义。简文“今七年”,整理者作“为十年”,当改。简文“丹朿(刺)伤人”,整理者作“丹矢伤人”,其中的所谓“矢”字作形,应该为“朿”字,即“刺”字。简文说“犀武论其舍人尚命者”,其中的“尚”字,因图版不清,李先生缺释。我们暂从整理者的释法。“尚”义,我们疑同于龙岗木牍中的“令自尚”的“尚”以及张家山汉简《奏谳书》中“令自常”的“常”,指“主”义。简文是说犀武重新审判丹的案件时,觉得应该给与丹自由。但是丹已经死亡,犀武认为丹不该死,于是就有了“因告司命史公孙强,因令白狐穴屈(掘)出丹,立墓上三日”等等之事。简文“因令白狗穴屈出丹”一句,其中的所谓“狗”字,其形为,李先生和整理者都认为是“狗”字,我们怀疑其为“狐”字,其字形右侧的“瓜”形和睡虎地秦简《日书》乙六五简的“瓜”字的形近。如此,“白狗”应即“白狐”。简文“因与司命史公孙强北出赵氏”一句中的所谓的“出”字,其形为,其字明显为“之”字。简文地名“柏丘”之“柏”字,放马滩简整理者释为“相”字。其形为,当是“柏”字。“柏丘”为地名,应是“北地”所属的一个地方。简文“乃闻犬犻鸡鸣而人食”一句,其中的“犻”字作形,其从犬旁,即“吠”字。整理者隶定为“形,不确,当改。简文“死人以白茅为富”,其“死”字,李先生隶定为“市”字。其字形作,当为“死”字。简文中的“富”字,笔者怀疑似可以读为“福”,表示福气义。“死人以白茅为富(福)”说的可能是如死人受到用白茅包裹的祭品的祭祀,便会得到福气。简文“其鬼胜于它而富”中的所谓“胜”字其形作,李先生疑其为“受”字。笔者认为不确,从字形来看,其可能为“贱”字,疑其读为“荐”,“贱”古音从母元部,“荐”字古音为精母元部,二者同为齿音且韵部相同,通假没有问题。“荐”表享祭义。“其鬼贱(荐)于它而富(福)”当是指鬼享祭了白茅包裹的祭品就会得到福气。“祠墓者毋敢(哭),(哭),鬼去敬(惊)走”一句,其中的“”字,胡平生、张德芳认为通“哭”。其说可从。简文“已收腏而之”,字,其形为,放马滩简整理者隶定为形,恐不确。李先生疑其为“罄”字误字。笔者以为,其字形也可能为“釐”字。“釐”读为“赉”,表赐予义。李先生所作释文的“如此□□□□食□”一句中空缺的字,当依照放马滩秦简整理者的释文予以补足,其即“如此鬼终身不食殹”。基于以上看法,我们重新给《志怪故事》作了释文:八年八月己巳,邸丞赤敢谒御史:大梁人王里樊野曰丹报(?):今七年,丹朿(刺)伤人垣雍里中,因自刺殹,弃之于市,三日,葬之垣雍南门外。三年,丹而复生,丹所以得复生者,吾犀武舍人,犀武论其舍人尚命者,以丹未当死,因告司命史公孙强,因令白狐穴屈(掘)出丹,立墓上三日,因与司命史公孙强北之赵氏之北地柏丘之上。盈四年,乃闻犬犻(吠)鸡鸣而人食,其状类(颣)益(嗌)、少麋、墨、四支不用。丹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