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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清代前期治黔政策与贵州的经济发展
清初,封建王朝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贵州地方特点,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贵州地方的统治。清朝是一个可以说是加强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管理的典范。这是近年来清史研究中重要课题之一。笔者拟就清代前期治黔政策对贵州经济发展的影响,谈点自己的看法并略加评价。清代前期的治黔政策可分为两类,一类旨在调整封建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关系,恢复和重建封建社会秩序;另一类是协调中央和地方少数民族统治者的关系,强化中央集权体制。一垦荒、荒田数及其他提升清初,主要推行前一类政策。除在贵州积极推行诸如“整理田赋”,“更名田”,减免租税一类政策外,从贵州地方土地荒芜、人口锐减的实际出发,清政府更注重招抚流亡、鼓励垦荒。据明嘉靖《贵州通志》户口四载,嘉靖年间贵州(当时遵义等地不隶贵州,其户口数未计在内)军民户数为148,957户,口数为512,289。经过一百多年,顺治十八年全省(包括遵义等地在内)只有12万户、60万口。可见由于战乱,户口减少甚多。当时的景况,据康熙年间贵州巡抚杨雍建所述,“自镇远以上数百里人烟断绝,而贵阳省会之区凋残尤甚,百姓流离失所”;铜仁一带“田土抛荒,人民绝迹”。只有鼓励垦荒,才能使流散的农民安定下来;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封建统治秩序才能重新确立。所以在顺治十五年就有人提出“劝垦荒田之典不可不隆”,并建议“其州县士民及现任文武各官并闲废缙绅,有能捐资开垦者……从优分别授职任用”,云贵总督赵廷臣建议:“将有主荒田令本主开垦,无主荒田招民垦种,俱三年起科”。贵州巡抚王燕则主张降低贵州的田赋征额以利于开垦。清政府除下令无主荒田由“州县官给以印信执照,开垦耕作,永准为业”,“其六年以前不许开征,不许分毫佥派差徭”外,对西南地区还特别规定:凡遇降寇流民,择其强壮者为民,其余老弱悉令屯田;当地驻军中的老弱者也给予荒弃空地耕种,但不许侵占有主熟田。且明令开荒田地“通计十年起科”。同时还把垦田数作为考核各级官吏政绩的一项内容。规定,在一年任上,督抚“垦至二千顷以上者,纪录,六千顷以上者,加升一级”;道府“一千顷以上为纪录,二千顷以上加升”。至一般卫所官员、文武乡绅等都有一定的垦田指标。正是由于清政府的提倡和支持,大量的荒田、荒地被开垦出来。据官方统计,顺治十八年垦田10,743顷;康熙元年——十年各州县累计报新垦荒田荒地213,221亩;康熙廿四年垦田数达到9,597顷。随着垦田数的增加,逃亡在外的农民纷纷回到自己的家园,另有为数众多的外省农民因招揽而移居贵州。康熙朝,贵州人口便出现回升势头。到康熙卅五年,全省人丁编审数已达175,335户、876,675人。雍正年间,垦田数和人口数交替上升。雍正二年全省户数升至234,800、口数为1,174,000,垦田为14,544顷。雍正九年,安顺等府垦田土140顷有奇。十年,全省户数增至272,687,口数1,363,435。到乾隆年间,贵州总督张广泗还指令,除荒田外,其余附田山土宜广引垦辟,增种杂粮,并规定,“凡有可垦山土,俱报官勘验,或令业主自垦,或招佃共垦,按其勤惰,分别劝惩。其无业主之官山,一概招人认垦,官为立界,给照管业。至劝民随时播种杂粮之处,应令地方官酌借谷种。”后,云贵总督张允随也指示,“凡山头地角另星地土,及山石搀杂、工多获少,或依山傍岭虽成丘段而土浅力薄须间年休息者,悉听夷民垦种,永免升科。至有水可引,力能垦田一亩以上,照水田例六年升科。不及一亩者亦免升科。无水可引、地稍平衍,或垦为土、或垦为干田,二亩以上照旱田例十年升科;不及二亩者亦免升科”。从乾隆二年,贵州各属……复业难民共14,175户,共水田81,263亩,山土38,699亩;六年,贵阳等府和贵筑等14县“民苗开垦额内、额外荒田4,639亩有奇”;三十一年,贵州垦田数多达26,731顷等官方册报数字及有关奏疏看,贵州的垦荒已由田地扩大到山土;少数民族农民也加入了垦荒队伍;垦田数有较大增加。在此期间,贵州人口数的增长出现了大的飞跃,到乾隆五十——五十六年,贵州平均人口数多达5,167,000人。在中国封建社会里,繁衍人口、垦辟田地是发展农业生产的主要手段,也是农业发展特别是清初贵州农业发展的主要标志。清代前期贵州农业的恢复和发展还得力于轻徭薄赋、奖课农桑、兴修水利、提倡并推广纺织业等政策和措施。顺治十六年,清廷“发内帑银30万两,以其半赈云贵穷黎”;康熙二年,“免贵州丹平司去年逋赋”;三年,“蠲新添卫沙壅田1,687亩田粮”;四年,“免水西秋粮二千石”;十一年,“除贵州省廿七山场小税”;四十九年,对贵州等九省地丁银粮察明全免,历年逋赋一体豁免。贵州不少地方从“刀耕火种”转而采用牛耕和铁制工具,其间贵州地方政府曾起过媒介作用。乾隆年间,贵州官府“即制造龙骨水车,亦可各府州县分给一架,劝民照式成造”。在贵州少数民族地区,“小麦、高粱,小米、黄豆、脂麻、菽麦等种,素不出产”,亦因“地方文武设法劝种杂粮”而俱有收获。为推广养蚕织丝技术,地方当局还“令雇人于城市设局饲养,民人有率先遵奉者酌赏,或织成丝绢,准令赴局收买。”为迅速改变贵州“民耕而不织,丝、布昂贵”的状况,总督张广泗、巡抚周人骥曾先后“请募楚粤织葛机匠”,并“通饬各属于川、楚邻省购种木棉、苧麻,教民纺织”。在遵义知府陈玉的提倡下,引进山东历城懈茧蚕,请来蚕师到遵义向农民传授放养缫丝之法,乾隆八年秋,遵义地方“会报民间所获茧至八百万……纺织之声相闻,檞木林荫迷道……”。乾隆廿六年,黔省“多种棉、苧,仁怀厅等处兼放山蚕,结茧数万,试织茧绸,各属仿行,渐知机杼”。有的官员还“亲覆查勘,给本兴工”。兴办水利,在乾隆四年,就有贵阳定扒寨、贵筑县郝官堡、开州羊场坝、威宁稻田坝、余庆正官堰、施秉瓦窑河等地开渠筑堰。乾隆年间,贵州已出现“入春以来,二麦畅茂,省城士庶相习饲蚕”等兴旺景象。据当时统计,收购屯军余米、屯户纳粮及收买“新疆各苗人数年来……粳米杂粮”等,贵州每年可获米2万余石。二地主间契约或让土地理论来源清代前期,为加强对贵州少数民族地区的直接统治,清王朝采取了以推行“改土归流”政策为中心内容的调整与地方少数民族统治阶层关系的行动。“改土归流”及向“苗疆”“军屯”、“民屯”的作法,对清代前期贵州经济的发展也产生过影响,其主要表现是加快了贵州地方封建领主经济向地主经济转变、发展的进程。一方面,在“改土归流”过程中,由于武装和清政府有关政策规定,如雍正五年清廷议复:“云南、贵州……改土归流之土司,有犯斩绞重罪者,其家口应迁于远省安插;犯罪、流罪者,土司并家口应迁于近省安插”等,土司的政治、经济势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另一方面,随着“军屯”、“民屯”制度的推行,发生了土地所有权由当地少数民族封建领主一土司向封建地主的政治代表一清王朝和外来汉族地主的转变过程。裁撤土司以后,原属土司领地,除酌留部分外,大部分没入官府,或赐给官吏,或发给原耕农民耕种,承担对政府的赋税。在贵州兴义等地区,甚至任民“自由占田”。而所谓“军屯”、“民屯”的土地,大部分是将“叛苗绝户”的土地,或直接分配给屯军屯垦;或招募各族农民佃种,或由汉族地主承领,转佃他人。“军屯”、“民屯”实行日久,便会出现诸如将所受官业视为祖业,世代罔替;因原主故绝,或私相顶售,或冒认宗枝,出名承充;或雇觅一人,应名分食和以屯田作抵私债;因奉文调拨,就招籍流民顶名应役军田,收成平分等等现象发生。清政府还破例允许在贵州“自参将以下等官任所购有产业,或本身休致、解退,或已经身故、子孙留住任所欲入籍者……准其入籍”、为满、汉族地主、官僚在贵州地方买田购地予以优待和照顾。贵州地方的土司亦因失势和贫困,或受了内地经济的影响,开始出售自己的土地。他们“往往以有粮田诡称无粮,卖与绅衿商民”。随着私人占有屯田屯地及土地买卖的情况日益增多,清政府也给予事实上的承认,即允许军田照民田一样买卖,每亩交税银与钱粮.民田“每三亩八分,科纳米一石”后,即给契为业。根据屯田已为私人占有的实际情况,还将屯饷改为丁粮。当时,军田一亩价抵民田二亩,即因其一亩纳粮数与民田二亩数同。贵州少数民族地区主要通行的劳役地租因此而逐渐转化为实物地租。以屯军为例,“每军一名,向征额粮四石。此外,上田每亩纳粮一斗,中田八升,下田六升,均纳于卫。当时每户屯军给上田六亩(亩产谷五石),中田八亩(亩产谷四石),下田十亩。军屯每户所收米谷,可维持五口之家一年的口粮。民屯则各地屯粮不一。安平县每三亩八分科纳粮米一石(纳谷二石);八寨县每田一分(同于军屯量),纳屯军米一石二斗三升六合。土司将土地出租给“客民”(多为汉族农民)耕种的情况,以嘉庆初年兴义布雄为例,“凡客民流迁到此,就向沙姓土目租佃田土,缴纳实物”;“苗民耕种粮田,输纳而外,出谷一二斗于土目,是主佃之名犹存”。从领主经济向地主经济的转化,虽仅仅只是所有制形式的一种调整,但在清代前期的贵州,对于农业生产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因为,在封建领主经济制度之下,农民没有人身自由,所受压迫剥削极为沉重。在土司制下,“租佃土司田地民人,即为土司所有”,土司为主,土民为仆,“主仆之分最严”。土司对“所属居民,每年科派较之有司征收正供,不啻倍蓰;甚至取其牛马,夺其子女,生杀任性,土民受其鱼肉,敢怒而不敢言”。土民不仅被迫在土司的“印田”、“公田”上服羌偿劳役,耕种“把事田”、“粮田”等,长期被束缚在土司的土地上,不准随意离开。此外,还有种种超经济强制,诸如,战时编伍去打仗,土司的“粮米、烟火、丧葬、娶嫁、伕马供应之费,无不取之于苗民”,甚至于“土司一娶子妇,则土民三载不敢婚,土民有罪被杀,其家族尚出垫刀数十金,终身无见天日之期”。所以,一旦使土民对土司的人身依附削弱,劳役地租为实物地租所替代,劳动者有了更多的人身自由和生产自主权,他们的劳动积极性当有一定的提高。这是清代前期贵州农业生产有一定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主要致力于恢复、发展农业生产的同时,清政府采取了一些旨在发展商业、矿业的措施。贵州地方商品经济一直很不发达。康熙年间,这里仍是“民少苗多,商贩寥寥”。雍正年间,“贵州……每逢场市贸易,少则易盐,多则卖银”,甚至“令使钱文,汉苗商贾俱非情愿”。直到乾隆年间,“贵阳等属所产茶、烟、黑香、木耳、花椒、藤篾等物,不过零星数斤者”。而“南笼、安南等处盐税并非取自商贩,不过各里头人向民、苗等零星摊收,汇总交官”。“改土归流”后,清政府特别要求在与“苗疆分开之地设立市场,一月以三日为期,互相交易”,对按规定前往贸易的商人“给予印照”“验照放行”,“各寨苗民商贩俱按期交易称便,并无强买强卖,军、苗实属乐业”。在黎平等地因官府“令兵役雇苗船百余,赴湖南市盐布粮货,往返不绝”,还一度出现“民夷大便,估客云集”的繁荣景象。雍正九年,因鄂尔泰主张,贵州开局鼓铸,打破贵州地方原先只知以物易物,或以盐易物,只愿用银,不愿用钱的旧习惯,开始出现“钱价渐贵……即乡僻苗、倮皆知用钱”的状况.三清王朝的“轻薄赋”和“改土归流”政策然而,清代前期贵州经济较快恢复且有所发展的势头却延续不久。原因之一就在于当时清政府所推行的政策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清政府的招募流民、奖励垦荒等政策,其目的是使农民重新回到土地上,重建中国传统的封建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模式。如前所述,倘将乾隆三年平越等州县复业难民户数及所垦田土总数计算一下,当时每个农户垦田约6亩、地2.5亩,官方资助银2两。贵州屯军、屯民的每户田土数也与此相近。可见清政府所扶助起来的只是一些小农户。而这种使用简陋的的工具、生产技术水平低下、缺乏资金和积蓄的小农经济是不可能使贵州农业经济有更大的发展的。相反,由于沉重的赋税徭役负担和大地主的土地兼并,它们很快陷于停滞不前和濒于破产的境地。同时,清代前期主要凭借人口和垦田数增加来发展农业生产.还在乾隆年间,急剧增殖的人口就消耗了因垦田而增收的粮食。乾隆十三年,贵州巡抚爱必达在谈到“屯苗余米无多,斟酌减免拨运”理由时,就指出:“苗民从前家口无多,是以食米有余。数年来人丁渐众……至青黄不接时未免艰窘”。到十五年更是生齿日繁,食用拮据”。可供开垦的土地是有限的,故以后垦田数逐年减少,至乾隆年间,贵州“以通省顷亩计之,不及内地数大州县”。乾隆五十七年,“黔省地丁银,岁止十二万一千五百两”。贵州地方财政收入也因此而始终入不敷出。清王朝的轻徭薄赋政策,主要是为了安定和收买人心,一旦统治稳固,封建政府又会重施其横征暴敛之故伎。康熙三十一年,遵义府丈田清赋的结果是,“原来每亩征银只一钱一分至一钱六分,米一斗—升至一斗六升”改为“秋征仍按老亩加派,每亩外加廿亩征收,据云一亩需银一两四五钱,有至二两者”,“是以逃粮者多”。在安顺府,因官府增赋使得农民“田园卖尽,始而鬻卖屋宇,继而鬻卖男女,以填逋赋。”除了田赋,还有极沉重的徭役负担。雍正年间,为转输军粮、饷粮、驿运等,“苗人承值差使,任劳倍于民力”.乾隆年间,过境大军所用夫马,“有七分出自苗民”。当时,“每兵一百,用夫三百名……多至五六百不等”。乾隆三十三年,送兵用役将近三万人,这必然给农业生产造成不良影响。此外,还有各种名目的捐税、摊派。例如,“正供”之外另加“耗米”,“地丁”一项中,还有“条编”、“马馆”、“耗财”及“额外浮财,重加火耗,多索钱票”等等。显而易见,清代前期的治黔政策不可能极大调动贵州各族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相反,因不堪忍受封建王朝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广大农民不断奋起反抗斗争。康乾盛世还未结束,贵州苗民就在包利、红银领导下揭竿而起,迸行反清斗争。刚恢复并取得一点发展的贵州社会经济,又因激烈的社会震荡而再度陷入停滞状态。清政府调整其与地方少数民族上层关系的“改土归流”政策,也主要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乾隆皇帝就说过:“数年以来,经理苗疆,原期宁辑地方,化导顽梗,并非利其一丝一粟”。因此,对那些不曾参与叛乱的土司土目等,是很宽容的,“自改土以来,其公田已入粮册,而私田存于土目为口食之资,苗民耕种粮田,输纳而外,……主佃之名犹存”。直到近代,贵州“尚有土司、通事,其人助官为虐,挟其诈力,脧剥无已;一切食米、烟火、丧葬、嫁娶、夫马供之费,无不取之苗民”。可见清政府并没有促使封建领主经济向封建地主经济转变的全面安排。由于清政府是将“叛苗绝户”田产实行军屯、民屯,并实际上鼓励和纵容满汉族地主、商人、绅衿及休致在黔的官吏以典租、典买、发放高利贷等手段巧取豪夺苗民的田地。就在“改土归流”后数十年里,满汉官僚地主即在“苗疆”霸占田土四万多亩;在仁怀土城“通属皆汉庄”;黄平州“苗产尽为汉有,苗民无土可依”反“承佃客民田土耕种”;兴义县三江一带“田土悉归客有,苗人尽成佃户矣”。因客户入境,夺取田地”“苗民无以为生”,或“相仇恨”;或“为乱”。长期存在的民族隔阂因此又加深了。清政府推行“改土归流”政策时,并无开发这些地区民族经济的意识,相反,在统治阶级固有的民族压迫、民族歧视思想的指导下,不仅派遣军队进入“苗疆”,并在关隘、险要之地设立屯堡、营汛。雍正四年,鄂尔泰派军攻入广顺、长寨,即“建参将营,分扼险要”。乾隆十五年,清廷又规定“贵州兵役毋许擅入苗寨……不得听汉人置户,亦不许潜处其地。至一切开岩挖窖等弊,一概严禁”。就连商业贸易亦诸多限制,如“马贩赴川黔,伙伴不得过十人,官给印照,买齐后,该地方官钤印方许赶回”,乾隆十六年还开列都匀等三府、长寨等十一厅、定番等三州和荔波等县为“苗疆要区,而禁止马贩.当时虽“于分界地设甫”,却“不得越界出入”。以物往市”,须“预报地方官,知会塘汛查验”。冒险“入苗寨唆讼”、种苗地久占、开店的汉人,均被视为“汉奸”而严加惩处,“有犯悉递原籍”连放逐贵州的军、流等犯,也“概不得转发土司”。这些作法实际是将“苗疆”与汉族地区隔离开来.而当时“黔省州县半属苗疆”。乜就是说,使贵州仍处于封闭或半封闭状态。这正是贵州地方长期经济落后的又一重要原因。还应指出的是,清政府推行“改土归流”政策时,往往动用武力.而每次进军既“焚其寨”,且滥加杀戮。雍正十一年镇压“九股苗”时,军前杀俘“约计数千“。乾隆初年镇压包利、红银起义时,计毁1224个村寨,“临阵斩馘者共17,670名”,杀俘11,130名,其他死亡者“实不下数万”,被虏掠去的牛马无数。这样激烈的社会震荡,严重影响贵州社会经济生活的正常进程,甚至使其一度停顿不前。四官府对矿厂管制过严从对清代前期治黔政策的分析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清王朝及其所代表的封建政权体系具有的经济调节机制已极不适应于时代的发展了。清政府治黔政策仍以传统的农本思想为其经济思想的理论依据和核心,而缺乏发展商品经济的观念。这从当时贵州地方铸造、使用铜钱所遇到的重重障碍可以看出。康熙年间有人曾提议贵州设局鼓铸,直到雍正九年始兑现。后,清政府又下令:“嗣后官员办公、支领帑项银,即以银发给,不得复易钱文,至民间日用,除零星买卖许用铸文外,余俱用银交易”。其原因“实由地方官之不乐行”,因为“贵州地方正杂钱粮皆收银,每两加火耗二钱,而官吏暗加至四五钱;布政司兑收时,每百两又加平五两”。若改用钱则“缗数有定而易知羡余,难以取责于民,是以官不乐行”。然而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政府官吏缺乏商品经济观念,只重政治上的考虑。如雍正五年鄂尔泰不同意鼓铸时所持理由就较有代表性,他说:“若换制钱必先加戥折色。甚以为苦,况凶苗错杂,见财即杀人”。象这样囿于旧格局,以行政措施抑制阻滞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缓慢。从清代前期因官府政策失误造成贵州矿业停滞的现象,突出反映了封建政权缺乏调整经济的主动机制。贵州地下矿藏长期不得开发,主要是因为官方严禁。康熙朝,贵州土司田舜年请开矿采矿,清廷即以“恐地方官员借此苦累土司,扰害百姓,应严行禁饬”而拒绝.雍正朝初年,对于威宁开办铜矿事,贵州地方大员先后表示反对态度。巡抚罗绘锦借口“黔省铜艰而费多,且百姓从来不解用钱,于官民咸无益,请罢之”。雍正八年,黔抚佟凤彩亦上疏言其不便,竟至罢铸;最有代表性的还是鄂尔泰的看法,他认为“开采矿厂动聚千、万人,油米等项定须预筹,若少不接济,则商无多息,民累贵食。一旦封闭则众无所归”。他主张“必先开垦田亩,多积稻粮,则油米价贱,开采不难,而铜课既多,钱本不重,然后开局鼓铸,官私通行,则钱可当银,民自乐利,庶几可以行远。”其内容仍不过是传统的重农轻工的封建思想而已。由于官方对开矿不提倡、不支持,清代前期,贵州的矿业基本上是商办,即商民自备工本,呈请官府核准后,方能开采,或由官府招商开办。官府对矿厂管制甚严,除对于商民私开厂矿者“屡经驱禁”外,雍正年间,“各厂该管道员发给地方官循环流水簿五串票,将每日所出之数,填注流水簿分截串票,一缴本道,一存地方官处稽察,一付商人存照,其串根并流水簿一月一缴”。乾隆年间还规定,“凡系产铜山矿,令地方官辨明砂色,实有裨于鼓铸,始准结报开采,其金银矿悉行封闭,至黑铅……亦禁朦混开采,募招各商,设总副名目,使本地殷实良民承允,禁外省游民冒报”。硫磺厂之类矿厂则严禁商民私营。政府还派员管理这些矿厂。如:乾隆八年,天柱相公塘、东海洞发现金矿,除“令商民试采”外,又“暂令天柱县就近督采,俟旺盛再议委员兼管,添设书役”等.乾隆四十二年,云贵总督还奏请“铜厂厂务悉归地方官经营,即……正印官不能照料,亦宜改委州县丞悴等官经理”。这些厂矿不惟开办、生产受到官方的严格管制,其产品销售也因官府征收矿课、收买产品而实际上丧失了自主权。如康熙朝后期,贵州铅铜即按二八,金按三成至三成三,银、水银按四成征课。乾隆年间,官府对铜铅二八征课外,每百斤又另加银三厘,铜铅三斤。由于官府管制过严,课税过重,官方收购价低于市场价格,开矿无利可图,加上油盐粮米售价日昂,运脚费用不断提高,许多厂矿不得不减产以至于停办。如,威宁州八地铜矿在雍正七年十一月十六日至八年八月,九年七月初一到十年二月十五,被抽课铜2883斤,其自留部分除去开销工伙等费银238两外,余银仅7两;威宁果木果铜矿的景况更不佳,至(雍正)七年十月,所抽课铜,除支销员役工食外,尚不敷银二百五两九钱。最后只得封闭矿洞,相公塘金矿亦因“厂民工本亏折”而被封闭;威宁柞子铅矿,乾隆朝初年产量均在百万斤,嘉庆年间,年产量仅十三四万斤;而妈姑、福集二矿到嘉庆六年、八年以后,均未完成加额,铅厂福集矿连正额也缺300余万斤。此外,从清代前期交通、资金、粮食的运用情况,也反映封建机构缺乏经济调节机制。我们知道,贵州历来交通不便,清初,为“驰递军机,转输兵饷”所开通、维修的驿路和发展的水路,多不堪官府的支应,因此,他们对民间商业贸易所提供的帮助是极为有限的。同时,这些水运,驿运也常因军事政治等需要半途而废。例如,为了便于铅运,贵州地方官府曾于乾隆十年“动项开通毕节县之赤水河,直达四川省重庆”,共用银3.8万余两。因后任巡抚爱必达追究前任张广泗的责任,致使工程停顿;又如,因战事结束,贵州地方许多驿站裁撤合并,致使“贵州各州县紧要公文限行两日,竟有迟至十余日始到者”,还有的交通工程,因为经办官员腐败无能,劳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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