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电子逻辑中图敏的论证模式

论电子逻辑中图敏的论证模式

岑美德顿图普是现代著名的思想家。他呼唤与论证实践相匹配的工作的、实质的逻辑,开启了当代逻辑学的第2次转向——逻辑的实践转向。非形式逻辑正是这种转向孕育的成果之一。图尔敏认为逻辑和法学之间具有比逻辑和几何学之间更自然的相似性。如果我们要求逻辑公正地陈述论证并且适当地理解“逻辑过程”的特征,就需要运用一种像法学中所要求的那种复杂的论证模式。在与法学类比的基础上,图尔敏提出了一个由主张(claim)、资料(data)、正当理由(warrants)、支援(backing)、限定词(qualifier)和反驳(rebuttal)等6个功能要素构成的过程性模式,称为图尔敏论证模式。其中,主张、资料(根据)和正当理由作为图尔敏论证模式的基本要素,在每个论证中都必须出现,构成了论证的基本模式。支援、限定词和反驳对于所有的论证来说并非必然出现,称为补充要素。在基本模式的基础上,增加这3个补充要素构成论证的扩展模式或完整模式。图尔敏的论证逻辑理论是颇具特色的,很有代表性的。图尔敏理论的意义和理论价值,恐怕是他本人也始料不及的。从总体上看,他的贡献主要是在逻辑哲学方面,值得充分肯定其贡献和理论意义,同时需要做出认真、严肃的批判性反思。1扩展的有效性概念及其对逻辑学家逻辑的意义在形式逻辑占统治地位的情况下,图尔敏以法学为模型提出的论证模式为逻辑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在西方思想史上,哲学家预设判断概念,尤其是科学概念合适性时认为它是先验的、不变的。不同历史时期的哲学家曾反抗这个不变标准的观念,但不能提供一个不是完全相对主义的标准。现代时期后期的两位学者弗雷格和柯林武德对此持有不同的观点。弗雷格以数学为模型判断概念的合适性,也许成功地解释了数学,但在如政治理论等学科中却难以奏效。弗雷格被图尔敏描述为一个绝对论者。柯林武德避免绝对标准的努力被归入相对论。绝对论者认为三段论是证实主张的唯一适当的方法,数学尤其是几何学是判断所有领域论证的标准。他们把论证看成是高度数学化的、非个人的行为,要求给所有问题以确定的答案。图尔敏认为论证是以人的活动为中心的,一个个人参与的过程。从事论证的人在论证实践的理性评估中极其重要,合理的程序不存在于空气中,除了实际的推理者之外,它们是被推理的人学习、使用、修改,偶尔甚至抛弃的东西212。并且实际论证中的很多问题是没有确定答案的,而相对论者采取了“人类学”方法。人类学观点认为人类知识是根据某个特定社会所认同的共享程序生成的;论证的有效性是针对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具体的人的,是受文化制约的主观的、相对的概念。绝对论的标准是如此精确,以至于与理性批判的实践无关。而相对论的标准是如此相对,以至于根本没有制定标准。图尔敏认为完全绝对论或完全相对论的立场都是站不住脚的,他试图提出一个介于绝对论和相对论之间的评价标准,以形成一个“新的‘认识的自画像’:即,能力、过程和行为的一个新鲜的考虑,借助于它,人类获得对自然的理解,自然反过来对人类来说是可理解的”25。他提出的以法学而不是数学为模型的论证模式避免了绝对论和相对论的困境,为逻辑学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图尔敏论证模式的补充要素——支援、反驳和限定词,在基本结构模式的框架内允许可能性主张的确定,并把注意力放在各个补充要素的每个可能对限制一个主张或条件化一个主张起作用的方式上。图尔敏模式由于包含可能性术语而具有特色,并与形式逻辑区分开来。“可能性术语不仅用于限制声明、承诺和评估本身,而且作为声明、评估或任何东西的支援的强度标志,同说话者支配的论证或证据的性质决定他有权在他的陈述中包括哪种限定词。”90图尔敏的扩展有效性概念对逻辑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从图尔敏扩展了有效性概念之后,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逻辑学家的任务不仅要提出不涉及论证领域而普遍适用的形式有效的形式系统,而且要发展涉及特定论证领域具有宽泛意义上的有效性的论证系统。因为日常生活和各种理论学科中的论证不是分析的而是实质的,其前提和结论陈述的类型是有区别的。所以,图尔敏研究学者认为,应该抛弃严格意义上的形式,致力于不同理论学科中的论证结构研究,以发现不同领域的各种类型论证的性质和特点,从而使论证理论更大程度地反映现实。扩展的有效性概念使逻辑学不再是先验的科学,而是在更大程度上成为经验、历史的导向的科学。在图尔敏研究者看来,先验导向意味着逻辑学家要考虑不同领域实际出现的论证形式:历史导向意味着逻辑学将合并观念的历史。伟大科学发现不仅改变原有的领域、一般的知识陈述,而且改变其论证方式及其评价标准。如果逻辑学向认识论的、比较的、经验和历史的方向发展,那么将仅仅剩下数学家来设计从日常生活和经验学科中切下来的抽象的论证形式系统。图尔敏提出的论证评价标准“领域依存性”的观点,表明每个论证领域原则上都为属于相关领域的论证的合理评价提供了标准,不存在一个特殊论证领域(例如数学)对其他领域(例如法学)的普适性论证。他提出这个观点的目的在于改变重点,即从对普遍的评价标准的唯一关注,转到重视依赖于论证领域的与主题相关的考虑的实践。2形式逻辑与推理的区分图尔敏论证模式提供了在展示修辞论证的剖析和检验的过程中比传统逻辑方法更有用的一个结构模式,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图尔敏论证模式刻画了实际论证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是一个符合人类决策的“理性过程”特征的认识的模式,更适合于论证的描述、分析和评价。论证理论有两个发展方向,其中的分析论证方向代表了理想化的形式逻辑,另一个实质论证方向代表了实践中的日常推理理论。在图尔敏看来,形式逻辑中的三段论推理试图将所有论证领域进行的论证刻画出一种普遍适用的形式系统,只承认前提和结论的唯一区别,隐蔽了论证的复杂性,不但不利于我们正确理解现实生活中实际进行的论证,反而混淆了语言的使用。图尔敏区分了主张、资料、正当理由、支援等各种功能要素的功能差异,特别是区分了明确的,以事实信息为基础的支援与假设的,推论规则性质的正当理由的差别,使其模式在实际论证中具有更大的适用性,从而具有较大的实践意义。图尔敏论证模式在很多领域(非形式逻辑、言语交流、教育等)得以广泛应用,特别是在语言学论证、辩证法和法律论证中得以运用。2.1“坡位”型论证是一个非形式错误的论证马克斯(Marks)用图尔敏的“正当理由”来解释“非形式谬误(informalfallacies)”。在重构论证时,我们补充的前提实际上是为从前提得出的结论提供正当理由。正当理由不是逻辑原则,而是实质性原则,是一个论证的非形式内容所提供的东西。一个正当理由可以以明确的形式,阐明从前提到结论的推理依据是有效的。当不明确陈述这个正当理由时,尽管在形式上是无效的,但该论证可以是非形式有效的。当正当理由是虚假的,一个形式有效的论证只能是非形式无效的(informalinvalid),它就是一个非形式谬误。Hastings用正当理由概念区分3种主要的推理过程:语言推理、因果关系推理、结论的直接证明。Ehninger和Brockriede把图尔敏的模式运用到论证类型分类体系的建构中。这个分类回到了亚里士多德建立在事实论据、激起怜悯和精神气质基础上的说服方法的三分法:实质的、动机的和权威的论证。他们在图尔敏模式的正当理由的性质中寻找这3种论证形式之间的区别:在实质的论证中,正当理由告诉我们关于世界上的事物彼此联系方式的一些东西;在动机的论证中,它告诉我们关于感情、价值、期望或动机等使主张是可接受的东西;在权威的论证中,它说明了关于资料来源的可靠性的一些东西。格瑞南(Grennan)在此基础上,提出9种论证模式:从因到果,从果到因,迹象,样本到总体,相似,类比,总体到样本,权威和目的手段。2.2“argue”模式图尔敏模式在大量关于交流技巧的教科书中被广泛采用,尤其在美国。Ehninger&Brockriede的《DecisionbyDebate》(1963),RichardCrable的《ArgumentationasCommunication》(1976),Toulmin,Rieke&Janik的《AnIntroductiontoReasonging》(1979),Eisenberg&Ilardo的《Argument:AGuidetoFormalandInformalDebate》(1980)都使用了该模式。2.3对文学批评和历史的理解是正确理解的标准图尔敏的哲学观点,特别是论证的领域依存性和论证评价的认识论性质的论点,对批判性思维的教育改革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JohnMcPeck的《CriticalThinkingandEducation》(1981)和《TeachingandCriticalThinking》(1990)两本书中反映了这些影响。McPcek继承了图尔敏的观点,主张在论证和推理的标准中不依赖于领域的教育是不可能的。他同意图尔敏的推理和论证的标准是相关于领域或学科的观点,对于批准从资料到主张的运动的正当理由依赖于占优势的认识论的观点也持赞同态度。因而,学习文学或历史的论证的正确方法就是学习文学批评或历史的标准,学习批判性思维要求学习每个领域的认识论。此外,一些教学工作者还采用图尔敏的模式对学生进行启发式教学。另外,图尔敏模式是建立在法律程序合理性的基础上的,各种论证讨论均以相类似的方式进行。3图敏模型的影响3.1zrafter-z国内的领域概念尽管在关于论证领域应该怎样定义、怎样分类,在什么方面各个领域的评价标准的不同等仍不是很清楚的,但大多数学者仍然保持对领域概念的热情。Zarefsky表达了他的乐观:“领域概念是有用的。它对于解释对抗中发生了什么和给论证产品分类,以及得到可估价的标准是一个潜在帮助。”3.2理论的角度尽管图尔敏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论证和修辞学的关系,并且缺乏对实践论证所有方面的有效性和一致性的考虑,但很多修辞学家发现其观点对于他们从形式逻辑的控制中逃脱出来是有帮助的。实际上,美国修辞学家广泛接受该模式,大量的论证教科书部分或全部采用了图尔敏的论证模式。3.3活中的图尔敏模式的主要吸引力可能是它用日常评议明确地表达了日常生活中的论证。例如,McCroskey表明了图尔敏的设计对言语课程中的基本分析和言语组织如何有帮助,Bettinghaus主张图尔敏模式是论证言语的最适当模式,等等。3.4和态度改变图尔敏的论证设计可以作为解释说服过程和态度改变的方法。Angelo表明态度理论能够合并到图尔敏论证模式中,从而为说服研究提供一种更适当的方法。3.5论证分析和评价的重要性如Freeman和Weinstein等论证理论家较重视图尔敏的论证目标和模式,认为图尔敏思想对论证分析和评价的理论发展做出了贡献。Johnson和Blair在说到非形式逻辑兴起的原因时,提到了图尔敏的论证模式。非形式逻辑学家倾向于认为不存在论证分析和评价的唯一的最好的工具。图尔敏对论证的新展望对于逻辑新模式和工具的探索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启示。4对同和肯定的批判和表面指向尽管图尔敏的论证逻辑理论近年来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学者的赞同和肯定,但是作为一个颇具革命性的理论,他的理论遭致了来自各方面的批判和指责。主要包括对他的论证模型和模式的批评,对有效性混乱使用的批评,对论证领域理论的批评。4.1其他形式的论证图尔敏模型受批评最激烈的就是其评价性推论规则理论。阿列克西认为,图尔敏模型存在着证立难题。按阿列克西的观点,图尔敏认为除了模型中这种论辩形式和其应当遵循的规则外,还需要论证其他的形式和规则的合理性。但这些其他形式的论辩所涉及的不再是有关道德的论证(论辩)。由此,阿列克西认为图尔敏模型对道德的语言游戏进行了定义。但是道德的语言游戏这个问题却是难以回答的。图尔敏模型所选择的证立道德论证规则的程序是“经验性-定义性”的。图尔敏“只是提出了道德论证众多可能之定义中的一种定义”。并且,“图尔敏只是很不彻底地解决了道德论证(论辩)规则的证立问题”。阿列克西认为图尔敏模型还存在着根本规则模糊的缺点。4.2第一,相关要素的不同理解,存在着因果关系在图尔敏论证模式中,最新奇也最引起争议的概念是“正当理由”。很多人在对“正当理由”的理解上产生了误解,他们对这个概念提出了批评。具体包含以下几种不同意见:1)正当理由就是一种前提。在一些介绍图尔敏的论证模式的教科书文献中,为了使图尔敏的方案符合传统术语,正当理由和资料被看作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前提。2)在图尔敏那里,正当理由是一种命题还是使从资料到主张的推论合法化的规则或推理依据,这是不清楚的。例如,Grennan指出,关于正当理由是一个命题还是一个规则,图尔敏经常含糊其辞67。3)在实践中,对资料和正当理由做出区分是很困难的。VanEemeren,Grootendorst和Kruiger声称:“在实践中,通常很难确定哪些陈述是资料,哪些陈述是正当理由。”2054)图尔敏对前提位置上的一般条件句功能的理解是错误的。Freeman反对图尔敏所主张的“出现在前提性位置的明确的条件句陈述应分析为正当理由,而不能分析为前提”,并作了详细的论证53-72。5)一些正当理由的所属领域难以确认。Johnson说,图尔敏模式的正当理由有时很难明确地分配到特定领域129-130。可见,图尔敏论证模式及其主要成分受到了同行的严厉批评。4.3“有效性”的运用更容易地从语言表达方式角度区分出“可接受性”和“有根据”VanEemeren,Grootendorst和Henkemans指出图尔敏对术语“有效性”和“有效的”的使用造成了混乱155。“有效性”有时作为逻辑的意义使用,更经常地,又似乎作为“公正的”、“可辩护的”、“有根据”的、“有说服力的”、“好的”或“可接受的”等更一般意义使用。如:“如果想显示一个论证的有效性的来源,我们将怎么展示它?在什么意义上,论证的可接受性或不可接受性取决于它们形式的优点和缺点?”95第1句中的术语有效性似乎是形式逻辑所理解的意义;第2句又表明有效性等于可接受性。在整个《论证的运用》中,图尔敏没有对这两种意义的有效性做出清楚的区分。而考虑到“论证的有效性”的“领域依存”问题,这个区分却是很重要的。4.4论证领域的概念需要澄清对图尔敏“论证领域”的概念,学界从3个方面提出了批评或质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