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词汇达标机制研究

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词汇达标机制研究

1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机制复合词的词汇通性是指读者对复合词的形状进行解码，并在1994年建立意义上的认知过程（danna，1994）。有关复合词词汇通达机制,学术界形成分解存储、整词存储和混合存储三种理论。分解存储观认为,词素决定整词词汇通达,词素识别是整词通达的必要途径,复合词以分解的词素方式表征(Taft&Forster,1976;Bergman,Hudson,&Eling,1988)。整词存储观认为,词素对整词词汇通达没有影响,复合词以整词形式表征(Cole,Beauvillain,&Segui,1989)。混合存储观则认为,词素和整词对复合词词汇通达都有影响,分解或整词形式都可以表征(Zhou&MarslenWilson,1995)。英语复合词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词素构成,如“timetable”,“butterfly”,“one-parent-family”等,组成复合词的词素本身能独立成词且有一定的意义。按照词素与整词意义的语义相关程度不同,英语复合词可分为语义透明(transparent)的复合词和语义不透明(opaque)的复合词(也称语义晦涩词)(王春茂,彭聃龄,1999;陈士法,2009)。语义透明词如“timetable”,它的意义由两个独立成词的词素意义来推断;语义不透明词如“butterfly”,其意义不能由两个独立成词的词素“butter”和“fly”的意义来决定。学术界对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中国大学生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机制的研究进行了为数不多的探讨。黄远振(2001)比较了借助形态分析和未借助形态分析两种学习方法记忆英语复合词的记忆效果,结果表明,借助形态分析有助于英语复合词的记忆,这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词素在复合词学习与记忆中起作用。近期,陈士法(2009)在控制熟悉度条件下采用词汇命名方法探讨了汉英双语者语义透明和语义晦涩的英语复合词在汉英双语者心理词典中存储单位,结果表明,无论是语义透明词还是语义不透明词,词素命名反应时要快于整词命名反应时。据此他认为,英语复合词是分解存储而不是整词存储,词素在语义透明和语义不透明英语复合词的作用是相似的。笔者认为,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是一个较为复杂的认知加工,陈士法(2009)的研究存在两个局限性:首先,实验逻辑问题。陈士法根据词素反应时快于整词反应就断定英语复合词是分解存储而不是整词存储是不恰当的。事实上,该实验结果并没有排除英语复合词不是整词存储的可能性,很可能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的心理词典是混合存储的(既有分解存储又有整词存储)。其次,研究方法问题。陈士法采用单一的词汇命名任务,通过比较词素和整词的反应时来断定其存储方式与单元也是值得商榷的。事实上,由于英语复合词的词素本身可以独立成词,陈士法比较的只是词素词和整词这两个词汇的反应速度,并没有反应出词素在整词识别中是否起作用以及如何起作用的情况。以不透明英语复合词“butterfly”为例,命名“butterfly”的词素“butter”,读者通达意义“黄油”,而命名整词“butterfly”,读者通达意义“蝴蝶”,前者反应时比后者快,这并没有反映出读者在通达复合词“butterfly”的意义“蝴蝶”中词素“butter”及其意义“黄油”是否被激活以及在整词意义“蝴蝶”通达中如何起作用的,反映的只是两个词汇的识别速度不一样而已。重复启动(整词、首词素、尾词素)条件下的词汇判断任务是一种实验效度较高的研究词汇通达机制的方法与技术,能较为清楚地探测词素及其整词在词汇通达中的作用阶段与特点(彭聃龄等,1999;王春茂等,1999,2000;丁国盛等,2006)。本研究采用重复启动范式和词汇判断任务,探讨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的词汇通达机制,主要包括以下两方面的问题:(1)词素在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中是否起作用?不同语义透明度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中不同位置的词素在词汇通达中所起作用有何特点?(2)词素与整词在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中的作用是否处于同一阶段?不同语义透明度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中作用方式是否相同?2学习方法2.1视力及矫正视力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三年级学生64名,平均年龄21.6岁,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被试随机分成4组每组16人,每组被试接受一种实验材料的刺激系列。所有被试均未参加过类似实验。实验完成后,每个被试得到一份小礼物。2.2实验材料的控制与处理两名英语专业研究生从《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挑选出词素和整词都较为熟悉的双词素英语复合词129个,并对实验材料进行了认知熟悉度和语义透明度两方面的控制与处理。整词语义相关度评定参加第一次评定的20名大学生采用里克特9点量表(1表示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最低,9表示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最高),分别评定首、尾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然后计算两个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的平均值,作为该英语复合词的语义透明度;最后,按照语义透明度大小进行排序,取前24个和后16个作为本次实验的正式研究材料*。本研究中实验材料的各种评定数据及匹配t检验的统计值如表1所示。2.3实验材料和过程在本实验中,重复启动采用了3种方式:整词重复启动、首词素重复启动、尾词素重复启动。例如,对于目标词“imetable”,3种启动刺激分别是:“timetable”、“time”、“table”。参考王春茂和彭聃龄(2000)的做法,本研究采用中性符号“###”作为这3种条件的共同基线,整词和词素的启动效应用整词与词素启动条件与符号启动相比较来度量。24个语义透明词和16个语义不透明词共40个英语复合词作为目标词。实验材料分4个版本,每组被试16个。每个版本中目标词都是一样的,启动刺激也有4种,即每1/4的目标词用一种启动刺激。每个实验版本都加了同等数量的非英语复合词,如“wellterm”,词素“well”和“term”都是词,但它们组合在一起不是一个复合词。这些非词对于4个版本相同。非词的启动刺激也有4种:非词本身、非词的首词素、非词的尾词素和符号刺激。每种情况对应10个非词,共40个非词。总之,实验的4个版本都包含40个真词和40个非词,它们随机混合在一起。在实验前还有一次练习,真词和非词各8个共16个。启动刺激和实验顺序的安排都与正式实验一样。2.4目标刺激检测刺激的呈现和数据的收集都在清华同方电脑上由E-Prime软件完成。实验刺激的呈现序列是这样的:先是一个500ms的图形掩蔽,紧接着呈现启动刺激100ms,然后启动刺激消失,在相同位置呈现目标刺激400ms。启动刺激用宋体,目标词用“TimesNewRoman”字体,启动刺激与目标刺激的字号均为72。所有的刺激都呈现在屏幕正中央,要求被试尽快对呈现的目标刺激进行真假英语复合词判断。如果是,按J键;如果不是,按F键。若2000ms内被试不反应,目标字自动消失,并按错误记录这一反应。被试实验前,被试有足够的练习。目标词呈现完毕到下一次刺激开始呈现之间的间隔为3000ms。3复合词类型与启动类型的交互作用只有真目标词的数据参加了分析。根据王春茂和彭聃龄(1999)的数据处理方法,反应时大于2000ms和小于150ms的数据被看作是错误反应,删除平均数加减2个标准差以外的数据,被删除数据占总数据的1.21%。反应时与错误率见表2。在以下处理中,F1均指以被试为随机误差的方差分析值,而F2指以项目为随机误差的方差分析值。对表2反应时数据进行2(复合词类型)×4(启动类型)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复合词类型主效应显著,F1(1,15)=8.31,p<0.01,F2(1,23)=5.65,p<0.05;启动类型主效应显著,F1(3,45)=8.89,p<0.01,F2(3,69)=5.08,p<0.05;复合词类型和启动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F1(3,45)=10.29,p<0.01,F2(3,69)=9.87,p<0.01。根据本研究目的,对复合词类型和启动类型进行简单效应检验,结果如下:3.1首、尾词素和整词启动反应时比较对语义透明的英语复合词反应时指标进行单因素4水平的被试内方差分析,统计结果达显著性水平,F1(3,45)=6.25,p<0.05,F2(3,69)=5.24,p<0.05。事后检验两两比较结果如表3所示。结果表明,首词素和尾词素两种启动的反应时均快于基线条件下的反应时(p值均小于0.05),效应量分别为35ms和31ms;首词素与尾词素启动条件下反应时无差异(p>0.05),首词素与尾词素的效应量之差为4ms。这表明在语义透明复合词的词汇通达过程中,词素均起促进作用,首、尾词素所起作用相同。结果还发现,存在整词启动效应(p<0.01),效应量为71ms;整词启动反应时比首、尾词素启动的反应时要快(p值均小于0.05),整词与首、尾词素效应量之差分别为36ms和40ms。这表明在语义透明复合词的词汇通达过程中,整词起促进作用并与词素作用于同一阶段;整词比首、尾词素具有更大的启动效应。3.2尾、尾词素及整词对词汇通达的影响对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反应时指标进行单因素4水平的被试内方差分析,统计结果达显著性水平,F1(3,45)=10.60,p<0.01,F2(3,45)=6.04,p<0.05。事后检验两两比较结果如表4所示。结果表明,首词素和尾词素启动的反应时均慢于基线条件下的反应时(p值均小于0.05),效应量分别为-40ms和-46ms;首词素和尾词素启动条件下反应时无差异(p>0.05),首词素与尾词素的效应量之差为6ms。这表明,在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的词汇通达过程中,词素也起作用,但这种作用不是促进作用,而是干扰和抑制作用,表现为一种负启动效应,首、尾词素的这种抑制作用相同。结果还发现,存在整词启动效应(p<0.05),效应量为34ms;整词启动快于首、尾词素启动的反应时(p值均小于0.001),整词与首、尾词素效应量之差分别为74ms和80ms。这表明在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过程中,整词起促进作用并与词素作用于同一阶段;整词对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的影响是促进作用,而词素是干扰作用,整词比词素更能促进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的词汇通达。对表2错误率数据进行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各种主效应及交互作用均不显著(p>0.05)。4词素对语义不透明的作用本研究采用重复启动技术和词汇判断任务,系统地探讨了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的词汇通达特点,结果表明,词素在词汇通达中起重要作用,并与整词作用于词汇通达的同一阶段。然而,语义透明和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中词素及整词在词汇通达中的作用机制表现出不同的特点。英语复合词中的语义透明词是指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较大,由词素义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推测整词的意义。汉英双语者在语义透明复合词阅读与识别中,由于词素是整词的一部分并且与整词的意义有关联,因此词素在形(与整词的形式部分相同)和义(与整词意义有关)两个方面都对整词的识别产生促进作用,从而表现为正启动效应。由于语义透明的英语复合词中首、尾词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程度大体相当,都比较高,分别为7.85和7.79(匹配t检验,p>0.05),因此首、尾词素对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的促进作用是一样的。由于词素启动条件下词素与整词的形和义两个方面部分相同,整词启动条件下整词与整词的形和义两个方面完全一样,因此词素的启动作用要弱于整词的启动效应。英语复合词中的语义不透明词是指词素与整词语义相关程度较小,由词素义很难推测整词的意义。汉英双语者在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阅读与识别中,由于词素是整词的一部分,词素在形的方面会对整词识别产生促进作用,但由于其与整词的意义关联不大,词素的语义会对整词识别产生较大的抑制作用,词汇通达的实质是词汇意义的通达(Sandra,1994),因此,词素在形方面的促进作用会远远小于义方面的干扰作用,从而在总体上体现为语义不透明英语复合词的词素对整词词汇通达有明显的抑制和干扰作用,表现为明显的负启动效应。由于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中首、尾词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程度大体相当,分别为2.80和2.74(匹配t检验,p>0.05),因此首、尾词素对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的抑制与干扰作用是一样的。整词启动条件下整词与英语复合词的形和义两个方面完全一样,因此,整词对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产生促进作用,表现为正启动效应。在语义不透明的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中,词素与整词的作用方向是不同的,词素起干扰和抑制作用,整词起促进作用。本研究结果与Taft和Forster(1976)的有关英语复合词识别的实验结果不一致,他们的研究发现,英语复合词词汇判断中主要是首词素起作用,尾词素作用较小,并由此认为,读者是按照复合词的视觉呈现顺序(即从左向右)进行解码的,在解码过程中进行的是一种串行地而不是并行地激活。他们的研究结果可能与实验材料没有控制语义透明度和熟悉度有关,也可能与他们所采用的直接词汇判断这种实验任务有局限性有关。本研究发现,无论是语义透明词还是语义不透明词,首、尾词素对目标词的影响作用均相同。这与本研究严格控制了词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程度有关,本研究中首、尾词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程度在统计学中无差异。可以推测,在词素和整词都较熟悉的情况下,汉英双语者在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过程中,能平行地同时地激活首、尾词素信息,激活的词素信息强度大小与该词素与整词的语义相关程度有关,而与词素呈现顺序无关。本研究结果与陈士法(2009)采用直接命名任务进行研究的实验结果不一致,他的研究结果表明,无论是语义透明词还是语义不透明词,词素命名的反应时均快于整词命名的反应时,由此他认为,词素在语义透明词与语义不透明词中的作用是相似的。本研究采用了重复启动技术,结果却发现,在语义透明词词汇通达中词素起促进作用,而在语义不透明词词汇通达中词素起干扰和抑制作用,词素在两种类型的英语复合词中作用并不相同。两个研究都控制了单词认知熟悉度,为什么是出现这种情况呢?可能与两个研究所采用实验方法有关。陈士法(2009)研究采用的是直接命名任务,这种直接命名任务所探讨的是词素词与整词两个词汇的识别速度差异。本研究采用重复启动技术,在激活词素和整词的情况下探讨词素和整词对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的影响,相对而言,能较直接地探测出英语复合词阅读与识别过程中由形式解码到通达其意义的特点与机制。实验方法不同是导致实验结果不同的主要原因。本研究结果支持词汇通达的IIC模型(Peng,Liu,&Wang,1998)。汉英双语者在英语复合词阅读与识别中过程中,词素和整词被同时激活,处于同一表征层,读者通过词素表征或整词表征通达词汇意义。英语复合词语义透明度不同,在词汇通达中词素表征与整词表征促进与抑制关系不同:词素启动时存在词素层面形的促进作用,也存在词素义与整词义的不同关系的影响作用,两者意义一致产生促进作用,意义无关产生抑制作用,具体表现为在语义透明度词中,词素与整词是一种兴奋性连接,而在语义不透明度词中,词素与整词是一种抑制性连接。整词启动条件下,存在着整词的形和义两方面的促进作用。词素对词汇通达的影响作用和整词对词汇通达的促进作用再通过读者复杂地计算、推论等认知加工从而通达词汇的意义。本结果还支持心理词典的混合存储观。本研究同时发现了词素启动效应和整词启动效应,这表明在英语复合词的心理词典中,汉英双语者既可以以词素的方式存储,也可以以整词的形式存储。5不同soa条件下词汇通达的特征综观本研究,有如下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探讨。本研究只探讨了英语水平较高的汉英双语者的复合词词汇通达情况,如果被试英语水平较低,英语复合词的通达有何特点?本研究主要探讨了词素和整词均高熟悉条件下汉英双语者英语复合词的词汇通达情况,在词素低熟悉整词高熟悉、词素高熟悉整词低熟悉以及词素和整词均低熟悉情况下,英语复合词词汇通达有何特点?其心理词典如何表征?在词素高熟悉整词低熟悉情况下,对于语义透明词,读者是否会采用语义透明度策略来识别?而对于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