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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西塞罗时期争议点的历史演变

一、对我国未来研究的期待与思考“争论点”是西方语言研究内容策略的中心范畴,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袁影、崔淑珍(2009)对该理论作了认知解析并探讨了其应用,此后在合作的教材中尝试将“争议点”理论运用于写作提纲的设计,目前正在苏州大学试行(1)。笔者近年来就“争议点”课题先后参加了“曲阜中西修辞论坛”(2009)以及“第三届江苏省外国语言学论坛”(2011),引发了讨论,一些与会者认为此法在写作教学、语篇分析、论辩研究等领域具有切实的应用价值,但在国内学界仍是个十分陌生的概念,值得推广;也有学者对此概念的界定、译名、分类的论证以及系统的适用范围等提出诸多问题。本篇可视为对这些疑问所作的较为详细的解答,同时也希望通过这两年的深入研读和思考,对袁影、崔淑珍(2009)一文中的争议点体系作必要的修整。此次调整将以保留西塞罗的系统为主,并结合美国著名修辞学家Burke的“戏剧五元”(dramaticpentad)对其第四争议点的下分进行合理改造,以方便当代情境下的应用。二、争议点的界定“争议点”的原文术语为stasis,是一个典型的希腊语源词,从构词分析来看,它由两部分组成:词根sta意为“中止”或“停顿”,相当于英文的stand(still);-sis可视为希腊语的名词后缀。根据Dieter(1950)对“争议点”源头的经典研究,从本义上来说,“Stasis”具体指“在相对或相反的运动之间所产生的不可避免的暂停或中止”,在修辞学中的引伸义也应与之密切相关。亚里斯多德、贺马高拉斯(Hermagoras)、西塞罗及昆提利安虽然都涉及甚至系统研究过该理论,但作者还未发现他们对这一概念所做的直接界定。所幸的是,当代研究者提出了一些较为明晰的定义,其中Caplan(1954)将“Stasis”界定为“两种相冲突观点的相遇,因此形成了论辩的中心并决定了论辩的特点”(2),这一表述与该词的本义十分接近。但相关研究史表明,作为修辞学术语,其关键体现在由基本争议点所构成的系统性上,Fahnestock&Secor(1983:137)的定义则突显了这一关键,他们将“Stases”描述为“对争议中可能存在的各种问题所作的系统分类”。本文认为前一界定侧重于性质描述,适于对个体争议点的微观理解,而后一界定是对争议点体系的宏观描述,两者相结合有助于较全面地认识修辞学中的这一核心概念。“Stasis/Status(拉丁文)”的中译名已不止一个。比较而言,刘亚猛(2004,2008)多次用到的“争议点”译名反映了原义并且简明上口。但是我们对其中的“点”在认识上不要拘泥,可作为问题或方面来理解,而“争议”既可以象法庭等辩论中那样实际存在,也可以是修辞者想象或假设而未必存在明确的争辩方或已有明显的分歧点,如广告或演讲语篇中的内容安排。对概念定义及译名的合理理解有助于争议点理论在当代修辞话语分析和构建中享有更广阔的适用范围。无论在古希腊罗马还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当代西方,“争议点”都是修辞学研究中的核心范畴。亚里斯多德《修辞学》、西塞罗《论言说者》等、昆提利安《论言说者的教育》、古罗马佚名代表作《献给赫伦尼厄斯的修辞学》以及罗马修辞神童赫摩根尼(Hermogenes)(3)的《论争议点》无不将“争议点”视为修辞发明/觅材取材或安排布局中的关键,视为一项最主要的内容修辞策略。西方当代修辞学对争议点研究的复兴始于二十世纪下半叶。首先体现在对这一概念的历史性考察。除了上述提及的Dieter(1950)等对界定的溯源外,具有代表性的还有Nadeau(1959)发表的《希腊争议点的古典体系:贺马高拉斯到赫摩根尼》,Thompson(1972)《亚理斯多德《修辞学》中的争议点》,刘亚猛(1991)《亚理斯多德及争议点理论再考察》,以及Gross(2004)所论证的贺氏第四争议点在解决当代学术问题中的启示等。此外,还出现了将这一概念与其他核心术语的结合研究,如Kline(1979)将“争议点”与Habermas的交往行动理论中的“有效性断言”(validityclaims)相联系,Fahnestock&Secor(1983)研究了“争议点”与修辞发明中的另一关键策略“论题”(topos)之间的关系,Carter(1988)做了关于“争议点”与“时机性”(kairos)的专论,Gage(1991/2001)、Bensel-Meyers(1992)的著作涉及此概念与“修辞三段论”(enthymeme)的联姻,而Graham&Herndl(2011)则将“争议点”与Foucault的“话语构成”(discursiveformation)相结合。广泛的应用性研究则是此概念复兴的又一显著标志。Prelli(1989)将争议点运用于科学语篇的分析,在学界产生重要影响,Raign(1994)将争议点用于传授学生论辩策略,Stratman与Boykin(1995)将争议点应用于交际研究,而Kramer与Olson(2002)则用这一理论分析了克林顿对Lewinsky丑闻事件的自我辩解,Wilder(2006)、Katos(2007)分别运用争议点理论对MLA及宗教语篇作了修辞分析,而更多的则是将“争议点”应用于写作教学,如Kemmy(1990)、Robbins(2001)等。作者参加的美国修辞学会第14届双年会(2010)有一专题即围绕“争议点”在写作、法律、语篇分析等方面的应用性研究。(4)三、争议点分类内容分析如上述定义所显示,“争议点”宏观上来说是一个关于争议问题的分类系统。此系统的成型归功于生活在公元前二世纪中叶的贺马高拉斯。贺氏撰有一本体系性很强的有关修辞学经典五范畴的手册,但已失传,据修辞史学家考察,争议点理论几乎构成了他“修辞发明”(invention)的全部内容,其事实(fact)、定义(definition)、性质(nature)、程序(procedure)四大争议点的划分为该理论奠定了重要基础,并为后来者广泛借鉴。在后继者中,本文经比较认为西塞罗对“争议点”的研究贡献尤为显著,他不只继承了贺氏的基本争议点还对该理论进行了拓展,主要体现在对第四争议点的改造及各下属争议点的分类上,而这一演进是经由其《论修辞发明》(DeInventione,84BC)、《论言说者》(DeOratore,55BC)以及《论题》(Topica,44BC)等多部著作、历时数十年在演说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形成的。作者悉心研读此三部著作中的相关论说后发现,第一部中的争议点下属分类维度较单一,如将“事实”下分为过去、现在、未来(都属存在确认),并且如贺氏等局限于法庭论辩,比如他将“性质”争议点下分为公正、合法。而后两部中的相关研究则明显体现了对这些局限的突破,因此具有了广泛的适应性。西塞罗成熟的争议点系统在代表作《论言说者》中已经确立,并在其晚年力作《论题》中进一步加以重申,说明这是一个经过时间和实践检验,方便应用于各类演说的争议点系统。以下为本文根据此两书提取归纳的“争议点”分类:此“争议点”系统中下属争议点的划分总体上来说维度丰富,操作性强。“事实”、“性质”两争议点的下划尤其清晰,受到当代研究者的继承,如美国知名修辞学者Crowley&Hawhee(1994/1999)一书的第四章“争议点理论:询问适合的问题”即直接延用了西塞罗对这两个争议点的下属划分,本文也接受此划分(5)。“定义”的下属分类存在一定争议,上述两位研究者将其调整为:什么样的事情或事件,属于何种更大的种类,由哪些部分组成、它们如何关联(1999:50)。然而她们并未加以说明,其实例分析也未能清晰体现,袁影、崔淑珍(2009)参照亚理斯多德“属加种差”定义原则,将其再调整为:“定义本身”,“定义中的属”,“定义中的种差”及“种差间的相互关系”。这样的下分似乎更明确了,但是操作起来也会遇到问题,因为虽然“属加种差”定义法较为严谨、广为运用,但毕竟还有同义词定义法、综合定义法、外延定义法等,并且“属”(genus)、“种差”(differentia)之类的表述过于术语化,对于一般读者会产生接受障碍。通过反复比较,本文认为西塞罗的“概念释义”(6)、“核心特征”、“组成部分”以及“形式标志”,仍是一个维度较全并易于接受和应用的“定义”下属分类,应该同其对“事实”、“性质”的下属分类一并加以继承(应用参见示例说明)。但其“行动”争议点的下划相当宽泛、有失明确(如“情感控制”),Crowley&Hawhee未予采纳而代之以自己的分类,但其下分又过于繁多且存在逻辑问题,因此作者之前的研究将这一争议点简化为:“行动呼吁”、“行动方案”和“行动结果”,然而,本文现今认为这一划分还遗漏了一些必要的维度,需要再作修正。总之,西塞罗的这个争议点系统,除了“行动”的下分仍较模糊外,其它的三个争议点在当代都具有广泛的适用性,应该加以继承和推广。四、争议点描述:“动机”与“任务”Burke是西方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修辞学家,基于对“修辞”独树一帜的认识,他形成了包括“戏剧五元”(dramaticpentad)在内的宏大修辞学体系。在《动机修辞学》中他将“修辞”界定为“用语言作为象征手段在生来会对象征作出反应的人中诱发合作”(1969:43)。而象征手段的运用既体现了表达者的动机又促成了接受者动机的产生或改变,因而“动机”成了Burke修辞理论的一大核心,他在《动机语法》中通过“戏剧五元”这个解释框架对它作了系统的研究。受到戏剧的启发,他认为确认动机需从五个戏剧要素来考察,即“行动”(act)、“场景”(scene)、“施事者”(agent)、“手段”(agency)、“目的”(purpose)。这些概念的含义,Burke在此书的多处论及,其它著述中也常涉及,表述基本一致,略有差异。本文选取《动机语法》介绍篇里较集中且简明的阐述。“行动”是指思想或行为中所发生的事,比一般的理解更宽泛;“场景”为行动的时间或地点;而对“施事者”(个人或团体),他作了详尽说明,认为这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其中除了普通意义上的“行动者”外还包括支持其行动的“共同施事者”(co-agents)及站在对立面的“反施事者”(counter-agents),并且还可包括施事者的“思想”、“意志”、“创造性想象”等;第四个要素“手段”,则指行动时采取的方式或所用的工具;“目的”即做此事的理由(1969:xv-xx)。“戏剧五元”并不局限于“动机”的考察,从根本上来说它也是一种探索问题的基本方法,可为所讨论的问题提供五重视点。当代修辞学者Fogarty认为“它似乎起源于对一个问题作辩证的多角度的研究”(转引胡曙中1999:262),这正好与关注基本问题的“争议点”不谋而合,“争议点”理论首要确立的是争议中所存在的基本问题,而“五元”恰好可作为考察这些基本问题的视角。本文发现,鉴于其戏剧性,五重视角并不适合“定义”、“性质”类抽象问题的考察,但具象性的争议点用这五个视点来下分是完全可行的。我们不妨据此将西塞罗体系中仍然模糊的“行动”(action)争议点合理划分为:任务、场景、施事者、手段及目的。需要说明的是,为了与action相区分,作为下属争议点的act,应视为“(行动)任务”,相当于西塞罗原来的duty,而对“场景”的理解,不应受译名的影响而忽略其所含盖的行动时间或时机。修整后的争议点系统如下:此表中其它三个争议点的下属分类,参照西塞罗的解释和举例可作如下理解:“事实”中的“存在确认”争议是指“是否真有其事?”;“源头”和“起因”两争议较为密切,差异在于前者所探求的是属于根源性的远因,而后者则为触发性的近因;“变化趋势”是指“现状可能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变化方向可能为逆向、顺向、或中止等。“定义”中的“概念释义”,可以是通行的,也可以是自给的;“核心特征”指区别性的关键特点;“组成部分”可以指概念的组成要素,也可以指概念的具体体现,如“人”因性别或年龄可体现为男人、女人,老人、儿童等;“形式标志”主要是指外部的显著特征。“性质”争议点中的“直接判断”常提的问题是“正确与否?”、“荣誉与否?”、或“提倡与否?”等(这些问题的回答需给出理由);而“比较判断”是指通过与相关事物作异同或优劣的比较来进一步显明其性质的特点或程度。以下示例将进一步明确这些下属争议点的具体所指。五、“行动”:剽窃与剽窃的“目的”结合西塞罗、博克相关阐述及本文的理解,现以“剽窃”话题为例进行应用说明。首先,“事实”争议点所针对的可以是现象、事件或物品等,此话题属于现象性讨论,其下属争议点的考察,往往先需要对这一现象作“存在确认”,我们可以通过举不同领域或不同地区的典型事例来确认“剽窃”现象的普遍存在;“源头”上可追溯到人与生俱来的五毒(贪、嗔、痴、疑、慢)中首当其冲的贪欲;“起因”则主要是学术考评中对发表的量化追求,以及重视论文、专著,轻视甚至无视编撰、译文的心态和做法;根深蒂固的源加上猛火助长的因,将导致这一现象愈演愈烈、难以控制的“变化趋势”。“定义”方面,“剽窃”作为概念,据Slade指导学术规范的《形式与文体:科研论文、报告及学位论文》,可解释为“取用他人的思想观点或措词表达而未适当申明来源的作法”(2000:53);“核心特征”为不说明来源而将他人的研究据为己有;“组成部分”,在此方便理解为“剽窃”的各种体现方式,如结构的抄袭、观点的抄袭、例证的抄袭、数据的抄袭等;而对所作的引用未在行文中或注解中说明的则为剽窃的“形式标志”。“性质”争议点所涉及的一般是道德或价值判断,而判断的方式据西塞罗可归纳为两种:“直接判断”和“比较判断”。剽窃的性质属于道德范畴,可将其“直接判断”为:急功近利、严重违反学术规范、损害他人利益等的不道德行为;而如果作“比较判断”,我们可将剽窃与偷窃相比较,两者所窃取的目标虽然不同,但都是属于暗中非法据为已有的性质,如果将剽窃与挪用作比较,就会发现前者的性质可能更为严重,因为普通的挪用(公款挪用除外)是临时的,至少当初还有归还的意愿,剽窃则意欲将他人成果永远归在自己的名下。面对剽窃造成的危害,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可通过Burke的五位一体加以讨论落实。首先是行动“任务”,目前较实际的做法可能是着力防止或打击剽窃他人重要成果或剽窃量大的严重剽窃行为。“场景”,即行动的时间和地点,时间上可以提倡从现在起不断地采取有效措施,而地点可针对科研机构和高校等学术集中的部门。“施事者”大致可分为责任方及监督方,责任方主要是作者或编者,监督方可由审稿人、读者、相关学术委员会等组成,目前“施事者”中责任方的学术规范意识亟待加强,而监督方中主要发挥作用的是读者,其他监督方似还未能很好地发挥作用。“手段”在此为具体措施,主要可有以下几条:(a)结合国际标准和中国国情制订合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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