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盐书目录节选

中国古代盐书目录节选

盐是盐史研究的基本文献。只有尽量穷尽所能看到的相关文献,包括研究史上的基本文献和研究所需的实证资料,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所创新。否则“挂一漏万,在所难免”,绝非是一句谦辞。盐书专家何维凝的《中国盐书目录》或许可为我们减少这方面的遗憾。一、“不入”《中国盐书目录》。云《中国盐书目录》有初版、续编和再版三个本子(藏复旦大学图书馆)。作者在续编序中说:“余故习计学,好搜集鹾籍。二十六年(1937年)夏尝就涉足南北见闻之所及,编为草目,以觇其概。军兴以来,浪迹天涯,历访西南(时国民政府都重庆)藏书之府,续有所得。三十一年掌教财政部盐务人员训练班,讲习之余,时就所见各书撰为提要,以介绍诸生,凡得491种,爱成《中国盐书目录》一书,付之梓人。”初版《中国盐书目录》,是作为国民政府财政部盐务人员训练班的教材,于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10月出版。此后作者不断增集,又出版了续编本。再版自序中说:“余尝于民国三十三(1944年)继《中国盐书目录》之后别刊续编,即《癸未鹾籍录》,以增补其所未收者。其时客居重庆,深感西南各省盐书刊行之盛,而以滨海沦陷各省盐政文献之中断为可虞。民国三十四年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失土重光,还都金陵(南京),余亦东飞,历访淮鲁浙台粤诸省,并承友好多所投赠。”为此,何维凝又按前刊体例,就所增各书撰述提要再加整理,于民国三十九年(1950年)再版此书,收录盐书目录770种。此时的作者已去了台湾,再版自序落款。“中华民国三十九年除夕序于中国盐业股份有限公司,台南橘园”,与前两版落款“重庆”已不同了。正因为如此,第三版大陆一般看不到,幸好上世纪八十年代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将该书影印出版(台湾文海出版社)。何维凝用心盐书,终生孜求,仅《中国盐书目录》就“垂(历时)二十年”(再版序言)。此外,他还著有《新中国盐业政策》(正中书局,1947年)、《台湾盐业》(正中书局,1955年)。二、古今盐书的分类作者对中国古代盐书体例、范围、性质的研究性介绍,提升了《中国盐书目录》一书的学术价值。1.盐元的风格盐书按其编制,有论议体、图说体等12种之多,见下表:2.盐义元的范围盐书论及的范围,可以从空间、时间和内容三方面加以细分,示例见下表:3.盐机的性质盐书性质,大致有三种情况:一是寡众之别,二是著译之别,三是官私之别,示例见下表:三、“盐法书”之为耻所为何维凝指出:“综观古今盐书之流变,大抵汉唐造其端,宋元承其绪,明清称富。”但他同时也指出,古代盐书向以官修为主,明清兴盛的背后,私人编撰者寥寥。为何?作者给出的理由是:(1)“明清之际,以科举取士,重帖括之学,崇儒家之言,士君子以读言利书之为耻,职掌其事者案牍劳形,即欲潜心研究,亦非数年不能通其要。”(2)“清时视盐法志书为经世大典,藏之官府,纂修阅览,限制甚严,未修之前,应由主其事者,先行奏报中央,或经由中央通令地方纂修。既成,又须缮呈御览,奏请审定,并照式缮写副本送呈户部查考。不在其位者,不能私擅阅看,否则司典守之职者,不得辞其疚。嘉庆间户部部员刘承澍以盐法志示人,至受革职之谴,可见其禁之严。……读官书之难如此,则承学之士欲考盐政之得失,以成一家之言者,自更非易事矣!”(3)付刊之难,“清道光中两江总督陶澍兼理两淮盐政,改票成功以后,欲刊刻奏疏,表章其事,至受降四级留任之谴。咸丰种武昌府同知劳光泰作(刊)《移岸三论》,非议当时之盐法,且受革职严办之处分。……当时刊行之难一至于此,无怪乎撰述者裹足不前矣!”四、盐书的数量及主要内容《中国盐书目录》为我们进行盐业史研究提供了用书指南,尤其是区域史专题。《目录》采分区编年办法,设1总部和13分部:东北、长芦、山东、两淮、两浙、福建、两广、台湾、四川、云南、河东、西北、鄂湘皖赣豫;然后按盐书创刊先后,依类相从,次第排列。从收入的盐书目录数量看,总类部263种,东北部35种,长芦部22种、山东部28种、两淮部90种、两浙部54种、福建部23种、两广部59种、台湾部14种、四川部82种、云南部27种、河东部29种、西北部10种、鄂湘皖赣豫部34种,合计770种。总类部数量突出,是因“通论各区或兼及海外者,则汇为总论类,列之卷首”。地方上则以两淮部、四川部为多,分居一、二,这也从侧面说明两地盐业在全国占有重要地位。中国古今盐书数量非仅所收录的770种。对此,作者强调指出:(1)所收限于汇订成册之书;(2)所收以专论盐事者为主;(3)版本不同者,仍以一书论。同时,作者对盐书的甄别取舍是严谨的:“明邱濬《盐法考略》,《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为伪作,本《目录》以丛书本视之,未敢苟同”;“《管子》一书虽后世谈盐者,多宗其说,然其书多为汉人伪记,不作于一时,不出于一手,亦不限于盐事,未便阑入。”而“一书数名者仅举其一,余附注于下,以便参考。……增订之后,内容变更者得分列之”;“原书未见或罕见者,一一注明来源,以为考订者访求之便。”可见,《中国盐书目录》并非简单罗列,诚如《凡例》所言:“本书《目录》所载,以书名、卷数、作者姓氏、版本及刊印年月为主,间就原书或追忆所及,撰为提要,以便省览。”从目录学的角度看,书名、作者、卷数、版本等都是基本项,但《目录》不局限于此。以《两淮盐法志》为例:作者在不仅增加总目提要,而且有批注。嘉靖《两淮盐法志》下加注:“开始于嘉靖二十九年,成于三十年,因弘治旧志而增益之。”康熙《两淮盐法志》下加注:“其论灶俗,谓灶户率多吴民,相传张士诚久抗王师,明太祖怒其负固,而迁恶于其民,摈之滨海,世服熬波之役,以困辱之,所说可补正杂各史之阙。”光绪《两淮盐法志》下加注:“于光绪十五年设局编辑,迄十八年而稿成。……光绪三十年,两江总督管理两淮盐政魏光焘重修《两淮盐法志》改刻叙言:是志肇修于康熙卅二年,一续于雍正六年,再续于乾隆十三年,三续于嘉庆十年。”《中国盐书目录》还十分关注相关的日文盐书。作者说:“日人调查研究之刊述,多系运用现代科学基础,孜孜以开辟新式盐田、改良生产组织,讲求技术,减轻成本为务,阐思极虑,鞭辟入裎,远非过去中国盐书重在成案汇辑记录者所能几及。”《目录》收入了田野勉的《清国盐政考》、北村寿南的《海州盐业调查报告书》、安达丰的《北支长芦盐业调查书》、茂木一郎的《两浙松江盐场调查》、贵岛克己的《关东州及满洲国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