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技术哲学的历史发展及流派(上)：历史上的技术哲学思想

第二讲技术哲学的历史发展及流派（上）：历史上的技术哲学思想历史上的技术哲学思想一、古代技术哲学思想二、近代技术哲学思想一、古代技术哲学思想1.古希腊哲学家对技术的理性审视2.欧洲中世纪对技术的谨慎肯定3.古代中国的技术哲学思想1.古希腊哲学家对技术的理性审视古希腊哲学:道德哲学自然哲学

对事物进行内在性考察和探索事物存在的内在依据。以自然为对象，探究万物之本原、事物之运动、从具体事物中寻找普遍的一般性的存在。作为自然物本质的“自然”，体现的是“自主性原则”、“内在性原则”。而作为制作物之本质的“技艺”（techne），是缺乏内在性的东西，对技术思考的欠缺也就成为必然。但是，古希腊哲学家也存在对技术的谨慎思考。（1）技术为技艺技术就是技艺，而“技艺是支配对象的技能”。

苏格拉底的认识：花匠对整枝的技艺，军人对盾的技艺，统治者对管理的技艺；亚里士多德的认识：技术有些是完成自然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有些则是模仿自然。自然界的生成遵循自然界的内在原因，而技术以自然为范本，进行模仿，而自然所完成不了的技术则是人工自然的创生，是人工生产行为，也就是“制造”，其靠“技艺”的指导。技艺，则是关于如何生产的知识。这种技艺，可以是生产技术，也可以是艺术。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自然万物都由质料因、动力因、形式因、目的因构成，在技术中同样也有四因的存在，比如建筑技术---“技艺”的作用，则在于改变客观“质料”。（古希腊罗马哲学，三联书店，1957）

两种技艺：培植性技艺：建造或支配性技艺：（2）技艺中的知识考察苏格拉底的认识：技艺源于经验，可以经过练习而获得，是口传身授的知识和技能（只可意会，不可言谈），技艺和知识是紧密联系的：

A、技术操作的知识先于技术操作的事实；

B、产品的创作以知识为前提；

C、技术创作不是任意的或意外的，而是知识尺度的实现（技术知识约束技术行为）。柏拉图的认识：技艺是包容、实施和体现理性原则（Logos）并自觉接受理性原则指导的制作或行为，其近似甚至等同于理论知识，但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纯理论。技艺可以通过传授和学习而获得，因其规则而进入知识的通道，技艺并不属于情感，而属于知识的范畴，不同的技艺属于不同类事情的知识。亚里士多德的认识：对于经验、技术、科学这三个层次的知识来说，经验判断个别事物，技术判断某类事物，科学寻求普遍的根本的原因，不为其它事物或特定目的而追求知识，是自在自为的，是最崇高和自由的知识。而经验和技艺还不是这种高级的学问。关于原则原理的理论知识高于关于生产和制作的技艺知识，前者追求永恒的存在，后者则针对变动的具体事物。--技艺是特定的具体知识的体现者，是具有经验有限性的知识，技艺在知识地位上低于科学。（3）怀疑技术苏格拉底：“当你用刀来整枝的时候，花匠的技艺就更有用了”···“无论任何技艺都不是它自身的，而只是为它的对象服务的，技艺是支配它的对象，统治它的对象的···”；···“知道如何种地的人不知道他是否能获得丰收，因此我们是否应该动用技艺的力量的是一个需要依靠神的指引而决定的主题”；···“如果只有这些才能而没有自制，那就只能多行不义和多做恶事罢了”

；柏拉图：“制作东西使得制者从想象到现实都处于癫狂迷惑之中。工艺大师沉迷于幻想的追求里：不是生活，而是控制生活”。“如果我们想要有足够大的耕地和牧场，我们势必要从邻居哪里抢一块来，而邻居如果不以所得为满足，也无限制地追求财富的话，也势必要夺一块我们的土地···下一步就要走向战争了···”；“它一点点渗透，悄悄流入人的性格和习惯，再以渐大的力量由此流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由人与人的关系肆无忌惮地流入法律和政治制度，最终破坏公私方面的一切”；

劳动者地位处于哲学家和武士或军人之后；--《理想国》亚里士多德：学术的三个等级，第一等级：理论科学，包括第一哲学（或神学）、自然哲学、数学；第二等级：实践科学，包括政治学、伦理学、家政学；第三等级：创制科学，包括手工制作、艺术创作等。2.欧洲中世纪对技术的谨慎肯定

5-15世纪的中世纪的欧洲，基督教哲学兴起，使得科学和哲学成为神学的婢女，信仰高于理性，经院哲学家所考证的则是基督神学的教义，上帝同万物和人的关系取代人与自然及世界关系的考察，信仰哲学致力于神学的体系化与理论化，《圣经》成为全部知识的来源，基于世俗经验基础之上的科学发展受到抵制和蔑视，然而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却没有中断，对技术的考察存在着，形成中世纪的技术哲学思想。（1）对古罗马实用精神的继承及对技术谨慎的肯定古罗马实用主义精神的社会背景：1．罗马帝国依靠农业和军事力量维持其统治--科学的创造受到抑制；2．罗马人从古希腊人那里吸取了许多现成而可以直接应用的科学成果，可以满足现实需求--出现精神的真空；3．基督教的产生阻碍科学的发展—精神真空被填补，古希腊科学与哲学的研究为了更好地理解基督教和神学，学术之源中断。4.但是，由于传统经验自然科学的积累，古希腊古罗马的技术成就突出。采矿、冶金、制陶、制革、家具、酿酒、食品加工、灌溉业、建筑业，等。中世纪经院哲学对技术的哲学理解：既然科学和哲学被理解为解读上帝的工具，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就是“上帝的旨意”。技艺是在上帝的名义下加速实现自然的生成过程，技艺是起到完善和促进作用的东西，加速并完善上帝的创造。（2）对技术的怀疑中世纪对技术的态度：

对业已成为现实的技术进步和技术成就，被认为是“上帝的旨意”，但在技术制作的本质上，则持普遍的怀疑主义。CarlMitcham：“结合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对人类知识的空虚和世界性的财富和力量的批判，形成的对技术不信任的前现代观点主宰了整个西方文化，直到中世纪结束”；霍伊卡：“在中世纪，就像在古代一样，···技艺被判定为不能在于自然的竞争中获胜···”—技艺无法与自然相争，自然是上帝创造的具有神性的自然，当人们企图取代自然而进行建造性的技艺活动的时候，就是在要求并侵犯神的特权，这种行为就是对永恒的世界秩序的侵犯。（3）10-15世纪的技术乐观主义思想在中世纪的最后五百年里，家庭手工业不断向工场手工业过渡，技术缓慢向技术体系过渡，并成为重要的社会组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萌芽和近代实验科学提供了必要的手段和基础。罗吉尔·培根提出了“实验科学”的概念，主张积极探索自然，肯定实验在知识获取中的作用，提倡科学及实验科学及技艺的应用，主张扫清人类认识上的障碍，并由此开创了技术乐观主义的思潮。但整个中世纪来说，对技术的思想表现为：人类有权支配自然，技术有必要，但要服从严格的限定，即技术服从上帝与神性，要受到道德的限制，技艺受限于上帝对自然的掌控。3.中国古代的技术哲学思想（1）中国古代的技术哲学思想蕴含于自然哲学之中。（2）技术典籍中可看到自然改造论的观点。（3）天人关系中体现了技术哲学思想。（4）对技术持怀疑态度参考陈昌曙《技术哲学引论》（1）中国古代技术哲学思想蕴含于自然哲学中在中国古代的自然哲学中，最著名、最有代表性的一种观点是“五行说”，它认为金、木、水、火、土是构成世界万物的基本元素。这种观点同时又应看作是当时技术活动的写照，或是古代的一种朴素的自然改造论，有着中国特色。与古希腊自然哲学认为土、火、水、气是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不同，中国的“五行说”则谈到了金、木、这除了反映了当时在生产中已广泛使用木器，并开始利用金属物质(在我国的商、周时期人们已利用了铜、银、金、铅、铁)。或许可以说，对金、木的重视是与古代的农业和手工业相关的，表明在古代农业社会，农业技术和手工业技术在改造自然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中国的五行说还有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从中既可以看到古人对自然过程的认识，也可以看出人类改造自然的总结。例如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中的木生火是指“木性温，暖伏其中，钻灼而出”，即钻木取火。在“木克土、士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中，则有耕作、水利、冶炼金属和木器加工等技术机理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2）技术典籍中看到自然改造论的观点春秋末齐人的著作《考工记》是一部手工业技术规范的总汇——中国古代手工技术的百科全书，其中就讲到，“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即指精良的器物需要有天时、地气、材料和工巧四个条件。与《考工记》同时期的《吕氏春秋》则是我国古代农业技术经验的总结，它除了讲耕地、播种、除草等，还从总体上指出：“夫稼，为之者人也，生之者地也，养之者天也。”认为农业取决于人、地、天三方面，且把人放在首位。（3）天人关系中体现了技术哲学思想在中国古代哲学中，天人关系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人们所讨论的天与人，常指神与人、君与臣，也常指人与自然的关系。那时占主导的观念，乃是“畏天”、“从天而颂之”、“大天而思之”，乃是“顺天”“听天命”和“天人感应”等。天胜人的观念反映了那时生产技术水平低下，人们所支配的自然力极为有限，而自然力却以巨大的、不可控的力量支配着人们。当然，在我国古代也有“天人交相胜”和“人胜天”的观点，反映着人类对自然的利用、变革和改造。例如古代早期有“制天命而用之”的提法(荀子)，尔后又有“人能治万物”(刘禹锡)、“人定真足胜天”(吕坤)等命题。

“知者造物”、“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协调发展是中国古代技术哲学的重要贡献；（4）对技术持怀疑态度老子主张“无为而治”，在他看来，不仅法令教律属于有为，不可取，而且新技术和新器具也是有为的东西，会破坏纯朴的自然，滋生邪恶，使国家混乱，即“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民多利器，国家滋昏”。老子的理想，是一个不用利器、不乘舟车、不用文字的“小国寡民”的社会。庄子继承和发展了老子的思想，他也不满于“人为物役”的现实，主张回到最原始的远古社会去，也认为技术会使人丧失纯朴。他认为不该使用用力甚寡而见功多的机械，理由是“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则纯白不备。”二、近代技术哲学思想1.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之前的技术乐观主义2.工业革命到19世纪中叶的技术理性主义1.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之前的技术乐观主义14-16世纪的文艺复兴颂扬人文主义，张扬人性，蔑视神启；崇尚理性，蔑视信仰；歌颂世俗，蔑视天堂。从理性和自由的角度为技术的发展提供了人性的基础，技术时代呼之欲出，自然成为人类真正的客体，征服自然的现代化时代的序幕被打开，形成了以机械论世界观为核心的技术乐观主义思想。技术的发展（火药、指南针、印刷术）推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于14世纪建立，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又进一步加速了技术的发展，技术从古代的技艺（Techne）向近代意义上的技术（Techne+Logos）转变，科学和技术的关系从传统的分离逐渐走向一起，技术逐渐从技艺走向精确化和量化，机器开始代替手工工具，出现了工匠技术向规则技术的转变，并逐步奠定了工业革命机器大生产体系建立的基础，也为工业革命以来技术理性的形成奠定基础。在哲学上，经验论哲学、唯理论哲学、机械论哲学逐步成熟，并形成对待技术的不同的乐观主义态度。(1)文艺复兴时期功利的技术乐观主义(2)英国经验论彻底的技术乐观主义(3)大陆唯理论保守的技术乐观主义(1)文艺复兴时期功利的技术乐观主义文艺复兴开启的人文主义思潮反对神学至上，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反对中世纪神学主张的禁欲主义和来世观念，追求人生的享乐和个性解放，体现了对现世生活意义的肯定。工场手工业技艺和技术恰恰可以满足人对现世生活关注与投入的需求，进行手工技艺生产，使得人类主体的目光投向自然，人性中对自然开发的潜能被唤起；文艺复兴对“理性”的呼唤，则指出人可以对自然进行观察、思考、乃至改造，技术则成为实现人类理性的手段；文艺复兴对自由和个性解放的呼唤，不但体现在思想上，又体现在行动上，行动上自由的实现则依赖于技术（技巧，手工技艺）的支撑，其肯定了对技术活动的追求，表现出功利主义的思想，以及在功利主义理念和价值观支配下对技术的渴望。(2)英国经验论彻底的技术乐观主义A、英国实验科学的始祖——弗·培根（1561—1624）培根实验科学的技术乐观主义：提倡实验科学，主张实验的方式是了解自然的钥匙，倡导“知识就是力量”，强调科学技术在认识和改造自然中的作用，拒绝技术对道德有腐蚀影响的传统观念，呼吁国家对科学技术发展和进步的支持。1）培根的自然改造论：“自然的奥秘在技术的干扰之下比在其自然活动时容易表露出来。”（16—18世纪西欧各国哲学，三联书店，1961）--从自然哲学上揭示了技术的本体存在。2）培根的技术乐观主义：呼吁重视手工操作，重视技术发明。“所能给予人类的一切利益之中···最伟大的莫过于发现新的技术，新的才能和以改善人类生活为目的的物品”。

《新大西岛》中技术活动兴旺发达，技术专家主管政府的理想国：按照上帝旨意建造的“所罗门宫”，向人们展示了有组织的科学研究对科技进步乃至社会发展的巨大促进作用。

B、霍布斯（1588-1679）机械唯物主义的技术乐观主义1）机械唯物主义自然观：霍布斯：“所谓生命，不外是肢体的一种运动，由其中的某些主要部分发动，犹如钟表中发条和齿轮一样；心脏无非就是发条，神经就是游丝，关节不过是一些齿轮，它把动作传递给整个躯体“。－－自然界、宇宙，就是一部巨大的，（受到数学法则支配的）精确（按照机械的因果决定论）运转着的机器。2）霍布斯的技术乐观主义思想：①技术活动的依据在于机械力学：世界可以分解、加工、重组，可以被认识和改造，为技术活动寻找到了机械力学的根据；②哲学的目标就是要改造自然，来为人生谋福利：“人类最大的利益，就是各种技术”；③技术是人的本性：“人在本质上是一种生产性的存在···他凭借他的技艺，从他的本性入手，塑造出公民或者国家”。C、洛克（1632-1704）唯物主义的技术乐观主义

技术提供经验认识的可能—白板说的技术乐观主义：“人的心灵最初就像一张白纸，上边没有任何记号和观念，只是由于后天的经验才在上边留下观念，一切认识都是从经验中产生的，‘我们的全部知识都是建立在经验上面的，知识归根到底根源于经验’”–技术活动和各种技艺，恰恰提供了经验的可能和观念的基础。D、休谟（1711-1776）怀疑论的技术乐观主义

怀疑论哲学与技术乐观主义：认识只能局限在经验范围内，人只能在经验所及的范围内活动，而农业活动、工场手工业活动恰恰在经验范围内找到了合法性，国家应该鼓励公民成为制造业者并强调其应有的社会地位。而制造业的繁荣会带来人文方面的进步，而知识的进步会让人性更完美--“一个产生伟大的哲学家和政治家、产生声明显赫的将军和诗人的时代，通常辈出技艺精良的纺织者和造船木匠”。社会的技术介入和交往会打破民族和阶级的界限，人们的生活会越发具有人性，并带来国家的繁荣（与古代哲学家担心技艺活动会带来不良社会后果不同）。(3)大陆唯理论保守的技术乐观主义A、法国笛卡尔（1596-1650）：唯理论哲学—必然性、确定性的知识遵循演绎逻辑，从先天公理和天赋观念出发推演出确证的知识体系，反对经院哲学等无根据的“偏见”或“伪科学”，赞扬理性。而先天公理的确立，应坚持普遍怀疑的原则：“我思故我在”，而上帝的存在无可怀疑，上帝是最完美的实体，能力无限，天赋观念来自上帝，而上帝的观念则最完美。相对于上帝的观念和完美，人类的制作和人工自然低于上帝创造的自然—保守的技术乐观主义思想。“运用人类的技术，可以造出许许多多的自动机或运动的机器来”···，相对于人类的技术所造出的机器，由上帝的双手造出的（自然）机器，“安排得比人所发明的任何机器不知精确多少倍，其中所包含的运动也奇妙的多”。B、荷兰斯宾诺莎（1632—1677）1）

斯宾诺莎的自然改造论：他将万物分为两种——A）

自然事物：基于自然的必然性运动的事物：

B）

人为事物：依照人的意愿或目的运动的事物（赋予技术存在的本体论依据）。2）斯宾诺莎的技术乐观主义：“既然凭借技术可以使得许多难事变容易，并且可以节省生活中不少的时间和劳力，因此机械学也不能忽视。”（16—18世纪西欧各国哲学，三联书店，1961）。3）保守的技术乐观主义：技术应当有所节制：“对于金钱和其它物品的获得，必须以维持生命和健康作为其限度”。反对超出基本需求的欲望的膨胀。自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人的主体地位和理性地位确立，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古希腊的内在于自然，服从自然，经中世纪崇尚信仰的宗教神学自然观，形成为人与自然的主客分立，人成为作用于自然的主体，无论是经验论哲学、唯理论哲学、亦或机械论哲学，都表现出对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极大兴趣，形成技术乐观主义思想，不同的是表现为彻底的乐观主义和保守的乐观主义，而后者却又不同于古代对技术的怀疑态度，前两者均表现出征服自然的要求，为工业革命时期技术理性的凸显奠定基础。2.工业革命至19世纪中叶的技术理性主义自1760年左右开始逐步成型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和技术革命，历经工作机、动力机以及“用机器制造机器”等阶段之后，机器大生产体系确立，工业社会到来，技术的表现形态从传统的专业技艺转向机器技术或规则性技术，科学逐渐走在技术和生产的前边，并最终实现以电气技术为核心的第二次技术革命，技术的表现形态则逐渐向知识型理论型的智力技术转变，技术的社会功能日益增强，人对自然的能动作用日益加深，技术理性主义思想日益表露，为现代技术哲学思想铺就道路。同时，技术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关系的日益复杂，使得学者从技术工程的角度思考技术，为现代技术哲学的兴起--最初的工程主义技术哲学考察奠定基础。(1)法国启蒙时期的技术思想

伏尔泰卢梭狄德罗的百科全书派

A、伏尔泰（1694-1778）的技术乐观主义技术发展的目的：技术具有内在的意志，技术的发明和创造处于生存的本能，是必然的人类行为；技术如何发展：技艺可以造福人类，理论研究要和生产实践相结合，但理论的研究并不是没有界限，而应以实用为目标，“所有的技艺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技术存在的合法性：技术的进步支撑社会历史的进步。历史是手工业、科学、艺术、风俗、法律、社会条件不断完善的过程，是日益扩大的启迪人们心智开化的过程，其中没有任何固定不变的东西。这些变化是人类自己在不受上帝干预的情况下由人类自然动机的压力而完成，其包含了人类对自然的改造行为。B、卢梭（1712-1778）的技术人文批判不同时期的主导性技术理性主义：古希腊理性主义：技术是背离上帝和神的，怀疑技术；中世纪：技术发展是上帝的旨意，技术是受到上帝掌控的；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前：技术乐观主义与保守的乐观主义；前启蒙运动时期（伏尔泰）：技术因拒绝上帝而被认定并由自然所赋予和存在；--技术理性愈益张扬后启蒙运动时期（卢梭）：对技术进行浪漫主义的人文批判—技术影响道德，促进社会的不平等，“回到田园诗般的生活中去”；--对技术理性进行批判技术影响道德：“当生活日益舒适，工艺日臻完善，奢侈之风开始流行的时候，真正的勇士就会削弱，尚武的德行就会消失···”技艺促进人类的不平等：人类处于独立的生活状态，不受到束缚，就不会有不平等的出现，而一旦有了专业化分工，就会出现不平等，“劳动力最强的人干的活最多；技术最熟练的人劳动率最高；头脑机灵的人能找到降低劳动强度的方法；···在劳动量相等的情况下，有人可以得到许多报酬，有人则可能难以糊口。自然的不平等就这样随着措施的不平等而一起渐渐显露出来”，技艺的不平等为这种不平等起到了促进作用。C、狄德罗（1713-1784）等百科全书派的技术思想

《科学、艺术与工艺百科全书》，把技术与科学、艺术并列为三大知识的类别，在《百科全书》中为技术工艺和发明留下了大量的篇幅。这些条目往往加上精美的插图，实际上在公众中传播了技术知识，确立了技术的地位；百科全书派思想庞杂，但对技术与哲学、技术与科学、技术与社会、技术与自然等都有所涉猎：狄德罗：技术应当由哲学智慧引导—“研究哲学的真正方式，过去和将来都是应用理智于理智（以理智反思理智）；应用理智及实验于感觉；应用感觉于自然；应用自然于工具的探求；应用工具于技术的研究及完善化，这些技术将被掷给人民，好教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