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失和与不敬说质疑

兄弟失和与不敬说质疑

鲁迅和周作人之间的“兄弟通奸”事件众所周知。然而，许多不知名的“快乐”的父母突然嫉妒他们。此外，父母的“不争论”态度使这一事件变得模糊。总的说来学界的观点主要有三个:(1)是思想观点分歧导致失和,本文称之为“观点说”;(2)由于鲁迅对信子不敬,本文称之为“不敬说”;(3)鲁迅不满信子的挥霍以至失和,本文称之为“经济说”。我认为这些只能算导致分手的表面因素和导火索而已,不是根本原因。“观点说”纯属无稽之谈。兄弟俩求学、从职的经历大致相同,连朋友也大多相同。他们兴趣相投,在创作上相互帮助、切磋,甚至互属名字,在“五四”文学运动中并肩战斗、团结的如同一个人。即使失和后,还继续共同参加《新潮社文艺从书》等的社事,在对待“女师”大等事件都取相同立场且彼此声援,共同的反对方辩难。对此周建人也说“它不是表现在政见的不同,观点的分歧,而是起源于家庭间的纠纷造成兄弟失和。”“不敬说”只是导致失和的一个导火索而已,不是根本原因。大致情形如此,“周作人在北京西山养病时……,有一次正是急需钱用的时候,鲁迅替周作人卖一部书稿,稿费收到了,鲁迅很高兴,想着羽太信子也着急,便到后院去通知羽太信子,不料后来羽太信子对周作人说鲁迅连夜进来,意图非礼。”周作人为此愤而与大哥翻脸,他给鲁迅的字条写到:“我昨天才知道。我虽不是基督徒,但还能忍受,”“昨天才知道”,说明事发突然,且联系周作人在此前一天的日记中记述有医生来诊,我们不由想到信子那动辄就犯,且一犯就昏过去的癔病,极有可能信子在讲述鲁迅罪状时情绪激动又犯病了。而且联系到纸条的后一句话中的“基督徒”、“忍受”和“蔷薇色的梦”这样的字眼,我们不尽想到《旧约全书》上有一个关于基督徒宽恕自己与人通奸的妻子的故事,这几个字眼也暗示有“不敬”的意思,再说周作人一向温文尔雅,“性情和顺,极好相处”,这次却一反常态,对自己的亲哥大动干戈,实在令人不解,除非他遇到了不能容忍的事情,而且事后仅管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兄弟俩都三缄其口,更让人生疑。特别是周作人晚年说:“关于我与鲁迅的问题,亦去事实不远。”他的这种模楞两可的“不辩解”更让人朝男女这事上猜测,看来“不敬说”决非空穴来风。但推敲下来此说又有许多疑点。换句话来说,周作人相信此事动了怒气是一回事,而鲁迅有无“不敬”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通过种种证据看来,鲁迅应该是被冤枉的。(1)信子的话不可信。一则据有些医学专家考察周作人的日记,发现信子是一个癔症患者,此病爱幻想,容易到幻想的事当成真实的事,二则“她很讨厌她这位大伯哥,不愿同他一道住。”不敬”、“听窗”都极有可能是她为赶鲁迅幻想出来的。(2)周作人夫妇的窗户下种的全是花,鲁迅又怎么去听窗呢?(3)如真有不敬之实,同住在一起的重久和芳子就毫无察觉?为什么他们无动于衷?反而在失和之后,和鲁迅照常来往,重久在多年后还写信感激他,要知道他们对姐姐吵架的周作人尚且又骂又打。(4)八道湾住着二十来口人,且信子的耳目众多,鲁迅怎敢、又怎有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不敬之实?如有,怎么事前事后都没传出一点这方面的信息?(5)如鲁迅真的有不敬之实,那他母亲和妻子肯定会有所察觉,母亲会去遣责他,再说他们夫妻关系平常,朱安会在此事上善罢干休吗?为什么他们都选择和鲁迅生活在一起?(6)我们应该相信鲁迅的人品。即使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不敬”念头,他有妻子,接触的女子又何止千万,为什么偏选择自己的弟媳妇,更何况对她的持家早有怨言呢?况且朋友们也说是周作人“糊涂”,不信真有此事。“经济说”认为信子铺张浪费和贴用娘家太多招致鲁迅的不满。但这也只是导致兄弟失和的表面因素之一。是的,掌握家中财政大权的信子花钱大手大脚,对此早早离家的周建人都很有意见,说她“并非出身富家,可是气派极阔,架子很大,挥金如土。”对此当家的鲁迅感触最多,颇有意见,“我总认为不计较自己,总该家庭和睦了罢,在八道湾的时候,我的薪水,全行交给二太太(周作人之妇,日本人,名叫信子),连周作人的在内,每月约有六百元,然而大小病都要请日本医生来,过日子又不节约,所以总是不够用,要四处向朋友借。”但反过来想一下,鲁迅对家人从来就没有计较过自己的利益得失:为了支持周作人夫妇,他放弃在日本发展的计划,回国挣钱;自己节俭,工资都用来资助大家庭和羽太家;一力承担、辛苦奔波,建造八道湾;全家移居北京,交出工资且四处举债。以他的这种态度和心胸,如果纯属经济问题,应该不会发展到关系破裂。再说周作人“蔷薇色的梦”也不是经济问题所能涵盖和解释了的。通过参阅资料,我认为他们双方都不节省,是兄弟地位的变化引发经济矛盾。(1)刚移居北京时,经济情况较好,信子花销起来可以大手大脚,但由于政权更迭,国民经济越来越不景气,工资托欠越来越严重,有时只发40%,甚至到10%-20%,再加上周家不断有人生重病,经济上可谓雪上加霜,只得四处举债。鲁迅肯定会怪信子不会持家,在日本长大,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信子也会怪男的挣钱少。(2)1919年,鲁迅工资300元,而周作人240元,可以讲鲁迅是家中的经注支柱,而随着周作人知名度的提高,笔头又快,文章越写越多,且兼课较多,收入越来越高,逐渐成了家中主要经济来源,而相形之下,鲁迅日渐困窘。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周作人夫妇认为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是他们养活了全家,而以前在绍兴时看来神圣的大哥由于经济日渐困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环,既然拿钱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当家作主。周建人不断寄钱来,她尚且对自己亲妹妹芳子流露过“周建人一家要靠他们养活”的意思,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穷人”鲁迅的态度可想而知。这种前恭后倨的态度也会使自尊心极强的鲁迅感觉到悲凉,不愿再去负那么多义务。查鲁迅日记,从1921年底之后,鲁迅很少再外出借钱,而且自己花销比例也在增大,工资不再上交全额上交。如从1923年初到7月;他共收入1296,却自己支出356元,用来购书的钱就156元多,且生病也住日本医院去。当然,我们不应该去苛求鲁迅,只是说在收入渐微之时,他这样势必会把全家的负担推到周作人身上去,这让周作人夫妇,特别是信子会有不平衡之感,从而引起猜忌,可以讲到经济双方应都有一部分责任。另外,讲到鲁迅怪信子贴用娘家,其实,这不符合事实,也降低了鲁迅人格,对待羽太家,鲁迅可谓是仁至义尽,他不但常去信,还主动拿钱去贴补他们,就在失和之后,他仍一如既往地资助他们,关于这一点羽太重九还专门写信感谢他。林林总总地讲了这么多,好象都不足以导致兄弟反目。试想,如周作人不是对鲁迅早有不满,即使再“惧内”,他又怎么会去轻信妻子的挑拨?如果兄弟俩彼此心无芥蒂,又怎会突然关系破裂呢?看来兄弟彼此疏远已非一日。我认为兄弟的失和,既是他们性格上的悲剧冲突,更是鲁迅的大家庭“兄弟怡怡”美梦的破灭。鲁迅是个孤傲而又倔强的人,个性极强,对别人的明枪暗箭,他从来就没有屈服过,更不容许别人的轻视和侮辱;对家人,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有着深沉的爱,虽然极为宽容,但“爱之深,恨之切”,一且受到来自家庭内部的伤害,伤口就不会轻易愈和,且依他这种个性,很容易转换成一种痛入心痱的悲凉以至仇恨。周作人给他纸条,原意是“不让他到后院来”,并未要赶他走,但强烈的自尊心使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怒之下,搬出八道湾。其实,就是周作人赶他走,他也可以提出分家,也可再找机会询问,却他做得如此果断决绝,实在是个性使然。这一点从他和李小锋和林语堂闹翻可见一斑。而为一奶同胞的周作人,骨子里同样执着,倔强和不宽容,从他和学生沈启无等公然闹翻也能略知一二,即使对待自己的兄长,他也是有仇必报,不轻易宽容,而且他还“自私”,在妻子的调教之下,“几乎不明辨是非,又无力摆脱控制和掌握。从八道湾制造的失和事件中,表演的很充分”为了要“天天创造新生活,则只好权其轻重,牺牲与长兄友好,换取家庭宁静。”况且,随着社会地位的升高,翅膀硬了,脾气见长,也不再把大哥放在眼里。而且他在失和之后对兄长的冷嘲热讽甚而侮骂,可见他人格并不高尚。如果他当初肯坐下来谈谈,如果在鲁迅取书时不去打骂,也不会走到如此决绝一步。可惜,如此两种性格碰在一起,再加上信子的挑拔,注定了这场兄弟失和的悲剧。鲁迅虽思想上受新文化思潮影响,但家庭观念比较传统。他希望通过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兄弟怡怡”的和睦生活,维持大家庭的安定团结。但这只是他的美好幻想,任何大家庭到了一定程度,都会矛盾重重,最终分开。特别周作人这样的新潮知识分子,一心“要过新生活”的他,自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大家庭,且他名利的日益增长和鲁迅的日益困窘的相形之下,羽翼丰满的他越来越不服昔日自己敬畏的大哥了,甚至有些讨厌,以前在日本大哥对他动以拳脚,现在他敢为了大哥误拆他一封信而大发雷霆,可谓“时位之移人”矣。而鲁迅一面确实对周作人比较严厉,在日本时就为嫌他不上劲而打他,而现在似乎反应有些迟钝,依然如故的对待弟弟,而在名望日隆的周作人看来,有管教过多之嫌了。不仅如此,鲁迅还对家务事上管的太多太宽,佣人徐坤偷东西,小孩玩火,被鲁迅撞见,信子的责骂是:“为什么给他看见?”意思是这都不要紧,只要不给他看见就行了。由此可见,他们夫妇二人早对鲁迅心怀不满,管这么宽这么多实在讨人厌,但碍于大哥的地位,又不便直言,由此成了他们的眼中盯。另外有件事,肯定让周作人觉得大哥的不识趣和讨人嫌。“有一次,周作人说要把丈人丈母娘接到中国来居住,鲁迅很不赞成,认为多年来寄钱供养他们,已经情至义尽了。今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