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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墓葬石刻中翼神兽的渊源

从目前收集和分类的相关论文可以看出,学术界对中国麒麟、预言、天然额尔等翼神兽的形象特征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但由于视角和侧重点的不同,到目前为止,尚未达成一个相对的共识。本文在探讨中国有翼神兽的渊源问题之前,仍需简要概括前人研究的成果及观点。对于中国有翼神兽渊源问题的讨论,首先基于学术界对南朝陵墓神道石刻“麒麟”、“辟邪”的溯源。朱希祖先生在1935年诸先贤合作编著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一书里,对天禄、辟邪的渊源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他例举《山海经》中关于天禄、辟邪等翼兽的神话记载,同时引证《左传·宣公三年》等相关内容,说明带翼神兽发生在“汉武帝通西域以前,余故谓汉墓石兽雕刻鳞翼,是吾国固有之遗风,抑外国传来之新范,尚未可遽定者也。”朱希祖先生的观点似乎表明,我国古代与西域交往的时间,将肇始汉代,而此前已存在有翼神兽的造型形式。滕固先生在其《六朝陵墓石述略》一文中,提出“有翼兽传自波斯,而远溯于亚述利亚,自无疑义”的不同观点。惟其旋而认为:“但(有翼兽)何时始传入中国,这是很成问题。”可以看出,滕固首先认为有翼神兽是由西方传入中国,同时认为,波斯、印度、希腊、大夏都存在有翼兽。因此,不一定由一个地方传入,也不一定为一次传入。至于有翼神兽何时传入中国,滕固并没有深究。他同时假定中国或许还有未被发现的有翼兽。但滕固先生话锋一转,在文章中又阐释:“六朝时期的有翼兽,断言渊源于汉代”;“六朝的有翼兽,与波斯和周代的均不相同”;“六朝时期的有翼兽已完全中国化”。并进一步明确,西方意大利佛罗伦萨博物馆的有翼狮子“审其体制,似和六朝石物无干”,并无直接的联系。石兽造型“修长而向后弯曲”的角与《汉书》中所言的麒麟角端有相近之处。但与西方之意大利佛罗伦撒的有翼狮子并没有联系。不难看出,滕固先生对有翼兽源流进行大胆推测的同时,凸现出犹豫不定的矛盾心理。朱先生在《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一文中,明确认为六朝石兽造型“皆具双翼,此种作风,当自小亚西亚美索不达米亚米”至何时传入,朱则根据六朝中土地区与“南洋交通渐繁”的现象推测,南朝翼兽的“西腊波斯之作风或由海道传来”这里朱通过引述文献史籍,认为天禄辟邪传自波斯,始于汉通西域时期,早期设置于宫殿门外,后列于陵墓,至六朝时成风尚。姚迁、古兵先生对带翼神兽的渊源问题,提出不同看法,认为神道石柱、有翼石兽来源于印度、希腊、波斯的说法,“是将传入的佛教雕刻与我国传统宫苑陵墓及其装饰性雕刻混为一谈”。林树中先生在《南朝陵墓雕刻》一书中认为,南朝陵墓石刻其渊源最早可上溯到新石器时代的陶羊,主要渊源来自春秋战国时代青铜器中的有翼神兽,直接来源于汉代,林先生进一步提出应区分“源”与“流”之间的辩证关系。杨泓先生对中国有翼神兽“颇有西亚北非古文明中有翼兽雕刻的味道”的观点持反对意见,他认为,中国的传奇瑞兽“完全是中国古文明的结晶”。陈少丰先生赞成翼兽为本土文化的产物,没有受外来文化的影响。他认为考古学界证明有翼神兽渊源来自古代两河流域的翼兽造型是不正确的。梁白泉先生主编的《南京的六朝石刻》,则同意姚迁、古兵的说法,认为“有翼兽的艺术品中国自古已有,早在周代就有关于有翼兽的神话和艺术品。”李零先生《论中国的有翼神兽》一文中,深入系统地论述了自春秋战国至汉代,中国有翼神兽的出现及其发展演变的过程。他认为:“中国的有翼神兽,无论从文献记载看,还是从文物形象看,都与西亚、中亚和欧亚草原的艺术有不解之缘。它在中国艺术中的出现似可以上溯到春秋中期或至少是晚期,是从那时突然出现,逐渐发展为中国艺术的重要主题。”文章中没有提及春秋战国之前中国带翼神兽的相关内容,这不禁使我们联想到,在此之前,中国有没有出现过,或者说是否出现过与带翼神兽相关的兽类形象呢?春秋战国时期带翼神兽的突然出现,是偶然因素还是必然的趋势,与商周时期的社会文化生活有没有必然的传承关系呢?李零先生认为,中国的有翼神兽,与西亚、中亚以及欧亚草原的艺术有不解之缘,这一观点现已基本得到学术界大多数人的认同。但最终结论并未表明中国有翼神兽渊源是否来自西方,而仅仅只是说明二者之间有着“不解之缘”。这里的“缘”字,与渊源的“源”字,概念上并不相同。“缘”在辞典中的含义一般指缘分、边缘、姻缘。渊源的“源”,则指本源、指事物的来源。因此,可以看出,李零先生关于中国有翼神兽的论述,对其渊源问题,最终并没有一个直接而明确的回答。综上所述,这些观点如从每一位专家学者论述的角度去理解,都有其自身的合理性。问题是怎样理性而客观地梳理中国古代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交流与碰撞,怎样区分中亚、西亚等有翼神兽造型特征,与我国古代本土生成的神异怪兽造型语言的异同。基于学术界一直存在着围绕南朝陵墓神道石刻,而对中国有翼神兽渊源问题的不断讨论,本文试图通过对原始时期直至春秋战国时期,翼兽羽纹相关实物资料的分析解读,探讨羽翼与神兽之间融合及不断发展演变的过程。目的在于追溯中国有翼神兽形成的主要历史渊源,使我们对早期翼兽羽纹发展变化轨迹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认识。一、带翼神兽与中国本土文化的融合正如李零先生所言,有翼兽在古时是一个广义的称呼。中国古代早期有翼神兽就出现有:龙凤、麒麟、天禄、辟邪,以及狮、虎、马、鹿、羊、等等。以此观点,我们的讨论可以不仅限于麒麟和辟邪,而是从掌握所有翼兽的文献资料中,寻找其与带翼神兽造型相关的文献资料。早期的神话传说及神话题材中神奇异兽的出现,并不仅限于狮虎之间,这样,可寻找的范围和探索的视野就进一步扩大。中国古代文献中,最早记述神奇异兽的当为《山海经》。朱希祖先生在《天禄辟邪考》一文中,多处例举《山海经》中的带翼神兽。袁珂先生认为《山海经》“除神话传说外,还涉及到地理、历史、宗教、民俗、历象、动物、植物、矿物、医药、人类学、民族学、地质学……甚至连海洋学所探讨的问题,也能在《山海经》这部书里得到某些印证,他真可以说是一部奇书,一部古代人们生活日用的百科全书。”袁珂先生进一步表明,“《山海经》确可以说是一部‘古之巫书’”,而书中内容则是出自古代“高级知识分子”的“巫师”。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山海经》虽然是以神话传说的形式,著录了关于“有翼神兽”的形态及方位,但毕竟是有其发生的土壤及历史环境的根源。《山海经》中对翼兽神怪的描述,从一个侧面体现出“有翼神兽”初始时期的环境土壤,在这一特定的环境土壤中,有利于我们进一步深入挖掘中国有翼神兽的渊源及其演变过程。《山海经》中记录出诸多类型的带翼神兽,如:〈东次二经〉:“又南三百里,曰耿山,无草木,多水碧,多大蛇。有兽焉,其状如狐而鱼翼,其名曰朱獳,其鸣自,见则其国有恐。”文中兽的形状如狐狸,身上长有“鱼翼”,朱希祖先生案:“鱼翼者,其翼本有鳞,与天禄辟邪翼本有鳞,其渊源可溯焉”,这段文字里的形象语言,的确令我们联想到之后逐渐出现的带翼神兽。有人面、马身、虎身而生翼的记述:〈海外南经〉:“头国在其南,其为人,人面有翼,鸟喙,方捕鱼。一曰在毕方东。或曰朱国。”〈西次四经〉:“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是好举人,名曰孰湖。”〈海内北经〉:“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犬北。一曰从足。”从上文中可以看出,无论是人面还是兽体,均为带翼神兽,这种带有“鸟喙”、“鸟翼”形象特征的神兽,鲜明地表达出带翼神兽在当时社会及人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何新先生认为:“民族的远古神话,也决非只是一种梦幻性的存在。相反,这是一个即是历史又依然是现实的实体。作为一种早期文化的象征性表记,远古神话是每个民族历史文化的源泉之一。在其中蕴含着民族的哲学、艺术、宗教、风俗、习惯以及整个价值体系的源泉”。《山海经》虽然是以神话传说的形式出现,但却有着相应环境的生成土壤,它毕竟是古人遗留下来的包含有诸多翼兽形象特征的文学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原始先人对神灵形象的无限思维空间。即便按照李零先生所言有翼兽突然出现在战国时期,但与之相连的问题仍值得我们思考。这就是:有翼神兽是怎样根植於中国本土;中国本土文化又怎样接纳了这样的神奇怪兽;它与中国本土文化又是怎样的融合,或许这些都是我们应当思考的问题。按照袁珂先生的推论,《山海经》出现于商周时期青铜器上神奇怪兽形象之后。青铜器上的兽面纹样,被认为是《山海经》内容基本来源的一个方面。何新先生认为:“中国关于文明创作的神话,多是晚周战国之际诸子之所创作。因此它们不同于自然形成的始祖神话,而具有着比较深刻的哲学和文化的自觉意识。”关于《山海经》描述的有翼兽,朱希祖先生认为:“猛兽传翼,本皆出于神话,未必实有其物,中国神话俗语中,既有龙虎能飞有翼之语,则形之雕刻,亦非必无之事。”也就是说,虽然是神话传说,但如果采用造型形象付诸表现,那么,这些有着具体形象的造型形式及图式纹样,就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现象。古代文献中,有关于商代青铜器上的兽面纹的记载,原出自《吕氏春秋·先知览》中对周鼎的描述:“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抱更也。”之后各个时期,均有对青铜饕餮纹饰的解释。青铜时代是我国古代史上的辉煌时期,商代青铜器以其装饰繁丽,形象怪异神奇的特点,展示出灿烂辉煌的青铜文化。而“饕餮纹”几乎成为那一时代的象征性名词。马承源先生曾对饕餮纹这样解释:“青铜器上的兽面纹种类很多,形象彼此颇有出入,称它为饕餮纹,只不过是当作符号的称谓而已,其实它是许多兽类固定模式的正面图像。”他进一步指出:“兽面纹两侧配置的动物沿用中期的鸟纹和龙纹,还出现鸟纹和龙纹成组配置的纹样。按照立体造型的线索,追溯带翼神兽的文献资料,亦有关于麒麟、辟邪、天禄等神兽的记载;同时也有“翼虎”、“翼马”等不同异兽的文献记述。关于麒麟的记载,我国古代文献中很早就已经出现。如:《诗经·周南·麟之趾》:“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孟子·公孙丑》:“有若曰:‘岂惟民哉!麒麟之於走兽,凤凰之於飞鸟,泰山於于丘垤,河海之於行潦,类也。’”《春秋左传正义》卷五十九《哀公十四年》:“经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礼记·礼运》载:“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麟为“四灵”之首,因为它“含仁而戴义,吉中钟吕,步中规矩,不折生草,不食不义,不饮垮池,不入坑阶,不行罗网”李零先生认为,《诗经·周南》中的《麟之趾》和《春秋·哀公十四年》中提到的仅仅是“麟”,而不是“麒麟”。“麒麟”作为瑞兽,似乎只是从战国文献中才出现。但又认为,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和汉元帝公元122年曾获“白麟”的两件事,均在西方,因此应和西域有关。这说明“西狩获麟”仍应当与麒麟有关,而或许是称呼不同的原因。《尔雅·释兽》中又将“麟”与“”联系在一起。文献记载中显示秦代已经出现有大型石麒麟。《三辅黄图》卷五记有:青梧观在五柞宫之西,观亦有三梧桐,树下有石麒麟二枚,刊其文字是秦始皇骊山墓上物也。头高一丈三尺。东边者前左脚折处有赤如血。父老谓其有神,皆含血属筋焉。汉代宫殿建筑中,有对麒麟阁的记载。说明当时人们对于由麒麟而产生的各种造型形式的使用已比较普遍。每一时代的人们,均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对麒麟又赋予新的内容。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解释“麟”为“大牝鹿”,即大母鹿;释“麟”:“仁兽也,麇身牛尾一角。”中国古代作为表示祥瑞象征的“天禄”、“辟邪”,及具有相同意义的还有桃拔、符拔、扶拔等异兽的称呼。这些异兽,均不同程度地与狮子有一定的联系:《尚书·大禹谟》有:“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关于天禄、辟邪等异兽的文献资料,史书记载较多。郭璞《尔雅注疏》中对此有比较具体的记述:狻如猫食虎豹。注:即狮子也。出西域。汉顺帝时,勒王来献犀牛及狮子。穆天子传曰:‘狻猊,日走五百里。’疏:即狮子也。出西域。其状如猫,食虎豹善走者也。郭云:汉顺帝时,勒王来献牛及狮子者。案,后汉帝纪云,孝顺帝讳保安帝之子也,□嘉三年勒国献狮子牛。”除此之外,天禄蟆、飞廉等都是与天禄、辟邪有关的神物:《后汉书·灵帝纪》:“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二月,修复玉堂殿,铸铜人四,及天禄蟆。”注:“天禄,兽也。时使掖庭令毕岚铸铜人,列于仓龙玄武阙外,锺悬于玉堂及云薹殿前,天禄蟆吐水于平门外,事具《宦者传》。”《三辅黄图·观》曰:“飞廉观。在上林。武帝元丰二年作。飞廉神禽。能致风气者。身似鹿。头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武帝命以铜铸置观上。因以为名。”根据上述例举的部分文献资料,我们会形成这样一个概念。即这些神兽都是古人内心深处祈求祥瑞、向往福禄平安、起到驱邪避灾的象征性形象符号。但值得注意的是,分析上述所举文献中记载,我们发现一个奇怪而有趣的问题,凡文献记录中的麒麟、辟邪等瑞兽,并没有被描述成身上带翼的形象特征,而是仅以一角、双角的特征予以区别。那些被记录从域外供奉的狮子、桃拔等异兽,基本是具体的形象记录,或者解释为“狮子似虎”、“似鹿”、“一角”、“二角”这样的描述。为什么与我们现实中看到的“麒麟”、“辟邪”的形象特征并不完全一致,尤其是被学术界一直研究的“有翼”特征,不曾见到在这些文献中有所记述,反而对虎的形象,描述了带翼的形象特征。《后汉书·翟辅传》中有:“虎翼一奋,卒不可制”的描述,李贤注云:《韩诗外传》:“无为虎傅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夫置不肖之人土位,是为虎傅翼也。如何将现实中的有翼兽造型和文献中记载的麒麟、天禄、辟邪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令我们为之追寻的课题。鉴于篇幅及所论述主题的不同,本文仅提出疑问,相关问题待今后再作进一步考究。二、早期青铜器兽面纹的造型自然和装饰关于中国有翼神兽的渊源,本文旨在收集原始时期至春秋战国,中国有翼神兽以及与之相通的带翼鳞神兽形象资料的基础上,尽可能从造型特征及形式样式等方面,进行简要的研究与探讨。分析现有考古发掘中的相关实物,我们仍可感悟到原始先民图腾崇拜的形象语言。新石器时期彩陶中的绚丽纹样,表现出早期原始社会的图腾信仰。河姆渡遗址出土的双鸟朝阳纹象牙蝶形器及太阳纹象牙蝶形器,成为七千年前我国原始先民对太阳神和太阳鸟信仰崇拜的真实写照。(图1)良渚文化玉器上兽面纹及其两侧的鸟纹配置,或许是我们目前所知我国带翼兽面抽象纹样的最早实物。虽然这种纹样并非直接具有明确的翼兽具象特征,但早期原始先民对于太阳神和太阳鸟的崇拜,已在形象的纹样中显现出来。马承源先生认为:“良渚文化的玉器上半人半兽和兽面纹所体现的,就是青铜器上这类纹饰的滥觞。最奇怪的是良渚文化玉器上半人半兽和兽面纹的主体纹两侧都有鸟纹配置,商代的青铜器上兽形主体纹饰的两侧同样有鸟纹配置,而且很普遍,这不是偶然的相似,而是远古神话和信仰的继承现象。”(图2)良渚半人半兽鸟纹玉器,在雕制方法上,已经出现了“地纹、主题纹、辅助纹样三层纹饰的合理布局,十分娴熟的运用减地、浅浮雕、透雕等方法。”虽然玉器属于体积较小,被我们现代人称之为工艺加工制作的工艺品,但远古时代良渚玉器的制作,同样是雕与刻的技术范畴,与之后发展起来的古代传统雕刻技法可谓一脉相承。最具象征意义的翼兽形象,当为商周时期青铜器中大量饕餮纹的造型样式。饕餮纹饰的象征性符号,为我们展现出了更为丰富的神奇翼兽的视觉形象。阿罗瓦·里格尔在《风格问题-装饰艺术史的基础》论著中写道:“所谓的青铜时代的几何装饰是应该和石器时代的形象性雕刻相接的。一旦线条以及它们在平面上构成节奏和对称的图形的多种可能性被认识了,我们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被特别地用于平面装饰:他们比人和动物的轮廓线更容易创制,而且,形象性形体仍可以在雕塑上制作。”商周时期青铜器上兽面两侧的纹饰,正是由具有象征性的抽象正面性羽纹、到逐渐演变为带有一定形状的鸟纹,形式由平面线刻、半浮雕、浮雕、半立体到立体造型形式的不断演变和逐渐丰富的过程。1981年河南偃师二里头出土为夏代晚期制作的绿松石镶嵌兽面纹牌饰,是早期青铜器兽面纹的代表之作。(图3)兽面纹以大小不同的绿松石镶嵌而成,形成对称的钩曲状装饰纹样。此种样式,成为之后商代青铜器纹样中的主流样式。进一步分析商代早期兽面纹样式的组合形式。(图4)从这些青铜器兽面纹中,可以看到对称于兽面两侧的钩曲形线条,根据造型装饰的不同要求,产生出钩曲纹不同的变形样式。商代中期的青铜器兽面纹样,在前期样式的基础上,纹饰趋于丰富,制作手段和方法发生变化。出现了装饰有羊首、牛首等动物的浮雕造型。(图5)如果说商代中期纹饰造型基本尚处于抽象平面的状态,那么,商代晚期的青铜器装饰纹样,则表现出更为丰富的形式语言以及高超的雕塑技巧,处理方法更趋多样。(图6)珍藏在美国赛克勒美术馆商代晚期的□簋,尤其在两侧的兽首双耳处,体现出写实与装饰融为一体的兽首,具有明确的翼兽形态。耳上浅浮雕式双角,兽首下方两侧各饰羽翼,羽翼分两层:上层肩部卷纹,后沿上挑;下层后沿卷钩。羽翼主要以钩曲状纹饰表现,耳下柄部又装饰为鸟爪。马承源先生认为“早期青铜纹样以钩曲状线条为主”,钩曲状纹样在之后的各类造型纹饰中,均得到普遍的运用,甚至在南朝陵墓神兽向后仰起双翼的表现上,亦呈现出一脉相承的形象特征。商代晚期,开始出现具有独立鸟兽特征的青铜器造型,装饰在牺尊、尊、牛尊、等不同青铜器造型上的奇异纹样,又融合了各种兽面、鳞羽、雷、弦等纹样,表现出丰富的象征含义。与此同时,商代玉器的雕制,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也同样呈现出与翼纹紧密相连的艺术特征。(图7)这些独立的鸟兽造型形式的演变过程,也可以说是春秋战国时期有翼神兽造型的前奏。段勇先生认为:“商、周青铜器上的兽面纹通常具有牛、羊、等现实中的祭牲并不具有的羽翼和爪,一方面可能与云雷纹等一同表示祭牲上达天界供祖、神享用,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兽面纹超脱于现实的神灵属性。”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上至新石器时期玉器兽面纹的朦胧展示,下到殷商时期的兽面纹样,鸟的羽翼都与之有着不间断的联系。商代晚期则出现鸟首、兽首等独立于青铜器之上的造型形式。西周早期与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纹饰比较接近,带有半立体局部造型形式出现的多样化,纹饰繁丽,鸟纹开始增多,羽翼的特征较之前期更加突出。(图8)到了西周中期,青铜器上的纹饰开始发生变化。西周中期以后,纹饰开始删繁就简,表现出更多凤鸟纹饰的形象。其中一部分造型纹饰,已从平面逐渐转向半立体相生造型的装饰。商周时期的兽面纹样,直至西周晚期,逐渐演化为简练概括的∽形线纹,但仍然能够体现出翼兽变形演化的痕迹。这类装饰同样应当被认为是早期带翼兽形成的因素。虽然仅具装饰意味,但神奇幻想的理念已经融入奇伟夸张的造型之中。这一时期,作为表面装饰功能的角色,其源盖在时代的变迁以及商周社会宗教意识的差异与外部世界文化的渗入。与之同时,仅在青铜器纹饰表现有神奇装饰意味的辅助功能角色的转变,使得有翼兽逐渐演变而成为以主体造型样式为直接表现对象的造型理念。(图9)春秋战国时期,带有羽翼形态的立体造型逐渐出现。春秋后期,“装饰纹样从翼兽面纹为主的神话世界进展到现实的人的社会,从艺术上看,纯粹为图案规律所严格支配纹样,及对称、二方连续、四方连续、和放射、散点等等,进步到创作任意构形的各种画图。”这种形式的出现具有多方面的因素,不可能仅因其某一种因素而发展起来。这时期出现的青铜器样式及纹饰,其形式仍以青铜器为依托,上附着各种立体的鸟兽装饰。有的装饰变形夸张,仍以商周时期的文化传统为脉络,但亦有写实手法的出现。(图10)另外,这一时期带翼神兽青铜造型样式,明确的造型意识及设计理念逐渐显现出来,这种样式,或许是李零先生称之为有翼神兽突然出现在这一时期的原因。从考古发现的实物来看,带翼神兽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多有出现。颇具代表性的当属河北平山中山王墓出土的青铜翼兽、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翼兽(图11)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珍藏的“鸟首兽尊”等。而中山王墓的有翼神兽,以其鲜明具体的翼兽造型样式,被认为是对其后出现的带翼神兽所产生巨大影响的有力证据,也同样被认为是直接受到西域文化影响的最直接的例证。三、翼金手镖造型与金制帽饰造型李学勤先生在《虎噬鹿器与有翼神兽》一文中指出,“类似的神兽,极易在论斯基泰-西伯利亚艺术的目录中找到。兽的特点是狮身鹰翼,有的头也是鹰的,称为‘格瑞芬(griffin)’,另一些则为兽头。中山王墓的有翼神兽,和斯基泰的有些花纹相似。”李零先生认为,“中山是与三晋(特别是魏国和赵国)有关的白狄国家(类似十六国时期汉化的外族国家),出土物既有三晋特点,又有草原风格。”他同时还认为“出土的虎噬鹿器座就有斯基泰风格”;“虎形饰也是草原地区所习见”。为了进一步探讨中国有翼神兽的渊源问题,我们将春秋战国时期的有翼神兽,与中亚地区斯基泰艺术风格的带翼神兽的造型特征,进行简要的分析比较。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带翼金手镯,是出土于欧克萨斯的亚可美那斯王朝(前5-4世纪)的珍品。(图12)手镯两端是被称作“格瑞芬”的带翼鹰鸟形状。根据记载,原物上面有玻璃及带色宝石镶嵌。造型表面纹样呈立面垂直状,将扁长金片立起于凹陷较深的空间形态。可以判断,这些地方原来确有镶嵌着宝石一类的饰物。我们看到,手镯上翼兽硕大双角,两侧双翼及身上高高立起的状态,虽然工艺精巧,但仍然以写实形象为基本参照,是在真实再现对象的前提下进行装饰的。另一件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斯基泰时期翼兽造型,是一件精致的金制帽饰。虽然这是件浮雕状的小型金制饰品,但基本上具备有神翼兽的特征。(图13)这件饰品为公鹿身体,狮子头形,双角高耸,双耳直立。双翼分四层,平面上卷飞起,翼角则向内卷。从双翼连接中间的凹陷圆点现象上看出,此处原本也应当是有镶嵌的饰品。内侧有两根长而尖的凸起物,被推测为别在木质或皮质物上的。可以看出,由于饰品的实际功能及用途不同,因此,整个形象以正面效果为基准,翼兽所有部位均在一个平面上展开。这件饰品的突出特点是无论双角、双翼、还是双耳及卷曲的尾部,每一处均刻画的精致细腻,每一局部都表现出相同的工艺效果和一致的处理方法。没有层次的变化和虚实节奏的处理。将出土于中山王墓的有翼神兽,与斯基泰典型翼兽特征的金制帽饰造型进行比较。从具体的造型特征看,其头颈之间的关系、面部口鼻的造型处理等处,具有比较明显的相似之处。但河北中山王墓出土的青铜翼兽,已经成为彻底独立的翼兽形象,表现出独立的形体意义。虽局部有相通之处,但总体上讲,仍与斯基泰翼兽造型有着较大的区别。其区别在于形体表达语言形式的不同,同样是表现双翼,造型样式与细节的处理,均体现出不同的造型理念。再分析建于公元前5世纪的波斯波利斯建筑遗址万国门中的人面带翼兽。(图14)这尊巨大的石刻造像,虽然表现的是象征大自然威力的理想雕像,但制作手法却非常写实。即便是由于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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