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辞术转向哲学对话体从修辞术到戴上谐剧面具的哲学对话体路吉阿诺斯的转向

从修辞术转向哲学对话体从修辞术到戴上谐剧面具的哲学对话体路吉阿诺斯的转向

萨玛本（125-180）生活于罗马圣人末期。他的学习和写作阶段主要经历了努尼奥斯皮茨（138-161）、马可奥勒加（161-180）和康莫迪斯卡科（卡姆-达180）的统治。虽然身为叙利亚人，路吉阿诺斯也接受了时兴的希腊古典教育———其影响范围广至罗马遥远行省，成为一位演说家。路吉阿诺斯的多数作品无法确定写作时间，但我们仍然可以在其中找到他大致的人生轨迹。在自传式作品《关于梦中所见或路吉阿诺斯的职业》(SomniumsiveVitaLuciani)一文中，路吉阿诺斯自述其早年的经历(虽然真假难辨)，他本可能会承袭舅父们的衣钵，学习雕刻，却在睡梦中见到雕刻(即技艺女神)和教化女神让他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这个梦的内容显然戏仿了十字路口的赫拉克勒斯所做的选择。梦中的路吉阿诺斯选择了通向修辞术———希腊式的教化所指向的道路。我看到“修辞术”不再谦逊，不再同德摩斯梯尼(Demosthenes)娶她为妻时那样体面地打扮自己，却给自己化上浓妆，把头发梳得像妓女一样，涂抹粉黛，把眼睛下面描黑，我马上怀疑起来，偷偷注意她的目光所指向的方向。其他的我就略过不提了，但是每晚我们住的街道上都是酒醉的恋人，来为她唱曲子，有时还会敲门，甚至以粗暴的方式闯进来。她纵情大笑，非常享受这些表演……这我可忍受不了，因为我认为以通奸为由向她提出离婚诉讼不甚可取，我就去找住在附近的“对话体”，请他收留我。这就是我对“修辞术”所行最大的不义了。毕竟即便她没有那么做，我这么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也应该从这些风暴般的场景和诉讼中抽身而出，让陪审团的先生们休息，避免暴君的指责和王者的赞美，自己去学园或者吕克昂(Lyceum)，和有德性的“对话体”一边漫步一边静静地交谈，不需要任何赞美和掌声。这段描述中路吉阿诺斯对“修辞术”的批判并非他的自创，这一论调屡屡出现在其同时代人对修辞术的评价中。重要的问题在于他声称自己“这么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应从修辞术流行的盛景、诉讼演说的潮流中抽身而出，与有德性的“对话体”静静地交谈。这就是路吉阿诺斯从修辞术向哲学对话体的转向。要想捋清路吉阿诺斯产生这一转变的动机，理解他对原先的正妻———“修辞术女士”的批判，须从其时代的修辞术教育入手，这一梳理仍不妨以路吉阿诺斯本人的作品为证。一、个人主义和表演性:路吉阿诺斯结合《关于梦中所见或路吉阿诺斯的职业》和《双重审判》两篇作品，我们可以从中看出路吉阿诺斯思想中对其时教育的认知，对教育应有之义的反思，以及其反思所导向的转变潜在的可能性。在路吉阿诺斯的梦中，“教化”女神虽然自称“教化”，但她的自我描述实在应该是对修辞术的描述，而非广义的教化该有的自我陈述:如果你跟随我，首先我会为你展示许多古人的作品，向你教诲他们美好的言行，并且使你通晓几乎所有的知识，我将用许多高贵之物来装点你的灵魂———所有事物中你最关心的:节制、正义、虔敬、善良、理性、理解、执著、热爱一切美好之事，崇仰所有高贵之物，因为这些是灵魂中真正完美无瑕的珍宝……你现在是个无名小卒的可怜儿子，考虑过从事这样一种不自由的职业，在些许指导过后，将会引起所有人的羡慕和嫉妒，你将获得荣耀，被赞美，你会因为最高尚的品质受到最高的尊重，那些血脉高贵又家资颇丰的人都会敬仰你，你会穿上这样的衣服———她指指自己，她的衣着十分华丽———而且获得官职和更高的地位。如果你离开母邦，即便是在异乡的土地上也会为人所知，因为我会赐予你这样的标志，每个看到你的人都会用胳膊肘戳戳他的邻居，指着你说:“他在那儿!”……苏格拉底是在我的朋友雕刻的监管下长大的，但是他一旦得知更美好的事情，就离开了她，加入了我的行列;你一定知道他被所有人赞颂。在这段自述里，虽然路吉阿诺斯也提及“教化”女神会用高贵之物来装点受教化者的灵魂，即从古人的作品中学习高贵的言行，但这更多是一种对文辞的装饰。“教化”带给文中的“我”最大的好处还是在于精英阶层的尊重———官职和更高的地位。这对于叙利亚出身的异邦人，其母系家族以雕刻出名的路吉阿诺斯来说，是通往罗马帝国文化高层，尤其是其治下的希腊文化圈最好的渠道。此外，这段自述中的“教化”女神虽然自称要以“古人的作品”来使“我”“通晓几乎所有的知识”，但她对“教化”的描述更接近于对修辞术(演说术)的描述。她使“我”为人所知的手段在于“讲辞”，获得荣耀、成就不朽的方法就是“发表演说”。她指出的范例也是古希腊著名的演说家德摩斯梯尼不过，在“教化”女神高贵的外表之下，罗马帝国这种修辞术所承载的演说已经不复有以雅典城邦作为典范的政治之用，也不像西塞罗的演说一样，能通过寄怀于罗马共和国的忧思兼具演说术的技巧，使演说家获得文名和守卫共和国的荣誉。这与路吉阿诺斯其时的社会境况密不可分。首先，在罗马帝国治下，政治地位卑下的希腊人无法再以政治行为获得尊崇和荣誉，就只能从仍然兴盛的希腊文化中寻求安慰。用布拉纳姆(RobertBrachtBrahnam)的话来说:作为过去的辉煌和力量的图景，它们为希腊人提供了毋庸置疑的文化优越性和热烈的怀旧与尊崇之感……从关于古典时期的文学作品中，人们如此熟知那个世界，这便塑造了传统教育和其时文化的背景。其次，虽然希腊文化在修辞术中的体现唤起了路吉阿诺斯其时希腊人的追忆与自豪之情，但这一传统文化也构成了对演说者的极大挑战:他们如何在辉煌的古希腊文化的基础上，既满足听众怀旧的需求，也让他们不至于认为演说者落入了传统的俗套呢?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极为熟练地掌握传统，又要在此基础上不遗余力地创新。这两种推力的相互作用造就了特殊的智术师表演文化以及与之相应的教育样式。斐洛斯特拉图斯将表演性(hypokrisis)定义为第二代智术师最具标志性的特征。关于学习如何在这些方面花费精力炮制受人欢迎的演说，路吉阿诺斯专门撰写《修辞术教师》(RhetorumPraeceptor)一文进行讽刺，大肆批判那些试图走捷径的老师和学生:我(即文章的主人公)不会教给你一条艰辛的道路，崎岖不平，使你汗流浃背。要成为受希腊文化精英喜爱的智术师，希望每次演说都将表演性发挥得恰到好处，就离不开同样发展至极端的修辞术教育来训练。这种教育从初阶的识读到语法，到散文和演说术谋篇，再到专门的技巧训练，都有极成熟的模式。仅以诉讼演说为例，针对诉讼演说的专门训练有确证(conformation)和驳斥(refutation)，其下还各自包含了微型颂词(enkōmion)和微型谴责(psogo)等种种练习手段。可想而知，修辞术教育中的上述模式都是在古典修辞术的基础上将诸类训练发展成很多分支，生发出无数变化，古典传统被如此这般地经过重重修饰、改编、重组、戏仿，几乎失去原先的面貌。路吉阿诺斯正是从这样的修辞术教育中看到了“修辞术女士”的堕落，决心不再沉溺于其中。不过，《修辞术教师》中也有一条与捷径相对立的艰辛之路，那便是真正潜心研习古希腊演说家作品和技巧，以古代大师的养料积淀自己的修辞术。这说明路吉阿诺斯对这样的修辞术并不反感。如果只是厌恶“修辞术教师”所教授的那种修辞术，对修辞术的堕落不堪忍受，他大可以作为倡导“真正古典的修辞术”的旗手，自立一派，以其广博的古希腊学养向学生教授真正的修辞术。但他却与“修辞术女士”离婚，抛弃了这位曾为他带来声名和地位的正妻，亦即抛弃了“教化”女神为他指明的那条道路，“从这些风暴般的场景和诉讼中抽身而出”，投入了“有德性的对话体”的怀抱，与他静静地交谈。二、40“哲学王”何以实现关于《双重审判》中提及的转向，叙利亚人的自述中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即他提到“我这么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在《赫尔墨提姆斯》(Hermotimus)一文中，路吉阿诺斯也曾多次强调这一年龄。这篇作品是对柏拉图对话尤其《普罗塔戈拉》的模仿。赫尔墨提姆斯(Hermotimus)正跟随廊下派学习哲学，而与之交谈的吕西努斯(Lycinus)向他指出，人在短暂的一生中，根本不能做出通向哲学之路最好的选择，赫尔墨提姆斯应当放弃不可能的哲学，回归到日常生活中去。这位扮演苏格拉底角色指导希珀克拉底(Hippocrates，即赫尔墨提姆斯)的吕西努斯也正值40岁左右的年纪。彼得森(AnnaPeterson)指出，路吉阿诺斯频频提及这一年龄很可能指涉了柏拉图在其书简中的自述。柏拉图从哲学生活转向政治生活，指向了哲学的政治之用。在这位哲人眼中，最好的生活虽然是沉思生活，亦即哲学生活，但好的哲学依然应当与政治生活结合，在审慎之德的约束之下，指导城邦生活的秩序。叙利亚人路吉阿诺斯从公共演说的生活转向个人宁静的哲学生活，则是因为演说修辞术已经失却了原先的政治之用，而更像涂脂抹粉人尽可夫的妓女，希腊文化圈精英书桌上精致的摆设完全成为智术师表演性的工具，与政治无涉。吕西努斯劝告赫尔墨提姆斯不要再沉溺于廊下派的哲学之中，主要出于两个原因:第一，赫尔墨提姆斯如果想在学习哲学的过程中获得沉思生活所应允的至高的幸福，首先就要对真理掌握在谁手中，即选择谁作为自己旅途的向导有谨慎的思考，不能像他本人一样仅凭借廊下派“行走时的庄严，体面的衣饰和总是思索着的神情”，赫尔墨提姆斯对最好哲学的定义(与他草率的选择标准不同)看似与古典无异，即能够在闲暇中过沉思且追求德性的生活，他也的确汲汲于对哲学和美德的修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完成这一修习的人能够获得“智慧、勇气、美和正义本身，以及知晓一切事物本质的知识”。若将赫尔墨提姆斯和吕西努斯的这番对话与路吉阿诺斯的其他作品如《拍卖学派》(VitarumAuctio)互相印证，可以看出不同于哲学处于弱势地位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时代，在第二代智术师的时代，哲学已经俨然成为与表演式修辞术并行的大势和潮流。以廊下派、伊壁鸠鲁主义、犬儒主义、柏拉图主义、怀疑主义和居勒尼学派等为代表的种种学派在哲学市场上成为被人们挑选的商品。前文已经提及，吕西努斯似乎充当了《普罗塔戈拉》中苏格拉底的角色，像苏格拉底引导对学习充满热情的希珀克拉底，不让他盲目接受公众对普罗塔戈拉以及其他智术师的追捧一样，吕西努斯同样是在为赫尔墨提姆斯祛魅，揭穿其廊下派的老师和其他哲学流派的真面目。但不同于苏格拉底以对美德的讨论来实现这一过程，吕西努斯的指引较少涉及道德，只是反复用不同的比喻证明了人的有限生命无法获取尚不知在何处的哲学真理。不过，其指引背后的凭依却与苏格拉底异曲同工:作为普通人能过的最好生活就是在常识的指导下各司其职，遵守最日常的生活立下的规约，而不是以庸人之资沉迷于虚假的哲学所带来的幻景，妄图通过哲学获得对一切事物本质的认知，从而站在至高点上俯视其他人。与这种试图依靠哲学居高临下的意图对立，吕西努斯以怀疑主义的口吻向赫尔墨提姆斯提出疑问———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哲学真理还尚未被发现吗?我认为我们在自以为发现了可坚信之物的时候是在自我欺骗:我们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就像渔夫，他们常常撒网后感觉到沉甸甸的收获，把网收回，期待捕获了一条大鱼，当他们气喘吁吁地拉回网时却看到一块石头，或是装满了沙子的罐子。我怕我们捕获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呢。艾利森(FrancisG.Allinson)称《赫尔墨提姆斯》为路吉阿诺斯最严肃的对话作品，三、对话体的主题路吉阿诺斯在40岁时从修辞术转向对话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与这位“对话体老人”就能和谐共处，相安无事。在“修辞术女士”控告叙利亚人之后，哲学之子“对话体老人”也对他发出控诉，指责他虐待自己:这个人对我行的不义和侮辱是这样的。我曾经十分威严，沉思关于神、自然和宇宙运转的事情，漫步在云层之上的空中，在那里“宙斯驾着飞翔的马车”疾驰而过。他把我拉下来，骑在“天的背上”，扯坏了我的翅膀，把我拽到了和凡人一样的地面上。更有甚者，他把我可敬的肃剧面具拿走，还给我戴上了另一个谐剧的，几乎像萨蒂尔一样滑稽可笑的面具。然后他随意地把我与笑话和讽刺关在一起，还有犬儒主义者、欧波利斯(Eupolis)和阿里斯托芬，这些可怕的人，他们嘲笑所有神圣的事物、讽刺所有正义的事情。最后，他甚至掘出一条史前的狗，梅尼普斯(Menippus)，让它向我扑来，它的吠声十分响亮，长着一口尖牙，是一只极瘆人的狗，它咬人的时候毫无征兆，因为他一边咬人，一边咧开嘴笑着。这段“对话体老人”对叙利亚人的控诉，很明显是在戏仿阿里斯托芬《云》中苏格拉底的出场，以及西塞罗对苏格拉底“将哲学从天上拉到地面上”的说法。《双重审判》中的这段话和路吉阿诺斯在许多其他作品中的声明一同向读者和观众宣称:他发明了谐剧对话体，这一对话体结合了谐剧的妙趣和哲学对话体(即柏拉图对话)中蕴含的真谛，像梅尼普斯这只笑着咬人的狗一样，令人愉快地讲述严肃的道理。布拉纳姆却揭穿了路吉阿诺斯:柏拉图若听说路吉阿诺斯声称其谐剧-哲学对话体具有原创性，可能会感到很惊讶。幽默在他自己的文学实践中绝非偶然。如果路吉阿诺斯所声称的有些道理，那只能意味着他重组了形式，而不是仅仅冲淡了其深奥的元素。针对布拉纳姆的评价，我们可以细察路吉阿诺斯的自述。面对“对话体老人”的控诉，叙利亚人声明“我知道是什么伤了他的心”，“那是因为我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争论他那些晦涩难懂的话题”，路吉阿诺斯对柏拉图对话晦涩难懂的批评，在他的作品中还只是单纯的描述。在第一位将其作品译为德文的维兰德(ChristophMartinWieland)那里则得到了引申。维兰德借助路吉阿诺斯的反讽、路吉阿诺斯可能没有像维兰德那样，清楚地将柏拉图和他的哲学体系直接视为日常生活和常识的对立面，也没有将色诺芬的苏格拉底作为武器反击柏拉图的苏格拉底。他也没有，按照利茨玛(JanPhilippReemtsma)的说法，将柏拉图所追求的虚幻的“确定性”，与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所追求的“对生活之理解”对立起来。正如“对话体老人”所说，与路吉阿诺斯的谐剧对话体联系最紧密的不是柏拉图对话体，也不是柏拉图的苏格拉底，而是犬儒主义者、欧波利斯、阿里斯托芬和梅尼普斯:他们嘲笑所有神圣的事物、讽刺所有正义的事情。换言之，路吉阿诺斯厌恶正襟危坐的对话体在其理式的框架范围内表达对神圣和正义的理解。但正如谁也不能声称阿里斯托芬是认真嘲笑神圣和正义，路吉阿诺斯的表述并不自然意味着他真正反对神圣和正义的事物。他通过谐剧的对话体戏谑古希腊诸神———如《诸神对话》(DialogiDeorum)、《冥间对话》(DialogiMortuorum)与《宙斯唱肃剧》(JupiterTragoedus)等，是在召唤一种阿里斯托芬式的虔敬:古希腊诸神是不吝被作家们调侃的;他戏仿柏拉图的《会饮》创作了《会饮或拉庇泰人》(Symposium)，以哲学家们血肉淋漓的争斗(为了食物而非哲学观点)消解了哲学会饮的严肃性，也唤起了读者对柏拉图和色诺芬《会饮》的回忆。他用异邦人未受先入之见影响的目光来对古希腊文化的种种传统评头论足，如《阿那卡西斯》(Anacharsis)从塞西亚哲人阿那卡西斯(Anacharsis)的视角出发，与捍卫雅典体育竞技之社会功用的梭伦对峙，也是为了使人们以异于传统的目光来审视传统。承载原先城邦政治美德的演说修辞术和与城邦政治处于冲突张力之中的哲学都已讹滥。统一的罗马帝国统治使传统文化中与政治生活关联的城邦德性失去语境，成为缅怀古典之高贵的寄思工具。在这样的时代，创作了诸多苏格拉底对话的柏拉图又该何为?虽然路吉阿诺斯像同时代的第二代智术师一样，热衷于用种种修辞手段把玩传统，但他以愉快的讽刺言辞指向这种讹滥，以对手的言辞攻击对手。这种愉快而辛辣的谐剧式对话，也许是他针对其时代所能采用的最佳手段。有学者以为他的以毒攻毒使自己面目模糊，可能失掉了本意初衷，与对手沦为同道。这未免是对他的误解。路吉阿诺斯在《渔夫或还阳人》(RevivescentessivePiscator，《拍卖学派》的下篇)一文中，面对控诉自己的古代哲人们做出自我辩护，或许可以从后世阐释的模糊面目中勾勒出其思想的底色:他们[伪爱智者]也正干了这样的事[猴子学习人类跳战士舞，却被看客扔给它们的核桃揭穿了真实面貌]，所以我就着实挖苦这种人，以后也不想停止诘责和把他们谐剧化的事情。但是对于你们[指古代哲人们]，和与你们相近的人———因为现在也有这样人存在，他们真实探求爱智，固守着你们的法则的———我可没有这样发狂，至于说过什么诽谤或是不敬的话。我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你们的生活里，有那样性质的事情么?但是那些伪学者和神们的敌人，我相信却是值得我们的憎恨。路吉阿诺斯的转向在路吉阿诺斯的时代，修辞术与哲学已遂讹滥，转变为修辞表演和诸哲学学派的流行。古代雅典修辞术、哲学与政治生活之间的矛盾与张力，在这样的时代已几乎不复存在。其时也许不可能再有像苏格拉底一样被雅典公民判处死刑的可能性，但对哲学真理的苏格拉底式探寻亦不复可能。按照路吉阿诺斯的说法，其同时代的演说家们对修辞术的学习、表演，以及哲学学派的门徒们对哲学与美德的追求，不过是像猴子学习人类跳战士舞，一涉及利益便原形毕露，他们只是一群伪爱智者罢了。路吉阿诺斯本人接受了在第二代智术师中盛行的修辞术教育，在修辞术为他带来声名、荣誉和金钱之后，又抛弃了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