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治疗“脐突”医案63例

中医治疗“脐突”医案63例中医在治疗疾病方面有见效快、副作用小、经济等优势。本文提供中医治疗脐突医案63例，以供大家参详。1一富家妇，大小便秘者三日，市师以巴豆丸二帖，大便泻而小便愈秘，胀闷脐突二寸余，前阴胀裂不能坐卧，啼泣呻吟，欲求自尽。孙曰：此转脬病也。柏树东行根皮一寸，滑石三钱，元胡索、桃仁、当归、瞿麦各一钱，临服入韭菜汁半杯，服后食顷，小便稍行，玉户痛甚，非极用力努之，则不能出。改用升麻、桔梗、枳壳、元胡索，煎成调元明粉二钱，乃提清降浊之意，服后大小便俱行，始不胀急。次日报云，每便时腹先痛，有淡血水，小便短，再以丹参、丹皮、当归、白芍、甘草、青皮、香附、元胡、茯苓、山栀、山查，两帖而安。孙君又有四卷七十七页一案，亦转脬病，治法大抵如前，唯多令患者横卧，畀有力妇人以患者两脚膝弯架肩上，将下体虚空提起，摇摆数四，则尿脬倒上，徐徐放下，患者去衣不及，小便箭射而出，热如汤，黑如墨，顷刻盈盆一段。（按：转脬病，古人但令患者横卧榻上，高其下体，良久其尿自通，珠不费力）黄履素曰：予窗友贺立庵方伯，常言其伯父贺岳精于医，曾治一孕妇将坐草，患小便不通，百药不效，愈饮愈饱，束手待毙。贺君诊之曰：此乃脾气虚弱，不能胜胞，故胞下坠压塞膀胱，以致水道不通，大健其脾，则胞举而小便自通，以白术二两土炒，加砂仁数钱，别加一二辅佐之药，服一剂小便立通，其神如此。予常记此言于怀中。壬寅岁内人有妊，临月竟同此病，药无功，危甚。余以此法告医者，喜医虚心，如法治之立效。遂举长子寅锡。余若不闻此言，母子均殆矣。孙文垣2虫蛊蒲老之舅父，身体素健，亦无宿疾，惟嗜饮酒，善怒。时年52岁，因大怒后，过饮，自此胸胁胀满，食欲减少，曾服理气解酒、和胃舒肝之剂，病势反进，腹渐胀大，其硬如石，下肢肿大按之坚，鱼腹穿小孔流黄水，阴囊亦穿小孔流黄水，并有臭味，脐突，胸亦高起，头面上肢微肿，起坐困难。腹胀甚时，必须用力在胁下拳击之，吐出青黄水十余口稍快。数日后病如故，大小便均不利。请医或用和脾之剂，或用活络消瘀之剂，俱不效。延之八月余，其脉沉弦涩，舌色红润不思饮，舅父找蒲老说：“你可为我设速决之剂，非生即死，惟希早死为快”蒲老归而思之，大积大聚，非毒药不可治之，乃制温白丸一料，如梧子大，嘱以每日服七粒，白开水下，日进一次。服后，次日复诊，舅父说：“你配制之药服后难受之至，宁死不再服”而蒲老舅母说：“服后虽难受，曾吐青黄水一碗许，今日腹胀觉软，但不愿再服，劝他仍不服”隔数日，腹胀甚，急取丸药，倾出约三十余粒顿服之，自云：“早死为快”服后烦躁不安，半小时许昏迷如绝，急召蒲老，舅已不能言，四肢微厥，呼吸不促，脉仍沉弦涩，蒲老守其侧，一时许突然吐出黄水数碗，即能言“要大便”，扶于便桶，泻下恶物，极臭块状夹黑水直下，量欲半桶。泻后扶到床上，又吐出虫二条，长八寸，粗如笔管，色黄形似蟮。吐后遂昏睡不语，但呼吸仍安定，身有微汗，脉亦微细不躁。蒲老嘱勿唤，任其安睡，自觉为佳。至次日中午始清醒，予以清稀粥调养。因病久厌药，亦不再进，惟以饮食调理之。数日之后，肿消阴囊及鱼腹之小孔亦敛而愈，两月余，恢复健康。自此不复饮酒，闻之则恶心。数年后，在盛怒之下，倾冷酒大饮一碗许，旋即胸满，呕逆不食，劝之始终不悦，亦拒服药，三日而死。蒲老因叹曰：“人之元气，不可不谨养也”蒲辅周3颜某，男，68日龄。初诊：1979年4月9日。主诉及病史：全身黄疸两月余。诊查：患儿系第一胎，足月顺产，其母孕期身体健康。出生后人工喂养，第三天出现全身黄疸，嗣后逐渐减轻而未退净。近两旬来黄色较前明显，巩膜皮肤均有黄染，小便黄赤，大便灰白。先后经南京、上海等地医院作各种理化检查：黄疸指数28U，总胆红素58.14μmol/L，直接胆红质41.04μmol/L，间接胆红质14.36μmol/L，麝香草酚浊度、硫酸锌浊度、脑磷脂絮状均正常，谷丙转氨酶52U。甲胎蛋白110g/L。高铁血红蛋白试验还原率86％。尿三胆阳性。在尿液中找到一个胞浆内包涵体，两个可疑核包涵体。超声波检查；肝肋下2cm、剑突下1cm，肝区见较密微波，胆囊内径2～2.5cm。初期未予确诊，后拟诊为“新生儿肝炎综合征”。一直用保肝法治疗，黄疸不见减退，故请中医会诊。初诊时，患儿巩膜及全身肌肤轻度黄染，小便量多色黄，尿臭明显；大便成形，色淡黄；胃纳一般，腹胀脐突，矢气，汗多，面部湿疹色红、作痒，舌苔乳白。查：精神正常，肝在肋下2.5cm。辨证：湿热内蕴，肝失疏泄，胆汁外泄，气滞血瘀。治法：清热化湿，疏利肝胆，佐以通瘀。处方：茵陈10g猪茯苓各5g金钱草12g醋柴胡3g广郁金5g陈皮3g金铃子5g谷麦芽各10g石打穿10g上药仅服2剂，全身黄疸稍见减退，腹胀亦减，夜寐稍安。效守前方加入白术，又进药10剂。药后症情改善，溲多时黄时清，尿臭亦减，大便由淡黄转为黄色。继服原方，同时每天以山药粉佐食。先后共治月余，黄疸完全消退，颜面皮肤白里透红，形体渐胖，精神活泼，眠食均好，二便如常，肝缩小至仅于肋下触及，复查肝功能均属正常范围，恙告痊愈。曹颂4陈左大腹膨胀，鼓之如鼓，脐突青筋显露，形瘦色萎，脉沉细，舌无苔。良由脾肾之阳大伤，虚气散逆，阳气不到之处，即浊阴凝聚之所。阅前方均用理气消胀之剂，胀势有增无减，病延一载，虚胀无疑。姑仿经旨塞因塞用之法，冀望应手为幸。炒潞党参三钱，熟附块一钱，淡干姜六分，清炙草六分，连皮苓四钱，陈广皮一钱，炒补骨脂一钱五分，胡芦巴一钱五分，陈胡芦瓢三钱，金液丹一钱，每早空心吞服。丁甘仁5杨左形瘦色苍，木火体质，抑郁不遂，气阻血痺，与湿热凝聚募原，始则里热口乾，继而大腹胀硬，自夏至秋，日益胀大，今已脐突，红筋显露，纳谷衰少，大便色黑，小溲短赤，舌灰黄，脉弦数，此血臌之重症也。气为血之先导，血为气之依附，气滞则血凝，气通则血行。先拟行气去瘀，清热化湿，然恙根已深，非旦夕所能图功者也。银州柴胡一钱，生香附二钱，连皮苓四钱，紫丹参二钱，粉丹皮一钱五分，赤芍二钱，藏红花八分，当归尾三钱，绛通草八分，黑山栀一钱五分，泽兰叶一钱五分，青宁丸包，三钱。丁甘仁6汤左冬温之后，继以便血，旋即大腹胀大，二便涩少。此湿热内滞，流行不宣，鼓胀重症也，未可轻视！上川朴二钱木猪苓二钱大腹皮二钱西茵陈二钱方通草一钱陈皮一钱杏仁三钱范志曲二钱桃仁三钱建泽泻二钱鸡内金四个炙研细末调服二诊：胀势大减，溲亦稍利，然大腹仍然胀大。虽见转机，尚不足恃也。杏仁范志曲茯苓皮连皮槟瞿麦西茵陈新会皮猪苓桃仁川椒目通草小温中丸三诊：胀势大退，脐突稍收，按之亦渐觉软。既得叠见转机，当仿效方进退。制川朴一钱木香五分广藿香一钱大腹皮一钱五分上广皮一钱泽泻二钱范志曲三钱木猪苓一钱五分瞿麦三钱白茯苓三钱杏桃仁各二钱砂仁七分后下西茵陈一钱小温中丸开水送下（《张聿青医案》）按：诸诊皆以调气利水为法，二三诊加用小温中丸加强了清化湿热的力量。张聿青7参戎王丽堂夫人，信佛长斋，性躁多怒，腹胀累年，历用汤丸，全无奏效。余治时腹大脐突，青筋环现，两胁更甚，喘满难卧。此系怒气伤肝，坤宫受制之证。前医徒知平肝之法，未明补肝之用，所以甲胆气衰，冲和暗损，清阳不升，浊阴不降，雍滞中州，胀势更增。殊不知肝木自甚，肝亦自伤，不但中土虚衰已也。治当调脾之中，兼以疏肝之品，使木气条达，不郁地中，而坤土自能发育耳！疏方用白苍术各钱半，白芍、广皮、香附、茯苓各一钱，肉桂、木香、生姜皮各五分。服后顿觉腹响胀宽，喘平安卧。后加人参调理而全瘥。（《清代名医医话精华》）按：“肝木自甚则肝亦自伤”一语，发人深省。肝气宜疏，肝体宜养。经云：“损其肝者缓其中，甘缓调脾”佐以疏肝，是其治也。李用粹8某。脾湿成胀，脐突筋起，背平腰满，腹大如鼓，症极沉重。姑拟温运脾阳，和中化浊。全当归广木香云茯苓降香片炮附子佛手片小厚朴怀牛膝新会皮大丹参车前子细青皮苡仁冬瓜子冬瓜皮川通草费伯雄9唐克齐令嗣。年十龄时，病后失调，渐至囊肿如灯，龟头缩短，肿冷如冰，脐突出，大小腹、四肢俱肿硬拒按，面色浮暗，唇白，苔薄，头热，肢冷，午后恶寒增热，饮食不思，溏泄，脉左浮弦，右沉微弦紧，往来无神，杂治无效。审厥病因，医以阴分重伤，一时难复，命食鳖鱼，连日饱啖，计有七八个，杂以滋阴补剂，由是日益加剧。予曰：似此阴邪充满经络，脏腑同受其困，真阳欲息，论法已在不治。幸少年嗜欲未开，且此证由药误，或有几希可望，然实危不足恃，姑试之，应手为吉。从少阴风水为治，有效再议。麻黄八分先煎去沫细辛四分桂枝一钱五分甜葶苈三分椒目三分炒小茴五分木防已一钱二分熟附块八分土炒白术一钱五分生姜皮五分两服得汗透下，诸症大减。细辛四分桂心四分干姜五分熟附块一钱五分白术二钱茯苓三钱益智仁二钱防风炒芪皮八分小茴八分生姜两片红枣三枚各肿处皮现皱纹，渐有消势，饮食稍进，气逆痰动，少腹微疼。桂心八分熟附块一钱五分法半夏二钱乌药三钱炒小茴一钱荔枝核一个白术二钱生芪皮一钱茯苓二钱煨生姜一钱红枣四个肿减过半，口淡痰多，寒热往来，阴邪将从少阳枢转，大是起色。乌药三钱桂心八分姜半夏二钱白术二钱巴戟二钱醋炒青皮一钱二分煨草果一钱炙草五分、生姜皮三分饴糖五钱肢冷寒热往来，前方去草果、桂心，加柴胡一钱，桂枝一钱五分。肿硬全消，化疟分清，营卫不谐，余邪留连未化，脾寒尚欠健运。桂枝、白芍、甘草各一钱柴胡、白术、巴戟各二钱乌药、首乌、姜半夏各三钱小茴、陈皮各钱半煨生姜二钱饴糖五钱疟轻，食香，小便清长。少火尚弱，参以温养下元，两服而安。乌药、何首乌各三钱小茴、柴胡各一钱五分肉桂五分熟附块八分白术、益智仁、乌梅炭、巴戟各二钱炙草一钱茯苓三钱煨姜一钱饴糖三钱谷芽水煎杨毓斌10某。三疟未痊，遍身浮肿，脐突腰平，食少作胀。脾土大伤，水甚侮土，症属不轻。勉方冀幸。腹皮益智仁冬瓜皮茯苓皮茵陈椒目附子姜枣复诊：勉投药三剂以来，似乎浮肿稍退，原法调治。姜皮椒目附子益智苍白术腹皮猪茯苓冬瓜皮茵陈泽泻陈皮枣马文植11陆老，扬名乡贫户。因子违逆，气郁不舒，甲寅冬患腹胀。来诊时按腹坚满，略有筋绽，脉弦舌白。询得病由，即晓之曰：“气郁成鼓，非旷怀不为功，否则不治”疏方清木火之入络，理气机之郁滞。金铃子、玄胡、沉香、鸡内金、白芍、香附、乌药、橘络、新绛、郁金、苏梗、丹皮、路路通等出入为方。服数剂，连得矢气，腹满渐软。乙卯春来诊，已愈十之八九，嘱其宽胸勿闷，毋任气结。至秋，来诊。询以前次不善后之意，云胀既全消，自谓速愈，后复气恼，以致复胀，已有数旬，自赧不来调理。审其腹脐突数寸，已为忌款，决辞不治，后果不起。噫！已愈数月，不就范围，失于善后，七情之伤，生死反掌耳。周镇12纪某，男，20岁。初诊：1969年3月9日。主诉及病史：腹胀一年，加剧四个月。于1968年3月发现腹胀不适，经当地医疗单位检查，发现肝脾肿大，未加介意。同年7月因高烧后出现腹胀，经当地医院治疗无效，于11月25日转我院。首用螺内酯（安体舒通）、双氢克尿噻、汞撒利等毫无进展，且精神日差，卧床不起，腹围达111cm，家属哭泣待毙，于1969年3月9日恳余诊治。诊查：形瘦如柴，腹大如瓮，巩膜无黄染，腹上青筋暴露有如指大一支，肚脐突出大如鹅卵。肝功能异常，白蛋白/球蛋白比值为0.4/1。舌暗苔白，脉来弦缓。辨证：臌胀无疑。治法：勉以攻逐水饮，冀图万一之效。处方：甘遂胶囊（自制方，详见悬饮例），3粒，嘱于凌晨空腹顿服。二诊：服药3小时后，即见腹泻稀水，无以次计，水自肛门不断自流，约达2000ml之多。泻后精神食欲反见好转。嘱其每日凌晨服甘遂胶囊3粒，坚持1周，腹水大势已退。继服药1周，腹水全已消退，一般情况好转，可以下床活动。由于腹水消得太快，腹壁肌肉一时收缩不及，皱皮下垂，活动时须双手捧腹而行，经用腹带捆扎后，逐渐回收。于1969年6月1日步行出院，随访一年尚健康存在。按语：本例运用攻下取得满意疗效，实出意外。根据临床经验，臌胀不论新久，若臌胀而兼黄疸者难治，若不兼黄疸者可治。凡臌胀而腹壁紧张，叩之鼓响，有如未成熟之西瓜者难治；臌胀而腹壁松软，叩之如囊裹水，如已成熟之西瓜者可治。此外，还必须严密观察下后病人精神食欲之反应。若下后精神食欲不受影响，或反觉下后有舒适感者，则可具信心，续攻不疑；反之，则必须及时停止攻下，待机再举，不可孟浪行事。本例取得满意疗效，完全本着上述经验进行，故能立于不败之地。杨百茀13汤俊臣者，新塘市之造酒司也。深秋腹痛，赤痢日必百数遍，少亦六十遍。至仲冬，其丈人徐炳者，与以鸦片烟少许，吞之，痛痢大减，但烟力既过，痛痢如前。目冬入春，昼夜常四十遍不稍减，烟乃渐增，日须吞三分。延至三月初，邀余治。见其形如骷髅，声如鬼叫，言语不相续，肉俱脱，臂瘦如竹爿，脉弱如丝而紧，腹大如五斗匏，皮坚急如鼓革，且脐突，青筋绊腹。自云不食已三日，痢仍一周四十下。余问是否不能食，抑不敢食耶？答云：“食难下咽，故不食，非不敢也”问其烟炮吞否？答云：“日四五吞，须三分”余曰：“来太晚矣，余未得吕祖之葫芦，尔欲求生，我无仙术”病者唏嘘欲绝而言曰：“自知难生，请先生来，为我决一死，我生一日，痛苦万状，欲求速死耳，不望生也”余曰：“若求生，不在今日，明日未申之际，不救死，亦难生矣”病者云：“我上年本欲请君治，亲友皆言君常用重剂，故不敢。我屡言彼等屡阻，直至今日，始不再阻，我亦自知无及矣，方亦不必开，开亦不肯与我服”其家人云：“先生若能开方，岂有不与服之理？余曰：“若开方与服，今夜即死如何？”其家人不应。病者苦求书方，欲速死也。余书和中理气一方，且书且云：“欲服是方，以此不得再吞烟炮尔能否？”病者云诺。余曰：“果能，明晨再商。第二日早，来请复诊，云昨夜不吞烟炮，竟未死，请往再诊。余至，复书大承气汤，送下控涎丹一钱五分，嘱伊午刻服，须切记未甲之际，勿再吞烟炮。病者点头应。第三日早又来请云：“先生今日再诊，谅可愈矣”。余至其家，前昨两日，观方脉者不下五六十人，今何仅二三人而已？病者云：“昨午服药一时许，腹中大动如雷，至未申时，连下四十遍，但不如往日之滞而难出，意如倾盆之倒泻，时大痛大汗，竟至不闻、不见、不识、不知。其家人见此光景，扶卧床上，腹已瘪，气如绝，皆以为已死。至二鼓时，病者手动，如欲求食。遂与稀粥两碗，食后仍卧如尸。至四更又食两碗，天明又食两碗，刻始能言，又欲食。余即为之方脉，病者竟能作谢云：“先生之乎，高矣，我之志，亦坚矣，几为内人所误，烟炮到口者三，皆吐之”旋张目四顾云：“今骂先生之人，皆不在此”余问其故，乃知昨晚转机之时，惨声竭叫，听者皆骂傅松元之大刀杀人也。余曰：“吁，病至危极待死，我未见小帚能救得人者”于是为之调养十余日，至两月后复原，余之傅大刀，于此轰传。甘草司陈蕙亭，明于医。其子七岁，始由疟疾，而生痞满，变为水臌，囊胀如一升大，形如猪脬裹水浆也，自治，病日进，以手版使家丁邀余治。陈公告以小儿病延二月，行将不救，今请吾兄一决。余曰：“凡臌有五恶，脐突，青筋绊腹，腰直，阳缩，缺盆平，五者俱见，不救也。今五恶见其四，独缺盆未平，虽喘息气粗，尚能片刻仰卧，脉沉舌白，疟发未止，略可进食，然症已剧矣，请父台毋姑息，不识治下能效力否？”为之用草果、厚朴、葶苈、大戟、芫花、槟榔、车前、通草、大麦芒、陈香椽一方，嘱服二剂。陈公见此方药未免心寒，云可改轻些否？余曰：“父台，是明理人也，药虽峻，有病当之。径不云乎，有故无殒，亦无殒也，治下故先言毋姑息，盖为此也”服二剂肿虽略退，疟仍不止，以前方改去通草、香椽、葶苈、加附子、干姜、威灵仙，再二剂，而疟止囊缩，腰下至足，肿尚未退。以前方去草果、芫花、威灵仙、大麦芒，加白术、牛膝、防己、木瓜，又二剂。阅半月，其家丁率其子踵门叩谢云：“第三方又服三剂而愈。今请为一诊，可不药否？”余诊其脉已平和，饮食如常。病虽除去，惟鸡与蟹须忌食三月，可无后患。浦南人一马姓，船户也。邀余治，云已三日不食。见其面色如尘土，目面肿，余问其腹胀否？马启衣相示，腹坚大而青筋绊绕。切其脉细弦，观其舌熟白连唇，闻其声又带哀嘶，知其不快。余曰：“治太晚矣”马含泪云：“我被小周先生误至于此。我始病，寒热日作，人皆曰岳子也，初以捉岳法变间日岳。乃服单方，继而又服签方，皆不止，后致胸痞食减。而周先生云，易治也。服周方二剂，又不应。再请来诊，则云再服二剂可愈矣，服不仍不应。再请来诊，周云再服二剂，料必应乎，岂知不然，而腹大且硬。前日又请伊来，示以腹，周云，今变臌胀矣。今为尔用泻胀法，谅必治。又三日，不但不泻，而反不能食，寒热仍未止。今先生来，为我决一生死，若果不救，我欲死于乡土，不识能到家否？”余曰：“且为用一方，服二剂，如不应，回家可也，五日内必不死。但服药须按时刻，为之定二剂，服四半碗，依钟点进之”方用龟血柴胡、乌梅肉各六分，附子、干姜、草果、厚朴各一钱，半夏、陈皮各钱半，尖槟三钱，甜茶八分，煎汤，送下控涎丹六分，分二次服。第三日复来邀，余至。马云：“服先生方，寒热止矣，腹胀宽矣。但先生之药不独泻而且吐，吐后必泻二次，今小便亦通，昨食粥二顿，今食饭一碗，但无可口之菜，望先生为我思之。余则先视其腹，青筋已退，腹中左下俱软，唇色转淡红色，脉细而不弦”余日：“病已退，肝尚胀大，胃气虽开，食须忌生冷寒凝之物，荤菜切忌，鸡、蟹、并水果、芋艿、粉条、鸡蛋皆不可食，余皆无妨，然宜香脆辛辣，使脾胃能受者为佳”立方用干姜、益智、厚朴、尖槟、焦潞党、生于术、茯苓、半夏、陈皮、砂仁等，嘱服三剂。痞块渐小，谷食渐增，神气亦渐旺。马云：“微先生，则我在黄泉作客矣”由是再为之开六君子汤加益智、炮姜、厚朴，三剂而块渐除。道三易者，姓汤，泰州库司也。因亏空出亡，至刘河，以星卜糊口，得钱则饮酒。六七年后，忽起酒肿，自以粗知医学，时用方药，一月后不应，央其同乡吴玉斋来邀。余至其寓，见其仰卧于床，浑身肿胀，卧则不能起，两人转其身而扶之立，立则不能坐。缘自手至足，无处不肿，四肢不能屈伸，如革人而中实以气者然，略动则喘促不休。切其脉，模糊无形。余曰：“病至于此，可谓剧矣。今二便不通，只可泻利，但缓则不济耳”为之用甘遂、大戟、葶苈、芫花、五倍、牵牛、葛根、椒目、每味一钱，惟五倍二钱，葛根四钱，为细末，分八服开水下。一服，头面肿退；二服，头肩肿退，两臂能屈伸：三服，胸间之肿亦退；四服，大腹退；五服，小腹亦退：六服，两大股退。至七日，玉斋又来邀至其寓，大欢喜而笑谢云：“先生名不虚矣”乃切其脉细弱，身体已大活动，惟两胫下未退。问其药尽乎？云未也。汤云：“请先生为我换一方”余曰：“病未退尽，药未服完，何必换方？”汤云：“《内经》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即无毒治病，亦不过十去其九。今病十去其九，泻药可止也”余曰：“不然，若病根不去，后必再发，前药无济矣”。余坚持不与换方，嘱其服尽。汤乃勉从。服第七服，胫肿已退，踝下足跗未退也，余一服弃之。未几，于其卖卜处相晤，具言服七弃一，而足跗入夜仍肿，早起始退尽。余嘱其从此戒酒，可免后患。汤不肯，云：“人无酒则不欢”后二年，仍以酒臌亡。傅松元14常熟青果巷吴铸庵先生年五十余平素有便溏，清晨泄泻，后腹胀脐突，腰平背满，囊茎腿足皆肿，两臂胁肉渐削。余曰：便泻伤及脾肾，非温补不可。后进参、术等补剂，服三剂，腹胀仍然。二次邀余诊，见其案头有《临证指南》《医方集解》等书。余曰：阁下知医，莫非更吾方乎？彼曰：实不相瞒，将方中略加枳、朴、香、砂等味耳。余曰：既然同道，若不依余，断难取效。余存之方，切不可更动，约服四五十剂，即可痊愈。仍进参、术、芪、草、益智、巴戟、仙灵脾、补骨脂、姜、枣、桂、附等。服四五十剂，便溏已止，胀势全消。至今四年，强健如昔。所以辨虚胀实胀，大约在便溏便坚之间，亦可稍有把握，庶不致见胀即攻伐克消乱投也。按：此胀属脾肾。余听鸿15初起痞满，继增腹胀，脐突筋露，足跗浮肿，大便溏泄。此湿热内壅，中虚不化，势从下走也。用药最为棘手，且从口苦、舌红、小便短赤立方。桂心茯苓猪苓白术泽泻石膏寒水石滑石诒按：此河间甘露饮也。用五苓以降湿，三石以清热。邓评：此等方法，非洞彻病情者则不可浪用。必须脉形洪数者，始能放胆用之，恐其湿热未去而中阳已惫也。孙评：口苦舌红溺短，是阴已大伤，化源欲绝，岂宜再以三石沉寒泻其实火。总之如此险症，挽回非易，虽有良法，终于无济。曹存心16常熟东门外老虎灶一小童十岁，先因肾囊作胀，常熟俗名鸡肫臌，觅单方服之，延四十日后，肢瘦，腹胀，脐突而高，作喘，肾囊胀亮，茎肿转累，如螺如索，小便六、七日未通，奄奄一息。余诊之，思如此危症，难于下手。急进济生肾气汤大剂，附、桂各一钱，倍车前、苓、泻。服两剂，小便渐通。一日数滴而已；后服之五、六剂，小便渐畅，茎亦直而不转矣。再以原方减轻，服二十剂，腹胀亦消，惟形瘦不堪。后以参苓白术散，调理而愈。将近十岁之童，前后服桂、附各两余。所谓小儿纯阳一语，亦不可拘执也。（《清代名医医话精华》）按：此证少见。合用济生肾气丸者，以其病起于肾囊，且以外肾肿胀为主证，兼小便不通，故作肾不化气治之。济生肾气丸服之得显效大约在五、六剂之后，不可操之过急。余听鸿17陈某，男，77岁。初诊：1987年7月10日。主诉及病史：5月初旬出现纳食减少、食后腹胀、易怒心烦、口干口苦、胸胁痞满、小便短少、大便不爽等症状，继而腹日胀大，初起大而不坚，益渐膨急，下肢随之日肿。近又增咳嗽、气短、喜半卧位，时尿癃涩数。经中西医结合治疗两个月，臌胀未能消除。以往曾患中风后遗症已15载。诊查：面色晦暗，唇色紫褐，语言不利。舌尖边偏红，夹有紫斑，苔白厚腻。脉沉细弦。腹大膨急（脐围107cm），腹壁静脉显露，脐略突起，背部平坦。右下肢水肿较明显，右半身不遂，右手臂肌肉萎缩。肝脾扪及未满意。血压190/100mmHg，肝功能检查明显损害，白蛋白/球蛋白比值10.71：1，谷丙转氨酶150U/L（正常值35U/L），胆固醇2.86mmol/L。肾功能轻度损害，空腹血糖9.99mmol/L，尿糖（＋＋～＋＋＋），CT诊断为肝硬化伴腹水、脑血栓形成后遗症、高血压、糖尿病、前列腺肥大。辨证：脾肾本虚，痰瘀久阻，湿热蕴结，水浊停聚。治法：决三焦，化瘀浊。处方：半边莲30g玉米须30g地胆草30g猫须草30g小蓟15g茯苓皮30g桑白皮10g葶苈子20g栀子根30g广郁金10g炒枳实5g川厚朴6g春砂仁5g佛手柑10g灵芝草15g三七粉2g琥珀粉2g后两味另冲，煎服，每日1剂。二诊：7月20日。腹胀已有减轻，小便增长，咳嗽气短好转，已能平卧，脐围回缩至106cm，右足水肿也见减轻。舌苔厚腻略见退薄，余如初诊，继守上法、方药。三诊：7月30日。腹大膨急转软，胀满日减，脐围回至104cm，纳食见增，小便尚长，咳嗽气短已控，肠鸣多矢气，大便较畅。舌苔薄腻尚偏厚，舌尖边偏红夹紫斑，脉沉细弦。血压180/95mmHg。继守上法，酌加益气生津、健脾之品。处方：原方减葶苈子至10g，茯苓皮改换茯苓15g，加莱菔子10g、洋参粉2g（另冲）。四诊：8月10日。腹胀大有好转，脐围回缩至101cm，腹壁静脉未见显露，脐突恢复正常，下肢水肿回消，面色转清朗，唇色转清。舌质红尚夹紫斑，苔薄白腻。血压尚时有偏高，肝功能好转，白蛋白/球蛋白比值1：1，肾功能基本正常，空腹血糖8.32mmol/L，尿糖（＋～＋＋）。继守上法，加重益气生津、健脾和胃之剂。处方：原方去葶苈子、莱菔子，再加炒白术10g、鸡内金10g、洋参粉加至3g（另冲）。五诊：9月10日。臌胀已愈，脐围98cm。CT提示腹水消失，食睡恢复正常，二便正常。时易怒心烦、咳嗽痰白、小便涩数，神色尚清。舌淡红，苔薄腻，脉细弦。右肋下未扪及肝，脾刚触及。血压尚时有偏高，肝肾功能基本正常，白蛋白/球蛋白比值1.19：1，谷丙转氨酶正常，胆固醇3.9mmol/L，空腹血糖7.22mmol/L。继续服药巩固疗效。处方：原方再去枳实、川厚朴、半边莲、琥珀粉，加金霍斛8g、干蔗鸡7个，头3天1剂，后7天1剂。1989年5月10日随访，患者症无特殊，惟时易怒心烦、咳嗽痰白、小便涩数。舌淡红、紫斑淡化，苔薄白，脉细。肝肾功能正常，血压稳定，空腹血糖在5.72～6.11mmol/L之间，尿糖（－）。要求续行巩固。处方：金霍斛10g广郁金6g玉米须15g淮山药15g灵芝草10g杭白芍10g鸡内金10g栀子根15g干蔗鸡7个炙甘草3g煎服，3～7天1剂。医嘱：咳嗽痰白时，可加用川贝母5g、北沙参15g、四陈皮6g；小便涩数时可加用猫须草15g、地胆草10g、石韦草10g。四年后随访，症无特殊，气色佳良，舌脉如常，血压稳定，肝功能无异常，空腹血糖正常，尿糖（－）。按语：本例年近八十又多兼症，经治疗向愈，且经四年随访病情稳定，实属罕见。个人体会，遵照中医治则施治，可能是关键，主要掌握三项要领：其一，急则治其标。本例初诊时，从其易怒心烦、口干口苦、小便短赤、大便不爽、舌尖边偏红、苔白厚腻而辨，乃湿热蕴结、水浊停聚之证。尽管脾肾本虚，但既不温补，又不攻伐，先利水以消胀，上则泻肺通调水道，中则健脾运化水湿，下则利膀胱化气行水，通泄三焦之湿热，消除裹腹水之水浊。且方剂七分利水、三分行气化瘀，避免气滞水停，血瘀水留，愈欲其利愈不利之弊。其二，兼症则兼治。患者又有中风后康良石18一人，年三十余，酒色不谨，腹胀如鼓，医用平胃散，广茂溃坚汤，罔效。汪诊脉皆浮濡近快，曰：此湿热甚也。痛远酒色，庶或可生。渠谓甚畏煎药。汪曰：丸药亦可，遂以枳术丸加厚朴、黄连、当归、人参、荷叶，烧饭丸服，一月果安。越三月余，不谨，复诊之，曰：无能为矣。脐突长二尺余，逾月而卒。夫脐突寸余者有矣，长余二尺者，亦事之异，故志之。汪机19江云甫肚腹胀急如臌，脐突筋青，心口将平。余诊之，知为血臌之症。其指头黑色，此臌症之所无也。视指上有青筋，兼痧无疑，刺二十余针。又刺臂弯、腿弯、青筋五针，俱去其毒血，略松。用蒺藜散微温饮之，脐下青筋渐退。后用臌症之药，导去恶水。日服治臌香圆丸二月余，臌症尽平，永不复发。郭右陶20菜佣某单腹胀。菜佣某，初患腹胀，二便不利，予用胃苓之属稍效；渠欲求速功，更医目为脏寒生满病，猛进桂、附、姜、萸，胀甚，腹如抱瓮，脐突，口干，溲滴如墨，揣无生理。其兄同来，代为恳治。予谓某曰：尔病由湿热内蕴，致成单胀，复被狠药吃坏，似非草木可疗，吾有妙药，汝勿嫌秽，可乎？某泣曰：我今只图愈疾，焉敢嫌秽！令取干鸡矢一升，炒研为末，分作数次，每次加大黄一钱，五更清酒煎服，有效再商。某归依法制就，初服肠鸣便泻数行，腹胀稍舒，再服腹软胀宽；又服数日，十愈六七，更用理脾末药而瘳。众以为奇，不知此本《内经》方法，何奇之有？予治此证，每用此法，效者颇多。视禹功、神佑诸方，其功相去远矣。（《杏轩医案》）按：鸡矢浊以导浊，从小便出，大黄导宿垢从大便去。为治标之法，胀宽理脾，方为治本。程杏轩21立斋治州同刘禹功，素不慎起居七情，以致饮食不甘，胸膈不利。用消导顺气，肚腹痞闷，吐痰气逆。用化痰降火，食少泄泻，小腹作胀。用分利降火，小便涩滞，气喘痰涌。服清气化痰丸，小便愈滞，大便愈泻，肚腹胀大，肚脐突出，不能寝卧。六脉微细，左寸甚虚，右手短促，此命门火衰，脾肾虚寒之危症也。先用《金匮》加减肾气丸料，肉桂、附各一钱二分，二剂，下瘀秽甚多。又以补中益气送二神丸，二剂，诸症悉退五六。又用前药数剂，并附子之类，贴腰脐及涌泉穴，六脉渐和而安。后因怒腹闷，惑于人言，服沉香化气丸，大便下血，诸症悉至。曰：此阴络伤也，辞不治，果殁。薛己22左脉独弦，脐突筋青，肝胀显然。脾愈虚，肝愈实，又不合实脾治肝之法。先泄肝。郁李仁柏子仁茯苓皮炒乌梅炒桃仁赤芍药薏米仁薛生白23杨氏妇产后一月，半身以下忽肿胀脐突，小便不通，或以五皮饮加车前、牛膝治之，不效。吴曰：先经断而后肿胀，名曰血分（分平声）。且按少腹有块如拳，知败血尚结于胞门，非温无以化之，以姜桂佐行瘀之剂，下血如黑漆数升，便利肿消。吴孚先24松江雷氏，年三十二岁，于已卯年五月产后百余日，因事动怒，左胁作痛而胀。医者屡投疏肝理气之剂，罔效。至冬间，腹胀渐甚，医误为孕，服安胎药，日重一日。入春，脐突出半寸，自胃脘至少腹高耸，如抱一瓜，大便闭结，气闷发喘，卧不着枕，纳食作酸；脉沉细弦迟，两尺尤甚。此产后营虚，肝气与宿瘀凝结，滞而不散，内伤冲任诸脉，而成此癥癖也。问其平昔有无他病。据述三年前产后，曾患脐窍流脓，隐而不言，未及服药。故近脐处其胀势尤高。其为络伤阴竭，命火失化无疑矣。前医用参、术、阿胶、肉桂、炙草等味服之，其胀愈甚，甚属棘手。乃用温补下元，宗景岳决津润肠之法。上肉桂炙龟板肉苁蓉五味子怀牛膝大熟地枸杞子菟丝子紫石英白茯苓前方服二剂，腹鸣如雷，秽气下泄，大便得通，每日一剂。四五剂后，夜得偃卧，能进稀粥一碗。至十五六剂，吃饭可碗许，腹胀渐松，脐之突者收缩而平，大势已减十之三四。复诊：脉六部应指，微觉细软而数。腹胀处坐按似坚，卧按则软。病虽松减，而阴液难滋，奇经无由充复，不敢必其全愈也。上肉桂大熟地归身菟丝子茯苓台人参炙龟板枸杞五味子坎气上方服三十余剂，腹软脐收，霍然如常。后用丸方。上肉桂陈阿胶炒归身酒拌紫丹参乌贼骨大熟地炒艾绒炒白芍酒拌茺蔚子上方服一月，而经阻得通。两月后，期亦不愆矣。何书田25李士材治钱赏之遍体肿急，脐突背平，法在不治，举家坚请用药。以金匮肾气丸料大剂煎服，兼进理中汤，五日不效。乃以人参一两，生附三钱，牛膝、茯苓各五钱，小便忽通，进食，计服人参四斤，附子、桂、姜各斤馀而安。李中梓26王某，男，8岁。1993年5月27日。代主诉两下肢出血点密集，伴全身浮肿、尿血1月余。初诊患儿于1993年4月在无明显诱因下出现两下肢皮肤紫癜，伴膝关节酸痛，3日后又出现浮肿及肉眼血尿，在当地治疗月余未效而转入我院。入院后检查：面色苍白，全身高度浮肿，大量腹水，脐突囊肿，下肢紫癜尚留痕迹，血压135/80mmHg，心、肺（-），肝于助下2Cm，质软，脾未触及。血常规：白细胞4.9×109／L，分类在正常范围，红细胞310×I012／L，血红蛋白87g／L，血小板208×109／L。红细胞沉降率13mm/小时，肾功能：血尿素氮7.0nmol／L，肌酐65.4umol／L，肝功能：总蛋白38.7g／L，白蛋白17.4g／L，球蛋白21.3g／L，总胆固醇7.84mmol／L，三酰甘油1.77mmol／L。尿常规：尿蛋白（++++），红细胞（+++），白细胞4～6／光镜，颗粒管型2～3／光镜，24小时尿蛋白定量3.65g／日。血液流变学检查：全血粘度、还原粘度、血浆粘度均增高，红血球压积降低。B超示双肾弥漫性病变。肾穿活检示弥漫性系膜增生性肾小球肾炎，符合紫癜性肾炎病理改变。入院后西医予氢化可的松100mg静脉滴注，一日1次，7日后出现明显精神症状，患儿烦躁不安，狂叫妄动，改为泼尼松10mg，一日3次，口服，并迅速减量至停服，请笔者会诊，改用中医治疗。患儿此时距发病已2月余，紫癜已消，余症未减，仍然浮肿、腹水，大量蛋白尿，肉眼血尿，高血脂及低蛋白血症。面色苍白，全身浮肿，腹部膨隆，舌淡胖，苔薄白，脉沉细。证属脾肾两虚，盖肾为水之主，脾为水之制，肾虚则水无所主，脾虚则土不制水，以致水湿泛滥，周身水肿；脾虚气不摄血则尿血，肾虚封藏失固则尿漏蛋白。治拟补益脾肾，兼利水湿。选用“紫肾Ⅱ号方出入。处方（1）：生黄芪20g潞党参9g全当归6g大生地15g山茱萸9g桑寄生9g炒杜仲9g金樱子15g淫羊藿15g粉丹皮各6g福泽泻12g黑猪苓12g大蓟、小蓟各20g东阿胶9g（冲）水煎服，一日2次。21剂。处方（2）：人体白蛋白等西药支持疗法。二诊（1993年6月16日）病情稳定，浮肿，腹水消退。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尿常规：尿蛋白(++)，红细胞(+)。症见好转，再宗前意出入。上方去泽泻、猪苓，加女贞子12g，旱莲草20g。服法同前。24剂。三诊（1993年7月9日）病情稳定，纳食、二便自调，无不适，舌淡红，苔薄白，脉细。尿液检查：尿蛋白（-），红细胞偶见。药效显著，效不更方，二诊方续服。治疗结果二诊方又服14剂，各项检查均已恢复正常，嘱再服14剂以巩固善后。随访3年，病无复发，健康情况良好。孔昭遐27常熟西弄少府魏葆钦先生之媳因丧失悒郁，腹大如鼓，腰平背满脐突，四肢瘦削，卧则不易转侧。余于壬午秋抵琴川，季君梅太史介绍余至魏府诊之。面色青而脉弦涩。余曰：弦属木强，涩为气滞，面色青黯，肢瘦腹大，此乃木乘土位，中阳不运，故腹胀硬而肢不胀也，中虚单腹胀症。虽诸医束手，症尚可挽。以枳、朴、槟榔等味，治木强脾弱中虚之症，如诛罚无罪，岂不偾事。恐正气难支，急宜理气疏肝，温中扶土抑木，进以香砂六君汤，加干姜、附子、刺蒺藜、桂枝、白芍、红枣、檀香等。服五六剂，仍然。然终以此方为主加减出入，加杜仲、益智、陈皮等。服四五十剂，腹胀渐松，肢肉渐复，服药百余剂而愈。再服禹余粮丸十余两，金匮肾气丸三四十两，腹中坚硬俱消，其病乃痊。今已十五年，其健如昔。吾师曰：胀病当先分脏胀腑胀、虚胀实胀、有水无水等因，寒凉温热、攻补、消利方有把握。若一见胀症，专用枳、朴、楂、曲、五皮等味，无故攻伐，反伤正气，每致误事耳。按：此胀属肝脾。余听鸿28平昔烦劳过度，脾土为肝木所乘，渐致腹膨如釜，脐突便缩；脉形弦细无力，殊难措手。姑与健脾抑木法。炒黄连生于术焦白芍带皮苓神曲泽泻淡干姜炒川朴法半夏新会皮车前何书田29方思桂君令爱，年十四岁，患大小便不通，已三日。方君与村医商之，投丸药数十粒如芝麻大，服之，大便立涌而泻，小便仍秘；又二日，胀满脐突，少腹时常抽痛，不能坐卧，啼泣呻吟，甚至欲求自尽。予诊其脉，沉数而两尺为甚，曰：转脬病也。时正孟秋，天气炎热，予以六一散，井水调服之，而小便稍行，行时阴中极其痛楚，自此两三日间，必努力挣而后出，频挣频出，点滴不畅，大便努责而无积，腹痛时作，痛时如刀刺。予再诊之，脉仍沉数，用升麻三钱，枯梗、柴胡、葛根、甘草各一钱，提其清以降浊，服后大小便俱行，小便纯血，大便亦带血水，其家犹危之。予曰：今无患矣，向者丸药必巴豆也，令爱之秘乃热郁，而以极热之药攻之，向之刺痛，今之尿血，皆巴豆毒使然也。以犀角地黄汤如黄连、山栀，数剂而愈。陆岳30左胁有形，渐次腹大，每投攻下泄夺，大便得泻，胀必少减，继则仍然不通，频频攻下，希图暂缓。病中胀浮下部，加针刺，以扶水之出。肿消，病仍不去。病患六年，久已断想此病之愈。要知此病初由肝气不和，气聚成瘕，屡发攻泻，脾胃反伤，古云“脐突伤脾”。今之所苦，二便欲出，痛如刀刺。盖气胀，久下再夺其血，血液枯，气愈结矣。宣通宜以利窍润剂。琥珀屑麝香大黑豆皮杜牛膝叶天士31肾阳衰微李士材治钱尝之遍体肿急，脐突背平，法在不治，举家坚请用药，以金匮肾气丸料大剂煎服，兼进理中汤，五日不效，乃以人参一两，生附三钱，牛膝、茯苓各五钱，小便忽通进食，计服人参四斤，附子、姜、桂各斤余而安。（《张氏医通》）按：水肿发展到最严重阶段，可见唇黑，脐突，腰背、足心、缺盆等处都呈平满，若迁延失治，终至气息喘急而告死亡。本例病人遍体肿急，脐突背平，病情危重，若是阳虚，其程度必是肾阳衰微，狂澜莫制，初用肾气丸是阴中求阳，缓不济急，理中汤又治脾不及肾，所以无效。再诊时改用参附汤加味，急救回阳。阳气复、气化行，尿利肿消。又，《本草纲目》云：“附子生用则发散，熟用则峻补”，本病人水邪壅盛，伤阳气，碍气机，所以用生附子，既温且散。生附子有毒，方中已见与姜同用，一以取长补短，协同奏效，所谓“附子无姜不热”，一以减轻附子毒性。生附子用水久煎，可去毒性．临床上一般以煎1.5～2小时为宜。32阳虚湿聚，肝胃不和孙××，女，成年。初诊：腹胀如鼓．脐突腰平，转侧困难，卧床已久，大便不行，外疡久溃不敛，气阳大虚，湿浊凝聚不化，府阳不通，单腹胀之重症也。拟温阳泄浊，调和肝胃。黄厚附片一钱（先煎）焦白芍一钱半淡干姜五分云茯苓三钱姜川连三分青陈皮各一钱枳实炭一钱二诊：大便已通，腹胀如鼓，四肢消瘦，脉象细，苔腻。久病阳伤，浊阴凝聚不化，乃单腹胀之重症。前进通阳化浊，尚觉合度，再从原方加减之。黄厚附片二钱（先煎）焦白芍一钱半淡干姜六分姜川连三分云茯苓三钱枳实炭一钱青陈皮各一钱带壳砂仁八分（研）炙内金一钱半焦六曲三钱炒苡仁四钱炒谷麦芽各三钱陈香椽皮一钱半三诊：腹臌稍松，胸脘作痛，口苦，不思纳谷，舌苔厚腻，脉象细弦。由于寒凉太过，肝胃气机为之不和。拟和肝胃，理气机，以治其标。紫苏梗一钱半焦白芍一钱半陈广皮一钱半云茯苓三钱春砂壳八分左金丸五分（吞）煅瓦楞四钱佛手柑一钱半沉香曲一钱半（包煎）淮小麦四钱熟谷芽四钱四诊：单腹胀渐见轻减。食入腹胀，胸闷苔腻，夜寐不安。再拟运化和中治标。制半夏一钱半北秫米一钱半（包煎）辰茯神三钱陈广皮一钱半大腹皮一钱半白蔻壳八分炙内金一钱半炒木瓜一钱绿萼梅八分金橘饼三钱带壳砂仁八分（研）（《程门雪医案》）按：本例病人气阳大虚，湿浊凝聚，肝胃不和，三者之中，阳虚为本，湿浊凝聚，肝胃不和为标。初诊时见臌胀如鼓，脐突腰平等危候，虽肿势蔓延，狂澜莫制。但由于患者体已大虚，用药不宜太峻，故在第一、二诊中用温阳泄浊为主法，以附子、白芍、枳实为主药，以调和肝胃为佐；三、四诊时，腹胀逐步减轻，但脉现弦象，脘痛纳呆，肝胃不和症状比较突出，因此改用疏肝理气、芳香化浊、和胃安神等法，“舍本治标”，使饮食能进，生化之源不绝亦属必要之举。此类重症，预后多不良。患者经再自服第二诊通阳化浊之剂数十帖后，竟能重新起床，收到了可喜的疗效。待标证大减之后，应温养阳气，以固其本。33甘草司陈蕙亭，明于医。其子七岁，始由疟疾，而生痞满，变为水臌，囊胀如一升大，形如猪脬裹水浆也，自治，病日进，以手版使家丁邀余治。陈公告以小儿病延二月，行将不救，今请吾兄一决。余曰：“凡臌有五恶，脐突，青筋绊腹，腰直，阳缩，缺盆平，五者俱见，不救也。今五恶见其四，独缺盆未平，虽喘息气粗，尚能片刻仰卧，脉沉舌白，疟发未止，略可进食，然症已剧矣，请父台毋姑息，不识治下能效力否？”为之用草果、厚朴、葶苈、大戟、芫花、槟榔、车前、通草、大麦芒、陈香椽一方，嘱服二剂。陈公见此方药未免心寒，云可改轻些否？余曰：“父台，是明理人也，药虽峻，有病当之。径不云乎，有故无殒，亦无殒也，治下故先言毋姑息，盖为此也”服二剂肿虽略退，疟仍不止，以前方改去通草、香椽、葶苈、加附子、干姜、威灵仙，再二剂，而疟止囊缩，腰下至足，肿尚未退。以前方去草果、芫花、威灵仙、大麦芒，加白术、牛膝、防己、木瓜，又二剂。阅半月，其家丁率其子踵门叩谢云：“第三方又服三剂而愈。今请为一诊，可不药否？”余诊其脉已平和，饮食如常。病虽除去，惟鸡与蟹须忌食三月，可无后患。傅松元34脾湿成胀，脐突筋青，背平腰满，腹大如鼓，症极沉重。姑拟温运脾阳，和中化浊。全当归广木香云茯苓降香片炮附子佛手片小厚朴怀牛膝新会皮大丹参车前子细青皮苡仁冬瓜子冬瓜皮川通草费伯雄35某左。初诊：单腹胀，朝宽暮急，筋青脐突，少腹痛，溲极黄，脉细弦，本元极虚，湿热深重，宜从标疏化。官桂猪苓白术皮五谷虫大腹皮生米仁冬瓜皮茯苓泽泻炙鸡金焦六曲水姜皮陈香橼乌药汁二诊：脾虚不克化湿，单腹胀幸减，是症易于反复，须慎饮食起居。台参须茯苓五谷虫大腹皮泽泻生米仁生谷芽制苍术炙鸡金冬瓜皮川萆薢焦六曲乌药汁三诊：单腹胀，胀大减，朝宽暮急，筋青脐突，脉弦。台参须茯苓炙鸡金水姜皮春砂仁泽泻乌药汁台术皮淡吴萸五谷虫广木香车前子焦六曲生熟谷芽曹沧洲36族某。躯长体壮，病肿胀。或用破气消滞之品，胀益剧，行立肠几裂出，脐突，缺盆平，法本不治。诊其脉细如丝，度必劳力伤精，脾肾两惫之症。询所由，自言长途辇重，池间出浴，酒后入房，忽觉溺涩，通是浊血，惊眩欲仆，食减腹膨，绷急欲死。遂用肾气丸料大剂煎服，减附子、丹、泽，熟地炒炭用，一剂腹有绉纹，再剂缺盆现，溺爽膈宽。又数服腹胀渐退，仍用加减肾气丸服。经言用力举重，若入房过度，汗出浴水，则伤肾，故与肾气方合。后不守禁忌，饱食出芋及未熟鸡蛋，胀复作。求治，予言前方必不验，卒如言。林佩琴37尤松记，面店，刘潭桥。长媳廿余岁。丙寅冬十一月，严寒至华氏寒暑表念余度，寝室未设火炉，初产迟延临盆，感寒由子宫而入，战振血晕三次。醋炭熏鼻乃醒。知产孩已殇，更属悲郁。第三日，腹高脐突，胀满如鼓，不可手按（形如覆釜，较孕时尤高）。大便既秘，小溲多而自遗，淋漓不断。入夜胀甚，不寐，谵语微笑。医投回生丹，仅泻而瘀不行。脉左微弦，右软无力；苔薄黄，糙刺质红。严寒内侵，子宫作胀，气滞血凝。向有肝气，气塞肝横，子宫胀大，压于尿胞则不禁，压于大肠则便秘。谵语微笑，瘀血冲心须防。拟通瘀消胀，内外并治。全当归七钱丹参三钱五灵脂三钱川郁金三钱茯神三钱丹皮炭钱半远志八分蒲黄三钱娑罗子七钱鬼箭羽五钱单桃仁三钱制香附三钱紫菀三钱瓦楞子（煅）五钱另：藏红花三分，血珀五分，龙涎香一分，没药七分，鸡内金一具（炙），研细末，参须汤调服。外治：因连宵失眠，火僭，苔糙刺，温药内服不妥，故以肉桂末五分，血竭一钱，没药、乳香各一钱，玄胡一钱，失笑散钱半，鬼箭羽钱半，研末，醋调，涂脐腹，大膏药罨之。[复诊] 瘀血畅行，大解三次甚干，脐腹高突处已软。初更未轻，谵妄欲笑，迨成块瘀血下行，即得安寐，小溲不禁亦愈。再理气消瘀，安神宽胀。全当归五钱郁金三钱茯神三钱远志一钱丹参三钱失笑散六钱鬼箭羽五钱紫菀三钱玄胡三钱红曲三钱黑豆四钱制香附三钱娑罗子五钱另：血竭一钱，没药九分，沉香四分，血珀五分，藏红花二分，研细末服。外治：脐腹仍敷末药。当日服药，呵欠多寐，神情转振。翌日改方，去郁、蒲，加马鞭草、桃仁各三钱。二剂，腹胀全消，愈。周小农38孙××女成年初诊1948年11月2日。腹胀如鼓，脐突腰平，转侧困难，卧床已久，大便不行，外疡久溃不敛，气阳大虚，湿浊凝聚不化，府阳不通，单腹胀之重症也。拟温阳泄浊，调和肝胃。黄厚附片一钱(先煎)焦白芍一钱半淡干姜五分云茯苓三钱姜川连三分青陈皮各一钱枳实炭一钱炙内金一钱半带壳砂仁八分(研)陈香橼皮一钱半二诊大便已通，腹胀如鼓，四肢消瘦，脉象濡细，苔腻。久病阳伤，浊阴凝聚不化，乃单腹胀之重症。前进通阳化浊，尚觉合度，再从原方加减之。黄厚附片二钱(先煎)焦白芍一钱半淡干姜六分姜川连三分云茯苓三钱枳实炭一钱青陈皮各一钱带壳砂仁八分（研）炙内金一钱半焦六曲三钱炒薏仁四钱炒谷麦芽各三钱陈香橼皮一钱半三诊腹臌稍松，胸脘作痛，口苦，不思纳谷，舌苔厚腻，脉象细弦。由于寒凉太过，肝胃气机为之不和。拟和肝胃，理气机，以治其标。紫苏梗一钱半焦白芍一钱半陈广皮一钱半云茯苓三钱春砂壳八分左金丸五分(吞)煅瓦楞四钱佛手柑一钱半沉香曲一钱半(包煎)淮小麦四钱熟谷芽四钱四诊(经三次出诊治疗后，数月来断续服通阳化浊方未停，今已能起床行动，由老伴陪同前来门诊)单腹胀渐见轻减。食入腹胀，胸闷苔腻，夜寐不安。再拟运化和中治标。制半夏一钱半北秫米一钱半(包煎)辰茯神三钱陈广皮一钱半大腹皮一钱半白蔻壳八分炙内金一钱半炒木瓜一钱绿萼梅八分金橘饼三钱带壳砂仁八分(研)【按】本例患者原系肝脾同病。由于年少时生活贫困、情志悒郁所致。曾服寒凉之剂太过，阳气损伤，以致浊阴凝聚；又因外疡久溃，脓血常流，气血为之大亏，病势复杂，日趋严重，遂成虚中夹实的单腹胀重症。风(中风)、劳(虚劳)、鼓、膈(噎膈)，古称为四大难治之症，臌胀为其中之一。其危候有腹胀如鼓、脐突、背平、腰平、青筋暴露等，而脐突的能消与否，尤为辨证之重点；背平与腰平，更是五脏失制，胀势蔓延之征。本例见到脐突、腰平，病势已很严重。由于患者体已大虚，用药不宜太峻，故程老在一诊、二诊中用温阳泄浊为主法，以附子、白芍、枳实为主药，以调和肝胃为佐。三诊、四诊时，单腹胀逐步见减，但肝胃不和，脘痛纳呆的症状比较突出，因此改用疏肝理气、芳香化浊、和胃安神等法，“舍本治标”，使饮食能进，生化之源不绝，亦属必要之举。此类重症，预后多不良，患者经再自服第二诊通阳化浊之剂数十帖后，竟能重新起床，初步的疗效是可喜的。本病气阳大虚是其根本，而浊阴凝聚，肝胃气机不和，则是其标；欲求疗效之巩固，必须治本，下一步如何着手，程老遗著有《臌胀篇》一文，分气、血、水、湿、蛊、虚六类叙述。兹节引与本例有关之片段于下，以供参考：“在虚臌中有肾阳不足者：高年阳气本亏，命火式微；或病后伤其阳气，阴寒内胜。阳气既虚，不能蒸腾水谷，化生气血，而浊阴自然凝聚。若更脘腹膨大，脐突背平，青筋暴露，则脾肾两败，真元已竭，难乎为治矣。人参、鹿茸、巴戟、菟丝、覆盆、益智、葫芦巴诸药峻补之剂，聊备一格，间有一二得生者，而冀复元，不可得也”程门雪39大腹主脾，腹大而至脐突，属脾无疑。然胀无虚日，痛又间作，舌苔薄白，脉息沉弦，见于经期落后之体，显系血虚不能敛气，气郁于中，寒加于外，而脾经之湿，因而不消。逍遥散合鸡金散加香附诒按：沉弦与沉细不同，沉细色萎则理中证。此证拈住郁字，故用逍遥。邓评：脉息沉弦，尚非血虚不能敛气之比。是病之大概，不越中寒木郁；立方之大意，亦不外乎温中达木。拟加吴仙散可也。曹存心40吴永源之妻李氏，年二十岁。九月八日诊。病名：妊娠肿。原因：所适远在蟹浦，地处海滨，住居不洁。怀孕八月，感受湿邪，气机不畅，湿化为肿。证候：遍体浮肿，脐突阴肿，带下如注。诊断：脉迟，舌淡不荣。湿邪内伏，病名子肿。疗法：五皮饮，宣肌肤伏湿为先。处方：大腹皮三钱茯苓皮三钱五加皮三钱桑白皮三钱橘皮一钱次诊：九月九日。左脉沉伏，右脉滑。遍体浮肿，气促渴饮，小溲略长，大便已解，舌尖糙，根苔腻。用和中化湿利水法。次方：绵茵陈四钱泽泻三钱猪苓三钱带皮苓四钱桑白皮三钱大腹皮三钱三诊：九月十日。小溲略长，口气秽臭，渴饮，脉滑，舌苔腻，肿势未退。用清化湿邪，安胎消肿。三方：桑白皮三钱地骨皮三钱大腹皮三钱黄芩三钱竹茹三钱银花三钱连翘三钱带皮苓四钱四诊：九月十一日。便解溲长，胃苏，胸脘满痛。舌转红色，苔化，脉滑。带下如注，湿邪稍化，宜安胎和营。四方：西归身二钱生白芍三钱川芎八分茯苓三钱竹茹三钱黄芩二钱大腹皮三钱天花粉三钱炙甘草一钱苦杏仁三钱五诊：肿消热清，胃思纳，腹痛差，脉滑舌淡，头眩，白带未除，病差，可用清补方。五方：西归身三钱生白芍二钱阳春砂五分，冲木瓜一钱大腹皮三钱制首乌三钱黄芩二钱泽泻二钱天仙藤二钱效果：病痊。足月安产一女。炳按：妊娠肿病甚多，有子肿、子气，名有现证，各立治法，尤宜参考专书。魏长春41傅××女46岁辨证：水肿。病因：脾虚，气水不化。症候：脐肿，腹胀而大，脘胁作痛，心悸。脉细弦。舌质红，苔微白。治法：疏肝健脾。处方：茯苓9克陈皮6克泽泻6克焦苡米12克通草3克枣仁6克夏枯草6克猪赤苓各6克大腹皮9克蒲公英6克陈香橼6克方解：以茯苓、猪赤苓、泽泻淡渗分利消肿胀。以焦苡米健脾化湿。大腹皮消胀。夏枯草缓肝散结。蒲公英清热毒。枣仁养心神。通草清热利水。陈香橼疏肝理气。陈皮宽中顺气健脾，以止两胁作痛。连服五剂。二诊：症候：脘胁痛止，脐肿己消，腹胀大亦见消，心悸已止。脉细。舌质红，苔微黄。处方：服药五剂后，按原方去泽泻通草猪赤苓陈香橼皮加大贝母6克（去心）炒赤芍9克冬瓜皮9克代代花3克紫花地丁6克方解：以冬瓜皮消胀利水。炒赤芍、紫花地丁、大贝母清热开郁消肿解毒。代代花和肝理气。【按语】此症脐突者乃脾伤，腹胀大者为逆症，泻之不可，补之无功，而采用疏肝理脾法为治。初诊服药五剂诸恙均退，惟腹胀大见消但未尽。再诊仍守原方加减，继服五剂腹胀大尽消，佐以清利而收功。先后两诊共服药十剂渐次康复。药虽轻灵功效却著。陆观虎42凌表侄孙，四龄，予尝见之，曰：儿将病疳。不以为意也。逾半年，则疳已甚，天柱倾侧，脐突筋青，毛发脱落，股肉亦消，嗜食而泻利，亦极秽，多怒多啼，似难为矣，但其皮未急，目尚有神，乃与生地、杞子、沙参、麦冬、枣仁、米仁，病不减。心亦疑之，少加木香、砂仁则泻益甚。西席黄澹翁通人也，谓泄益甚得毋香砂为害乎？予曰：然。遂去之，益以熟地、川连，十余剂乃痊愈。予女八九岁时，疳病枯瘠如柴矣，以六味加减，熟地用八钱，十剂而痊。向后但以前方治效者，不可枚举。魏之琇43朱云卿洞庭山人，年三十六七在琴川老吴市典为业，有气从少腹直冲胸膈，腹胀如鼓，坚硬脐突。屡服槟榔、枳壳、五皮等消导克伐之品，愈服愈胀，匝月未得更衣，两足渐肿，小便不爽，而上色泽渐枯，胃气日惫，欲回籍袖手待毙矣。吾友松筠张君，偕至余寓就诊。余曰：脉迟涩而肌肤枯黯，腹硬而坚，不得更衣，此乃冲、任、足三阴、肝、脾、肾阳虚，阴气之所结也。冲脉起于气街，挟脐而上。任脉起于中极之下，循腹里，上关元。足三阴之脉，从足走腹。冲脉为病，气逆里急。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肝脉为病，有少腹肿满。少腹气冲于上，此乃冲疝之类也。阳气虚不能运行，阴寒之气，蟠结于中，结聚不消。况下焦阴气上升，非温不纳。中宫虚馁，非补不行。投以东洋参、白术、鹿胶、附桂、茴香、巴戟、苁蓉、枸杞、菟丝、姜、枣等温补滑润之品。服一剂，胀更甚。余曰：此气虚不能运药也。若更他法，则非其治。强其再服一剂，胀益甚，且气阻不爽。余再强其服一剂，忽然气从下降，大解坚粪甚多，其腹已松，气归于少腹角，一块如杯。余曰：当将此方购二十剂，煎膏缓缓服之。服尽而愈。所以治胀病当分虚实脏腑为最要。此症若疑实胀，投以破气攻伐，断无生理矣。然不能辨之确、断之的，见投剂不效，即改弦易辙，有不致偾事者乎。故治病以识症为第一。按：此胀属肝脾肾。余听鸿44某。停饮吐水，水湿由脾而至胃，胃不降则便溲不行，水由内腑泛溢肌肤，腹膨足肿，脐突青筋。决水之后，消而复肿，又加喘急，谷少神疲，小便不利，症势极重。姑拟肃肺分消。东洋参半夏黑丑琥珀茯苓炒干姜赤小豆陈皮泽泻椒目镑沉香冬瓜皮二诊：胸腹内胀较松，已能纳谷，小溲稍利，喘疾亦平，似有转机。宗前法进治，不再反复乃佳。东洋参茯苓半夏泽泻陈皮川萆薢西琥珀沉香牛膝赤小豆椒目冬瓜皮子生姜皮黑丑三诊：胸腹腰胁胀势稍松，少腹依然膨硬，肋痛足痠，二便不畅，幸内腑胀松，饮食渐增。还宜分消主治。归须冬葵子黑丑郁李仁防己赤小豆青皮牛膝延胡索大腹皮桃仁江枳壳陈瓢子马文植45穆。经停数载，少腹胀硬而痛，上及于脘，其为血积无疑。甚则青筋脐突，冲气上逆。幸得通瘀之剂，胀势稍松。但所行者，仅得黄水，未见瘀积，则病根未拔，胀必复剧。惟久病未可急攻，拟改用缓法，再与疏泄。归尾白芍酒炒延胡索醋炒广木香乌药桃仁泥长牛膝红花酒炙拌炒京三棱酒炒蓬莪术醋炒丹皮炒川芎炭川断香橼皮另：大黄虫丸柳宝诒46陈左大腹膨胀，鼓之如鼓，脐突青筋显露，形瘦色萎，脉沉细，舌无苔。良由脾肾之阳大伤，虚气散逆，阳气不到之处，即浊阴凝聚之所。阅前方均用理气消胀之剂，胀势有增无减。病延一载，虚胀无疑。姑仿经旨塞因塞用之法。冀望应手为幸！炒潞党参三钱熟附块一钱淡干姜六分清炙草六分陈葫芦瓢三钱陈广皮一钱葫芦巴钱半金液丹一钱连皮苓四钱炒补骨脂钱半每早空心吞服。（《丁甘仁医案》）按：阴寒凝滞为胀，理当温阳。前医理气消胀而胀愈甚，故可转为温补。然臌胀为本虚标实之症，方中用药亦是补消并用之法。丁泽周47肝郁脾虚，寒湿内阻一妇人因丧夫悒郁，腹大如鼓，腰平背满脐突，四肢瘦削，卧则不易转侧。……召余诊之。面色青而脉弦涩。余曰：弦属木强，涩为气滞。面色青黯，肢瘦腹大，此乃木乘土位，中阳不运，故腹胀硬而肢不胀也，中虚单腹胀症。虽诸医束手，症尚可挽。以枳、朴、槟榔等味，治木强脾弱中虚之证，如诛罚无罪，岂不偾事。恐正气难支，急宜理气疏肝，温中扶土，进以香砂六君子汤加干姜、附子、刺蒺藜、桂枝、白芍、红枣、檀香等。服五、六剂，仍然。然终以此方为主加减出入，加杜仲、益智仁、陈皮等。服四、五十剂，腹胀渐松，肢肉渐复；服药百余剂而愈。再服禹余粮丸九十余两，《金匮》肾气丸三、四十两，腹中坚硬俱消，其病乃愈。（《诊余集》）按：妇人丧夫，长期抑郁不乐，气机失于调畅，以致肝气郁结，横逆而乘脾胃，脾土不温不运，寒湿内阻而成臌胀。倘若不注意脏腑相关，不辨虚实寒热，一见腹大即以“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之说，而以厚朴、枳实、槟榔等攻破脾胃之气，诛罚无过，使虚者愈虚，只有分清脏腑关系，寒热虚实性质，通过疏理肝气，温补中土，使肝脾和，寒湿化，则臌胀消。胀消之后，又以补火生土以固本。又，禹余粮丸，由蛇含石、禹余粮、钢针砂等18味药组成，能暖水脏，泄浊阴。48李某，女，34岁。初诊：1978年9月28日。主诉及病史：半年前，患者无明显原因出现眼睑浮肿，继而全身明显水肿。就诊于某医院，查血压180/110mmHg，尿蛋白（＋＋）。诊断为“急性肾炎”而收入住院治疗，肌注青霉素、链霉素、利尿药、降压药及强的松（最大量45mg/d）等，治疗两月余，效果不显著而出院。近1个月浮肿日渐加重，乏力，纳呆，尿少（每日尿量不足500ml），伴有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畏寒肢冷、腰膝酸软，来本院住院治疗。诊查：全身皮肤苍白，高度凹陷性水肿，右侧乳房持续向外渗液。双肺呼吸音低。心率正常，律整，心音较弱。腹部明显膨隆，呈蛙状腹，脐突，腹围98cm，移动性浊音（＋），肝脾不大。测血压180/100mmHg，体重72kg。舌质淡胖，舌苔白腻，脉沉细。实验室检查：尿蛋白（＋＋），上皮细胞少许，白细胞（＋），颗粒管型（1～2）（高倍镜），尿蛋白定量6.3g/24h，血浆蛋白44g/L，血胆固醇8.32mmol/L，非蛋白氮38.6mmol/L，二氧化碳结合力15.5mmol/L。酚红试验第1次排泄15％，4次总排泄量32.5％，肝功（一）。辨证：此系肾病型肾炎，继发性高血压，慢性肾功能不全，代谢性酸中毒。为脾肾阳虚水湿泛滥，浊阴上逆。治法：温肾健脾利水法。处方：茯苓60g车前子30g（包）赤小豆30g王不留行30g肉桂3g黄芪皮30g熟附子15g二诊：上方连服2剂，尿量增加，水肿略减，体力及胃纳好转，上方改黄芪60g、熟附子30g，加怀牛膝30g。三诊：服上方6剂后，尿量增至每日2000ml左右，肿势大减，胃纳好，大便正常。肾为水火之脏，温阳过则伤阴，水邪渐去，正气将复之时，芪、附酌减，加入莲子肉、炒山药。继续服药月余，浮肿全消；小便量多，曾一度达到每日4000ml左右；体重减至37.5kg，腹围减至59cm；复查蛋白尿（＋＋），血浆蛋白增至60g/L，二氧化碳结合力21.4mmol/L。脾气健，水邪全消，改用填精固肾法善后，方选五子衍宗丸与水陆二仙丹加减治疗两月余，自觉症状消失，肾功能恢复，蛋白尿消失，所有检查结果均正常，嘱服六味地黄丸以巩固疗效。按语：肾病综合征水肿，当属中医“水气”、“水肿”、“虚劳”范畴，高度水肿而出现大量腹水者，又属于“大腹水肿”，多为本虚标实之患。“实”为水邪，“虚”在脾肾。采用健脾利水加活血化瘀之味，符合古训“血不行则为水”、“治水当活血”之意。故例一之方药中的赤小豆、茅根、坤草、泽兰等均为活血利水之药。例二既有脾虚水泛，又有肾阳衰微、阳虚不化、水势泛滥，在治则方药上既采用健脾利水，又以温肾通阳以化气。张景岳云：“温补，即所以化气，气化而痊愈者，愈出自然”，善后之治，则从益肾填精、培补先天入手，在治疗上层次分明，标本有序，自可取效迅速，疗效巩固。决水汤出自清代陈士铎所著的《辫证奇闻》一书，本方用药精当，药专力宏，利水之力尤捷，故谓之“决水”，临床广泛用于多种水肿，多起沉疴。王文正49益阴健脾利水、行气化瘀消胀案。初诊：1975年3月12日。主诉及病史：发现慢性肝炎九年，素常服些保肝药物，近三个月过度疲劳，复又外感发热，继之逐渐腹胀、纳呆、口干口臭、牙龈出血、身倦乏力，经中西医治疗罔效。现腹胀大，纳后尤甚，小便量少色黄，大便溏薄日行三四次，倦卧于床。诊查：面黄体瘦，面颊有蟹纹，胸前及颈项手背有蜘蛛痣数枚，肝掌，腹大如箕，脐突按之较硬，腹壁静脉迂曲怒张，腹围118cm，巩膜微黄，舌暗红，苔微黄乏津，舌下静脉色紫怒张，脉沉弦细。肝功能：黄疸指数12U，麝香草酚浊度18U，硫酸锌浊度20U，总蛋白64g/L，白蛋白28g/L，球蛋白36g/L，谷丙转氨酶＜35U/L，乙肝表面抗原1：16，胎甲蛋白阴性。B超：肝实质弥漫性损伤，大量腹水，脾大。辨证：阴津不足，气行不畅，血瘀水停。治法：益阴健脾利水，行气化瘀消胀。处方：北沙参15g麦冬10g五味子12g大腹皮30g炒莱菔子12g虎杖12g广郁金15g丹参15g水蛭6g茯苓皮30g泽泻15g猪苓30g淮牛膝15g青木香10g香附12g甘草5g另加服自制中成药腹水胶囊Ⅰ号，每次6粒，一日3次。二诊：3月24日。服上方药12剂后，小便明显增多，腹胀减轻，口不干，纳食稍增，但大便日行五六次。虑其脾虚湿重，守方去大腹皮、虎杖，加白术12g、薏苡仁30g。腹水胶囊Ⅰ号，每次5粒，早、午饭后服。三诊：4月3日。服上方药10剂，腹胀锐减，小便渐增，大便日行三四次成形，病情稳定，守方继进药10剂。四诊：4月13日。大便日行两次，小便量明显增多（一天约2500ml），腹胀顿减，腹围88cm，舌偏红，苔薄较润，脉弦细滑，齿龈渗血较少，肝脾肿大质硬。拟益气养阴、活血软坚法。处方：生口芪15g北沙参15g五味子10g当归10g阿胶珠12g牡蛎30g炙鳖甲15g丹参15g白芍30g焦三仙各12g陈皮6g炙甘草6g守方出入，治疗三个月后复查，面色较润泽，形体渐丰，监床症状消失，能从事家务活动。肝功能：黄疸指数5U，总蛋白72g/L，白蛋白44g/L，球蛋白28g/L，麝香草酚浊度8U，高胱氨酸（－），谷丙转氨酶＜35U/L。B超：肝实质损伤稍重，脾稍大。将上方加减改为9剂，以资巩固疗效。姚昌礼50马女。血热，肝失条达，痰气又薄结于中，每值经行，必先鼻衄，遍体痛，两乳痛，少腹结胀，脐突，或音嘶，或胁下痛，脉弦滑，舌苔浮黄。业经数年，难图速效。当归二钱大丹参一钱五分川郁金二钱青陈皮各一钱大白芍二钱川楝子一钱五分，醋炒旋覆花一钱五分，包川断肉四钱白蒺藜四钱柴胡一钱，醋炒云苓三钱金橘叶廿片红枣三个/贺季衡51钱某，男，3个半月。初诊：1982年6月20日。主诉及病史：全身黄染两月余。诊查：患儿于出生后第三天曾发现皮肤发黄，1周后自行消退。四十余天后，又发现全身黄染，日渐加深，面目肌肤黄如橘皮，溲黄如橘子水；大便成形，色灰白，日行两三次；性情急躁，夜寐易醒，思食易汗，舌苔薄黄。体查：腹胀，脐突如核桃大，肝大肋下平脐。先后检查黄疸指数35U，麝浊、锌浊度均正常，总胆红素88.23μmol/L，凡登白速性反应，谷丙转氨酶68U，γ-谷氨酚转肽酶204，尿胆红素（＋），粪胆红素（一）。凝血酶原时间15s、对照14.1s。B型超声波检查：肝区光点分布均匀，未见肿块光团，胆囊未见液性暗区。又在全麻下作PTC穿刺，未见胆管。疑诊为：先天胆道畸形。辨证：禀赋湿火炽盛，内蕴肝胆，肝火疏泄，胆汁外溢，气滞血瘀。治法：清热化湿、疏利肝胆，参以攻坚通瘀。处方：茵陈12g金钱草15g焦山栀6g丹皮6g醋柴胡5g广郁金6g赤白芍各6g紫丹参5g蓬莪术3g石打穿10g另：用蜂蜜调服琥珀粉0.03g，l日3次。药后患儿全身黄疸日渐消退，肝脏逐渐缩小。效不更法，继服原方。经治2个月，全身黄疸尽退，面有华色，尿色转清，大便色转淡黄，精神胃纳均佳，形体渐胖，腹胀全消，脐突已平，肝脾未及。复查：γ-谷氨酰转肽酶正常，乙型肝炎表面抗原（一）。症情痊愈。随访年余，复查肝功能，各项指标均正常。曹颂52一儿因伤食腹痛胀，医用药下之愈。又伤食腹胀，医再下之，予闻之曰：非其治也，误杀此儿。果半年而死。或问：何料之神也？曰：有食饱伤胃而胀，法宜消导之，不可攻下也；有脾虚不能消食，食饱则胀者，此宜补脾，以助其传化可也，岂可下乎。此儿初胀，食饱伤脾也，不行消导，乃下之，误矣；后又腹胀，则脾虚之病也，再三下之，不大误乎。屡下屡胀，故令腹大无纹，脐突背平而死。虽医之误。不听吾言，父母之过也。万全53江坊江述先子，方弥月，患脐肿突，光亮如水泡，啼哭不宁，小水短少。余用杏仁、通草、紫菀，重用生地、竹叶、甘草等味煎服；外以二豆散敷脐四旁，小水即通，脐突略消。不二日脐竟全收，病亦全安矣。李铎54汤俊臣者，新塘市之造酒司也。深秋腹痛，赤痢日必百数遍，少亦六十遍。至仲冬，其丈人徐炳者，与以鸦片烟少许，吞之，痛痢大减，但烟力既过，痛痢如前。自冬入春，昼夜常四十遍不稍减，烟乃渐增，日须吞三分。延至三月初，邀余治。见其形如骷髅，声如鬼叫，言语不相续，肉俱脱，臂瘦如竹爿，脉弱如丝而紧，腹大如五斗匏，皮坚急如鼓革，且脐突，青筋绊腹。自云不食已三日，痢仍一周四十下。余问是否不能食，抑不敢食耶？答云：“食难下咽，故不食，非不敢也”问其烟炮吞否？答云：“日四五吞，须三分”余曰：“来太晚矣，余未得吕祖之葫芦，尔欲求生，我无仙术”病者唏嘘欲绝而言曰：“自知难生，请先生来，为我决一死，我生一日，痛苦万状，欲求速死耳，不望生也”余曰：“若求生，不在今日，明日未申之际，不救死，亦难生矣”病者云：“我上年本欲请君治，亲友皆言君常用重剂，故不敢。我屡言彼等屡阻，直至今日，始不再阻，我亦自知无及矣，方亦不必开，开亦不肯与我服”其家人云：“先生若能开方，岂有不与服之理？余曰：“若开方与服，今夜即死如何？”其家人不应。病者苦求书方，欲速死也。余书和中理气一方，且书且云：“欲服是方，以此不得再吞烟炮尔能否？”病者云诺。余曰：“果能，明晨再商。第二日早，来请复诊，云昨夜不吞烟炮，竟未死，请往再诊。余至，复书大承气汤，送下控涎丹一钱五分，嘱伊午刻服，须切记未申之际，勿再吞烟炮。病者点头应。第三日早又来请云：“先生今日再诊，谅可愈矣”。余至其家，前昨两日，观方脉者不下五六十人，今何仅二三人而已？病者云：“昨午服药一时许，腹中大动如雷，至未申时，连下四十遍，但不如往日之滞而难出，竟如倾盆之倒泻，时大痛大汗，竟至不闻、不见、不识、不知。其家人见此光景，扶卧床上，腹已瘪，气如绝，皆以为已死。至二鼓时，病者手动，如欲求食。遂与稀粥两碗，食后仍卧如尸。至四更又食两碗，天明又食两碗，刻始能言，又欲食。余即为之方脉，病者竟能作谢云：“先生之乎，高矣，我之志，亦坚矣，几为内人所误，烟炮到口者三，皆吐之”旋张目四顾云：“今骂先生之人，皆不在此”余问其故，乃知昨晚转机之时，惨声竭叫，听者皆骂傅松元之大刀杀人也。余曰：“吁，病至危极待死，我未见小帚能救得人者”于是为之调养十余日，至两月后复原，余之傅大刀，于此轰传。傅松元55赵四十五岁乙酉正月十五日肝郁挟痰饮，肾水上凌心。心悸短气，腹胀胸痹，六脉反沉洪。水极而似火也。与蠲痰饮伐邪，兼降肝逆法。姜夏八钱降香末三钱小枳实五钱桂枝五钱茯苓块一两苏子霜三钱广皮四钱川椒炭三钱生姜汁每杯三匙旋覆花三钱甘澜水煮四杯。分早中晚夜四次服。戒生冷猪肉咸菜。四帖。二十日痰饮夹痹，肾水上凌。心惊悸短气，腰脊痹痛，皆太阳所过之地。小便短而腹胀，肚脐突出。是内而藏腑，外而经络，无不痹者。且开太阳之痹。脉洪大，与大青龙合木防己汤法。桂枝五钱半夏五钱云苓皮六钱生石膏四两苡仁五钱川朴三钱防己四钱广皮三钱枳实五钱杏仁四钱滑石六钱白通草钱半煮三杯。三次服。二十一日于前方内加：晚蚕砂三钱飞滑石四钱二十三日外而经络之痹，内而藏腑之痹。行痰开痹，俱不甚应。现在脉洪数，少腹胀，小便短浊而臭。先与开支河，使湿热有出路，再商后法。川萆薢三钱飞滑石钱半海金砂五钱云苓皮五钱猪苓四钱小茴香三钱白通草钱半泽泻三钱二帖。二十五日加去陈莝法。两头尖三钱半夏五钱二帖。二十九日痹症夹痰饮，六脉洪大，湿已化热，屡利小便不应。非重用石膏宣肺热不可。诸痹独取太阴也。生石膏四两云苓皮五钱白通草一钱杏仁五钱桂枝五钱滑石二两羌活一钱黄柏四钱防己五钱苡仁五钱晚蚕砂三钱四帖。二月初四日痹症十年，误补三年，以致层层固结，开之非易。石膏用至二斤有余。脉象方小其半。现在少腹胀甚，而小便不畅。腰痛胸痛，邪无出路，必得小便畅行，方有转机。老川朴五钱木通六钱防己五钱杏仁六钱枳实五钱生石膏四两桂枝六钱云苓皮一两滑石四钱小茴香三钱以后脉大而小便不利。用此小便利，去滑石。初五日大用石膏，六脉已小。《经》谓脉小则病退。盖脉为病之帅，脉退不患病不退。《经》又谓脉病人不病者死，人病脉不病者生。现在病归下焦血分，其人本有肝郁，暂退下焦血分。桂枝六钱云苓皮一两黄柏三钱炒防己六钱木通四钱广皮三钱全归三钱小茴香六钱小枳实五钱海桐皮三钱川椒炭三钱初六日脉复洪大。加：石膏三两滑石一两初七日加：厚朴三钱姜夏五钱丸方：痹症夹痰饮疝瘕，六脉洪大。用诸痹独取太阴法。脉洪大者小，《难经》所谓人病脉不病者生。但脉虽平而瘕胀痹痛未除。议以乌药散退瘕痹之所难退者，以久病在络故也，再以丸药缓通脉络法。脉若复大，仍服前方数帖，见小即止。蜣螂虫一两归须四两两头尖二两穿山甲三两降香末三钱小茴香三两炒海桐皮三两乳香一两片姜黄三两麝香三钱地龙一两去泥川楝子三两炒共细末，酒水各半为丸。每服二钱，日二三次。从此服蜣螂丸起两月而止。三月二十四日痹症夹痰饮。脉本洪数，前用辛凉脉减，兼用通络散、瘕丸散亦效。现在六脉中部仍洪，但不数耳。议暂用辛凉宣肺。生石膏四两小枳实四钱桂枝八钱杏仁八钱防己六钱广皮二钱云苓块一两全归三钱半夏八钱飞滑石二两海桐皮三钱二十六日诊右脉更大，小便反短。用苦辛淡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