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诂条例和术语

训诂条例和术语第1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训诂术语，是指前人在训诂实践中创造使用并不断发展完善的有关训诂方式、解说类型和训释字词的习惯用语。

早在春秋战国时代，训诂的萌芽就已经产生。汉初，分别以《毛诗故训传》和《尔雅》为标志而发展起来的古书注解和语文辞书，既是训诂实践的具体体现，也是训诂经验的很好总结，其中包含了许多训诂术语。在此基础之上，历代的训诂学家都加以沿用和发展。但这些术语往往散见于有关的著述当中，缺乏系统性和严密性。对这一类训诂术语加以总结，从中找出具有规律性的东西，用以扫除古书的阅读障碍，指导训诂实践，应该成为训诂学的一项重要工作。训诂的常用术语，我们以为有以下两类：一类属于抽象的术语，它们是近、现代训诂学家总结出来的说明训诂方式的术语，指形训、音训和义训；另一类属于具体的术语，它们是从古代以来为学者们所沿用的训释字词的习惯用语。第2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第一节关于训诂方式的术语

一、形训

通过分析汉字字形的方法来解释字义，就是形训。二、声训

从语词的声音方面推求词的来源，就是声训。也称音训。

《诗·大雅·烝民》：“令仪令色，小心翼翼。”毛传：“仪，宜也。”

第3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三、义训

除了形训、声训以外，其他直接训释字词的方式都属于义训。在这三种训释方式中，义训的用途最为广泛，相关的条例也最多。（一）从释义的类型看⒈同义相训。

⑴直训

用一个同义词来解释一个同义词的。如：

《尔雅·释言》：“孔，甚也。”

《方言》卷一二：“噬，食也。”“个，枚也。”

《荀子·儒效》：“若夫充虚之相施易也。”杨倞注：“充，实也。”第4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⑵互训两个同义词互相训释

《尔雅·释宫》：“宫谓之室，室谓之宫。”

《说文·木部》：“栋，极也。”“极，栋也。

《说文·心部》：“慎，谨也。”《言部》：“谨，慎也。”

⑶递训用几个同义词层层转训

《庄子·齐物论》：“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

《尔雅·释诂》：“矢，弛也。”“弛，易也。”第5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⑷同训用一个词来训释多个同义词。

《尔雅·释诂》：“适、之、嫁、徂、逝，往也。《广雅·释诂》：“同、侪、等、比、伦、匹、台、敌、雠，辈也。”

第6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⒉反义相训

所谓“反训”，就是指一个词同时兼有正反两个义项。最早注意到这一现象并加以揭示的，是晋代的郭璞，他在《尔雅注》和《方言注》中都有阐述。对古代汉语中这一现象的揭示，源于古人对事物的辩证的认识。从典籍用例来看，确有一些词语同时具有相反的两义，如：第7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贷①借出。《左传·昭公三年》：“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杜注：“贷厚而收薄。”②借入。《周礼·地官·泉府》：“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服为之息。”郑注：“郑司农云：‘贷者，谓从官借本贾也。’”乞

①乞讨。《论语·公冶长》：“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邻而与之。”②给与。《汉书》卷六四上《朱买臣传》：“居一月，妻自经死，买臣乞其夫钱，令葬。”

贷、乞之所以有相反的两义，是因为借贷、授受一类词本身就有方向性，即：从施事一方来说是授予，从受事一方来说就是接受了。後人为了区别起见，才分为二义，有的还区别读音。如“乞”的给与义，读qì。

第8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偭①面向。《说文·人部》：“偭，乡也。从人，面声。《少仪》曰：‘尊壶者偭其鼻。’”段玉裁注：“乡，今人所用之向字也。”②背对。《楚辞·离骚》：“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王逸注：“偭，背也。”落

①坠落；陨丧。《楚辞·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王逸注：“零、落，皆堕也。草曰零，木曰落。”②开始；宫室新建成时的庆典仪式。《诗·周颂·访落》：“访予落止，率时昭考。”毛传：“落，始。”《左传·昭公七年》：“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杜预注：“宫室始成，祭之为落。”第9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二）从释义的方式看

⒈用辨析或比较的方式来训释词义。《说文·艸部》：“落，凡艸曰零，木曰落。”《说文·言部》：“言，直言曰言，论难曰语。”《诗·小雅·无羊》：“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毛传：“蓑，所以备雨；笠，所以御暑。”⒉义界，指用下定义的方式来训释。《尔雅·释地》：“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方言》卷四：“无缘之衣谓之褴。”

《说文·网部》：“罩，捕鱼器也。”《说文·石部》：“磬，乐石也。”第10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3、描述事物的形状或指明类属的《说文·鹿部》：“麒，仁兽也。麋身，牛尾，一角。”《说文·虫部》：“蛟，龙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飞；置笱水中，即蛟去。”第11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第二节具体的训释术语

训释字词术语的产生年代已经很悠久了。在先秦的一些著作中，就已经出现了训诂的萌芽，与此同时，相关的术语也就产生了。

《荀子·修身》：“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谗，害良曰贼。”“窃货曰盗，匿行曰诈，易言曰诞，趣舍无定谓之无常，保利弃义谓之至贼。”其後特别是汉代以来的训诂学家，包括注释家、语文辞书、训诂专书的作者，在诠释词句时，都会采用一些术语，用以区别纷繁复杂的训诂现象。第12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一、某，某也

古书注解和训诂专书中最为常见的训诂术语。它的特点就是直接用一个词来解释另一个词。例如：《左传·僖公三十年》：“焉用亡郑以陪邻？”杜预注：“陪，益也。”《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绰约若处子。”成玄应疏：“藐，远也。”《淮南子·主术》：“近者安其性，远者怀其德。”高诱注：“性，生也。怀，归也。”第13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二、曰、为、谓之、之谓

使用这几个术语时，被解释的词都是放在术语的后面。例如：《诗·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毛传：“水中可居者曰洲。”《诗·周南·汉广》：“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毛传：“潜行为泳。”《诗·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毛传：“东风谓之谷风。”《诗·大雅·桑柔》：“既之阴女，反予来赫。”郑笺：“口距人谓之赫。”

第14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有时也区别词义间的细微差别。例如：《楚辞·离骚》：“製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王逸注：“上曰衣，下曰裳。”《尔雅·释水》：“大波为澜，小波为沦，直波为径。”《楚辞·招魂》：“室中之观，多珍怪些。”王逸注：“金玉为珍，诡异为怪。”《尔雅·释器》：“珪大尺二寸谓之玠。璋大八寸谓之琡。璧大六寸谓之宣。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方言》卷一：“延、永，长也。凡施於年者谓之延，施於众长谓之永。”第15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三、谓、言

这两个术语的使用范围较为广泛，既可以解释字词，也可以解释句子；其基本用法也相似，即都是把被释词放在术语的前面。例如：《诗·邶风·击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郑笺：“此用兵，谓治兵时。”《诗·唐风·椒聊》：“彼其之子，硕大无朋。”郑笺：“之子，是子也，谓桓叔也。硕谓壮貌。……大谓德美。”《诗·大雅·桑柔》：“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毛传：“旬，言阴均也。”第16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有时候用来对词义作进一步阐发，例如：

《诗·小雅·小弁》：“譬彼坏木，疾用无枝。”毛传：“坏，瘣也。谓伤病也。”

《荀子·劝学》：“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无欲虑也。”杨倞注：“是，犹此也。谓学也。”“谓”和“言”经常用来对句子的含义作出说明，例如：

《诗·秦风·驷》：“公之媚子，从公于狩。”郑笺：“媚於上下，谓使君臣和合也。此人从公往狩，言襄公亲贤也。”

《诗·小雅·吉日》：“发彼小豝，殪此大兕。”毛传：“殪，壹发而死。言能中微而制大也。”第17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孟子·梁惠王上》：“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拂四夷也。”赵岐注：“莅，临也。言王意欲庶几王者，莅临中国，而安四夷者也。”《孟子·公孙丑上》：“曰：‘伯夷、伊尹何如？’曰：‘不同道。’”赵注：“言伯夷之行，不与孔子、伊尹同道也。”

在章句体的注释书中，“言”和“谓”特别是“言”的用法更为广泛，有时是在解释词语的基础上对句意作出进一步的阐发，或直接阐明句意。

第18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四、犹、亦

使用这两个术语时，被释词都处於术语的前面，释词和被释词之间有着同义、近义或某种对应的关系。《说文·言部》：“雠，犹譍也。”段玉裁注：“凡汉人作注云‘犹’者，皆义隔而通之。”

第19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1、犹

（1）常见用法是指出被释词和释词在词义上的某种联系。例如：《诗·豳风·九罭》：“公归不复，於女信宿。”毛传：“宿，犹处也。”“宿”和“处”在住宿义上意思相近。《礼记·中庸》：“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郑注：“语，犹说也。”“语”和“说”在述说义上是同义词。《诗·大雅·卷阿序》：“《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毛传：“吉，犹善也。”“吉”和“善”都有好义。第20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2）被释词和释词本来在意义上并无必然的联系，由于上下文等的影响，而得以训释。例如：

《诗·魏风·伐檀》：“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毛传：“侧犹厓也。”“侧”和“厓”本来在意义上并不相关，只因上一章是“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毛传：“干，厓也。”这是承接上章作释，所以用“犹”字。（3）

“犹”还可以指出文字通假的情况。例如

《诗·魏风·葛屦》：“摻摻女手，可以缝裳。”毛传：“摻摻，犹纤纤也。”

《小雅·皇皇者华》：“皇皇者华，于彼原隰。”毛传：“皇皇，犹煌煌也。”第21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2、亦

使用术语“亦”的时候，释词通常已经出现於上文，并且其义也是明白易晓的。例如：

《左传·文公十八年》：“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杜预注：“成，亦平也。”又：“贪於饮食，冒於货贿。”杜注：“冒，亦贪也。”

《中庸》第十五章：“《诗》（指《小雅·常棣》）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朱熹注：“翕，亦合也；耽，亦乐也。”“耽”，今本《诗经》作“湛”。

第22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五、之言、之为言

使用这两个术语时，采取的是声训的方法，也就是说，被释词和释词之间，必然具有音近和或音同的关係。《说文·示部》：“祼，灌祭也。”段玉裁注：“凡云‘之言’者，皆通其音义以为诂训。非如‘读为’之易其字，‘读如’之定其音。”张舜徽云：“郑氏（指郑玄）经注中凡云‘之言’者，多依声以通其义。”（《郑学丛著》200页）第23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诗·郑风·叔于田序》：“《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毛传：“缮之言善也。”《礼记·曲礼下》：“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郑玄分别注云：“后之言後也。”“夫之言扶。”“孺之言属。”“妇之言服。”“妻之言齐。”《尔雅·释训》：“鬼之为言归也。”古书中使用“之言”“之为言”来从声音上阐明词义关系，对了解词义来源，推求语源是有好处的。但这类训释有时也会显得牵强（如郑玄“后之言後也”的解释），需要加以甄别。第24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六、貌

“貌”这个术语，通常放在形容词、动词等之後，用来说明人或事物一定性质或状态。例如：《诗·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毛传：“习习，和舒貌。”《论语·乡党》：“孔子於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何晏集解引王肃曰：“恂恂，温恭之貌。”《楚辞·九章·怀沙》：“乱曰：浩浩沅湘，分流汨兮。”王逸注：“浩浩，广大貌也。”“貌”前或加“之”字，意思相同，如：《礼记·学记》：“发然後禁，则扞格而不胜。”郑玄注：“扞格，坚不可入之貌。”“貌”都用在形容词或动词（包括叠音词、联绵词）的後面。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的样子”。第25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七、属、别

“属”和“别”是两个说明事物种类的术语。例如：《诗·鄘风·定之方中》：“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毛传：“椅，梓属。”《说文·艸部》：“蔺，莞属。”《说文·豸部》：“豺，狼属。”“貂，鼠属。”《说文·鹿部》：“麋，鹿属。”《说文·糸部》：“纪，丝别也。”《说文·禾部》：“稗，禾别也。”段玉裁注：“谓禾类而别於禾也。”

第26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对“属”和“别”的异同区别，清人段玉裁有很明晰的解释。《说文·禾部》：“秔，稻属。”段注：“凡言属者，以属见别也；言别者，以别见属也。重其同则言属，‘秔’为‘稻属’是也。重其异则言别，‘稗’为‘禾别’是也。”《尾部》：“属，连也。”段注：“凡异而同者曰属。……凡言属而别在其中，如‘秔’曰‘稻属’、‘秏’曰‘稻属’是也；言别而属在其中，如‘稗’曰‘禾别’是也。”

和“属”相类似的又有“醜”，“醜”是种类的意思，《尔雅》中多见。例如：《释草》：“蘩之醜，秋为蒿。”晋郭璞注：“醜，类也。春时各有种名，至秋老成，皆通呼为蒿。”《释木》：“槐棘醜乔，桑柳醜条，……桃李醜核。”第27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八、辞、词、语助汉代训诂学家把虚词叫做“辞”或“词”，例如：《诗·周南·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毛传：“薄，辞也。”《诗·大雅·文王》：“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毛传：“思，辞也。”《诗·小雅·角弓》：“毋教猱升木，如塗塗附。”郑笺：“毋，禁辞。”《说文·只部》：“只，语已词也。”《说文·矢部》：“矤，况也；词也。”或称“声”。《说文·乃部》：“迺，惊声也。”第28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也称“语助”、“语助辞”等，如：《礼记·檀弓上》：“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东汉郑玄注：“‘居’读为姬姓之姬，齐鲁之间语助也。”《诗·邶风·柏舟》：“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唐孔颖达疏：“居诸者，语助也。”刘淇《助字辨略》卷一“之”条：“《广韵》云：‘语助辞。’《诗·国风》：‘葛之覃兮。’又云：‘公侯之事。’《小雅》：‘之屏之翰。’《论语》：‘子路有闻，未之能行。’……以上‘之’字，并语助辞。”第29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九、读曰、读为；读如、读若

这几个术语，或者用来训释假借字，或者用来标明音读。《说文·言部》：“读，籀书也。”段玉裁注：“易其字以释其义曰读，凡言读为、读曰、当为皆是也。”《说文·示部》：“，数祭也。从示，毳声。读若舂麦为之。”段注：“凡言‘读若’者，皆拟其音也。凡传注言‘读为’者，皆易其字也。注经必兼兹二者，故有‘读为’，有‘读若’。‘读为’亦曰‘读曰’，‘读若’亦曰‘读如’。”段氏《周礼汉读考序》：“读如、读若者，拟其音也。古无反语，故为比方之词。读为、读曰者，易其字也。易之以音相近之字，故为变化之词。”第30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读曰”、“读为”，使用这两个术语，是用本字本义来指明假借字。《诗·唐风·山有枢》：“宛其死矣，他人是愉。”郑笺：“愉，读曰偷。偷，取也。”《汉书·邹阳传》：“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国。”颜师古注：“伯，读曰霸。”《资治通鉴·秦始皇帝三十七年》：“使者数趣之。”胡三省注：“趣，读曰促。”《诗·卫风·氓》：“淇则有岸，隰则有泮。”郑笺：“泮，读为畔。畔，崖也。”《荀子·王霸》：“致忠心以爱之，赏贤使能以次之。””唐杨倞注：“赏，读为尚。”杨氏的意思是“赏”通“尚”，是尊重义。第31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读如”、“读若”，使用这两个术语，主要是用来标明音读。《周礼·考工记·舆人》：“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郑玄注：“隧谓车舆深也，读如钻燧改火之燧。”

《说文·匚部》：“匚，受物之器。象形。凡匚之属皆从匚。读若方。”许慎说明“匚”的读音和“方”相同。

“读如”、“读若”又可用来说明假借。清代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三《古同音假借说》已经指出：“汉人言‘读若’者，皆文字假借之例，不特寓其音，并可通其字。”例如：《诗·邶风·北风》：“其虚其邪，既亟只且。”郑笺：“邪，读如徐。”第32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十．破、破字、破读、读破、如字

“破”、“破字”都是用本字指明假借之义。“破读”、“读破”亦同。今语还说“破假借”。

“破读”、“读破”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改变字的原来读音，以表示词性和意义的转变。通常以改变声调为多。例如：

《论语·述而》：“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朱熹注：“枕，去声。”说明“枕”当动词用，是（把胳膊）当做枕头的意思。

第33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训诂学家又常常使用“如字”这一术语，说明该字当读其本音，不改变读音。例如：《史记·项羽本纪》：“更持去，以恶食食项王使者。”唐张守节正义：“上如字，下音寺。”“恶食”就是粗劣的饭菜，“食”读其本音shi；“食项王使者”的“食”是给项王使者吃的意思，读si，动词。

第34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十一、当作、当为

这两个术语一般认为是用来纠正文字错误的。段玉裁说：“‘当为’者定为字之误、声之误，而改其字也，为救正之词。形近而譌谓之字之误，声近而譌谓之声之误。字误、声误而正之皆谓之‘当为’。凡言‘读为’者不以为误，凡言‘当为’者直斥其误。”（《周礼汉读考序》）

《仪礼·觐礼》：“四享，皆束帛加璧。”郑玄注：“四当为三。古书作三、四或皆积画，此篇又多四字，字相似，由此误也。”《周礼·秋官·掌客》：“牲三十有六。”郑玄注：“牲当为腥，声之误也。腥谓腥鼎也。於侯伯云腥二十有七，其故腥字也。”第35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

说明词义。《诗·秦风·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郑笺：“伊，当作繄。繄，犹是也。”

说明古今字。《诗·小雅·蓼萧》：“既见君子，为龙为光。”郑笺：“龙，当作宠。宠，荣名之谓。”说明假借字。《诗·陈风·泽陂》：“彼泽之陂，有蒲与蕳。”郑笺：“蕳，当作莲。莲，芙蕖实也。”说明“蕳”在这里读作“莲”，作莲子讲。

诗经·陈风·泽陂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第36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十二、或曰、或说；一曰、一说、一云

这是一组列举不同说法的术语。训诂学家在解释字词或文句的含义时，在作出一种解释後，有时还会举出另外的一种解释，以给读者提供参考。《楚辞·离骚》：“吾令丰隆椉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王逸注：“丰隆，云师；一曰雷师。”

《汉书》卷三六《楚元王传》：“恭移病出，後复视事。”唐颜师古注：“移病者，移书言病也。一曰：言以病移出，不居官府。”《说文·艸部》：“薄，林薄也。一曰蚕薄。”又《日部》：“昌，美言也。从日，从曰。一曰日光也。”第37页，课件共41页，创作于2023年2月十三．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