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官”现象背后的文化思考

第第页“裸官”现象背后的文化思考毋庸置疑，我国现有“裸官”已成为一个庞大的群体，需要引起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

“裸官”对国家的危害有两方面：首先，造成国家物质财富大面积流失，也严重影响经济健康增长。资金外逃，既减少了国内的消费需求，也减少了国内的投资需求。据一些研究估计，我国每年外逃资金数额要占到GDP比重的2%，这是一个很大的数额。若将这2%转变为投资或消费，按照经济学的乘数原理，所带动的GDP的增加量要远大于2%，至少是2%的若干倍。另外，由于投资和消费需求的减少，也减少了就业需求。按照美国经济学家奥肯研究，失业率每高于自然失业率1个百分点，实际GDP将低于潜在GDP约2个百分点。换句话说，相对于潜在GDP，实际GDP每下降2个百分点，实际失业率就会比自然失业率上升1个百分点。其次，造成国家精神财富严重流失。贪腐“裸官”的所作所为，严重败坏了党风，污染了社会风气，同时，也损坏了一个国家的国际形象，在人民群众中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裸官”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从人性看，追求收益的最大化，是产生“裸官”的人性根源。通过腐败得到的物质收益，其预期流失的风险也是比较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将资产转移海外就是一种实现收益最大化的路径。

从文化角度看，中国文化的基因潜藏着一种“裸官”主义倾向。一是机会主义倾向；二是血缘主义倾向。“裸官”本质是机会主义和血缘主义的一种混合产物。为什么中国文化会潜藏这两种基因？这是一个历史与现实交会的结果。从历史看，长期的人治传统必然催生机会主义和血缘主义。由于人治，就没有固定的游戏规则，于是，机会主义就泛滥。另外，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人们也追求合作，但在人治的环境下，面对机会主义的环境，基于血缘的合作就取得了一种稳固的形式。另外，中国长期的小农经济结构，也是产生机会主义和血缘主义的经济基础。各自为政，相互闭锁，钻空子，注重眼前利益，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缺乏公共意识，只有“家”，没有“国”，等等，这些都是典型的小农意识。从现实看，由于我国总体还处于社会转型阶段，由于秩序稀缺，就为机会主义和血缘主义泛滥提供了机会和空间。

如何解决“裸官”问题，需要两条线来约束。一条是内线约束，一条是外线约束。

内线约束，就是改造国民性，实质就是建设文化，通过建设文化，来改造产生“裸官”的土壤。

建设文化符合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的发展，有两个方面的内涵。一个方面，发展是为了人，发展的成果，应体现人类中心原则；另一个方面，发展，重要的是人的发展，也就是要把人自身的发展作为发展最重要的内容。建设文化，既体现了发展的第一个方面，也体现了发展的第二个方面。从第一个方面来看，文化发展，有助于更好地提高人的幸福度。从人的本质方面看，人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价值要高于物质世界的价值。建设人的精神世界，对人的满足意义也就更大。从第二个方面来看，建设文化，实质就是建设人，所以，建设文化，也就是把人自身的发展放在了中心位置。

建设文化的意义是巨大的，国家发展，离不开文化建设。戴维・兰思德在《国穷国富》一书中写道：如果我们能够从经济发展的历史中学习，那么，我们知道，正是文化创造了所有的差异。

文化是发展的灵魂，国家之间的竞争，实际也是文化之间的竞争。比如诚信文化，就与发展密切相关。一个不能守信和充满机会主义的社会，必然是一个比较贫穷的社会。经济学家肯尼思・阿罗说：“几乎每一笔商业交易本身都存在诚信元素，毫无疑问，任何交易都有一定的时间周期，我们有理由认为，世界上大多数的经济落后都可以由双方缺乏信用来解释。”“裸官”本质上就是一种诚信缺失。

建设文化，核心是要培育国民的诚信意识、公共意识或国家意识，而诚信意识、公共意识的基础是良心。为此，建设良心社会就至关重要。

如何建设良心社会，第一，以良知唤良心。有良知，就是有正确的是非观。正确的是非观是产生善的前提。没有良知，干了恶事，也不知为恶，心里自然也就没有歉疚感，这只会导致更大的恶。而有良知，干了恶事，自然就会理亏，心里总会有负担，这就是一种约束。如何建设良知？教育是一个主要的途径。不仅要重视科学知识的教育，更要重视道德知识的教育。因为良知，更多存在于道德知识中。第二，以良惧护良心。所谓良惧，就是敬畏意识。所谓“敬畏”，就是既敬重又畏惧。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朱熹特别强调“君子之心”应“常存敬畏”。德国哲学家、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创始人康德认为有两样东西最值得人类敬畏，那就是“头上的灿烂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法国当代哲学家保罗・里克尔在《恶的象征》中指出：经由害怕而不是经由爱，人类才进入伦理世界。第三，以良行固良心。所谓良行，就是具体的善的行动，或是良心在行动上的具体体现。一方面，良心是产生良行的内在基础；另一方面，良行也会进一步巩固已有的良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外线约束，就是建设制度，通过完善制度来有效约束“裸官”。

首先，要建设阳光制度。所谓阳光制度，就是制度设计要尽可能体现公开化原则。如干部任用制度、就业制度、有关项目的决策制度等，有关环节和有关信息能公开的，要尽量公开。对于“裸官“，国家应建立一套独立的管理办法。笔者建议：第一，“裸官”要“裸”，财产先“裸”，也就是先公示财产。第二，“裸官”不能担任重要职务。第三，县处级以上干部，应要求不“裸”，凡“裸”必下。

其次，要多提拔老实人当官。十八大报告提出，完善竞争性选拔干部方式，提高选人用人公信度，不让老实人吃亏，不让投机钻营者得利。“裸官”就是典型的投机钻营者，要有效治理“裸官”，多提拔老实人当官是行之有效的重要举措和正确导向。有一种观点认为，人太老实，就当不了官。这其实是一种怪论。实际情况应是，社会需要老实人，当官更需要老实人。老实人当官，才能老老实实干出些事情，而不是忽悠，或是投机做“裸官”，或是热衷搞形象工程、形式主义。另外，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老实人带头，其他人也才更可能成为老实人。老实人往往是讲诚信的人，而讲诚信的人，往往是注重长期博弈的人，所以，老实人往往也是大智之人，而政治，恰恰需要大智之人。

在现实中，我们发现，有些老实人，确实是政治方面的失败者，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政治中的机会主义泛滥，导致老实人吃亏，最终劣币驱逐良币，老实人被淘汰出局。这种情况恰恰说明，政治自身需要改造，而不是老实人需要改造。当然，我们提倡政治需要老实人，但不提倡愚人当政，愚人与老实人是不同的范畴。在政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