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语义 汉语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认知语义汉语提要汉语新型“被+x”布局的展现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蜕变现象。新型“被+x”的解读涉及到繁杂的语义认知，是由“被”的语义特征和“x”所包含的有关信息经过概念合成和推理的结果。语境在“被+x”告成解读中起着重要作用。

关键词被+x语义认知概念整合

一、引言

1．问题的提出

近一两年来，随着语言的不断进展，在报刊及网络媒体上展现了与典型的汉语被动句不同的突破常规的被字句，似有流行开的趋势，我们将这种含有“被”字的特殊布局称为新型“被+x”布局。以下例子来自互联网及片面报纸的标题(探寻时间20221215-20220205)：

(1)哥不要“被落莫”!(，20221231)

(2)有人想自杀就有“被自杀”(羊城晚报，20220127)

(3)每人每天18元寒假上课学生“被自愿”?(新华网，20220205)

(4)中国“被强大”了吗?(新华日报，20220825)

(5)河北教师“被捐款”事情：82名教师“捐款”全部退还(长城网，20221029)

(6)考生大吐苦水“被火锅”成为考研族流行语(长江商报，20220111)

(7)评：2022年中国车市“被井喷”(凤凰网，20220115)

(8)中国人“被阿凡达”是一次中国影视文化颠覆性的重生(华龙网，20220101)

按照语法规矩，“被”在现代汉语里作为一个被动标记，通常是不能与不及物动词搭配构成被动句的，跟它搭配的只能是及物动词(范晓，2022)。而在上例中，不及物动词的“捐款”、“自杀”、“自愿”却与“被”字结合形成了“被+x”(被捐款、被自杀、被自愿)的被动表达，而且有些“被”字之后还直接跟名词，如“被火锅”、“被井喷”、“被阿凡达”，有些“被”字之后还直接跟形容词如“被落莫”、“被强大”。

此外，新型“被+x”布局中的“x”大多为双音节词，但也有不少多音节的：

(9)太阳能企业，你被“灰太狼”了吗?(中国新能源网，20220201)

(10)“稀里糊涂‘被涨工资”’，“做蚁族还是蜗居?”(人民日报海外版，20220112)

(11)消遣圈炒作四大利器女星纷纷成“被怀孕专业户”(东方网，20220120)

(12)公务员考试查分尘埃落定被“考试焦虑症”何去何从(中国精神健康网，20220112)

可见，这种新型“被+x”布局作为一个句法框架，其别致性就在于其中“x”的位置所具有的相对自由性。不过，人们在使用过程中更敏感的是其语义的别致性：布局所表达出来的遭遇义、被强迫义和被认定义。本文尝试对新型“被+x”布局的语义举行合理的解读并从概念整合的角度分析其产生的机制。

2．语料来源

本文的语料来自人民网报刊检索资料库及互联网，从《人民日报》、《京华时报》、《新华日报》、《广州日报》等九种报纸中提取了全体含“被”字的例句共1011896例，我们从中挑拣出新型“被+x”超常搭配布局202例。

二、新型“被+X”布局的语义类型

1．语境对新型“被+X”布局识解的重要作用

人的认知与语境之间是相互作用的。语境并非完全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与人的概念系统具有互动关系。语义确实定是在语境中完成的。如：“被高速”的语义就是要根据概括的语言环境才能确定得到完全的识解。例如：

(13)质疑：广铁取消13对慢车群众惦记被高速(新浪广东，20221227)

有了概括语境，“被高速”的含义就不难理解了，此句的意思是：慢车取消了，群众就只能坐“高铁”，因而就会惦记“被迫(不得不)承受高铁的高票价”。有些句子，由于所处的语境不同，虽然字面没有变更，但是语义已有所变更。例如：

(14)贵州警察枪杀村民案，我惦记涉事警察张磊自杀或“被自杀”(南方报网，20220119)

(15)又一个“被自杀”?河南官员刘云峰之死(黑龙江新闻网，20220124)

同样是“被自杀”，语境不同，语义也不同。前者的含义为“被迫自杀”，后者那么为“被认定自杀”。对汉语这样一种在很大程度上凭借于“意合”的语言来说，其语法形式的语义蕴含与语境的关系尤为紧密(张旺熹，1999：3)。“被+x”的语义务必要在概括的语境中才能结果得以确定。又如：

(16)高三生“被自愿”捐钱补课每周只休半日(广州日报，20220125)

(17)“被自愿”的募捐疑似权力敲诈(南方都市报，20220703)

这里的“被自愿”也有两种含义，既有“被认为自愿”的意思，也有“被迫自愿”的意思，这两类意义的区分也并不是十足的，到底是哪种含义，务必凭借于语境。

新型“被+x”布局在语用上的根本规律是：“被”字一般展现于某一特定事情的语境中，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在事情的主要承受者在被迫的、非自愿、不知情的语境中。而这种语言环境对“被+X”布局的认知解读起着分外重要的作用。

(18)2022年的7月，我毕业了，我也“被就业”了。(京华时报，20220712)

(19)毕业生发帖“被就业”顿成网络流行语(南方都市报，20220717)“被就业”来源于一名大学毕业生声称在他不知情的处境下被校方和公司签订了就业协议书的事情，没就业而“被认定为就业”了。而此前“被就业”的含义是大家都已经熟谙的“被要求就业”，即学校要求没就业的毕业生自己随意找个章盖在协议书上证明自己就业。到底是“被认定为就业”还是“被要求就业”那么需根据概括事情来判定。

因此，只有根据概括事情所发生的环境才使我们能更加深刻地理解新型“被+x”布局的语义内涵。下面我们根据“被+x”布局所处的概括语境来查看其所含有的语义。

2．新型“被+X”布局的语义分析

2．1遭遇义

我们把搜集整理到的202条汉语新型“被+x”例句逐条举行分析，察觉有23％的“被+x”例句含有“遭遇义”。例如：

(20)在校园中“被贫富”因“财”施教伤害了谁?(人民网・天津视窗，20220115)

(21)和车有关在路上或要上路都“被春运”着(慧聪网，20220201)

(22)评：2022年中国车市“被井喷”(凤凰网汽车，202201015)例(20)“被贫富”可理解为“遭致贫富分化(的待遇)”；例(21)“被春运”可理解为“遭遇了春运颠峰般的拥挤”；例(22)“被井喷”可理解为“遭遇了井喷式的进展”。那么这种“遭遇义”是从何而来呢?

《古汉语常用词通释》中的解释是：“被”在古汉语中原为名词，《说文》日：“被，寝衣也”，本义是被子。被子是盖在人身上的，因此引申为笼罩。笼罩就是把一种东西加在另一种东西之上，故由笼罩引申为“加于……之上”。有施加就必有承受，所以又引申为“蒙受、遭遇”之义(周绪全、王澄愚，1988：9)。王力也指出：“‘被’字用为动词，还有另一种意义，就是‘蒙受’、‘遭遇’的意义。”(王力，1980)“被”的这种用法，在先秦及后世文言中比比皆是。例如：

(23)秦王复击轲，被八创。(《战国策・燕策》)

(24)闻妻言，如被冰雪。(蒲松龄《聊斋志异・促织》)以上两例中，“被”置于名词词组前，构成“被+NP”的格式，“被”充当谓语中心，与“八创”、“冰雪”构成动宾布局，分别译作“遭遇了八处创伤”、“遭遇了一场冰雪”。

因此，我们认为汉语新型“被+x”布局所含的“遭遇义”是从古汉语进展而来。从历时角度看，“被”曾是一个表“遭遇义”的动词，只是后来这个动词语义模糊，不再独立使用。如今，“被”字所蕴含的“遭遇义”重新被提取出来，用于汉语新型“被+x”布局中。“遭遇”必定有外力的作用，这在古今汉语中都有所表达，表达出一种并非本人意愿的由外力所操纵的“强加义”。

2．2被强迫义

除“遭遇义”外，新型“被+x”布局还可理解为“被强迫x”，有一种并非发自内心的不得不的含义，此种“被强迫义”占所搜集例句的35％。例如：

(25)研究生考试昨终止“被考研”完毕接着“考公”(南方报业网，20220111)

(26)“被丁克”80后正递增80后为何惧怕当“孩奴”?(新华网，20220111)

(27)雷克萨斯“被出局”的危机(品牌中国，20220111)

(28)千名学生遇到“测验主用卡”到手已欠50元年费(，20220115)例(25)“被考研”即可理解为“被迫(不得不)考研”；例(26)“被丁克”即可理解为“被迫成为丁克(家庭)”；例(27)“被出局”即可理解为“被强迫出局”；例(28)“被信用卡”即可理解为“被迫办信用卡，被迫交年费”。

“被”的本义是“被子”或“笼罩”义，由“笼罩”义进展出“遭遇”义是“被”词义进展蜕变的重要一步，后来“被”经重新分析，成为用来引出施事成分的介词，表示被动意义。因而，汉语“被”字句句式的语用意义最概括的表述就是表示“被动”(或“受动”)态，就是强调客体事物的“被动性”或“受动性”(范晓，2022)如现代汉语典型被字句：

(29)杯子被(弟弟)打破了。

(30)他被(老板)辞退了。

(29)、(30)中的“被”就是用来引出施事成分的介词，表示被动意义，“被打、被辞退”的施事者是“弟弟、老板”，是概括的人或物，是个体，其外力是可见的；而新型“被+x”布局形式可以扩展为“被+(施事者)+强迫+动词(或名词、形容词)”。其中“被”含有“被强迫义”，“被强迫”就是受外界迫使，譬如“被考研”、“被出局”就有受外界(或外力)迫使，不得不做之义，其间的施事者被隐去了，但根据语境我们可知其施事者是一个集体，无需说出，是抽象的，这种隐省的施事者(集体)所产生的气力强于个体(典型的被字句中施事者也可隐省，如：被打、被辞退)。与典型被字句相比，二者虽都有“受外力的作用”之义，但在新型“被+x”布局中受动者所受的外力更强，强制性更强。

2．3被认定义

新型“被+x”布局语义还可理解为“被认定为X”了，此种“被认定义”占所搜集例句的42％。例如：

(31)网评：人活着却“被死亡”?(人民网，20220111)

(32)赵薇再度“被怀孕”，这回谁是“孩他爹”?(东北新闻网，20220111)

(33)房地产业，这些年其实一向“被支柱”。(南方报网。20220120)

(34)被中奖，被采访(新浪网，20221110)

例(31)的“被死亡”可理解为“被认定为死亡了”；例(32)的“被怀孕”可理解为“被认定是怀孕了”。例(33)的“被支柱”可理解为“被认定是支柱产业”；例(34)的“被中奖”可理解为“被认为中奖了”。此类“被+x”布局形式可以扩展为“被+(施事者)+认定+动词(或名词、形容词)”。即使施事者被省略了，还是可以根据语句的含义以及整个语言环境来领会其中的含义。‘‘被”后的施事者是句子的隐含，不在布局表层展现。这种“被认定”使得受动者只能被迫采纳伤害自己的结果或状态，故含有“强加义”。

从搜集到的202个例句中可以得知，“被+x”布局多用于评论性话语(多见于报刊文章的标题)，少见于客观陈述。评论性话语中包含的主观化成分较多，因而新型“被+x”含有[+主观认定]的语义，这种主观认定表达了表达者的主观态度。在表达者看来，“被+X”的全体认定都具有肆意性、人为性和主观性，是与事实不符的、非真实的。

以上新型“被+x”布局的语义分析是结合语言实例从“被”字语义人手举行的分析，“被”的语义好多，也较为繁杂，也具有层次性。《康熙字典》中将“被”解释出十多个义项。这里，我们从“被”的众多义项中，挑拣其较为常用的义项列出引申脉络及层次关系如下：

从“被”的语义引申脉络中我们可以得知，“被”字自始至终都隐含“外力”的作用。在认知和表述的时候，外力应由动词表示，“遭遇x”是受动者受到某种外力的影响，这种外力是已知的，“被强迫x”是在受动者知情的处境下被外力强迫做某事，被迫做的事也是已知的，而“被认定为x”那么是在受动者不知情的处境下被主观认定为某种处境或某种状态，受动者所受的外力因不知情而不成抗拒。这种从已知到未知、由知情到不知情，其“强加义”逐步巩固。

2．4从语音上看，汉语新型“被+X”布局与典型的被字句也有不同，汉语新型“被+x”布局的重音在“被”，凸显的是“强加义”，强调的是“遭遇、被迫和被认定”；而典型的被字句的重音那么落在“被”字之后的动词上，强调的是动作行为。由此，“被+x”才可以有“x”的双音节及多音节的形式，试对比：

“被”字重读：被／死亡被／捐款被／信用卡被／涨工资被／请不到假

动词重读：被／打被／批评被／罚款被／查获被／取消

我们查看到，在概括表达的过程中，言者将“被+x”中“被”重读，强调或突出某项行为或某种状态的承受性、被动性，乃至不成抗拒性，其强制性更加凸显，传达出受动者在面对这种所谓的“神秘外力”时无可奈何的心理体验。

以上诸例“被+x”的语义可概括为：甲在不知情或非自愿、不真实的处境下，非自主地遇到某种境况、受到某种影响或被强加以某种属性。“被+X”通常包含一个受影响者甲(一般为弱势者)和一个影响者乙(一般为强势者，常隐省)，同时再增加一个x，本来受影响甲不具有x属性，但是乙认定x的存在，并把x强加给甲。遭遇含强加义，被迫也含强加义，主观认定更是强加义。所以，“被+x”布局表达的语法意义是“主观认定x并强加x于甲”。

试对比以下三组例句：

A组B组C组

老人死亡老人被推倒后意外死亡老人被死亡(没有死亡，被认为死亡)

丽丽怀孕丽丽被强奸后怀孕了丽丽被怀孕(不是怀孕，被认为怀孕)

学生就业学生被通知签约就业了学生被就业(没有就业，被认为就业)

家长自愿家长被感动得自愿捐款家长被自愿(不是自愿，被认为自愿)A组为一般性的陈述，B组为典型的“被”字句，是典型的“被+VP”布局，句中有动词(推倒、强奸、通知、感动)得志“被”的需求，至于“死亡、怀孕、就业、自愿”都是正面表达，与“被”实际上没有关系。c组为新型“被I-X"布局，都是“被认为x了，实际上那么没有x”，其语义是“主观认定并强加于某人或物”，隐含着对某种事实的否决。通过对A、B、c三组句子的比较，可以分外领会地查看到，C组句子表达的意思与A、B两组表达的意思正好相反，其语义别致而独特。

从c组的例句可知，“被+x”的语法意义是“主观认定x并强加x于甲”，实际上就是凸显“非x”，表达了“x”的不存在，将语义上“x”属性的不存在用本来不能进入典型“被”字句的不及物动词、名词和形容词及其短语形式来表示，从而实现了句法形式和语义的高度统一。

“被+x”布局从典型“被”字句进展蜕变而来，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并形成了一个新型的句法框架。这个句法框架如何重构成为新的概念，如何由典型“被”字句的语义推理合成而来，新型布局与典型布局的意义有什么联系呢?我们尝试借用概念合成理论举行解析。

三、新型“被+x”布局产生的认知机制

1．概念整合――新型“被+X”布局的心理认知机制

概念整合理论(Fauconnier，1994；Fauconnier＆Turner，1998)为我们理解“被+x”布局的认知机制供给了一个有效的切入点。概念整合(conceptualintegration)首先给我们的启示是整合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它是人类一般性的普遍的思维过程，我们可以在语言的和非语言的各个领域察觉整合。概念整合简言之就是概念的重构过程。任何概念都不是永恒不变的，语言中的每个单位都可以分割提炼出好多属性，而当我们使用语言单位时，这些属性就会被重新构造形成新的概念。新型“被+X”布局的产生就是由“被”的语义特征和“X”所包含的有关信息特征通过一系列的心理和推理过程而形成的一个新的复合概念。

作为概念整合理论的核心融合空间的三个融合过程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扩展(Elaboration)正是说明概念的重构和整合的过程。概念整合理论认为，语言成分的整合效应凭借于两个因素：一个是整合的“框架”；另一个是输入的“元素”，即被选择、提取出来参与整合的语言成分。在“框架”的作用下“元素”产生整合效应，浮现新的意义(emergentmean-ing)。

下面，我们根据“被+x”布局的框架作用下浮现的三种新意义形成的整合效应举行分析。

2．“遭遇义”与X的组合融合

解读“被+X”时，我们需要调动自己的心理认知空间，也就是通常意义上说的意义潜势。概念整合理论认为，语言的作用只是“导引出意义”，或者说只具有产生意义的潜势(Faueonnier，1994)。意义潜势主要指一个人记忆的某一个词语的用法和这个人能与该词语联系起来的信息总和。信息总和的语义片面包括人们常称为的词语的“百科学识”和“词汇”信息(张辉，2022)。

就拿“被春运”来说，当“被”和“春运”进入“被+x”的整合框架时，“被”作为一个输入空间，其中所含的意义潜势“被子、笼罩、加于……之上、蒙受、遭遇、被动、被迫”等被激活，“春运”为另一个输入空间，“春运”在人们心里所形成的一系列概念(人多，拥挤，买不到票，等等)也被激活，通过两个词各自激起的心理空间，对两个输入空间投射到合成空间所构成概念片面元素的组合，在新创布局中就形成了各个输入空间以前均不存在的新关系――遭遇了春运般的(拥挤)，这种组合过程也正是一种新范畴或新意义构建的过程。可见“被+x”布局的语义的理解就是人们将“被”字句概念中含有[+遭遇义]的元素提取出来再与“x”中的片面信息通过组合融合而成。其信息的整合过程如下：

春运时很拥挤→遭遇春运时的拥挤→遭遇拥挤→被春运

又如“被阿凡达”的信息整合过程：

看电影《阿凡达》很受刺激→遭遇了《阿凡达》式的刺激→遭遇刺激→被阿凡达“被春运”的认知机制为：

从概念AB中抽取一片面A，从概念XY中抽取一片面x，二者是相关概念的整合，是“截搭”构句(沈家煊，2022)。这里“遭遇义”与x的整合是两个概念在其引申和转喻根基上的整合，因而是一种相对高级的整合(张云秋、王馥芳，2022)。由此，当人们遭遇到外力的冲击时，就用“被+x”来表达，如网络上新开发的栏目叫“请大家谈谈最近都被什么了”，就是想让大家谈谈所“遭遇”到的事。

3．“被强迫义”与X的组合完善融合

在汉语“被”字句中，“被”的典型含义是表“被动”，在此“被强迫义”因具有较充分的典型特征成为“被”字句式含义中的典型成员(张敏，1998)。于是在“被+x”布局的概念整合框架中，“被”字的输入空间很轻易激活的就是“被强迫义”。以“被捐款”为例，在人们的认知心理中，捐款是一种主动自愿的行为，当其进入“被+x”布局中时，“被”和“捐款”分别作为两个心理空间举行着片面映射，人们借助背景框架学识、认知和文化模式，从输入空间投射到合成空间，产生新的复合概念“被动的捐款”，再将提取布局中所激活的形式布局经过完善就成了“被强迫捐款”。换句话说，在“被+x”的语义构建中，人们会在大脑中作一个潜意识的转换，再经过合成空间的进一步加工，形成新创布局从而解读了“被捐款”的意义――“被迫捐款”。其认知机制为：

从概念AB中抽取一片面A，从概念XY中抽取一片面Y，二者是好像概念的整合，是“糅合”构句(沈家煊，2022)。“被强迫义”与x的组合是在根本义上的整合，因而也是一种相对低级的整合。由此可知，当人们不情愿做某事但受外力强加而不得不做时，就用“被+x”来表达。如：

被考研→被迫考研被出局→被迫出局被休息→被迫休息

4．“被认定义”与“X”的组合扩展融合

“被主观认定”的语义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