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背后都是苦难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伟大的背后都是苦难高银，熟悉他的人都亲切地叫他老高。这个43岁的西北汉子，头上已支楞着根根白发。在我面前坐下后，未说几句，已掩面哽咽起来。一位神学家说，巨大的痛楚让我们理解世界；巨大的喜悦让我们喜欢世界。

但我无法理解世界――面对老高，面对他所面对的这个家庭的种种不幸。

2022年1月17日，农历腊月初十。为迎接新年，正在村里排练锣鼓表演的吴霞（吴霞是老高已出嫁的女儿，老高是吴霞其次位继父），突然鼻孔流血不止，不一会儿，其下身也流血不止。老高闻讯后，马上借来一辆面包车和女儿、女婿火速前往山西省河津市某家医院。到了医院后，吴霞身上的血已流至殆尽，若晚来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经诊断后，院方已不接收吴霞并建议转院，否那么有生命危害，由于吴霞所患的是由慢性肾功能衰竭所导致的尿毒症。

在此之前吴霞一向在此家医院看病，但由于这家医院医疗技术的限制，加上吴霞在此之前怀有两次身孕，吴霞展现的一系列由早期慢性肾脏病引起的病症一向被误诊为贫血，以致进展成现在的慢性肾脏功能衰竭即肾衰竭晚期。

老高的头“嗡”一下大了起来。终究该医院是个县级市医院，老高不相信这诊断结果。抱着梦想，他将女儿转入山西省运城市某家医院。当该院告知其女确为尿毒症时，他一头栽倒在地。由于吴霞还有其他病症，该院在未做应有的全面检查的处境下，对吴霞举行血液透析，结果吴霞展现了猛烈的不适回响，整个人瞬时如一张苍白的纸被突然揉搓成一团，老高心如刀绞。这残酷的现实让老高怎能采纳，让这个饱经磨难的家庭怎能采纳，更让吴霞的母亲何以采纳？

吴霞的母亲，这个薄命的女人，命运一再与其开残酷的玩笑。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吴霞6岁时死于一场车祸，后来她带着吴霞和两个小儿子嫁给其次任丈夫并生有一女（现正读初中）。不料，灾难又接踵而至，这位丈夫又于赵垛南咀煤矿的一次矿难中丧生。接连的厄运将这个孱弱的女人推向崩溃的边缘，抛入绝望的深渊。面对四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她务必活着，固执地活着。（当时吴霞16岁，大儿子13岁，小儿子11岁，小女儿6岁。）

老高的世界

经人介绍，老高走进了这个女人的生活，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尽管吴霞的母亲已不能生育，但老高仍满心欢喜，以本能的良善视四个孩子为亲生儿女、掌上明珠。这个来自甘肃的西北汉子，自19岁背井离乡，在外闯荡十余年之久，终究有了自己的家，一颗漂泊多年的心终究有了归宿。但当时16岁的吴霞并不采纳这个继父，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目生人，她与这位继父始终有一层隔膜。她虽已16岁，但这16年的种种变故让这个孩子对命运的无常感到深深地惧怕，她不知道生命中的下一个突然又会是什么。老高当然不会和孩子计较，他内心的悲悯报告他，孩子们需要父亲，受创的心灵需要呵护，更需要安好感。他想方设法和孩子们尤其是吴霞沟通，找共同语言，在方方面面无微不至地关爱这几个可怜的孩子。经过两年多的时间，这一对父女间的坚冰终究逐渐消释。当19岁的吴霞出嫁时，老高一手操办，为女儿置起体面的嫁妆，忙里忙外，不亦乐乎。老高靠着自己的踏实能干，把这个家撑了起来，卷了6眼新窑，让一家人搬出了“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的大队供给的平房。由于煤矿事故的频发，国家关闭了当地的大多数煤矿，老高也从矿上退了下来。为生活所迫，他开着三轮车给村里人从山下拉水。拉水之余，再找些其他活干。三年前家里还开了个小卖部，虽生意平淡，但也有些微薄的收入。同时，老高为人厚道，有副热心肠，当村里有人家需要协助时，他可谓是随叫随去，逐渐村里某些人的讽刺、轻视等少了，到了赵垛村，提起老高，没人不竖大拇指的。一家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起色，虽仍紧巴巴的，但也过得舒心，家里也攒了些积蓄，老高还打定今年给大儿子娶媳妇。

谁料到，大女儿又遭此厄运。这无异于平地惊雷，晴空霹雳。病魔又将这个宁静不久的家拖入苦难的泥淖。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然而这世俗的偏见怎能阻挡如山的父爱。老高以本能的良善跨越血缘与世俗的羁绊，女儿走到天涯也是自己的女儿。为了更好地给女儿治病，在运城市这家医院住院4天后，2022年1月24日，老高将女儿转入西安第四军医大学附属西京医院。经过初诊，院方提出三种治疗方案：一是血液透析，每周两次，须在医院用进口的设备做，加上其他医药费、住院费等，一个月至少9000元；其次种是规律腹膜透析，每天一次，可在家里自己做，院方供给药品，但每月须到医院复查一次，化疗一次，加上打针吃药等至少8000元/月；第三种是肾移植，费用为30万元（包括肾源费和手术费）。这振奋的费用无论对老高家还是对女婿家都无异于天文数字。在此院住院治疗11天的费用，加上在河津、运城两家医院的费用已花去13万元左右，这耗尽了老高及女婿家全体的积蓄。亲戚挚友已借遍，因老高的好人缘，村里人也多多少少予以扶助，但都是一家比一家紧，都是普普遍通的农人，又能扶助多少呢？女婿也早已卖掉了三轮车及家中其他能卖的东西。无奈之下，2022年2月4日，农历腊月二十八，老高和女婿将女儿接到女婿家举行规律腹膜透析治疗（女婿和老高都经过西京医院医生的培训指导），每月去一次西安做复查和化疗。祸不单行，农历二月初一夜里，老高打定出售的三轮车又被偷走。至今，老高家里能卖的都已卖去，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小卖部的货架早已空空如也。家里一日三餐也多是馒头就稀饭，自家院里种的一点菜可作调剂。这个家在物质和精神上都已严重透支，他们还能维持多久？

吴霞的母亲也由以前的温柔开朗变得寡言少语，精神恍惚，如换了一个人，脾气变得烦躁起来，常无端地斥骂老高，有时那么盯着某个东西发愣很长时间，又常背过人掉泪。老高能说什么呢？在家的时候，老高只能劝她到邻居家串串门。“娃妈已失去了两个丈夫，假设再失去这个女儿……”老高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风雨飘摇。

天地不仁。

老高仍在奔波，尽管总是两手空空。

不能说的机要

四川汶川地震后的某天。老高去女婿家接上女儿到镇上散散心，给女儿调理一下心情，以有利于治疗。当无意中看到为灾区捐款的募捐箱时，吴霞过去掏出50元钱放了进去。随之，老高也放进50元。是本能还是内心因生命中的苦难而猛烈的悲悯？我不得而知。昨天（2022年7月12日），老高打来电话，说女儿（得知父亲前天将这件事报告笔者后）不愿我写这件事，也不要说。我问及理由，老高说：“女儿不让写就不写吧，了结她一个心愿吧。我问她，她只说‘没有理由’。”在命运的泥淖中挣扎的父女在他人灾难面前的大气让我汗颜，令我震撼。我认为我有责任把这件事写于此。请原谅，吴霞。

2022年农历二月的一天，女儿报告老高，她已知道自己得的是尿毒症。由于同村的一位在家做腹膜透析三年的尿毒症患者的家人从前曾借走她的病历卡及相关治疗资料，今年农历二月初，这位患者死去。再加上探望她的人无意中说的一些诸如“可以创造奇迹”之类的话，她已知道个约莫。老高再问她谁报告她病情的，她却不说。“不要怕，只要爸能活一天，你就能活一天！”老高不止一次对女儿说。女儿在父亲的激励下并没有放弃梦想。但当她的病花费15万元左右，老高和女婿再也拿不出钱来时，她除了放弃还能选择什么，除了绝望还能选择什么，一每日消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