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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女书吟诵的传承与女书的保护
图1用女书写成的文本女书的口头流传,在当地具有很广泛的受众范围。当地年龄在50岁以上的妇女都会唱不同数量的女歌。现在学者搜集的女书作品(见图1),很多是这种女歌的歌词。女书作品在当地妇女之间是以“唱女歌”的方式交流传播的,但是这种交流传播的方式是否是单一的呢?经笔者调查发现,“唱女歌”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歌堂歌,是在当地婚嫁的时候妇女唱的表现当地一系列婚嫁习俗的歌曲,其中以“哭嫁”风俗的哭歌最为著名;另一种在当地被称为“读纸读扇”的特殊读法,声调舒长,音调低沉,有停顿,有回环往复的“读唱”。笔者将“读纸读扇”的方式称之为女书吟诵。它遵循“平长仄短、依字行腔”的吟诵规律,对女书的创作有着极大的意义。在女书盛行时期,女书吟诵是活在人们口头上的一种普遍的日常“读唱”方式。如今,由于现代人对吟诵这种音乐性不强的口头语言越来越陌生,而较多关注女书歌谣,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歌堂歌的研究渐多,但这种女书口头流传最为普遍的形式却越来越受到冷落。女书吟诵的语言在当地依然是一种交际工具,男女老少皆用之,方言不存在断层。然而,女书的吟诵出现了“后继乏人”的断层现象。一女书吟诵的始今新中国成立前,吟诵在江永县当地的妇女中很普遍,女人读纸读扇的时候,闲暇之时长辈教晚辈读唱,或是做女红时随口哼上几句都是用吟诵来读唱的。女性几乎人人都会吟诵,但不是人人都会写女书。吟诵在当时男女都会,只有女书文字才是女人自己的专利。吟诵之外,女书的口头传承形式尚有歌堂歌的歌唱调。历来吟诵的使用范围比女书的歌唱调都更为广泛,歌唱调仅仅局限于婚嫁中的坐歌堂,吟诵却广泛使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就是在一些特有的女性节日习俗中,女子聚集在一起读唱的女书基本都是吟诵调,只是偶尔会在兴奋之余高声唱几句唱调,这应该也与女子受到的家庭教育有关。尤其是婚后的家庭妇女更是钟爱吟诵,她们常常几个姊妹聚在一起,互相倾诉各自的生活琐事和在生活中遇到的痛苦,忧伤低沉的吟诵符合这一感情基调。吟诵用的是方言,男人也能听懂,但是男人很少有吟诵女书的,只有少数几个人会吟诵女书,因为他们都会被其他的男人耻笑,觉得这是女人的事情,男人做了有损尊严,所以女书吟诵基本上是在女性之间流传。新中国成立后,由于政府不允许闹歌堂,也不允许人们过传统的节日,这些被认为是封建迷信而被封杀,所以人们不再唱女歌,不再读纸读扇了。图2笔者采访何静华,右为何静华图3笔者采访胡美月,右为胡美月在江永县域历来是没有“吟诵”这一概念的,当地人传统上称之为“读唱”,或者是“读纸读扇”,而把在婚嫁中的歌唱调称为“闹歌堂”。从当地人对这两种不同唱法的称呼,我们也可以看出吟诵是一种读唱艺术,是介于读和唱之间的一种表达形式。而“闹歌堂”的音乐性比吟诵强烈,是一种“歌”的形式,只有音乐性强的曲调才适于在结婚的欢乐气氛中尽显喜悦之情。“吟诵”这一概念在当地的使用,据何静华、胡美月(见图2、图3)等女书传人讲,是大约10年前江永政府的文化官员提出来的,他们也是在采纳了一些外来专家学者的意见后命名的。传统上,女书吟诵多于女书的歌唱调,长辈教的、平时交流的都是吟诵。但在20世纪80年代,专家学者发现江永女书后,从现今社会的普遍接受力考虑,觉得唱调更富有音乐性,更符合现在大众的审美需求,容易被接受,因此他们就要求当地人将很多女书的吟诵都改成了唱调的形式。从这时起,女书的唱调多于吟诵而存在了。从女书的衰落到引起官方的重视,女书的抢救和传承有些偏离了传统的传承方式,更多的是遵循官方的意愿和现代人的审美要求,导致吟诵被大众的“音乐耳膜”所排斥。从古至今,学习女书都是从读唱女书开始的,为了培养更多的人掌握女书,现今仍旧沿用过去家庭式的那种教育传承方式,从教读唱女书入门。不过现在的培养已经不是家庭长幼辈的传承方式了,而是进行成批的学堂教育。在女书之乡普美村建有女书学堂,2010年暑假,上江圩小学就有50多名女学生到女书学堂学唱女书。现在很多到外面宣传女书的展演活动都是以做女红和读唱女书为主,这也表明读唱是女书存在的根本。据胡美月介绍,现在江永县域,50岁以上的人都还会吟诵,但认识女书文字的人很少。何静华说,现在60岁以上的人还有会吟诵的,但是人数不多,而且那些会吟诵的人中也只有少数一些能吟诵到位,即能把女书所表达的韵味吟诵出来。三四十岁的人群中也有屈指可数的一些学过吟诵的,但是这一年龄段的人几乎都不能吟诵“到位”,即缺乏吟诵的韵味。近20年经政府抢救之后,现在会吟诵的人还是要比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这一没落时期会吟诵的人要多一些。二女书吟诵的传承现状吟诵是女书传承的基础和外部条件,但女书的传承还依赖于当地的习俗文化,这是女书的传承和吟诵发展的外部条件。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之后,对当地的文化冲击很大,像坐歌堂、斗牛节、结拜姊妹等很多当地的习俗在逐渐消亡。改革开放的浪潮更是冲击了当地的文化,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这些节日习俗也随之没落。女书失去了其赖以发展的外部环境,学习和使用女书的人越来越少,到20世纪80年代时只有极少数七八十岁的老妪会女书。此外,外部环境变迁的影响也使吟诵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人们闲暇之余不再围坐一团读纸读扇,女书吟诵也就慢慢地少了。当吟诵难以为继时,女书的创作也受到限制。笔者在采访何静华时了解到,江永本地在新中国成立后就已经鲜有人吟诵女书,也无人坐歌堂。但庆幸的是还有高银仙、胡慈珠、义年华、唐宝珍、阳焕宜等几位高龄老人认识女书文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了这几位识女字的老人,也就有了薪火相传的可能性,20世纪80年代之后,涌现了何静华、胡美月、何艳新、蒲丽娟等新生代的女书传人,不过她们都是在政府关注女书之后才开始学习写女书和传承女书的。女书文字可以说只要多花点儿时间和精力都能学会,但女书吟诵却是需要一定的语感能力和语言环境的,除了何静华有较高的天赋和语感能力外,其他的人不愿意去学习吟诵,而且也很难吟诵出韵味。20世纪80年代之后,女书热掀起,随着女书学堂的开办,也开始教授女书的歌堂歌,歌堂歌和吟诵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歌堂歌容易学,音乐性强,有音阶旋律。虽然何静华也教授一些女书吟诵,但因为吟诵音乐性比较弱,在多数人看来不好听,更是不容易学,要求平长仄短依字行腔地吟出韵味来,少有人能够做到,所以女书吟诵的传人非常少,除了何静华和何艳新两位传人之外,其他人几乎不能很好地把握吟诵,吟诵的传承令人担忧。因为吟诵不像音乐那样有稳定的唱调,吟诵是用每个人自己的理解来表达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也就会有不同的吟诵惯式,因此对吟诵本人的要求很高,他们必须要有很强的语音感悟能力,起、承、转、合、停顿、拖音等。吟诵基本不靠理论支撑,凭自己的感觉和领悟,因此对于没有语言天赋和敏感力的人来说非常难。据笔者了解,到现在为止,江永县区域内的女书传人中仅何静华一人有很强的语言感悟能力,可以很好地吟诵出女书的韵味,她可以凭语感进行押韵,并且靠语感正确地判断是出句还是对句。正因为她懂得吟诵,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进行女书文本的创作,也创作出了很多有较高水平的女书作品,在当地广为流传。笔者从何静华口中了解到,作为国家级传承人,何静华对此也非常担忧,她不无忧虑地说吟诵后继无人。她收了好些学生,但因学生们都学不会吟诵而最终放弃,她们学得更多的还是坐歌堂时唱的歌堂歌。当地有些妇女有意识地模仿前人的女书作品来进行再创作,但创作出来的作品却内容粗糙,音韵不和谐,因为她们不懂吟诵,领悟不到女书文本真正的内涵。笔者通过在江永县一带的调查以及对女书传人何静华、胡美月等人的采录,大略理清了女书吟诵在当地由妇女普遍使用到零落无闻的过程(见表1)。表1女书吟诵使用情况续表吟诵对女书的传承和发展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它使女书得以根深叶茂地传承发展。水落鱼梁浅,吟诵逐渐式微最终到今天断层的地步,女书的原生态环境已经渐渐失去,女书研究成为一个对逝去的繁荣的追忆。吟诵所面临的困境,在于理论上不够重视、实践中与世俗审美要求相左,所以有极大的推广难度。反过来,吟诵面临的困境又极大地制约着女书的生命力,影响女书的传承。只有重视吟诵,让女书吟诵发挥其理应拥有的主导地位,女书传承才能走出如缕如丝的现状,赢得重生的焕然光彩。三女书吟诵濒危的原因吟诵传承后继无人主要是因为人们没有认识到女书吟诵在女书传承中的重要性,单纯地认为学写、学认女书文字就可以有效地传承女书,因此吟诵始终没有确立重要地位,导致女书传承出现危机。首先,女书吟诵在女书被发现至今都处于被“忽视”、“轻视”的状况。吟诵在江永县称之为“读纸读扇”,20世纪80年代外界学者介入之后用吟诵取代了“读纸读扇”的称呼,但无论是女书传人还是本土学者,抑或是地方官员都没有意识到吟诵的重要性,不了解吟诵在女书中扮演的角色。一些学者和官员,尤其是学者,将吟诵和歌堂歌混为一谈,用音乐理论共同支撑吟诵和歌堂歌,这是一个误区。在这种情形下,吟诵的地位可想而知,吟诵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从官方到民间都没有重视女书吟诵,甚至将传统吟诵改变成富有强烈乐感的歌谣,以获得更多的受众。笔者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学术界长期的文本研究倾向。民俗学视角的口头传承得到重视之后,吟诵被附会于受众范围较广的女书歌谣,但对吟诵本身的规律和特征却关注较少,“吟诵既然得不到独立的认识,进而被等同于歌唱而以音乐的理论分析,产生龃龉之后,音乐研究者就以吟诵的音乐性差,吟诵被当作音乐来研究而‘研究不起来’,从而轻视、忽视吟诵。”[1]其次,现在大多数人不喜欢吟诵,因为吟诵没有歌曲那么富有强烈的乐感,而且也很难学,所以鲜有人来学习并传承。今天人们不懂吟诵,原因很多,归结起来笔者认为最重要的是,在大众文化中吟诵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多数人对吟诵感到陌生,并且不愿去接触。女书吟诵的断层可以说来源于世俗大众的“审美断层”,或者说“审美隔阂”。在当地,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个人有很强的语言感悟能力,凭着语感能很好地吟诵和创作,但不能很好地将吟诵传授给后人,因为年轻人不愿意学习,觉得不好听,而且难学,知难而退。此外,他们觉得这对谋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他们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上面,这同时也是女书传承所面临的问题。[2]由此可见,意识到吟诵的重要性在女书的传承中至关重要,因为吟诵不仅仅是一种传承方式,同时也是一种创作方式,懂得了吟诵才能更多地创作出新的优秀的女书作品,否则女书的发展将处于静止状态。女书吟诵是汉语文化传统中独有的曼声长吟的口头表达方式,这种方式既适合吟诵旧的女书作品,同时也能即兴创作和吟诵新的女书作品。虽然学术界保护传承女书的呼声日益高涨,但笔者不无担忧,因为笔者通过丰富的田野调查资料分析得出:女书的传承脱离了吟诵的口头表达方式,那就像空中楼阁一样没有发展的根基,因为没法再进行新的创作,也就没法去领悟其内在的深刻意义。女书发展面临着困境,也与女书文化环境受到现代文化的冲击有关。女书被扣上旧社会的帽子曾经被遗弃、破坏,改革开放以后新的文化渗入,传统文化的风俗习惯已经在民间失去了舞台。最近几十年虽然女书的保护得到地方政府的重视,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女书生存的文化生态环境遭受严重的破坏,尤其是女书吟诵的生存环境更是毁灭殆尽,当地也没有人再去“读纸读扇”,更别说是女书创作了。文化生态环境已不可恢复,现在的传人们重新去学习女书,也只能静态地去临摹女书文字,但口头表达方式却局限于朗朗上口的歌堂歌,而对吟诵充耳不闻,因为失去了应有的文化生态环境也很难耳濡目染、感同身受地去领悟吟诵的韵味和语感。所以吟诵不到位,吟诵不出作品想要表达的韵味,不能很好地把握吟诵中的音长和音顿的现象比比皆是。解决女书面临的困境,先要解决吟诵面临的困境。因为方言没有断层,在当地是每个人日常使用的生活语言,这便是恢复吟诵的基础,笔者认为吟诵的恢复对女书传承和发展是很重要的。四从吟诵视角看女书的保护笔者通过实地调查,多方面、多层次了解到以往当地政府、学者和热心人士对女书所做的保护工作,但笔者也在现实中见到女书的保护现状令人担忧。笔者通过对女书本质的分析,认为吟诵是创作和传承女书的重要途径,进而探索保护女书生存和发展的方式。(一)以往女书的保护重心笔者就女书的保护问题采访了当地政府官员、学者和热心人士,得到了各方面与女书保护相关的信息。江永县政府在女书的保护问题上,有一个逐步深化的认识过程,“2001年以前,政府对女书不够重视,本地人也不知道其价值,政府对女书的认识是从学者的身上得到的。”[3]2001年以来,政府在女书的保护中也做了相当积极的工作。2002年在女书流传的中心地带上江圩村建设了女书园。“将旅游和保护相结合,政府只起到一个引导带动的作用。在女书的旅游开发中,使当地村民获得经济效益,产生积极性,自发地进行(女书的保护)。县里举办民俗活动,带动村民参加民俗活动。对内,每年定期对女书传人进行考核,要求女书传人一个人每年至少带一个学生。[4]”江永县女书的传承和保护需要恢复大的自然、文化环境,江永县政府将女书生态保护区列为县里的“十二五”规划中,它的保护范围是整个江永县,申请建设国家级的“女书生态保护区”。每年开设女书兴趣班,教授对象是中小学生,并准备把女书教学纳入第二课堂,让女书传人给她们授课。在江永县宣传部成立了女书文化研究中心,其职责是对本县女书进行保护和管理,组织当地有文化功底且对女书有兴趣的人进行女书研讨,使本地研究和外界的研究吻合,不至于引起外热内冷的现象。同时,对外地来考察研究女书的学人进行管理,跟踪外界的研究成果,丰富本县的女书研究资料。对外,加大女书的推广力度,举办国际女书研讨会。近十年来,政府对女书的保护工作越来越重视,除了开设女书学堂,培养女书新传人外,还选派当地一些人到中南民族大学、武汉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深造,从而加强了本地女书学术科研队伍建设。政府引导组织女书流传地的民间妇女参加学习女书,提供笔墨和开展民俗活动的经费。拍摄有关女书的专题纪录片,派遣当地女书形象大使参加上海世博会,2010年7月下旬派出了女书展演团在上海世博湖南馆展演女书。在经济利益的带动下,当地人自己制作女书工艺品,绣带、扇子、葫芦等女书工艺品被推向了市场。在民间也有很多有责任感的当地人自发地搜集整理女书的原始文本材料,努力还原女书的原生态。保存女书的原始资料,为后人的学术研究提供便利。女书传承人在女书园上班,向外来游人展示女书文化,培养更多的女书传人,同时也不断地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水平。也有少量新创作的作品,现在创作的作品全部都是吟诵的,有《锦绣文章》、《女书之歌》等,何静华自己就创作了13首吟诵的女书作品。女书民俗保护目前正在开展实施的是将女书与歌堂文化相结合打造当地婚嫁习俗的品牌。但是歌堂文化对保护女书也有其局限性,上面的文字已经论述颇多。除此之外,应该重视农历四月初八的女儿节(斗牛节),以及女子做女红、结拜姊妹、读纸读扇、创作苦情歌等习俗。这些都是与保护女书相联系的大的文化背景。江永县女书的保护,目前主要还是以政府牵头为动力,政府相应的机构部门继续在进行女书资料的搜集和现代媒体的宣传,继续跟踪联系学术动态,申报文化遗产,为多方面地保护女书做服务工作。而真正全方面的互动保护的效应尚未形成。首先,将文化旅游与女书保护相结合应该更加得到重视,迅速完成文化旅游的整合,并进行广泛的宣传,打造打响江永女书文化旅游品牌,继续进行市场经济方面的尝试,提高当地妇女的收入,带动当地女书工艺品的生产,求得旅游业与当地民俗活动的互动,促进当地形成较为浓郁的女书文化氛围,当然,女书保护存在的难度就在于政府“将旅游文化开发与女书保护结合”的设想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制约,尤其是政府关于把女书歌谣推向市场的设想就一直没有实现。把女书吟诵或是某首有曲调旋律的女书坐堂歌歌曲唱响,就像一提到阿炳就想到《二泉映月》,一提到葫芦丝名曲就想到《月光下的凤尾竹》一样,希望将来能够让外界一提到某首女歌就知道女书,一提女书就能随口哼上这首有代表性的女歌来。这方面要做的工作很多,与理想尚有很大差距。女书的口头流传中,吟诵的推广和研究难度较大,笔者认为首要的就是加强对女书吟诵认识。近年来,很多音乐学家来调查女书歌谣,但因女书吟诵的音域不广,没有人能把女书吟诵曲做出来。2011年4月9日,美籍华人谭盾来到江永,聚集了所有女书传人,让她们吟诵和歌唱自己最为拿手的女书作品进行采录,他预备做一个有关女书的音乐剧,这是从音乐方面来诠释女书的最新动态。政府以外的方面,学者应当以实事求是的态度继续进行女书钻研。从女书传人自身来讲,应该像何静华所说,“女书传人就是要把女书传下去,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女书传承为己任,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打响品牌。在女书的保护过程中,女书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关注,但对各方面施行齐头并重的保护措施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实施起来有很大的难度。所以目前来说,女书的保护依然是侧重相对较为容易的博物馆建设、与旅游相结合的硬件设施建设、传承人管理等方面。据笔者多方调查,女书的口头表达以吟诵为主,吟诵远远多于歌唱。但因现在吟诵的受众不广,也很难学,所以在女书口头形式中更多的是注重歌唱形式的歌堂歌。吟诵才是女书传承的土壤,在保护的过程中由易入手,距其实质性的东西还有一段距离,目前女书的保护仍然处在边缘地带。(二)吟诵是保护女书的有效途径研究方面,虽然对女书研究的人很多,掀起了一拨又一拨的女书研究热,也出了一些有关女书的专著和许多论文,但是从严格的学术角度来看,目前对女书的研究仍然太薄弱,没有几篇较有深度的女书研究文章。很多人都是为了私人利益做论文或是调查,之后对女书也不再过问。本着传承女书文化、脚踏实地研究女书的很少,黄雪贞也说:“某些专家学者都拿着女书做工具。”[5]至今,女书研究并没有其自身一套成熟的理论,专家学者们研究女书都是套用外来的成熟理论来进行女书研究,“最为典型的就是将自梳女中的‘不落夫家’的习俗套用在女书女人的婚嫁习俗中。”[5]民俗活动方面,保护当地的民俗文化环境,恢复当地民俗活动也存在着一定的困难,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出去打工,民俗文化在年轻一代身上逐渐退化掉,参加民俗活动的人群在逐渐地老年化。政府方面,对女书尚不够重视,像冷热病一样对女书的保护和传承工作忽冷忽热,没有进行持续平稳的保护工作。在问及政府工作人员有关一些女书生态保护区的具体措施时,他们只是说目前在申请阶段,具体的实施方案还有待以后制订。由此来看,政府的工作虽然有一些长远的规划,但是其实施的步伐似乎没有积极跟上。女书文字本身也存在破坏的现象。女书的常用字只有600个,加上不常用的字500个,总共是1100个。但当地有些学人为了满足外来专家学者的需要,对女书文字进行臆造,自行创作了一些女书文字,还有些有一定汉文化基础的女书传人在进行女书创作的过程中,增加了女书一音多字的现象,这样也使女书文字增加了。由此看来,笔者赞同这样一个观点:女书不一定有传承下去的可能性。我们现在能做的工作就是将其作为文物,从中来看当时的民风民俗和女性社会,以及女书文字的艺术性,但它已经失去了传承下去的土壤了。虽然这一观点看似有些偏激,但也是我们不得不直面的一个事实。女书在当时之所以能够传承是因为女书是主流文化,具有较强的社会功能,它代表着妇女的社会地位。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尤其三朝礼节,如果妇女收到的女书三朝书越多,表明她的社会地位就越高,越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女书还是老年人的精神寄托,是老年人用来诉苦的,她们用女书书写自传(当地称为“一条纸”),倾诉苦情。现代社会,汉文化成了主角,女书基本上被边缘化了。而且现在的女书传人基本没有什么创作能力了,现代社会诉苦的渠道很多,有网络、电话等多种方式,已经没有人拿女书来诉苦了。杨仁里先生也认为现在的人都接受汉文化教育,即使没有上过大学的人,也要读完九年义务教育,所以在汉文化的冲击下基本没有人接触女书,女书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归根结底,女书的创作方式——吟诵已远离了我们的生活。吟诵濒临灭绝的状态,使女书失去了其再创作的生命力。在何祥禄看来,女书很难传承下去,女书吟诵也没有推广的空间。苦情文学具有很强的时代性,它反映出当地妇女在旧社会时的苦难生活。现在妇女们生活很幸福,虽也有苦难,但跟旧社会相比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所以也就几乎没有人去学习吟诵了,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也破坏了妇女们悠闲地聚拢来读纸读扇的文化环境。现今没有人学习吟诵,他们都觉得很难听,提不起兴趣,政府每年都花不小的力气办女书培训班,教一批人学习女书和女书吟诵、唱歌堂歌,但这些人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习后过一段时间又忘光了。要想像旧社会的妇女一样,把女书吟诵融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是不可能的了。文化世界大同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外部文化信息量大,受外界文化的冲击,我们很多民族文化都逐渐地边缘化了。不仅女书受边缘文化冲击非常大,就是我们的汉文化也难以抵挡被世界文化同化的危险。女书创作的土壤受到了破坏,随之也影响了女书文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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