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南丁格尔

中国的南丁格尔——黎秀芳赤子之心

黎秀芳一生历经了很多磨难。由于她的家庭出身和海外关系,黎秀芳在反右派斗争和文化大革命期间,遭遇了政治迫害和人身摧残。她曾经在工厂糊过一年纸盒,也曾被造反派从楼上推下去摔断过左股骨。

对于这些,黎秀芳没有一声怨言,反倒一遍遍写申请书要求入党,直到1978年她两鬓花白时,才实现了这一愿望。

黎秀芳有68位亲人在国外,只有她孑然一身在国内。她有太多机会、太多理由去国外定居,她的父亲去世时特地留给她一份房产和遗产,可她没有走。1979年,在美国的家人偶然从《光明日报》上看到了黎秀芳的报道,立刻寄来家书一封,催她去美国。在与家人离别整整34年后,1981年,黎秀芳在美国旧金山最终与家人团聚。而在美国的几个月时间里,她并没有完全沉湎于亲人的相聚之欢,而是走访了11所美国著名的护士高校、医院、医护教化和探讨机构,搜集了大量资料,登记了具体的笔记。

要走了,母亲泪水涟涟地央求她:“我已经80岁了,你也是60多岁的人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咋过?还是留下吧!”黎秀芳也落下了泪,但她说:“不要再留我了,我的事业在中国。有学生的牵挂,有组织的关怀,我不孤寂。”听到这话,母亲还以为“组织”是一位无微不至的男士的名字。其实,与黎秀芳一生相伴的,只有“事业”二字。告辞了摩天大楼,回到了黄土地,她先后在北京、上海、天津、兰州、西安等地作了数十场访美报告,讲世界护理发展的现状,在军内外引起很大反响。一生未婚，把全部的爱奉献给了护理事业

从小，黎秀芳就崇拜南丁格尔，不仅宠爱读介绍南丁格尔的文章，还在学校话剧演出中扮演过南丁格尔。为了像南丁格尔那样真挚地投身到为人类解除苦痛的护理事业，黎秀芳一生未婚。

有人曾对她选择独身表示不解，她却说：“这没什么，南丁格尔不也没有结婚吗？我的亲密战友张开秀不也没有结婚吗？我对自己的选择从没有懊悔过。”

其实，黎秀芳不是一个缺乏感情的人。新中国成立后妇女解放了，好不简洁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地位，她不情愿看到因家庭的拖累，而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她常说：“专注事业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我要把自己全部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献给护理事业。”对党的忠诚从1952年第一次申请入党，到1978年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黎秀芳先后写了六份入党申请书。在26年漫长岁月的考验中，她从满头青丝盼到两鬓花白，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对党的信念。她用一颗赤诚之心，表达着对共产主义的坚决信仰。1997年"七一"前夕，兰州军区表彰了一批优秀共产党员，其中黎秀芳的年龄最大、党龄最短。人们不禁纳闷：有如此贡献的人，为何不主动要求入党？恰恰相反，为了实现入党的夙愿，黎秀芳苦苦追求了26年。全国解放前，黎秀芳当时还是国民党高级护士学校校长，当时她的家人就动员她离开大陆。但黎秀芳说："我一无钱财，二没做什么坏事，我不怕！我舍不得离开我酷爱的护理事业。"全国解放后，解放军接管了护校，仍让她当校长，这使她对共产党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当时黎秀芳见到了彭德怀，彭总问她："你现在入党了吗？""还没有。""怎么不入党呀！""我成分不好……生怕……"黎秀芳有点迟疑。彭老总说："我们党讲成分但不惟成分，重在个人表现嘛。只要你主动要求进步，党是欢迎你的。"于是，1952年7月12日，黎秀芳慎重地向党组织递交第一份入党申请书，那时的她刚过而立之年。就在黎秀芳忘我地工作，连续两年荣立三等功，主动向党组织靠近时，"肃反运动"起先，她被认定为旧官僚家庭出身，入党遇到了障碍。起先，她有些消沉。不久，中华护理学会理事会在北京召开，参与会议的周总理一眼就认出了她："你姓黎，还在西北工作吗？""总理你的记忆力真好！我还在兰州工作。""很好，西北须要人。"从总理的话语中，黎秀芳又一次获得了力气。从今，她决心把毕生献给大西北，献给党的护理事业。于是，她又一次写了入党申请书。没过几年，"文革"起先了，已是兰州军区卫生学校副校长的黎秀芳，被无端地扣上"特务分子"和"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关进牛棚。但在任何状况下黎秀芳都没有放弃对党的追求，她始终坚信：党最了解我！的确如此，粉碎“四人帮”后，党组织很快给黎秀芳平了反。有关领导来看她，一见面就说：“老黎，你受委屈了，我代表组织向你致歉，有什么要求你就讲出来吧！”一听这话，像丢失的孩子又见到了亲娘，黎秀芳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说：“受点委屈我不在乎，我有两个恳求，一是入党，二是工作。”1977年7月1日，她上交了第6份入党申请书。1978年9月，她的夙愿最终实现了。站在鲜红的党旗下，黎秀芳思绪万千，泪流满面。26年，从满头青丝到两鬃花白，她从追求中感受到了共产党员的神圣.深夜救援重病人一天夜晚，担当医院护理部副主任的黎秀芳习惯地走进住院部，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检查护士值班和病人的护理状况。刚走进外科，她就觉得气氛不对，监护室里值班医生和护士正忙着抢救一位被汽车撞伤的病人。病人头、胸和腿都严峻受伤，神智不清，危在旦夕。输血、测压、打针、送氧，护士小秦一个人忙得大汗淋漓，晕头转向。见此情景，黎秀芳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干了起来。楼上楼下，血库药房，一晚上整整跑了十多个来回，最终连站都站不住了。病人的病情最终稳住了，她们刚想喘口气，可就在这时一口痰和瘀血又卡住了病人的喉管，病人呼吸停止了。“快，把痰吸出来”，黎秀芳一边说着，一边把吸痰软管插入病人的口腔。可是，堵得太实了，连续试了三次都没有吸出来，病人的脸已经起先变白，脉搏都没有了。黎秀芳没顾得上多想，一边俯下身子，人工吸引，一边指挥小秦在胸部进行按压……痰被吸出来了，病人得救了。这时大家才发觉患者的血和污物喷了黎秀芳一脸一身，她却全然不顾，接着有序地劳碌着。像这样的阅历，在黎秀芳60多年的护理实践中不知遇到过多少次。像撒落的珍宝，俯拾皆是。

饱含深情的鞋垫黎秀芳从医以来，收的惟一一件礼物是一双鞋垫——一位80岁的老奶奶用颤抖的双手缝制的鞋垫。一次，医院收治了一位80岁的老太太。老人患的是消化道出血，入院当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治疗一天后，家属要求出院，说是不能让老人死在医院里。黎秀芳知道后，具体看了病人的病历，又和医生一起进行了会诊。依据病人病情及治疗反应，她觉得这位老人还有救，就极力劝阻，但家属照旧固执已见，当天晚上就把病人拉回了家。病人走了，黎秀芳的心也被带走了。当天晚上，她一夜未睡，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是老太太那张苦痛的脸。其次天一大早，黎秀芳背起药箱，约上科里的医生一道去找那位老太太。几经周折，最终在吴家园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位老人。她们把家庭当病房，接着不遗余力地为病人治疗。一周后，奇迹出现了，老人尽然渐渐地好转起来。康复后的老人，昏花的老眼里饱含深情的泪水，用色调斑斓的丝线，颤抖着双手，为黎秀芳缝制了一双鞋垫，以表达她心中的谢意。黎秀芳收下了这份蕴含深情的珍贵礼物。这是她从医60年来第一次接受礼物，也是惟一的一次。以后每当看到这双鞋垫，她似乎就读懂老人对人生的渴望和眷恋，也仿佛看到了病人对“白衣天使”的殷切期望和无限信任。4份遗嘱寄予了她永恒的忠贞话说身前身后事，人们对黎秀芳生活的评价离不开这几个字——“节俭而不吝啬，简洁而不枯燥。”记者走进黎秀芳的家，遗物俭朴得过目难忘——家里用的还是18英寸的“金星”黑白电视机；皮箱是60年前的“古董”；碗柜是用微波炉包装箱改造的；就是到北京人民大会堂领取“南丁格尔奖”时穿的那件红毛衣，也是赴京前学生们从兰州的批发市场花58元钱买的……对这些近乎苛刻的节俭，人们向记者诉说起来却充溢敬意，因为大家同时还知道她更多的慷慨和大方的故事：她听到病残儿童的生活状况，马上拿出10万元捐给了兰州市儿童福利院；她老家在南京夫子庙有20多间房产，落实政策时政府要归还，但当她看到老房子里住满了居民时，便劝服家人放弃了这份房产……然而，黎秀芳用她留下的4份遗嘱告知我们，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生命里演绎的决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乐善好施的慷慨、勤俭助人的大方。黎秀芳的第一份遗嘱是和老战友张开秀一同立下的。1986年12月14日，黎秀芳赶到生命垂危的著名护理专家张开秀病床前，两个情同姐妹的老人没有悲戚之声，却有金石之音。她俩共同商定起草一份《黎秀芳张开秀联合言志书》——“我俩献身于护理事业五十余年，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现均已年逾古稀。生壮老死，系自然规律、人之常情，愿趁我俩健在人世、神志清晰，将后事书面于下：我俩现有银行存款及国库券四万元，去世后共同捐赠给兰州军区以作护士班优秀毕业生和医院优秀护士奖金之用，个人不作私产保留；遗体如有医学探讨的须要，可捐作解剖……”赤诚之心，可昭日月。这笔钱是两位老人一生的积蓄，更是她们毕生的心血，遵其愿望，兰州军区正式将其命名为“双秀基金”，每两年评比嘉奖一次优秀护士。目前，获得该奖的护士已近百名。1992年5月28日，突感身体不适的黎秀芳写下了第2份遗嘱。黎秀芳在这份遗嘱中一是交待后事从简，二是对自己的财产开列了5项捐赠的对象：“双秀基金”增加；捐款给宝鸡育才学院；捐款给敬老院；捐助生活困难者；捐助学生困难者。2003年，黎秀芳写下第3份遗嘱，除了和上面相同的内容外，增加了比照看她的人感谢之意，对海外亲人的思念之情。2005年，再度病重住院的黎秀芳立下第4份遗嘱：“我一生崇尚护理先驱南丁格尔，倾心致力于护理教化及管理，躬身耕耘六十载。效仿先贤，专注护理，我亦终身未婚，宗亲均居海外，膝下无一儿女，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生壮老死，乃自然法则，我已年届耄耋，去日不多，皆无怨无悔。我为党没做多大贡献，为记忆犹新党的关怀和培育，当以护理将来为己任，不遗余力，谋求发展，弘扬人道，激励创新。要把永不熄灭的火炬一代一代传下去。故在我下世后，遂将平生全部积蓄全部捐赠医院，用于为部队伤病员服务。以绵薄之力，献仁爱之心，了平生所愿。并倡议业内有识之士，携手同心，共图护理发展之大业。”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