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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汉代持质相关问题的探讨,法制史论文清末汉律辑佚颇有成果,对劫质亦有所牵涉。纵观前人的研究成果,较早可见杜贵墀所着的(汉律辑证〕。该书依唐律体例,在(盗律〕劫质条下录有桥玄少子被劫一事①。薛允升着(汉律辑存〕,根据传世典籍录有(汉书〕卷七六(张敞传〕、(后汉书〕卷五一(桥玄传〕中所见与持质相关的事例②。此后,沈家本辑录了汉代持质案例四则③。程树德辑录了(晋书刑法志〕中的相关记载,并录有案例四则④。近人陶贤都(三国时期劫质现象刍议〕⑤,李零(中国历史上的恐惧主义:刺杀和劫持〔下〕〕⑥,闫晓君(秦汉盗罪及其立法沿革〕⑦,王勇(汉代劫持事件考察〕⑧,王子今(汉代劫质行为与未成年受害者〕⑨,林永强(汉代道德与法律关系的研究以汉代劫质案例为考察中心〕等文章都从罪名概念、立法变迁、司法实践、社会背景等众多层面奉献了很多有益成果,为本文的撰写提供了有益的参考与启发。本文在既有的研究成果之上,对持质的相关问题做进一步讨论,还祈方家指正。后世讨论劫质或劫持,能够分为不同类别瑏瑡,但从法制史角度看,在律令与律学学讲上,持质或劫质自有其特定内涵,不应加以扩大或泛泛而论。如上引林永强文所指,从能否得到有效的法律制裁上看,出于政治、军事目的劫持皇帝、高官的政治性事件皆不见法律性的处置。本文讨论的只是律令意义上的持质,从此点出发,以期解决下面问题:其一,如沈家本所言,唐律对此的相关规定既已完备,那么汉律的规定是什么,又是怎样向唐律转化的;其二,秦汉时期与持质或劫质有关的法律的详细执行情况怎样。一关于持质的释义及其立法变迁1.持质释义持质,史籍中或作劫质,或两者兼用,而唐律作执持人质,但根据持质之科与晋律表之辞,似持质更接近秦汉时法律一般用语,程树德使用持质之名大抵也是基于此点考虑。持依(讲文〕卷十二(手部〕,本意为握也①,引申为挟持之意,如(史记酷吏列传〕:致产数千金,为任侠,持吏长短,出从数十骑。②劫依(讲文〕卷十三(力部〕:人欲去,以力胁止曰劫。或曰以力去曰劫。段注:胁,犹迫也。俗作愶,古无其字,用胁罢了。以力止人之去曰劫,不专谓盗③即劫有用强力胁迫别人人身自由之意。可见持、劫两字大义接近,皆含有胁迫别人之意,故两者能够互换。质根据(讲文〕卷六(贝部〕释作以物相赘。段注:质、赘双声。以物相赘,如春秋交质子是也。④李零释为用如今的商业术语讲,就是抵押〔作动词〕或抵押物〔作名词〕。抵押物能够是财宝,可以以是人⑤。在这里特指人,即以人为质,挟制胁迫,以到达目的。而(二年律令盗律〕有劫人之语,与持质或劫质相关却又有所区别,这一问题将在下文详述。劫质在法律上的含义,根据(晋书刑法志〕所引张裴奏表为劫召其财为持质⑥,此处召应作招致、引来解释,如(左传襄公二十三年〕:祸福无门,唯人所召。⑦从(汉书赵广汉传〕颜师古注劫取其身为质,令家将财物赎之来看⑧,此类犯罪挟制人身的目的一般为求财⑨。前引林永强文已经阐述,从所见材料看,出于政治、军事目的的劫持事件并未见法律制裁,所含括的亦不仅仅仅是一般的法律问题。清末诸家所辑录的有法律后果的事件,皆属于所谓的经济性的劫质事件,正与相关解释相符。所以秦汉法律中的持质或劫质,应主要指以求财为目的的挟持人身行为,此点下文还将详加阐述。至于两类事例的共同之处,即都以人身为质,胁迫以到达目的,所以颇多可参考之处,但本文主要讨论的还是法律牵涉的持质。故在这里能够对持质或劫质做一定义,即犯罪人暴力挟制别人人身,以求取钱财为主要目的的犯罪行为。故沈家本讲:持质者执持人为质,以求财也。2.立法变迁沈家本从所辑录案例参考唐律,以为唐律颇合古法,惜乎汉律之文无存。从上下文看,沈氏所谓古法即汉法瑏瑢。后世刘俊文通过考察汉代实例,比照唐律,以为唐律盖本于汉律瑏琐。但是汉律乃至秦律的规定究竟怎样,查找有限的史料,仍可寻得蛛丝马迹。秦律对持质规定为何,当前尚未发现相关材料,不过可从(法律答问〕简148对百姓间债务关系的规定中看出一些端倪:百姓有责〔债〕,勿敢擅强质,擅强质及和质者,皆赀二甲。廷行事强质人者论,鼠〔予〕者不管;和受质者,鼠该条主要是讲在百姓的债务关系中,对强行索取人身担保或双方达成合意之后的人身担保,都应遭到赀二甲的处理惩罚。这只是一般的民间债务关系中的人身担保行为,比起持质而言,在人身限制和危害性上都相对较轻。另(二年律令杂律〕简187诸有责〔债〕而敢强质者,罚金四两②的规定,也是讲在借贷关系中不得强行索取人身担保,否则处以罚金四两的刑罚。这条汉初的律文与上引秦律一脉相承,皆只限于债务关系。但至少我们能够看出,从秦到汉初,国家对于以人身为质的行为持否认态度,即便是民间借贷关系中的自愿行为也不允许,而持质行为的危害性则远比民间借贷中的人身担保严重。根据当前已有的汉代资料,也不见对持质的专门性规定,当前可知与汉律规定相关的材料见于(二年律令盗律〕简69:劫人、谋劫人求钱财,虽未得若未劫,皆磔之;罪其妻子,以为城旦舂。其妻子当坐者偏〔徧〕捕,若告吏,吏捕得之,皆除坐者罪。69③简69讲明犯罪者无论是施行了劫人的行为,还是处在谋的阶段,即便没有施行劫人行为或未获得财物,也一律处以磔刑,并且妻、子连坐,处以完为城旦舂的刑罚。但在犯罪者的妻、子能够全部捕获劫人者或图谋劫人者,或向官吏告发并且官吏捕获了犯罪者的情形下,一律免除连坐者的罪罚。除此之外,(二年律令〕还规定了相关的免责规定④。闫晓君对劫人有详密的考证,以为劫人主要是指挟制人身以求取钱财,既包括在道路上公然抢夺、抢劫别人财物的犯罪,该行为在唐律中被归入匪徒,至明律又被析为白昼抢夺,也包括劫持人质向其家人求取钱财的行为⑤。作为后世匪徒的情形之一,抢劫、抢劫别人财物,是指挟制人身后,直接向本人求取钱财的犯罪行为,而持质则是以人质人身为威胁向其亲属求取钱财的行为,同样是挟制人身求取财物,犯罪行为上却存在着差异。可见这两种在后世极为明晰的罪名至少在汉初是没有明确区分的,即持质亦不过是劫人的一种情形⑥。(盗律〕律文规定的诸予劫人者钱财,及为人劫者,同居智〔知〕弗告吏,皆与劫人者同罪⑦,即对给予劫人者钱财者以及在有人被劫,同居而知情不报者处以严厉的处理惩罚。此处的同居,依(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简22:可〔何〕为同居?户为同居⑧(法律答问〕简201:可〔何〕谓同居?同居,独户母之谓殹〔也〕。⑨可知同居在秦汉法律中是指具有同一户籍者瑏瑠。所谓与劫人者同罪,即根据上引(盗律〕简69处以磔刑。详细到持质的情形下,该律文明确禁止对人质赎以财物的行为,被劫持者的亲属也不得知情不报。又(晋书刑法志〕所引(魏律序〕:(盗律〕有劫略、恐猲、和卖买人,科有持质,皆非盗事,故分以为(劫略律〕。从此条材料上看,在与所谓新律相对的旧律,也即是汉律中,持质的概念似乎已经明晰,但是并不见于(盗律〕的正律之中,而讲科有持质,至于此科条的性质,笔者将在下文讨论。在其他的规范形式中,我们却能够看到对持质的明确规定,不过相关的材料都集中于东汉末年,(后汉书〕卷五一(桥玄传〕记载了桥玄少子被劫案:玄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玄求货,玄不与。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玄家。球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玄瞋目呼曰:奸人无状,玄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玄子亦死。玄乃诣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①。桥玄少子被劫事件后,桥玄向朝廷上表章请求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对劫质者与人质应皆并杀之,而不得以财物相赎,姑息奸人。华而不实不得赎以财宝的规定与上述(二年律令〕律文一样。最终诏书下其章,至于能否定着于令则语焉不详,但至少能够以为是以诏书的形式公布的法律。另一则发生时间稍后的事件见于(三国志夏侯惇传〕:张邈叛迎吕布,太祖家在鄄城,惇轻军往赴,适与布会,交战。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宝货,惇军中震恐。惇将韩浩乃勒兵屯惇营门,召军吏诸将,皆案甲当部不得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叱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劫大将军,复欲望生邪。且吾授命讨贼,宁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惇曰:当奈国法何。促召兵击持质者。持质者惶遽叩头,言我但欲乞资用去耳。浩数责,皆斩之。惇既免,太祖闻之,谓浩曰:卿此可为万世法。乃着令,自今已后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由是劫质者遂绝②。材料中并击之的击,据(仪礼少牢馈食礼〕曰:司马刲羊,司士击豕。郑玄注曰:刲、击皆谓杀之。③又据(康熙字典〕,可解作攻杀也④,所以应为攻杀之意。根据上下文判定,所谓并击是指劫质者与人质一并击杀,无需顾及人质。从当奈国法何一语看,并击是已有之法,如前所述,最迟上述至光武时。此事详细背景,应指(三国志〕卷一(魏书武帝纪〕兴平元年〔194年〕会张邈与陈宫叛迎吕布,郡县皆应。荀彧、程昱保鄄城,范、东阿二县固守,太祖乃引军还一事⑤。此时曹操正在平定兖州发生的叛乱,尚未挟天子以令诸侯,故文中所言在这里时乃着令,似并非天子着令的用语,很可能是在曹操集团统治范围内行用的法令。在资料欠缺的情况下,暂且称之为法令应无问题。将桥玄所上表章与曹操所下令加以比拟,两段法令的内容可谓一致,两者间存在着一定渊源⑥,且韩浩讲当奈国法何,讲明在曹操颁令之前即有相关规定。很可能诏书下其章所产生的法令,即是曹操之令的直接渊源。又该条孙盛注:案(光武纪〕,建武九年,盗劫阴贵人母弟,吏以不得拘质迫盗,盗遂杀之也。然则合击者,乃古制也。自安、顺已降,政教陵迟劫质不避王公,而有司莫能遵奉国宪者,浩始复斩之,故魏武嘉焉⑦。据王子今先生考证,裴松之注引孙盛所指系(后汉书〕卷十(皇后纪光烈阴皇后〕:九年,有盗劫杀后母邓氏及弟?并引杭世骏(考证〕佐证其可信度⑧。此处所言国法、国宪皆为法律之泛称,详细所指已经失载,但从上下文看,其内容应与前引诏令一样,至于讲然则合击者,乃古制也,华而不实的古制至少不迟于东汉光武之时,所以讲东汉末年的两条法令只是对至少在东汉初年即已存在的旧制的重申,讲明官吏并击或合击的国法,在现实执行中往往会有所畏缩。因而,关于持质并击勿顾质的法律规定,最早可知的是不迟于东汉光武时代的古制或国法、国宪,然后是根据桥玄表章下达的诏书,稍晚一些的是曹操所下法令。根据前引(晋书刑法志〕所引(魏律序〕:(盗律〕有劫略、恐猲、和卖买人,科有持质,皆非盗事,故分以为(劫略律〕。文中将(盗律〕与科并列言之,可见此处所言科与(盗律〕的正律应有所区别①。已如前述,曹魏在代汉之后,制定新律代替旧有汉律,此时的汉律仍不见持质罪名。联络到上述古制、诏、令等语句,持质的专门规定不存于汉代律文中,而是存在于其他的法律形式之中②。笔者还是以为如张建国所言,科在汉代为事条之意,即作法律条文的量词解,或者律、令、诏书等其他法律形式中的条款之意,而(晋书刑法志〕所摘引的(魏律序〕中科有持质、科有登闻道辞则应为东汉末年曹操出于现实需要尤其是藩国难改汉朝之制而制定的临时性法律③。这样就对持质之科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笔者以为此处科有持质之科,是魏国建立以后,出于对汉朝法统的尊重,不改动汉律,面对现实情况所制定的临时性法律,也即是讲(盗律〕的内容并没有大的改变,在曹魏代汉后,则成为新朝所定魏律的渊源。假如科的性质是这样的话,无疑进一步佐证了汉律中无持质专门规定,而是由其他法律形式规制的可能性。至于该科有持质与前述曹操法令的关系,从时间上看,曹操所下法令在前,又曹操曾称赞韩浩勿顾质的做法此可为万世法,可见对此种做法特别肯定,并希望长期实行,且后世唐律中对避而不格持否认态度,正是这一立法精神的延续,并击之、勿顾质也应是魏至唐相较于汉律劫人之条的特点所在④。因而笔者以为该法令很可能就是科有持质之科的渊源,从汉法到曹操所下法令,最后成为魏的藩国之科,而该科正是曹魏(劫略律〕重要的律条来源。基于以上阐述,我们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以现有材料来看,汉初律文中关于持质的概念并不明晰,存在于劫人求财的律条之中。后来固然可能有专门的规定,但是仍置于其他法律形式中加以规范,曹操集团又制定了一系列以令、科形式出现的专门规定,尤其是科有持质之科。从(魏律序〕的行文上看,与(盗律〕密切相关,却不见于正律律文,是对(盗律〕劫人求财的补充与明晰,最终成为制定魏律的基础,成为律文中正式的持质之章。持质概念的明晰,不仅具体表现出在立法上,在立法解释上也有鲜明的反映,前引(魏律序〕讲劫略、恐猲、和卖买人、持质等罪名皆非盗事,故分以为(劫略律〕,即都不属于盗的范畴,故从(盗律〕中析出,都归入新设的(劫略律〕中,就是对包括劫质在内的罪名与一般意义的盗相区分的一次尝试。华而不实恐猲、和卖买人在(二年律令〕中已见,持质如前论乃劫人求财之诸种情形的一种。又根据(晋书刑法志〕所引张裴奏表:持质似恐猲。如此之比,皆为无常之格也律有事状类似而罪名相涉者,若加威势下手取财为匪徒,不自知亡为缚守,将中有恶言为恐猲,不以罪名呵为呵人,以罪名呵为受赇,劫召其财为持质。此六者,以威势得财而名殊者也⑤。罪名不同但概念类似的恐猲与持质得以明确区别,对于事状类似的罪名,匪徒中的抢夺、抢劫与持质脱离劫人成为独立的罪名概念,若加威势下手取财为匪徒与劫召其财为持质的区分,表示清楚此时对汉代匪徒、劫人、持质等罪名的认识进一步清楚明晰。上引奏表虽然是张裴个人注律,从律学上看,是较名这种辨名析理之风的产物①,但由于张裴与杜预的律注同晋律一并施行②,所以能够视为一种立法解释,能够反映出晋律的立法成就。晋律无论在立法还是在立法解释上对持质的认识都变得明晰了。及至唐律,对持质的认识和规定已完善而凝练:诸有所躲避,而执持人为质者,皆斩。部司及邻伍知见,避质不格者,徒二年〔质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者,听身避不格〕③。对此(唐律疏议〕中有清楚的解释:【疏】议曰:有人或欲规财,或欲避罪,执持人为质。规财者求赎,避罪者防格。不限躲避轻重,持质者皆合斩坐。部司,谓持质人处村正以上,并四邻五保,或知见,皆须捕格。若避质不格者,各徒二年。注云质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听身避不格者,谓贼执此等亲为质,唯听一身不格,不得率众总避。其质者无期以上亲及非外祖父母,而避不格者,各徒二年④。律文大义为讹诈赎金或为避罪而挟持人质者,都处以斩刑,当地主管官员或四邻五保、见知之人,顾忌人质而不追捕拘执劫持者的,科以二年徒刑。若为人质期以上的亲属则可不加以追捕。我们能够就唐律律文与汉代相关规定试做一比拟:首先,对劫质的目的认识更为全面,即或欲规财,或欲避罪,但如沈家本所言,然避罪者少,规财者多,唐律兼言之,于事方备⑤。其次,劫持人质者不管首从皆斩,延续了汉律对劫人的严厉规定。但两者有所不同,唐律中施行犯罪方处斩刑,汉律中即便是预谋者也磔之,且妻、子连坐。同样是结束生命,磔与斩也不一样,汉初律文对劫人求财处以磔的刑罚,可能在汉景帝时期情况有所调整,即景帝中元二年〔公元前148年〕曾经改磔曰弃市⑥,不过此后该律条刑罚详细的变化则不大清楚。但总体来看,固然在详细规定上有所差异不同,但在刑罚适用上仍具继承性。再者,部司、邻伍、见知者避而不格处徒二年,与汉律相比,负连带责任者的范围进一扩大,已不限于同居范围。尤其是对避而不格的否认,很有可能是延续了上述东汉末年持质立法的一贯思路,从一个侧面讲明唐律对东汉末年与曹魏法律规定的继承性。对不避的强调,则是东汉末年所见持质立法相较于一般劫人之条的一个特出之处。劫人一条强调对包括持质者在内的劫人者的严厉惩罚处置,从东汉的一系列立法开场,直至唐律,又表现出了新特征:除将持质这一犯罪行为加以规范外,更强调不避与并击,从中能够看出东汉末年以来的立法对正律的影响。无论是斩刑还是徒二年,固然仍然严厉,但总体而言唐律较汉初的规定为轻,也没有妻、子连坐之法。(二年律令〕的严厉性或许与汉初的治安形势有关,但在将持质犯罪视为危害性严重的犯罪这一点上,由汉至唐确实一以贯之。最后,律文注中对相关亲属可身避不格的规定,则是魏晋以来立法新趋势的具体表现出。3.立法原因持质这一罪名从模糊不清到逐步明晰,并在立法上得到充分具体表现出的原因,我们可以以大致一窥。从可见能确定质者身份的案例来看,劫质的对象往往是豪贵〔见附表〕。不排除史料有意选择的可能性,但是从材料的选择意图上看,正讲明了劫质行为是对当时富贵人家一个极大的威胁。到了东汉末期,有日益严重的趋向:初自安帝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⑦自安顺己降,政教陵迟,劫质不避王公⑧〔阳嘉三年〕三月庚戌,益州盗贼劫质令长,杀列侯①。无论原因是法禁稍弛,还是政教陵迟,劫质案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空间上京师也不例外,对象上豪贵、王公也不避。正是由于性质的严重性和对象的特殊性,该类案件得到了充分重视,并加以立法也在情理之中,这就是东汉末年立法产生的原因所在。二从纵舍到并击以相关案例看汉代对劫质案件的处理方式能够确定为劫质案件的材料有两条,都发生在汉宣帝时期,考察其内容,能够略窥西汉时期对相关案件的处理:长安少年数人会穷里空舍谋共劫人,坐语未讫,广汉使吏捕治具服。富人苏回为郎,二人劫之。有顷,广汉将吏到家,自立庭下,使长安丞龚奢叩堂户晓贼,曰:京兆尹赵君谢两卿,无得杀质,此宿卫臣也。释质,束手,得善相遇,幸逢赦令,或时解脱。二人惊愕,又素闻广汉名,即开户出,下堂叩头,广汉跪谢曰:幸全活郎,甚厚。送狱,敕吏谨遇,给酒肉。至冬当出死,豫为调棺,给敛葬具,告语之,皆曰:死无所恨。②另一条材料见于(北堂书钞〕卷三十九,言张敞为太原太守时事:张敞为太原太守,有三人劫郡界,持三人为质,敞诣所谕曰:释质,太守释汝,乃解印绶以示之,曰:大夫不相欺。贼释质自首,遂纵之。自劾,诏报复其冠履如故③。首先,案例从发生的时间上看,都在宣帝之时。前一案例发生在赵广汉为京兆尹之时。本传载广汉为京兆尹是在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参军还,复用守京兆尹,满岁为真⑤。(汉书百官公卿表〕本始三年〔公元前71年〕条颍川太守赵广汉为京兆尹,六年下狱要斩⑤。即赵广汉为京兆尹大概至地节四年〔公元前66年〕⑥,而此事正发生在其京兆尹任内⑦。而目从汉世到唐律的变迁⑧如前所述,持质在汉初律文中包括在劫人、谋劫人求钱财罪名之下。之所以置于(盗律〕之下,因其以钱财为目的。两汉之世,由于持质事件的社会危害性日益突出,持质逐步单独成罪,由正律之外的法律规范,并在曹魏新律中与劫略、恐猲、和卖买人一道分为(劫略律〕,作为单独罪名正式入律,一改汉初包含于劫人之条的状态。在曹魏新律从(盗律〕分出(劫略律〕之后,根据(晋书刑法志〕中的晋律名目与张裴奏表,劫质作为单独的刑名又重新归入(盗律〕⑨。如此则汉律至晋律的发展经过中,一方面对劫质的罪名的概念日益清楚明晰,同时由于其求财的犯罪目的,又被归入(盗律〕之中。能够揣测魏律至唐律之间皆有持质之名:南朝宋、齐沿用晋律,至梁、陈又入(盗劫律〕,北魏时亦在(盗律〕,至北周入(劫盗律〕。但是,劫质与其他相关罪名分出为(劫略律〕,正是讲明了此类犯罪的特殊性。从律名上看,此处所谓劫略,根据汉代史籍,应为胁迫之意,例如(史记〕卷九七(陆贾列传〕: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略诸侯,遂诛项羽灭之。(汉书〕卷六六(刘屈氂传〕曰:其随太子发兵,以反法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师古注曰:非其本心,然被太子劫略,故徙之也,亦为迫胁之意①。以上罪名正是根据人身胁迫的特性从(盗律〕分出,足见当日罪名辨析已较汉初进步。至晋律则重归(盗律〕,但并非简单的回复,辨明析理之功进一步纯熟,张裴奏表将匪徒、缚守、恐猲、呵人、受赇、持质概念加以区分,并异中求同,将六项罪名归结为以威势得财而名殊者也,确定其威势得财的共性,这也是将其重新归入(盗律〕的理论基础。后世劫盗和盗劫之名的出现,无疑反映了劫质与一般盗罪在求财上的一致性。律目的从合到分,再由分到合,此后一篇之内又分两章,并非单纯形式上的改变,所反映的是时人在犯罪认识上的进步以及立法技术的提升。但是,此后劫质的归属又发生了变化,劫质在北齐始入(贼盗律〕,隋律承之,至唐律则明确可知见于(盗贼律〕之(贼章〕,何时由盗入贼,详细时间已难确知,似在北齐至唐之间,但华而不实缘由颇值得讨论。笔者在这里可做一不成熟之揣测,前引持质条疏议云:不限躲避轻重,持质者皆合斩坐。而律文如前论特别强调对避而不格的惩罚处置,似乎此时对持质的考量已超出挟持人身与求财的考量,更着重于持质对社会秩序的毁坏与其所造成的社会恐惧,即归类的根据发生变化,诚如刘俊文所云:劫人持质者,不管其目的怎样,亦不分其为首为从,一概科斩。所以如此,盖因其行为不仅危及人质生命安全,而且使整个社会陷入恐惧,毁坏性极大,必须重办而厉禁之②。如前所论,人质生命财产安全除身份特殊者在执法中得到重视之外,并不为立法所重,要者在于其所造成的社会危害。所以才会根据刘俊文所言与劫囚、亲属为人杀私等妨害治安罪之处理惩罚规定一道归入(贼章〕③。如前所述,此种变化东汉末年已见端倪,唐律中与持质类似的匪徒、恫吓取人财物诸条,重新并入盗,持质归入(贼章〕,笔者以为能够得出下面两个结论:首先,在唐律中威力、窃取等方式,不过被视为求财的手段之一,(盗律〕要在强调犯罪目的中的求财,即对诸种形式的非法求财防备之义,如匪徒条律文注云谓以威若力而取其财④,与前引晋律注的解释相合,能够讲立法上长期的劫与求财之辩至此已告一段落。其次,唐律中有关持质的规财、避罪的规定,正是立法者不再执念于以求财的犯罪目的作为划分标准,转而以打击犯罪的立法目的为根据,重新归类的产物。四结束语笔者以为,汉代牵涉持质的律文终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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