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以桑德尔对权利自由主义的批判为例

——以桑德尔对权利自由主义的批判为例张小玲应——以桑德尔对权利自由主义的批判为例张小玲应 奇提要：在社群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中，如果说麦金太尔为社群主义的自由主义批判提供了历史和语言学的奠基，并归宗于受到亚里士多德主义强烈影响的“历史传统限制的实践理性观〞，那么桑德尔那么更多地借鉴黑格尔主义和后现象学的哲学资源，对以罗尔斯为代表的权利自由主义进行了最为明快、锋利和深刻的批判，但是同时，这种批判也最为典型地表现出徘徊、依违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的特征。本文从自我观、社群观以及对美国政制中失落的共和精神的追寻三个方面全面地探讨了桑德尔的政治哲学，并阐发了笔者对于自由主义、社群主义和共和主义之间的关系，以及走出这种三元对峙困境的观点。关键词： 权利自由主义 社群主义 共和主义作者张小玲，女，浙江大学城市学院助理研究员；(杭州 310015)应奇，男，浙江大学哲学系教授。(杭州 310028)上的解释，正义优先不仅涉及道德，还涉及道德的基础，即涉及道德法那么导出的方式。这种解释要求正义的优先是独立于任何特定的善观念而被导出。这是一桑德尔把他在?自由主义和正义的局限?中所批判 种与目的论相对的义务论。康德的独立于经验、先于的自由主义称作“义务论自由主义〞，这种以正义、公平 其目的而被给予的主体概念是建立义务论自由主义的和个人权利为核心的自由主义的哲学根底主要是由康 关键。德建立起来的。桑德尔赞同德沃金，把这种自由主义 桑德尔指出，尽管罗尔斯在外表上摈弃了康德的的核心命题表达为：社会是由许多个人组成的，每个人 先验自我或形而上学的主体，但却秉承了康德实践哲都有自己的目标、利益和蔼的观念，只有当社会被本身 学的理论形式，即为社会确立一种普遍的正义原那么。并不预设某种特殊善观念的原那么所支配时，这个社会 但在桑德尔看来，既然罗尔斯摈弃了康德的先验唯心才能得到最好的安排。 论，便只能将其正义论建立在经验根底上。桑德尔注义务论自由主义的要害是正义优先。在桑德尔看 意到，罗尔斯是用其原初状态来取代康德的先验唯心来，正义优先可以有两种互不相同但又相互联系的解 论。用罗尔斯自己的话来说，原初状态中各方的选择释。第一种是道德意义上的解释。正义之所以优先，是对康德的自律和绝对命令观念的一个程序性解释。是因为正义的要求压倒了其他道德和政治的关切，这但在桑德尔看来，原初状态的假设容易遭到两类反驳：是一种与后果论相对的义务论}第二种是义务论意义一是原初状态无法与各方的实际需求相别离，即是说。*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工程“当代西方哲学中的实践理性转向〞(批准号205000--S10503)的阶段性成果。一17—万方数据浙江学刊浙江学刊2006年第4期正义原那么是以原始的善为前提，而这些原始的善并非在现存价值中的评价标准是一种不适当的正义概如罗尔斯声称是全人类共享的观念，而是植根于近代念。〞④另一方面，罗尔斯为了贯彻义务论的正义优先原西方自由主义所理解的人的自利性之中；二是原初状那么，又必须将自我理解作先行个别化的主体，整个自我态脱离人类环境，以致其中的各方不可能具有选择正 的界限是先于经验被确定下来的。“作为义务论的自义原那么的动机。① 我，我必须是这样的自我，这就是，其认同是独立于我在桑德尔看来，如果罗尔斯要建立他所声称的绝 所拥有的事物，独立于我的利益目标和我对他人的关对意义上的正义优先，他不仅应当说明正义的环境在 系而被给定的。〞⑤这一点尤其明显地表现在罗尔斯从一切社会中都是头等重要的，而且还要说明，其重要性 天赋是公共财产的角度对差异原那么的辩护中，这就使到达这样的程度——正义之德性比其他德性更为充分 罗尔斯把自我看作是与其属性(包括天赋)相别离的主和广泛地得到保证。但经验的解释却无法提供这样的 体，重新陷入了他一开始就试图防止的康德之先验的保证。正义之为社会制度的首要德性，并非如真理是 或非肉体化的主体概念。思想的首要德性那样绝对和自明，而是如“躯体的勇敢 但在桑德尔看来，有另一种方式使罗尔斯能够回相对于战场〞，⑦是有条件的。 应诺齐克的挑战，保卫其差异原那么。在一定意义上，这进一步，桑德尔以应得概念为主题，以“占有性主 种方式也是罗尔斯本人暗示过的，桑德尔对这一点的体〞这一近代自由主义传统的核心概念为背景，批判了 论证如下：罗尔斯的义务论自由主义要否认诺齐克对罗尔斯的差异原那么。 差异原那么把“我〞作为他人的工具的指控，不能靠声称罗尔斯为了确证差异原那么从而实现他所理解的分是我的资产(包括天赋)而不是人格被用作他人的工配正义，不仅认为由历史和社会运气所带来的利益和具，而应当追问那些共享“我的〞资产的“他人〞能否被财富属于重新分配之列，而且由天赋所造成的利益也恰当地称作他人。如果说，罗尔斯的方式是强调自我在重新分配之列。这就是罗尔斯所谓“天赋并非私有与其属性的差异，那么，桑德尔那么强调对自我和他人的财产而是公共财产〞的著名论点，于是，个人对运用他区分加以限制，这种限制使得在一定的道德环境中，对们的天赋才能而带来的利益和财富并无提出特殊要求自我的相关描述要比单个经验上个别化的人的概念包的道德权利。这样一来，个人不仅与社会和历史的属含更多。也就是说，这种方式使得共同资产的概念与性脱离开来，而且与其自然属性亦剥离开来了。桑德占有的共同主体的概念之可能性联结在一起。“占有尔把这叫做“彻底地脱离肉体的主体〞，这种主体和“彻性主体〞应是“我们〞而不是“我〞，桑德尔把这种自我称底地情境化的主体〞一样是不能作出罗尔斯所期望的作“互为主体的自我〞和“内部主体的自我〞。罗尔斯只理性选择的。 有依赖于这种相当不同的自我概念，才能使其正义原诺齐克在反驳罗尔斯的差异原那么时曾经指出，把 那么得以成立。天赋视作集体财产的观点是与义务论自由主义所强调 这种构成性的自我观导致桑德尔认为“道德推理的个人权利不可侵犯相矛盾的，是对康德道德理论的 的目标不是判断而是理解或自我发现〞。但在自由主不恰当重建，因为将个人属性或才能用作别人福利的 义看来，自我发现并不能代替关于我如何度过一生的工具，违反康德所谓“人永远只能作为目的，任何时候判断。人性是非常复杂的，不可能满足于一种社会秩都不能当作手段〞的道德律令。诺齐克认为，一旦把人序，不管这种秩序所具有的各种关系的性质有多么丰与其天赋、资产、能力和特征别离开来，是否还能有统富，个人仍有权利选择他们希望参加的社群，与其说一一的人格观念保存下来就成问题了。 个良好的社会本身表达了社群的因素，不如说提供了桑德尔认为，诺齐克对罗尔斯差异原那么的批判在 一种各类社群都可以有其安身立命之地的环境。⑥这一定意义上取得了成功。这是因为，罗尔斯一方面把 就需要从自我过渡到社群，并对不同的社群观进行考自我理解为占有性，“自我的占有方面意味着我绝不能 察。完全是由我的属性组成的〞。③没有自我和占有的对象之间的区分，就将永远不能区分什么是“我〞和什么是“我的〞，这将会使自我彻底情境化。“一种彻底情境化的自我是一种不适当的人的概念．就正如彻底地隐含正如桑德尔认识到的，说罗尔斯坚持一种“占有性①②③④⑤M．Sandel，LiberalismandtheLimitsofJustice，Cambridge，1982，PP．27，30，20，55，79—80．@参见?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社区．共同体〞条目，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一18一万方数据徘徊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自我观徘徊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自我观〞，并不意味着罗尔斯的理论是狭隘的个人主义 具主义的解释之所以是个人主义的，在于合作的主体学说。相反，与经典的“占有性个人主义〞对社会和社 是完全由自利的动机支配，而社群的善只是个人在追群的消极理解不同，罗尔斯从正面探讨了社群或社会 求利己的目标时从社会合作中获得的好处；罗尔斯的联合的积极意义。 解释之所以是个人主义的，原因在于它假定了合作主罗尔斯认为，以冲突和利益一致为典型特征的社 体的先行个别化，他的实践动机既可以包括利己的亦会，可以有两种解释方式，一种即是正义理论的方式； 可以包括仁爱的目标，因此，罗尔斯意义上的社群的善另一种那么是私有社会和市民正义的模式。在后一种模 不只在于社会合作的直接好处，还在于动机的质量以式看来，制度只是满足私人目标的工具和手段，其本身及伴随着社会合作，并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增进的情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公共活动不是一种善而是某种负联系。“在第一种解释意义上的社群是完全外在于组担，“私有社会不是由一种公共的信念(即相信它的基成这种社群的个人和目标的，罗尔斯眼中的社群是部本结构本身是公正和蔼的)支持着，而是由每个人或多分内在于主体的〞。④与工具主义的社群观相对，桑德人维护这个系统的谋算支持着的，这种谋算就是，任何 尔把罗尔斯的社群观称作为“情感主义解释〞。实际的变化都会减少他们赖以实现他们个人目标的手 桑德尔锋利地指出，无论工具主义还是情感主义段总和。〞① 的解释，都无法产生罗尔斯希望的关于社群的强理论，正义论那么赞同德国近代著名自由主义政治思想家 这是因为，两种解释都要求一种既不把某些人当作别洪堡的看法，认为正是透过建立在社会成员的需要和 人目标的手段，又不陷入一种彻底情境化的主体观，但潜在性根底上的社会联合，每个人才能分享其他人表 无论工具主义还是情感主义的解释，都无法提供这样现出来的天赋才能总和。“我们到达了一种人类社群 一种主体观。的概念，这个社群的成员们彼此从自由制度激发的美 与罗尔斯相对，桑德尔建议想像一种比情感主义德和个性中得到享受；同时他们成认每一个人的善是 解释更能彻底穿透自我的社群观。就这种社群能在参人类完整活动的因素之一，而这种活动的整个系统是 与者的目标和价值中说明和展开而言，它是与罗尔斯大家都赞成的，并且会给每个人带来快乐。〞②在罗尔斯 的观点相类似的；但就这种社群不但描述情感而且描看来，一个组织良好的社会自身就是一个社会联合形 述局部构成行为者认同的自我理解的模式而言，它又式，而且，它还是诸种社会联合的社会联合，这种社会 与罗尔斯的观点不同。在这种社群的强理论看来。“与联合具有两个特征：成功地实行公正制度是所有成员 其说一个社会的成员是受社群的情感约束(不只是说共有的最终目的；同时，这些制度形式自身被人们看作 他们大多数成认社群情感，追求社群的目标)，还不如善。 说他们以为他们的认同(主体而不是他们的情感和愿十清楚显，罗尔斯关于社会联合的观念一方面仍 望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作为社群其中一分子的然忠于自由主义的根本理念，社会公共制度的更大计 他们来定义的。〞⑤对这种意义上的主体而言，社群描述划并不确定一种支配性的目的，但公正制度为不同的 的不是作为他们同类的公民拥有什么，而是他们是什社群内部生活留下了余地并鼓励这种生活；另一方面， 么；不是他们选择的关系，而是他们发现的忠诚和情罗尔斯又把他理想的社会联合与私有社会、市民社会 感；不是他们的认同属性，而是他们的认同构成。与工那种对社会交往的纯粹工具主义的“浅薄理解〞区别开 具主义和情感主义相对，桑德尔把这种社群观称作是来，“康德式解释使我们能够说每个人坚持公正制度的 构成性的观点。行为是为着所有人的善的〞，③因此，正义的社会实现本 总的来看，桑德尔的观点是，社会纽带不仅是一个身就是社群的一种价值。 情感问题，更是一种构成性的力量。个人乃是社会的针对罗尔斯的这种区分，桑德尔在?自由主义与正 个人，脱离了社会，个人就失去自己的本质。社会因素义的局限?一书中专辟一节批判了罗尔斯关于社会联 决不是被人选择、追求的附加成分，也不只是人们欲望合的观念。 和情感的对象，它们还是构成人格认同的内容。只有在桑德尔看来，罗尔斯对社群的两种解释都是个 这种构成性的社群观才能为合理的政治哲学和伦理学人主义的，只不过两者到达个人主义的方式不同。工 奠定巩固的根底。①⑦④J．Rawls，ATheoryofJustice，HarvardUniversityPress，1971，PP．522，523，528．④⑤M．Sandel，LiberalismandtheLimitsofJustice，Cambridge，1982，PP．150，151．万方数据浙江学刊 2006年第4期浙江学刊 2006年第4期础的经济政策的制定中。(3)这种中立主义还表现在组织政治并使之概念化的利益优先方式中。泰勒在一篇著名的论文中曾经区分了政治哲学的 (4)就它让公民美德的关心成为不相干而言，这种本体论问题和辩护问题。①如果说?自由主义和正义的 开展与早期共和主义的思考方式构成对照。局限?中的构成性自我观和社群观是桑德尔政治哲学 (5)与当代自由主义相比，采取后一种思考方式的本体论论题，那么?民主的不满?中对美国共和制的 (早期共和主义)将使我们取得成功。重新理解就是这种政治哲学的辩护论题。 那么，什么是桑德尔认为重要的共和理想?照桑早在?程序共和制和无牵无挂的自我?②一文中，桑 德尔的看法，根本的理想就是与自由主义自由相区别德尔就分析了早期真正的共和制与程序共和制的主要的共和主义自由。桑德尔追随共和主义理想的强说区别。他认为，在早期的共和制中，自由被当作民主制法，认为自由本质上或内在地要求参与自治，“共和主度的一种功能，而在程序共和制中，自由被界定为保证义政治理论教导说，自由即是参与治理一个控制其自个人对大多数的反对。与早期的共和政治不同，现代身命运的政治社群〞；④而按照共和主义理想的适中说的共和政治是建立在权利优先论的根底上。我是自由法，自治和自由之间的关系是工具性的而非定义性的。的。因为我是权利的享有者，权利成了最后的王牌。进一步，什么是好的社会的共和主义观念，可以作在桑德尔看来，现代共和制就是一种程序共和制。为自治共和国对其成员的要求?“共和主义理论并不所谓程序共和制是指受自由主义观点和自我想像鼓励采取人们现成的偏好并试图去满足他们，不管这种偏的公共政治生活，其渊源可以追溯到共和制的创立初好可能是什么；它转而寻求培养那些对自治体的共同期，但其核心内容在19、20世纪之交才得以显现，到了善来说是必要的品质。〞⑤亦即那些对人们就共同善进20世纪中叶才得以完成。随着这种变化，美国的制度行富有成果的协商并帮助塑造社会命运是必要的品和实践就逐渐从公共目的哲学转变为公平程序哲学，质，这些品质包括对公共事务和归属感的知识，对与社从善的政治转变为权利的政治，从国家的政治转变为群整体道德结合的关心。程序共和制。最后，什么样的制度和纲领能使这种德性得到培在?民主的不满?一书中，桑德尔对他在1984年所育，并使共和主义的理想得到促进和发扬?这种制度发表文章中的理念进行了拓展，并试图揭示早期美国不应该是侵略性和均质化的。桑德尔眼中的共和主义对共和主义的承诺，说明当今美国的公共生活中对自英雄是托克维尔而不是卢梭，“与卢梭单一的、整体的由主义的承诺。?民主的不满?的目标是双重的：在重新燃起人们 观点不同，托克维尔描述的共和主义政治是吵闹的而对共和主义的热情的同时，抑制人们对自由主义的热 不是共识的。它并不轻视差异．并不瓦解人和人之间的空间，而是在这种空间中充满使不同能力的人集中情。桑德尔这本书的特色就在于以他对权利自由主义的一贯批判为根底，重新读解美国政治史。这种读解 在一起的公共机构。〞@的结果就是，自由的理想，在宪法和政治经济的开展中 值得注意的是，桑德尔对共和主义的赞美并不意代替了共和的理想位置，而我们也能对从共和主义退 味他要放弃个人权利，而是要为个人权利提供新的基却中造成的失落有一具体真切的感受。 础；他赞同更大规模的平等，“共和主义的传统教导我撇开桑德尔自己的说明程序，?民主的不满?包含 们，由于败坏了富人和穷人的品质，消灭了自治所必要了以下五个引人注目的论题：③ 的共同性，使得严重的不平等削弱了自由的根底。〞⑦在(1)美国的宪法在实践中已经变成了权利优先论， 他看来，功利主义不尊重人和人之间的差异；康德主义因此其愿望是中立的，它并不强加某种特殊的价值。 不能证明对特殊的自治体依恋的正当性；而实用的解(2)这种中立主义也表现在以偏好优先模式为基 决常常不能简单地得到，道德和宗教的信仰常常不能①泰勒：?答非所问：自由主义／社群主义之争?，应奇、刘训练编：?公民共和主义?，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②载应奇、刘训练编：?公民共和主义?，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③这一概括及以下的阐述参见P．Pettit，“ReworkingSandel’sRepublicanism〞，inTheJournalofPhilosophy，V01．XCV，No．2。1998．④⑤⑥⑦M．Sandel，Democracy’sDiscontent：AmericaSearchofAPublicPhilosophy，Cambridge：HarvardUniversityPress，1996，PP．274，25，320，330．一20一万方数据徘徊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被置之不顾，否徘徊于社群主义与共和主义之间被置之不顾，否那么就会侵蚀自治的必要资源如道德和一是关于自我与它的目的的关系的论证，社群主义关公民意识。但是，桑德尔的政治哲学并未成功地把个于“构成性的目的〞和“植入的自我〞的观念是作为自由人的权利、社群的要求以及公民的德性成功地结合在主义关于理性的可修正性的信念的替代品提出来的，一个融贯的理论体系中，而是在对权利自由主义的批这种观念限制了个人质疑或拒斥他们认为是压迫性的判中，摇摆于社群主义和共和主义之间，陷入进退失据 和不能令人满意的传统和实践，因此是一种非常保守的窘境。这就要求我们从政治哲学理论结构的层面、 的学说，而且是建立在虚假的对立和靠不住的论证的在当代政治哲学的理论谱系中正面阐发自由主义、社 根底上的；二是关于个人自由需要社会情境的论证，这群主义和共和主义之间的关系。 种论证涉及的是统一和多样性的关系问题。但社群主义在这个问题又有两种不同的倾向。金里卡援引德雷四 克·菲利普斯的术语，将之分别称作“向后看的〞社群主义和“向前看的〞社群主义。前者悲叹社群的衰落，在当代政治哲学的理论谱系中，社群主义居于一试图通过复兴共同善的观念恢复多样性和统一之间的种独特的“承先启后〞的地位。一方面，虽然在从亚里平衡，这种倾向是用社群主义的新式语汇包装起来的士多德到黑格尔的西方政治思想史上，关于社群和社传统的保守主义；后者那么成认个人选择和文化多样性群关系的思考不绝如缕，并且其重要性一直得到历代是现代性的不可防止的而且确实是可欲的特征。“向政治理论家的重视，但社群主义却是一个“当代的新前看的〞社群主义者接受这些事实，但担忧社会统一的词〞，(D作为一种强调社群和传统的积极价值、共同善的传统源泉不能承受所有这些多样性的重负，他们试图重要性，旨在揭示人格自足的形而上学的虚假性，并遏找出新的更强有力的共同性源泉去平衡多样性的新的制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的极度开展所带来的危害性的政更强有力的形式。从这个角度，社群主义对社会统一治哲学，社群主义是在与形形色色的自由主义特别是的关心不必依赖于非自由主义的价值或前提。罗尔斯以罗尔斯为代表的新自由主义的论战中开展起来的。的政治自由主义通过肯定人们能够在私人生活中是社另一方面，虽然作为一种古老的政治传统，共和主义是群主义者，在公共生活中是自由主义者回应了桑德尔社群主义的重要思想来源，但是，在批判自由主义中兴的批评。“向前看的〞社群主义可以融入提炼出独特的起的社群主义的假设干论式也影响到当代共和主义的某现代民族性观念从而把在祖源、信仰和生活方式上截些论题。同时，由于社群主义这一名称已经引起了广然不同的人们结合在一起的自由民族主义和通过提倡泛的误解，以至于被归人这一阵营的许多理论家都不参与式的民主建立新的团结纽带的共和主义两种形愿接受这个称号。例如，桑德尔一方面区分了强共和式。而就它承诺保护妇女和少数民族质疑传统的实践主义和弱共和主义，按照前者，自由本质上或内在地要和肯定她(他)独特的认同的权利而言，它又可以融入求参与自治，按照后者，自治和自由之间的关系是工具女性主义和文化多元主义。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金里性的而非定义性的；另一方面又区分了强社群主义与卡认为，如果我们把关心在个人选择和文化多样的时弱社群主义，前者否认权利的优先性和普遍性，后者只代维系伦理社群的纽带的任何人都称作“向前看的〞社是否认这种优先性和普遍性能够以道义论自由主义所群主义者，那么当今的任何一个政治理论家都适合这设想的方式加以辩护，并明确肯定自己站在后一种立个标签。这样，“向前看的〞社群主义就并不是一种固场上。⑦ 有的立场，而是所有的政治理论家都必须面对的一个基于这些考虑，认真清理社群主义提出的论证对 问题或挑战。@于我们全面把握当代政治哲学的理论谱系中自由主 瓦尔策在1990年发表的?社群主义对自由主义的义、社群主义和共和主义之间的关系是至为重要的。 批判?④一文中谈到桑德尔从自我构成性的角度对自由在这个问题上，金里卡和瓦尔策的观点是很有启发的。 主义的批评时，同意金里卡关于构成性的自我与先于金里卡认为社群主义包含两个独立的论证线索。 目的的自我的对立是一种虚构的论证，认为政治理论①M．Daly(ed．)，Communitarianism；ANewPublicEthics，California：Wadsworth，1994，P．xiii．⑦M．Sandel，LiberalismandtheLimitsofJustice，prefaceofsecondedition，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98．③参见WillKymlicka，ContemporaryPoliticalPhilosophy，secondedition，OxfordUniversityPress，2002，PP．270—272，236．④MichaelWaher，TheCommunitarianCritiqueofLiberalism，inPoliticalTheory，V01．18，February1990．一21—万方数据浙江学刊 浙江学刊 2006年第4期的中心问题不是自我的构成，而是构成性的自我之间的社会论题和“整体论个人主义〞实际上更接近的是沿的关系，即社会关系的模式，自由主义实践的主题不是着程序路线对共和主义的重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前社会的自我，而是后社会的自我。并且指出，自由主上，哈贝马斯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