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面对神性的诗意生活——我是谁？

1、二、 面对神性的诗意生活我是谁？1、 哲学视域中的“神性”与“诗意”我们说要从哲学视角讨论“人生在世”、“ 人与世界的关系”。 那 么第三段话我要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奇怪的题目 面对神性的诗意生活。请注意，这里的神性并不是宗教神学当中 的神学性，那么这里的神性是什么呢？ 我可以用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 的一个故事来解释。实际上海德格尔自己的家庭是天主教家庭，但是 上大学以后他就开始背叛教会、不再信上帝了。然而在他人生很长的 一段时间里，不管是在弗莱堡，还是在自己的家乡，他都会去弗莱堡 大教堂或者自己家乡的圣马丁教堂。并且在教堂里，海德格尔总是坐 在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位置上。有人就很奇怪，

2、说，你不信宗教，那 你为什么要来？ 当时海德格尔回了一句话，他说，因为这个地方是离 神最近的地方。在海德格尔晚期的哲学里，他大量地谈到神，但是那 个神都不是我们世俗中讨论的宗教上的神，而是存在的非凡性。大家 一定记住。当今天的人们都去追逐所有人都去做的事情的时候（不管 是网络制造的还是流行当中的），你却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 活着，也就是说你的存在目标和所有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就拿海德格 尔所讲的神性来说，在他看来，垂直性的神性关系和常识当中水平性 的人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比如我刚才讲，现在中国所谓的成功 人士都会追求宝马汽车、独栋别墅，想要获得名利的高位，以为那就 是人生的巅峰了。但是

3、大家注意，海德格尔所说的“常识当中的大多数人”， 即“常人”， 是一个稍有有贬义的概念。因为常人活着的指向是人与人之间的的水平关系。就是我该如何活着？ 那我看看我周边的 人，如果所有人都发疯一样去忙钱，那么我也去忙钱； 如果所有人都 急得不得了去考驾照，那么我也去考驾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水平 关系。常人也是凡人，这是在哲学上的意思而不是经验上的意思。不 同于常人之间的水平关系，海德格尔的神性关系是垂直关系，也就是 我与神性的关联使我超拔于水平关系。近四十年来，我们这个民族在积累财富上已经走到了全世界的前列，这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但是这样一种富足的生活真是人生本 身存在的全部意义吗？ 当我们

4、到了欧洲的国家，有的时候我们就不能 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悠闲地过他自己的节奏。实际上欧洲是有法 律保护星期六星期日不上班、不劳动的，当然这也和宗教传统有关。 但是，华人超市是开门的，中国人是要赚钱的。而欧洲人都到郊区自 己的小房子度假或者做自己的事情，再有钱他都不会去忙钱，他们的 节奏是非常慢的。我们无法理解这样一种存在，大家一定记住。实际上讲神性关系或者神性，讲的是我们在存在过程当中的独一无二性。实际上，“诗性”和这个（神性） 是接近的，诗性和它的不同之 处在于它是感性的，每一个细节它表达了和物性不同的差异性。例如 我用四个字来概括南京大学的文化： 诚、静、雅、勇，我觉得这就是 当南大孩子

5、们跨出校门的时候，他们带走的是这样一种独特的东西。 以后无论走到世界任何地方，他们的谈吐和所有的存在状态彰显的是 南大的状态。所以，在大学的这四年当中，最应该给你们的是这种不可替代的东西。因此从哲学的角度来观察人与世界的关系，也是使我们去寻求存在的意义和生活本身的意义。所以我们的十四讲内容中，所有的内容都围绕一个正在发生的重要主题，提出的都是和水平的常识不一样的否定性和批判性的意见。我们希望每位同学走进社会的时 候，绝不同流合污于世俗的浊流。所以我想通过这样一个标题来使我 们这门课程本身寻求一个独特的思考视角，来观察我们自己，观察我 与他人，观察我们即将踏上的世界。2、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6、在本次课程里，我首先要向全部的同学提的第一个问题： 我是谁？ 这个问题在常识里面看起来是很傻的，怎么还会提我是谁，我是张异宾，每个同学也都有自己的名字。每天也都是我在吃饭、在活着、 在学习、在谈恋爱、然后去工作。但真是如此吗？ 请大家去思考第一 个问题，然后这个问题和我刚才一上来给大家提的问题是很接近的。 我在博士生的第一堂课也提了这个问题。就是： 真是你在听课吗？ 你 能听课吗？ 那个你真在吗？ 我们经常会提这样很傻的问题，但是其实 这些问题并不是我提的，而是来自苏菲的世界。这本书是是挪威 的一本高中的通俗读物，它实际上也是欧洲哲学史的通俗读物。它讲 的是，有一天，苏菲放学回家突然收到了一个

7、陌生人寄来的信，她打 开信，信上一共只有三个字： 我是谁。所有关于哲学的思考就是从这 三个字开始的。所以古代希腊神庙上镌刻的“认识你自己”和刚才的 问题是完全一致的。我们真知道我们自己是谁吗？ 好吧，我们来做一个心理实验，今晚所有同学睡觉之前把手机关机，不要看微信，放旁边，这是第一件事，然后再做一件事情，就是在精神意念上把从我们 懂事以来，爸爸、妈妈、幼儿园阿姨老师教的、书本上看来的所有东 西放在枕头旁边，并且问自己： 你自己还剩什么？ 这个试验是谁提出 来的呢？ 精神分析学大师弗洛伊德。然后我们会突然发现，所有听来 的知识性的东西都是可以被拿走的，因为你获得别人也获得，因为这 些东西是别人说

8、的，那么你自己剩下了什么？ 弗洛伊德给了我们一个 很悲催的结论，那就是我们剩下的是欲望，就是和生理过程相关的欲 望。比如你饿了，肚子会咕咕叫； 冷了，皮肤会有感觉。但是除了这 些东西，你还有吗？ 有属于你自己独立的灵魂存在吗？ 因为所有身外 之物比如手机，别人都有，比如金钱，比你有钱的人有很多。一切都 是可以被拿走的，拿不走的是什么？ 我们人之所以是人本身最核心的 那个部分是什么？帕斯卡最著名的一句话是：“人是一根会思的苇草。”这句话讲得 非常的感性，也是和我这里提的问题一样的。人，作为一个肉身的物 性存在，其强壮不如猛兽，其坚硬和持久不如石头，所以帕斯卡说， 如果一个巨大的石头向我压来，我可

9、能一下就死了，甚至一滴水也能 把我呛死，人是很脆弱的。但是人作为人和其他所有存在不一样的地 方在于当那个巨大的石头向我压来的一瞬间，我会知道我要死了，所 以说，人是一根会思的苇草。用笛卡尔的概括就是“我思故我在”。 他讲的这个“在”是存在，英文中的 Being 这个概念。我是谁？ 我是 我肉身，我每天活着，但是当我们没有独立的精神人格的时候，我们真的存在吗？ 永远人云亦云、永远跟着潮流走的人，他真实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直接告诉你确切的答案，但是也许你能在上完本 门课程后，对“我是谁”有一个更深的理解。2、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们再来一起思考第二个问题： 你们真能听到我所说的话吗？ 在 我

10、的博士马列公选课堂上，我第一节课一定要讲这样一段话： “在我 的课堂上能够真听懂我的课的人绝不超过百分之十。”我讲课的时候， 百分之七十的同学会觉得张老师讲的很好玩，每一堂课都非常兴奋， 但是下课以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得到。原因是什么？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 们把马克思或者把哲学讲成了白开水。这会让所有从来没有接触过哲 学的人对哲学嗤之以鼻，这是一个悲剧。但是在我的这个课堂上，是 不是每一个同学都能简单得到我所讲的内容呢？ 回答是： 所有人听到 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我南京腔很重，但是字词吐的还可以，也没有一 个大家不懂的汉字，我讲的意思大家能够听懂，但每个同学得到的东 西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会不一样？ 不

11、管是文科、工科还是社会科学， 长期听课就是记要点，把要点背的很熟，然后考试就把这些还给老师。 而我让大家做的是一起动脑筋。你要想跟着一块儿动脑筋，那么首先， 你有可运作的思维系统吗？ 我们在追逐科学问题、追逐工程问题、追 逐知识构架的时候，中国的原创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它是知识的积 累吗？ 美国科学哲学家托马斯 ·库恩的一本叫科学革命的结构 的 书，他的这本书讲的科学范式的转换。他举的最著名的例子是： 同样的物理学试验，在牛顿力学解释的方法论构架当中，和爱因斯坦量子力学的所有新的方法论当中，它们分析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是 说，知识本身作为结论本身，并不取决于知识的经验本身，而取

12、决于 在这之上的知识构架系统。大家注意，让你们能够动起脑筋思考问题、 能够跟得上我们这门课程思考的所有问题的前提是在我们在背负的 那个隐性知识构架当中，有独立的原创性的方法论。3、学会独立的思考和生活从我们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中国实行的是应试教育，所有不 一样的孩子通过同一化变成一样的、听话的孩子。一直到高中的应试 教育全部是标准答案，老师永远是对的，教科书永远是对的。而在欧 美，老师从幼儿园开始和孩子们讲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一定要记住， 你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这也是欧美的人文教育革命之后最核心的部 分。我讲一个我女儿的例子， 在我女儿高考前的一两年当中，我每 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意识的摸一下电视，然后发现电视 是热的，再回头一看我女儿呢，正在屋子里很端正地写她的作业。在 老师和家长的专制性压迫之下，所有的孩子丧失了在特定的年龄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