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翻译_化境_说.pdf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牙年 第另期 抚州师专学报年月 总第恕 论文 学翻译 化境 说 章振群 抚州师专英语系 江西临川 摘要本文从三个方面探讨文学翻译 化境 说的理论意义 化境 说从辩证 的高度继承 升华了传统的 信 达 推 理论 指出 了翻译艺术的最完 美表现形式 在于它自身的一无所有 从而道出了 它的特珠性 化境 说强调了文学翻译中的 艺术 性 具有目前流行的翻译科学论所不 能取代 的价值 形似 神似 的辫 证统一是文学翻译的理想境界 化境 说两者兼容 可救执其一端的偏颇 关位饲文 学翻译 化 境 说 钱钟 书先生在 林纤 的翻译 中 说 文学翻译的 最高理想可以说是 把 此 说近年来颇为译论界注目 称 引推许 者 甚 众 本文试图着力 阐述 化境 说与 信 达 雅 翻译科学论 形似 与 神似 说之异 同 以期引发译论界对 化 境 说理论内涵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 循名责实 化境 当然是指 艺术上 臻于精妙超凡之境 以言翻译 大概就是得 心应手 至善尽美 艺术无止境 从艺 者禅精竭虑追求的正是 出神入化 此乃不 易 之理 译事何能例外 只是 化境 说立论 远非 如此空泛虚 玄 否则便近 于鲁迅先生当 年批评过的 好政府主 义 人人能说 虽 然动听 却于事无补 且引一段钱先生 界定 化境 说的重要 文字 以资论证 把作品从一 国文字转变成另一 国文字 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 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 又能完全 保存原作的风味 那就算得入于 化境 十七世纪一个英国人赞 美这种造诣高的翻译 比为原作的 投胎转世 躯体换了一个 而精 魂依然故我 换句话说 译本对原 作应该忠实得以至于读起来不象译 收稿日期 一一 一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本 因为作品在原文里决不会读起 来像翻译出的东西 稍事分析即可看出 所谓 化境 要 旨是在忠实于原文 风味 的基础上消除两 种 语言之 间的隔阂 达到译文的 化 稍 近于将传统译论的 信 达 雅 三者合而 为一一一这种近似 或者说渊源关系 正 可以作为探讨 化境 说的起点 由此探讨 所揭示的具体理论内涵 才决定 化境 说 的真正价值 从而决定它能否卓然特立 自 立为一家翻译理论 化境 说仅就文学翻译而言 信 达 雅 则具较普遍意义 适用范围既有区 别 且不能互相替代 因此 关键问题 是 阐明在文学翻译范围内 化境 说如何冲 破了 信 达 雅 的藩篱 开辟了一片崭 新天地 不可否认 信 达 雅 三字片 言中的 抓住 了翻译工作的基本要素 因此 得以笼罩传统译论近百年 对我 国译论的 发展是一大贡献 在世界翻译理论史上 也是别具一格的 或许也应记上一笔 占有 尊荣的一席 但其说初起之时 仍不脱 朴素幼稚 于三字具体涵义 它们之 间夫 系 以及三者的孰轻孰重等问题尚无 明确认 识 嗣后争论纷起 议多偏胜 举 其大端 则有重 达 雅 而轻 信 者 走到 极 端 至 宁顺而不信 背弃了 翻译的初 衷 亦有割舍 达 雅 而孤立求 信 者 其极端又不免沦于死译硬译而困于 信 翻译史 上 直译 与 意译 之抵悟 形 似 与 神似 之分歧 皆不 出此范围 而 名家 学说在论争中向对方吸 收营养 业从实 践汲取教训 渐臻完善 亦渐趋融合 这个 历史过程自有其必然性 不能简单斥之为无 意义的耗费精力 这种争论 近期 已趋于结论性的认识 译事之信 当包达 雅达正以尽信 而 雅非为饰达 依义旨而传 而能如风格以 出 斯之谓信 三者之间关系如此 因而可以在一个 信 字下统一起来 这种 统一性反过来又决定了三者各自 的独特含 义 赋予它们一种 积极 精神只有从这一辩征 的高度 才可以真正触及文学翻译的本 质 孤立 静 止地处理三字意义 势必流于偏颇 即使勉力兼顾三者 也不 过是 达旨 表达清晰 与 文饰 的简单迭合 如 同 文匠 舌人的技术操作 终不免变翻译为叛 逆 尽管这种 叛逆是消极的 不自觉的 然而 上述辩证的观点 形式上虽表现 为对 信 达 雅 三字关系考察的结果 其真实依据却深藏于发展了的文学翻译实践 之 中 它事实上已远远超出了传 统 信 达 雅 概念所能容纳的范围试问某些象 征主义诗人的晦涩 或者象爱伦 金斯伯格 嚎叫 一诗中的粗野 都是作品具有目的性的风格 译者能够置之 不顾 径自 达 之 雅 之而不 害 信 吗理论如果不想成为实践发展的侄桔 就 必须更新 化境 说因此应运而生 强调一种积极意义上对原作 风味 一一或者说 文学性 一一的忠实 这恐 怕就是 化境 说的精髓 所谓 忠实得以 至于读起来不象译本 就是说译文须在艺 术上达到与原文一致的境界 才是最高程度 的忠实 因此 原作是一座高峰 译作则应 与其双峰业峙 同称气象之小大 而不是它 拖下的一道阴影原作是 宁馨儿 译作则应 是它的 投胎转世 换了躯体 却面貌仿 佛 精魂故我 而不是一具泥像原作是一 朵鲜 花 译作则是它的易地再生 色彩依旧 嫣然 闻之有芬芳 触之觉 润腻 既不是面 目全非的变种 也不是 纸扎的厥品 这种译 文的产生 要求译者所具的两种素质一一创 作家素质和原文 译文双向批评家素质的 有机结合 这是一门特殊的艺 术翻 译 艺 术 它之所以特殊 是因为它最完美的表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现形式在于它自身的一无所有 因此 好 译不的作用是消灭自己 因为它使读者 产生了阅读原著的欲望 但这时它已完成了 居 间 的使命 而对于它更主要的读者 即不能阅读原著的读者来说 它依然存在 更主要的是 作为不 同语言文学之 间相互沟 通的桥梁 它依然存在 从这个 角度看 如 果翻译艺术能够尽量自我否定 它就能实现 作为文学 总体之一部分的永恒存在 化境 说超越 信 达 雅 达到新 的高度 大体仍是传统译论 内部 运 动 的 产 物 而近年来各种从科学角度对翻译 活动进 行的研究 则可视为一种从外部着手 意欲 一新翻译理论的努力 二十 世纪文艺批评 昌 盛 新学派 新思潮蜂起 而以科学化 系 统化为其特点 这至少部分是 由于自然科学 高度发达 其研究方式影响到人文科学的缘 故 体现在翻译理论上尤为显著一一由于其 跨学科特点 举凡信息论 符号 学 语 言学 心理学 社会学 文化学 美学等学科上的 成就均被运用于其研究 体系力求严 密 概 念力求精确 其中 当推 等值翻译 理论较 具代表性 这 些研究目前已经成就可观 且 显示了不 可忽视的潜力 它们必将对认识翻 译活动的性质 推动翻译事业的发展产生深 远影 响 然而 这 些研究一般都侧重于 翻译 中科 学 的一面 应 用于文学 翻译 必 然意味着对 对象某种程度 的 歪曲 如前所述 文学 翻译 以文学始 以文 学终 其中虽有较创 作更为 浓重的科学成分 归根结底仍是一 门艺术 因而要求它 自己的特殊处理 方法 如果仍将 作品比作鲜花 则其中物理 化学的成分可 以 也应该得到精确的分析 描绘 但如果 认为以其分析所得可以将该花综合还原则是 一种错觉一一即令合成 亦不免机械呆板 充其量不过 拆碎七宝楼台 不成片段 而 已 于艺苑鲜花之生气盎 然 千姿百态 千 变万化何有哉道理很简单 花之为花 固 然以其物理 化学构成为基本 而其所以赏 心悦目 成为 一个优美的 生气灌注的整 体 则须于其特殊的艺术规律 美 学特 征中求之 创作如 此 翻译亦然 复制一件古 董或许可以完全建立在物理 现象的基础上 但这个 过程本身不 包含任何艺术 因为 艺 术不是一种物理事 实 翻译则不 然 虽 然也可以把它看作艺术品 士 复制 但语 言之 间的巨大差异 住往使得类 似这种基于物 理现象的复剑不可能 因而只有通过从艺术 到艺术这条途径千 气 品灼 投胎 转世 意味 着 十月怀胎 过程的 重复 艺术活动 的介 入因而不 仅不 可避 免 而 且成为主导因素 译者以另一种语言为原作者建一艺 术 丰碑 时 往往无意或有意中把自己的名字也 刻上 去了 古今 中外翻译史 上不乏其例 诚然 任何理论 无 论是科学论 还是艺 术论 其本身都是一 门科学 而手 段又必定 要渗入对象 引起对象 的变化 但这里更需 要强调的是对象对手 段 的选译 就是说 承 认文学翻译本质上是一 门艺术 对于翻译理 论所呈模式 方法的选 用及标准的树立均有 极为重大的意义 一 方面 艺术的个 别性 独创性特 点使它对严 密的方法 体系具有强烈 的抗拒 另一 方面 体系的形成往往意味着 它 的消亡 因为成规的起点就是 艺 术 的 终 点 正如 托多洛夫所 说 通常文学杰 作 总是不落案臼而 自成一 体 恐 怕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我 国传统译 论一般都 与对象拉开 一定距离 以求整体浑然 的 观 感 方法上也多 自其变者而观之 因而 立 论往往更具灵活性 包容性 更能把握艺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术的真实 化境 说正是这样从艺术角度 为文学翻译的理 想境界所作的 描述 一个 化 字 就充满了对艺术的赞叹 与借自 于数学概念的 等值 形成鲜明对比 其 中 蕴含的 模糊 与 精确 概念的差异 势必 引起一系列 方法与结论的差异 化境 说不容轻易 取代 的价值 由此得 以确立 其局 限性也 同时隐伏其中 严 密周 备的体系 应用于一般翻译 自有其长处 尤 其有利于促成机器翻译 用寸文学翻译却难 免捉襟见肘 穷于应付 反之 三言两语 高处着眼 似坑而实密 更能容纳千差万别 的个体艺术努力 予人以 随心所 欲 不逾 矩 的 自由 而于从细部观察对象 予人清 楚明 白的指导却未免欠缺一些 两 者正 有 可 以相互补充之处 翻译理论的研究如能双管 齐下 当可使其相互取长补短 而 收殊途同 归之效 化境 说确立 必然涉及对 形似 与 神似 这对重要概念之间矛 盾对立关 系 的理解 统观近当代翻译史 神似 说发展 迅 速 逐渐成 为文学翻译 的主流 这 固然归功 于一 些著名翻译家的大力提倡 其根本原 因 却是它在理论上与实践上比片面形似更 为优越 我 国传统绘画素比重神似不 重形似 的南宗为正宗 而在翻译 实践上 两种语 言文字 间特别是中西文之 间的巨大差异 亦为 形似制造了重重障碍 迫使人们 舍形取神 翻译与绘画既有相通之处 绘画 中的传神 说 之移植于 翻译自极易被人接受 神似 说强调 了文学翻译 的艺 术性 对祖国翻译事业的繁荣起了重要作用 其积 极意 义应予以充分肯定 然而 它的不 足之 处亦不容忽视 其一 翻译艺术与绘画艺术 业 不尽相通 翻译 中的求 信 与绘画中的 传神 尤相径庭 王维所画雪中芭蕉或毕 加索所画公 牛 作 为对世界外物的 一种理 解 已经蒙上了一层浓烈的主观色彩 从绘 画角度看 或许仍不失为得 神 移于翻译 则大谬 因此 神似 说移植于翻译 其概 念必须加以严格 限制 其二 神似 说立 论 本含排斥形似之 意所谓 所求不在形 似而在神似 隐伏割裂形式与实质的 弊端 具有一定的片面性 其末流难免以臆 测为神会 往往貌既不合 神亦有异 另一 方面 主 形似 的声音虽然微弱 却从未断绝 这是 因为 形似 说亦有其深 刻的理论根据 少数译 论者往往潜 意识地将 形式与内容视之如容器与器中所盛之物 其 立意 相似于将古代 文以载道 说中的 文 与 道 彼此割裂 此法 实不 足取 盖 内容与形式 初不 可分 形式渗入内容 内容亦化为形式 正如脸部表情与 脸 上 肌 肉 五官所呈 形状一样密不 可分 脱离脸部 而 独立存在的笑容 大概只有在刘易斯 卡 罗尔的童话世界中才 能找到 朱光 潜先生说 过 无体不成形 无形不成体 把形体分 开来说 是解剖尸骸 而艺术是有生命的东 西 钱钟 书先生亦指 出 诗籍文字语 言 安身立命 成文须如是 为言须如彼 方有文外远神 言表悠韵 斯神斯韵 端赖 其文其言 品诗而忘言 欲遗弃迹象以求 神 遏密 声音以得韵 则 犹飞翔而先剪翩 踊跃而不践地 视惬苗 助 长 凿趾益高 更 谬悠 矣 形似 与 神似 二者关系 正应作如是观 神似 离不开 形 似 形似 正所以为 神似 一 方面 皮之 不存 毛将焉 附另一方面 毛之乌有 存 皮何益 形似 与 神似 的辩证统一 才是文学翻译 的理想境界 化境 之 化 与 神似 之 神 究其本义 原无多大差别通神即所 谓入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化 但在这两个概念中注入的具体内容却有 所不 同 神似 意味着与 形似 的对举 业态度鲜 明地偏重一方 化境 则既要求 译文不可生硬牵强 化 而至 不象译 文 又范围之以 如风格以出 化 而须为忠实的结果 因此更能兼客 形似 神似 二义 以救 神似 说的偏颇 钱 先生文中所引一 段饶有风趣的说明可以作为 印证 译老得矫揉造俐 对原文亦步亦 趋 以求曲肖原著者的天然本来的风格 然则 化境 说之兼容 形似 是否 意味着尺尺寸寸 斤斤计较于形式上的对等 呢答曰唯唯 否否 形似 与 神 似 固不 可视为不可兼得的 熊掌 与 鱼 而 形似 亦不可拘泥于行对行 韵对韵 顿逗对音步之类的机械范围 尽管 这方面的尝试有其意 义 亦不乏成功之例 极端的例子如唐人诗句 一 声 何 满子 中 何满子 的音译 如同英语 的中译 瓦斯 等 亦有逐渐转化为译之语文化之 一部分而为人们接受的潜能 因为 语言和 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辩证关系 语言 和语言之 间的关系也是辩证的 就是说 翻译也 能缩短两种语言形式之间的差异 然而 至 少从共 时角度看 机械 形似 的可能性总 是有限的 不能成为主流 形似 毕竟只 是一种手段 如果它脱离 神似 而独立发 展 势必将翻译 引向绝路 因此 就多数情 况言 形似 必须建筑在对两种语言形式 各自特点的通盘考虑上 灵活处理 不妨再 借用两个传统绘画理论的术语 分 形似 为 工笔形似 与 写 意形似 其中 写 意形似 或近于绘画 中的 神似 却仍然 有所区别 譬 如丰子恺漫画 可以抓住某一 形式特征尽量夸张 将人物脸部画成一个圆 圈 而翻译中的 写意形似 和 工 笔 形 似 一样 始终应以 逼真 逼近原作 为其指 归 译者在 工笔 写 意 间的 依违程度 主要依赖于他自己的艺术实践 如能辩证地处理 形似 神似 关系 工笔 写 意 并济 同时驭文以艺术 家之热情 辅之以学者之识见 形神俱得而 至于 信 庶 几可望达于 化境 四 化境 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因为 彻 底和全部的 化 无论在实践上还是在 理论上 都 是不可实现的理想 纵 向 来看 化境 是一个连续体的集合 一端 融入文学翻译的实践 另一端却升入纯理论 领域 呈现为向理想境界趋近中的无限延 伸 翻译的实践将它逐渐化为现实 却永运 不能穷尽它 横 向来看 化境 具有实践 上的可变性 一方面 翻译的先决条件是对 原文的领悟 感受 而这又决非一成不变 我国传统文论素有 诗无达话 之说 现代 中外文论中亦多关于文意常新的阐述 另一 方面 文无定法 译亦无成规 领悟原文之 后译者的表现方式也可以多种多样 认为 对于给定的两种 语言来说 某种信息一经翻 译 其 最 接近最 自然 的对等语 就将是一 劳永逸地固定不变了 那 么这仍然是一种静 止的 反辩证的观点 这种种因素决定 了 化境 概念内涵的变动不居性 惟其如 此 它才不是令人窒 息的侄桔 而是为翻译 实践开辟了广阔天地 再者 化境 说为人们 描绘出一个理 想境界 亦不失鞭策 鼓励作用 高山仰 止 景行行止 文学 翻译工作者若能树立 译不臻 化 誓不休 的雄心 孜孜以求 必将为民族文学的繁荣 为中外文学 文化 的沟通作出贡献 注 罗新璋 我国自成体系的翻译理 1994 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论 续 翻译通讯 年 第 第期 第 页 钱钟 书 林纤 的翻译 钱 钟 书论学文选 六卷本 第六卷 花城出 版社 年版 第 页 钱钟 书语 转引自罗新璋 我国自成 体系 的翻译理论 续 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