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翻译的多元化倾向.pdf

山东师大外国语学院学报2001第3期 总第8期 论文学 翻 译 的 多 元 化 倾 向 张 志 鸿 摘要 纵观我国的翻译史 讨论最多的还是文学翻译 文学翻译是一种创造性的艺术劳动 只能 接近原著 不可能完全复原 本文试图从文化差异 译者创造性和语言使用上的不同探讨一下文 学翻译多元化的倾向 关键词 文学翻译 多元化倾向 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22536 2001 0320107204 0 引言 近一百多年来 外国文学作为人类知识宝库的 一部分 持续不断地介绍到中国来 一部优秀的文 学作品 反映了一个国家 一个时代的历史 文化及 社会生活方面的面貌 我国文学翻译的先驱和一代 代的继承者把外国文学引入中国 是我国了解外部 世界的一个重要窗口 中华民族文化博大精深 不 少中外翻译家又把中国文学推向世界 改变了一边 倒的倾向 也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 增强了中国人 民的自信心 提高了民族自豪感 不少老一辈的翻 译家付出了毕生的精力 为我国读者译介了各国文 学作品 同时也把中国文学作品介绍给世界 严复 开创了 信 达 雅 的三个文学翻译标准 以及后来 林语堂的 忠实 通顺 美 傅雷的 重神似不重形 似 钱钟书的 化境 和刘重德的 信 达 切 等标 准 每一代翻译家都在前人精华的基础上推陈出新 形成了我国特有的文学翻译标准 但由于翻译家对文化差异的理解不同 译者的 创造性和语言使用上的不同 文学翻译又呈现了多 元化的倾向 本文试图从这三个方面上探讨一下这 个问题 1 文化差异 文学翻译首先要跨越文化障碍 这就要首推严 复的 信 达 雅 虽然译者对这三个字有不同的理 解 这却是文学翻译的基本标准 文学翻译不仅仅 是语言转换的过程 也是文化的移植 要尽量 保持 原作的原汁原味 文化上的差异 导致了译者对同 一事物或同一概念上的不同理解 例如中文版的 红楼梦 就有两个完整的英译本 关于书名的翻译 就不同 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译为A Dream of Red Mansions 大卫 霍克斯 David Hawkes 和约翰 敏 福德 John Minford 译为A Story of the Stone 其 实这两个翻译好象多少都有点问题 其实汉语中的 红楼 并不一定指红颜色的楼房 辞海 对红楼 释义是 华美的楼房 旧时常指富家女子的住处 红楼 的含义较广 不仅指华美的楼房 还指富家女 子的住处 又有爱情的联想 这样一个词语 在英语 中找不出词义相等的词 如译为 Red Chamber 或 Red Mansions 不能引起同样地联想 大多会联想 到红颜色的楼房 英国大卫 霍克斯干脆回避这个 书名 把 红楼梦 译为The Story of the Stone 不 用这样的方法 红楼梦 这书名无法满意的译出 也 只好如此了 应该说这两个译本的出现 是文学交流中汉文 字英译的盛事 从整体上来看 两个译本 对文化处 理上采用了不同的方法 均可称为翻译之精品 例 如 红楼梦 第六回里刘姥姥说 谋事在人 成事在 天 杨译本是 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 霍译本是 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 可以看出杨忠于原作 而霍译本则考虑了读者 的背景和接受心理 作了变通处理 把道教的概念转 化为基督教的概念 从客观上讲这两种处理都取得 了较好的效果 如上所述 文学翻译作为实现民族交流的重要 手段 不可避免要涉及文化差异的问题 要处理好民 族心理差异的碰撞 这也是文学翻译必须处理的文 化障碍 如有人说 有一千个演员就有一千个哈姆 莱特 由于译者对哈姆莱特的标准的发掘和理解不 701 1995 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同 不可能描绘出一幅哈姆莱特的标准像 他的悲剧 性格也不可能一语道破 所以对哈姆莱特的理解和 塑造 也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 又如 在 京华烟云 中有一句话 A pretty fairy has ruined an empire 张振玉先生译成 多少人间佳 丽曾经倾国倾城啊 这无论在语言上还是文化背 景上看都是很好的译文 也有人主张译为 多少美 人儿曾使帝国王朝覆没 这说明文学翻译必须经受 文化因素的影响 只有充分理解文化差异 提高对文 化差异的敏感性 才能使译文通顺自然 2 创造性不同 文学翻译是使用一种文学语言把原作的意境传 达出来 当一种语言环境中产生的文学作品能被移 植到另一种语言时 为了使读者能受到同样美的享 受 收到同样的艺术效果 这时的文学翻译显然不再 是简单的文字转换 而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 这样 一方面要求译者要忠于原作 而又要发挥译者的主 观创造性 所以我国文学大师郭沫若说 翻译是一 种创造性的工作 好的翻译等于原作 甚至还能超过 原作 例如 莎士比亚的悲剧 哈姆莱特 第三幕第一 场有一段哈姆莱特很有名的对白 第一个句子是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一般译为 是生还是死 这是一个问题 而有人译为 是忍受还是不忍受 这是一个问 题 已故陈嘉教授干脆译为 是反对还是不反对 这是一个问题 这说明以对莎氏原作的不同理解 可以妙笔生 花 捧出不同的译文 又如玛格丽特 Margaret Mitchell 的一部反映 美国内战的长篇小说Gone with the Wind 获得了巨 大成功 如何把标题译成汉语 从字面意思上可译 为 随风而去 可傅东华凭着对原文深厚地理解 对全书的忠实的翻译 把书名以 飘 一字译出 既忠 于原文 又点石成金 富于诗义 令人佩服 而电影 界却译为 乱世佳人 完全是为了其商业利益 再如 红楼梦 的 好了歌 就有六种不同的译 法 最早的有H B 乔利于1928年发表的 还有王际 真的 欧美文苑出版发表的俄 英 法等多种译本 霍克斯在1973年发表了英文版的 好了歌 到 1981年出版了杨宪益和戴乃迭的 好了歌 歌的第一句话是 世上都晓神仙好 惟有功名忘 不了 乔译 All men spiritual life know to be good But fame to disregard they ne er succeed 霍译 Men all know that salvation should be won But with ambition won t have done have done 杨译 All men long to be immortals Yet to riches and rank each aspires 从以上译文来看 乔译可以说是比较忠实 差不 多每个字都对得上号 似乎过了头 霍译注意到歌 中每个小节1 2 4最后一个音节押韵 用 won done one 这三个韵脚 把甄士隐那种看破红尘 玩世不恭的气韵表达出来 杨译采用抑杨格 意思 并未缺漏 作者在用字押韵等方面 几乎都不相同 可见翻译确实是一种艺术再创造 即使同一原著也因人 因时 因地 因背景不同 译文会有很大差异 这也使重译 复译成为必然 莎士比亚全集就有朱生豪和梁实秋的两种译本 他 们是老一辈翻译家按照各自的气质 认识和理解所 创造出来的两部莎氏大作 代表了我国莎剧翻译史 上的的两大里程碑 还有林纾首先介绍 巴黎茶花 女遗事 目前已有十多个译本 红与黑 也有十 多个译本 严格说文学翻译上绝对等值是比较困难 的 而只能力求可能的近似 这说明文学翻译是一种 艰辛的创造性劳动 文学翻译实践证明 译作超过原作的实例中外 都有 奈瓦尔用法语翻译的 浮士德 歌德读后觉 得其文字比原作文字还要清晰 弗利格拉斯 F Freiligrath 用德语翻译的 百叶集 连惠特曼也不 否认可能胜过原作 无独有偶 在中国 精通英文的 钱钟书宁可读林纾的译文 不乐意读哈葛德的原文 因为林纾的文笔比哈葛德的文笔好多了 在文学翻 译中 无论是译作胜过原作 译作不如原作 这些文 学翻译的现象都是译者的创造性所决定的 这说明 文学翻译是多元化的 3 语言使用不同 801 1995 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语言是构成文学作品最根本的要素 翻译文学 作品不是文学作品的简单复述 而采用本国语言中 一切适用的珍品 用语言的艺术复述原文 有的翻 译家喜欢用 直译 有的喜欢 意译 其实要用多种 方法的结合 才能译出好作品 我们应该清醒地认 识到语言既有它的可塑性 又有它约定俗成的一面 所以各方面都要兼顾 要有渗透和应变的匠心和才 能才行 例如 莎士比亚的剧本Love s Labour s Lost 朱生豪译为 爱的徒劳 而梁秋实译为 空爱一场 剧中第五幕第二场 那互尔国王在临别前一分钟急 急向公主求婚 而法国公主对他说 A time methinks too short To mak a world without end bargain in 朱译 我想这是一个太短促的时间 缔造这一天 长地久的买卖 梁译 我想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 无法完成一宗 百年合好的交易 这两段都是精彩的译文 一方面是 忠实 另 一边是 美 应该说他们都做到了 朱生豪和梁秋 实都是久负盛名的语言大师 朱反对 逐字逐句对照 式之硬译 也就等于平常我们说的 意译 而梁翻 译的宗旨是 需要存真 他采用的方法了可以说是 直译 两段译文关键看 world2without2end 的成 语 朱译为 天长地久 而梁译为 百年好合 可谓 各有千秋 从整句看 梁译文似乎更为喜闻乐见和顺 达 还是莎氏的戏剧 四大悲剧中的 麦克贝斯 麦 克贝斯一上场 说得第一句话就是 So foul and fair a day I have not seen 朱生豪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 的日子 卞之林译 我从见过这样坏 这样好的一天 这两段译文都比较精彩 关键是麦克贝斯眼里 foul和fair具有诡秘的色彩 这一对反义词是对立 的统一 遥相呼应 这是比较难翻译的句子 两位译 者都是优秀的翻译家 能结合整个剧目 把原文的内 容传达出来 还原了原作的面貌 又如 英国作家简 奥斯丁 Jane Austen 的名 著 傲慢与偏见 Pride and Prejudice 就有三 四译 本之多 其中一个是王科的上海译文出版社版本 另 一个是张玲 张杨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本 两个译本 都是上乘之作 都能较好地忠于原文 例如 I have never desired your good opinion and you have certainly bestowed it most unwillingly 王译 我从来不稀罕你的抬举 何况你抬举我也 十分勉强 张译 我从来没有期望得到你的美意 而是你刚 才表达这番意思 也完全不是出于心甘情愿 这是伊丽莎白拒绝达西向她求婚时说的一番 话 应该说两段译文都不错 为了表达自尊和打击 达西的过分自信 而在他面前无意流露出少女的傲 慢 也表达了她说话不饶人的性格 伊丽莎白之所 以与众不同 是她洞悉人情世故 对 社会地位 也十 分敏感 她竭力反抗达西的傲慢 竭力在达西的那 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中保护自尊 从整体上看 王的 译文较好 再如 刘重德是以首译奥斯丁 爱玛 和提出 信 达 切 的翻译的原则而闻名的 爱玛 第一译 本出版于1949年 40年后他重译 爱玛 刘先生 以他的 信 达 切 对原著进行了重译 使译文更加 流畅 自然 更加符合汉语的习惯 在较深层次上忠 诚传达了原文的信息 如 and with all her advantages natural and do2 mestic she was now in great danger of suffering from intellectual solitude 旧译 她虽然具备一切天生的家庭优越条件 但 现在却大有智力上的孤独之虞了 重译 尽管她天生聪明 漂亮 家境又好 但现在 却深感精神上的孤独 显然重译更加具体 使整句译文在语境中更贴 切 更加忠实了 重译是对旧译的挑战 使译文达到 尽善尽美的境地 还是鲁迅先生说得那句话 即使 已有好的译本 复译也还是必要的 实际上 除刘先 生译本外 还有祝庆英和张经浩两个译本 外译中或中译外难免反映两种语言和文化的融 合和排斥的特点 译者应跨越语言与文化差异 尽 最大的努力使译文的语言艺术和原文的语言艺术相 吻合 只有这样译文才能跨越各种障碍 翻译出 文 学精品 为读者所接受 所欣赏 4 结束语 901 1995 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本文研究了翻译的功能和实效 着眼于文学翻 译的整体思考 如文学翻译要涉及两种语言 涉及各 种翻译的理论 翻译的技巧和方法 还要涉及到各种 学科 本文仅从比较文学的角度 从文学翻译的文 化差异 译者的创造性和语言表达上的不同三个层 面上探讨了文学翻译呈现出多元化的倾向 从此求 教于翻译前辈和同行 参考文献 罗新璋 1984 翻译论集 C 北京 北京商务印书馆 许钧 1998 翻译思考录 C 武汉 湖北教育出版社 谢天振 1999 译介学 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刘士聪 1991 文学作品汉译英过程中文化因素的处理 J 北京 中国翻译1991年第6期 方平 1992 文学翻译是选择的艺术 翻译莎剧 麦克贝 斯 有感 J 北京 中国翻译1992年第2期 刘炳善 1992 莎剧的两种译本 从一出戏看全集 J 北 京 中国翻译1992年第4期 姜其煌 1996 好了歌 的七种英译 J 北京 中国翻译 1996年第4期 刘士聪 谷启楠 1997 论文化内容的翻译 J 北京 中国翻译1997年第1期 张增健 1998 从 戴着脚镣跳舞 谈起 J 北京 中国翻 译1998年第1期 郑得鼎 1998 评刘重德的重译版本 J 北京 中国翻译1998年第1期 刘靖之 2000 翻译 文化的多维交融 代序 J 北京 中国翻译2000年第1期 叶苗 2000 论非语言因素语境在文学翻译中的作用 中译本实例分析 J 北京 中国翻译 2000年第4期 刘田心 2000 不存在所谓的翻译 科 学 J 北京 中国 翻译2000年第5期 杨晓荣 2000 德高望重 垂范学林 记著名学者 翻译 家刘重德先生 J 南京 外语研究2000年第2期 作者单位 济南大学外语系 山东济南250022 责任编辑 杨敏 上接第83页 于镜像 甚至作出超常的举动毁坏她眼中镜像的完 满 她随意地将自己的贞操交给了公路上遇到 的一位司机 这种对镜像的否定表明了她攻击型的 人格 而她所攻击的对象既是镜中完满的 自我 非我 也是现实中的 自我 这种 自恋自杀式的 攻击 narcissistic suicidal aggression 决定了她自暴 自弃的人生之路 同样面对镜像的完满与无情的现 实之间的鸿沟 同样亲历 异化 小说的男女主人公 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一个最终成为光明与 善的先知 一个最终成为黑暗与恶的化身 可见 镜 像阶段 对主体性即主体人格构成所起的重大作用 在拉康的主体理论中 镜像阶段 发生于6 18个月的幼儿身上 所以精确地说 黑暗昭昭 的 男主人公麦蒂所经历的 橱窗里的玻璃球 一幕可称 为 镜像阶段 的 重演 因为该事件发生于麦蒂的 青少年时期 但无论如何 这只预言玻璃球萌发了 麦蒂的自我意识 为他的人生转折 为他以后走向光 明之路起到了导向的作用 拉康的 镜像阶段 理 论为这一幕提供了理论性的阐释 而戈尔丁的故事 情节为这一理论作出了生动的图解 注释 Jacque Lacan 1977 Ecrits A Selection Trans Alan Sheridan New York Norton 15 周小仪 国外文学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6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