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称谓语

红楼梦中称谓语的语用价值 摘要：汉语的称谓语不仅是汉语词汇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是汉民 族文化的集中体现。 红楼梦 作为一部不朽的文学名著，在很多方面都产生了不 可估量的影响，其中称谓语 便具有特定的语用价值。 关键词：红楼梦；称谓语；语用价值 语言是人类的交际工具，在交际过程中人们必然要使用一些词语来彼此称 呼或指称交际双方以外的人，使自己和交际对象得以定位，这些词语就是称谓 语。称谓语的功能主要是标志人的社会身份，并且维系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 红楼梦是一部家谱式的小说，人物洋洋大观，且多沾亲带故，其称谓也就 纷繁复杂，具有典型性，具有特殊的语用价值。 一、体现了社会的等级性 红楼梦亲属称谓的运用，突出地显示了汉语亲属称谓系统与高度专制 的宗法制度的内在联系。一方面等级严格的亲属称谓系统是封建宗法制度在语 言层面的产物；另一方面，等级严格的亲属称谓系统又维护着人与人的等级关 系，从而强化了封建宗法制的统治秩序。 在红楼梦中，家庭成员在大多数场合较少使用真正意义上的亲属称谓。 贾宝玉同探春谈话，双方均称其父贾政为“老爷” ，而且贾母与王夫人也常用同 样的称谓来称呼他。这样的称谓是由贾政在荣府中的地位决定的，贾政及王夫 人等称贾母为“老太太” ，而非“母亲” 。孙子辈也多用此称呼，有时也称她为 “老祖宗” ，不用“奶奶”或“外奶奶”等。王夫人通常被称为“太太” 。由此 可见， “老爷” 、 “老太太” 、 “太太”等称谓主要反映了被称对象的地位，血缘关 系则处于从属地位。 红楼梦中以男性为中介来称呼女性，这显示了女性在家庭中的从属地 位，重男轻女的现象比较严重。如： （1）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 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 ” （2）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南 省俗谓作辣子 ，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了。 ”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 众姐妹都忙告诉她道：“这是琏嫂子。 ” 黛玉称邢夫人为“大舅母” ，王夫人为“二舅母” ，是以自己母亲的兄弟为 称呼的中介来称呼的，同样对王熙凤也是以贾琏为中介称其为“琏嫂子” 。可见 中国社会这种以男性为中介来称呼女性的习惯。 红楼梦中的赵姨娘，是探春的亲生母亲，但因只是贾政的小老婆。在 贾府中只能算半个主子。在探春代凤姐管家期间，赵姨娘的哥哥死了，因不满 探春给的赏银，来找探春。书中这样写道： （3） （探春）又说道：“依我说，太太不在家，姨娘安静些，养神罢， 何苦只要操心？太太满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太太满心里 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务，还没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来作 践我” 探春作为庶出，为了得到“主子姑娘”才有的尊严，极力向拥有地位和权 势的“太太”靠拢，对自己的母亲却冷漠地以“姨娘”相称，以显示自己是太 太、小姐之流，不能与小老婆有染。可见，汉语的亲属称谓不单纯是家族关系 的体现，更是一个人在家族中的身份与地位的体现，具有严格的等级性。 荣国府中的仆人也分三六九等。即使是有头有脸的，如周瑞家的、旺儿媳 妇、林之孝家的，尽管年龄均大于宝玉，也要称他为“二爷” 。反过来，宝玉等 则称周瑞家的为“周姐或周嫂” 。平儿在贾琏家里也是有些头面的，但只好称周 瑞家的为“周大娘” 。 总而言之，在等级社会中决定使用何种称谓的主要因素就是尊卑等级。由 于中国是封建宗法和纲常礼教强大的社会，称谓更是具体地反映了这种社会中 人与人之间的尊卑贵贱的等级关系。 红楼梦中所使用的种种称谓正是这种尊 卑等级关系的一个缩影。 二、显示了人际的情感性 红楼梦中称谓语的运用也表现出一定的情感性。在文中亲属称谓的运 用随着语境、心理等因素的变化，会发生一些特殊的变化。当亲属称谓的运用 发生变化时，都具有特殊的寓意，是使用者心理情感的一种表现。 如：鸳鸯、平儿、袭人、金钏是贾母、王熙凤、宝玉、王夫人的贴身丫鬟， 她们主子的特殊身份决定着她们的地位远远高于一般的丫鬟，她们被下人们尊 称为“姑娘” 、 “姐姐” ，就是宝玉、黛玉这些年轻的主子也尊称她们为“姐姐” 。 可在三十一回黛玉却突然一改称呼，称袭人为“嫂子” 。本来黛玉与袭人之间完 全是主仆关系，但敏感而倾情于宝玉的黛玉发现袭人与宝玉之间的暧昧关系时， 就故意使用了违反自己和袭人地位和身份的亲属称谓“嫂子” 。一声“嫂子” ， 半真半假，半阴半阳，亲昵中夹着嘲讽，玩笑中又带点醋味儿，真可谓意味深 长。 亲属之间的亲疏关系是相对稳定的，但也具有一定的可变性。说话人常根 据自己与听话人或被指称人的亲疏关系来选择恰当的称谓方式，这种对称谓方 式的选择表现出说话者的某种心理感情。如不熟悉的人使用特定的称呼语就是 说话人意欲拉近或缩小自己与被听话人或被指称人的距离。例如： （1）宝玉笑道：“神仙姐姐，不知从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 （2） （狗儿）笑道：“姥姥既然这么说，况且当日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 为什么逼你老人家明日就去走一遭，先试试风头儿去？” 通过对红楼梦亲属称谓语运用的分析，可以深入挖掘称谓语背后所蕴 含的社会文化意义及汉民族的文化精神，这些称谓语表现出汉民族对宗族、家 庭的重视，对地位、等级的敬畏，也蕴含着汉民族丰富细腻的心理世界，充满 了情感色彩。 参考文献： 1 曹雪芹.红楼梦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2 王珏.现代汉语名词研究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3 李敏.从红楼梦看汉语亲属称谓的特点J.滨州学院学报，2007,(1). 4 张莉萍.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