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性与妥协性-以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方法解读《洛丽塔》

PAGEPAGE1反抗性与妥协性——以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方法解读《洛丽塔》【摘要】：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是20世纪著名的诗人、小说家、批评家和翻译家，其代表作《洛丽塔》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作品之一。本文结合聂珍钊教授提出的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方法解读纳博科夫及《洛丽塔》的伦理道德思想，分析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的反抗性与妥协性及其在《洛丽塔》中的体现，进而分析这种矛盾思想的根源。【关键词】：反抗性；妥协性；纳博科夫；《洛丽塔》；文学伦理学批评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是位享誉世界的大师级作家，他的小说《洛丽塔》曾被列为二战以来影响世界的一百部书之一。纳博科夫的小说往往以凝练华美的语言、非凡的叙事技巧、扑朔迷离的结构著称，他超乎常人的才华和驾驭语言的能力在《洛丽塔》中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然而纳博科夫并非只是为艺术而艺术的后现代作家，他的作品也不仅仅是一个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的“玻璃彩球”。在他的小说中我们仍可以看到他对人类生存基本情况的审视，对伦理道德思想的思考。纳博科夫试图突破美国传统的伦理道德思想，反抗禁欲主义对人性的压抑，追求一种自由的性伦理。他在《洛丽塔》中以一种“非道德”的方式表达他的这种反抗，把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实展现在人们面前，让人们对传统的伦理道德加以审视和思考。但是，作者的这种反抗又是不彻底的，常常表现为对传统道德的一种妥协，他的这种既试图反抗但又矛盾的伦理道德思想在《洛丽塔》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文学伦理学批评指出：文学是因为人类伦理及道德情感或观念表达的需要而产生的。正是作者纳博科夫自身的探求与追寻，才使得他的作品敢于大胆地写出性，写出违背当时社会伦理道德的事实，作者自身的伦理道德思想与作品中的伦理道德思想出现了和谐一致。聂珍钊教授同时也提出：“文学伦理学批评的主要目的在于阐释建构在伦理与道德基础上的种种文学现象，客观地研究文学的伦理道德因素，并讨论给我们带来的启示。”[1]在《洛丽塔》中，讲述了一个中年男子对一个少女不可控制的乱伦情感，同时又将欲望与欲望带来的自责之间的痛苦纠缠刻画得淋漓尽致。那么，为什么作者纳博科夫可以不顾当时的伦理禁忌在《洛丽塔》中大胆地描写性？作者用艺术手法塑造亨伯特、洛丽塔以及夏洛特这些人物形象要表达一种怎样的伦理道德思想呢？作者的这种伦理道德思想是否有其特殊的原因呢？我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一、反抗性《洛丽塔》这本书由于描写了亨伯特与其继女洛丽塔的不伦之恋而曾经遭受禁忌，并且书中有大量关于性的描写。为什么作者可以不顾当时的伦理道德大胆地写出《洛丽塔》呢？并且在作者的其他作品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洛丽塔》的影子。1939年他用俄语写作的《魅人者》，写的是一个40岁的男人滞留在公园时看上了一个飘然而过的12岁的亭亭玉立的女孩，由于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他竟然深入寻访她的寡居的母亲，并与之结婚。后来妻子病逝，再与养女相恋。这些故事情节与《洛丽塔》极为相似。而在作品《洛丽塔》中，作者又塑造了一个与80多位少女有过性关系的亨伯特以及性格叛逆的洛丽塔，并且特意描写了他们对性欲的强烈追求。为什么纳博科夫的小说中屡次出现这种违背伦理禁忌的爱情故事，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实呢？其实，他要表现的不是人们的庸俗，而是借这样的故事来反抗传统的伦理道德，批判和讽刺禁欲主义对人性的压抑和摧残，进而唤起人们对传统伦理道德的思考。（一）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中的反抗性纳博科夫的一生颠沛流离，一直都在流浪，他追求自由，渴望不受束缚。他的这种追求反映在伦理道德观念上就是对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批判和讽刺，这种批判首先反应在对“性”的伦理观念上。性观念的变化直接冲击的就是传统的道德和宗教。纳博科夫渴望建立一种自由的性伦理，追求性解放。他对性的这种狂热追求其实是他对传统伦理道德思想反抗的表现，他要寻求的是精神的家园。纳博科夫反对传统道德对人们人性的压抑，反对禁欲主义对人性的摧残。所以在他的作品中，他敢于大胆地描写性，描写一些与当时伦理道德相违背的事实。并且在作者个人“丰富”的感情生活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者伦理道德思想上的反抗性。文学伦理学批评指出：文学是因为人类伦理及道德情感或观念表达的需要而产生的。所以，作者在《洛丽塔》中塑造了一些具有反抗性的人物形象，在这些人物形象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对传统道德的反抗，对传统性观念的冲击。（二）《洛丽塔》中人物形象的反抗性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借助艺术想象和艺术描写，把现实世界转化为艺术世界，把真实的人类社会转化为虚构的艺术社会，把现实中的各种道德现象转化为艺术中的各种道德矛盾与冲突。”[2]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伦理道德思想。在《洛丽塔》中，作者特意描写了亨伯特、洛丽塔及夏洛特等人物对性的强烈追求，借这些人物形象的反抗性来表现自己伦理道德思想的反抗性。第一，在《洛丽塔》中，作者塑造了亨伯特这一独特的人物形象。亨伯特来自欧洲，具有典型的欧洲知识分子那种价值观念；亨伯特的生活充满忧伤，对艺术有强烈的兴趣，并且对人性也有十分深刻的理解；亨伯特身为文学教授，正在为英美学生编写法国文学手册；亨伯特知识渊博，精通多种语言；亨伯特带着洛丽塔一直在流浪，这一切都显示纳博科夫与亨伯特之间存在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并且，亨伯特独特的“性”观念与纳博科夫的“性”观念存在着和谐统一面。“写人如果不写其性，是不能全面表现人的，也不能写人的核心，如果你是一个严肃、有深度的作家，性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的。”[3]因而，作者在塑造亨伯特这一人物形象时，重点表现出亨伯特的“性”观念。在《洛丽塔》中，亨伯特对性有着疯狂的追求，对身边的性感少女有着疯狂的迷恋。像文中所说的“而在内心里，我却对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快进入青春期的小姐姑娘欲火中烧。哦，那是一股地狱里的火呵”。[4]（P47）所以，亨伯特曾经与80多个女人有过性关系，这足以体现出亨伯特对性追求的程度之深。性欲是人的本能，它追求的是人的满足和宣泄。所以当亨伯特再一次碰到性感少女洛丽塔时，心中对性欲的追求达到了巅峰。对他而言，洛丽塔就是他的一切。“她是我的，她是我的，钥匙在我手中，我的手在我的兜里，她是我的。”在亨伯特看来，性爱超越了一切东西。为了洛丽塔，为了满足他的性欲，他可以违背自己的道德，娶夏洛特·赫兹，可以不顾伦理禁忌，占有了自己的继女，他还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杀死抢走洛丽塔的奎尔蒂。性，就是亨伯特的一切。他所追求的性带来的激情和欲望是无止境的。并且，这种性欲的追求进而影响的是亨伯特的婚姻观。童年时期与安娜贝尔的不成功的恋情不仅使亨伯特对性有着强烈的追求，而且还进而影响了亨伯特的“婚姻”观。从安娜贝尔死后，亨伯特的心理变得畸形，对性感少女有强烈的追求，还曾因此而进入了精神病院。最后亨伯特为了过正常人的生活，试图摆脱对性感少女的依恋，他曾与瓦莱利亚结婚。但是，婚后的生活如死水一般，枯燥乏味，没有一点生活气息。亨伯特与妻子之间没任何爱情可言，原本他们的结合就不是在爱情的基础之上，他只是想借婚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可以看出亨伯特对婚姻是一种不认真的态度。甚至为了得到洛丽塔，亨伯特还做出了一系列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比如，给夏洛特·赫兹吃安眠药，想趁她在游泳时置她于死地等等。这些都可以看出亨伯特对婚姻的不忠。纳博科夫在塑造亨伯特时特意从他对性欲的追求上入手，进而写出了他的不道德的一面。纳博科夫敢于塑造亨伯特这样一个超越传统道德的人物形象，正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伦理道德思想的倾向。他要借亨伯特来提醒人们，让人们对传统的道德加以审视和思考。在亨伯特的身上，我们看到了纳博科夫的影子。第二，在《洛丽塔》中，作者塑造了一个具有叛逆性格的洛丽塔。并且纳博科夫在塑造洛丽塔这一人物形象时特意从她对性的追求上入手。但是我们知道，在传统道德中，女子不应该有性欲的想法，更不可以做出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然而在小说中，洛丽塔不仅与自己的继父亨伯特有过性关系。而且在和亨伯特一起之前，她还和芭芭拉搞过同性恋。后又与一个13岁的少年发生性关系。在和亨伯特发生性关系之后，她又对比自己大的奎尔蒂产生了感情，并且背叛亨伯特与奎尔蒂一起。作者为什么让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女孩有着如此“丰富”的感情生活呢？这显然又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传统道德的反抗，用这种“不道德”的方式来反抗禁欲主义对人性的摧残。第三，文中还有一个典型的女性形象，就是洛丽塔的母亲夏洛特·赫兹。在纳博科夫的笔下，夏洛特敢于冲破传统的道德，寻求肉欲上的满足。她被亨伯特的儒雅风度吸引了，殊不知自己是一厢情愿。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早年的丧夫要比贫穷难忍得多。道德上的婚姻并没有给夏洛特带来幸福，她认为她是不幸的，早年的丈夫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亨伯特的到来，使这个可怜的女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主动地给亨伯特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她决不再忠诚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在道德面前，她还是选择了性欲带来的幸福。纳博科夫塑造了夏洛特这一形象更进一步体现了他对性欲的一种追求，对禁欲主义的反抗。在《洛丽塔》中，作者精心塑造了亨伯特、洛丽塔及夏洛特等人物形象，并赋予他们对性的强烈追求。从亨伯特、洛丽塔及夏洛特的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中的反抗性。二、妥协性纳博科夫反对传统伦理道德对人们人性的压抑，反对禁欲主义对人性的摧残。但是，他的这种反抗性又是不彻底的，带有某种成分的妥协性。他的这种妥协性表现在作品中人物的悲剧性结局上。（一）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的妥协性纳博科夫站在挑战传统伦理道德思想的前沿，他敢于冲破当时的伦理禁忌。但是，他的这种反抗又是不彻底的，往往表现出了对传统伦理道德的思考，他的行为又受到了传统伦理道德的束缚。一方面，表现为对性欲的追求，而另一方又要受到这种欲望带来的道德上的谴责。在道德与非道德之间拷问自己的灵魂，他的这种追求是痛苦的。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的妥协性充分体现在他无法解决自己的感情生活以及《洛丽塔》中亨伯特与洛丽塔人物形象的悲剧结局上。纳博科夫借《洛丽塔》这本书来表达自己伦理道德的价值取向，借亨伯特来象征自己对性欲的追求。但是，在写完《洛丽塔》之后，纳博科夫曾几次三番要烧掉自己的手稿，其根本原因不是对自己写作能力的怀疑，而是因为他还不敢完全超越传统伦理道德思想，对传统的伦理道德思想具有妥协的一面。（二）《洛丽塔》中人物形象的妥协性《洛丽塔》中人物对性欲的强烈追求是纳博科夫伦理道德思想一方面的体现，是他对传统道德的反抗的表现。但是这种的反抗最后是失败的，表现为亨伯特与洛丽塔的悲剧性结局。亨伯特有对性欲的强烈追求，甚至为了满足性欲带来的快感做出了一系列不道德是事情。但是，亨伯特的性格中也有脆弱的一面，而这脆弱的一面正是纳博科夫对传统道德的妥协的一种体现。在纳博科夫的笔下，亨伯特并不是一个如此单一化的人物，在他不道德行径的背后也有善良的一面，在欲望和人性的面前，他最后选择了人性。在对洛丽塔追求的过程中，他要面临着伦理道德的束缚，想做而又不敢做是他这种矛盾心理的重要体现。比如，在一次同妻子游湖的过程中，他完全有可能“让他们听见以为精神已经错乱的游泳者上下翻滚大声呼叫人们来就他溺死的妻子，……但我还没到此地步；我只是想说明我要行动有多容易，当时的环境多么美妙！”[4]（P204）可见，亨伯特的心理总是处于一种道德与非道德的拷问之间。并且，在入狱之后，面对自己的行为，他表现出了后悔，以忏悔的口吻写下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站在这高高的斜坡顶上，倾听那微微的音乐般的震颤，倾听那轻轻的嗡嗡声中间或迸出的欢叫声，那刺痛心肺、令人绝望的东西并不是洛丽塔不在我的身边，而是她的声音不在那声里了。”[4]（P328）这足以看出亨伯特对洛丽塔的忏悔之情。并且从文章的开头也可以足以体现出亨伯特的忏悔之情，“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4]（P1）为什么作者要塑造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亨伯特呢？其实，这是作者自己伦理道德思想上矛盾的体现。一方面他要让亨伯特为了满足肉欲的享受而违背伦理道德，表明自己对这种禁欲主义的反抗。另一方面，要让亨伯特接受道德上的谴责，其实是体现出了作者对传统伦理道德反抗的妥协性。最后，作者在文中还特意描写了亨伯特枪杀奎而蒂的情景。亨伯特枪杀了奎尔蒂，其实也是枪杀了自己，因为亨伯特认为，自己与奎尔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奎尔蒂死了，这意味着亨伯特也死了。并且，洛丽塔最后的结局也进一步表明了作者这种反抗的矛盾性。作者有意塑造洛丽塔叛逆的性格，让一个13岁的少女表现出了成人才有的思想，对性欲的追求与放纵。但另一方面，洛丽塔的这种追求并没有进行到底，洛丽塔最后也选择了与一个牧师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比起性欲给自己带来的满足，她再也经受不了这两个男人带给她精神上的摧残与折磨，她说：“他撕碎了我的心，但你不过撕碎了我的生活”。最后，洛丽塔死了，这预示着作者的这种追求也失败了。三、矛盾的根源文学学伦理学批评主张研究作家的伦理道德观、作品中体现的伦理道德观以及这些观念产生的时代背景、原因、生成过程。要充分理解纳博科夫的伦理道德思想，我们必须分析这种矛盾思想的根源。1、社会原因伦理学作为一门科学，是在阶级社会形成后建立的。统治阶级为了维护其阶级利益，不但运用暴力系统即国家机器巩固统治地位，也要用本阶级的道德观念教化和约束全体社会成员。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那样：“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个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因此，一个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性伦理也就是那个时代统治阶级的性伦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存在着严重的社会危机，不仅经济衰退，而且人们精神遭受了严重的挫败，年轻一代对现实感到了厌倦和迷茫。曾经赖以相信的美国梦已经破灭，人们精神高度紧张，个性受到了压抑与消沉。而此时占统治地位的伦理道德观念是传统的宗教禁欲主义，典型表现为对性的压抑与毁灭。在这种道德观念下，人的本质，甚至于性、爱、美等全然分崩离析。这种传统的道德观念严重压制了人们的个性，更不可能表达人们的苦闷与彷徨。于是，人们试图寻找一种能够宣泄内心恐惧与彷徨的思想。纳博科夫面对这种社会状况，他试图要冲破这种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寻找一个精神的家园，而他的这种反抗，首先表现在对“性”的追求上。性是人类的一种自然现象，任何健康的人都会有这种欲望，它也是属于个人的自由伦理范畴的。但是，当时的道德和宗教却扭曲了它，使人成了无性别的社会生物。所以纳博科夫要在他的作品中大胆地描写性，希望他的作品能够唤起人们对传统道德的思考，对性欲的追求。但是，站在当时反抗传统道德的前沿，他的反抗又是不彻底的。2、个人原因纳博科夫试图要建立一种新的性伦理关系，冲破禁欲主义。他的这种观念在他的个人感情生活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因为纳博科夫的作品中屡屡出现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件，并且有大量关于性爱的描写，所以有些读者怀疑作者是否也与那些所谓的性感少女有着间接的联系。美国文学杂志《隐士评论》的编辑在询问纳博科夫是如何了解到这么多的有关小姑娘的隐私时，作家的妻子维拉以袒护的姿态做出回答，说他“曾经坐在公共汽车上仔细聆听人们的交谈”，还“曾经出没于小孩子的游戏场所……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别的小姑娘了。”[5]妻子的袒护显然与事实不符。就在他们于1925年结婚之前，也就是纳博科夫刚开始追求她时，因为纳博科夫的风流倜傥，就使得女孩对其趋之若鹜，他坦然向维拉列出了一个近30位过去女朋友的名单。等到结婚几十年后创作了《洛丽塔》时，由于“包括一次真的私通，好几次逢场作戏的调情，还有跟他的一位十几岁的女学生近乎通奸的恋情”[5]使得纳博科夫跟维拉的关系经受了很多的波折。纳博科夫泛滥的恋情还不止上面这些，比如上世纪30年代后期，纳博科夫借文学巡演的机会，出访布鲁塞尔、伦敦和巴黎后，有一位名叫艾琳娜·尤丽埃夫娜·格达尼尼的俄国姑娘，他爱她极深，以致他有可能因为这位俄国姑娘离开他的妻子维拉。同时，他还向维拉坦白了自己在此以前的另一些风流韵事：“在格吕内瓦尔德画廊里和一位德国姑娘的邂逅；1933年跟一位法国姑娘的四夜浪漫；一位眼神忧郁而迷人的悲剧型的女性；一位曾向他提出过猥亵性要求的学生；以及其他三四次毫无结果的邂逅。”[5]因二次大战法国陷落时纳博科夫迁居美国后，在韦尔利斯女子学院结识一位叫皮布尔斯的三年级的小姑娘，纳博科夫就曾与她有过热烈的恋情。“皮布尔斯的竭力鼓励下，纳博科夫无疑渴望从这次婚外恋中得到更多”。皮布尔斯可以说是《洛丽塔》中性感少女的重要原型之一。从纳博科夫的个人感情生活中可以看出纳博科夫对“性”的强烈追求，他的一系列的行为显然已经违背了传统的性伦理观念。纳博科夫的这种性伦理观念在《洛丽塔》中的亨伯特、洛丽塔以及夏洛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纳博科夫的个人感情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性欲的狂热追求，对少女的疯狂痴迷。他的这种追求是对传统的爱情和婚姻的反抗。然而，纳博科夫自己对这种违背传统伦理道德的追求并不是无动于衷。在对性欲疯狂追求的过程中也伴随着理性的思考，表现为对伦理道德的思考。面对妻子的宽厚大量，他也感到了巨大的精神痛苦，常常面临着道德上的谴责。一方面，他要追求性欲的满足，追求性解放；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敢完全颠覆传统，不敢抛弃自己的妻子而疯狂追求性欲带来的满足。他的这种即试图反抗又矛盾的心理在《洛丽塔》中人物形象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是一种对传统道德的妥协。文学伦理学批评研究的是现实社会中各种道德现象，以及在社会活动基础上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伦理道德关系和道德原则、规范，并用这些原则规范去指导人的行动。而文学是借助艺术想象和艺术描写，把现实世界转化为艺术世界，把真实的人类社会转化为虚构的艺术社会，把现实中的各种道德现象转化为艺术中各种道德矛盾与冲突，因此文学也就必然可以成为伦理学研究的对象。在作品《洛丽塔》中，纳博科夫将自己的伦理道德融入了作品中，集中表现在作者的伦理道德思想与作品中体现的伦理道德思想是相统一的。一方面，作者通过塑造亨伯特、洛丽塔以及夏洛特等人物对性欲的追求来表明自己对传统道德的反抗，对禁欲主义的批评，并且以这些人物的不道德行为来唤起人们对现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