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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一、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範圍界定1.戰國時代的界定“戰國時代”指的是春秋以後到秦統一的這一段歷史時期。“戰國”一詞在當時就已經存在,如《尉繚子》《尉繚子》曾被認為是偽書,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有《尉繚子》殘簡,內容基本與今本相同,從行文不避漢初皇帝名諱的情況來看,其成書應該在戰國時期。參何法周.《尉繚子》初探[J].文物,1977(2):28.《尉繚子》曾被認為是偽書,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有《尉繚子》殘簡,內容基本與今本相同,從行文不避漢初皇帝名諱的情況來看,其成書應該在戰國時期。參何法周.《尉繚子》初探[J].文物,1977(2):28.今戰國相攻,大伐有德。(《尉繚子·兵教下篇》)戰國則以立威抗敵相圖,而不能廢兵也。(《尉繚子·兵令上篇》)指的是攻戰之國。西漢末年劉向編輯《戰國策》時,始以“戰國”作為特定歷史年代的名稱楊寬.戰國史(增訂本)[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2.楊寬.戰國史(增訂本)[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2.①前481/480年之說魯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西狩獲麟,孔子絕筆。學者或以此為春秋終結,戰國開始如楊寬《戰國史(增訂本)》“戰國大事年表”(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以公元前481年開。周谷城《中國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則以前480年為戰國起始年代等。如楊寬《戰國史(增訂本)》“戰國大事年表”(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以公元前481年開。周谷城《中國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則以前480年為戰國起始年代等。②前476年之說司馬遷作《史記·六國年表》,以周元王元年(公元前476年)為戰國之始,後世學者多有從之郭沫若.中國史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翦伯讚.中國史綱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郭沫若.中國史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翦伯讚.中國史綱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③前468年之說周貞定王元年(前468年)為《左傳》終年,學者或以此為戰國始年如清人林春溥《戰國紀年》和黃式三《周季編略》等如清人林春溥《戰國紀年》和黃式三《周季編略》等。④前453年之說劉向《戰國策·書錄》云“臣向以為,戰國時游士輔所用之國,為之策謀,宜為《戰國策》,其事繼春秋之後,訖楚漢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間之事,皆定以殺青,書可繕寫”何建章.戰國策注釋[M].中華書局,2011:1355.。從“楚漢之起”(前208年)上推245年為前453年,是年韓趙魏三家滅知伯,有學者從之何建章.戰國策注釋[M].中華書局,2011:1355.金景芳.中國奴隸社會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⑤前403年之說司馬光編《資治通鑒》以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年)為戰國之始,是年韓趙魏三家被周天子命為諸侯,有學者從之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修訂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白壽彝.中國通史綱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修訂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白壽彝.中國通史綱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學者基於不同的學術立場或研究視角,對戰國起始年代持有不同意見可以理解。從銅器自身的演變特點以及研究實踐來看,春戰分野的絕對時間對銘文研究意義不大。古文字學者多傾向於公元前476年之說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4.2.研究對象的界定廣義上的“銅器”,包括樂器、容器、兵器、貨幣、量器、車馬器、銅鏡、雜器等在內的所有青銅製品。鑒於貨幣、兵器、銅鏡資料及研究成果較多,已經成為相對獨立的研究門類。加之本人學力有限,無法把握全部。因此本文所謂“銅器”,專指兵器、貨幣、銅鏡之外的有銘青銅製品。戰國文字區系理論中的“晉系”,包含韓、趙、魏、兩周、衛、鄭、中山等多個國家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115.。而本文所謂的“晉系”資料,僅包括兩周(東西周)、魏、韓、趙國以及銘文內容、書體、用字習慣等近於上述國家的國別待考銅器銘文資料。對於其它“晉系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115.中山國: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河北省平山縣三汲鄉發現戰國中山國國君墓葬及國都靈壽故城,出土大量珍貴文物,其中便包括為數眾多的有銘青銅器河北省文物管理處.河北省平山縣戰國時期中山國墓葬發表簡報[J].文物,1979,1.。這些銅器銘文內容豐富河北省文物管理處.河北省平山縣戰國時期中山國墓葬發表簡報[J].文物,1979,1.衛國:戰國時代衛國一直存在,但學界對出土青銅器中有無衛國銅器一直沒有定論,其關鍵便在於坪安君諸器的國別判定上吳良寶.平安君鼎國別研究評議[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9(7):81-86.。本文將坪安君諸器置於魏國銅器之中吳良寶.平安君鼎國別研究評議[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9(7):81-86.鄭國:鄭國於公元前375年為韓所滅。曾有學者認為哀成叔諸器是戰國鄭器彭裕商.嘉鼎銘文考釋[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考古與文物叢刊第二號《古文字論集》(一).1983:36-39.趙振華.哀成叔鼎的銘文與年代[J].文物,1981(7):68-69.,多位學者已經指出其誤,哀成叔諸器年代在春秋晚期李學勤.考古發現與東周王都,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蔡運章.哀成叔鼎銘考釋[J].中原文物,1985(4):56-61.;子馬氏鼎早年被認為是東周器黃盛璋.公朱鼎及相關諸器綜考[J].中原文物,1981(4):39-46.,董珊據《清華簡二·繫年》“郎莊平君率師侵鄭,鄭皇子、子馬、子池、子封子率師以交楚人”(第二十三章彭裕商.嘉鼎銘文考釋[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考古與文物叢刊第二號《古文字論集》(一).1983:36-39.趙振華.哀成叔鼎的銘文與年代[J].文物,1981(7):68-69.李學勤.考古發現與東周王都,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蔡運章.哀成叔鼎銘考釋[J].中原文物,1985(4):56-61.黃盛璋.公朱鼎及相關諸器綜考[J].中原文物,1981(4):39-46.董珊.讀清華簡<繫年>[J/OL].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12-26]..又見董珊.簡帛文獻考釋論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109.本文引自後者。二、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概況從現有資料來看,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的研究歷史並不算長。清代以前有關銘文的著錄和研究均極為少見。清中期以降,研究逐漸興起,并隨著新材料的出土和古文字學科的發展而不斷深入。下面便從清代開始,按照清代、民國、建國以後(以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為界分前後兩段)的年代順序分四段對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的研究概況作簡要介紹:1.清代的晉系銅器銘文研究清代中期以來,樸學發達,金石學復興。官私機構和學者對金石材料的搜羅用力甚勤,他們或將所得有銘資料墨拓或摹寫而刊印成冊,形成金石著錄。比較著名的有梁詩正、王傑等奉乾隆命所編“西清四鑒”,即《西清古鑒》(1755)、《寧壽鑒古》(1749-1781之間)、《西清續鑒甲編》(1793)、《西清續鑒乙編》(1793)、吳榮光《筠清館金文》(1842,以下簡稱“筠清”)、吴大瀓《恆軒所見所藏吉金錄》(1885,以下簡稱“恆軒”)、吳式芬《攈古錄金文》(1895,以下簡稱“攈古”)、劉心源《奇觚室吉金文述》(1902,以下簡稱“奇觚”)、端方《陶齋吉金錄》(1908,以下簡稱“陶齋”)、陳介祺《簠齋吉金錄》(1918,以下簡稱“簠齋”陳介祺於1884年去世,該書雖然刊印時間靠後,但銅器的獲得卻主要在清晚期,因此本文將其歸入清代著錄。)、吴大瀓《愙齋集古錄》(1919,以下簡稱“愙齋”吴大瀓於1902年去世,該書雖然刊印時間稍後,但寫作的年代在晚清,因此本文將其歸入清代著錄。)等。很多晉系銅器銘文便以拓片或摹本的形式被著錄而陳介祺於1884年去世,該書雖然刊印時間靠後,但銅器的獲得卻主要在清晚期,因此本文將其歸入清代著錄。吴大瀓於1902年去世,該書雖然刊印時間稍後,但寫作的年代在晚清,因此本文將其歸入清代著錄。清代金石著錄所見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現器名著錄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筠清5.53.1-2、攈古2之2.57.2內黃鼎西清續鑒乙編四·十五二十七年寧皿西清續鑒乙編一六·三五㐭里鼎陶齋5.6右卜廚鼎陶齋5.4三十二年坪安君鼎恒軒21、愙齋6.19.2眉鼎(蓋)愙齋6.18.4(蓋)二十三年襄平鼎(眉鼎)(器)奇觚11.8.1、愙齋6.18.3(器)宜信冢子鼎(梁上官鼎)攈古1之3.41.3、奇觚11.8.2-3、愙齋6.19.1、簠齋1鼎22十三年陰令鼎愙齋6.20.1魏下官壺愙齋25.4.2長信侯鼎蓋恒軒22清代的古文字研究已經取得了相當的進展,學者在獲得這些材料時往往會進行簡單的研究。以吳大澂為例,作為戰國文字研究最重要的一個先驅者裘錫圭語。見裘錫圭.吳大澂[M].裘錫圭.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78-479.,在其著作《愙齋集古錄釋文賸稿》中曾對幾件晉系銅器作研究吳大澂.愙齋集古錄(附釋文賸稿)[M].商務印書館,1930:8、17.裘錫圭語。見裘錫圭.吳大澂[M].裘錫圭.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78-479.吳大澂.愙齋集古錄(附釋文賸稿)[M].商務印書館,1930:8、17.古梁字,見古幣文……筠清館金文大梁鼎從邑。疑古庸字,與容同意。當即參字,四分與三分皆言鼎之所容也……(“梁上官鼎”條)十三年下一字不可辨識,,古陰字,即命,即,字見筠清館大梁鼎,此系梁器也。(“上官鼎”條)吳氏是清晚期古文字研究中的佼佼者,其關於銅器銘文的釋讀意見有可取之處,值得重視。同時期陳介祺對戰國文字的認識也大大超過前人,在《簠齋吉金錄》中曾指出“梁上官鼎”為戰國魏器,可算是獨具卓識。但是,“陳介祺、吳大瀓之前的清代金石學家,知道宋代發現的詛楚文是戰國時代的秦國文字,還已經知道古貨幣上的文字有不少屬於戰國時代。除此之外,對戰國文字的知識幾乎等於零”裘錫圭.吳大澂[M].裘錫圭.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79.。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研究,除了釋出一些相對常見的文字外,對於銅器國別和年代的斷定絕大部分都是錯誤的,如《西清續鑒乙編》將內黃鼎命名為漢弦紋鼎(西清續鑒乙編四·十五),將二十七年寧皿命名為漢獸桓瓿(西清續鑒乙編一六·三五);《筠清館金文》將二十七年大梁司寇鼎(第五卷)定為西漢梁孝王二十五年器(原名二十五年大梁鼎)等。這種錯誤吳大澂也不能避免,吳氏雖然曾正確指出《說文》所收“古文”為周末七國時所作,但在《愙齋集古錄釋文賸稿》中仍將眉鼎、坪安君鼎、十三年陰令鼎斷為西漢梁國器,反映當時尚缺乏戰國晉系銅器的概念。裘錫圭.吳大澂[M].裘錫圭.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79.2.民國的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真正開始於民國,這首先得益於新資料的出土和刊布:1928年,洛陽金村古墓群遭盜掘,出土精美器物一千多件,其中有銘銅器達七十餘件民國時期學者對洛陽金村銅器的研究情況可以參看張豔輝.洛陽金村古墓出土器銘集釋[D].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在當時曾引起轟動。這批資料迅速被多種金石書籍所收錄,其中搜集較多(全)的有懷履光《洛陽古城古墓考》(1934)、劉體智《小校經閣金文拓本》(1935)、羅振玉《三代吉金文存》(1937)、梅原末治《洛陽金村古墓聚英》(1942)等,并形成了戰國銅器銘文研究的第一次高潮(詳下文)民國時期學者對洛陽金村銅器的研究情況可以參看張豔輝.洛陽金村古墓出土器銘集釋[D].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金村銅器而外,其他晉系銅器資料的著錄情況也值得重視。民國時期金石學延續晚清盛況,學者對金石資料的搜集和刊布不遺餘力,出現了一大批高質量、搜羅廣泛的金石著錄,如鄒安《周金文存》(1916,以下簡稱“周金”)、羅振玉《貞松堂集古遺文》(1930,以下簡稱“貞松”)、羅振玉《貞松堂集古遺文續編》(1934,以下簡稱“貞續”)、劉體智《善齋吉金錄》(1934,以下簡稱“善齋”)、商承祚《十二家吉金圖錄》(1935,以下簡稱“十二”)、黃濬《尊古齋金石集》(1935)、羅振玉《貞松堂吉金圖》(1935,以下簡稱“貞圖”)、于省吾《雙劍誃吉金圖錄》(1934)、劉體智《小校經閣金文拓本》(1935,以下簡稱“小校”)、羅振玉《三代吉金文存》(1937,以下簡稱“三代”)、容庚《寶蘊樓彝器圖錄》(1929,以下簡稱“寶蘊”)、容庚《頌齋吉金圖錄》(1933)、方濬益《綴遺齋彝器考釋》(1935,以下簡稱“綴遺”)、黃濬《衡齋金石識小祿》(1935,以下簡稱“衡齋”)、梁上椿《嚴窟吉金圖錄》(1945,以下簡稱“嚴窟”)等,其中新見戰國晉系銅器銘文資料有如下數件:民國金石著錄新見戰國晉系銅器銘文(金村器群除外)現器名著錄三十年虒令廱鼎小校2.98.1二年寍冢子鼎三代3.24.8,貞松2.48.1坪安夫人鼎尊古齋金石集中私官鼎三代2.53.10-11,貞續上20.1魏四分鼎三代2.36.2,武英33,小校2.36.8魏鼎貞續上12.4上樂廚鼎三代2.53.7,貞松2.30.3鄭東蒼銅器:綴遺28.10鄭右廩鈁三代12.8.2-3,貞松7.27.1,貞圖上43里鼎三代2.54.3,小校2.44.5,陶齋5.6十一年庫嗇夫鼎三代3.43.1,貞續上24.1,貞圖上23容半寸量三代18.27.2,衡齋上9,貞松11.14.1魚鼎匕一三代18.30.1-3,貞松11.10.2,貞圖中42,小校9.98.1富子登(上官豆)綴遺25.8,周金3.167.1子馬氏鼎巖窟上10右廪鼎:貞續上20.1公子壺:三代12.5.6,十二.尊11公乘鼎:三代2.16.6,貞松2.9.3這一時期的銘文研究也取得了很大的進展,研究水平和成績大大超過晚清:首先是圍繞洛陽金村出土銅器群的國別、年代以及銘文的釋讀等問題,劉節、唐蘭、徐中舒、吳其昌、郭沫若、于省吾、商承祚、溫廷敬等學者紛紛撰文發表意見,形成了戰國銅器銘文研究的第一次高潮。當時有關銘文考釋的許多研究成果,如劉節認為“”即“驫”之繁文、“楚京”即“楚丘”劉節.氏編鐘考[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五卷第六號,1931(11,12):4065.以下稱引該文作【劉節1931】;唐蘭認為金村古墓非韓墓、將讀羌鐘“敓”為“襲奪”唐蘭.羌鐘考釋[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六卷第一號,1932.唐蘭.洛陽金村古墓為東周墓非韓墓考[N].大公報(文史周刊),1946-10-23.;徐中舒將羌鐘“”釋作“韓”徐中舒.氏編鐘圖釋[J].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32.;吳其昌考訂羌鐘“征秦迮齊”之“秦”乃山東齊魯之交之秦吳其昌.羌鐘補考[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五卷第六號,1931:48.;于省吾讀“武侄”為“武鷙”等(詳細情況見正文校釋部分),到現在看來也都是可信的意見。而對於銅器年代及所載史實的考辯,如劉節.氏編鐘考[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五卷第六號,1931(11,12):4065.以下稱引該文作【劉節1931】唐蘭.羌鐘考釋[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六卷第一號,1932.唐蘭.洛陽金村古墓為東周墓非韓墓考[N].大公報(文史周刊),1946-10-23.徐中舒.氏編鐘圖釋[J].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32.吳其昌.羌鐘補考[J]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五卷第六號,1931:48.溫廷敬.羌鐘銘釋[J].國立中山大學研究院史學專刊第一卷第一期,1935(12):196-197.郭沫若對晉系銅器銘文的研究成果也值得重視。三十年代,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及《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出版,“該書借鑒考古學的類型學方法,根據器物的形制、花紋和銘文的字體、內容,對西周王朝的銅器進行區分所屬王世的研究,又對周代諸侯國(大部分屬於東周時代)進行分國的研究,建立了銅器銘文研究的新體系。”裘錫圭.古文字學簡史,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98.該書及其姊妹篇《金文叢考》雖然是以西周、春秋銅器為主,但戰國銅器銘文的研究部分也可看成是“戰國銅器銘文斷代和分域的嚆矢”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10.。其中對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的考釋多有創見:如將“令狐君孺子壺”之“命瓜”讀作“令狐”,認為是地名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嗣子壺[M].郭沫若全集·考古編第八卷.裘錫圭.古文字學簡史,裘錫圭學術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498.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10.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嗣子壺[M].郭沫若全集·考古編第八卷.北京:科學出版社,2002:239.該書初版由日本文求堂書店出版(1936年)。郭沫若.金文叢考[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4:217.還有不少學者對晉系銅器也作了很好的研究,如于省吾將“魚顛匕”之“蚘”釋作“蚩尤”,“”讀作“羹”于省吾.雙劍誃吉金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1998:228.該書初版於1933年。,於于省吾.雙劍誃吉金文選[M].北京:中華書局,1998:228.該書初版於1933年。這一時期戰國文字區系概念也開始萌芽。早在民國初期,王國維就有“戰國時秦用籀文六國用古文說”王國維.戰國時秦用籀文六國用古文說,觀堂集林[M].中華書局,1959:305.,將戰國文字分為東土文字和西土文字兩系。隨後各國文字材料不斷地被發現,就銅器而言,金村銅器群而外,還有如田齊“陳侯四器”、秦國“商鞅諸器”以及楚國“壽縣朱家集銅器群”等,學者在研究過程中逐漸留意到各國文字風格特徵的不同。三十年代,唐蘭出版《古文字學導論》,書中將戰國文字分為“六國系文字”和“秦系文字”,并計劃作“六國文字研究”王國維.戰國時秦用籀文六國用古文說,觀堂集林[M].中華書局,1959:305.唐蘭.古文字學導論[M].濟南:齊魯書社,1981:1,35-36.3.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期的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以來,古文字學研究總體發展勢頭更為迅猛,戰國文字研究逐漸成為古文字學的一個重要分支。在這種大背景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自然也取得了很大的進展。這一時期又可以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晚期為界,分為前後兩段此時恰逢文革結束以及中山王墓銅器群的出土和發表,在學術環境和資料方面都迎來新的局面。。前段研究最突出的特點是銘文考釋和戰國文字區系理論的提出,代表學者有朱德熙、裘錫圭、李學勤等此時恰逢文革結束以及中山王墓銅器群的出土和發表,在學術環境和資料方面都迎來新的局面。朱德熙是最早自覺關注戰國文字研究的現代學者之一,對戰國文字成為中國古文字學的一個獨立分支作出了很大的功績李學勤.朱德熙先生對戰國文字研究的貢獻[G]//朱德熙先生紀念文集,北京:語文出版社,1993:28.。晚清到民國時期,有些學者雖然已經涉足戰國文字研究的領域,但是在文字考釋方面一般都還比較粗疏,朱先生在這方面大大超過了前人裘錫圭.朱德熙先生在古文字學方面的貢獻[G]//朱德熙先生紀念文集,北京:語文出版社,1993:322.。1954年,朱德熙發表《壽縣出土楚器銘文研究》,該文係由建國前發表的幾篇考釋文章改寫而成。文中將銅器銘文“王句”讀為“王后”,對楚文字中的“隹”和“集”進行了精彩的考釋朱德熙.壽縣出土楚器銘文研究[J].歷史研究,1954,1.;1956年,發表《洛陽金村出土方壺之校量》,根據記容銘文和實測量值的對應關係研究“斗”和“斛”的量值朱德熙.洛陽金村出土方壺之校量[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56,4.,該方法一直為後來的學者所沿用。1958年,發表《戰國記容銅器刻辭考釋四篇》,將晉系銅器銘文常見之“”釋作李學勤.朱德熙先生對戰國文字研究的貢獻[G]//朱德熙先生紀念文集,北京:語文出版社,1993:28.裘錫圭.朱德熙先生在古文字學方面的貢獻[G]//朱德熙先生紀念文集,北京:語文出版社,1993:322.朱德熙.壽縣出土楚器銘文研究[J].歷史研究,1954,1.朱德熙.洛陽金村出土方壺之校量[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56,4.朱德熙.戰國記容銅器刻辭考釋四篇[G]//語言學論叢(第二輯),1958.裘錫圭獨自或與朱德熙合作,發表了一系列有關戰國文字考釋的研究論文,考釋晉系文字中的“眂”即“視”字異體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文字研究(六種)[J].考古學報,1972(1):83-90.;“”是“官”字的簡體,“左”、“右”當讀為“左官”、“右官”,為機構名稱朱德熙,裘錫圭.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文字研究(六種)[J].考古學報,1972(1):83-90.朱德熙,裘錫圭.戰國銅器銘文中的食官[J].文物,1973(12):59-61,13.李學勤在戰國文字區系理論和銘文考釋方面均作出了突出貢獻。早在1957年就曾指出:“戰國時代的漢字可以分為秦、三晉(周、衛附)、齊、燕、楚五式,其風格結構各有其特異之處。”李學勤.戰國時代的秦國銅器[J].文物參考資料,1957,8.又見李學勤.李學勤早期文集[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42.本文引自後者。1959年,李氏發表《戰國題銘概述》李學勤.戰國題銘概述(上)[J].文物,1959(7-9):50-54,60-63,58-61.,將戰國題銘按國別(地區)分為“齊國題銘”、“燕國題銘”、“三晉題銘”、“兩周題銘”、“楚國題銘”和“秦國題銘”,“這種分法比起王國維‘東西二土文字’,或唐蘭‘六國系文字’、‘秦系文字’的兩分法顯然要前進一大步。該文在簡明介紹各國主要文字資料的同時,指出其若干地域特點……標誌着戰國文字從金石學附庸里徹底獨立出來成為一門與甲骨文、金文鼎立的新興學科”李學勤.戰國時代的秦國銅器[J].文物參考資料,1957,8.又見李學勤.李學勤早期文集[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8:42.本文引自後者。李學勤.戰國題銘概述(上)[J].文物,1959(7-9):50-54,60-63,58-61.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12,19.李學勤.戰國題銘概述(中)[J].文物,1959(8):60-63.這一時期還有很多學者對戰國晉系銅器銘文也作出了精到的研究,如林巳奈夫將舊釋“爰”之字改釋作“爯”林巳奈夫.戰國時代の重量單位[J].林巳奈夫.戰國時代の重量單位[J].史林,1968:127.轉引自安志敏.金版與金鉼[J].考古學報,1973(2):87.4.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以來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後期,適逢文革結束以及戰國文字的重大發現(中山王銅器群、曾侯乙墓資料)時期,政治環境和學術條件都有了很大的改觀,古文字研究出現了新的繁榮局面。這一時期晉系銅器銘文研究的特點主要表現為:新資料的不斷出土、文字考釋持續取得新突破、銘文國別和年代判定日益精密、基於銅器銘文的制度研究逐漸興盛等。a.新資料的不斷刊布和資料著錄的不斷完備隨着大規模考古發掘工作的展開和文物研究收藏熱潮的興起,為數眾多的晉系有銘青銅器不斷被發現或見於著錄,比較重要的有:1975年以後主要新見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現器名著錄安邑下官鐘文物1975(6):69-72.坪安君鼎文物1980(9):15-24.信安君鼎考古與文物1981(2):19-20.土勻錍文物1981(8):88.十七年平陰鼎蓋考古1985(7):633-634.春成侯盉上海博物館集刊(八)2000:151-167.滎陽上官皿文物2003(10):77-81.龍陽燈東南文化2004(4):85-86.三年垣上官鼎文物2005(8):90-93.承匡冢子鼎西安文物精華—青銅器2005.郭佗壺新收2006.上范廚勺古研(26)2006:219-223.五年相邦葛得鼎考古學研究(六)2006:446-460.成皋令鼎旅順博物館館藏文物選萃·青銅器卷2008:52.信安下官鼎珍秦齋藏金·吳越三晉篇2008.六年相室趙翣鼎考古與文物2008(5):39-41.首垣鼎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9-05-12]十六年邢丘令鼎安徽大學學報2009(7):63-68.信安君鼎文物2009(11):70-72.睢陽上官鼎楚簡楚文化與先秦歷史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1:834.春成冢子鼎銘像集成2012(4):483.建陰氏孝子鼎銘像集成2012(3):428.睢陽上官器釦西泠·藝林,2013(2):81.魚鼎匕按“魚鼎匕”早在吳鎮烽2012年出版的《銘像集成》以及更早的網站上就已經出現,但是只有照片,銘文並不清晰。2014年吳鎮烽展出照片和摹本,故以此次為準。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4-11-24].新資料的不斷湧現是古文字學研究持續發展的重要動力。每一件重要銘文資料的刊布,都能迅速引起學界的注意,促進相關研究的發展。同時,對現有資料的搜集整理也是一項不容忽視的基礎工作。銘文資料常常散見於各種著錄,學者搜集不易。民國時期劉體智的《小校經閣金文拓本》(1935)和羅振玉的《三代吉金文存》(1937)都是類似於資料總集性質的金文著錄,以搜羅詳備,拓本精良著稱,為金文研究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建國初,于省吾編有《商周金文錄遺》,對《三代》作了重要的增補據于省吾言:“本書專搜未著錄墨本,凡三代吉金文存所沒有的,盡量搜羅之”。見于省吾.<商周金文錄遺>序言[J]史學集刊,1956:1-4.。但這些著作仍有不少遺漏,並且隨著新出土資料的不斷增多,舊有的“資料總集”已經不能滿足研究的需要。八十年代以來,編纂大型金文資料總集的工作取得了重大的進展:1984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的《殷周金文集成》開始出版第一冊,到1994年陸續出齊十八冊。該書“收錄的金文資料,包括殷商、西周、春秋和戰國時期的各類器物,年代下限斷至秦統一以前。宋代以來各家著錄和國內外主要博物館藏品,力爭收集得比較齊全。各地新出土的發掘品和採集品,以各冊編成時已公開發表者為限。”中國社科會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出版前言[M]中華書局,2007:9.資料的齊備程度遠超《小校》、《三代》和《錄遺》,為學者的研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此後,劉雨編有《近出殷周金文集錄》和《近出殷周金文集錄二編》,鍾柏生等編著《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接續《集成》的工作,增補了大量新見以及集成漏收的金文資料。2012年,吳鎮烽《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出版,該書同時收錄青銅器銘文拓本和圖像,收器截止至2012年2月,收錄傳世和新出商周有銘青銅器達16703件(據《銘像集成》前言),資料的完備程度又更進一步,稱得上是金文著錄最新的集大成著作。這種資料總集性質的著錄既對研究有據于省吾言:“本書專搜未著錄墨本,凡三代吉金文存所沒有的,盡量搜羅之”。見于省吾.<商周金文錄遺>序言[J]史學集刊,1956:1-4.中國社科會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出版前言[M]中華書局,2007:9.b.銘文釋讀持續取得新成果這一時期戰國文字的研究熱潮興起,參與研究的學者人數大大超越以往,晉系銅器銘文釋讀取得的成果也十分豐富。在此我們僅舉朱德熙、裘錫圭、李學勤、李家浩、何琳儀、吳振武等學者的部分研究作簡要說明:朱德熙將晉系銅器銘文常見之“”釋作“鑄”朱德熙,裘錫圭.平山中山王墓銅器銘文初步研究[J].文物,1979(1):42-52.、讀“”為“郭”朱德熙.古文字考釋四篇[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八).北京:中華書局,1983:15-22.、補充論證“㪵”的性質與內涵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時代的“㪵”與秦漢時代的“半”[J].文史(八),1980:1-4.、佐證羌鐘朱德熙,裘錫圭.平山中山王墓銅器銘文初步研究[J].文物,1979(1):42-52.朱德熙.古文字考釋四篇[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八).北京:中華書局,1983:15-22.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時代的“㪵”與秦漢時代的“半”[J].文史(八),1980:1-4.朱德熙.關於羌鐘銘文的斷句問題[J].中國語言學報(第二輯),1985.裘錫圭在這一時期的研究成果明顯增多,與晉系銅器銘文相關的主要有將原誤釋作“坪安君”的銘文改釋作“信安君”,并推定銅器年代為魏襄王十二年裘錫圭.“武功縣出土平安君鼎”讀後記[J].考古與文物,1982,2.;將“十一年庫嗇夫鼎”相關銘文釋作“賈氏”,指出“賈氏”可能指隸屬官府的世襲賈人,與掌管冶鑄者稱冶氏同例裘錫圭.釋賈[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中國古文字研究會第九屆年會論文.江蘇南京,1992:1-4.;論證“土勻錍”之“錍”的形制裘錫圭.“武功縣出土平安君鼎”讀後記[J].考古與文物,1982,2.裘錫圭.釋賈[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中國古文字研究會第九屆年會論文.江蘇南京,1992:1-4.裘錫圭.說鈚、榼、椑榼[J].中國歷史博物館館刊,1989總(13),(14).“容半寸”是程鵬萬的意見,裘錫圭讚同其說。見裘錫圭.談談三年垣上官鼎和宜陽秦銅鍪的銘文[G]//古文字研究(第二十七輯).北京:中華書局,2008.李學勤的考釋成果主要有考證“信安君鼎”的年代為魏襄王時,“眂事”為職官名李學勤.論新發現的魏信安君鼎[J].中原文物,1981(4):37-38.;論證“金村墓群不是秦墓、韓墓、也不是東周君墓,而是周朝的墓葬,可能包括周王及附葬臣屬”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李學勤.論新發現的魏信安君鼎[J].中原文物,1981(4):37-38.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李學勤.滎陽上官皿與安邑下官鍾[J].文物,2003(10):77-81.李家浩考釋出晉系文字常見之“冢”字李家浩.戰國時代的“冢”字[J].語言學論叢(第七期),1981.,李家浩.戰國時代的“冢”字[J].語言學論叢(第七期),1981.李家浩.釋上博戰國竹簡<緇衣>中的“”合文——兼釋兆域圖“”和羌鐘“”等字[G]//中山大學古文字研究所編:康樂集—曾憲通教授七十壽慶論文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6:21-26.李家浩.談春成侯盉與少府盉的銘文及其容量[G]//饒宗頤.華學(五).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1:150-161.何琳儀對戰國文字有通盤的研究,氏著《戰國文字通論》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是第一部介紹戰國文字研究的通論性著作,融理論與實證於一體,在總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提出了大量新解。所著《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M].北京:中華書局,1998.是第一部專門以戰國文字為對象的字典,至今仍是戰國文字研究的必備工具書。何琳儀對晉系銅器銘文關鍵性語詞多有獨到的理解,曾對司夜鼎何琳儀.司夜鼎考釋[J].中國史研究,2004,3.、龍陽燈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M].北京:中華書局,1998.何琳儀.司夜鼎考釋[J].中國史研究,2004,3.何琳儀.龍陽燈銘文補釋[J].東南文化,2004,4.何琳儀.魚顛匕補釋—兼說昆夷[J].中國史研究,2007,1.吳振武考釋出戰國文字常見之“廩”字吳振武.戰國“㐭(廩)”字考察[J].考古與文物,1984,4.;吳振武.戰國“㐭(廩)”字考察[J].考古與文物,1984,4.吳振武.古璽合文考(十八篇)[G]//古文字研究(十七輯).北京:中華書局,1989:268-281.吳振武.新見十八年塚子韓矰戈研究——兼論戰國“塚子”一官的職掌[G]//陳昭容陳主編.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台北:中研院史語所會議論文集之七,2007.值得注意的是,新材料的出現往往能為銅器銘文的釋讀和文義的疏通提供關鍵性的線索。上舉“冢”的考釋便得益於侯馬盟書相關字形的啟發。還有如令狐君壺的“”字,一直以來學者都將其釋作“孠”,讀作“嗣”。近年公佈的《上博三·周易》和《清華簡二·繫年》出現同一字形,依據辭例明確當釋為“乳”字。學者據此將銅器銘文“子”改釋作“乳子”趙平安.釋戰國文字中的“乳”字[G]//中國文字學報(第四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讀作“孺子”郭永秉.從戰國楚系“乳”字的辨釋談到戰國銘刻中的“乳(孺)子”[G]//‘簡帛·經典·古史’國際論壇.2011.又見陳致主編.簡帛·經典·古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正確可從。再如“魚顛匕”,原器由於殘斷而出現缺字,銘文一直無法很好地讀通。近年又新出“魚顛匕”,銘文內容與原匕相同,且無缺字趙平安.釋戰國文字中的“乳”字[G]//中國文字學報(第四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郭永秉.從戰國楚系“乳”字的辨釋談到戰國銘刻中的“乳(孺)子”[G]//‘簡帛·經典·古史’國際論壇.2011.又見陳致主編.簡帛·經典·古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新資料在驗證舊說方面也有積極作用。學者曾對“羌鐘”銘文的釋讀以及所載史實有不同意見。2012年,《清華簡二·繫年》出版,簡文第二十三章所載內容可與“羌鐘”對讀董珊.清華簡<繫年>與羌鐘對讀[G]//清華大學.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集.2013.,為之前爭論的許多重大問題作了最終的判定。董珊.清華簡<繫年>與羌鐘對讀[G]//清華大學.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集.2013.c.銘文國別和年代判定日益精密“晉系”國家眾多,出土文字資料所見各國文字風格接近,因而晉系文字資料具體國別和年代的判定,向來是研究的難點所在。這一方面卓有成效的首推黃盛璋。七十年代中期以來,黃盛璋接連發表《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司馬成公權的國別、年代與衡制問題》、《公朱鼎及相關諸器綜考》、《戰國“冶”字結構類型與分國研究》、《新出信安君鼎、平安君鼎的國別年代與有關制度問題》、《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黃盛璋.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J].考古學報,1974,(1):13-44.黃盛璋.司馬成公權的國別、年代與衡制問題[J].中國歷史博物館館刊,1980(2):103-107.黃盛璋.公朱鼎及相關諸器綜考[J].中原文物,1981(4):39-46.黃盛璋.戰國“冶”字結構類型與分國研究[G]//常宗豪.古文字學論集(初編),香港: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吳多泰中國語文研究中心,1983:425-439.黃盛璋.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十七).北京:中華書局,1989:1-66.等文章,系統地考察了大批晉系青銅器的國別和年代,并提出了一系列的判定標準,為晉系銅器的分國和年代研究作出了重大貢獻。以《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和《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為例,文章的突出特點在於以銅器銘文所載地名歸屬為突破口,結合銘文紀年、人物與傳世文獻所見各國國君在位年限及史實的對應關係,確定銘文刻鑿的具體國別和王世。並以已知國別和年代的銘文資料為基礎,繫聯各國特有的表達習慣,如文字寫法(即特黃盛璋.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J].考古學報,1974,(1):13-44.黃盛璋.司馬成公權的國別、年代與衡制問題[J].中國歷史博物館館刊,1980(2):103-107.黃盛璋.公朱鼎及相關諸器綜考[J].中原文物,1981(4):39-46.黃盛璋.戰國“冶”字結構類型與分國研究[G]//常宗豪.古文字學論集(初編),香港: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吳多泰中國語文研究中心,1983:425-439.黃盛璋.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十七).北京:中華書局,1989:1-66.還有不少學者也在進行三晉銅器的國別判定工作,并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如:原氏壺曾被認為是趙國器,董珊將其歸入秦國銅器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安邑下官鍾的校量銘文曾被認為是秦刻或魏刻,李學勤據“滎陽上官皿”相似銘文斷定其為韓國刻銘李學勤.滎陽上官皿與安邑下官鍾[J].文物,2003(10):77-81.;襄陰鼎曾被認為是趙國器,吳良寶根據“襄”和“廩”字相同寫法見於韓國文字,而與趙器銘文有異,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李學勤.滎陽上官皿與安邑下官鍾[J].文物,2003(10):77-81.吳良寶.戰國金文考釋兩篇[J].中國歷史文物,2006(2):21-25.d.基於銅器銘文的制度研究逐漸興盛這一方面的研究者主要有黃盛璋、李學勤、丘光明、董珊、吳良寶等。黃盛璋在判定三晉銅器國別和年代的同時,也着手相關制度的研究工作。在上舉一系列文章中,黃氏討論了三晉銅器的鑄造制度、物勒工名制度和度量衡制度等重大問題,成果顯著,為後來的研究樹立了標桿。黃氏指出:“三晉銅器銘文內容多屬於‘物勒工名’,銅器鑄造分中央和地方兩級,鑄造工官分監造者、主造者、鑄造者三級。鑄造地也有專門的名稱和功能分類。這種鑄造制度最早產生於三晉地區,與法家推行法治密切有關,其出現年代不會早於魏文侯後期。銘文格式從早到晚經歷了由簡趨繁的發展過程。韓趙魏三國的量制各有特點,其容量單位、量值和進制並不相同。”黃盛璋.黃盛璋.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J].考古學報,1974,(1):13-44.黃盛璋.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十七).北京:中華書局,1989:1-66.李學勤對三晉銅器“物勒工名”銘文格式的發展脈絡和銅器校量制度也有精到的研究。在研究梁十九年鼎時,他指出:“魏國銅器‘物勒工名’銘文格式經歷了最初的銅器督造者也是銅器所有者,到銘文只記督造者,再到銘文記載主事者和冶工的名字的歷程。”李學勤.論梁十九年鼎及其有關青銅器[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古文字論集(二).考古與文物叢刊第2號.1983:1-3.又見李學勤.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本文引用後者。在研究滎陽上官皿時,注意到三晉專門的李學勤.論梁十九年鼎及其有關青銅器[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古文字論集(二).考古與文物叢刊第2號.1983:1-3.又見李學勤.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本文引用後者。李學勤.滎陽上官皿與安邑下官鍾[J].文物,2003(10):77-81.丘光明對戰國度量衡制度的研究令人矚目。八十年代以來,丘氏連續發表《試論戰國容量制度》、《試論戰國衡制》、《關於戰國容量制度的幾個問題》丘光明.試論戰國容量制度[J].文物,1981(10):63-72.丘光明.試論戰國衡制[J].考古,1982(5):516-527.丘光明.關於戰國容量制度的幾個問題[J].考古,1982(2):222-223.等文章,隨後出版《中國歷代度量衡考》、《中國科學技術史·度量衡卷》丘光明.中國歷代度量衡考[M].北京:科學出版社,1992.丘光明,邱隆,楊平丘光明.試論戰國容量制度[J].文物,1981(10):63-72.丘光明.試論戰國衡制[J].考古,1982(5):516-527.丘光明.關於戰國容量制度的幾個問題[J].考古,1982(2):222-223.丘光明.中國歷代度量衡考[M].北京:科學出版社,1992.丘光明,邱隆,楊平.中國科學技術史·度量衡卷[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1.董珊博士論文題為《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文中着重探討了趙、燕、中山、兩周、齊、秦國的題銘與工官制度。其中與晉系銅器有關的主要是趙國題銘和兩周題銘。在兩周題銘部分,董珊根據銅器銘文性質將銅器分成幾組,辨析了東、西周題銘在銘文中不同的表現形式,探討其鑄造、置用制度及職官問題;趙國銅器制度方面,博士論文連同後來發表的《論春平侯及其相關問題》董珊.論春平侯及其相關問題[G]//北京大學文博學院.考古學研究(六):慶祝高明先生八十壽辰暨從事考古研究五十年論文集.北京:科學出版社,2006:446-460.、《五年春平相邦葛得鼎考》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董珊.論春平侯及其相關問題[G]//北京大學文博學院.考古學研究(六):慶祝高明先生八十壽辰暨從事考古研究五十年論文集.北京:科學出版社,2006:446-460.董珊.五年春平相邦葛得鼎考[G]//李宗焜.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三輯).台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2012.吳良寶在黃盛璋、李學勤等人的研究基礎上,對戰國中晚期魏國銅器制度作了進一步梳理,研究深度更為拓展。在《戰國中晚期魏國銅器制度新考》、《九年承匡令鼎考》、《戰國中期魏國兵器斷代研究》吳良寶(有虞同).戰國中晚期魏國銅器制度新考[J/OL].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9-09-24].吳良寶.九年承匡令鼎考[G]//古文字研究(二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2012:430-433.吳良寶,張麗娜.戰國中期魏國兵器斷代研究[J].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78.等一系列文章中,吳氏將魏國有銘銅器的製造分為魏都與地方政府、封君貴族兩個系統。並指出:“魏惠王時期鑄造的銅器,國都實行的是司寇監造、嗇夫主造的制度,而不記具體的製造者‘冶’,地方城邑則實行‘令、視事、冶’三級制(個別的只記鑄造地、年代);大約到了魏襄王時期,地方的鑄造制度已改為‘令、工師、視事、冶’,縣令之下增加了‘工師’作為主造者。在戰國中期的魏惠王、襄王時期,主造者為視事(或為地方縣令的屬官,或為封君的屬官),此後則似為工師所取代。可以有無‘視事’作為魏國銅器斷代的一個標準,有‘視事’一職的銅器時代不晚于魏襄王時期,反之則不得早吳良寶(有虞同).戰國中晚期魏國銅器制度新考[J/OL].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9-09-24].吳良寶.九年承匡令鼎考[G]//古文字研究(二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2012:430-433.吳良寶,張麗娜.戰國中期魏國兵器斷代研究[J].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78.吳良寶(有虞同).戰國中晚期魏國銅器制度新考[J/OL].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9-09-24].吳良寶.九年承匡令鼎考[G]//古文字研究(二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2012:430-433.以上便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以來晉系銅器銘文研究的主要概況。還有必要說明的是,以晉系銅器銘文資料為研究對象,或將晉系銅器資料作為研究重要組成部分的學位論文在八十年代之後不斷出現。八十年代到世紀之交,主要以港台地區的學位論文為主,如:潘慧如《魏國青銅器銘文研究》潘慧如.魏國青銅器銘文研究[D].香港:香港中文大學碩士學位論文,1993.、吳雅芝《戰國三晉銅器研究》吳雅芝.戰國三晉銅器研究[D].台北:國立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碩士論文,1997.、蔡鴻江《晉系青銅器研究》蔡鴻江.晉系青銅器研究[D].高雄:國立高雄師範大學國文學系博士學位論文,1999.、劉彥彬《晉系彝器銘文研究》劉彥彬.晉系彝器銘文研究[D].國立暨南國際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2.等。二十一世紀以來,大陸地區這方面的學位論文逐漸增多,如:李蕊《戰國晉系文字資料地域特徵研究》李蕊.戰國晉系文字資料地域特徵研究[D].廣州:中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2.、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蘇輝《秦、三晉紀年兵器研究》蘇輝.秦三晉紀年兵器研究[D].潘慧如.魏國青銅器銘文研究[D].香港:香港中文大學碩士學位論文,1993.吳雅芝.戰國三晉銅器研究[D].台北:國立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碩士論文,1997.蔡鴻江.晉系青銅器研究[D].高雄:國立高雄師範大學國文學系博士學位論文,1999.劉彥彬.晉系彝器銘文研究[D].國立暨南國際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2.李蕊.戰國晉系文字資料地域特徵研究[D].廣州:中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2.董珊.戰國題銘與工官制度[D].北京: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論文,2002.蘇輝.秦三晉紀年兵器研究[D].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碩士學位論文,2002.李剛.三晉系記容記重銅器銘文集釋[D].長春: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5.秦曉華.東周晉系文字資料研究[D].廣州:中山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8.湯志彪.三晉文字編[D].長春:吉林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9.沈之傑.戰國三晉文字編[D].北京:北京師範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9.余淼淼.晉系金文整理與研究[D].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3.劉剛.晉系文字的範圍及內部差異研究[D].上海:復旦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3.三、戰國晉系銅器銘文研究意義、方法及本文結構略說戰國晉系銅器銘文內容以銅器鑄造、校量及收藏、置用信息為主。這些都是戰國早期及以前難以見到的內容。銘文大多是當時社會生產和社會運行的真實記錄,傳世典籍對此多有失載或語焉不詳。因此,這些內容無疑對研究當時的社會生產制度及社會運作模式有重要的史料價值。同時,銘文字體結構特徵鮮明,用字習慣自成體系,是戰國“文字異形”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深化古文字研究及戰國文字區系理論的內涵也具有重要意義。晉系銅器銘文研究是學術界的熱點之一,相關的研究成果眾多(詳見上文研究綜述部分)。但到目前為止,關於晉系銅器銘文逐篇校釋及重點語詞的文義辨析方面,仍然存在作進一步工作的餘地。同時,在基於銅器銘文的鑄造、校量、收藏置用制度研究方面,部分概念亟需釐清,研究深度也可進一步拓展。是為本文寫作的初衷和意義所在。本文主要採用古文字學和歷史學相結合的研究方法。以文字考釋為基礎,力求銘文文義的正確解讀及國別、時代的準確判定。同時也重視對不同國別銘文內容、用字習慣差異的探索以及銘文所包含制度信息的發掘,以期能較好地展現晉系銅器銘文所具有的文字學和史學價值。本文正文主要分為戰國晉系銅器銘文校釋、相關問題初探、三晉兩周量制與衡制研究三章。第一章銘文校釋按國別分魏、韓、趙、兩周、待定五個小節。校釋內容主要包括文字隸定、關鍵銘文的釋讀意見、國別判定原因、特殊(專有)詞彙內涵的說明等;第二章相關問題初探分為三個小節:第一節銅器鑄造制度初探部分主要是討論魏國的鑄造制度,附帶韓、趙及兩周。內容包括鑄造系統公私的區別、鑄造職官體系的演變以及鑄造機構的設置等。第二節為銅器校量及度量衡制度研究需要注意的問題,簡述了銅器在預設量值、校量標準、記值精度等方面存在的差異。第三節為銅器收藏置用制度初探,主要探討了置用信息的刻寫機構、銅器流轉在銘刻中的表現形式、銅器的獲取方式等問題;第三章為三晉、兩周的量制與衡制研究,主要探討各國在度量衡單位、基本進制、單位數值等方面的具體情況。同時文末還附有“戰國晉系銅器銘文著錄表”,標明正文銅器在《集成》和《銘像集成》中的著錄號,以便查詢。本文的寫作力求廣泛參考學者已有的研究成果,間有己意則隨文說明。但囿於學力,銅器搜集或有遺漏、諸家說法的採擇未必全面而恰當、本人看法肯定也是謬誤多多,這些不足希望在以後的學習和修改中能夠不斷補正。第一章三晉兩周銅器銘文校釋第一節魏國銅器銘文校釋令狐君孺子壺[1](圖版一)《銘像集成》(二二)12434-12435唯十年四月[2]吉日,命(令)瓜(狐)君乳(孺)子[3]乍(作)(鑄)尊壺,柬=(簡簡)=(嘽嘽)[4],康樂我家。屖=(遲遲)康淑[5],承受屯(純)德[6]。祈無疆,=(至于)萬億年。子之子,孫之孫,其永用之。圖版一[1]令狐君孺子壺:該壺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出土於洛陽金村古墓。其國別曾經主要有韓魏周之爭各家意見可參看張豔輝.洛陽金村古墓出土器銘集釋[D].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此不具引。下面稱引該文作各家意見可參看張豔輝.洛陽金村古墓出土器銘集釋[D].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此不具引。下面稱引該文作【張豔輝2011】[2]十年四月:陳夢家認為壺的年代是周威烈王十年(公元前416年)或周安王十年(公元前392年)陳夢家持此說,轉引自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3.。壺銘為鑄銘,字體結構較為嚴整,年代當屬於戰國早期。如果從同出於金村的羌鐘陳夢家持此說,轉引自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3.温廷敬.羌鐘銘釋[J].國立中山大學研究院文科研究所歷史學部史學專刊,第一卷第一期,1935(12):196一197.[3]命瓜君乳子:郭沫若讀“命瓜”為“令狐”,認為令狐於戰國時屬韓,此器之作者蓋韓之宗室,封於令狐而歸葬洛陽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嗣子壺[M].郭沫若全集·考古編第八卷.北京:科學出版社,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嗣子壺[M].郭沫若全集·考古編第八卷.北京:科學出版社,2002:239.該書初版由日本文求堂書店出版(1936年)。下面簡稱做【郭沫若嗣子壺1936】唐蘭.洛陽金村古墓為東周墓非韓墓考[N].大公報(文史周刊),1946-10-23.又見唐蘭.唐蘭先生金文論集[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95.本文引自後者。“乳”字形作“”,與《說文》“嗣”字古文“孠”相似,學者曾多將其釋作“嗣”劉節、郭沫若等均持此說。參【張豔輝2011】。該字還見於曾侯乙墓編鐘、編磬,研究者也認為當讀作“嗣子”裘錫圭,李家浩.曾侯乙墓鐘磬銘文釋文說明[J].音樂研究,1981(1).。近年新公布的《上博三·周易》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所藏戰國楚竹書(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簡2和《清華一·楚居》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M].上海:中西書局,2011.簡11又見該字形,根據文義可知當釋作“乳子”陳劍(陳爻網名).竹書《周易》需卦卦名之字試解,簡帛研究網[2004-4-29].又見陳劍.戰國竹書論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112-113.趙平安.釋戰國文字中的“乳”字[G]//中國文字學報(第四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又見趙平安.金文釋讀與文明探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本文引自後者。。郭永秉將“乳子”讀作“孺子”,認為“令狐君孺子當即作為封君繼承人的嫡子之意”劉節、郭沫若等均持此說。參【張豔輝2011】裘錫圭,李家浩.曾侯乙墓鐘磬銘文釋文說明[J].音樂研究,1981(1).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所藏戰國楚竹書(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M].上海:中西書局,2011.陳劍(陳爻網名).竹書《周易》需卦卦名之字試解,簡帛研究網[2004-4-29].又見陳劍.戰國竹書論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112-113.趙平安.釋戰國文字中的“乳”字[G]//中國文字學報(第四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又見趙平安.金文釋讀與文明探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本文引自後者。郭永秉.從戰國楚系“乳”字的辨釋談到戰國銘刻中的“乳(孺)子”[G]//‘簡帛·經典·古史’國際論壇.2011.又見陳致主編.簡帛·經典·古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3]柬==:“柬柬”,郭沫若認為猶侃侃,和樂也。“”當讀為肅肅,敬也,均康樂之形容。【郭沫若嗣子壺1936,503-505】張亞初認為“柬柬”應從于省吾先生讀為簡簡。于先生正確地指出:“柬、闌、簡、閒古並通”(《雙劍誃吉金文選》上十二厚子壺銘釋文)。《爾雅·釋訓》:“籣簡,大也。”注云:丕、簡釋詁並訓大,重文亦然。“嘼嘼”應讀為優優。嘼即獸,獸、優疊韻,都是幽部字,故可相假。“簡簡優優”是古代熟語。《淮南子·時則》“優優簡簡,百怨不起”高注:“優、簡,寬舒之貌。”簡簡優優即此文的優優簡簡張亞初.古文字分類考釋論稿[G]//古文字研究(第十七輯).北京:中華書局.1989.。“柬柬”也見於楚國王子午鼎,李零將“”釋為“單”,讀作《詩經·大雅·崧高》的“嘽嘽”,認為“嘽嘽”和“簡簡”意思相近,表示喜樂李零.論東周時期的楚國典型銅器群[G]//古文字研究(第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1992:173-174.張亞初.古文字分類考釋論稿[G]//古文字研究(第十七輯).北京:中華書局.1989.李零.論東周時期的楚國典型銅器群[G]//古文字研究(第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1992:173-174.陳劍.據郭店簡釋讀西周金文一例[G]//北京大學古文獻研究中心集刊(二),北京:燕山出版社,2001.又見陳劍.甲骨金文考釋論集[M].北京:線裝書局,2007:2.本文引自後者。[5]屖屖康盄:郭沫若認為屖屖猶遲遲,舒徐寬綽之意,康盄當釋為人名,盄用為叔,康叔殆即令狐君之嗣子名。【郭沫若嗣子壺1936,503-505】湯餘惠認為盄同淑,遲遲康淑形容舉止舒徐穩重,恰到好處湯餘惠湯餘惠.戰國銘文選[M].長春:吉林大學出版社,1993.[6]屯德:即純德,郭沫若認為純訓作大,湯餘惠認為純德即美德。郭佗壺[1]《銘像集成》(二二)12308十二年[2],(郭)佗[3]作(梁)[4](半)[5],四十=[6];(頸圈·第一次刻銘)少(梁)[7],(魏)[8]下官[9]。(頸外壁·第二次刻銘)[1]郭佗壺現藏於台灣歷史博物館,最先著錄於《新收》,編號1695,照片不清晰。後被吳鎮烽《銘像集成》收錄,編號12308,附有清晰的器形及銘文照片。根據銘刻位置、行款等特點,可知銘文分兩次刻成。從“梁(少梁)”的歸屬以及機構“下官”等情況來看,該器屬於戰國魏器。[2]十二年:十二年為魏國紀年。“少梁”即今陝西省韓城市南二十里之少梁。戰國早中期屬魏,後屬秦。入秦的年代不晚於魏惠王後元五年(公元前330年),即河西之地盡入秦之時。銘文年代應在此之前,但又不會早到戰國早期,因為銘文內容已經與戰國早期令狐君孺子壺不同。吳良寶認為屬於魏惠王前元十二年吳良寶吳良寶.九年承匡令鼎考[G]//古文字研究(二十九輯).北京:中華書局,2012.[3]佗:字也見於古璽。朱德熙認為璽印文字的是從木從省,應釋為槨,讀作郭朱德熙.古文字考釋四篇[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八).北京:中華書局,1983:15-22.。“郭佗”為人名,此處應為銅器的監造者而非鑄造者,說詳本文鑄造制度初探部分。朱德熙.古文字考釋四篇[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八).北京:中華書局,1983:15-22.[4]:即“梁”,從銘文內容來看或指少梁。[5]:三晉銅器銘文中常見。朱德熙、裘錫圭認為當釋為,戰國時代一般用作“半”字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時代的“㪵”與秦漢時代的“半”[J].文史(八),1980朱德熙,裘錫圭.戰國時代的“㪵”與秦漢時代的“半”[J].文史(八),1980:1-4.又收入:朱德熙.朱德熙文集(五).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115-120.本文引用後者。[6]四十=:銅器編號。[7]少:即少梁,地名,在今陝西省韓城市南二十里。戰國早中期屬魏,後屬秦。入秦的年代不晚於魏惠王後元五年(公元前330年),即河西之地盡入秦之時。少梁的歸屬變化是該銅器年代判定的關鍵。[8]:原銘作“”,關於此字的釋讀學界曾有過很多不同的看法,其中釋“”,讀作“魏”的意見逐漸為大部分學者所接受吳榮曾.戰國布幣地名考釋三則[J].中國錢幣,1992(2):5.周波.中山器銘文補釋[G]//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三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196—207.關於“”的構型和演變研究,還可以參看裘錫圭.復公仲簋蓋銘補釋——兼說琱生器銘“寢氏”[G]//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三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102.。但“魏”的具體地望則仍未有定論。文獻記載,戰國時期三晉地區曾有兩個“魏”地:一為晉獻公十六年(公元前611年)所滅之“魏”,後封給魏始祖畢萬,三家分晉後屬魏,地在今山西芮城東北晉南“魏”地歷來有芮城和永濟兩說。本文採用前者。;一為《水經注吳榮曾.戰國布幣地名考釋三則[J].中國錢幣,1992(2):5.周波.中山器銘文補釋[G]//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三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196—207.關於“”的構型和演變研究,還可以參看裘錫圭.復公仲簋蓋銘補釋——兼說琱生器銘“寢氏”[G]//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三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102.晉南“魏”地歷來有芮城和永濟兩說。本文採用前者。陳橋驛.水經注全譯[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8:116.李曉傑.戰國魏國疆域變遷考[G]//歷史地理(第十九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83.[9]下官:朱德熙、裘錫圭認為指食官朱德熙,裘錫圭.戰國銅器銘文中的食官[J].文物,1973(12):59-61,13.朱德熙,裘錫圭.戰國銅器銘文中的食官[J].文物,1973(12):59-61,13.又見朱德熙.朱德熙文集(第五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86.本文引用後者。黃盛璋.新出信安君鼎、平安君鼎的國別年代與有關制度問題[J].考古與文物,1982(2):55-61.董珊.讀珍秦齋藏吳越三晉銘文札記[G]//蕭春源.珍秦齋藏金---吳越三晉篇.澳門基金會,2008.梁十九年亡智鼎(圖版二)《銘像集成》(五)02376(梁)十九年[1],亡(無)智眔嗇夫庶[2],(擇)吉金(鑄)[3],(載)少(半)[4],穆穆魯辟,(徂)省朔旁(方)[5],(信)于茲[6],多[7]鬲(歷)年,萬丕承[8]。[1]十九年:“”即“梁”,此處指大梁,用以代指魏國。魏惠王九年(公元前361年)魏國遷都大梁,此後魏國也稱“梁”。“梁十九年”的年代當在魏遷都之後。學界普遍認為“十九年”為魏惠王前元十九年如李學勤、黃盛璋、湯餘惠、馬承源等,各家詳細說法可參看李剛.三晉系記容記重銅器銘文集釋[D].長春: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5.如李學勤、黃盛璋、湯餘惠、馬承源等,各家詳細說法可參看李剛.三晉系記容記重銅器銘文集釋[D].長春: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5.下面稱引該文作【李剛2005】[2]亡智眔嗇夫庶:亡智和庶均為人名。“眔”原銘作,學界曾有“眔”、“求”等不同釋法【李剛2005,10】,李學勤認為當釋作“眔”,連詞,訓作“及”李學勤.論梁十九年鼎及其有關青銅器[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古文字論集(二).考古與文物叢刊第2號.1983:1-3.又見李學勤.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本文引用后者(下同)。下面稱引該文作【李學勤1983a】。按釋“眔”不僅於字形很合適,也與當時的鑄造制度相符(見本文鑄造制度初探部分)。“”,學者或釋作“”、“戟”、“兼”等【李剛2005,10】,又或者釋作“疌”陳劍.釋“疌”李學勤.論梁十九年鼎及其有關青銅器[G]//《考古與文物》編輯部.古文字論集(二).考古與文物叢刊第2號.1983:1-3.又見李學勤.新出青銅器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本文引用后者(下同)。下面稱引該文作【李學勤1983a】陳劍.釋“疌”及相關諸字[G]//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五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278.圖版二[3]:該銘從皿從,“”當為聲符。字也見於中山王器,讀作“鑄”沒有問題。學者對“”的說解略有不同:朱德熙、裘錫圭認為從“金”從“寸”,當是“鑄”字的異體,不少從“寸”的字古音在幽部,與從“壽”得聲的字相通,所以“鑄”字可以寫作“”朱德熙,裘錫圭.平山中山王墓銅器銘文初步研究[J].文物,1979(1):42-52.;張政烺認為從金、肘省聲張政烺.中山王壺及鼎銘考釋[G]//古文字研究(第一輯).北京:中華書局,1979.朱德熙,裘錫圭.平山中山王墓銅器銘文初步研究[J].文物,1979(1):42-52.張政烺.中山王壺及鼎銘考釋[G]//古文字研究(第一輯).北京:中華書局,1979.李學勤,李零.平山三器與中山國史的若干問題[J].考古學報,1979(2):147-170.李天虹.釋郭店楚簡<成之聞之>篇中的“肘”[G]//古文字研究(第二十二輯).北京:中華書局,2000:262-266.[4]少:“”,曹錦炎、吳振武認為當讀為“載”,義與“容”同曹錦炎,吳振武.釋[J].吉林大學學報(社科版),1982(2):25.。黃盛璋認為認為當用作鼎名,即“鼒”字,系三晉文字之異寫黃盛璋.魏享陵鼎銘考論[J].文物,1988(11):45-47.。結合三晉銅器銘文辭例來看,曹錦炎,吳振武.釋[J].吉林大學學報(社科版),1982(2):25.黃盛璋.魏享陵鼎銘考論[J].文物,1988(11):45-47.“少”即“少半”,意為三分之一。《史記·項羽本紀》:“漢有天下太半”,裴骃集解引韋昭注曰“凡數三分有二為太半,一分為少半”(日)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9:591-592.。根據魏國記容省稱習慣,此處當是(日)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9:591-592.[5]穆穆魯辟,省朔旁:李學勤認為“穆穆”,《爾雅·釋訓》:“美也。”“魯”在金文中多用為休美的意思。“辟”義為君。“穆穆魯辟”系贊美魏君之辭。“”即“徂”,義為往,“徂省”意即往省,“朔方”即北方。【李學勤1983a,207】黃盛璋認為“朔方”在今河套地區內,《史記·魏世家》記梁惠王“十九年築長城、塞固陽”。“徂省朔方”,自爲視察長城竣工而往黃盛璋.三晉銅器的國別、年黃盛璋.三晉銅器的國別、年代與相關制度[G]//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古文字研究(十七).北京:中華書局,1989:4.下面稱引該文作【黃盛璋1989a】[6]于茲:“”主要有釋“信”和“身”兩種意見。黃盛璋將此字釋作“信”,認為“信、申、伸古本同字。《谷梁》隱元年傳注:“信、申字古今所共同”,《漢書·高惠后孝文功臣表》注:“古信、申同字”,《荀子·天論》注:“信讀爲伸,古字通用”。所以《經典釋文》中有許多“伸本作信”,或“信本作伸”,而身與申、伸又完全同音,《釋名》:“身,伸也”,又“申,身也”。《荀子·儒效篇》注:“伸讀爲身”,其例甚多,不必備舉。這在銅器銘文也有證據,如梁上官鼎:“梁上官,容三分(蓋);宜□,容三分(器)”(《三代》2.53)。宜即宜信,這正是三晉的魏國文字”黃盛璋.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J].考古學報,1974,(1):19.。李學勤將“”讀作“身”,訓為我”【李學勤1983a,207】,周波讚同李釋周波.戰國魏國銘文研究二篇[G]//古文字研究(第29黃盛璋.試論三晉兵器的國別和年代及其相關問題[J].考古學報,1974,(1):19.周波.戰國魏國銘文研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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