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运行现状及问题探究16000字（论文）】

刑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运行现状及问题研究摘要2016年4月，刑事速裁程序试点工作运行两年之际，党中央从战略全局出发，本着一切为了人民的执政理念，做出“完善刑事诉讼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重大改革部署，同年，为贯彻落实党的方针政策，最高法、最高检开展刑事案件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试点工作，速裁程序试点纳入其中继续施行。2018年10月，鉴于试点工作的成功，《刑事诉讼法》第15条正式确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近年来，国内学者围绕这一主题研究成果颇丰，认罪认罚从宽作为刑事诉讼法一项基本原则，贯穿于刑事诉讼绝大部分阶段，现有研究大多集中于审查起诉、刑事审判阶段，对于侦查阶段这一制度关注却较少。作为刑事诉讼的先导阶段，侦查工作对后续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对这一阶段刑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探讨势在必行。本文集中阐述了刑事认罪认罚内涵与外延，以及这一制度在侦查与起诉、审判阶段之间的区别，且以我国部分地区刑事案件于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为中心，进行相应分析解构、总结。对实践中各地公安机关运用认罪认罚从宽的优点与不足进行辨析，最后提出侦查阶段我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完善提出意见。本文运用理论分析与比较分析的研究方法，内容分为四部分：首先是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产生的历史渊源以及概念内涵进行剖析；其次是论述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必要性；第三部分，实证分析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情况；第四部分，对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暴露出来的不足给出对策。关键词：宽严相济;认罪认罚从宽;司法适用目录绪论 1（一）选题缘由 1（二）选题理论及现实意义 1（三）文献综述与评析 2（四）研究思路与研究方法 5一、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概述 5（一）历史发展 5（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内涵 5（三）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必要性 7（四）认罪认罚从宽在侦查阶段具体内涵 7二、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现状分析 8（一）基于北京；广东G市、S市；浙江H市实证调研 9（二）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情况 9（三）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经验 11（四）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问题 11三、完善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建议 13（一）完善侦查阶段权利告知 13（二）在羁押场所加强宣传认罪认罚从宽制度 13（三）完善值班律师制度 14（四）以证据裁判主义为原则，构建多层次证明体系 16结语 17参考文献 18

20-绪论选题缘由新世纪以来，我国严重暴力犯罪总体上呈现逐年减少的趋势，轻罪刑事案件占比却越来越大，在司法改革背景之下，法官员额制使得审判人员大大减少，审判机关案件积压，为了缓解审判机关压力，优化司法资源配置，2014年，刑事速裁程序试点工作在部分地区展开，经过两年试点，实践证明刑事速裁程序在优化司法资源、缓解办案压力方面发挥出极大功效，2016年，党中央做出“完善刑事诉讼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重大改革部署，同年，两高三部联合印发《试点办法》，刑事案件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试点工作正式拉开帷幕。2018年10月，认罪认罚从宽运行两年之际，《刑事诉讼法》第15条正式规定了这一制度，标志着认罪认罚从宽正式成为刑事诉讼法原则之一，贯穿于刑事诉讼全过程，作为先导阶段，侦查工作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是题中之义，当前，学界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研究聚焦于审查起诉、审判阶段，对侦查阶段研究较少涉猎，因此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适用不足及现状的研究就显得势在必行。2021年1月，全国检察工作会议中，最高检通报：2020年刑事案件处理中认罪认罚从宽适用率高达86.8%，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刑事案件于审判阶段量刑建议被采纳率高达94.9%，根据会议精神，未来司法实践要进一步完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以促进社会和谐，促进案件繁简分流。综上，我不禁疑惑：首先，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外延及内涵与审查起诉、审判阶段语境下又有何异同？其次，《刑事诉讼法》以15条的形式确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两年之际，各地公安机关又是如何落实这一制度的？最后，针对上述情况，在后续的司法实践中应该如何逐步改善这些情况？基于以上疑问，笔者认为：细致研究、探讨我国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情况、不足具有重要意义。（二）选题的理论及现实意义1.该选题的理论意义目前对于审查起诉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大量学者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对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解构分析并不充分，作为刑事诉讼先导工作，侦查环节当然地适用认罪认罚从宽，选题以侦查阶段作为研究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具有创新性。2.该选题的现实意义第一，研究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现状及问题，厘清相关概念内涵和权力/权利边界，有助于这一刑事诉讼制度规范运行，保护诉讼参与人正当诉讼权利。以诉讼正义为出发点，司法最终目标是为了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如果程序正义得到严格遵守，那么我们推定在此条件下所的实体公正也是公正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目的是在司法公正和司法效率之间寻求一个合适平衡点；公正第一，效率第二，如果为了效率而抛弃公正，宁可不要效率，公正是司法机关灵魂和生命线，侦查阶段认罪认罚现状及问题的研究有助于程序正义的进步，从而保障公民合法权利，保障无罪的人不受追究，保障有罪的人在合适限度内受到法律追究。第二，在司法改革背景下，该研究对立法、司法具有一定理论参考价值。司法实践中要如何完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各地适用所体现出来的先进做法和经验能否推广到全国适用？本文通过探讨侦查阶段我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现状以及背后所蕴藏的逻辑理论、展现出来的问题，提供一定的问题解决方案，为后续立法和司法决策提供一定理论参考。第三，对该选题的研究有助于厘清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职能分工合作，构建科学合理的刑事诉讼构造，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制体系。（三）文献综述与评析1.国内研究现状2016年是试点工作开展之年，也是国内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研究起始年，于2017年达到顶峰，2018年刑事诉讼法正式确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之后，研究热度慢慢回落，CNKI检索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数据为：2015年为5条，2016年为109条，2017年461条，2018年389条，正是从2018年起，始有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侦查阶段研究。CNKI显示，当前对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研究以各类期刊和学位论文为主，不见有会议论文以及专著，其中法学核心期刊数量只有8篇，其他的多数发布在公安院校学报；经过作者阅读、归纳，国内学者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现状及问题探讨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1)我国刑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内涵、周延；陈卫东（2020）认为认罪认罚从宽具有政策、原则和制度三种维度含义，从制度层面上讲，其是实体、程序规范相结合的一项综合性法律制度陈卫东.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理论问题再探讨[J].环球法律评论,2020,42(02):23-36.。陈卫东.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理论问题再探讨[J].环球法律评论,2020,42(02):23-36.(2)侦查工作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必要性，及这一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所具有的独特内涵、周延，朱孝清（2018）分别从理论依据、司法实践两个角度论证了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必要性朱孝清.侦查阶段是否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J].中国刑事法杂志,2018(01):111-125.。朱孝清.侦查阶段是否可以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J].中国刑事法杂志,2018(01):111-125.(3)与其他刑事诉讼制度相比，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所具有的特点。(4)以我国部分地区为代表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于侦查工作中的实证研究，侯海东,林冬梅（2019）以北京市海淀区作为调研地点，分析侦查实践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情况，调研结论：北京市48小时案件流转制极大地节约了司法资源，但办案民警适应积极性不高侯海东,林冬梅.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现状及完善措施——以北京试点工作为例[J].北京警察学院学报,2019(05):34-37.；周新（2020）以深圳、广州公安机关在实践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进行实证调研，以制度实施前后逮捕率、息诉率、羁押期间为指标进行分析周新.认罪认罚被追诉人权利保障问题实证研究[J].法商研究,2020,37(01):30-43.。侯海东,林冬梅.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现状及完善措施——以北京试点工作为例[J].北京警察学院学报,2019(05):34-37.周新.认罪认罚被追诉人权利保障问题实证研究[J].法商研究,2020,37(01):30-43.(5)如何保障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合理合法运行，以达到促进案件繁简分流、节约司法资源、保障人权的目的，周新（2020）以实证调研的研究方法，以调研情况为基础，得出结论：想要在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保障犯罪嫌疑人诉讼权利，则需要做到案件处理全程留痕，保障律师参与，扎实权利告知程序周新.公安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实证审思—以G市、S市为考察样本[J].现代法周新.公安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实证审思—以G市、S市为考察样本[J].现代法学2019,41(05):152-167.2.国外研究现状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成果之一，认罪认罚制度以我国国情为土壤，具有独特性、单一性。域外没有内涵和构成规则完全相同的制度体系，相比之下，最为接近的为普通法系辩诉交易、民法法系认罪协商，后者又区分于日、德、法而有所不同。(1)普通法系辩诉交易普通法系辩诉交易是指再审判阶段法院开庭审理前，检察机关同被告方就检察机关指控事由、指控力度、拟指控刑罚以及被告人是否认罪、认罪事由等事项双方妥协以达成一致，避免法庭上出现双方均不可控的情形与结果，以形成双方互赢的局面。简而言之，辩诉交易就是控辩双方在开庭审判前阶段进行谈判磋商，使得审判结果处于令双方都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其并不吸收被害人参与，其结果也不需要得到被害人认可，在一定程度上，英美法系辩诉交易节约了司法资源，提高了刑事审判效率，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司法公平公正，抽夺了审判机关基于事实证据定夺案件结局权力。(2)日本刑事简易程序其由三部分构成，而实践中前两部分在日本司法实践中运用较多，下面将主要就前两部分进行分析，包括略式程序、简易公审程序。略式程序指：检察官在取得被告人同意之后，向法院提出简化审理形式，对案件进行书面审理而不进行对辩，略式程序主要适用于可能判处罚金、宣告缓刑的轻罪刑事案件。而简易公审程序适用范围比略式程序适用范围广，除了特殊重罪案件之外所有的刑事案件均可适用，对于适用简易公审程序的刑事案件，要求被告人对于检察官所指控的犯罪事实无异议，法庭仅就定罪量刑向控辩双方进行审问，而简化对于犯罪事实认定等非必要程序的一种特殊刑事诉讼程序。(3)德国处罚令程序指法院开庭审理之前，检察机关与被告人通过协商就量刑建议、刑事诉讼程序适用达成一致，由检察官向法院提交处罚令申请，法院依申请启动处罚令程序，仅就处罚令进行审查判断，而不再开庭听取控辩双方陈述，处罚令程序大大节省了司法成本，省去了大量诉讼环节，类似于我国刑事简易程序。德国处罚令程序在节省司法资源的同时，一定程度上兼顾了效率与公正。(4)法国庭前认罪协商程序法国庭前认罪协商程序仅适用于可能判处罚金、五年有期徒刑以下轻罪案件，并且需要审判之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对于检察官所指控罪行无异议，承认所犯罪行。在庭前认罪协商的框架之下，根据犯罪类型不同，法院分类设置审判机构，进一步实现繁简分流，在法国司法实践中，有超过一半刑事案件会适用庭前认罪协商程序，且在后续阶段法官对于检察官量刑指控同意率高达98%，这也反方向地推动了认罪协商程序的高度适用。(5)对现有文献的评述首先，对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研究相比于审查起诉、审判阶段而言样本较少，且大部分是对这一论题的基本问题展开讨论，较为深入、全面的研究鲜有见闻，并且实证研究较少，且集中于沿海经济发达地区调研考察，中西部地区调研考察几乎没有。其次，与国外相近制度的比较研究主要集中于人权保障、诉讼基本原则、规则构建之上。最后，我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与国外相近制度的出发点都有节约司法资源、促进案件繁简分流的相同点。（四）研究思路与研究方法1.本文的研究思路本文遵循法学基本研究思维，以实在法为思维逻辑起点，以《刑法》、《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和两高三部联合发布的《试点办法》为思考平台和总体框架，坚持问题导向，以解决司法实践中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提出的理论问题为根本出发点和归宿，从能否适用？如何适用？现状是什么？三个问题来分析适用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思考如何有效完善问题。坚持理由优先于结论，从问题本源出发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给出解决方法。2.本文的研究方法第一，实证研究法。实证调研法与理论分析方法相对，按照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和实践观念，所有的知识归根结底都来源于实证调研，实践认识的来源，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性标准。本文立足于对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阶段的实证调研数据为基础，从认罪、认罚、从宽方面结合侦查语境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进行界定，使这一概念更为具体、明晰，进而通过各地实证调研数据揭示目前我国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现状与问题。第二，历史分析法。历史分析法以时间轴为线，本文不仅从时间线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产生进行探讨，还以侦查阶段案情处理流程为线索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进行研究，依照时间先后顺序对其进行过程中展现出来的现状和问题进行梳理，进而对症下药，提出相应对策。第三，比较分析法。通过比较不同地区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情况，分析不同地区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成功经验与问题，总结归纳，分析那些经验可以作为普适经验推广至全国范围内适用，那些经验只能根据当地的经济文化发展水平而选择适用。最后，将之与国外发达国家刑事司法相近制度与我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进行比较，取长补短，汲取适合我国国情的先进做法，探寻适合我国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一、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概述（一）历史发展早在周朝时期，在刑事司法领域我国就有区别于身份，将具有某种特殊身份的八类人在犯罪之后宽宥对待的做法，又被称为八议制度，不过这八类人仅限定于皇亲国戚、功贵勋宾，八议制度其所仅仅体现的是从宽处理，对于当事人是否认罪、认罚规定的相当模糊，其目的也是为了维护封建统治、维护贵族特权，但是其第一次以明文正法的形式规定了从宽处理的做法，东汉时期，为了平凡冤错案件和解决久押不决的案件而实行录囚制度，其结果多为宽宥，唐代唐高祖之后，录囚制度成为惯例，在平反冤滞、提高司法效率、促进司法公平发挥了重要作用陈光中.《刑事诉讼法》第5版，46-50页。1979年，我国第一部刑法将“惩办与宽大相结合”刑事政策确立为制定根据，并且长期以来成为刑事案件办理的指导精神。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办案机关讯问室还是羁押场所都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宣传标语，刑法总则里也有自首、坦白、立功等针对犯罪嫌疑人的宽宥规定，在此基础上，结合我国当前司法资源有限，案多人少的窘境，为了从实体和程序上切实维护犯罪嫌疑人合法利益，提高司法效率、促进公平公正，构建法治国家法治社会，党中央做出“完善刑事诉讼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重大决策部署，经过全国人大常委授权，2016年，我国在1陈光中.《刑事诉讼法》第5版，46-50页（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内涵认罪认罚从宽内涵：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诉讼中（一般是到案之后）自愿如实供述自己所犯罪行（如果有多个罪行、共同犯罪的，应当全部供述,否则不能认为是认罪），对于办案机关所指控的犯罪事实无异议（假如只对部分犯罪事实否认不影响认罪的性质），在审查起诉阶段同意检察机关量刑意见并且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对于未成年人、盲聋哑人案件监护人不同意并且不签字的不影响具结书效力）的案件，审判机关在查明犯罪事实的基础上依法可以从宽做出处理。其由三个构成要件组成：认罪、认罚和从宽。认罪与认罚的内涵与外延上述已经基本厘清，从宽是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核心所在。从宽是指基于行为人认罪认罚的客观事实，公安司法机关依法对其进行从宽处理，从宽包括程序上的从简和实体上的从轻。前者主要是采取较轻的强制措施，如取保候审、监视居住；适用特殊的诉讼程序，如速裁程序、简易程序，降低羁押期限，即使适用的是普通程序，亦可选择简化庭审流程。后者主要是对行为人判处刑罚上从轻、减轻甚至免除处罚。《刑法》第61条所规定的自首、坦白并不属于认罪认罚从宽的范围，自首、坦白目的在于减轻侦查机关工作难度而给予嫌疑人优惠，在于便利侦查机关查明事实、打击犯罪。而认罪认罚从宽侧重于对嫌疑人刑罚上的评价，不能够将自首、坦白与刑事认罪认罚从宽混为一谈，否则可能会导致重复评价的可能，但是是否自首、坦白、立功可以作为认罪认罚自愿性衡量指标之一。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诉、审三阶段各有不同侧重，具体而言，侦查阶段更偏向于认罪，即犯罪嫌疑人承认所犯罪行，如实供述，配合完成侦查工作，以期望换取较轻强制措施；审查起诉阶段，主要侧重于认罚，在公安机关侦查终结扎实案件材料基础之上，检察机关对于犯罪事实已经初步掌握，拥有较大主动权，对于那些确有犯罪事实发生，证据确实充分，依据刑法和刑事诉讼法应当追究刑事责任的，犯罪嫌疑人出于理性人的考虑，多半愿意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协商重点在于刑罚建议问题上；审判阶段的核心是从宽处理，除去犯罪嫌疑人违背意愿认罪认罚、没有犯罪事实发生的情况下，检察机关和被告人均希望双方达成一致的量刑建议能够被法庭采纳并且落到实处。（三）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必要性部分研究者指出认罪认罚从宽不能适用于侦查阶段：1.侦查工作主要任务是查明有无犯罪事实、以及依法是否应当追究刑责，而认罪认罚从宽是侦查工作的上层建筑，两者不能相提并论。2.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于侦查阶段，会增加侦查员有罪推定倾向，通过依赖犯罪嫌疑人有罪供述而集中收集证明犯罪嫌疑人罪证，从而使得冤错案件风险增加，具体而言是顶罪情况、犯罪违法性认识错误的风险增大。笔者认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于侦查阶段具有必要性：1.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具有明确法律依据刑诉法第15条规定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2019年10月，最高法、最高检、公安部等五部委联合发布指导意见，文件第二部分第五条明确规定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阶段包括侦、诉、审。司法实践中侦查工作适用此制度已久，2016年试点工作开展以来，试点地区公安部门便开始探索侦查工作中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2.有助于缓解基层警力紧张以笔者2020年春实习单位“湖南省Q县公安局Y派出所”为例，当值民警6人一天平均要处理27个刑事、治安案件，警力严重不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从简化审批手续、缩减诉讼文件角度出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此类问题。同时，将此制度与当事人和解的公诉案件办理相结合能够极大地缓解社会矛盾冲突、保护犯罪嫌疑人正当诉讼权利。3.是诉讼后续阶段基础所在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是审查起诉、审判阶段运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刑事案件的基础，侦查工作的根本任务是查明有无犯罪事实发生，是否需要追究刑责以及是否属于刑诉法16条规定的6种免除刑事责任情形，以以及在此基础上的追捕犯罪嫌疑人，而审查起诉、刑事审判必须要以此为基础。（四）认罪认罚从宽在侦查阶段具体内涵1.侦查阶段的认罪我国《刑事诉讼法》第15条规定，认罪为自愿如实供述罪行，学界上认罪标准存在两种观点，一种是概括式的认罪：对追诉机关的的指控无异议即可，另一种观点是认罪必须自愿供述犯罪细节，被追诉人必须具有一定的悔过心理。以此作为从宽处理的基础。总的来说概括式的认罪观点更为合理，不仅得到了相关司法解释的支持，而且在实践中也得到了肯定，侦查阶段概括认罪对于公安机关查明案情具有一定的间接价值：第一，有利于指明侦查方向和确认并且核实搜集到的证据材料，其次是可以为后续案件处理节约司法资源，省去质证环节、评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社会危害性奠定基础。第二，以犯罪嫌疑人供述犯罪细节作为认罪标准，将很大程度上限制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范围，坦白的标准即要求供述犯罪细节，而坦白和认罪认罚从宽并不是一者可以直适用于一者的关系，坦白作为一种法定从宽处理的情节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只能作为认罪参考。对于侦查阶段认罪时间点如何认定？对于侦查伊始，犯罪嫌疑人拒不承认犯罪事实和有关情节，侦查人员收集到犯罪证据之后出于理性考虑再认罪是否应当认定为认罪？出于犯罪嫌疑人正当行使辩护权的考虑，以上两种情况应当属于认罪，但是应当区别自愿认罪、以及经劝说和教育下认罪情形。2.侦查阶段的认罚简而言之，认罚就是愿意接受司法机关处理。对于认罚的认定标准，只要被追诉人对于可能判处的刑罚做出概括意思表示即可认定为认罚张军德.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分析[J].理论观察,2019(05):123-125.。在刑事诉讼动态发展过程中，从侦查阶段到审查起诉阶段、审判阶段，刑事案件的刑罚裁量是由抽象、模糊逐渐具体、清晰的过程，直至法庭宣判时最终予以确定的。从立案阶段的是否应当追究刑责，到侦查阶段应当追究犯罪嫌疑人何种刑责，到审查起诉阶段如何追究被告人刑责，再到审判阶段确定被告人刑责。侦查阶段刑罚并未具体化，认罚意味着对未来可能刑罚的接受，仅仅是愿意承担追究刑事责任，而非具体刑责。在司法实践中，侦查机关在在侦查终结之后往往会制作相应的起诉意见书，其中就包括追究刑责建议，故而，侦查阶段的认罚，是指犯罪嫌疑人做出愿意接受处理的表示。张军德.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分析[J].理论观察,2019(05):123-125.3.侦查阶段的从宽从宽分为广泛意义的从宽和狭义上的从宽，广义上的从宽包括了实体上的从宽和程序上的从宽，程序上的从宽主要包括强制措施的适用、简易程序、速裁程序的适用，而实体上的从宽主要是指刑罚判处上的从宽，如果将从宽理解为狭义上的从宽，则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无用武之地，根据《刑事诉讼法》12条规定，任何人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不得被当作罪犯对待，即国家刑罚权只能由人民法院行使，公安机关无权行使刑罚权，亦无权对其从宽处理。在此前提之下，笔者主要从广义上从宽来探讨侦查阶段从宽含义，侦查阶段主要任务是依法查明有无犯事实发生，搜集罪证，查获犯罪嫌疑人以及判定是否应当追究刑责，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关于取保候审适用条件中有社会危险性判定，而是否认罪正是可以作为考量社会危险性指标，因此侦查阶段的从宽处理只有强制措施的适用与变更，但是强制措施的适用与变更在《刑事诉讼法》上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对于普通案件亦可适用。因此，从宽在侦查阶段适用并无多大特有空间。针对公安机关撤销案件的情况是否属于从宽，笔者此处认为并不属于。撤销案件主要情况是刑事诉讼法第16条的6种情形，这六种情形并不当作犯罪处理，并不包含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当中。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现状分析（一）基于北京；广东G市、S市；浙江H市实证调研1.基于北京的实证调研数据北京市作为十八个试点城市之一，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较为成熟且具有特色，根据北京大成律所侯海东律师及北京警察学院林东梅的实证调研：调研单位是具有丰富刑事速裁工作经验的海淀分局，在海淀分局，刑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运行以执法办案管理中心为依托，并会同海淀区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司法局在执法办案管理中心内设立刑事速裁法庭，实行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公检法司四机关联合处理、案件“48小时全流程流转”的办案方式，实现了高度职能整合，使得速裁程序办理相当迅捷，从立案到最后宣判，不超过48小时，并且案件息诉率相比之下也大幅下降，达到了90%以上，并且减少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羁押时间，大部分被判处拘役，管制，独立适用附加刑。案例：李某盗窃案，犯罪嫌疑人李某于2017年2月9日22时许，在海淀区某娱乐场所盗窃被害人屈某手机一部，经物价局鉴定，价值两千余元。2月19日17时许，民警将李某抓获。在对李某宣读权利告知之后，对李某展开讯问，其对盗窃手机行为供认不讳，且同意海淀分局对其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处理程序，办案民警随后请值班律师为李某提供法律帮助，22月20日上午李某被刑拘，下午18时，该盗窃案侦查终结，随即移送起诉，23日9时，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派驻检察官就盗窃案展开了讯问，与犯罪嫌疑人李某进行认罪认罚从宽量刑协商，海淀区检察机关听取了值班律师、李某关于李某犯罪行为、量刑幅度、适用程序意见，并达成一致，随后李某在值班律师陪同下签署了认罪认罚从宽具结书，10时许，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在执法办案中心设立的速裁法庭内，海淀区人民法院对该案适用了速裁程序进行审理，十五分钟之后该案审结并当庭宣判，交付执行。全案办理仅耗时42小时，与传统轻罪刑事案件动辄耗时几个月相比可谓神速。2.基于广东G市、S市的实证调研数据2019年，根据广外相关学者对广深两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现状展开了实证调研工作：在广州黄浦区调研：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主要适用案件为轻罪案件，例如危险驾驶，盗窃罪，故意伤害罪，诈骗罪，寻衅滋事罪，其中危险驾驶罪比例最高周新.公安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的实证审思——以G市、S市为考察样本[J].现代法学,2019,41(05):152-167.，样本1:广州市黄埔区。根据当地公安机关介绍，2017年以来黄埔区刑事案件受理量在全市范围每年均处于前三，下图为2014年-2017年黄埔区刑事案件概况：周新.公安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的实证审思——以G市、S市为考察样本[J].现代法学,2019,41(05):152-167.表1黄埔区刑事案件概况表年份2014年2015年2016年2017年刑事案件2,5002,3132,3702,735人数3,4933,3153,1983,707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案件2017年：1326件，1420人，占比44.6%根据调研数据，黄浦区公安机关在二零一八年一季度办理刑事案749件（932人），其454件（481人)于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占比60．6%。总的来说，黄埔区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较为积极，办理此类刑事案件数量较多，其中主要包括七类轻罪，危险驾驶罪所占比例最大。在2017年黄埔区公安机关办理的469件危险驾驶罪案件中百分之九十适用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广东深圳的调研结果显示，在实践中深圳公检法三机关联合发布实施共同和会议纪要，规定公安机关发挥主要作用，这一结果比较令人诧异，在其中公安机关主要职责包括：首先是权利告知程序，其次是搜集扎实犯罪事实及证据，形成材料，然后是程序适用确认，移送起诉时做到材料区分，在调研中根据研究者的发现，调研地公安机关比较先进的做法是注重保障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认罚从宽自愿性，主要措施有权利告知程序，听取意见，同步录音录像，在看守所管教人员和驻所检察官积极进行进行法制宣传教育，提交之前由预审大队进行核实。这样的成果是相比于之前，翻供比率从70%左右下降到30%左右。样本2:深圳市宝安区。表2宝安区刑事案件概况表年份2016年2017年2018年刑事案件5,3014,3843,887人数7,4106,2645,661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案件886件，1048人，占比22.7%665件，856人，占比22.1%根据上表数据可知，尽管每年该区的犯罪数量呈现逐渐递减趋势，但案发量大、涉案人数多，刑事案件的绝对基数仍然较大。受制于辖区面积以及治安形势等问题，深圳公安机关的做法并没有北京那么前卫，相对而言比较稳扎稳打，深圳市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前后区别是：将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案件单独区分作为一类案件处理，此外，公检法三机关针对认罪认罚从宽联合发布量刑指南，以统一的从宽处理标准降低犯罪嫌疑人，使得当事人翻供率、上诉率较低。3.基于浙江H市实证调研数据根据学者在浙江H市调研，当地公安机关办理认罪认罚从宽刑事案件在移送起送材料中添加专门诉讼文书，具体包括：权力告知书，犯罪嫌疑人承诺书，情况登记表揭萍,张凯.价值与路径:认罪认罚从宽在侦查阶段的适用[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5(02):37-46.。其中以情况登记表内容最为全面翔实，包括：当事人所处的刑事诉讼阶段、从宽幅度、办案人员及犯罪嫌疑人签名。此外，调研地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实行刑拘直诉制度（即公安机关在扎实案件材料之后，不经呈请逮捕而直接刑事拘留同时移送起诉），根据调研结果，浙江省H市适用“刑拘直诉”大大降低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羁押率，羁押期限，缩短了案件在侦查阶段流转时间，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案件繁简分流，司法资源配置得到优化。揭萍,张凯.价值与路径:认罪认罚从宽在侦查阶段的适用[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5(02):37-46.（二）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情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贯穿刑事诉讼全过程，并不是一个办案机关业务，而是需要公检法三机关通力配合，相互合作，尽管2016年《试点办法》颁布以及2018年刑诉法修改有力地推动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实践中的发展，但公安机关如何在司法实践中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两高三部并没有对此发布统一工作办法，且各地经济水平、治安形势各有不同，造成各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细节上有所不同；例如：北京市海淀创设性地在海淀分局执法办案中心开辟公检法司联合办案场所，48小时走完正常情况下需要几个月才能走完的刑事案件办理全流程。极大地提高了轻罪刑事案件办理效率，但是公安机关压力并没有减少，案件证明标准也并未降低。再例如深圳实施独特的认罪认罚案件办理方式，包括但不仅限于：强调权利告知程序，程序适用二次确认，认罪认罚从宽案件材料分流，区别于其他刑事案件，在侦查阶段，检察院侦查监督部门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工作。而同省的广州市H区，尽管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度高，而三机关对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未达成一致，原因之一是公安机关认为这一制度适用后果不明朗，存在一定风险。（三）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经验1.北京市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成功经验从目前调研数来看，北京市实行的48小时案件流转制是目前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办案周期最短的制度设计，公检法司四机关联合办案，不仅节约了路途、沟通上耗费的时间成本，亦免去了案件处理衔接所采取的羁押强制措施给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带来的身心劳累，更是迅速及时地打击犯罪，抚慰了被害人心理和经济上的伤害损失。2.广东省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成功经验根据调研报告显示，广东省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刑事案件时，异常重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诉讼权利，其中包括：严格落实权利告知、程序适用二次确认程序；认罪认罚从宽案件材料分流制度；重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宣传解释；比较先进的做法是三机关联合发布具体量刑指南，保障公检法三机关联合处理案件权威性。3.浙江省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成功经验浙江省对于侦查阶段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做法，与深圳重视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诉讼权利的做法不谋而合。区别于普通刑事案件处理机制，办理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刑事案件有更多的诉讼材料要求、独特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通道，从而在程序上出错可能性小，更有利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诉讼过程中诉讼权利的保护。（四）调研地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问题1.北京市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问题尽管以海淀区为代表的北京市公安机关以48小时案件流转制的形式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节约司法资源、缩减诉讼时间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但48小时案件流转制在运行过程中问题也频频暴露，主要方面体现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目标是优化司法资源配置，提高诉讼效率，减轻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诉累，然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的刑事案件并不降低案件证据标准，材料要求，要求办案机关在与以往相比同等的时间内完成质量并不降低的侦查任务，在案件负责终身制背景下，办案民警在面对一些案情复杂、当事人较多、证据搜集难度高的轻罪刑事案件并不愿意主动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而宁愿选择普通刑事案件处理方式，以呈请逮捕来争取案件办理时间，此外，对于辖区内治安形势复杂、刑事案件繁多的公安机关派出所而言，48小时案件流转处理制并不区分昼夜而放宽案件办理时间，这与公安民警值班期限相冲突，也是公安机关不愿意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刑事案件的一个原因。2.广东省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问题尽管广州、深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具有大量先进做法和成功经验，但是其所展现出来的问题也很明显：首先是原生性的障碍，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并不降低案件证据标准，再加之刑拘直诉制度（公安机关不经呈请逮捕就在刑拘阶段移送检察院起诉），使得侦查人员的任务并不减轻，侦查阶段审批阶段更加繁杂，诉讼材料不减反增，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实质上并没有达到繁简分流的目的。其次，认罪认罚会使得羁押率反向增高，按照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要求，对于案件初步调查清楚的刑事案件，应当对犯罪嫌疑人尽量采取非羁押性强制措施，但司法实践并未如此，认罪认罚目前并不是检察机关、审判机关批准、决定变更逮捕措施的因素之一，相反，如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认罪认罚，则检察机关适用逮捕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最后，对于认罪认罚从宽的从宽处理幅度规定的并不精准，公检法三机关对于何种犯罪情形、何种认罚态度，处以何种从宽幅度的刑罚，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一些公安机关在办理案件过程中标榜从宽幅度达到百分之60、30、20，但是三机关想法并不一致闵春雷.回归权利: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困境及理论反思[J].法学杂志,2019,40(12):1-11+153.。侦查阶段并没有认罪认罚从宽最后刑罚建议权，只有建议权，这就造成部分犯罪嫌疑人对于公安机关从宽处理许诺权威性。闵春雷.回归权利: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困境及理论反思[J].法学杂志,2019,40(12):1-11+153.3.浙江省公安机关适用认罪认罚从宽问题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出发点是为了节约司法资源，促进案件繁简分流，在侦查阶段亦是如此，在犯罪嫌疑人认罪认罚的背景之下，浙江省公安机关对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案件分流处理，且采取刑拘直诉的做法，但是浙江省公安机关对于案件材料要求并不简略，为了节约司法资源，能否可以节略一些象征意义，对案件处理影响不大的文书材料？此外，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案件一般为轻罪案件，案件情节简单，证据搜集难度低，浙江省公安机关处理此类案件与普通刑事案件的审批程序并无二致，使得一线办案民警在申请审批过程中花费了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三、完善侦查阶段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建议（一）加强侦查阶段权利告知在侦查工作实践中，讯问前的权利告知是必经程序，但是根据笔者在实习单位观察，对于大部分没有法律素养的犯罪嫌疑人而言，法言法语的权利告知书犹如天书，并不能起到诉讼权利告知的作用，权利告知书因此常常流于形式，犯罪嫌疑人并不能通过此知晓自己正当诉讼权利，从而维护自身权利，就协商氛围浓重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而言，其灵魂在于自愿。自愿的基础是对权利义务的明晰，试问在不知道自身权利的情况下犯罪嫌疑人会甘愿承认所犯罪行而将自己置于不利境地？因此权利告知程序不可或缺，在此阶段，权利告知应当落到实处，尽量用通俗化语言解释被追诉人所享有的诉讼权利，尽量以语言解释为主，权利告知是否到位应该以犯罪嫌疑人是否实质性地理解自身诉讼权利为标准，第二，侦查阶段权利告知必须强犯罪嫌疑人通过认罪认罚可以得到的从宽处理待遇。（二）在羁押场所加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宣传刑事诉讼过程中，除去办案机关提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犯罪嫌疑人依法被取保候审、监视居住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被羁押于监管场所，长期以来，公安机关看守所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在押人员安全，防止脱逃，以保证刑事诉讼的顺利进行，但是，其在法制宣传中的作用亦不可忽视，在整个刑事诉讼过程中，犯罪嫌疑人在公安机关看守所呆的时间最长，完全可能因为环境的影响和法律知识的增长而改变思维想法和行为模式，从而自愿向办案机关承认所犯罪行，接受量刑建议，所以在推进刑事认罪认罚制度过程中，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有必要加强在公安机关看守所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宣传工作。（三）完善值班律师制度值班律师制度出发点是保护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正当诉讼权利，充当犯罪嫌疑人法律帮助者。值班律师并不需要像辩护律师一样，为犯罪嫌疑人提供深度的法律支持，由于众多原因，目前我国司法实践中值班律师覆盖率不高、人员不足、发挥作用有限。对此，可以尝试降低值班律师准入门槛，加强值班律师队伍建设，扩大值班律师人员来源，吸收各地日益完善的社会调解，人民调解的经验，扩大职权范围，吸收司法相关工作人员参与值班律师日常工作。由于各地经济发展水平不一，在东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政府可以将值班律师工作整体打包招投标，选取刑事辩护经验丰厚的法律工作者承担值班律师职责，在一个层面而言，这也有利于当地法律行业良性发展。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可以汲取首批试点地区先进做法，由当地政法委牵头制定政法机关办理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值班律师制度联合规定，强化值班律师工作落实力度，明确专项资金来源、使用标准，以防资金不足导致值班律师工作积极性不高的情况出现。值班律师在刑事认罪认罚中充当着准辩护人的角色，但现实中较多值班律师由于阅卷权、知情权得不到保障，从而不愿意在具结书上签字，以防发生错案风险，从客观上说，仅凭会见当事人、与检察官交流的确难以了解案件的事实和证据情况，何谈为嫌疑人提供合适的选择建议，既然期望值班律师发挥应有的作用，就要给予其相应的权限，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因而在立法中应当明确规定并保障值班律师阅卷权。（四）以证据裁判主义为原则，构建多层次证明体系对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刑事案件的证据证明问题，学术界关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证据证明问题探讨，大致分为四种类型：标准降低说、对象限定说、责任减轻说、调查简化说。总而言之，学界认为在办理认罪认罚从宽案件相比普通案件于证据证明应当简化，而关于在何种方面对证据证明进行简化、简化至何种程度各执己见。学界观点较之司法实践更加新潮，司法实践中实务部门对于证据证明简化问题持保守态度，例如2018年，多部门在颁布的试点办法中要求：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处理刑事案件应当坚持证据裁判原则。部分学者认为不能降低证明标准，首先，保持原有证据证明标准不变，可以防止侦查权懈怠或者滥权，其次，认罪认罚从宽运行过程实质上是代表公权力的政府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之间的动态协商平衡过程，为避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后续诉讼阶段反悔，坚持证明标准不能降低是底线亦是治本之策。但是对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真诚悔罪、主动配合公安司法机关调查，还是始终坚持严苛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是否有浪费司法资源之嫌？因此，在保证司法公正，尽可能地提高司法资源的前提下，笔者认为对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刑事案件证据证明标准，可以构建以证据裁判主义为原则的多层次证明体系，第一，对于犯罪事实是否存在，犯罪嫌疑人是否实施了犯罪，应当遵守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要求；否则就可能发生冤假错案。第二，对于某些犯罪事实可以依法采取有确定证据的推定，基于不同案件证明程度难易，及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考量，部分案件事实可以允许推定，其所认定的事实是一种典型意义上的法律真实，而且通过推定来认定部分案件事实，已经为国际公约和我国相关法律所认可。第三，在大部分案件中，例行性程序对于案件处理结果影响不大，案件实体往往决定案件处理结果，因此在搜集证据、举证证明过程中，前者证明标准可以稍低于后者证明标准。结语综上，以东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为代表，我国公安机关于侦查工作中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处理刑事案件已是常态，且各地公安机关在适用这一制度处理案件各具特色，例如北京市48小时案件流转制、深圳的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单独通道、三机关联合发布统一量刑指南等；但是各地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很明显，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由于办理认罪认罚从宽刑事案件证据要求不降低，且并且普遍采取刑拘直诉，办案时间更紧迫，在同样的时间任务量却加重了，这就造成了公安机关不愿意适用认罪认罚从宽程序，此外，由于没有统一明确具体量刑指南能够依照，因而公安机在侦查工作中对被追诉者许诺的从宽处理幅度到了审查起诉、审判阶段并不能完全落实，造成犯罪嫌疑人反复，尽管如此，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侦查阶段的适用当然地节约了司法资源，促使案件在侦查阶段即繁简分流，使得轻罪案件进入处理快车道，减轻了犯罪嫌疑人诉累，促进了社会和谐。可以预见的是，在司法改革背景之下，通过不断完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全国推广具有普适性的先进做法，在未来，可以预见的是随着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刑事诉讼全过程贯彻，其必将发挥出更大的功效，更及时有效地打击违法犯罪，缓解当前办案人员紧张、经费不足的问题，减轻犯罪嫌疑人诉累，促进社会和谐。更好更快地为建设法治国家、法治社会的目标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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