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合同僵局中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

目录引言 2一、合同僵局中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的理论基础 2（一）合同僵局的内涵 2（二）打破合同僵局的必要性 3(三)打破合同僵局的方式——司法解除 3二、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正当性论证 4（一）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符合合同解除的性质和目的 4（二）违约方合同解除权是公平正义原则的体现。 4（三）违约方合同解除权是诚实信用原则的体现。 5三、我国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立法沿革 6（一）原《合同法》关于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规定 6（二）《九民纪要》第48条对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回应 7（三）现《民法典》合同编第580条 7四、我国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存在的问题及完善建议 8（一）金钱债务的合同僵局问题 8（二）未明确违约方主观状态 9（三）损害赔偿范围问题 9结语： 10

论合同僵局中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引言根据合同法的规定，为保证交易的顺利实施，当合同陷入履行不能时必须要做出一定的措施，即法律可以赋予守约方相应的权利进行解除合同，以保证交易行为的效率。但是在实践中解除权的行使存在问题，如一方当事人提出难以继续执行合同内容，合同的守约方应当要提出解除合同的要求，但是在实践中部分的合同守约方却陷入不作为的境地，并不主动提出解除合同，导致合同履行陷入停滞状态。若是在实践中仍然一味坚守合同守约方具有单一解除权，则合同将陷入到履行不能中，即合同僵局，导致市场交易秩序被扰乱。基于此，为提高合同效率，应当要在诚实信用原则的指导下，赋予违约方相应的权利，即违约方也能够对合同解除提出权利，通过该种方式能够有效的保障合同双方的权益，也能够符合合同法的基本要求。从“新宇公司诉冯玉梅商铺买卖合同纠纷案”开辟了先例至今，在司法机关实践中产生了更多支持违约方解除合同的判例，足以证明实践迫切需要破除合同僵局的法律理论支撑。当前我国法律已经初步做出尝试，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及《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等内容，均是对实践中的合同僵局问题做出了规定，赋予了违约方相应的权利，保证了合同解除权的有效实施，也能够提高合同交易的效率。我们应当要认识到，尽管《民法典》中以条文的行使确立了违约方的解除权，即第580条，但是其在法律适用上仍存在诸多不明了之处，需要进一步解释完善。一、合同僵局中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的理论基础（一）合同僵局的内涵合同僵局这一概念的出现使用的时间较为短暂，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慢慢被提及。在相关网站上检索，可以发现裁判理由中最早出现合同僵局这一概念的在2015年，即使将检索范围放宽至裁判文书全文，在当事人主张中提及合同僵局的最早时间也不过是2012年。在这一概念的使用过程中，大多只是在说理部分简单提及，并没有人明确合同僵局的内涵。所谓合同僵局，可以拆分为“合同”与“僵局”两部分，“合同”表示在合同履行过程中，“僵局”在《辞海》中的释义为僵持不让、停滞无法开展的局势，因此合同僵局可以理解为合同履行过程中出现的僵持不下的局势。其本质特征在于合同履行过程中一方违约，守约方据此享有救济权利但不行使，而违约方无法摆脱合同处于履行不确定的状态。目前，王利明教授在进行研究时，认为合同僵局应当要从双方角度进行定义，即“在长期性合同中，一方基于市场行情的变化、履约能力等原因，导致无法继续合同的履行，需要通过解除合同的方式摆脱困境，而另一方拒绝对方当事人的请求。”（二）打破合同僵局的必要性合同僵局是合同交易过程中陷入停滞的状态，而享有解除权的当事人拒绝解除合同得情形。其本质并非为违约方的违约行为，应当区别于违约行为导致的合同解除问题。合同僵局状态中的合同此时并非完全不能履行，而是一方当事人继续履行合同义务会显著提高履行合同的费用造成显著不公平的现象，该方当事人欲通过解除合同的方式打破此种状态下的合同以维护自己的权益。打破合同僵局以降低交易成本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也有利于遵守公平正义以及诚实信用的基本原则。合同僵局会对双方的经济、权利以及发展等都产生一定影响，而想要降低甚至消除这种僵局的不良影响，如果仅有守约方享有合同解除权，这种僵局可能难以打破，会对合同双方、经济市场以及社会资源的合理使用等都产生不良影响。故而需要在特殊情况下赋予违约方合同解除权，使双方尽快抽身，将精力和资源等投入到其他有价值的项目中，使双方都能有更好的发展，并且促进市场、社会的发展。(三)打破合同僵局的方式——司法解除打破合同僵局是审判实践中的现实需求，我国在制定《民法典》时，立足于司法实践，制定了相应的条文，即第580条第2款，在该条文中为司法实践审判提供了法律依据，并以《九民纪要》第48条的规定为法院提供说理依据。根据《民法典》的有关规定，当事人处于合同履行不能的情况下，可以提出相应的解除合同的请求，人民法院或仲裁机构应当要接受当事人的申请，并且做出相应的裁定，故违约方在诉讼或者仲裁程序当中行使解除合同的权利，其在程序之外向相对方发出的解除合同或者终止合同权利义务的通知，在相对方没有认可或者承诺的情况下，不发生解除合同的效力。这也当然说明违约方合同解除的权利性质不同于法定解除权，不会发生通知解除的效果。就该条款的字面意思来看，是违约方享有解除合同的权利，还是裁判机关有权判令违约方解除合同，存在不同的观点。主流观点认为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系形成诉权，即违约方需通过诉讼或者仲裁方式行使权利，虽然从文义上来看，解除双方权利义务关系的主体是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但是合同解除权利应归属于违约方，而非裁判者。部分专家学者则指出根据该条规定，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享有“司法终止权”,即违约方仅能申请司法终止合同，至于合同是否应当得以终止，需要由裁判者个案判断是否满足合同解除的条件。笔者的观点认为，从立法目来看，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应该理解为形成诉权。法律通过立法的方式，赋予民事主体特定的权利，能够根据民事主体的内心真意，做出或者不做出某种法律关系行为，该种法律权利为形成权。形成权能够影响到法律关系的存在与否，故必须要采用一定的程序防止形成权的滥用，法院在收到了当事人的形成权申请后，需要进行审查，判定该形成权要件是否符合法律规定，从而切实维护双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当前学术界在研究违约方的解除权的性质时，意见未达成一致，但是笔者认为违约方的解除权是隶属于合同法中解除权的一个种类，因此其性质应当是属于形成权，而违约方的解除权需要履行起诉程序仅仅是形成权行使的程序规定，并不影响到形成权的本质。在合同僵局的情形下，我国立法赋予违约方相应的解除权，能够促使合同守约方积极的履行权利，也能够以法院起诉审查的方式防止违约方解除权的滥用行使。二、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正当性论证（一）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符合合同解除的性质和目的合同正常履行是交易活动有序的重要保证，而当发生违约行为时，合同的当事人可以提出解除合同申请，达到从履行不能的合同中脱离出来的目的，这一规定不仅能够让守约方保障自身利益，也能够促进市场交易的正常运转。对于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合理性，韩世远教授认为违约方不应当拥有解除权，但是其也提出合同僵局不利于市场交易的效率，因此可基于重大事由进行合同僵局的打破，从合同中解除出来。王利明教授认为，合同解除的性质已经从“惩罚说”逐渐转变为“功能牵连说”，即从剥夺违约方的合同利益、保护守约方的利益转变价值中立。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合同解除制度的功能发生了转变，传统合同解除制度是对于违约方进行惩戒，而如今的合同解除制度则是保证交易双方从合同僵局中脱离，提高合同交易的效率。在大陆法系国家，合同立法侧重保护合同的正常履行，其认为合同双方当事人基于内心真意，订立了相应的合同内容，应当要切实履行自身的义务。但是在实践中存在部分的合同当事人陷入了履行不能的困境，若是一味的要求合同继续履行，必然会对双方当事人的权益造成损害，也不利于正常的社会交易秩序的稳定。基于此，合同解除制度具有存在的合理性。违约方解除合同的权利也是基于这一目的。我国现行合同解除制度的目的在于让当事人及时摆脱合同约定或法定的权利义务关系，从履行不能的合同中脱离出来，提高社会经济活动的效率。但是当前的《合同法》在立法时，未考虑到解除权的不足，致使实践中出现守约方解除权不作为的情形，合同履行陷入僵局，因此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具有补充作用，填补法律的空白，促进司法实践的良好运转。有鉴于此，合同解除制度需要符合实践需要，其功能的惩罚性色彩正在慢慢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保障交易效率的功能，故守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固然具有合理性，但同时也应当要赋予违约方相应的合同解除权，以防止守约方的不作为，更好的符合合同立法的宗旨。（二）违约方合同解除权是公平正义原则的体现。公平原则是合同法中重要的指导原则，其能够保障合同交易的公正性，也是合同双方权利义务对等的重要保障，该原则贯彻于整个私法领域。在我国《民法典》合同编中将其规定为基本原则，其实质是希望借助法律的强制性来约束公民的合同交易，并通过国家的公权力调整合同交易中的不规范行为，减少不正当现象的发生，切实保障正常的社会交易秩序，保障双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当合同一方当事人存在违约行为时，立法赋予违约方合同解除权时，其并未违反合同法的公平原则，反而契合了合同法的立法宗旨。一方当事人的违约行为导致合同陷入履行不能，这一过错可通过赔偿损失等方式进行弥补，但是必须要承认违约方仍然拥有解除合同的权利，一味的否认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是违背公平原则的表现，也是扰乱合同交易的正常秩序的行为。对于双方当事人而言，一旦发生了违约行为，若是一味的僵持在合同履行不能的境地，将会导致双方当事人的权益受损，因此必须要赋予双方当事人相应的合同解除权，避免合同僵局现象，有效的提升合同效率。在认识合同的正义时，需要从整体上看到，其不仅强调个人利益的公平正义，更是强调个人与社会利益的平衡，赋予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就是实质正义的体现。通常在构成合同僵局的情形下，守约方能够得到替代继续履行的方案或者充分的损害赔偿金额以保障自身利益的实现，却坚持继续履行而拒绝行使合同解除权，这种利用继续履行的任意性救济方式获取额外利益的行为也是对公平原则的违反。法律不保护躺在权利上睡觉的人，此时守约方消极的不行使合同解除权的行为缺乏继续保护的正当性与必要性，在实际履行对违约方极大的不公平，同时合同陷入到履行不能的困境中，必须要赋予违约方相应的权利，才能够避免守约方的不作为，因此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具有合理性。（三）违约方合同解除权是诚实信用原则的体现。对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合理性的认定问题上，部分的学者持有反对意见，其认为若是赋予违约方相应的权利，必然导致违约方罔顾合同履行义务，滥用解除权，导致合同交易秩序受损。对于合同当事人而言，其在订立合同与履行合同时均必须符合诚实信用原则，且必须要保障社会交易秩序的有序性，达到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平衡。当合同一方当事人做出过错行为后，若是法律仍然赋予其相应的合同解除权，是否会导致社会交易秩序的混乱，是否违背了合同法中的诚实信用原则？笔者持有反对意见，主要是由于：首先，诚实信用原则允许对自身利益的考虑。部分学者认为一方当事人存在过错行为，导致合同陷入到履行不能的境地，其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若是立法仍然赋予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必然导致违约方滥用权利，扰乱正常的社会交易秩序。但是在社会交易过程中，商事活动的双方当事人均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订立合同，若是合同存在不当情况，违约方出现了违约行为，其必须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而守约方也能够获得相应的补偿，双方利益能够得到保障，故在该种情况下，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具有正当性，其符合诚实信用原则的规定。其次，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具有一定的限制。在大陆法系国家，合同法在制定解除制度时，要件非常严格，当事人必须要符合法律规定，才能够行使相应的合同解除权。而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制度的行使也需要遵守严格的限制，必须要经过人民法院或仲裁机构的审查，才能够行使相应的权利，故在合同履行不能的前提下，违约方提出解除合同的申请，是符合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要求，符合诚实信用原则的核心要义。三、我国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立法沿革（一）原《合同法》关于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作为司法审判机关，其发布的指导性案例具有重要的指引作用，在《新宇公司诉冯玉梅商铺买卖合同纠纷案》中，审判人员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判决解除当事人之间的合同，这一案例也引起了社会公众的热议，关于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是否具有合理性的探讨开始兴起。在合同陷入到履行不能的境地下，我国《合同法》做出了相应的规定，即第110条，在该条文中明确的提出若是一方当事人存在违约行为，而另一方当事人仍然要求继续履行合同的情况下，违约方可以依据相关法律规定进行抗辩，但是我们应当要认识到抗辩权是法律赋予违约方的一项权利，是保障违约方合法利益的一种方式，但是其与合同解除权仍然存在差异，即使是违约方行使了抗辩权，但是合同的效力依然存在，违约方仍然需要遵守合同规定，在该种情况下，违约方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方面合同履行不能，另一方面守约方不作为，合同难以解除。有鉴于此，我国立法者在制定《民法典合同编（一审稿）》时，在第353条第3款中做出了规定，相较于《合同法》第110条，《民法典合同编（一审稿）》的规定有了长足进步，其明确规定在合同僵局的情况下，违约方可以向司法机关提出申请，要求解除合同，从而达到从合同中脱离出来的目的。而为了防止违约方滥用解除权，我国立法明确规定必须需要进行审查，切实保障合同秩序的有序性。而《民法典合同编（二审稿）》的主要变化之一就是删除了其第353条第3款关于违约方申请合同解除的规定。然而，令一些学者大跌眼镜的是，尽管在《民法典（草案）》中并未明确的规定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但是在草案中的第580条第2款却变相的赋予了违约方请求解除的权利。而这一变化引起了民法学界的高度重视和广泛讨论。有学者认为这是“突然袭击”“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有学者认为“违约方解除的制度规则在民诉上纯粹扯淡”；也有学者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等。不仅如此，有学者认为,“违约方合同解除权”这一概念完全背离其内涵、严重违背常识；也有学者认为该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部分的学者在分析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后，认为“该种权利并无历史根源，也无相应的立法借鉴，因此该项权利的合理性难以得到支持，立法机关应当要修订，以其他途径的方式更好的解决司法难题。”立法机关在制定《民法典合同编（二审稿）》时，其条文删除了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内容后，引起了学者的热议，司法审判实践缺乏相应的依据，因此立法机关必须要采取相应措施，以弥补立法不足，故《九民纪要》应运而生，其能够符合实践审判需要，解决审判难题，维护司法公正。（二）《九民纪要》第48条对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回应为应对实践中的审判难题，在2019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相应的纪要，即《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以下简称《九民纪要》），在该纪要第48条中明确的规定了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但是最高人民法院提出该纪要只能够作为法院审理案件的说理依据，而无法作为判决条文。但是法院在判决书中的说理部分，其本质便是案件裁判结果的依据，能够决定最终的裁判结果。同时在《九民纪要》中，最高人民法院的表述也是从审理结果出发，表述为“人民法院予以（不予）支持”，从该表述中可以看出该纪要可以作为审理实践案件的重要依据，也能够有效的规范审判行为，实现司法公正。在《九民纪要》中第48条，对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做出了明确的规定，该条文的立场是支持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但是该权利的行使需要受到一定的限制，必须要经过司法机关的审查，以此防止违约方滥用解除权的情况出现。同时《九民纪要》第48条内容也明确的指出了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立法宗旨，一方面能够保障双方当事人从合同僵局中脱离，另一方面能够有效的维护双方当事人的合法利益，符合诚实信用原则的要求。我们应当要认识到，《九民纪要》是为了解决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实践审理问题，尽管其并非是司法解释，但是该纪要的内容对于解决实践审理问题具有重要意义，能够成为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重要法理基础。（三）现《民法典》合同编第580条立法机关在制定《民法典》时，听取了各方学者与实务人士的意见，在最终确定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规定时，仍然是删除了相应的条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立法机关不认可违约方合同解除权的合理性，反而以另外一种规定的形式保障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即《民法典》第580条第2款。根据原《合同法》第110条的规定，一方当事人存在过错行为，致使合同陷入履行不能的境地，另一方当事人可以要求该过错当事人继续履行，该过错当事人可以进行抗辩，但是并无相应解除合同的权利。而在《民法典》第580条第2款中赋予了违约方相应的权利，该项规定与《民法典合同编（草案）》内容具有本质的相似性，但是采用了不同的表述，其仍然赋予了违约方相应的权利，可以对合同申请解除。因此可以看出《民法典》580条第2款则是一定程度上让违约方的权利从消极抗辩转为积极解除，在守约方对跳出效率低下的合同约束持消极态度时，该规定有助于双方跳出合同僵局，符合合同效率原则，与《民法典》绿色原则相契合。尽管违约方合同解除规则已经写入《民法典》，且不乏众多学者支持，但是自《民法典》表决通过以来，关于《民法典》第580条第2款的质疑与争议依然存在，故有必要对其理解与适用进行解释与完善。四、我国违约方合同解除权存在的问题及完善建议（一）金钱债务的合同僵局问题我国立法者在制定《民法典》第580条时，汲取了原《合同法》第110条的有益内容。从上文中可以了解到《合同法》第110条并未直接赋予违约方合同解除权，而是要求在履行不能的情况下，守约方提出继续履行合同，违约方可以进行抗辩，抗辩权并不等同于解除权，且该项规定的适用范围较为有限，只能够限定于非金钱债务。而《民法典》第580条做出了改变，其赋予了违约方申请解除合同的权利，有效的解决了实践中守约方不作为的合同僵局情况。而若是《民法典》第2款在制定适用范围时，仍然以非金钱债务作为限定，易导致司法实践审判难以涵盖所有的合同种类，无法有效的解决实践难题。从现有的立法中，我们可以看到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的适用范围并未进行明确规定，即并未限定于非金钱债务，这主要是由于立法者认识到在实践中的履行不能情况，不仅包括非金钱债务，而且也包括金钱债务。如房屋租赁纠纷中，承租人存在拒绝缴纳租金的情况，存在违约行为，而出租人作为守约方，却不履行解除权，致使合同陷入到僵局中，该种合同属于金钱债务。因此《民法典》第580条第2款的规定适用范围应当要进行相应的扩大，将非金钱债务与金钱债务一并纳入规制范畴中，笔者认为最高人民法院可进行相应的立法活动，不仅可以通过司法解释对相应的法律条文进行补充性规定，也可通过指导性案例发挥指引作用，引导审判人员做出公正的判决结果。（二）未明确违约方主观状态根据《民法典》第580条的规定，违约方能够向司法机关进行申请，要求解除合同效力，以此来防止合同陷入僵局境地中。该条规定明确了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必须要经过司法机关的审查，但是审查内容仅限于违约方的申请内容，而忽视了违约方的主观状态。若是违约方存在恶意，故意不履行合同义务，并且向法院或仲裁机构提出解除合同的申请，则会扰乱正常的社会交易秩序，合同履行存在不稳定的影响因素，而这也严重的违背了《民法典》的立法宗旨。对此，笔者建议最高人民法院需要进行补充性规定，人民法院或仲裁机构在审查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申请时，应当要重点审查违约方的主观状态，防止违约方恶意解除合同，有效的保证合同交易的有序性。（三）损害赔偿范围问题违约方在提出合同解除权后，其必须要履行相应的赔偿责任，保证守约方的合法权益，即解除合同权并不代表违约方无需进行赔偿。但是在《民法典》第580条第二款中，明确的规定了违约方的合同解除权，但是对于违约责任的承担方式，《民法典》存在立法空白，不利于指导司法实践。在司法实践中，司法审判人员在审理违约方申请合同解除的案件时，并无相应的违约赔偿范围的规定，因此司法审判人员在审理时缺乏明确依据，一般是适用违约损害赔偿的规定，即《民法典》第584条。若是根据该条规定，守约方在遭受履行不能的情况下，可以向法院要求违约方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赔偿范围不仅可以是守约方已经付出的资金支出等损失，而且也可以包含合同预期履行的利益，在该种情况下，违约方需要承担的损害赔偿责任远远大于合同履行义务，那么对于违约方来讲赔偿责任过重。过高的赔偿责任对于违约方来说，和其继续履行合同、支付合同价款区别意义己经不大，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降低或者消除违约方在遇到合同僵局的情况下申请司法解除的积极性。违约方不愿意用第580条来申请解除合同，那么这一条也会形同虚设，失去创设的意义和法律的生命力。在进行合同违约损害赔偿责任的衡量时，不同学者的意见存在差异性，部分学者认为违约方的行为严重的损害到守约方的利益，因此必须要赔偿守约方的必要合同支出损失，即信赖利益，同时该部分学者认为违约行为致使合同难以履行，因此必须要恢复原状，即守约方的利益必须要不受到任何的损害，而履行利益是合同履行的预期利益，其并非是守约方的原有利益，因此不被纳入赔偿责任范围内。但是部分学者持有不同的意见，其认为守约方坚守合同约定，预期按照合同规定获得相应的利益，若违约方存在过错行为，则必须要赔偿守约方相应的预期利益。韩世远教授提出合同违约方的行为严重的损害到了守约方的利益，因此不仅要将信赖利益进行赔偿，弥补守约方的损失，还必须要将履行利益纳入到赔偿范围中。崔建远教授认为在合同违约的情况下，合同的解除造成的损失包含两方面，一方面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