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章回体小说中的绰号研究-以《水浒传》为例

第第页摘要《水浒传》是明代章回体小说成熟的标志，小说中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甚至多个绰号，这是《水浒传》的一大特色。绰号文化在我们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文学作品中,作者出于创作的需要,会给作品中的人物起各式各样的绰号，在起绰号方面最具代表性的文学作品当属明代章回体小说《水浒传》。本文将结合时代背景以《水浒传》为例，从明代章回体小说中绰号的特点、《水浒传》中的绰号类型、绰号在明代章回体小说中的作用、绰号的传统意义和价值对后代小说的影响等四个方面进行阐述，让读者更好地了解《水浒传》的绰号文化。关键词:明代章回体小说《水浒传》绰号研究影响目录引言 1一、绰号的形成背景 1（一）时代背景 1（二）作者的沿用与创造 2二、《水浒传》中的绰号类型 3（一）动物名称类 3（二）职业地位类 4（三）文化形象类 4（四）物体名称类 4三、绰号在章回体小说中的作用 4（一）折射了民族心理 5（二）塑造了人物形象 5（二）寄予了作者的褒贬爱憎 7四、绰号的传统意义和价值对后代小说的影响 9参考文献 10明代章回体小说中的绰号研究——以《水浒传》为例鲁迅曾说过：“写作不易，就连给书中人物定个名字或者称呼都不是件易事，取一个“颠扑不破的诨名”更是难事。”[1]诚然，角色起名既要符合角色所处时代及社会背景，也要反应角色个人特点及阶级，还需考虑观众接受。然而，《水浒传》中作者给108个梁山好汉的绰号正是鲁迅所说的“颠扑不破的诨名”，作者施耐庵就是一位深刻博大的作者。绰号又称外号、诨号、花名，是根据某一个人身上的一些特征，在其本名以外起一个有代表性的的名号。章回体小说有篇幅长、章节多、内容多的特点，要让读者在饶有兴致地读完整部小说，且留有清晰的记忆点，绝非易事。而绰号的使用大大缓解了这一难点。《水浒传》是一部极具代表性的具有十分丰富绰号文化的明代章回体小说，绰号古已有之，含有丰富的内涵，值得我们细细探讨、品味。一、绰号的形成背景（一）时代背景绰号自产生以来，在中国已经有了悠久的历史，形成了丰富多彩的绰号文化。绰号自汉代起逐渐兴起，到唐宋时期变得普遍，例如有被人们熟知的北宋包拯“包青天”，到了明清时期更是盛行。绰号出现在文学作品的历史，大约可追溯到唐代。在唐传奇作品中，就已经出现一些人物绰号，例如“虬髯”为杜光庭《虬髯客传》中的人物绰号。宋代“说话”，上承唐代“说话”而来，发展到宋代形成了多种门类，其中有专说“杆棒”、“朴刀”的，内容大多是讲英雄好汉的争斗拼杀。为使人物更加生动形象，说话人也在故事中给这些英雄好汉起了绰号，例如杆棒类中就有讲到花和尚、武行者、拦路虎等，朴刀类中也有讲青面兽。宋代讲史话本《大宋宣和遗事》——《水浒传》的创作原材料之一，当中讲述了宋江三十六人的故事，话本中的三十六人每个都有一个绰号。至明代，以人物绰号丰富多彩著称的施耐庵《水浒传》成书产生了，《水浒传》虽不算是文学作品中给人物起绰号的开山之作，但却是在这方面取得成就最大的。《水浒传》中人物出场时，常把自己或他人的绰号和姓名并在一起来作介绍，其中的一些人物的绰号的影响力比其姓名本身的影响力要大得多，甚至在一些场合里绰号成了人物最响亮的标志性符号。《水浒传》是一部描写农民起义的长篇章回体小说，其中人物大多数出身于平家农民或市井小民，因为字号大多限于有身份的人，所以大多是只有姓名没有字号。绰号某种程度上发挥了字号的区别人物身份或特征的作用，也表现出作者对平民百姓的接纳认可亦或尊重。宋元时期的《水浒》故事和戏剧，改变了传统的市民文学对普通人物关注的视角,突出了普通人物的对其理想抱负、人格尊严和社会影响的追求。绰号的产生与民族文化背景关系密切，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绰号体现着民族文化特点：一是崇尚武力。故事背景：宋代国势渐趋衰微、社会动荡不安，且常受外族侵略，宋末人民对武力有着天然的崇尚，向往着拥有一门了不起的技艺，因而会通过取一个响亮的绰号来彰显甚至是夸大其本事。譬如《水浒传》中的“小李广”花荣、“小温侯”吕方和“病关索”杨雄等等。二是尊崇龙图腾。自古以来，汉民族一直崇拜龙，把龙当作图腾。《水浒传》中以“龙”为绰号的人物有很多，例如“九纹龙”史进用龙的图案来纹身，用龙做绰号，正是对龙图腾的一种崇拜的体现，也是一种奋发进取的标志。龙对中华民族影响极为深远，即使我们对它是否真实存在过仍无法确人，也不影响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奇幻色彩和王权色彩。当下，龙崇拜已成为包括汉族、彝族、壮族等多个民族的心理特征。三是原始宗教信仰。民间百姓向来多信仰鬼神的迷信传说，认为诸事诸物皆有灵魂，敬畏惧怕鬼神。《水浒传》中的阮家三兄弟分别用“太岁”、“二郎神”和“阎罗王”三个民间意象做绰号，使得阮家兄弟三人凶悍勇猛、个性鲜明的性格特点生动传神、深入人心。（二）作者的沿用与创造作者给《水浒传》中的人物起绰号，有部分是沿用以前的水浒作品中的，有部分属于作者自己的创造。《水浒传》中108位梁山好汉的绰号有一部分在《水浒传》成书前就已出现，如元杂剧《小李广大闹元宵夜》里便是讲述了“小李广”花荣的英雄故事。“黑旋风”李逵的故事最早也出现了在《黑旋风乔断案》中。《大宋宣和遗事》是《水浒传》的蓝本，其中就已载明宋江等三十六人的绰号，如呼保义宋江、浪子燕青、金枪手徐宁等，这些人物绰号大都被作者在《水浒传》中借鉴沿用了。除了作者的借鉴沿用，其余大部分应都属作者新创。在《水浒传》成书以前，有关梁山英雄的前《水浒》系列文学作品，如多本元杂剧或《宋江三十六人赞》等，只涉及了部分人物的绰号。再者，这些文学作品中人物绰号并不是完全照搬，作者施耐庵根据自己的创作也进行了调整。因此，与之前不同的更新的绰号以及未曾出现过的人物绰号都应归功于作者施耐庵。作者在作品中给每人都起一个或多个绰号，是因为作品中人物众多，赋予每个人物具体的形象符号，运用绰号来塑造人物，便于读者区分和记忆；另一方面，据史料记载，作者施耐庵生活在元末明初，且主要生活在元末的战乱年代，生逢那样的乱世，作者想必像广大人民群众一般，怀有某种英雄主义情结，所以书中所描写的极具侠义精神梁山好汉们起优秀的绰号。综上，《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形成：一是人民的智慧，一是作者的智慧。二、《水浒传》中的绰号类型《水浒传》中人物绰号众多，但各不相同，各具特色，亦有规律可循，可作大致分类。（一）动物名称类我们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动物种类繁多，动物与人们生活联系密切，这也体现在了人物绰号的命名上，《水浒传》中就有不少于动物名称有关的绰号，例如：玉麒麟卢俊义、扑天雕李应、独角龙邹润等。在动物类绰号的命名中，也因为各类动物的特点而产生一系列的命名。其中老虎的性格特征是勇猛威武而备受作者偏爱，代表绰号有以其形象命名的花项虎龚旺、笑面虎朱富、青眼虎李云、矮脚虎王英、锦毛虎燕顺，以其能力特点命名的跳涧虎陈达、插翅虎雷横、中箭虎丁得孙，以其别称命名的母大虫顾大嫂、病大虫薛永。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是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文化符号，也被用作一系列人物绰号，如九纹龙史进、入云龙公孙胜、出林龙邹渊、混江龙李俊、金眼彪施恩等。以豹子等猛兽命名的有豹子头林冲、锦豹子杨林、青面兽杨志、金钱豹子汤隆、通臂猿侯健、井木犴郝思文等。以水生生物命名的浪里白条张顺、九尾龟陶宗旺、旱地忽律朱贵、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等。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如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猊邓飞、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白花蛇杨春、白日鼠白胜、金毛犬段景住、鼓上蚤时迁等，根据统计，《水浒传》在人物绰号上用了二十余种动物。（二）职业地位类和人物所处行业相关的绰号，包括平民阶层接地气的船火儿张横、菜园子张青、玉臂匠金大坚，特殊职业或被特别形象的圣手书生萧让、神医安道全、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等。和职位头衔相关的绰号，包括与官阶相关的如神行太保戴宗、丑郡马宣赞、石将军石勇，与军阶或统领称谓等相关的如神火将魏定国、百胜将韩滔、圣水将单廷珪、打虎将李忠、天目将彭玘，及其他常见的职业头像如急先锋索超、神机军师朱武、铁面孔目裴宣等。（三）文化形象类和历史英雄人物形象相关的绰号，包括与唐代名将相关的“赛仁贵”郭盛、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小霸王周通，与三国将领相关的病关索杨雄、小温侯吕方，及其他如“小李广”花荣等。和神仙鬼怪的神话形象相关的绰号，包括与阴曹地府相关的活阎罗阮小七、催命判官李立，与鬼怪相关的赤发鬼刘唐、操刀鬼曹正、鬼脸儿杜兴，与佛教相关的鬼脸儿杜兴、云里金刚宋万、母夜叉孙二娘，与道教经典形象相关的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险道神郁保四、铁笛仙马麟、丧门神鲍旭，及其他传统的通灵巫术形象如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闪婆王定六等。（四）物体名称类和器物相关的绰号，包括与持有者使用的兵器相关的如双枪将董平、金枪手徐宁、没羽箭张清、双鞭呼延灼、大刀关胜，与身上发饰或喜爱的饰品相关的如铁扇子宋清、一丈青扈三娘(一丈青为发簪)、一枝花蔡庆，及其他如与人物常使用或特殊工具等相关的如神算子蒋敬、铁叫子乐和、玉幡竿孟康等。和天文物体等相关的绰号，包括与天文气象相关的如及时雨宋江、黑旋风李逵、轰天雷凌振、小旋风柴进，与天体、天文历法相关的如智多星吴用、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及其它如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等。三、绰号在章回体小说中的作用《水浒传》中人物众多，作者给人物起绰号，意在突出人物的特征，刻画出人物其与众不同之处，让人物形象生动，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水浒传》中人物绰号还与其行为特征和命运有着紧密联系，这不仅蕴含了作者的思想情感，而且富有独特而浓厚的时代气息。（一）折射了民族心理《水浒传》人物绰号中的动物类绰号涉及动物二十余种，约占书中全部绰号的三分之一。涉及的动物中，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罗列细数下来宛如一个动物世界呈现在眼前。《水浒传》中这些动物绰号的数量及品类之多充分反映了中华民族的民族性审美。在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生活中，动物占有重要的地位。以动物为绰号，是民族审美的体现，是民族心理的折射。在我们的生活中，就有用动物作比拟的十二生肖。在传统文化中，有“四大神兽”，又称四象，即《易经》所载的“东方之神青龙；西方之神白虎；南方之神朱雀；北方之神玄武”，在神话体系里它们有神奇之力、能化凶为吉，是中华传统文化里的重要的形象符号。以虎、蛇、龟、豹等猛兽为绰号的在《水浒传》中共计19个，以猛兽来当绰号，体现了我们文化里崇尚力量、阳刚的文化情绪。龙是权势、高贵、尊容的象征，不仅代表了力量，也标志着幸运与成功，其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作为代表性的传统文化符号，备受祖先及今人喜爱及推崇，“龙的传人”仍是中华儿女常用的自称。以“龙”作为人物绰号，可见是中华民族审美心理和情感的外化表现。另外，《水浒传》中部分人物绰号取自于中华民族的人物故事、历史典故，例如花荣善骑射之术，西汉“飞将军”李广有射石搏虎之才，于是便给花荣取绰号“小李广”；唐朝明将薛仁贵每战必胜，有“白袍小将”之称，郭盛也着白袍舞画戟，便取绰号“赛仁贵”；“小尉迟”孙新、“病尉迟”孙立则是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唐开国将领尉迟恭作比的以传统文化里民族英雄人物为名号，有助于借英雄人物来表现文学作品中人物的英雄性格，这也是我们民族审美心理的体现。（二）塑造了人物形象绰号本是在人的本名外根据其特征所起的借代符号，其本身即具备了反应人物特点的作用。在《水浒传》中绰号成了代表人物的形象符号，通过恰当地运用绰号使人物形象更加的鲜明，同时也在精炼而准确概括出了特定时代特定阶层典型人物的特征，使得人物因绰号而更为生动传神。一是绰号表现出人物长相特征：林冲,原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绰号“豹子头”,“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面目威严凶狠，相貌威武，因而人称“豹子头”，又称“小张飞”，光听绰号就感觉林冲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青面兽”杨志，得此绰号，是因为他的左脸上长有一块青色的疤；朱仝绰号“美髯公”，朱仝身高八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颌下一副虎须髯有一尺五寸长，好似一副关羽关云长的模样；“赤发鬼”刘唐，长有一张紫黑阔脸，发鬓边长了一搭朱砂痣，上面还生一片黑毛而得名；孟康绰号“玉幡竿”，是因他肤色如玉且身材高挑；同样长得肤白俊俏的还有“白面郎君”郑天寿；邓飞因他双眼红赤，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得名“火眼狻猊”；杜兴因为他生得面颜粗莽，不大好看，所以人称“鬼脸儿”。以上这些人物绰号都突出了人物的长相特征。二是绰号表现出人物性格特征：性格往往在人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在《水浒传》人物众多的情况下，作者巧妙地运用绰号体现人物性格。譬如，其中性子急的有“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霹雳火”是形容秦明他性格急躁，声若雷霆；“急先锋”索超他性急，撮盐入火；而“铁面孔目”裴宣，意在指他执法铁面无私，他原本是京兆府的六案孔目（官职），为人忠直聪明，决不肯苟且，人称“铁面孔目”。三是绰号表现出人物身怀绝技：“没羽箭”张清身怀飞蝗石绝技，善飞石打人，百发百中；“双鞭”呼延灼，则是善于使用手中的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金枪手”徐宁，原京师金枪班教头，有独家钩镰枪法，善使钩镰枪；“插翅虎”雷横，他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鼓上蚤”时迁，擅长轻功，能飞檐走壁，穿屋越脊；“圣手书生”萧让，会写诸家字体，亦会使枪弄棒，舞剑抡刀。四是绰号比较全面地表现人物形象：“黑旋风”和“花和尚”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两位。“黑旋风”李逵，“黑”写的是他的肤色长相，“旋风”写他性急有如旋风般迅疾猛烈。“花和尚”鲁智深，这个绰号是对鲁智深相貌和职业的概括，他的职业是和尚，但他刺了一身的花绣纹身，身为和尚的他，本应清心寡言，吃斋念佛，可是他却偏偏喝酒吃肉，性格放浪，满身花纹。对于绰号的作用，鲁迅曾说过:说是名号一出，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它也要跟着你走，怎么摆也摆不脱。由《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对后世的影响可见，水浒人物绰号具备上述一特点[2]，《水浒传》历经变迁，终成为经久不衰的中国古典长篇小说四大名著之一，人物绰号随着水浒故事一并广泛流传了几百年。绰号的作用在于能从某一方面甚至全面地高度概括人物的形象特征，绰号的妙用，能使人物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水浒传》的流传时间之久，范围之广，使得人物绰号深入身心，甚至达到一种“一提到，就想到”的效果。生活在，每当有人提起“豹子头”，人们就会联想到“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林冲，进而想起“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故事；当提到“花和尚”时，人们就能想到那脊背上刺着花绣的胖大和尚鲁智深，进而想起他大闹五台山、倒拔垂杨柳、大闹野猪林等一系列的故事；提到“智多星”，就知道说的是吴用，想起他智取生辰纲；提到“没羽箭”张清，就想到他飞石打英雄；提到“小李广”华荣，就想到花荣箭术惊人，想起他梁山射雁，惊呆一众梁山好汉。（三）寄予了作者的褒贬爱憎绰号是作者塑造作品人物性格典型化的艺术手段，绰号往往既带有特定时代的印记，又带有作者或深或浅的隐喻和好恶。鲁迅在《华盖集·补白二》一文中写道：“中国老例，凡是要排斥异己的时候，常给对手起一个诨名——或谓之‘绰号’。”[3]可见，绰号能表达作者情感。但《水浒传》作者给人物起绰号，并非为“排斥异己”，主要是为歌颂赞扬。据统计，在一百零八将的绰号中,表示歌颂赞扬的绰号占67%，不褒不贬的绰号占16%，带有贬义的绰号占17%，数据表明作者给人物起的绰号主要是为赞扬[4]。有对人物长相表示赞美的绰号：豹子头”林冲，“美髯公”朱仝，“玉幡竿”孟康，“白面郎君”郑天寿等等都是对人物的长相威武有神、英俊潇洒的赞美。此外还有，“青面兽”、“鬼脸儿”等绰号，这貌似似在说他们长得不好看，但“青面兽”和“鬼脸”是对杨志和杜兴面容的真实而生动的描述，从水浒故事中看，这并无讽刺挖苦的意思，作者对与每个人物都是饱含深情的，起这些绰号意在说明他们长得各有特色。有对人物技艺表示赞颂的绰号：“小李广”花荣，以西汉“飞将军”李广作比，这是对华荣似李广一般出色的箭术的赞颂；“赛仁贵”郭盛，以唐朝名将薛仁贵作比，这是对郭盛一般勇猛无敌的赞颂；“神医”安道全，是对其妙手回春的高明医术的赞颂；“玉臂匠”金大坚，是对其善刻碑文、印章，鬼斧神工的雕刻技艺的赞颂。此外，“入云龙”、“大刀”、“神行太保”等是对人物某一方面特出才能的赞颂。有对人物品性的赞美歌颂的绰号：领袖级人物，在一百零八将中坐拥梁山泊第一把交椅的宋江，在《水浒传》中有三个绰号，一是“及时雨”，这一绰号是指他有如天上降下的及时雨一般，急人所急，善于济危解困，主要是为赞美他急公好义的热心肠。二是“孝义黑三郎”，主要是说宋江对其父亲孝顺的好品德，因他长得黑，又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得名“孝义黑三郎；三是“呼保义”，保义郎是宋朝的一个末流小官官职名称，宋江以保义郎自居即为“呼保义”，主要表达的是宋江的忠肝义胆。卢俊义绰号“玉麒麟”，玉麒麟是传统文化里的神兽，寓意着运气和祥瑞，由此可见“玉麒麟”这一绰号蕴含着作者对卢俊义的高度肯定及赞许。索超绰号“急先锋”，作者描写他是说，“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乍看“急先锋”似在批评索超性情急躁，但结合“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来理解，便可得出“急”字为表现索超的英勇，“先锋”则是堪当大任，如此看来“急先锋”这一绰号是索超的赞颂，并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诚然，诸多绰号中，除了有对作品中的人物的表示赞颂之外，也有已些作者不那么钟爱的人物，绰号在其中也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作者对于那些人物的厌恶之情，嘲讽之义。譬如，在杨志卖刀这个故事中，市井无赖牛二因为羞辱杨志而被其杀害，其中牛二的绰号“没毛大虫”便极具贬义。同样表达了贬义和讽刺意味的绰号有书中的“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这两绰号表现了作者的厌恶之情。四、绰号的传统意义和价值对后代小说的影响绰号在我国历史长河中源远流长，生活中绰号的使用，丰富了生活，增添了趣味，表达了情感。文学作品中，《水浒传》人物绰号对后代小说的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许多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学习借鉴了《水浒传》人物起绰号的方法，受《水浒传》人物绰号影响的后世小说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一是英雄传奇小说，这类小说中受《水浒传》人物绰号影响最明显的是《水浒传》的一系列续书，且称之为“水浒系列小说”。水浒系列小说有很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三部小说是《后水浒传》、《水游后传》、《荡寇志》(又名《结水游全传》)。这些小说的共同点是小说模仿《水浒传》中几乎人人有绰号的特点，甚至小说中有的绰号直接沿用了《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例如在《后水浒传》中的柏坚绰号为“八臂哪吒”与《水浒传》中项充的绰号相同。这些小说还学习了《水浒传》中用起人物绰号来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例如，在《后水浒传》中的何能绰号“广见识”，可得知何能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黄金绰号“花花蝴蝶快活三郎”，说明他贪恋女色，为女色不择手段。水浒系列小说是英雄传奇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见，以水浒系列小说为代表的英雄传奇小说深受《水浒传》绰号文化的影响。二是世情小说，《水浒传》人物绰号对世情小说也有影响，这主要体现在《金瓶梅》和《红楼梦》这两部作品中。《金瓶梅》和《红楼梦》都借鉴了《水浒传》中给人物起绰号以表达作者的爱憎褒贬的手法。《水浒传》通过给小人无赖起绰号来表达对他们的讽刺挖苦，《金瓶梅》和《红楼梦》也巧妙地借鉴了这种方法。例如《金瓶梅》中的有着“应花子”应伯爵和“孙寡嘴”孙天化。应伯爵的绰号来自于破落户出身的他，不思进取，却好嫖娼，不仅败光了家产，还通过帮富家子弟搭桥引线赚钱。孙天化则是喜欢勾搭丧夫的寡妇，风流快活，于是得“孙寡嘴”这绰号。《红楼梦》里贾府厨房的一个厨子多官，因他儒弱无能，“只要有酒有肉有钱，便诸事不管的极不成器破烂酒头厨子”，就给他起绰号叫“多浑虫”，人们都称他妻子为“多姑娘儿”，因他妻子“美貌异常，轻浮无比”。以上这些绰号都是対绰号拥有者的讽刺和挖苦，可谓是深谙《水浒传》人物绰号的真谛。三是武侠小说，《水浒传》人物绰号对后代武侠小说创作产生了影响，主要体现在对清代武侠小说的影响和对当代武侠小说的影响这两个方面。清代武侠小说主要有《七剑十三侠》、《小五义》、《续小五义》等。这三部小说中也是每个人几乎都有绰号，有些绰号还与《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有着密切联系，例如在《小五义》中，杨泰绰号“花刀”，让人联想到《水浒传》中的大刀关胜，这可能是对大刀关胜绰号的一种改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