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天回 新华出版社出版

天回镇

金牛古道的重要节点，是成

都连接中原的要冲之地，成都出川

的起点。天回，西汉扬雄曰：“以

杜宇自天而降，号曰天隳。”唐代

张冬荣《天回山》诗云：“一撮

神土从天隳，无端挡得御驾回。”

白居易《长恨歌》诗云：“天旋地

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明

清《成都府志》记载，安史之乱唐

玄宗幸蜀驻跸，闻捷报回銮，镇为

“天回镇”，为川西名镇。明朝立

“场”，清代重焕旧制，列成都九

铺十二场。近代，李劼人《死水微

澜》演绎天回镇风情，跌宕时代变

迁，复以盛名至今。

《成都风土人文丛书》编纂委员会

主任：马海军

副主任：王欣王志强

《》编委会

顾问：周德强张映明罗开敏

刘蓉黄智太

主编：龚蜜

副 主 编：贾迎霜王旻轩

编辑：张蓉祝子翔何雯雯

陆韵羽任巧王江

刘大江王运生

审读专家：杨青林汪洪亮

绘画：代明友

支持单位：成都市金牛区文物局

《成都风土人文丛书》序

“一个热爱中华大地的人，他一定会爱她的每一条溪流，每一

寸土地，每一页光辉的历史。”这是习近平总书记30多年前在河北

正定县工作时的一段深情告白。

时任县委书记的习近平对正定县的自然地理、文化古迹、历史

人物、革命先烈、民风民俗、沧桑巨变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他

说：“要热爱自己的家乡，首先要了解家乡。深厚的感情必须以深

刻的认识作基础。唯有对家乡知之甚深，才能爱之愈切。”习近平

总书记当年的这段话，今天读来仍然发人深省，令人深思，尤其对

方志工作者有特别的启迪。方志人有责任把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和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历史记录好，传播好；让所有热爱这片

土地的人们，了解和熟知这里的人物历史、文化传承、民风民俗、

山川河流、名胜古迹、资源物产。

成都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具有悠久而独特的历史始

原，文化积淀极其深厚，历经风雨，却摧而不颓，毁而不灭，不断

再生，显示出强大生命力。成都3000多年城址未移，2000多年城名

不改，今天依然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特大中心城市之一，这种历史

发展的延续性在世界城市史上是十分罕见的。千百年来，我们的先

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书写了灿烂辉煌的历史，留下了多彩难忘的

记忆。把这些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历史和记忆挖掘好，整理好，

串联起来，汇编成册，是对成都历史文化尤其是乡土文化最好的发

掘与保护。

成都市地方志编纂委员办公室组织编纂的《成都风土人文丛

书》旨在传承历史文脉，弘扬天府文化，唤醒乡愁记忆，滋养乡土

情怀。目前，丛书已出版30多册，社会反响良好。下一步，我们将

紧紧围绕地方志“存史、资政、育人”的重要功能，在丛书内容深

度和编写质量上下功夫，不断推出彰显中华文明、巴蜀魅力、时代

精神，让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志成果，为成都建设世界文化名城，

提升城市文化影响力做出方志贡献。

知之越深，爱之愈切。

是为序。

成都市地方志办公室党组书记、主任马海军

2022年7月

前言

方志文化是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基因，在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承担着“为党立言、为国存史、为民修志”的重要使

命，有文化溯源、文脉寻根、文旅复兴的重要作用，是现代城市发展的重要文化基石，

连接着城市发展的历史、当下和未来。

秉承“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的文化初心，成都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办公室、金牛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决定以“成都北门重镇——天回镇”为案例，

探索新时代天府文化传承与创新的独特路径，编纂出版《蜀道·天回》一书，力图通过

对天回镇历史文化的深度挖掘和梳理，重构天回镇作为历史文化名镇的人文风貌，再现

天回在数千年历史中的岁月变迁。

天回镇，位于成都北外，早在秦汉时期就是金牛古道出成都府北上中原的首驿。唐宋

以后，天回镇逐渐发展成为成都沟通蜀北诸地通道上的重镇，人来车往，络绎不绝，玄宗

入蜀，杜甫客蓉，陆游揽胜……历代达官显宦、名士贤俊与成都的缘起，皆从这里开始。这

里不仅是成都的历史文化名镇，更是出土众多成都文物的宝库，从古蜀的巴蜀图语到汉代的

说唱俑、扁鹊医书、蜀锦织机，无一不为世界惊叹。

溯古，天回镇作为成都北门重要驿站，见证了中原文明与巴蜀文明的交融与发展；

论今，天回镇作为成德绵经济带的一个重要节点，必将在金牛加快建设天府成都北城新

中心的征程中发挥重要的枢纽作用。

《蜀道·天回》一书以空间与时间交汇处为全书框架，精选具有代表性的主题词

“道、藏、驿、筑、场”串联篇章，梳理其内在关联及时代背景，突显天回镇独有文化

特色的同时，从细节处解析天回镇的历史文化构成元素，展示天回镇从古至今的发展变

迁。在内容方面，全书更注重本土人文细节和纹理，以“大叙事”“微记录”的方式，

展现不同时代天回镇历史文化切面，以细微的烟火生活展现宏大历史发展脉络。全书配

图采用原创国画推演历史场景，为地情书籍的一种创新表现方式，弥补了史料的不足，

又增加了全书的可读性和艺术性，辅以精准短小的文摘和史实配文，增强了论证历史场

景的可能和依据。

“修志者，非示其观美，将求其实用也。”《蜀道·天回》一书旨在通过对天回镇

历史发展脉络的微纪实，窥见大蜀道文化的深厚底蕴，填补天回镇地情图书空白，以期

为未来天回镇的打造提供具有重要史料价值的参考范本，为天府文化在名镇空间打造中

的植入与应用助力，推动天回镇地域历史文化风貌遗存尽可能地得到保留或恢复重现，

使其蕴藏的天府文化内涵与地域文化特色形成一个整体结构，激发区域发展活力。

在长达一年多的实地采访和资料梳理中，我们试图触摸它经纬纵横中的历史细节，

勾勒出“蜀道古驿，名镇天回”的岁月风韵，让埋藏在天回镇的传奇故事，娓娓道来。

《蜀道·天回》编辑部

2022年11月

目录

CONTENTS

道古蜀

002杜宇的天降之地

006蜀道朝天

011阴谋与传说的背面

016巴蜀图语未解之谜

021平原上的山川

藏汉代

030老官山墓主猜想

038医简上的千秋传承

044汉简之美

049以锦之名

054谁的书刀

059俳优的欢乐颂

065未知生焉知死

驿唐宋

072小镇的成名与帝国的转折

078成都的高光时刻

084李白的南京歌与他的选择

091天回与传奇节度使韦皋

097蜀道诗心曾淹留

104驿路变迁知多少

道古蜀筑明清

002杜宇的天降之地112宫观寺庙与场镇复兴

006蜀道朝天120娱人娱神一台戏

011阴谋与传说的背面125住山不住坝

016巴蜀图语未解之谜130族谱里的客家遗风

021平原上的山川136义学私塾与客家祠庙

藏汉代场近现代

030老官山墓主猜想142《死水微澜》里的天回镇

038医简上的千秋传承148兴顺号与云集栈

044汉简之美154最爱川西看不足

049以锦之名159赶场与吃讲茶

054谁的书刀166从豆腐说起

059俳优的欢乐颂173北山农场藏文心

065未知生焉知死178老镇上的英烈往事

183天回物候记

186后记

天回，不是传说

在遥远而古老的金牛道上，曾经有诸多传说。

那有一处神奇的小镇，曾是古道起始的地方。传说，蜀王杜宇

在那里自天而降，名曰“天隳”。烟波浩渺的历史长河里，古道依

旧，似水“微澜”，有帝王传说、征战的铁血、美人的行行清泪、

挣扎中的声声呐喊……在血与火湮灭之后，传说与传奇飘散在笑谈

间、存于故纸堆。小镇有了新的名字“天回”。风景常驻，林盘围

绕，翠竹郁碧，油菜铺金，九道堰河穿行，欢快中流向远方，甚为

美丽安宁。

古老的陆驿连通着中原，并见证它的兴衰变迁。逐渐兴起的繁

盛场镇，商客云集，宫观林立。从成都城去往中原的游人，由中原

往来西南的旅者，从沿海远道而来的客家都流连于此。大批蜀锦在

这里顿留，随即向远方流传。失意的司马相如从这里出走，“驷马

高车”而回；潦倒的杜工部翻越秦岭而蹒跚路过，庇护中成就绝世

名篇；亡国的花蕊夫人、决意抗金的陆游……无数名人在这里留

迹，走向各自的人生，演绎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古老的场镇有着独特的市井慢时光。这里似乎永远那样拥挤，

打堆堆。小贩奋力地吆喝，在猪市坝上大声地讨价还价；铁匠打铁

的叮叮咚咚；赶场的人们围在关帝庙前看戏、大声叫好……无数的

声音糅杂着，似乎盖过了“吃讲茶”的叫嚷，兴顺号和云集栈客流

的嘈杂声，如流水一般钻进了镇上的每一处罅隙。

这里的豆腐闻名遐迩。相传，唐玄宗尝过，路过的诗人、旅

人、商人、达官贵人都尝过。

这里的人和物也如活过来了一般，透着川西民俗特有的风情。

这里，似乎缥缈于天外，在典籍里、在老人的口口相传中演化

出一个个传奇，透着神秘。其实，这个小镇如此真实，出现在李劼

人先生的《死水微澜》里，出现在你我的视野之中，正探索着创造

辉煌的发展之路。

这里，就位于成都主城以北不到30里的地方。古时是北门首

驿、成都重关，现今是蓉北商圈的门户之地、开启追梦的地方。

它不是传说，它是天回镇。

蜀道·天回

TheRoadtoShu·TianHui

千里金牛道，万里关山长。

这无数的云和月之下，不知埋藏了多少历史的痕迹。

长风吹醒了天回记忆，那些秦汉奇珍一一浮现，

这是藏于天回的历史，是留在金牛的传承。

道

古蜀

藏

汉代

古道何所起，烽烟望蜀都。

一条军事之道，贯通南北两境。

它从传说中来，交融了山脉与平原两侧的文明。

它到历史中去，成为历代王朝的生命补给线。

扫一扫，邀您进入“蜀道古驿名镇天回”的千年历史

当兵燹平息，烽烟散尽，

场镇方兴未艾，宫观拔地而起。

移民云集，客家踪影。

筑一声戏腔，念做唱打，

通明的灯火照亮了台上的花旦。

明清来去的商客，繁盛的场镇，

这是天回最丰富的记忆。

驿

唐宋

一座古驿，三千诗文。

它是无名的歌，在煌煌唐音中独特而悠扬。

它是铭记的碑，錾刻下入蜀之人翘首的期盼。

古道恒远而终于此，千里之路亦始于此。场

近现代

从李劼人笔下虚构的《死水微澜》，

到川陕路上真实的城北重镇。

天回已是金牛乃至成都一张隐藏的

历史文化名片。

名人与美食，非遗与美景，

这是一个充满川西风情的故事。

古蜀

016

古道何所起，烽烟望蜀都。一条军事之

道，贯通南北两境。它从传说中来，交融了山

脉与平原两侧的文明。它到历史中去，成为历

代王朝的生命补给线。

001

北门首驿

成都重关

【道·古蜀】01

杜宇的天降之地

传说中那位高高在上的蜀王从天而降，为蜀地带来富足和安乐，那藏

在历史中的秘辛是一切关于蜀道与天回的开端。

农耕图

002

古蜀

003

“后

“江源”为西汉所设县制，在今天的四川崇州及都江堰岷江西南之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古蜀历史扑朔迷离。当我们试图溯源时，总无法避开五代蜀王。他千百年来，人们在各种神话传说和历史残简中寻觅。长江上游这块神关于蜀人、蜀王、蜀国，现在最重要的文献是西汉扬雄的《蜀王本但我们的故事还得从第四代蜀王杜宇说起。杜宇的传说以《蜀王本纪》记述最早，《华阳国志》记述最详。

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堕止，朱提有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传说中的望帝杜宇被描述成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人，他与另一个名为朱利的江源井女子结成夫妻。杜宇后来被众人拥戴为首领，他率众建立国家，是第一个称帝的蜀王。地，江源井就是现在的文井江。《华阳国志·蜀志》记载，文井江旁既出好麻，又有好稻田，可知“利”是以农作为主的民族。杜宇所在的蜀族自岷山而下至鱼凫之时，尚以渔猎为生。在江源停驻期间，杜宇通过联姻，

们是成都平原这片大地上最早繁衍生息的人群，创造了瑰丽神奇的巴蜀文明。奇的土地上壮阔的山河、瑰丽的景物、绮美的风情，给了诗人们无穷的创作灵感。那是一个漫长而丰饶的时代。纪》和东晋常璩的《华阳国志》，这两部弥足珍贵的文献在神话与传说中构建起那个远古时代。蚕丛、柏灌、鱼凫这些神秘的蜀文化开创之王的故事，在神话和考古学之间互相印证，奏响了探寻的乐章。

北门首驿

成都重关

文井江

向土著居民学习了种稻、种麻等农作技术，使蜀族发展壮大。杜宇与朱利的联

姻，更像是山族与水族的联盟。

按照山水相对的行文常例，杜宇所降的“天堕”应该是山名，“天堕”就是

杜宇的发祥之地，这在北宋的《太平御览》里得到了印证。

《太平御览》引《蜀王本纪》时，写作“杜宇出天堕山”。天堕山，又写作

“天隳山”。《吕氏春秋·顺说》曰“隳人之城郭”，《史记·秦始皇本纪》则

写作“堕坏城郭”，二者音同意同，可通用。在唐玄宗避乱驻留之后，就被改作

“天回山”。这或许是后来人为比附天子回头之意，以同音字代替。

常璩作为一位历史学家和方志鼻祖，在《华阳国志》中记录了杜宇时期

蜀国的疆域，“以褒斜为前门，熊耳、灵关为后户，玉垒、峨眉为城郭，江、

潜、绵、洛为池泽，以汶山为畜牧，南中为园苑”。杜宇最大的功绩是“教民务

农”，以至于后来“巴蜀民农时先祀杜主君”，他也被巴蜀地区奉为农神始祖。

杜宇之务农与前三代蜀王的养蚕、捕鱼相比，已经明显地进入了农耕文明。

金沙遗址的发掘更是让人们直观地看到了杜宇时代的历史风貌。

杜宇王朝之后，蜀国开始了由鳖灵建立的第五代开明王朝。望帝杜宇与丛帝

鳖灵的传说紧密相关，而这位鳖灵的身世更加神奇。他是楚国人，落水失踪，尸

体逆江而上，到岷江竟奇迹复活。此时杜宇王朝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大洪水，杜宇

以鳖灵为相，“决玉垒山以除水害，民得陆处”。杜宇以其功绩，效法尧舜禅位

鳖灵，归隐西山，时值阳春三月，“望帝去时，子规鸣故，蜀人悲子规鸣而思望

帝”。民间传说杜宇离开王位后，魂魄化为杜鹃鸟，在田野上彻夜啼鸣。

杜宇和鳖灵所建立的王朝，让蜀成为一个足以在青史上大书一笔的国度。

蜀地独有的文化和经济在这里诞生、酝酿，人们战胜自然，以强大的毅力凿山破

004

古蜀

005

154-160.

01-14.

375.

2006(02): 

 2018.08:

 2016.11:

土主庙

开明治水患

社会科学研究, 

四川人民出版社, 

长江流域区域文化的交融与发展——第二届巴蜀·湖湘文化论坛论

成都: 

上海古籍出版社, 

上海: 

成都简史[M]. 

杜诗考释[M]. 

杜宇传说之史实探讨[C]. 

2013:121-128.

 “杜宇”、“朱利”史实考辨[J].

古蜀时期，开明王朝继承大禹“岷山导江，东别为沱”的策略治理洪水，大规模穿淘今

杜宇因教民务农而被奉为“杜主”，关于“杜主”，任乃强先生注：“杜，古与土同

文集. 

真实的杜宇到底是哪里人、从哪里来、有着怎样的人生并不重要，这位最富“君不见昔日蜀天子，化作杜鹃似老乌……苍天变化谁料得，万事反覆何杜甫的这首《杜鹃行》借杜宇的离位暗喻安史之乱奔蜀的唐明皇，伤旧主之天回、天隳，抑或天堕，这个杜宇的发迹之地，在未来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

链接

毗河河道，岷江流域的部分洪水分入沱江流域，并疏凿金堂峡，以利宣泄洪水。《水经注》记：“江水又东别为沱，开明之所凿也。”

音。新中国成立前四川各县城乡皆有土主庙。人莫知其何神也。大部为农民所敬奉。由巫师传其为保护农牧之神。盖即杜宇。”

参考文献 〔1〕

何丹.〔2〕王炎. 

〔3〕何一民，王毅. 

石，以缜密的心思攒花织锦。这种文化与经济成为溢出之水，向外界传播。传播的途径虽有兵锋和血战，但终究会融合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并持续数千年影响着中华文明发展的进程。传奇色彩的蜀王，已经给这广袤的成都平原留下深刻的印记，而杜宇本身已经变成了一个文化符号，附着在这个符号上的农耕、勤劳、智慧、传奇和悲情，在后世诗人们的笔下被一再演绎。所无。”孤危，感慨世事无常。唐明皇之退位与杜宇之禅让莫名相似，内中隐情同样爱恨纠缠。而明皇入蜀的最后一驿恰为天回山。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历史的巧合？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序幕即将打开……

〔4〕曾祥波. 

北门首驿

成都重关

【道·古蜀】02

蜀道朝天

如今的川陕路，曾经的金牛古道，是中原和巴蜀沟通的纽带，在突围

与融合中，这条古道完成了破茧成蝶的嬗变。

天回这一地名，历史文化上的区域主要是指天回山以及山下的天回镇，现在

成都人会把出了三环路川陕立交往北至绕城高速这一片统称天回。

在明清旧志中，天回的记载散落在山川、津梁、祠庙中，零星而不全，基本

沿袭“天回山在县北三十里，旧名天隳山。唐明皇幸蜀，至此，及闻长安平，车

驾乃回，因更名。下有天回镇”这一说法。嘉庆《成都县志》记为县北20里，此

距离当为出北门大安门之后，往北行的距离。自从唐乾符三年（876年）剑南西

川节度使高骈重建成都城，在旧城基础上扩筑罗城之后，成都城的范围一直延续

到了现代。如果从现今的北门大桥算起，到天回镇正好是26里。

天回山与天回镇之间有一条重要的道路，就是成都人熟悉的川陕路。现在

这条路在地图上称为蓉都大道（108国道），但在成都人口中，还是会习惯地喊

作老川陕路。这条道路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牛道。它起于成都北门，至天回

驿，过广汉、德阳、梓潼，经广元出川，过陕西勉县，穿越秦岭，直通汉中秦

川，全长1000余公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自古以

来，金牛道都被人们视为险道畏途，沿途都是崇山峻岭，山间峡谷中时常只有一

鸟道相系相通，望之心惊胆战。但是再难，也挡不住古人走向远方的脚步。

成都平原沃野千里，北有秦岭，西有青藏高原，南有云贵高原，东有长江三

峡之险。僻处西南一隅，自成一体，四塞之地似乎是盆地的宿命。

但这块天府之国当真如李白所言，“不与秦塞通人烟”吗？

其实，从古蜀开始，这里的人就以各种方式试图突破盆地的限制，向着更

远的地方眺望。在诗人所处的那个年代，甚至更早至3000年前，蜀地与中原、荆

楚，乃至更加遥远的异域南方就有着紧密的联系与交流。考古学家发现，三星堆

006

古蜀

007

——唐·李白《蜀道难》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