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理与贵州石门坎农科教相结合的尝试

柏格理与贵州石门坎农科教相结合的尝试

塞缪尔波洛加利是英国的传教士。他于19日抵达中国。在1905年搬到贵州石门坎的光华小学。在这一地区的教育活动中，他和当地群众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可以说，这是中国现代教育学的奇迹。使整体上处于文盲状态的石门坎,一下子成为了滇黔川边地区文明的中心,被西方人称为“海外天国”。石门坎光华小学这些成就的取得,其农科教相结合的课程思想起到了关键作用,它的许多内容和措施对今天贫困民族地区的教育仍有很强的借鉴作用。一、石门坎的群众生活石门坎是滇黔川三省交界处的一个苗族聚居区,过去的石门坎地势偏僻,山高坡陡,谷深雾浓终日不散。冬季冰凌蔽天,雪厚尺许;秋天细雨连绵,道路险恶,交通十分闭塞(1975年才通公路)。石门坎《溯源碑》曰:“天荒未破,畴咨冒棘披荆,古径云封,遑恤残山剩水”。石门坎地区由于道路险恶、交通闭塞以及各种政治势力的压迫,在19世纪末期,石门坎地区的苗族群众生活在极度贫困的状态下。他们往往衣不遮体,穿蓑衣、戴斗笠、住山洞;他们的被褥仅仅为一大张羊毛制成的毡片,或者几张兽皮。很多苗族人往往一家子没有一身衣服,出外的时候总是光脚赤背,有时候一家人有一身衣服谁出去谁穿。有资料记载:“解放前威宁苗族是‘老鸦无树桩,苗家无地方’,多为农奴。”从上面的介绍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过去的石门坎由于地理、气候、政治、科技等原因,造成了社会生活水平极其低下,石门坎地区的群众虽经过极其艰苦的劳动,仍然无法解决自己的温饱,社会处于停滞状态。以伯格理为代表的石门坎光华小学的知识分子,在一百年前开始了一场乡村改造活动。其农科教结合的课程思想,就是在这样一个极其艰难的原始部落里应允而生,并取得了显著成效。二、石门坎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柏格理来到石门坎,率领当地群众,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措施,使石门坎的社会生活和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大大的推进了社会的进步和促进了人的发展。农科教相结合的课程实践是取得上述成果的关键。(一)改变农业发展水平的科技农科教相结合的课程模式,是建立在柏格理及其同事对苗族群众熟悉了解基础上的。为了改变石门坎苗族区域极低的社会发展水平,他们就必须在石门坎极低的农业社会里注入科技和教育,来实现促进社会和人的发展的目标。但如何让这种模式落实到苗族人的社会发展中去呢?取得苗族人的信任是农科教结合课程模式能否落实的前提。1.从“敌视—用宣传来唤醒苗族群众的生活激情石门坎地区的苗族群众在解放前的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生活在较为封闭的山中,倍受地主和土司的欺压;在与外人交往中,上当受骗的往往是他们,所以他们大都畏缩、胆怯,不愿意与外人接触。再者,石门坎地区的苗族群众生活在封闭的山区,几乎没有走出过大山,他们生活在一种天然蒙昧状态,外来文明也几乎没有进入过,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科技教育的优势与好处。所以柏格理首先用宣传来唤醒苗族群众的生活激情,是现代科技和教育嵌入当地社会发展中的第一步。柏格理作为一名西方传教士,是与西方列强对中国的殖民侵略的大背景分不开的,但柏格理所在的基督教循道公会的教宗,以及其工人家庭和少数民族的出身又决定了他是一名有别于一般传教士的传教士。基督教循道公会的卫斯理宗,强调凭信仰得救,主张基督的普遍之爱,人的自由意志;要求信徒为他人服务。再加上柏格理本人的工人家庭和少数民族出身,使其对苗族群众有一种天然的感情,在他大规模的巡行中,对苗族群众所遭受的身心上的苦难的认识不断加深,为他们悲惨的生活鸣不平,从而激发了柏格理本人对苗族群众的真挚强烈的爱心。由此,柏格理痛恨封建势力对苗族群众的盘剥,憎恶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同情苗族群众的不幸生活。他在日记中记载:“种植罂粟的许可证在印度撤销了,鸦片出售在该国亦被终止。这可谓是一个辉煌的胜利。我们为此而欢欣鼓舞。我来到祈祷室,摘下帽子,唱起赞美诗,向上帝致谢,然后跑出去,把我的帽子抛向天花板!好时光要轮到中国了。”“在威宁发生了造反事件。人民乃如此贫穷,不去强夺粮食,他们就无以为生。”“一个月之前,这个地方来了一帮装备精良的亡命者,他们想在西部三省立足,而且已逃脱了追捕。他们并不向人民开火,只是捕捉不受欢迎的和定准要抓的富人。因为他们只绑架有钱的人,所以得名为‘偷肥猪者’。由于不任意袭击百姓,他们得以保持强大。”柏格理把苗族群众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经常巡行于苗族村寨之中,关心他们的疾苦,同情他们的遭遇,为他们争取应得的权利,制止地主和土司对他们的迫害。他把自己的爱心宣传并不只停留在口头上,而是默默的融入到部落的工作当中。甘铎理对此作了评述:“他的全部成就是通过他‘记不清的爱与仁慈的行动’取得的。友好的迎接、一剂药物、以及为抢救那些企图自杀的人匆忙冲进夜间没有照明设备的街巷,都验证了他的信条。”柏格理用宗教的虔诚和爱心,逐渐取得了苗族人的信任与尊敬。用一位基督徒的话说:“当地许多人认为,他们不能信奉他所宣讲的消息,却信任他个人。”柏格理与苗族同胞的关系经历了一个转变的过程,它是一个由“敌视——怀疑——接触——信任——尊敬”转变的简单过程,在这一看上去好似简单的轨迹中,每一次转变都是他用疾病、饥饿、历险、劳累、痛苦甚至生命换来的,逐步激起了苗族人生活的勇气和激情。正因为如此,苗族人开始实现自己民族的振兴,努力想真正成为中国大家庭里平等的一员。2.有积极的服务技术方面柏格理通过苗族知识分子取得了苗族人的信任后,还知道,如果不能让他们获得切实的利益,那么苗族人所产生的热情将很快消失,所以石门坎光华小学推广一定的科学技术知识,改善苗族的生活状况,使苗族人切实感受到了柏格理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医疗方面:石门坎地区在19世纪末几乎没有现代医疗体系,山里的少数民族群众是一个整体上缺乏任何现代医药救助的人群。柏格理来到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少数民族群众的医疗问题。他在日记中作了相关的描述:“我希望能有一些现代医务人员到这些勇敢但又迷信的山里人中开展工作,以减轻他们沉重的苦难,引导这些人们从对全能鬼怪的痛苦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柏格理积极的为苗族群众治疗常见病,他从英国随行带来了一些基本药物,这些药物对治疗常见病十分灵验。例如石门坎地区的苗族群众中,他们中相当比重的人在不断的遭受眼睛感染之苦并过早的丧失视力,好像已成为人生规则的一个组成部分。他注意到许多幼儿眼睛的发炎,发现他们感染、污垢的眼睛布满了眼屎,但是经过清洁剂和药液的简单触洗,即能产生一种奇妙的变化,使得孩子的父母交口称赞、充满感激之情。像肠虫和疟疾等常见病治疗后容易产生良好反映,所以柏格理在苗族区域树立起了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另外,柏格理在诸如抢救伤寒病、服食鸦片、天花等病患者上的不遗余力,使苗族群众身体上的病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农业方面:石门坎地区的苗族同胞,在一百年前的农业种植上,几乎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甚至连最基本的种植知识都没有;再加上当地的自然气候条件恶劣,当地少数民族群众都是靠天吃饭。所以粮食品种单调,产量极低。柏格理来到后积极推广农业技术,比如像农作物套种、按季节时令播种、防虫防害、拌种施肥、改良品种、引进品种等。农业技术的推广使苗族群众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柏格理由此更加受到苗族同胞的爱戴。其他方面:教会苗族人学会了计算生活;为苗族同胞伸张正义,提高了其政治地位;提倡民族平等和爱心,民族隔阂逐渐消除等。石门坎光华小学使石门坎的苗族群众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苗族同胞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科技教育所带给他们的利益。这是石门坎光华小学农科教相结合的课程思想得以实施的前提。但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柏格理毕竟是一名西方传教士,为苗族生利仍是以传教为目的的,我们只是借鉴在这一过程中的有效做法。(二)农科教结合的课程实践的成功柏格理来到石门坎后,以苗族为主体力量,因族制宜,利用教育和科技促进了人和社会的发展,取得了较大的成就,农科教结合的课程实践是其成功的法宝。在实际的操作中如何有效的“结合”,显得尤其宝贵,下面我们对其具体操作模式做出相应的梳理。固定的、流动的机构石门坎光华小学不仅仅是一所完全小学,它涵盖了扫盲、精英教育、科技传播、医疗服务、教育研究与开发的诸多方面。从机构设置上看,它包含下列的机构场所:由初级小学、高级小学组成的完全小学、农业技术服务部、纺织部、医疗部、电报代办站、社会事务管理部、维权服务部、师资培训部等。这些服务机构有的存在着固定的场所,有的根本没有场所,只是具有这种功能服务罢了。有的在石门坎光华小学内,有的在光华小学外,有的人本身就是这些机构的载体,就像柏格理在日记中记载的那样:“奇妙的五镑小屋!奇妙的小房间!即卧室、餐厅、药房、书房、化妆室、保险库、备餐室、食品储藏室、母亲集会室、传教士培训室、社会管事人会议室、穷人的律师事务所!”从上面的描述可以看出,这些机构的设置有的是具体的,有的是模糊的;有的是固定的,有的是流动的;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机构设置的实际存在形式,在柏格理及其同事眼里并不是十分重要的,重要的是它们所承担的功能并没有缺失,反而是显而易见的。在一百年前那样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学校所表现出来的多功能综合性的特点,是十分的难能可贵。健全的教育传播体系使群众获得生产、生活的质量与效率相统一石门坎光华小学机构设置的多功能性,并非只是摆在那里等着苗族群众主动求知问疑,柏格理及其石门地区的知识分子也不单单是等在那里答疑及实施相关的教育。而是以科技为基础,以学校为依托,进行大规模的巡行,了解群众的生活、生产需求,积极主动的灌输科技知识,来改善苗族群众的生活。如果不是把这些机构的功能和作用带到群众的身边、带到群众的生活之中、带到他们的田间地头与他们共同探讨,仅靠没有科技意识的苗族群众是不大可能发现问题的,尤其是农业生产方面的问题。另外,苗族人的生活方面,也都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都得益于石门坎光华小学文化辐射的结果。而促成这种辐射结果的手段是它的流动性,正是这种灵活的教育传播方式,使教育中的实施者和受教育者互相补充、相互促进,有机的融为一体。在该体系中农、科、教三者的流动模式为:科学技术直接根植于苗族群众的生产、生活的问题之中,随即产生好的生产、生活效果;而实际生产、生活中的问题促使柏格理及其当地群众进行研究、提炼、分析、试验,进而总结出相关的理论经验,提高生产、生活中的科技含量,改善苗族群众生产、生活的原始面貌;经过反复试验后的相关理论经验再通过教育传播出去,成为一个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良性循环体系。这种循环体系的图示表现为:少数民族妇人对农业的重要性认识较高在石门坎光华小学农科教结合的课程实践体系下,相关的教材是必不可少的,但在那种极端困难和石门坎地区极端封闭的情况下,要想研制出既符合当地实际又相当规范完整的教材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受到当时的师资水平和物质条件的限制。但这并没有成为不能推进农村进步的借口,相反,他们却走出了一条具有特色的一条教材开发之路。农科教结合体系的教材,是以致用为特色的,是在苗族同胞生产、生活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一些规律,简单易懂、适应性强。其所用教材举例如下:《卫生常识》苗文本,其内容包括沸水消毒、避免与病者接触、外伤包敷、种牛痘、不要生食要熟食、不抽烟、不喝酒等。这样的卫生读本,简单易懂、易用。这不仅使各族群众讲究卫生,减少了疾病,提高了群众的健康水平;而且在观念上,少数民族同胞患了病也以医药治疗,一改过去祭鬼请巫的习俗。这不仅提高了群众的健康水平,而且还直接为群众节约了祭鬼请巫的大笔费用。《热带手册》主要是针对天花的,天花在一百年的石门坎地区十分流行,该书只是介绍了此种疾病的症状和持续时间。虽然很简单,但对当时的石门坎地区的天花研究十分的重要,经过大量的病例以及进一步的研究试验,后来终于掌握了种牛痘的技术,终于解除了天花对人们生命的威胁。《日蚀和月蚀》中文本,苗族同胞每当看到日蚀和月蚀以为是触怒了天神,派天狗把月亮和太阳吃掉了,这样就引起了他们极大的恐慌。于是就大肆的祭奠,浪费了许多粮食和财物。柏格理写出此书,目的是运用科学知识来解释和宣传日蚀和月蚀的原理,解除群众对正常自然现象的恐慌,使他们正常的进行农业生产。《关于忽略谷物的小册子》,柏格理印出两千多本,主要是讲大量种植鸦片会造成忽略谷物的观点,劝告人们不要种植鸦片。收到了较好的效果。石门坎附近的野兽与树木种类主要有:动物:狼、鹿、虎、蛇、豹、野猪、熊、豪猪、狐、犰狳、山猫、猴、羚羊树木:橡树、桃树、矮树、杏树、冷杉、苹果、漆树、栗子树、胡桃树、木兰、食虫树、李子、梨树、榅桲树柏格理把石门坎地区的动物和植物罗列出来,并把其属性记述下来,作为农业内容的一部分,通过学习让群众认识它们的特性,以利于群众对它们的改造运用。另外,许许多多的农业技术的推广并没有成型的书本,它的主要形式是充分发动当地群众的积极性,试验、研究、摸索出相关动植物的生产、生活规律,提炼后通过农业技术推广站送到千家万户。例如包谷和洋芋由单种发展为套种;织布机的改良;农民烧火的改良等。推广的形式是,有关人员直接巡行到村寨的田间地头,指导耕种改良,这种形式使总结出的知识经验以极快的速度流动到农业之中,它克服了艰涩理论的影响,体现出简洁致用的特点。在上面的介绍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在推行有关群众生活、生产的经验和技术时,采用有形教材和无形教材相结合,其中的经验技术有的来自群众的积极试验总结,有的从外部有针对性的引进,总之,它们显示出针对性强、简洁致用、易操作和效果好的特点。三、史门兴华小学农业教育与科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