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汉语缩略语的规范使用

关于汉语缩略语的规范使用

缩略语的跨语言研究有许多关于汉语收缩语的研究文章。专业书籍也出版了几本。在10个完整的解释收缩语的词典中收集和解释。缩略语的称呼大致趋于一致,对缩略语内涵的认识共识大于分歧,外延还有不少纠葛之处,形成规律的概括还有不少互相矛盾的地方,缩略和非缩略之间的界限划分还远未解决,缩略语的词汇化和汉语其他类型的词汇化对比研究还没有引起人家的足够重视,缩略语与汉语词汇系统内非缩略成分之间的对比研究也很薄弱,对缩略语构成成分的特殊性关注不足,缩略语的整体研究视角还没有真正跳出汉语的局限上升到跨语言的比较。本文在梳理以上这些问题的同时,尝试提出深化缩略语研究的具体建议。本文论述只涉及建国后的有关资料。一、缩略语的概念缩略这种语言现象的出现很早,从古到今一直是一种构造新词汇成分的方法。新中国成立之前,少有研究文章出现,建国后较早探讨缩略语的文章是50年代中期《中国语文》上关于“什么是词儿”的争论,主要文章是《词儿——大于词儿的不是词儿》(林汉达《中国语文》1955年5月号)和《略语是不是词儿》(邹国统吕叔湘1955年8月号)等。之后这方面的文章逐渐增多,特别是80年代以后显著增加,世纪之交,有几部研究专著出版,同时有不少硕士博十论文也开始全方位的探讨缩略语问题。这些研究使用的概念很多,如略语(邹国统1955)、简称(周起风1957;陈建民1963等)、紧缩语(王书贵1983)、简略语(闵龙华1984)、缩略语(1987;徐耀民1988;顾设1989;侯敏1996;徐国庆1998;陈伟武1999)、缩略词(刘叔新1990、浮根成1998)、简缩词(郭伏良1998)、缩略词语(王吉辉2001)等,其中简称和缩略语这两个概念使用较多,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越来越多的学者用缩略语这个概念来指称通过缩略产生的语言形式,如马庆株、徐耀民、侯敏、徐国庆、凌远征等。这说明大家对这个概念的使用正逐步趋于一致。二、缩略语原式与简化形式之关联在缩略语的范围这个问题上,有些是得到一致认同的,如一般所谓的简称,无论是名词性的还是非名词性的。又如数字缩略语也得到认同。它们得到认同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没有分歧,二是贯彻到了缩略语词典的编纂上。分歧的焦点集中在以下这些语言形式上,其一是代称,如沪、皖、苏等。下面是几家有代表性的观点:简称、数词缩略语分用,排除代称,如沪、京等(武古坤、王勤1983)。马庆株(1984)认为,包括数字缩略语、缩语、略语,其中包括代称。朱振声(1984)也认为缩略语包括简称、数词缩略语和代称。陈章太(1996)认为,包括名词性的简称和非名词性的略语。其二是一些铁路线的名字,如京沪、哈大等。其三是一些所谓并称,如父母亲、中小学等。实际上,在论证哪些是缩略语,哪些不是时,都并没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也都是先给缩略语下一个定义,再按照这个定义来证明。对于如何确定缩略语,王吉辉提出“一个单位是否为缩略词语,纯就单位本身来看,是难以做出判断的。判断缩略词语,必须将影响缩略词语所涉及到的各种因素一并考虑进来,并分别不同方面做出分析后才有可能做出较为准确的鉴别。”需要考虑的第一个方面是,“原式成分之间关联的经常性”,实际上,也有别的学者提出过类似的说法,刘叔新就认为,缩略语的原式要是固定语,“不固定的言语自由组合就根本不是须要缩略的语言单位本原形式,谈不上缩略的问题。”第二个方面是,“缩略词语的产生方式是缩合和节缩”,“设原式结构是AB+CD,如果简化形式以单位中前后部分的不同音节组成,成为AC、BD、BC、AD等,这就是缩合”,“简短形式只是直接搬取原式AB+CD中任一个现成的组成部分,成为A、B、C、D、AB、CD等,这就是节缩”。判断缩略词语要考虑的第三个方面是“原式与简化形式之间应具备的各种关系”,包括以下5种关系:原式的出现早于所见到的简化形式;原音节形式在意义上同简化形式必须守恒;简化形式同对应着的音节形式必须在音节上保持有一定的关联;原式同简化形式必须共属同一种语言;原式要能和简化形式在同时代中共现。另外,判断缩略词语要考虑意义方面,“简化形式中个成分的意义不能用或不能都用已经现实存在的词素意义来解释,——可以用来解释的意义又恰巧要通过一个现成的词语单位来表示。它们很可能就具有缩略词语的资格。”“从意义的角度来观察鉴别缩略词语,既较为有效,又相当便捷。若在此基础上,再结合上述所分析的其它种种条件,那么,缩略词语的判别将由此更为可靠和准确”。王吉辉提出的以上鉴定原则,基本代表了目前对汉语缩略语认识的水平,揭示了汉语缩略语的一些主要特征。但是,应该指出的是,这些原则本身有的还可以更为完善,如“原音节形式在意义上同简化形式必须守恒”,我们认为,这条原则可以分化为两条,其一是缩略前后语言形式的意义要守恒,其二是缩略前后的语言形式所表达的概念要一致,即缩略前后的语言形式所表达的概念在内涵和外延上要具有全同关系。为什么把一条分为两条呢?因为词语的意义首先是一个并没有说得清的问题,如何衡量缩略前后词语的意义是否守恒,很难有一个客观的尺度和很有操作性的手段。其次,缩略语都是用来表达概念的,之所以把长的语言形式缩略变短,主要目的就是说起来方便,用起来省力、省时、省事,这就是所谓的语言表达中的经济原则。大家在使用缩略语时并不太注重意义,首先考虑的是表达的同一性,即概念的一致性,只要语音这一极和概念或范畴这一极能在认知上结合并融为一体,不影响交际和思维,不影响表达就足够了,更何况缩略后表达起来方便快捷了。所以,第二条就显得更为重要和关键。再次,意义(主要是词义)和概念密不可分,现代心理学和认知科学都证明,事物的特征、词语的意义、人对事物特征的认识形成的意义和概念一体化的所谓的“心理实体”互相交融。只从意义方面鉴别缩略语显然路子太窄。应该承认,无论是对缩略语自身、还是对非缩略语的研究还很不深入,这样对如何确定缩略语这个难题的解决还为时过早,我们还需要把缩略语放到整个汉语词汇系统中考虑,在汉语词汇系统的历史形成过程中考察缩略语的形成规律、演变规律。和缩略语相关的语言现象有哪些,和汉语相关的其他语言中的缩略语有没有特殊规律,对以上两个问题进行全面深入的对比研究是必须的。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谈如何确定缩略语,缩略语有哪些本质特点,就会出现很多漏洞。三、缩略语中的代表、音、声和意义点论述缩略语构造方式的文章很多,但大多方法上没有本质区别。基本采用缩略语在形成中,是从原式中选取了处于什么位置的成分,然后依据这种选取成分的不同位置分类,如武占坤、王勤(1983)、殷志平(1999)、凌远征(1987)等。他们的区别是,有的对如何这样选取成分、为什么这样选取成分进行了简单的分析说明或解释,有的则只采取有限列举的方式,而没有做出解释说明。在分析缩略语的构造规律时,很多学者提出了“选取代表字(语素或音节)”的观点,即缩略语是通过选取代表字来构成的,如武占坤与王勤(1983)、朱振声(1984)、符淮青(1985)、刘叔新(1990)、齐沪扬与谢白羽(1999)等。这里需要进一步考虑的是,“代表”的真正含义是什么?选取的成分在意义和概念方面能代表原来的词语吗?我们认为,还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因为从一个语言符号到另一个语言符号的转换,特别是对于缩略语来说缩略前后是两个不同的词语,但是在诸多方面又有着联系。这种词语的“突变”,一方面有语言自身的基础和土壤,因为语言符号允许这样突变。另外,缩略这种突变对语境有较大的依赖,语言社会也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和接受,甚至选择,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缩略语都能进入词汇系统,这决定了缩略语的层次性和使用的区域性差异。这样看来,“选取代表字(语素或音节)”的观点就需要换一个视角,从更为科学合理的方面来看这个“选取”问题更有意义。也有一些学者从统计分析的角度对缩略语的构造规律进行研究,如马庆株(1984)对缩略语的构造进行统计分析表明,非缩略形式直接成分的第一个音节被选取的比例占明显优势。通过统计分析获得大致类似结果的还有郭伏良(1998)、殷志平(1999)等。这个考察角度很值得提倡,用事实来说明问题,强调倾向性,不说绝对的规律。王吉辉(2001)把影响缩略语成分选择的制约因素分为六个方面:音节位置,类推,区别度,语音,缩略方式,意义段的内部结构。这是到目前为止论述较为全面的一个。但是正如金惠淑等所说,“对缩略语的种种现象,研究得还并不彻底。如选取代表字的规律不同,究竟是什么因素在起作用;有的缩略语不完全是代表字的问题,还另有更深层的因素。”进一步探究这些更深层的制约因素是我们下一步研究的目标。我们认为,要想探究清楚这些因素,只着眼于汉语语言自身恐怕很难解决问题,最好把研究视野扩大,把汉语缩略语的构造规律放到整个汉藏语系中考察,甚至是和印欧语系等其他语系的缩略语构造规律结合起来分析探究,这样获得的结论才会更合理、更可靠。另外,我们有一个考虑,鉴于目前语法化研究的日渐成熟和深入,缩略语的词汇化是汉语词汇化的一个方面,汉语词汇化和语法化作为汉语言演变的不同分支和部分,二者之间有很多差异和相关之处,把语法词汇化利语法化结合起来,对比研究肯定能带来新的突破。四、由一般词汇结构构成的词缩略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词汇单位,这方面的论述很多,也是至今没有定论的一个问题。林汉达(1955)和邹国统(1955)都认为略语不是词儿。吕叔湘(1955)不赞成这种观点,他说,“一般人不愿意承认略语的词的资格,无非意识到它在语源上是一个词组。但是从语源的角度看,好些词原来都是词组,都可以说是一种略语。‘语言’和‘文字’可以概括成‘语文’,‘文学’和‘艺术’可以概括成‘文艺’,如果承认‘语文’和‘文艺’是词,为什么不能承认‘理化’和‘工农’是词呢?……我们说‘工农’,‘理化’,‘津浦’等等是词,同时承认它们是特殊类型的复合词。在分析汉语结构的时候,把这一类略语当作词的一个特殊类型比把它当作短语的一个特殊类型,在理论上更说得过去。短语的特征是它的成分是两个(或更多的)独立的词,而略语正是由于它经过了一番简略,它的成分不能独立了,这就更符合于词的特征了。”吕叔湘的这些论述实际上包含了一种思想——简略也是一种产生新的语言单位的方式。筱文明确提出,“词语缩减在词汇发展上有着一定的作用——构造新词。我们有理由把词语的缩减认为是一种构词手段。”这种观点后来被绝人多数的学者所接受。但是通过这种手段造出的语言形式,在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是居于什么地位,有什么性质,大家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陈建民认为,“已经流行的简称具有词的一般性质”,因为简称“(1)可以充当句子里的成分,作用相当于一个词。(2)简称不但能与简称构成特殊形式的词……而且能与词素或词构成一般的词……又能与词构成词组……(3)中间不能拆开,不能插入其他成分。(4)以双音节为主,三音节的次之,四音节的少数。”但是,“简称跟一般的词在构词方式上是完全不同的。……简称的使用有一定的范围。一般的词没有这种限制。因此我们把简称看作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词。”吕叔湘后来又进一步论述到,“一般称为‘简称’的那种组合,其地位也是介乎词和短语之间。从意义方面看,简称代表全称,是短语性质,可是从形式方面看,简称不同于全称,更象一个词。”郭良夫也认为,简称“确实具有复合词的性质,也确实具有词组的性质。其实,这两种性质,它兼而有之。”武占坤、王勤(1983)认为,简称和数词略语是词汇里两个来源不同,结构有别的特殊成分。它们在构成上不完全服从于构词法,有自己的构造特点,并且它们都有简缩前的形式。从运用的范围来看,它们多用于口头和报刊杂志,较庄重的文件不用或少用。所以它们不同于词汇中的一般成员——词。但它们又别于一般的词组。造句时它们是以一个整体充当句中的各种成分,其作用相当于一个词,成为词的等价物。它们不同于一般的词组,倾向于词。简称和数词略语是词汇中的特殊成分。马庆株(1987)认为,缩略语具有习用性,既是常用的,又是定型的。缩略这个形成新词语的手段极富于能产性。新的缩略语每天都在产生,因而缩略语是开放性的,它的成员数量很大,在交际中起着重要作用,是汉语词汇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缩略语和词汇学中的新词语、旧词语的分类是交叉的,和常用词、一般词的分类也是交叉的。周荐(1988)认为,缩略词语虽从本质上看或归属于词或归属于语,但毕竟与普通的词语有所不同。缩略词语并不能长久地保持其本身的特质而在语言词汇中形成一个特殊的类。它们一旦在人们的话语活动中扎下根,其缩略的性质就会逐渐被人们淡忘。有些使用时间长、范围广、频率高的缩略词语已使人们在观念上把它们看成了一般的词语。人们在使用它们时,不必也很少可能把它们和所由形成的被缩略单位加以比照。郭伏良(1998)认为,简缩词虽然脱胎于词组,但在句子中的作用相等于一般的词,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如科技、外贸等,经过人们的长期使用以后,成为一般性的词,失去了简缩的痕迹。王吉辉把缩略语分为三类,一类“归于词的范围,都是词,并且已经同一般复合词无任何区别”,如语文、科技、化肥等。理由是“这类单位同作为一个词所应具备的特征十分吻合:词的内部不允许有停顿,词义上是单纯的,词内重音多落在最后一个音节上。”第二类是“可以看作具有某种固定性质的词组”,理由是,“单位内部存在瞬时的停顿”,“重音均衡地落在了当中的各个成分上”,“意义一般是组合性的”。除此之外,这些单位“与汉语词的特性相距较大,归入词的范围显然很难服人。”第三类是“介乎前两类中间”。总体上,其性质更接近于第二类,但考虑到它们是处在向词转化的过程中,从发展的角度看,倒不妨将它们归入“词”的范围。——为了区别,可名之“准词”。以上的论述中,有三点是大家普遍认同的:一是缩略是一种构词法,二是缩略语具有特殊性,三是缩略语介于一般的词和短语之间。我们认为,要进一步认识缩略语的特殊词汇性质,应该坚持形式和意义结合的原则。“任何时候只要研究到词汇单位,都须要把词汇意义同词汇形式结合起来观察、分析。”缩略语在形式和意义两个方面都不同于一般的词和短语,作为语言符号,在意义上,缩略语表现出短语的特点;在语音形式上,缩略语表现出词的特点。缩略语是一种在形式上和意义方面具有特殊性的词汇单位。形式特殊、意义特殊,这种由特殊形式和特殊意义相结合构成的词汇单位,作为一个整体来考察和分析的时候就更具有了特殊性。为了使认识深入,我们还应该把缩略语和音译的外来词、字母词、一部分成语进行对比研究,这种对比研究也必须要坚持形式和意义的结合,这有利于认识清楚缩略语的特点。五、由名词性成分构成马庆株(1987)对缩略语的语法功能的论述较为详尽。他认为,汉语缩略语与其非缩略形式虽然词汇意义相同,但语法功能不一定相同。缩略语的构成形式和意义对语法功能有影响。指称具体事物的偏正结构所形成的缩语基本上是名词性的,缩合以后语法功能一般不变。由名词性联合词组形成的缩语的语法功能,决定于联合关系的性质和组成成分的性质。原形各项是相加关系,缩语的各组成成分与原形组成成分的性质一致,缩合以后指称一个事物,其缩语也是名词性的。如果与原形组成成分的性质不一致,则是区别词性的。原形各项不是相加关系,而是两项相对,有从甲到乙的意思,或有“二者之间”的意思,形成的缩语是区别词性的。如果原形是联合关系或偏正关系的动词性词组,并且其直接成分和缩语的相应部分性质相同,那么缩语一般是动词性的。原形是述宾词组的缩语一般是动词性的,原形是主谓词组的缩语是区别词性的。由名词性成分加动词性成分构成的联合词组或偏正词组的缩语是区别词性的。缩语的直接成分和原形的相应部分性质不相同的,具有区别词的性质。由不成结构的两个成分即无直接关系的两个成分紧缩成的缩语是区别词性的。略语与原形功能基本一致,数字缩略语的功能主要是名词性的,少数是区别词性的。总之,大多数缩略语为名词性,谓词性原形缩略后明显带有体词化倾向。林华勇(2000)在马庆株论述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补充,把影响缩略语语法功能的因素分为外部因素利内部因素,外部因素分为原形三要素利社会文化心理两方面。直接成分的类、直接成分的结构关系利结构体的类属于原形三要素。另外,构成方式(语素选取)和意义(整体意义和语素意义)属于内部因素。目前,确定缩略语的语法功能的角度主要是同原形进行比较。这是必要的,应当指出的是,缩略语和原形毕竟不是同一个语言单位,要在比较的基础上,确定缩略语在构词,构造更人语言单位,甚至充当句法成分的能力上表现出的特点来。而这些特点整体上受制于汉语语法的基本特征。必须注意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全面考察。六、数词与中心语的组合关系很多人认为缩略语的结构关系同于原形,如武占坤、王勤(1983)认为,简称的结构方式同于原词语,数词略语的结构方式转为修饰关系。郭伏良(1998)在分析了建国后几种简缩造词的类型后提出,从语法结构上讲,汉语简缩词的原语,有偏正式、并列式、动宾式和主谓式,对于提字简缩法来讲,简缩词的语法结构与原语是相一致的。对于合字简缩法和数字简缩法来讲,简缩词的语法结构与原语是不一致的,原语是并列式,而其简缩词为偏正式。殷志平(2002)对数字式缩略语的结构特点论述得较为详细,数字式缩略语在形式上与古代汉语中的数量短语相似。数字式缩略语中共同语素受数词修饰,这一共同语素也就是中心语成分,整个缩略语内部句法关系是偏止关系这一点十分简单;但由于中心语成分的种种不同性质,数词与中心语的组合表现出种种特点,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突破了汉语语素组合的规范。拿数(量)词来讲,能受数(量)词修饰的成分只有名词、动词等实词性语素,而不是其他实词性语素,也不能是虚词性语素,更不能是词缀。数字式缩略语的中心语成分却不受这一规则的束缚,除了名词性语素、动词性语素外,其他各种性质的实词性语素,各种虚词性语素以及词缀均可受数(量)词修饰。探讨缩略语的结构关系,首先要明确词语的结构关系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判定的。“词的结构方式是纯就词的结构平面来观察其结构组合的项以及项与项之间的联结方式和层次”,刘叔新对词语的结构关系的界定是比较科学的。词语的结构方式“只是词素意义彼此一般不很明确的结合所形成的关联类型”,这种“词素的概念意义相结合而造成的词汇性的结构关系,只不过是这类词素意义的关系经概括得出的一些最抽象的类型。”这些关联类型“与词语组合关系相似”,词语的组合关系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并列、主谓、偏正、动宾和补充五种基本关系。这也是人家基本认同的观点和做法。依照这种做法,我们认为,以上武占坤、王勤、郭伏良、殷志平等学者对缩略语结构关系的论述是合理、可行的。这也符合朱德熙和邢福义等先生提出的汉语词法句法结构具有一致性的结论。但同时也要明确,词法关系和句法关系在显明性、结合紧密度、可分析性、可替换性等方面确实有差异。有关缩略语构成成分特殊性的研究还是一个空白地带,我们认为,缩略语的成分不同于汉语的一般语素,在来源、发展演变、词汇地位、意义、意义和形式的结合等诸多方面都存在差异,也有不少类似之处,有必要深入研究。缩略语的构成成分——从原形中选取的语素,不论是什么类型的多音节缩略语,从语素的意义这一方面看,其意义不同于一般的语素。一般的语素特别是合成词中的语素,其意义是模糊的。但是作为缩略语的构成成分的语素,其意义却是十分明确的,具有同词义或者是短语意义相同的特点。特别是那些使用频率高、范围很广,已经词化的缩略语,其构成成分——语素,这些语素的意义具有了不同于原有语素的特点,从语音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角度看,是把这些成分看成原有语素的一个新的义项,还是演变成了一个新的语素。无论归于哪一类,都需要深入全面考察。七、缩略语的词化如前所述,缩略语确实特殊,同一般的词语有区别,而且一般的词语在整个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所以在此基础上,就有一个缩略语如何逐步丧失自身的特殊性,向一般的词语转化的问题,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缩略语的词化,也叫做缩略语的词汇化。武占坤、王勤(1983)认为,简称和数词略语与一般的词经常保持以下三种关系:其一,一些简称和数词略语在人们长期的使用中逐渐失去自己的特性与全称或联语有对照的关系,而取得了词的属性,转化为词。其二,简称正处于向词转化的过渡时期,词的属性体现得尚不充分,但从它与词结合构成词组方面看,已取得了词的资格,属于这种情况的简称不少。其二,有些简称与词有严格界限,不易转化为词。周荐(1988)认为,缩略词语的发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随着所指对象的消亡而消亡,另一种是其所指称的对象愈来愈为全民所认识,这些单位本身的使用频率和范围比过去更高更大,最终使人们忘掉它们的缩略性质而成为一般的词语。从语言发展的规律看,应该说,后一种情况更带普遍性。程荣(1992)认为,汉语缩略语在定型和广泛通行以后,其中一些有可能发生词化,这是新词产生的途径之一。有些词化后被收入《现代汉语词典》,取得了词的法定地位。侯敏(1996)也认为简缩造词是汉语新词产生的一个途径,属于汉语造词法的一部分。同时提出缩略语的词化有程度之别,并不是每一个缩略语都能堂堂正正迈入词的行列。就词化程度来说,缩略语也处于不同层级平面上。最高层级的是那些已经固定下来,完全词化的缩略语。它们不仅能完全脱离原形式自由使用,而且人们已不把它们和原形式联系起来,甚至忘记了原形式,有一部分还有了构成新词的能力。其中有老牌的,如初中、政协等,还有一些是新出现的,但由于高频使用,很快词化,也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词来使用,如彩电、空调等。第二层级的是还没有完全词化的缩略语,使用时往往参照原形式,这主要是由于该缩略语指称的事物在人们的交际中使用还不十分普遍或该缩略语使用时间还不够长,如国企、首体等。最底层级的是在书面上不能单独使用、必须依赖原形式,在原形式十分明确的情况—卜,由于需要而临时简缩的。离开这一特定的语境,这个简缩形式就不能成立了,严格说来,这样的简缩形式连一个合格的缩略语的资格也不具备,更谈不上词化了。陈章太(1996)认为,缩略语是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社会事物的变化利生活节奏的加快,这种缩略语越来越多,占现代汉语词汇相当大的比重。浮根成(1998)认为,现代汉语中有一种特殊的复合词,即朱德熙所说的“简称”,这些简称实际上已经转化成了新词或词组,如北大等。我们认为,缩略语的词化问题,本质上就是缩略语是否具备一般词语特点的问题。这里有几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一,什么是一般的词语,即一般的词语具备什么典型特点;二,缩略语有什么不同于一般词语的典型特点;三,影响缩略语词化的因素是什么;四,缩略语的词化也有程度、范围等方面的问题;五,缩略语与汉语其他类别词语的词汇化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异同之处。只有在这几个问题上取得进展,才能进一步解决缩略语的词化问题。目前,关于汉语词汇化的研究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现代汉语中双音词怎么来的,如何词汇化的,已有专著出现。但应该指出,缩略语的词汇化与汉语双音词的词汇化在来源、动因、演变机制等方面并不完全相同。汉语词汇化的范围如何,也是一个问题。八、缩略语的规范缩略语如何规范,这也是一个论述较多的问题。武占坤、王勤(1983)认为,简称和数词略语不能不管场合随便滥用,局部通用的简称最好不在全社会范围内使用。马庆株(1987)提出“表意明确应当作为一条规范原则受到足够的重视”。顾设(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