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电影专题片生产模式比较研究

中美电影专题片生产模式比较研究

在过去10年中，全球电影市场关于续集化电影生产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方面,好莱坞凭借其强大的续集化电影生产模式纵横全球,创下了《哈利·波特》系列全球77亿美元、《星球大战》系列全球43亿美元等一系列票房奇迹。另一方面,在2012年中国电影票房的排行榜上《画皮2》、《人再囧途之泰囧》等中国式续集电影也开始表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但中美电影续集化生产与生俱来的差异,也正像他们目前所展示的繁荣那样让人无法忽视。一、集中而又集中的类型为了实现对于票房的追逐,电影制片人从未放弃过追求一条能够确保成功的捷径,因为商业性是电影与生俱来的特质。但电影若要作为单纯的商品,又有着明显的先天不足:因为电影虽然也可以制作成为音像制品在柜台出售,但在观众完成观影之前,依然无法得知这个商品的全貌。一旦观影完成,其价值就会骤减。所以对于电影的制作者和贩卖者而言,选择一个能够在上映前期与观众达成共识的电影题材就显得尤为重要。续集电影比半个世纪前当红一时的类型电影更能承担起这个沟通双方的使命。因为观众喜欢看某一部影片,在这个基础上,制片人甚至连片名都不需要重新换,继续沿用上一部的影片名称,明确告诉观众:你爱看之前那一部影片吗?这里还是他们的故事。于是,电影续集中,可以完全不需要更换演员,也不需要修改叙事风格或者做出某些“反类型”的突破。观众走进影院就是为了看到之前熟悉的演员和场景,希望能够了解他们接下来的故事。乍看上去,这种续集电影的生产甚至比之前的类型生产更加简单。因为从类型化的角度上来说更纯粹。只要是同一个电影主题,演员所饰演的角色还叫同一个名字,那么尽管换导演、换演员能引来一些媒体的讨论,但是依然不会影响到作为续集的存在。这些生产规则都如经典时期的类型电影一样清晰明了,但是唯一的不同在于:类型生产的后续生产是建立在第一部成功的基础上,是跟风的生产。但是对于续集电影来说,在第一部产生之初,就已经决定了这是一部可以续集化生产的电影,所以这种生产性是具有主观开掘性的。加之续集电影的题材绝不仅仅局限在单纯的某些类型,所以好莱坞不遗余力地开掘出能够具有票房号召力的题材:畅销小说、畅销漫画等叙事上已经完全成型并得到观众认可的题材,并为此不惜巨资。2011年仿佛是好莱坞的续集电影之年,这一年中,不仅电影票房排名的前五名全部被续集电影所占领,当年排序第六、第七的也分别是《速度与激情5》、以及《汽车总动员2》等续集化的电影。能够成为续集的电影需要有圆满的结局,如主角打败强大的恶势力和超自然力量,但是这种胜利不是终极胜利,因此大部分还可以再拍续集,主角还可以继续其英雄旅程。正是这些看似缺乏传统血腥、暴力等商业元素的电影,却创造出了巨大的商业价值。好莱坞在这些题材上甚至开始不计较投资规模。因为对于这些创造出巨额利润的续集化题材来说,电影的盈利格局早已超越了票房。所以在大部分的续集中一般都会有长相怪异、性格古怪的配角,适合做游戏和玩具的授权。好莱坞凭借这部分授权的收入往往会超过电影票房的盈利。而正为了使这些魔幻场面更加逼真,制片商才在特技效果上不惜投入,因为只有打造出超自然的场景,才能让他们构建的世界富有真实感,从而使衍生产品更具有吸引力。凭借着强大的消费预期,著名导演对于影片预售逐渐加强的影响力,以及席卷全球3D数字技术狂潮等,好莱坞分别从题材、制作、技术等各个方面重新规范了续集化生产这一目前最为成功的商业模式。二、中国集体运动的现状中国电影有着自己的续集化生产传统。1928年张石川、郑正秋拍摄的《火烧红莲寺》在三年内连续拍出了18集,奠定了中国的武侠电影传统。而2012年上映的《十二生肖》作为成龙的第101部影片,还有另外一个容易被人所忽视的名字——《飞鹰计划3》。在不断扩大的中国电影市场上,《非诚勿扰2》、《叶问2》、《画皮2》等续集电影已经为制片方赢得了巨额票房。我们几乎可以相信:中国化的电影生产也在走上自己的产业化道路,而这种产业化的实施途径,就是电影续集题材的开掘和繁荣。续集在以上这张截至2013年7月上映的国产续集电影票房列表中,我们惊喜地发现当前中国的续集电影正在以一种狂飙突进的迅猛之势发展。但其与美国续集化发展之间的差异,却远远超过票房数据列表上的微弱差别:1.中国最佳的从来:《非诚吾扰2》和《画皮2》续集化电影生产作为一种电影商业性极限发展之良好实践,对好莱坞而言,最重大的意义在于题材的开掘:《哈利·波特》系列在上映之初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文学故事,《星球大战》系列更是在开拍之初就有了鸿篇巨制的内容构建。对好莱坞而言,无论是小说、漫画、电视剧等其他形式,都必须首先经受观众对故事的检验。拥有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是续集化生产的前提所在,而且这些具有强大票房号召力的续集题材又无一例外的都体现出如下特点:(1)影片大多改编自畅销童话、漫画、小说、卡通或游戏,并具有原创题材所不可比拟的观众认知度;(2)影片主角一般以儿童或者青春期的少年为主;(3)影片不以传统商业化的血腥、暴力、色情作为卖点,而是试图建造一个科幻、童话的世界;(4)在童话般的剧情中,软弱或无能的少年历经艰险蜕变成为找到人生方向的英雄。但是对中国式的续集电影而言,大多数续集都事出偶然:由于有第一部作品的成功,于是开始在这个基础上追加投资进行第二部电影的制作。这种跟风生产类似于好莱坞在20世纪30年代所盛行的类型电影生产模式。无可否认,这种生产方式源于资本追逐利益的天性,但如果将电影系列作为一个整体看待,如此创作出的续集化电影会因为其在诞生之初的整体缺陷而无法走得更高更远。《非诚勿扰2》就是这样的典型。冯小刚曾向媒体坦言,《非诚勿扰》最起初只是一个提议,拼凑了几段故事,没想到却获得了1.8亿元票房的成功。在这之后,《非诚勿扰2》由于要延续《非诚勿扰》之前的故事而变得困难重重。因为在最起初的人物设计和故事设定中,并没有将续集纳入考虑。于是,尽管《非诚勿扰2》也仍然获得了票房成功,但该系列并没有如同好莱坞的系列电影一样形成自己的品牌。而《画皮2》在故事及人物性格上与之前的《画皮》没有任何连贯性(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同一个电影名称以及电影主演),就更加无法通过系列电影塑造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诸如哈利·波特、007这样的电影人物形象。目前大多数中国电影续集都还停留在这种偶然性阶段。由于第一部电影的成功,制片方想要继续这种商业模式而临时起意进行续集创作。而《人再囧途之泰囧》甚至都因更换制片方而存在版权问题,就更不用说在第一部电影拍摄之初的品牌规划了。但毋庸置疑,对于品牌的追求和维护,才是好莱坞续集化的产业原动力,也是续集化生产之所以能够承载其文化价值观念迅速实现电影全球化扩张功能的精髓之所在。2.观众片酬的巨大风险除了我们之前所总结的好莱坞续集化题材的众多共同之处外,更加显而易见的是几乎所有好莱坞续集大片都集中在电影制作本身的科技化上。毋庸置疑,好莱坞续集电影在科幻以及魔幻题材上容易成功,这不仅因为此类题材往往建立了一个自外于地球的全新世界,并且拥有一种自足的全新世界的运行规则,让观众能产生一种全新的生活体验。更重要的是,只有这类题材才能够凭借空前的投资规模、精湛的电影制作降低当红明星的薪酬比例。好莱坞电影中当红明星所要求片酬所占投资比例正在日益提高,甚至已经越来越超出电影制片的极限,而对于续集化的电影来说,明星所造成的问题则更加严峻。《蜘蛛侠3》中,托比·马奎尔的身价涨了1500万美元,基努·里维斯在《黑客帝国3》中的片酬比第一部上涨了500万美元,而约翰尼·德普在《加勒比海盗2》中片酬就已经比第一部上涨了1000万美元,更不要说第三部了。之前传出《变形金刚3》中梅根·福克斯因为要涨片酬而被换角的消息,就很能说明问题。因为毕竟在《变形金刚》系列中,擎天柱才是真主角,而这种特效合成的机器人永远不会和制片人讨价还价的。所以,随着续集化所确立的品牌成熟度的提高,明星身价的暴涨将会直接威胁到该系列进一步的拍摄。而这个巨大的矛盾只有依靠强大的制作团队,在具有超级题材的续集化电影中才能解决。《蜘蛛侠》第一部花了约1.4亿美元,托比·马奎尔的片酬只有400万美元,新蜘蛛侠安德鲁·加菲尔德的片酬则更低,只有50万美元。这种片酬比例在大明星参演的电影中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因为只有具有相当知名度的大制作电影本身才能够让承载着巨大票房压力的制片方在制作之初就大胆地起用新人。于是乎,影片的投资与演员的当红程度两者之间呈现出明显的反比关系,也就是说投资越大,参演的演员则名气越弱,或者说片酬越低。《变形金刚》中的希安·拉博夫和梅根·福克斯、《星际迷航》中的扎克·昆图和克里斯·派恩、《暮光之城》中的众位主演,在电影上映之前都从来没被人们所关注,而参演这些电影使他们获得了一夜成名的可能,但前提条件是这些电影本身具有超强的人气基础。只有电影本身凭借强大的投资,才能在续集的不停拍摄中,避免明星片酬暴涨的风险。巨大的投资规模除了在票房上能有所收益,其周边产品的设计和出售,也是制片商的巨额收入来源。以《变形金刚》为例,“变形金刚”在20年前只是一个简单的动画形象,在制造商美国孩之宝公司的成功商业运作下,“变形金刚”摇身成为风靡全球的“变形金刚”,一年的营业额达到40亿美元。据不完全统计,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变形金刚”仅仅在中国就累计赚到了四十多亿美元。(3)这一系列原因都使得具有科幻性和魔幻特征的续集题材成为了好莱坞的首选。但是如果从中国获得票房成功的续集电影看来,所依靠的依然是强大的明星阵容和诸如武侠电影等传统的类型模式。当然,这其中还有类似于《无间道》系列的成功。但《无间道》秉承的是香港电影一直以来的黑帮片与警匪片传统,虽然被改编至好莱坞实现了巨大成功,却并未获得像《哈利·波特》系列与《007》系列那样的持续性与影响力。我们依然停留在好莱坞最初的电影类型化制片过程中,以小规模、单纯性的模仿在进行着中国式续集化电影的道路。在《星球大战》出现以前,世界上还根本没有手机和个人台式电脑,也没有人听说过“互联网”这个名词。在那时,进入太空还仅仅只是人类的梦想。但《星球大战》的出现标志着好莱坞改变了20世纪70年代以来拍摄表现复杂的精神状态和政治上愤世嫉俗的影片为主的倾向,转而拍摄更脱离现实、更讲究特技效果的影片,而且这已成为支配80年代以来世界主流商业电影的一种趋势。这种潮流影响之深远,直接造成了当代好莱坞的续集化生产现状。如果中国电影没有诸如《星球大战》系列那样首先全盘性的构想,将永远无法使我们的续集化电影生产走上一条做大做强中国文化的软实力以及文化输出的道路。因为电影消费性质的不同,缺乏续集化的单电影生产纵然能取得巨额的票房成功,也只可能是昙花一现,无法在品牌营销以及衍生产品的销售中有所作为。当今的好莱坞早已不再将电影票房作为唯一盈利模式,而是作为一个巨大的产业发动机扩大其全球化的影响力。中国电影要想在全球化的发展浪潮中争得一席之地,必然需要依靠续集化电影生产的品牌价值和文化推广。三、政策的扶持和对集体投放的关注好莱坞电影对于中国电影产业的最大威胁并不仅仅在于票房收益,而是已经潜移默化建立起了现代社会的观影规则。好莱坞的续集化生产模式在经受商业考验与文化质疑的同时,更是将电影构建在了全球化与工业化发展等更加宏观的舞台上。在好莱坞狂轰滥炸下成长起来的电影观众正日益要求更多的信息量、更真实的存在体验。一方面,中国电影正以每天新增数块银幕的迅猛势头增长着整体票房,另一方面中国电影观众却时刻接受着好莱坞式的审美文化标准。在日益残酷的电影市场竞争中不得不思索的问题是:中国电影的续集化生产是否也要承袭一条“哈利·波特之路”呢?不可否认,电影的科技化制作并非中国电影的强项。东方人因为其源远流长的历史根基而习惯于在狂飙突进的时代浪潮中频频回首。东方对于西方而言的神秘和致命吸引力也往往凝聚在古装电影的精致与意味深长的东方式哲学中。好莱坞对于未来与未知的渴求恰巧对应着东方文化中对于未知的敬畏和回避。所以像《指环王》这样的魔幻题材从文化共识的角度上来说,并不适用于东方文化思维。因为在东方的传奇世界里,神与人的共战只存在于很早期的神话传说,夸父追日、后裔射日之后,我们民族的传说就已经化为《聊斋》这样的东方魔幻情感大戏,而不是像西方那样诉诸战争的强权逻辑及其尚武精神。近年来,《魔侠传之唐吉可德》(2010)等效法好莱坞的中国魔幻大作纷纷折戟市场。中国电影与好莱坞的续集化生产道路之间似乎难有交集,反倒是武侠片、警匪片等根源于中国电影自身传统的续集化题材取得了不错的市场反响。由此看来,中国式的续集题材只能是发扬中国电影本身的特质,将目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武侠、警匪、喜剧、东方魔幻等成熟的电影类型进行进一步的续集化发展,提炼出可供连续开发的大型题材。目前,各级政府都已经拿出相当大的政策扶植力度来支持剧本的创作和选拔。国内各大电影节也都积极举办着剧本的推介单元。这些政策和举措都来自于对剧本和原创的重视。但是我们应该清楚地看到:简单的原创剧本并不能适应续集化的电影生产需求。无论中国电影的续集化道路是继续当前的武侠之路,还是开拓出具有好莱坞风格的庞大世界观,只有从整体投资结构和故事布局上入手才是中国电影适应当前狂飙突进的续集化电影潮流的解决之道。所以,在对于原创剧本的选拔和扶植上,政府以及研究机构更应该鼓励能够进行持续性续集化发展的电影题材,防止因为某种题材盛行导致的跟风式生产,避免将电影生产变成简单的一锤子买卖。在全球化的今天,中国要加强自己的文化软实力、成为当今世界的文化大国就必须能够创作出符合世界商业标准的、能够输出中国主流价值观、能够向世界展示中国大国形象的续集化电影,必须立足于自己脚下的土壤,真正从民族文化中提炼出可以打动世界的元素。我们只有从思想上重视续集化题材的开掘,并从政策法规上给与扶植,续集化电影生产才能走上一条良性的生产道路。单纯的商业化电影生产将会因为一味追求眼前票房的利益而缺乏整个格局观念,毕竟原创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题材内容,不仅需要在题材开发、剧本创作等看不见的环节中摸索前进,同时还必须承受巨大失败的可能。2013年儿童节上映的动画电影《魁拔之大战元泱界》是2011年暑期档《魁拔之十万火急》的后续。这部续集化的原创动画电影宣传其具有完整的世界观并在首部上映之初就提出了五部大电影的整体构想。但《魁拔之十万火急》这部投资近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