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驱动的语言教育教学现状、问题与对策

语料库驱动的语言教育教学现状、问题与对策

语料库是语言教学的潜在资源，现在已达成共识。但是,如何让庞大的语料库走进语言教育的主流,即课堂教学,却还要经历一番“教学加工”(pedagogicprocessingomediation)。2008年7月在葡萄牙里斯本召开的第8届教学与语料库国际研讨会(简称TaLC8)彰显的正是这一理念。这次大会吸引了来自20多个国家近200位语料库语言学研究者和实践者与会。除GeoffreyLeech(英国),NatalieKubler(法国)和YukioTono(日本)三位知名学者作主旨发言外,还收到论文70篇(其中会上宣读48篇,墙报展示22篇),另有语料库工具演示4场,以及工作坊研讨4次(详见http://talc8.isla.pt)。研讨话题涉及语料库应用于母语教学、语言意识提升、专门外语教学、文学历史、跨文化教学、教学语法研究和词典开发等等;研究范围覆盖了大学、中学、小学乃至学龄前儿童的语言教育教学。本文拟从三个方面展开述评。1.“量表”建立技术语料库的教学加工首先要有理论基础。语料库作为一种语言教学理念正在获得越来越多语言学、心理学和教育学方面的理论支持。英国的GeoffreyLeech教授在主旨发言中探讨语言频数观在语言习得中的重要性及其面临的挑战时引用了认知语法和构式语法的有关理论。他用大量语料库事实论证了语言形式的凸显表征其实是频繁使用的结果;语言使用的频数影响着语言单位意义的构建和延伸,也影响着语言的流利产出,甚至对语言的变异和发展也产生作用。美国密支安大学心理语言学教授NickEllis也做了精彩报告。在利用语料库建立学术话语词块表的研究中,他融入了心理语言学和教育教学的理论和方法。他先从BNC等语料库提取数千个3至5字语(n-gram),然后抽样百余个词块进行教育学和心理语言学的效度检验。前者是让一批资深大学教师对词块的固化程度、语义和语用功能以及教学价值等指标进行评估;后者是让一批英语大学生(本族语和非本族语者各半)对词块做准确性和流利性的语言加工实验,从而探究语料库机切词块的心理现实性、可学性和可教性。香港科技大学教师LynneFlowerdew在发言中用现代学习理念和自身的教学实践回应人们对语料库驱动教学模式(即DDL)的种种质疑。她以“学习是一个‘注意’被不断激活的过程”理念来解释为什么语料库提倡的“发现式学习”能够为学习者创设探究性学习的空间。她又以Vygotsky的社会文化互动理论来阐述她如何指导学生以小组讨论的方式来化解批量语料的教学演示因为“去语境化”而带来的理解困惑。此外,她还演示了语料库凸显的“归纳式学习”模式如何更适合用于具有显性形式特征的语法和词汇教学。从以上发言可以看出,语料库应用于教学的研究已跨出了宣传和介绍其可能性和潜在价值的阶段,而落实到了探究如何与其他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相结合,以解决在应用过程中的理论困惑和实施问题。这体现了理论研究向教学应用的自然伸延。2.英语教学的课程与教学对语料库进行教学加工的第二步是建设适合学生水平的、符合教学要求和进度的语料库。会上发表了一系列相关研究报告。下边择其有代表性的做一简要介绍。瑞典哥德堡大学的IngerLindberg采用关键词对比的方法从多门课程教材语料中提取词簇表,并归纳成基本词汇、校园词汇、日常词汇和专业词汇四类,进而探讨各类词汇的特点,设计不同要求的词汇教学活动。比利时卢汶大学的CelineGouvereur调查了10套国际流行的英语教材语料(TeMacorpus)中collocation和idiom二词的分布频数和语境共现相貌,探讨了短语理念在当今教材中的凸现程度、教学导向和阶段性特征。由此可见,教材语料库的建设和研究已经从以往多用于词汇或语法的输入量调查发展到如今对教材练习设计理念的探究。以往高校对学术话语的研究多采用比较学习者中介语和目标语本族语者语言的方法,以求发现前者过多、过少或错误使用等现象。而本次大会的多数论文却探讨了如何将学术话语语料库用于专门英语教学(ESP/EAP)。其特点是,由教师提供语料或指引学生自建与日常教学相关的语料库,然后应用到外语写作、翻译、语音和口语等多种课程教学之中。例如:英国牛津大学的MaggieCharles在讲授写作修辞时,提供了本族语者、专家和学习者三种学术论文语料,引导学生从检索转折语气类的词项入手,探讨各类作者在对他人研究作批判性评价时使用的语言范式和情态语气。来自德国开姆尼茨大学的JosefSchmied汇报了其开发的科技论文和科普读物两种语料及简单的语料库检索工具。他的成果能帮助学生自主研究这两类语篇的立场标记语和作者投入程度的异同。意大利那不勒斯大学SylvieDeCandiad的报告则涉及如何指导国际关系和外交专业的大学生自建与本专业相关话题的微型语料库,透过关键词表的提取和分析获得该话题及其子话题的核心词汇,然后延伸至该话题的典型短语词块和语篇结构分析。巴西美托第斯塔大学AdauriBrezolin呈上的教学语料库成果则是指引医学英语学生收集批量医学杂志文章摘要,然后调查其常用实意词、语法范式和语篇结构,用于医学论文摘要的翻译教学。此外,英国利兹大学SergeSharoff教授演示了其自行设计的程序。该程序可以自动测量语篇的词汇等级、句长、词长、词性类别、平均每个句子的动词、被动语式、情态动词、介词和标点等,综合出难度系数。这既可以为从互联网上下载的大量真实语篇的阅读难度分级提供参照,又能根据这些语篇凸现的特征来设计读后的词汇或语法练习。以上教学语料库建设至少给我们两点启示:1)将语料库资源引入日常教学必须考虑其相关性和实用性;2)专门学科的外语教学要采用该专业行家的而非一般目标语本族语者的语言规范。3.关于ddl的教学加工研究语料库的教学加工还包括基于语料库的教材编写和课堂活动设计。本次研讨会收到了一批语料库辅助大、中学语言教学的课堂设计和实证报告。例如:英国伯明翰大学的PernillaDanielsson利用文学作品的多种翻译版本建立了微型平行语料库,能提取自然形成的“释义(paraphrase)”语段,然后教学生如何使用“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BettinaFischerStarcke汇报了如何在教学中让中学生利用某文学作品语料库的词汇表、关键词表和语境共现行来诠释教材中文学作品的意念,并学习有关的文化背景知识。来自西班牙格拉那达大学的MariaMorenoJaen使用DDL模式进行常用词块教学时采用了“导入→关注→重现→产出”4个步骤;而意大利佛罗伦萨大学的ScottStaton则报告了在教授哲学课的隐喻理论时如何采用“经典理论研读→语料库取证检验→自主拓展学习→论文写作”的系列教法。以上研究表明,语料库要走进课堂教学,首先关注的其实不是语料库的检索技术,而是寻找与现实教学目标密切相关的批量语料并做出教学设计。由于DDL模式要求学习者既要驾驭大量语料信息,还要从中做出分类和归纳,这种智慧型能力的培养是以往教育所缺乏的,也是当今信息时代对以往偏重死记硬背式的外语教学的一种新挑战。所以,DDL的教学设计者和施教者自身教学观念的更新及其在教学过程的引领作用显得尤其重要。最后,对语料库的教学加工研究成果还包括在会上演示的多种教学辅助工具,其中有:中国香港理工大学的MartinWarren教授等开发的Concgram软件(类似WordSmith5.0,.sgscore)。该软件较以往仅能够检索毗邻组合的n-gram或cluster又有了新发展。它能够自动根据t-值和MI值提取诸如AB、BA、A*B、B*A等多字语的非毗邻和非顺序排列的短语结构,从而将语料库对词语共选关系的研究带入一个更加开放和灵活的空间,更有利于提取短语搭配的多种范式,进而掌握某个语篇的大意乃至某类语篇的典型短语特征。意大利帕多瓦大学教师FrancessaCoccetta演示的MultimodalConcordancing软件则以功能意念大纲来组织语言交际教学活动,并配有同步的图文音像。只要点击某一语境共现行就能链接到相关的文字、语音乃至影像画面,特别适用于初级水平的外语课堂教学。由美国密支安大学开发的MICASE更新版(/m/micase)现拥有2百万词次的美国学术口语语料,并已在国际互联网上免费供教学使用。师生可以在线选择美国大学各专业的口语语料、作即时观察或下载检索结果;还可以获取基于MICASE编写的各种EAP/ESP口语教材范例,内含口语录写文本、录音版本、教学设计及参考答案,等等。出席TaLC8归来,笔者感受最深的是语料库语言学引人入胜的新资源、新技术和新思想。但是,要让它们走进语言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