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人文人的一个重要人物明代祁彪佳与文学女性

明代文人文人的一个重要人物明代祁彪佳与文学女性

齐彪祝愿（1602-1645），生于万历三十年。他的名字叫虎子和吴文，他的名字叫洪吉，他的名字叫世培，他的名字叫远东堂的主人和东山学者。生于万历三十年,浙江山阴人。曾官至御使,在朝野中享有盛名。弘光乙酉年,清兵进杭州,明朝大势已去,他自沉池水而死,以身殉国。祁彪佳的民族气节受到后人的景仰,最为后人称道。综观祁彪佳的生平和创作,他在政坛和文坛上都很有影响。为官之时有杰出政绩,在野之时也同样关心民瘼,而且其文采不输于政略,诗文和戏曲创作、戏曲批评都有相当的成就,著有《远山堂曲品剧品》。他的家庭中文化氛围分外浓郁,其父为江南著名藏书家,家中有著名藏书楼澹生堂,在中国藏书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其兄弟大都为明末江南名士,其妻女为明末江南有名的才女。祁彪佳家庭中有如此众多的文学女性,和他对于女性受教育的开明态度,以及明末士人尊崇才女的风尚密切相关。本文不但探讨了祁彪佳与其家中文学女性的文化生活,而且涉及祁彪佳和明末著名的柳如是之间的交往,并以此来彰显明末的文化风气之一斑。一、传播女性作者作品及名义,女性文学作品安于女性在中国古代社会,女性的地位非常之低。女性不仅受到神权族权和夫权的种种限制,而且还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因此,在明末以前,历史上的女性作家少之又少,特别是传世的作家和作品更是廖若晨星。然而在明代晚期,由于经济的发展,女性受教育的机会增多,印刷术的流传及编选女性诗人作品的学者渐多等种种原因,女性作家的选集和专集一时风起云涌,共超过三千种之多1。突然出现了数量如此众多的女性作家的作品专集和选集,究其原因,除了有上述因素存在,更重要的则是一些文人士大夫自觉肩负起了收集和传播女性文学创作的重任。正象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说:“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校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1闺阁中历历有人,其才不输于男子,他深感自己的使命是使闺阁昭传,使世人知道女子之聪明才智不亚须眉。他道:“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其短,一并使其泯灭也。”1而在明代晚期,曹雪芹的这种思想在女性文学作品的采编者中已经比较普遍。《诗女史》2的编辑者田艺蘅就明确提出,自古以来,很多女性诗人的创作足以和男性诗人媲美,但女性诗人的作品流传甚少,而且不为人注目的原因则是由于缺乏“采观”3,除了男性学者对女性文学创作的收集整理之外,女性作家自身也担当起了传播女性作者作品与声名的责任。例如女诗人沈宜修所编辑的选集《伊人思》。明清之际,如此众多的女性作家选集和专集的出现,不仅显示了明代晚期人们对于女性作者作品的重视,而且更加推动了女性从事文学创作的热情,梁乙真在《中国妇女文学史纲》中所提到钟惺对女性文学创作的推动一例可作为这一现象之证明。她说:“当竟陵体盛行之时,钟谭之名满天下,且两人者,又喜奖励后进,在妇女亦多受其影响。而钟伯敬又选录历代妇女诗为《名媛诗归》,以配《古诗归》《唐诗归》,虽其书文才未极,要亦有功于妇女文学界也。”365明代末年才女频出,不仅有名门闺秀,而且有贫民女子,其中妓女群体也是不可忽视的女性文学创作的一支大军。祁彪佳的夫人商景兰即是晚明著名的闺秀诗人。商景兰,字媚生,浙江会稽人,有《锦囊集》一卷。其父商周祚,曾为崇祯朝吏部尚书。商景兰出身于有根基的官宦之家,使她从小具有较好的家庭文化环境。她和她的妹妹同为当时越地才女中的精英。毛奇龄《西河词话》中曾有记载:“徐仲山夫人系商太傅女,善文,与其女兄祁忠敏夫人,俱以闺秀为越郡领袖。”563在未嫁祁彪佳之前,商景兰已经是当地有名的才女。万历四十八年,祁彪佳与商景兰成婚。二人的婚配以二人皆才貌双全,且琴瑟和谐,伉俪情深而一直为后世传为美谈。《静志居诗话》中记载:“商景兰字媚生,会稽人,吏部尚书周祚女,祁公彪佳之配,祁商作配,乡里有金童玉女之目,伉俪相重,未尝有妾媵也。”727“祁公美风采,夫人商亦有令仪,闺门唱随,乡党有金童玉女之目。”623祁彪佳的家族历代仕宦,而且祁彪佳的父亲祁尔光又是著名的藏书家,其家庭中也有着浓厚的文化氛围。故商景兰嫁于祁彪佳后,既无须为生计操劳,而且在这种优越的家庭文化氛围中,仍然可以发展自己的诗文爱好,以才德名世。《妇人集》中记道:“会稽商夫人,以名德重一时,论者拟于王氏之茂宏,谢家之有安石。(注:慈溪魏耕曰:‘抚军居恒有谢太傅风,其夫人能行其教,故玉树金闺,无不能咏,当世题目贤媛以夫人为冠。’)”156不仅如此,她还培养子女及儿媳的诗文才学,使祁彪佳的家庭中形成了一个女性创作群体。《两浙轩輶录》中记载:“夫人有四媳二女,咸工诗,每暇日登临,则令媳女辈载笔床砚匣以随,角韵分题,一时传为盛事,闺秀黄皆令入梅市访之,赠送唱和甚盛。”156《两浙輶轩录》卷三“祁鸿孙”下引孙度云:“梅市祁忠敏一门,为才子之薮,忠敏群从则骏佳、豸佳、熊佳,公子则班孙、理孙、鸿孙,公孙耀征;才女则商夫人以下,子妇楚纕、赵璧,女卞容、湘君,阖门内外,隔绝人事,以吟咏相尚,青衣家婢无不能诗,越中传为美谈。”赵一清《东潜文稿·外氏世次记》:“而祁氏之先参政公讳承者,构淡生堂,藏书甲海内。忠敏公以儒雅饬吏治,阀阅侔高,公子理孙班孙,文章世德,号称学者,王母尝为某辈言,少时见诸姑伯姊,岁时过从,笺题酬唱,娴令有则,风规礼法,彬彬盛矣。”《静志居诗话》中记载:“夫人……教其二子理孙班孙,三女德姬、德渊、德琼及子妇张德蕙、朱德蓉,葡萄之树,芍药之花,题咏几遍,经梅市者,望若十二瑶台焉。”727商景兰自己也曾记叙了与其女媳吟诗作文的盛况:“余……生平性喜柔翰,长妇张氏德蕙,次妇朱氏德蓉,女修嫣、湘君,又俱解读书。每于女红之余,或拈题分韵,推敲风雅,或尚溯古昔,衡论当世,遇才妇淑媛,辄流连不能去。”祁彪佳的家庭中之所以能形成这样一个兴盛的女性文学创作群体,除了和当时推崇才女的风气、商景兰的才学和培养后人的努力、祁彪佳家庭中优越的文化环境相关之外,也与祁彪佳本人对于女性文学创作的支持和欣赏分不开的。祁彪佳与夫人感情甚笃,一生都未娶妾。他在日记中流露了对妻子的深厚情感。崇祯十二年的日记中记载:(十一月初十日)为众僧设斋,予再发心愿,于内子四十岁时设水陆一坛以祈其寿。崇祯十四年记载:(十二月初九日)内子忽尔血崩,几于晕厥,为之彷徨竟夜。(十二月十四日)内子体复不安,彷徨竟夜。(十二月十六日)内子大有起色,为喜。(十二月二十七日)连日内为荆人治药饵,外理应酬诸务,大如岁暮交际,细至米盐琐屑,皆一身兼之,苦不可言。祁彪佳特意为妻子发心愿设水陆道场祈寿。在妻子病重之时,又数度为之整夜焦虑不眠。妻子病体稍有起色,即为之喜,并亲自为其整治药饵。对妻子的关心疼爱之情跃然纸上。祁商二人都工于诗文,祁彪佳对商景兰的深厚感情与商景兰的出众才学一定大有关系。在祁彪佳的日记中却没有见到二人诗文唱和的记载,流传下来的作品中也没有二人唱和之作,而从一些侧面,我们可以窥见祁彪佳对于女性文学创作的重视和欣赏。例如,祁彪佳修筑寓山园林之后,多方征求寓山题咏,在写给友人的信中,他提到闺秀之作,并且把闺秀之作看作能使寓山园林大放异彩的佳构:“向所求小山题咏倘已有脱稿者,乞仁兄垂示,得名僧闺秀之作,尤为泉石生光。”2261祁彪佳的夫人和女儿、儿媳都工诗文,在商景兰为其女祁德琼诗集所作序言中,可以看到祁彪佳确实颇为关注女儿的诗文写作,并给予赞赏。商景兰记道:“吾女自幼工诗,每得句即为先忠敏所称赏。”尽管商景兰记录了祁彪佳对女儿诗作的称赏,但没有记载可直接见到祁彪佳对其家庭中女性文学创作情况的描述和评价。而在其家庭之外,一位以出众的才貌折服了无数江南士人的明末名妓柳如是,也使祁彪佳对其青眼相加,并且对其诗文创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由此可见祁彪佳对女性文学的看重,也能见出祁彪佳家庭女性文学群体的兴盛和他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二、对文学创作的崇拜柳如是以她传奇的一生,在历史上占有了一席之地。著名国学大师陈寅恪的传世之作《柳如是别传》详细考证了柳如是的生平与创作。柳如是与明末众多名士都有着密切的交往,她出众的才貌,是她得以出入上层士大夫阶层的资本。陈子龙、钱谦益都被她的才貌所折服。陈子龙和柳如是相识、相恋,情深意重,但由于家庭的压力,二人被迫于1635年分手,二人分手之后,柳如是独自过着漂泊的生活。从1635到1638年,柳如是频繁来往于苏杭等地,多得汪然明的照护。汪然明是徽州富商,为人尚侠好义,且雅好诗文,在汪然明的推介之下,柳如是和众多名士相识交往。祁彪佳和柳如是即是在汪然明的引荐下相识相知的。晚明时期,竟陵派的诗文主张大为流行,钟惺非常重视女性文学,曾选有《名媛诗归》。他认为一首好诗应有清的特质,而女性本身就具有这种特质。钟惺对女性文学的提倡使他的诗文主张对于女性的影响非常之大,不仅推进了女性文学的创作,而且,其诗文主张一度被奉为女性诗文创作的指南。而祁彪佳却认为柳如是的诗不同流俗,“读柳如是诗,使人魂消意释,近来闺阁中多染钟谭习气,惟此真得晋魏一派,淡远处不失王孟,定当以作手名海内,惜以竹头木屑之役,不能放棹西陵,然倘天假之缘,会晤或有待也。《寓山志》一部,乞转奉,中已有闺秀诗,须如是一诗压卷,外具扇头,并乞妙翰。望仁兄转求之。”柳如是不负祁彪佳之望,作《湖上草——题祁幼文寓山草堂》一首赠于祁彪佳。全诗如下:“悬圃凉风物外姿,石栖丹陈总相宜。家通洛浦琪云接,人倚湘君放鹤迟。花满晓临珠盖拂,莺啼春入玉衣吹。伊余亦有怀园引,笛里青霞渺桂旗。”诗中盛称祁彪佳不同流俗的山林逸趣以及潇洒风神,非常契合祁彪佳筑寓山园林的初衷以及当时的隐逸心态。祁彪佳评柳如是的诗文得晋魏一派,在赞誉他人诗文时则通常以晋魏气格作为最高评价标准。表明了他对晋魏气格的推崇,以及他对柳如是作品的看重。《与张毅儒》:“仁兄佳咏,得汉魏之神,不从钟谭二子摹形似,所以酷肖二子,千古下称钟谭知己”。(戊寅夏季,1638年)《与许平远公祖》:“则佳咏至矣,晋魏气格,杂之六子中当居上首,昔人评康乐诗,名章迥句,处处间起典丽新声,络绎奔会,大雅之章,乃有似之,是则老祖台,固康乐后身也”(戊寅夏季,1638年)《与陈木叔》:“近来谈诗文者,宗景陵一派,便欲压倒北地娄东矮人,观场未知孰是,惟捧读老年翁所作,觉秦汉晋魏人俱奔走腕下,何必向时辈问是非,起八代之衰者,非老年翁其谁属哉。弟自乞身归里,便开一山,泉石之间亦有小致,但园亭山水,不得名流品题,虽开辟犹然浑沌,是以专求如椽”。(戊寅冬季,1638)竟陵派论诗文尚汉魏之神,以纠复古派尚汉魏之形似之弊端,然而,竟陵派过分追求在诗文中抒发幽情单绪,提倡幽深孤峭的风格,其诗文创作也易于流入小乘。明末竟陵派的主张甚为流行,祁彪佳对竟陵派是颇有微词的,他所推崇的晋魏气格就是他所认为诗文创作的高标。而在祁彪佳看来,柳如是的作品就具有晋魏气格,因而在众多的女性文学创作中独树一帜,堪为压卷之作。由此可见,他对柳如是的推崇和仰慕。祁彪佳希望与柳如是能有会晤之期,在汪然明的帮助下,终于得遂此念。在给汪然明的信中,他提到了自己初见柳如是的感受:“是日得晤如是,兄夙华映带,令人茫然若失,小巫神尽,弟之谓矣。”对柳如是的崇仰之情可见一斑。由于对柳如是才智的欣赏和钦佩,祁彪佳对给予柳如是种种帮助的汪然明也大加赞扬:“柳娘独立鸡群,固当铩翎,焚琴煮鹤,岂惟今人大抵世界迫窄,忌嫉转多,赖仁兄善为护持,得吟咏无恙,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一片热心,真堪不折,鄙陋如弟,晤对何期?”祁彪佳与文学女性的关系可谓非常密切。在他的家庭中,他的妻子和女儿、儿媳就形成了一个女性文学创作群体,他本人对于女性进行文学创作无疑也是赞赏和支持的。祁彪佳不仅对家庭中的女性成员抱此态度,甚至对于柳如是这样出身微贱的女子,也由于其超群脱俗的才学,同样受到他的敬重和赞赏。尽管祁彪佳对女性文学创作的态度非常地开明,然而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例如他把女性和僧侣并提的作法没有超出明代的时代界限。据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明清之际,女性诗人作品的选集与专集,超过三千种之多,如此众多的女性作品的出现,在中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些选集和专集的出版,不仅体现出明代末年女性文学的兴盛,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