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河南、浙江地区原始瓷编年研究

浙江、河南、浙江地区原始瓷编年研究

明代是原始的瓷器时期。全国范围内出土商代原始瓷数量并不多,主要集中在浙江省境内,与浙江邻近的江苏、福建及北方的河南、山东、河北、山西、陕西诸省亦有少量发现,北方地区又以河南省出土数量较多。浙江省出土的原始瓷种类较丰富、数量众多、质量较高,不仅在同时期的遗址有较普遍存在,近年来还发现了随葬原始瓷的商代墓葬,以及大规模的原始瓷窑址群,因此,从目前的考古材料来看,浙江应该是商代原始瓷生产与使用的中心地区。一按照分区分类根据器物组合、器形、胎釉等特征,商代原始瓷主要可分成以浙江为中心的东南地区和以河南为代表的北方主要是中原地区;此外,在江西、福建和广东的闽南粤东地区出土有一批带釉的器物,在此一并讨论。1.内蒙古窑土墩墓以浙江为中心,包括邻近浙江的周边省份和地区:上海、江苏南部、福建西北部等,与两周时期东南地区原始瓷的分布区基本重合。原始瓷主要出土于商代遗址中,一般大型的遗址中均有发现,但数量不多。浙江又主要集中在浙北地区的东苕溪流域,包括杭州市余杭区、德清县、湖州市区等地区。这里不仅是商代大型遗址的分布区,还有大型的城址、大规模的商代原始瓷窑址群,出土商代原始瓷的土墩墓亦为其它地区所少见。综合城址、大型遗址、墓葬、窑址等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良渚文化之后东南地区、亦或环太湖地区文化的分布中心。原始瓷主要以豆与罐为主,有少量的尊、簋、盘、钵、盆等。胎的制作较为成熟,一般呈较浅的灰白色,胎质细腻坚致,气孔较少而小,火候高,吸水率低。釉一般施于豆类大口器物的内腹部与罐类小口器物的肩部,也有通体施釉的。与洁白、细腻而坚致的胎相比,釉显得很不稳定与成熟,除少量器物如豆的内腹施满釉,釉色青翠、釉层厚、玻璃质感强以外,大多数器物釉层薄、施釉不均,玻璃质感不强,呈土黄色的细薄点状,且一般仅在朝向火膛的一侧有釉,有釉与无釉处逐渐过渡,不见施釉线。素面为主,早中期有少量的细线刻划图案与镂孔装饰,偶见同时期印纹陶上常见的纹饰如方格纹。轮制成型,早期辅以手工修刮,轮旋痕较粗,晚期轮旋痕较细密。龙窑叠烧,未见有窑具,窑址中出土的部分圆饼状器物可能作为支垫具使用。根据C14测年,最早一期的时代可到公元前1560~前1500年。(1)自然地形空间目前明确为商代的城址是处于东苕溪中下游地区的湖州下菰城。下菰城北依和尚山,东南临东苕溪。现存内外两重城垣,平面近圆角三角形,内城位于外城的南侧中部,城墙保存基本完好,一般墙高9、上部宽5~6、底部宽30米左右,城墙外有护城河,城址总面积约68万平方米。在城墙地层堆积及城址内的灰坑中出土了少量的原始瓷,主要是豆与罐两种。豆为子母口、浅弧腹、高喇叭形圈足;罐为直口、短颈、折肩、深弧腹、小平底。胎色灰白、胎质细腻,釉保存不佳(图一)。(2)我国古代原始瓷的数量出土原始瓷的遗址北及江苏的昆山、句容,东到上海的马桥、浙江的塔山等遗址,南至浙江的楼家桥、肩头弄与福建的光泽等遗址,西边的安徽境内目前尚未见有商代原始瓷的报道,与安徽相邻的浙江长兴县是目前已知的西界。其中以东苕溪流域最为集中,不仅遗址规模庞大,而且大型遗址集中,主要有毘山、钱山漾、塔地、西山等遗址,基本围绕下菰城分布。原始瓷的数量与遗址的规模直接相关,遗址规模较大、等级越高,出土的原始瓷数量越多。从已公布的毘山遗址的材料来看,其面积在数万平方米,是包括邱家墩、陆家湾等村诸多地点在内的大型遗址,发掘出土和采集有青铜器、卜骨、玉器等遗物,提示这是一处夏商时期具有较高等级、相当重要的遗址,出土的原始瓷数量也是诸遗址中最多的。上述遗址出土的原始瓷器仍以豆与罐为主,豆的型、式丰富,有宽沿深斜腹、足端带缺口的矮喇叭形圈足豆,有高柄带镂孔的豆,有敛口高喇叭形圈足豆,也有直口浅弧腹的高喇叭形圈足豆。时代从商代早期一直延续到商代晚期(图二)。(3)抗氏物属类型的采集江南地区一般从西周早期开始大量出现土墩墓,商代土墩墓或夏商时期墓葬发现极少:仅马桥、塔地诸遗址有零星土坑墓发现,不仅规模小,且均未见随葬品;在德清独仓山、长兴便山等地土墩墓中零星发现有商代硬陶等遗物,均未见墓坑,仅土墩底部出土一两件泥质陶或印纹硬陶器。在江山肩头弄采集到零星的原始瓷豆,时代为商代晚期。2010年,德清小紫山土墩墓发掘首次清理了商代的土墩墓与随葬原始瓷的墓葬。该墓群共清理先秦时期土墩14座计50多座墓葬,其中夏商时期土墩墓的发现,是此次考古发掘的最大收获:有夏商时期墓葬2座,商代中晚期墓葬9座,并明确了商代土墩的存在。9座商代中晚期墓葬有两种形制:一种是传统的土墩墓,不挖坑,平地掩埋;另一种沿袭商代早期形制,在基岩上开凿长方形竖穴墓坑。随葬品也有两种类型:一种仅随葬原始瓷,一种仅随葬印纹硬陶,分别与湖州青山商代窑址群与德清龙山商代窑址群的产品相当。原始瓷主要是豆、罐与尊。豆型、式较为丰富,有宽沿敞口浅弧腹豆、敛口豆、直口豆等,足端均不带缺口,时代可能为商代中晚期;罐直口、短颈、折肩、深弧腹、小平底;尊侈口、短颈、折肩、深弧腹、矮圈足,肩部有耳。这批器物胎色灰白,胎质细腻坚致;釉不佳,釉层薄,施釉不均匀,釉色差,玻璃质感弱(图三)。(4)商物群落分布及文化特征窑址是本地区出土商代原始瓷数量、种类最多的遗迹类型,共发现商代窑址近30处,集中于德清龙山窑址群与湖州青山窑址群两个区域。龙山商代窑址群与春秋战国时期窑址群基本重叠,有窑址近10处,产品以印纹硬陶为主,原始瓷器数量较少,后者可见的器类均为豆,胎质细腻,火候极高,釉层较薄(图四)。2012年初,在德清县城武康镇的西郊城山一带新发现了专烧原始瓷的商代窑址,与青山窑址群面貌基本一致,不排除存在着新窑址群的可能。青山窑址群位于龙山窑址群的下游,目前发现商代窑址20多处,按产品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接近于龙山窑址群产品的类型,以印纹硬陶为主;另一类几乎专烧原始瓷,产品主要有豆、罐及盖、尊、簋、钵、盂、盘、盆等。胎色灰白或青灰,胎质细腻坚致,火候高;釉层明显。初步判定时代均为商代:从商代早期一直延续到商代晚期(图五)。此外,本地区按文化面貌可以分成两个亚区,除以东苕溪流域为中心的浙中以北和苏南地区外,还存在着一个包括浙江西部、福建北部、江西东北部地区在内的浙闽赣三省交界的亚文化区域。后者先秦时期文化面貌以印纹陶、原始瓷与土墩墓最具特征,与东苕溪流域文化面貌较为接近,然而在具体的器物特征上,又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时间越早,差异越大,特别是该地区大量流行的着黑陶很少见于东苕溪流域(东苕溪流域文化区的着黑陶,从地域分布上看,越接近浙西地区,其比例越大:如接近浙中地区的诸暨楼家桥遗址,出土的着黑陶比例最大;而在浙北湖州一带则几乎不见)。出土的原始瓷主要是尊与豆,其中尊类器物与河南郑州商城原始瓷尊比较接近。光泽池湖M9商代墓葬出土的原始瓷尊,高领、大翻沿,折腹,胎色较深,釉为青釉色,釉层厚、玻璃质感强,釉位于大翻折沿朝上部位与折棱以上的上腹部,折沿的朝下部位及折棱以下的下腹部仅在朝向火膛的一侧有釉(图六)。另外,本地区出土着黑陶的尊,虽然其质地为本地特有的着黑陶器,但器形更接近于郑州商城出土的原始瓷尊,显示该地区可能与郑州商城一带的中原地区有更多的联系。2.清代薄釉文化北方地区商代原始瓷出土数量极少,集中于大型都城遗址或高等级的墓葬中,以作为早、晚期都城的郑州商城和安阳殷墟两遗址最为集中,此外还包括河南郑州小双桥、偃师商城、藁城台西村、辉县孟庄、辉县琉璃阁、柘城孟庄、固始平寨、耀县北村、登封王城岗、巩县稍柴,河北磁县下七垣、武安赵窑、邢台尹郭村、邢台大桃花与坂上,山西垣曲商城,山东济南大辛庄、滕州前掌大、益都苏埠屯、阳信李屋、苍山高尧,陕西西安老牛坡、华县南沙村等。商代早期相当于二里岗时期,器类主要是大口尊,胎呈较浅的灰白色;釉主要施于大翻折沿与肩部的朝上部位,大翻折沿与折肩以下部分不见釉,部分器物在朝向火膛的一侧有釉,青釉较佳,釉层薄,玻璃质感较强;一般通体装饰斜方格纹、绳纹、席纹、弦纹等纹饰。商代晚期相当于殷墟时期,大口尊基本不见,器类有所增加,包括罐、豆、瓿、尊等,除早期的薄釉器物外,还出现一种厚釉产品,釉层厚、釉色深、施釉不均匀,流釉现象严重。器物以素面为主(图七)。北方地区商代原始瓷,无论是胎还是釉,质量均已较高,不再属于陶的范畴,符合原始瓷的概念标准。3.吴城文化主要遗迹和陶艺主要包括江西与湖北、湖南地区,见诸报道的主要有湖北盘龙城遗址、江陵荆南寺,湖南岳阳铜鼓山,江西吴城文化诸遗址与墓葬。盘龙城发掘报告中所称的原始瓷尊形器,与辉县孟庄出土的殷墟期的器物(原报告称为原始瓷尊)近似:方唇、束颈、鼓腹、矮圈足;颈部有数周凸弦纹,腹部拍印细绳纹;基本不见釉。此类器物应该是印纹硬陶器而非原始瓷。印纹硬陶类器物因火候较高,在局部会出现极薄的釉层,如朝上的口沿、肩部,朝向火膛的一侧。这种情况在东苕溪流域商代印纹陶窑址产品中很常见,根据其釉层的分布及厚薄分析,此种釉是自然形成的,并非人工釉。相关的测试也表明其成份与窑壁上的窑汗接近,与同一时期原始瓷上的釉相差极大。而江陵荆南寺等遗址出土的原始瓷器,根据中子活化分析,很可能来自于夏商时期的江西吴城及其邻近地区,而非本地烧造。文化因素的分析也支持这一观点。青铜时代文化遗存在江西各地均有发现,以赣北、赣东北、赣西北、赣中地区分布最为密集,总计达千处以上,主要是西周遗存,商代遗存较少。通过对已发掘的墓葬与遗址材料的排比,整个江西商代遗存可以命名为吴城文化,包括吴城和万年两个类型。万年类型主要分布在赣东北地区,包括万年、鹰潭、乐平、横峰、玉山、弋阳、上饶、贵溪、姿源、波阳、景德镇等地,时代与吴城遗址相当,即商代中期和晚期,下限在西周初。生活用具基本为陶器,原始瓷或釉陶极少,主要有鼎、罐、钵、三足盘等。吴城类型分布在赣江中、下游和鄱阳湖西北岸一带,从长江南岸的九江、湖口到都昌、星子、德安、永修、南昌、清江、新余等地。吴城遗址分三期七段,时代相当于中原二里岗上层到殷墟时期,绝对年代约为公元前1427~前1038年左右。生活用具主要是陶器,以夹砂灰色软陶为主,次为夹砂红色软陶,印纹硬陶比例较小,釉陶和原始瓷数量更少,但印纹硬陶、釉陶与原始瓷的比例从早到晚逐渐增多,主要有鬲、豆、盆、罐、尊等。江西的釉陶与原始瓷主要出土于吴城文化诸遗址中,调查与发掘的重要遗址、墓葬与窑址有:樟树吴城,新干大洋洲、牛头城,德安陈家墩、石灰山、猪垅山,清江营盘里、筑卫城、狮子山,九江神墩,乐平高岸岭,万载茶树窝、下窝和柞树窝,永修戴家山,鹰潭角山等。以吴城遗址出土数量最多、最为典型。吴城遗址的陶系包括软陶、硬陶、釉陶与原始瓷,其中第一期硬陶占16.28%,釉陶占3.84%,原始瓷占0.23%;第二期硬陶占21.28%,釉陶占3.87%,原始瓷占1.21%;第三期硬陶占22.58%,釉陶占16.6%,原始瓷占12.6%。三期的原始瓷的器形与同期的陶器完全一致,而且品种更为丰富多样。除生活用的罐、盆、大口尊、豆、碗、瓮、尊等容器外,还有刀、纺轮、瓷拍等工具。少数为素面施釉,多数釉下施几何纹,常见有方格纹、弦纹、篮纹、锯齿状堆纹、S形纹、圆圈纹、圈点纹、水波纹、刻划纹、云雷纹、人字纹。发掘者认为,釉陶与硬陶均属于硬陶,胎质区别也不大,主要是淘洗较为纯净的难熔黏土和耐火黏土,铁含量较高,胎色多呈青灰色或褐灰色或浅灰色;原始瓷胎为淘洗干净的难熔黏土和耐火黏土,一般呈灰白或白色。从釉的方面来看,灰胎釉陶的釉多呈深褐或酱褐色,釉层厚薄不匀,大多数釉层较薄,少数釉层较厚;原始瓷所施釉一般为浅褐色、米黄色或酱褐色,釉层厚薄不一(图八)。与浙江等地的商代原始瓷相比,吴城文化带釉类器物明显胎色较深,火候较低。对采自江陵荆南寺、郑州二里岗、黄陂盘龙城、岳阳铜鼓山和清江吴城等5个商代遗址的陶、原始瓷、印纹硬陶标本的中子活化分析表明,前四个遗址出土的陶片不与该地出土瓷片的成分相近;而吴城样品,无论是陶还是瓷的成分都相近,这可理解为前四者陶与瓷的原料不同,而后者的则基本相同,表明吴城地区陶瓷在成份上十分接近。换言之,吴城地区的原始瓷或釉陶器在胎土的选择上,可能并非是有意为之。相较于胎,吴城文化带釉类器物的釉更加不稳定:从施釉的部位来看,一般器物裸露朝上的部位,如豆的内腹、罐与尊类器物的肩部以及朝向火膛的一侧,不见施釉线;多数器物釉层极薄,呈细小的斑点状,局部如朝向火膛的一侧釉层较厚;釉色深,几乎没有玻璃质感,且胎釉结合不佳。报告将带釉器物划分为釉陶与原始瓷两类,也说明此类器物相当不稳定,特别是对原始瓷的确认并不是很明确。根据报告公布的材料来看,要将此类釉确认为人工釉是比较困难的,它们更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当然这也需要进一步的理化测试来确定,尤其是各地区展开联合测试研究。4.浮山文化主要遗迹粤东闽南地区先秦时期的浮滨文化出土有大量的釉陶,当与原始瓷有密切的关系,是先秦时期很重要的带釉类器物,故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化区在此一并叙述。浮滨文化是因1974年广东饶平县浮滨区塔仔金山和联饶区顶大埔山两遗址的发掘而得名的商代中晚期至西周初期的青铜文化,主要分布于粤东和闽南一带,东至福建南部九龙江流域的华安、长泰、龙海等地,西至广东揭西、海丰,南至广东潮阳,北至福建龙岩地区的南部一带。浮滨文化可分成两个类型:粤东浮滨类型和闽南浮山类型,两地的文化面貌总体一致,同时又存在一定区别。浮滨类型分布范围集中于粤东地区,可能还包括福建龙岩地区的南部,其中心区域为韩江流域;浮山类型分布范围为福建境内的漳州地区,可能还包括龙岩地区东部一带,中心区域为九龙江中下游流域,尤以华安、南靖、龙海、漳浦等地分布最为密集。浮滨文化的陶系有夹砂陶和泥质陶两大类,以泥质陶为主。泥质陶按陶色分褐陶、灰白陶,以烧结程度较高、胎质较硬的硬陶为主,少量软陶。硬陶中绝大多数为表面施釉的釉陶,釉色有酱色、酱褐色和酱黑色几种。浮滨文化的代表性器物,如尊、豆、壶、罐、钵多见釉陶器,说明施釉陶器是浮滨文化的一大特色。重要的遗址有广东饶平县浮滨公社塔仔金山和联饶公社顶大埔山、南澳县东坑仔、揭阳县地都蜈蚣山、油柑山、揭东县梅林山、大盘岭、大埔金星面山、普宁市牛伯公山、花鼓岩、丰顺田头岽和拱厝盘、揭西赤岭埔、潮阳九斗尾山、月地山、塔山,福建省的鸟仑尾和狗头山、漳州市的虎林山和松柏山、南靖县圩后沟山、平和县西林村等诸遗址与墓葬。浮滨文化是目前商代遗址或墓葬中出土带釉类器物最多的文化类型,如饶平塔仔金山和顶大埔山两遗址出土的釉陶占陶器总数的20.7%;大埔枫朗五处墓地的143件陶器中,釉陶为72件,占总数的一半;虎林山商代晚期浮滨文化时期的M13与M16釉陶分别占总数的63.64%和66.67%。带釉类器物比例之高,在商代是相当罕见的。其与原始瓷的最大差异在于胎质:多呈土黄色的硬陶质,较商代原始瓷胎色深,火候低(图九)。因此将之称为釉陶是合适的。但另一方面,它具备了原始瓷的施釉技术,并且施釉技术较为成熟:杯、尊等器物的外腹通体施釉,釉层较厚,施釉均匀,表明有相当的技术积淀,只是由于胎等造成的低火候使釉层玻璃质感不强,玻化程度不高,且釉色深,多呈深黑、酱色等深色,与原始瓷有较紧密的联系。商代原始瓷处于发展的初期,无论是胎还是釉,均具有一定的原始性,各地仍处于摸索的状态,在技术领先的局部地区如东苕溪流域,胎已相当成熟,但施釉技术不稳定;而浮滨文化分布区,施釉技术相对成熟,胎则仍处于摸索的状态。各地不同的技术积累,为西周初期原始瓷技术的稳定和突破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二晚代世期的多期次原始瓷的分期应建立在大量材料的基础上。商代是原始瓷的初创时期,数量极少,仅中原地区与东苕溪流域相对较为集中,特别是东苕溪流域的商代原始瓷窑址材料相当丰富,这使得分期编年成为可能。闽南粤东地区的釉陶与原始瓷尚存在着相当的差距,而长江中游地区的绝大多数器物相当不稳定,介于陶与瓷之间,因此本文的原始瓷分期,仅针对东南与北方两地区。1.明代早期的制品类型本地区遗址密集,但经过发掘的遗址数量较少、地层叠压情况也不理想,许多遗址商代地层薄,作为独立单元的灰坑较多,对于编年的地层意义不大。仅东苕溪流域丰富的商代原始瓷窑址材料可以作为建立商代编年的重要依据,特别是2010年发掘的湖州南山商代窑址,持续时间长,地层堆积丰厚,叠压关系明确,器物演变脉络清晰,从商代早期开始,贯穿整个商代,可初步建立太湖地区较为完整的商代原始瓷编年序列。湖州南山窑址出土的产品标本主要是原始瓷器,兼烧极少量印纹硬陶器。原始瓷标本器型以豆、罐与器盖为主,少量簋、尊、盆、盘、钵、盂等器物。均用瓷土作胎,瓷土经过选择和一定工序的处理;人工施釉痕迹明显,但多数器物釉不佳,施釉技术仍较原始;早期轮制加手工修坯,晚期轮制成型;一般为多件器物叠烧。按地层叠压关系及类型学排比,出土器物共可分成五期。第一期:产品类型单一,以豆为主,另有少量的钵、盂与印纹硬陶。豆基本为宽沿深腹、豆柄足端带三个小缺口;钵数量不多,种类丰富,包括宽沿弧敛口、宽沿折敛口、窄沿弧敛口、窄沿折敛口等类型;盂数量极少,腹一般较高。印纹硬陶主要是高领、圆肩、鼓腹、大圈足尊,多拍印粗大杂乱的云雷纹。原始瓷与印纹陶胎质、胎色基本相同:浅灰色,少量器物胎质细腻坚致,多数器物常见一种极细的黑色斑点;人工施釉,少量器物釉较佳,釉层厚,青釉玻璃质感强,多数器物釉层极薄,为土灰色点状凝釉;轮制结合手工修整成型;直接置于窑床上装烧,通常多件器物叠烧(图十)。时代为商代早期前段或夏商之际。第二期器类与第一期基本相似,以豆为主,另有少量的钵、盂与印纹硬陶器,新出现小罐与器盖。宽沿深腹豆消失,新出现宽沿浅腹豆,偶见浅坦腹豆;钵与盂变化不大;罐与小罐数量极少,近敛口,颈几乎不见,折肩;盖呈浅弧形。少量印纹硬陶出现较浅细的云雷纹和粗乱席纹。胎、釉、成型、装烧等技法与第一期相似(图十一)。时代为商代早期后段。第三期承上启下,无论是器形、纹饰、成型工艺还是胎、釉等均具有过渡的特征。种类丰富,器形多样。豆、罐、小罐及器盖成为主流产品。豆除宽沿浅腹豆外,新出现敛口豆,并且数量比较多,足端多不带缺;罐与小罐口沿变高,由凸唇发展成短颈;器盖除浅弧形盖面外,新出现盖沿下折及子母口盖;此外仍有少量的钵与盂。少量豆柄上有细阴线刻划装饰,有饕餮纹、细凹旋纹、三角形镂孔、圆形戳印等。印纹硬陶流行各种类型的罐,一般为长颈侈口,前期流行的粗大云雷纹变细变小且排列整齐;新出现大量的席纹,粗大席纹成为主体纹饰,偶见排列较为规则、细小的席纹。原始瓷胎色逐渐加深,出现青灰色,胎质较前期更细腻;釉变化不大;成型上,除轮制与手工修坯相结合外,出现完全轮制成型;装烧方法与前期相同(图十二)。时代约为商代中期。第四期,器形、纹饰均较单一。原始瓷敛口豆、直口短颈罐、小罐及器盖占绝大多数。豆柄足端带三个半圆形缺口的作法完全消失。印纹陶主要是各种罐与研钵,罐多直口短颈,细密规整的细席纹占绝大多数。原始瓷胎色较深,多呈青灰或灰白色,胎质明显较前期细腻;釉变化不大;轮制成型;多件叠烧(图十三)。时代约为商代晚期后段。第五期,器形变化较大,器类丰富。主要是直口短颈罐与小罐、器盖及新出现的直口豆,其次是敛口豆和新出现的豆柄带凸棱浅弧豆,新出现少量尊、簋。印纹硬陶主要有直口短颈罐与研钵两类,除席纹外,新出现大量的重菱形纹,菱形中间带一小凸点。胎、釉、制作、装烧与第四期变化不大(图十四)。时代约为商代晚期后段。2.原始瓷器和产品品种北方地区考古工作起步早、研究深入、文化序列完整,并且有甲骨文、史记等文献材料可利用,根据陶器、青铜器、甲骨文等材料已基本建立起详细的编年。但原始瓷出土数量少、器类单一、分布范围窄,不具有分期的典型意义,因此其在编年上的贡献,远不如浙江地区商代原始瓷,更多的是依据伴出的器物,纳入已有的商代编年序列中。参照商代的编年,北方地区原始瓷可分成五个大的时期:第一期:商早期前段,也即二里岗下层二期,这是北方地区最早明确出土有原始瓷的时期,出土地点不多,数量极少,主要发现于郑州商城,此外柘城孟庄下层与华县南沙村也偶有发现。出土标本碎,且多不能复原,据《郑州商城》发掘报告公布的资料,可见器类为大口尊,无论是胎、釉还是器形均与二里岗上层一期基本没有差别。这一时期相当于东南地区的第一期后段,东南地区第一期还包括二里岗下层的第一期,即东南地区原始瓷出现较北方地区早,在相当于二里岗下层一期或夏商之际即已出现。第二期,商代早期后段,也即二里岗上层一期。出土地点有河南郑州商城、登封王城岗、巩县稍柴、辉县孟庄二里岗期层、藁城台西遗址早期地层,山西垣曲商城,陕西耀县北村、西安老牛坡等。主要有尊,敞口、长颈内收、宽折肩、深腹或浅腹略鼓、圜底或底微内凹,可分成折肩深腹与折肩浅腹尊两种。流行施饰席纹、绳纹、方格纹、叶脉状纹等(图十五)。相当于东南地区第二期。第一、二期南北两地原始瓷差别比较大,从目前的考古材料来看,器形上基本没有交集,北方地区的折肩尊不见于东南地区,而东南地区最主要的器形——宽沿深腹豆也不见于北方地区。然而两地胎、釉、施釉方式与部位则较为接近:浅灰色胎,青釉以器物肩部与大敞口朝上部分较厚,玻璃质感强。第三期:商代中期,相当于二里岗上层二期或白家庄期至殷墟一期。出土地点有河南郑州商城、郑州小双桥、藁城台西遗址晚期地层、固始平寨、殷墟小屯,河北磁县下七垣,山东济南大辛庄等遗址。以尊为主,偶见罐类器物。早商前段的大口深腹凹圜底尊此期不见,主要是浅腹尊,腹较第二期更浅。新出现大口深腹带圈足的尊、短颈深腹尊和盘口鼓腹罐等。尊类器物流行施饰篮纹、S纹、方格纹、席纹、人字纹等;盘口鼓腹罐则基本为素面(图十六)。这一期是过渡时期,既保存有早期的折肩尊,同时新出现晚期流行的素面盘口鼓腹罐。但与东南地区的原始瓷在器形上仍旧没有交集。第四期:商代晚期前段,相当于殷墟的第二、三期。主要有河南殷墟小屯,河北武安赵窑、邢台郭村、邢台大桃花和坂上等遗址。数量不多,主要是豆与小罐两种。豆敛口、浅弧腹,豆柄较高;小罐直口、短颈、折肩、深弧腹。浅灰略泛青色胎;釉层较薄;均为素面。该期是与东南地区交集最多的一期,两种主要的器形豆与罐,不仅与东南地区第四期同类产品器形接近,而且胎、釉亦十分相似,极有可能是由东南地区进贡给商王朝的(图十七)。第五期:商代晚期后段,相当于殷墟第四期,下限可延续到西周初期。主要出土于殷墟各遗迹单位中,此外还包括河南辉县孟庄、阳信李屋,山东益都苏埠屯、滕州前掌大等遗址与墓地,是出土商代原始瓷最多的一期。器类较为丰富,以各种罐和豆为主,还有少量壶、瓿、器盖等(图十八)。盘口罐数量有所增加,新出现敛口球腹罐;豆较第四期变化极大,敛口豆不见,代之以直口折腹或侈口折腹豆,豆柄较矮。胎色多较浅,呈灰白色;釉主要是青黄色薄釉,施釉均匀。新出现一种厚釉产品,釉层厚,施釉不均匀,流釉明显,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