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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报》与西方现代传播媒介

近年来,中国学术界的“公共”话题变得越来越重要。而如何将西方的话语资源与中国的实际现实结合起来,是每个进入此话题的学者不可回避的问题。既然公共领域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现象,那么我们对于“公共性”的研究应把它放到中国的具体历史文化下进行,而避免由于运用西方话语资源而可能产生的化约论、意识形态论和目的论倾向1。中国现代传播媒介的出现,不像西方世界那样是在本土社会背景自然成长起来,而是随着殖民的深入,由传教士带进来。这种新鲜事物在迥异于自己本土的制度环境和历史传统的殖民嫁接中,“公共性”必会发生变异。处于转型期维新知识分子,虽有变法维新的观念,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西方传入的现代传播媒介赋予传统的职能,作为新的资政的途径,成为宣传新观念的工具,公共空间一开始就带上政治化的色彩。根深蒂固的传统影响下的晚清知识分子不论观念和办报实践,一开始就和西方传媒的公共性有着差异和距离。1895年以前,中国知识分子只是被动地运用新式传播媒介,而此后却发生了重大变化,中国知识群体主动利用此工具,撼动原有的政治和社会秩序。《时务报》的创办不是王韬时期的被动的个人行为,而是志同道合的知识分子群体为了某一共同的主张而自由结合在一起的群体行为。它灵活运用人际关系、官方的渠道以及积极开拓的民间渠道,公共影响止于能读书识字的士大夫阶层。明确的政治主张和纲领以及为维护现有权力集团的统治的目的,实际成为知识分子群体参与现有权力分配的参政方式,没有对抗性,使得《时务报》公共性带有极强的依附的政治色彩。公共实践中带有浓厚的中国传统“差序格局”的影响,缺乏现代“群”的意识,其人际关系的运作以及和权力集团的密切联系,使得公共性带有极强的个人色彩和官方色彩,阻碍公共实践的顺利发展,以致因此而覆亡。《时务报》创刊于1896年8月,可以说是第一张有全国影响的晚清中国士大夫自由集资创办的民间报刊,一开始就明确地当作公共事业来办,当时在他们共同起草的《时务报公启》中就是“以公义向各同志劝捐”。黄遵宪在后来给汪康年的信中也一再强调:报馆“既为公众所鸠之赀,即为公众所设之馆。”2348开办经费除了接受上海强学会关闭后的余款,其他全部来自捐献,捐款“不作为股份,不作为垫款”2b-4a,报馆不以赢利和股息为目的,以谋义不谋利的民间姿态在报馆周围团结了一群真心求变的同人。《时务报》报馆的性质、报纸类别、出版周期、内容版式等大问题也是在报馆开办已成定局之时,创办者和沪内外的同人们纷纷献计献策,共同商讨而成,可以说是整合了群体力量的结晶。报馆群体的成员之间是平等关系,“各因其才,自执一职,天泽之分不甚严。总办之与属员,名分平等。”2b-4a《时务报》一开始就初具公共事业的形态。《时务报》模仿着新式报刊的形式,载以变法的新思想,特别是梁启超汪洋恣肆、极具煽动性的“笔锋常带情感”的报章新文体——时务文体,给人耳目一新,在当时整个中国士人阶层掀起了大波,“时四方新学士喜康梁之议论新颖,群相呼应,起而组织讨论政治问题与社会问题。”各种学会团体“不可以计数,而每会必有一种出版物以发表其意见。于是维新运动,顿呈活跃之观,而杂志亦风起云涌,盛极一时。”123广泛的公共影响已经使它成为在野的士大夫干预朝政的公共渠道。由此,要提起注意的一点就是,《时务报》作为第一张有全国影响的知识分子报刊,理想上是为“公众”而设,但这个“公众”的范围实际上是相当有限,以当时的社会状况和传播渠道,以及报刊的文体和语言,真正能接触到它、受其影响的是当时掌握了文化资源的有限的士人阶层2。作为新式媒体的创办者对它的认识其实仍停留在王韬的“去塞求通”的阶段,把报刊喻为“耳目”、“喉舌”。在梁启超看来,泰西各国之强盛,原因之一就是报业发达,“有一学即有一报”。而中国之所以困穷数十年,每每见侮于列强,根本原因就在于“上下不通”、“内外不通”,以致“上有所措置,不能喻之民,下有所苦患,不能告之君。”66-67在这种意识下,作为旧体制中社会资源和权利资本的参与者、分享者和依附者,维新知识分子只是把新式媒介作为革新现有秩序的渠道。他们在意于公共媒介沟通功能和资政功能,有限的批判也是为维护旧体制为指归,还不构成对抗的力量。在此,梁启超“政治家”身份是远远超过于他知识分子身份,他的公共实践基本用于他的政治思想宣传,他把报刊分为四种:一人之报,一党之报,一国之报,世界之报。而戊戌时期的《时务报》、《知新报》,“殆脱于一人报之范围而进入一党报之范围也”。480作为维新派,其思想核心就是国家至上主义,是群体意识,是将集体、团体、社会、国家置于个人之上3。对于梁启超来说,“自由云者,团体之自由,非个人之自由也。野蛮时代,个人之自由胜,而团体之自由亡;文明时代,团体之自由强,而个人之自由减。”678从这种关系出发,梁启超的为公,它的终极目的不是真正“为民”,而是“为国”、“立国”;个体在维新知识分子这儿是没有独立存在的地位和价值。报刊在他们手里也变成了他们政治活动的工具,其公共性其实就是政治性,带有党派功利色彩。《时务报》作为模仿西方模式的新式报刊,公共实践中却带有浓厚的中国传统“差序格局”的影响,基本上是传统的人际关系运作方式,这种行为模式贯穿了《时务报》创办的方方面面。《时务报》初始的创办人有五人:黄遵宪、汪康年、梁启超、吴德潇、邹凌瀚。他们之间自愿的合作固然是出于共同的主张,但我们也看到,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其重要的因素。汪康年曾是张之洞孙辈的私塾老师,后在张之洞的自强学堂修撰过《洋务辑要》,被张之洞派去接收上海强学会停办后的余款,汪康年就是利用这个余款召集同志创办《时务报》。黄遵宪以知洋务受到张之洞等的器重,曾列名上海强学会。汪康年因资金缺乏必须向外部求援时,他的好友吴德潇的建议邀请当时刚受直隶总督王文韶奏调的黄遵宪加入,以便利用他在官场的人脉在北洋筹款。而王文韶是汪康年的旧师长,种种关系可以充分加以利用,黄遵宪遂成为《时务报》早期人事、募捐等事宜上的重要人物。388而颇为年轻的梁启超是因黄遵宪赏识,被写信邀来担任主笔一职。梁启超虽与汪康年同为师门,但更是康有为的得意门生,因梁的加入,其后康梁一派人也不断被引入4。而吴德潇是在张之洞处与汪康年结为挚友,又与黄遵宪有交情,又非常赏识梁启超,给汪康年提供许多实质性帮助。207-211邹凌瀚曾捐款上海强学会,金额仅次于张之洞,又捐助《时务报》500百两,因此在黄遵宪的提议下列为发起人,共参报务。2823《时务报》遂如张之洞所说“系中国绅宦主持,不假外人”。46“绅”就是指汪康年、梁启超、邹凌瀚三人,“宦”则是指吴德潇和黄遵宪,他们就在这样一个互相牵扯的复杂关系中构成了《时务报》的核心成员。他们各自利用自己公私关系展开活动,为初期《时务报》迅速发展为一张全国性的杂志奠定基础。《时务报》的创办和维持大部分靠政府官员捐款5,而这也是创办人动用的各种关系。黄遵宪除自捐一千元外,还亲自动用自己的人脉四处募捐,他向黄幼农、黄承暄、朱之榛等人募得捐款数百元。汪康年动员各地友人帮助报馆募捐,他的老友梁鼎芬就曾向袁昶、恽祖翼、瞿廷绍、沈瑜庆、唐瑞芝等人劝捐1897-1899;他的在鄂同事邹代钧也劝说席麓生、席沅生捐洋五百元。2718《时务报》为了方便募集捐款,还在全国各地委托人代收捐款,我们从这委托人也可以看出报馆的支持者和动用的人际关系6。在销售上也是如此。除了在民间商业机构设立代派处,动用各种关系建立的销售网络是整个销售网络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特别是官方渠道。如在《时务报》创办前后,汪康年曾两度赴鄂,说服了旧长官张之洞,明文命令全省各官府、书院公费订阅《时务报》。在《时务报》刊行的两年里,目前已知的就有十七处官方出面,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向各行政机构、书院学堂推行购报。67-68《时务报》就是这样利用个人关系运用既有的官方渠道将民间报刊推行到各级下层官僚和士绅学士,深入到风气未开、交通阻隔的中国内地。这种人际关系的运作确为《时务报》成功打开了方便之门,正如李仁渊所揭示的那样:“时务报得以迅速流通全国,形成风潮的原因之一,便在于他运用了中国既有的社会网络,包括散布于各省的官方行政系统、地方社会、以及私人的人际连结。”140我们可以看到,这种运作模式其实完全是传统中国所特有“差序格局”的社会结构和价值系统的体现7。它固然有其方便快捷的好处,但也有其自身的局限,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一呈现出来。它严重影响了《时务报》的公共实践,使它的“公共性”带有极强的随意性和个人色彩。“差序格局”的一个最基本的意思就是中国社会的基本单位不是界限清楚的团体,而是以个人为核心放射出去的关系网。而个人在社会结构中的核心地位,使得“政治社会的组织只是人伦关系的逐步扩大,即以个人为中心而一轮一轮地‘推’出去的”。20《时务报》创办人就是这样,都各自以自己为中心,推己及人,将《时务报》事业扩及到亲友、上司、朋友、同乡、同僚,以复杂的人际网络形成《时务报》群体。有效的人际关系运作不失为《时务报》初创发展的一个有效的借力,但也逐渐体现出它的弊端。在一个团体中,每个都由己推出的关系网络极易形成封闭的团体,而且这种由人伦形成的“差序”就表示有轻有重、有近有远、有亲有疏、有高有低,各个层次之间的重要性是不同的,各层次是不具有平等地位的。而以每个个体为核心的关系网络,各人的利益经常不一样,而每个人又都希望他人放弃其利益而服从自己的利益,这就不可避免地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和矛盾。所以当《时务报》报馆人员逐渐增多,而版面又最重要,于是康门其他弟子韩昙首、龙泽厚以及梁启超之弟梁启勋、学生梁作霖等,陆续被梁启超引入报馆,先后辅佐梁启超做主笔的麦孟华、徐勤、欧榘甲都是康门弟子。而汪康年怕大权旁落,则引入自己胞弟汪诒年管理银钱财务。《时务报》惟一一位非粤籍主笔浙人章炳麟也被汪康年应邀加入。这样,《时务报》因师生、亲友、同乡关系凝聚成两个团体,分别以主笔梁启超和总理汪康年为核心人物。这种浙粤两地的联合状态就是连最普通的读者都看出来,1897年读者的一封信就这样写道:“上年贵报创行,读诸俊杰大著,于中外利病,确有见地,非徒为雄辩高谈者,然后知海内通才皆出南海先生之门,而今适与钱塘大儒同聚沪上,诚千载之难得者。”3390-3391这样的联合事实上却是以地缘关系形成的利益分峙。由于“在(差序格局)这种富于伸缩性的网络中,随时随地是有一个‘己’作为中心的。这并不是个人主义,而是自我主义”26这种自我主义,“公”与“私”的界限并不分明,“公和私是相对而言的,站在任何一圈里,向内看也可以说是公。”28所以,在这种一切以“己”为价值中心的思维模式控制下,《时务报》后期,汪、梁两人都有把这个公共事业作为私用的倾向,而各自都认为自己是为“公”,而指责对方是为谋私。而在不平等的“差序格局”中,人们期待的相互关系是领导与服从,实际交往中很难出现平等的合作,真正的民主精神在这样的社会格局中很难培养出来。所以,当梁启超未能从汪康年手中夺得报馆全部管理权,可以不顾这个公共事业的安稳和发展,意气之下,跑到湖南。而汪康年也最终没有为了这个公共事业,做出最后让步,导致了《时务报》成功创办两年后却败之于自己团体内部的自伤。其实,当时《时务报》因汪、黄、梁由同志而反目走向解体,严复和王国维的分析中就已经点出了问题出现的根由,两人都有一个关键词“群”。严复说,三人都是“一时明隽”、“维新之眉目”,曾经“痛黄种抵力之太大,垂涕而言群理爱力者也,欲革四千年之积习,而救四万万之同种者也”,184就是这样的维新之士也出现这样令人伤心短气之事,“中国之人心世道之果不可为而已!”185王国维曾任时务报馆书记和校对,他说:“大抵近世士大夫不乏魁垒奇特之才,而于学术异同之际意见极深,稍有不合,即成水火,日日言合群而终不能合群,私见之难泯,盖如此也。”7他又说:“大抵合群二字,为天下第一难事。其所以难合,实因民质未进之故,斯宾塞尔之言深足味也。外患日逼,民生日困,虽有智者,亦无以善其后。”9合群其实就是“团体”的观念,而这“在我们中国传统思想里是没有这一套的,因为我们所有的是自我主义,一切价值是以‘己’作为中心的主义。”26团体的观念其实就带有“公共”的含义。合群意识的缺乏实际就是现代公共意识的缺乏。他们的“公”其实是党派意识。《时务报》的公共性就在这样一种差序格局的公共实践中逐渐瓦解,公共事业成为一党一派的事业。在上面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到《时务报》与官方联系是非常密切的,不可否认,民间报馆寻求官方的力量,不但撑起了保护伞,而且利用官方力量和现有的行政渠道将报纸迅速传播到下层士人手中,但同时不得不在言论上有所顾忌,时刻要注意中央大员与地方官吏的反应,这无疑是对报纸独立公共品性的极大削弱。而与官僚阶层的金钱关系,被影响和被操纵难以避免,最为突出的事例就是张之洞对于《时务报》的“关照”和操控,力图使《时务报》的言论纳入自己能容忍和接受的范围,不触犯现有政治体制。梁启超《论学校一》(1896年9月17日)“有讥南京自强军语及称满族为彼族”,张之洞看后“(南皮)颇不怿,谓:‘明年善后局不看此报矣。’”(吴樵信)518威胁之意昭然其中。对于梁启超的《知耻学会叙》,张之洞认为:“太悖谬……陵寝蹂躏四字亦不实,第一段越惟无耻云云,语意亦有妨碍。若经言官指摘,恐有不测,《时务报》从此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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