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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语义分解性对中-英双语者理解汉语惯用语和英语惯用语的影响
1语义分解性对惯用语理解的影响惯常语(idioms)是一种高度常见的表达,是一种是从口腔中表达总体意义的简短而精确的习惯语。它通常主要基于三个字的形式,如“黑锅”和“风头”(马利军,张静宇,张吉家,2010)。惯用语的比喻义不能由对词素的句法加工和语义分析获得。非建构观点认为,惯用语是具有语义整体性和结构稳定性的固定词组,通常作为一个完整的意义单位运用,是一种无理据的死隐喻(Swinney&Cutler,1979)。建构观点认为,惯用语理解是主动的认知建构过程。在理解中,成分词素的意义对整词的比喻义通达发挥重要作用(Cacciari&Tabossi,1988;Gibbs&Nayak,1989)。两种观点争论的本质在于惯用语究竟是死隐喻(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任意的)还是象似的(整词理解可以从词素义上寻找到理据)。结构主义认为,语言符号是任意的,词素对整词理解没有贡献;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符号的象似性(分解性)多于任意性,语言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理据的(朱永生,2002)。语义分解性(decomposability)是否影响惯用语理解是区分两类观点的重要指标。语义分解性是指惯用语的成分单词对整词意义理解的贡献。依据有无贡献,可以将惯用语分为语义可分解的和语义不可分解的。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不能提供任何整词意义的线索,成分单词对整词理解无作用,加工不存在成分单词的激活,如“sawlogs”,比喻意义是“打呼噜”。依据成分单词是字面义贡献还是比喻义贡献,可以将语义可分解惯用语分为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和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例如,“popthequestion”中的“question”和“meetyourmaker”中的“maker”,“question”是字面义贡献,“maker”是比喻义贡献。许多研究证实语义分解性在惯用语理解中的作用。Gibbs,Nayak和Cutting(1989)发现,理解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快于理解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理解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快于理解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张积家和马利军(2008)发现,词素与整词意义一致(惯用语可分解)易化整词加工,词素性质影响整词理解。Libben和Titone(2008)表明,在延时任务中,分解性和熟悉性存在交互作用,语义可分解性对低熟悉惯用语理解发挥重要作用。但也有研究质疑语义分解性的真实性。Swinney等(1979)未发现语义可分解惯用语与语义不可分解惯用语之间加工速度的差异。另一些惯用语理解和产生的研究也未发现语义分解性的作用(Cutting&Bock,1997;Tabossi,Fanari,&Wolf,2008)。那么,语义分解性是否真的影响惯用语理解?惯用语是否具有高度的象似性?惯用语是人类概念结构的表现形式。惯用语理解并不仅依赖于语义分解性,还需借助于个体的概念系统和百科知识。Lakoff和Johnson(1980)认为,人类概念系统本质上是隐喻的。对惯用语理解依赖于概念结构映射,即参照源域去体验目标域,前者是具体、熟悉的领域,后者是抽象、不熟悉的领域。文化知识在惯用语理解中发挥重要作用,语义分解性的作用必然受个体的文化知识制约。母语讲话者会利用已有的概念原型和百科知识来理解惯用语,致使语义分解性在惯用语理解中不能独立发挥作用。以往研究常局限于一种语言内,由于语言受文化影响,文化知识会影响语义分解性的作用。因此,通过考察不同语言的惯用语理解,可以分离知识经验的影响,证实语义分解性的真实性,为语言符号的象似性提供证据。2实验1。意义的分解在汉语中常见语言的理解中的作用2.1测试对象汉族本科生33人,男15名,女18名,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2.2双词语的分解性及熟悉性评价2(熟悉性:高/低)×3(语义分解性:正常/异常/不可分解)被试内设计。材料来自《汉语惯用语辞典》(周宏溟,1990),选取汉语惯用语60条,评定语义分解性和熟悉性。语义分解性采用类型评定(Gibbs,Nayak,&Cutting,1989),“1”表示语义正常可分解,“3”表示语义异常可分解,“5”表示语义不可分解。语义正常可分解、语义异常可分解和语义不可分解惯用语的可分解分数分别为1.55、3.08和4.27,语义分解性差异显著,t正常-异常=16.34,p<0.05,Cohen’sd=5.19;t正常-不可分=26.21,p<0.001,Cohen’sd=8.29;t异常-不可分=19.01,p<0.05,Cohen’sd=6.01。熟悉性评定采用7点量表,“1”表示从未见过,“7”表示非常熟悉。高、低熟悉惯用语的熟悉性平均分为4.65和2.07,t=19.04,p<0.001,Cohen’sd=4.92,差异显著。依据熟悉性分数和语义分解性分数将惯用语分为6类,每类10条。从《汉语惯用语辞典》中选出与惯用语比喻意义相关或无关的双字词各60条,采用5点量表评定双字词与比喻义的相关程度,“1”表示毫不相关,“5”表示联系紧密。相关的双字词的平均联系程度在3.80以上,无关的双字词的平均联系程度在1.60以下,t=10.56,p<0.001,Cohen’sd=2.73,差异显著。采用5点量表评定相关的双字词和无关的双字词的熟悉性,“1”表示从未见过,“5”表示非常熟悉。两类双字词熟悉性的平均得分为4.97和4.99,t=1.27,p>0.05,差异不显著。相关的双字词和无关的双字词的平均笔画数分别为16.25和16.28,t=0.04,p>0.05,差异不显著。所有的评定均由20名母语为汉族研究生完成。2.3计算机仿真实验采用E-Prime编程。启动刺激为三字格惯用语,目标刺激为双字词,要求被试判断双字词和惯用语的语义是否相关。实验包含120个刺激,在计算机上随机呈现。在正式实验前,先呈现指导语,接着呈现红色注视点“+”300ms,启动刺激呈现400ms,空屏100ms,最后呈现目标刺激,要求被试既快又准地判断,“是”按F键,“否”按J键,按键反应在被试间平衡。被试按键后,间隔1s,呈现下一刺激。在正式实验前,用8个非实验词进行练习,实验中可以休息2分钟。计算机自动记录反应时和反应正误。计时单位为ms,误差为±1ms。使用SPSS11.5对数据进行处理。2.4简单效应分析反应时分析时删除错误数据和M±3SD以外的数据,结果见图1和图2。反应时的方差分析显示,语义分解性的主效应显著,F1(2,64)=94.67,p<0.001,η2=0.75;F2(2,54)=39.37,p<0.001,η2=0.59。熟悉性的主效应显著,F1(1,32)=18.44,p<0.001,η2=0.37;F2(1,54)=5.76,p<0.05,η2=0.10。语义分解性和熟悉性的交互作用被试分析显著,F1(2,64)=14.41,p<0.001,η2=0.31;项目分析不显著,F2(2,54)=2.18,p>0.05。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对高熟悉惯用语,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和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反应时差异显著,p<0.01;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和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反应时差异不显著,p>0.05。对低熟悉惯用语,三类惯用语之间的差异均显著,p<0.01。对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和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熟悉性作用不明显。对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高熟悉惯用语理解速度显著快,p<0.01。错误率的方差分析表明,语义分解性的主效应显著,F1(2,64)=86.57,p<0.001,η2=0.73;F2(2,54)=8.31,p<0.01,η2=0.24。熟悉性的主效应显著,F1(1,32)=59.79,p<0.001,η2=0.65;F2(1,54)=5.54,p<0.05,η2=0.09。语义分解性和熟悉性的交互作用被试分析显著,F1(2,64)=26.37,p<0.001,η2=0.45;项目分析不显著,F2(2,54)=1.79,p>0.05。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对高熟悉惯用语,语义可分解性的主效应不显著,p>0.05;对低熟悉惯用语,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与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错误率差异显著,p<0.01;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与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错误率差异不显著。对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熟悉性的主效应不显著。对其它两类惯用语,高熟悉惯用语的错误率显著低,p<0.05。2.5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惯用语存在字面义和比喻义。成年母语者可以快速准确地理解惯用语的字面义,但比喻义通达受语义分解性和熟悉性影响。实验1表明,语义分解性影响惯用语理解。语义分解性越高,通达整词比喻义的反应越快,错误率越低。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字面义与比喻义的语义透明,字面义理解易化比喻义通达,反应最快,错误率最低。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成分单词的隐喻义与比喻义相关,反应时加长,错误率增加。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字面义与比喻义“无关”,理解字面义对通达整词的比喻义贡献小,反应最慢,错误率最高。语义分解性的作用亦受熟悉性影响。对三类惯用语,熟悉性作用不同。熟悉性影响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和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实验1证实,在汉语惯用语理解中,语义分解性的作用真实存在。但是,母语讲话者对惯用语理解受文化知识影响。虽然实验1区分了惯用语的熟悉性,但语义分解性不能从被试的文化经验中剥离。语义分解性的作用是否可以不依赖于文化知识存在?如果语义分解性的作用不依赖于个体的文化知识,在理解其它语言中低熟悉惯用语时,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通过字面义来构建比喻义,整词得到较好的理解;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不能从字面义推及比喻义,需要依赖个体已有的文化知识,整词意义较难得到正确的理解。为验证语义分解性是否能从文化知识中分离出来,实验2探讨母语为汉语的被试如何理解低熟悉的英语惯用语。3实验2。意义的分解在理解英语中的角色3.1测试对象汉族本科生46人,通过大学英语六级考试者23名,未通过英语四级考试者23名,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3.2双词语的熟悉性2(英语能力:通过六级/未通过四级)×3(语义分解性:正常/异常/不可分解)两因素混合设计。材料来自Libben等(2008)对英语惯用语的研究,从中选取熟悉性低(英语母语讲话者的评定)的惯用语45条,15条语义正常可分解,15条语义异常可分解,15条语义不可分解。在正式实验前,由两名大学英语教师(通过英语专业八级)对材料进行评定。材料的分解性(Gibbs,Nayak,&Cutting,1989)。语义正常可分解、语义异常可分解和语义不可分解惯用语的可分解分数分别为1.03、3.10和4.97,语义分解性差异显著,t正常-异常=23.68,p<0.001,Cohen’sd=8.65;t正常-不可分=31.00,p<0.001,Cohen’sd=11.31;t异常-不可分=23.67,p<0.001,Cohen’sd=8.64。从《美国俚语词典》(NTC’sThematicDictionaryofAmericanSlang)中选出与惯用语比喻意义相关或无关的汉语双字词,要求对双字词与惯用语比喻意义的相关程度进行5点评定,评定标准同实验1。相关的双字词和无关双字词的熟悉性采用5级评定,“1”表示从未见过,“5”表示非常熟悉。两类双字词的平均熟悉性为4.98和4.95,t=0.54,p>0.05,差异不显著;平均笔画数分别为16.07和16.13,t=0.12,p>0.05,差异不显著。以上评定均由20名母语为汉族研究生完成。3.3这个程序同实验1。启动刺激为英语惯用语,下面标注逐字的中文翻译。3.4语言效应和错误率反应时分析时删除错误反应时和M±3SD以外的数据,结果见图3和图4。反应时的方差分析表明,语义分解性的主效应显著,F1(2,88)=87.25,p<0.001,η2=0.78;F2(2,42)=50.23,p<0.001,η2=0.71。均数比较表明,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反应时显著长于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反应时显著长于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英语水平的主效应不显著,F1(1,44)=0.39,F2(1,42)=0.06,p>0.05。语义分解性和英语水平的交互作用显著,F1(2,88)=5.33,p<0.01,η2=0.21;F2(2,42)=6.85,p<0.01,η2=0.25。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对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英语水平高的被试的理解速度显著快于英语水平低的被试,p<0.05;对其它两类惯用语,英语水平不同的被试的反应时差异不显著,p>0.05。错误率的方差分析表明,语义分解性的主效应显著,F1(2,88)=177.87,p<0.001,η2=0.87;F2(2,42)=13.02,p<0.001,η2=0.38。均数比较表明,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错误率显著高于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错误率显著高于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英语水平的主效应显著,F1(1,44)=22.31,p<0.001,η2=0.25;F2(1,42)=296.21,p<0.001,η2=0.89。英语水平高的被试的错误率显著低于英语水平低的被试。语义分解性和英语水平的交互作用被试分析不显著,F1(2,88)=1.31,p>0.05,项目分析显著,F2(2,42)=5.05,p<0.05,η2=0.21。3.5不同语义的分解性对惯用语的依赖程度不同英语惯用语亦存在字面义和比喻义的区分。在实验2中,惯用语的字面义标注了逐字的中文翻译,被试均能正确地理解字面义。无论英语水平如何,惯用语的比喻义对被试来说都是陌生的。实验2显示,语义分解性影响被试对英语惯用语理解。语义分解性越高,对惯用语理解的反应时越短,正确率越高。英语水平亦影响惯用语理解。对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英语水平高的被试反应时短,错误率低;对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英语水平高的被试加工优势仅表现在错误率上。对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英语水平高的被试未表现出任何加工优势。当惯用语语义可分解时,被试通过理解字面义来建构整词的比喻义。当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时,由于缺少相关的文化知识,被试无法通过字面义推及比喻义,无法快速准确地通达惯用语的意义。研究表明,不同语义分解性的惯用语对文化知识的依赖程度不同,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即使给出字面义,也无法快速、准确、有效地通达比喻义,对文化知识依赖程度高。例如,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sitonthorns”(坐立不安),字面翻译为“坐在荆棘上”,而不可分解型惯用语“cookone’sgoose”(毁掉自己的前程、希望),字面翻译为“烹饪某人的鹅”,两类惯用语意义的通达难度不同,对文化知识的依赖程度不同。4一般讨论4.1隐喻映射与惯用语理解虽然部分研究者质疑语义分解性的真实性,但通过对中-英双语者对不同语言的惯用语理解的研究发现,语义分解性对惯用语整词意义的理解发挥了作用,表明语义分解性跨文化地存在,证实了语义分解性的心理现实性。实验结果从一个侧面佐证了惯用语整词的象似性和理据性,并非是死隐喻。实验1表明,中-英双语者对语义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快于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语义可分解型惯用语,字面义对整词意义贡献大,两者之间语义距离近,加工所需的认知努力少。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字面义与比喻义“无关”,对字面义理解无助于比喻义“通达”,两者的语义距离远,加工需要的认知资源多。研究发现,对汉语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慢于语义正常可分解的惯用语,错误率高。但是,Gibbs等(1989)以及Bortfeld(2003)均发现,英语母语者对英语惯用语理解表现出相反的模式,即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速度快于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他们认为,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的两种意义之间存在着具体形象的隐喻映射。两类研究任务不同可能导致不同结果。Gibbs等(1989)以及Bortfeld(2003)要求对惯用语进行概念类别判断。语义不可分解型的惯用语的词素意义往往表征惯用语的概念原型。任务提示导致被试更多关注词素或整词的概念隐喻。本研究采用语义相关判断,要求被试识别惯用语的语义。结果表明,在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加工中,隐喻映射并不能使惯用语理解跨越字面义直接提取比喻义。事实上,隐喻映射不是一个单一的匹配提取过程。源域和目标域之间映射的本质特征是选择性,即只有源域的一部分特征被映射到目标域上(刘正光,2003)。源域映射到目标域是一个隐喻聚焦的过程,个体识别存在着线索累积效应。虽然汉语的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存在隐喻映射,但需要先激活字面义,进行线索提取,获得比喻义。对英语惯用语的研究结果表明,语义分解性真实地影响惯用语理解,被试能够跨文化地理解其它语言的惯用语。Bortfeld(2003)采用逐字翻译方式给英语单语者呈现拉丁语惯用语(实验2)和汉语惯用语(实验3),发现被试可以正确通达语义可分解惯用语的意义,对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选择判断也高于概率水平。笔者认为,语义分解性是一个由低到高的连续体,语义分解性越高,跨文化地理解惯用语的可能性就越大。语言能力也影响对其它语言惯用语的通达,但语言能力受语义分解性制约。实验2表明,英语水平高者对英语惯用语的成分意义的整合好于英语水平低者,对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的理解成绩较好;但是,英语语言能力并未对语义不可分解惯用语的理解产生影响。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的语用义通常来源于文化传统、神话传说等典故,字面义大多只是它的语源意义,一旦成为固定表达后,字面义不再起作用,抽象的虚指义或泛指义成为它的实际意义(温端政,2005)。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文化依赖性强,非母语讲话者缺乏英美文化知识熏陶,只能通过较少线索去“猜测”惯用语的意义,造成反应时长,错误率高。综合实验1和2,说明惯用语的语义分解性具有心理现实性。语义分解性不同,惯用语理解的速度和准确性有差异。在剔除文化因素之后,语义分解性依旧有利于惯用语的加工。4.2不同结构的惯用语的更易理解实验1表明,熟悉性影响惯用语理解。高熟悉惯用语理解得快速和准确。Schweigert(1986)表明,加工速度与理解者对惯用语的熟悉度有关。含有高熟悉惯用语的句子理解速度快于含有低熟悉惯用语的句子。顾蓓晔和缪小春(1995)发现,熟悉的汉语惯用语理解得快。Nippold和Taylor(2002)以及Qualls等(2003)表明,熟悉性和语境影响青少年对惯用语理解。本研究发现,对语义不可分解和语义异常可分解的惯用语,高熟悉惯用语理解得更加快速和准确。熟悉性作用受语义分解性影响。在实验1中,熟悉性并未影响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表明被试通过对成分字词意义的理解来构建比喻义,比喻义并非是直接提取。熟悉性降低了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的错误率;提升了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反应速度,降低了错误率。在高熟悉时,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理解最为快速和准确,其它两类惯用语的加工速度和准确率无显著差异。熟悉性易化了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理解。在低熟悉时,语义正常可分解型惯用语理解最为快速和准确,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理解速度慢于语义异常可分解型惯用语。Libben等(2008)表明,熟悉性与语义分解性存在交互作用。熟悉的惯用语不受语义分解性影响;不熟悉的惯用语受语义分解性影响,语义分解性高的惯用语理解快速。对不熟悉的惯用语,本研究结果和Libben等的研究结果一致。对熟悉的惯用语,两个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原因可能是材料性质不同。Libben等选用英语动宾结构的惯用语,通常组织方式是“动词-(定)冠词-名词”,中间词素常不发挥作用。本研究的材料包含动宾和偏正两类结构的惯用语,每一成分词素都发挥独特作用,对惯用语理解需要整合所有语素的意义。不同于英语动宾结构的惯用语,汉语动宾结构的惯用语常是“1+2”形式,后两个语素结合起来形成亚词汇。因此,对汉语惯用语理解,熟悉性和语义分解性存在交互作用,无论熟悉性高低,都受语义分解性影响。4.3语义不可分解型惯用语的文化基础惯用语作为人类概念结构的产物,既是思维的表现,也是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现象。对相似的经验,不同民族和文化的人会以某种独特方式进行概念化,形成不同语言中独特的惯用语体系。例如,英语讲话者常用“spillthebeans”表达信息被泄密,拉脱维亚语讲话者使用“spill(the)water”。拉脱维亚语讲话者认为,英语使用“beans”而不是“water”令人奇怪,因为“beans”可以被捡起来,映射了事件可逆的内涵,而秘密泄漏恰恰类似于“泼出去的水”,具有不可逆性(Borfeld,2002)。因此,文化知识在概念映射中发挥重要作用(Kecskes&Papp,2000)。对北方人而言,常讲“拍马屁”,广东人却常讲“擦皮鞋”,这源于具体生活经验不同:南方很少养马,拍马屁没有象似理据。不同语义分解性的惯用语对文化依赖程度不同。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通常具备共同的生活经验或文化基础,理解相对容易。语义不可分解的惯用语在最初形成时,同样有构词理据,成分字词的意义对比喻义有贡献,但经过发展和演变,理据逐渐让位于意义,成为“死隐喻”。当惯用语语义可分解时,无论是汉语惯用语还是英语惯用语被试正确通达的概率都较高。当惯用语语义不可分解时,被试对两类惯用语的理解存在困难,尤其是对英语惯用语,达到大学英语六级的被试的正确通达率是61.74%,未达到大学英语四级的被试的正确通达率仅为56.52%。惯用语的理解和使用由概念知识驱动。对不同语言的不熟悉惯用语,被试对汉语惯用语的理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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