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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太湖地区蚕丝业的分布与变迁

宋元时期,随着棉花种植的发展和棉纺业的繁荣,中国的丝绸业发生了显著的萎缩。而太湖地区的蚕丝业却继续发展,到明清时期,本地区已发展为全国蚕丝业最发达的地区1。但这一时期,本区蚕丝业的分布并不均衡,而是有一定的范围;在这五百多年间,它还有一个由中心区向外围扩展的过程。史学界对本地区蚕丝业的研究已取得很多成就,尤其是对明清时期的研究已达到了相当的高度2。但是由于研究的侧重点不同,对于上述情况,学者们虽有所介绍和论及,均未能深入全面3。章楷先生的《明清时代太湖地区蚕桑兴衰考》可称切近这一主题的研究。文中认为明代时全国范围内出现了蚕桑业衰落的情况,而嘉湖地区的蚕桑业非但没有衰落,反而更加繁荣,从18世纪开始,太湖地区蚕桑业以嘉湖为中心向四周扩展,鸦片战争后,太湖北面、西面的无锡等县蚕桑业也兴盛起来,文章还讨论了蚕桑业兴衰的原因。这一研究展现了明清太湖地区蚕丝业发展的较为真实详细的面貌。但笔者发现明清时期本区蚕丝业的扩展早在明末天启年间(1621-1627年)即已开始,对于章先生关于扩展原因的部分解释,本人也有不同意见。故此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就这一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讨。本文遵照蚕丝业发展的客观进程,将其分为明代前中期、明末至清中期和清代晚期三个阶段进行考察。这里所指的“太湖地区”为明清时期的苏、松、常、嘉、湖五府及杭州府的北部地区,包括今苏南镇江以东的苏、锡、常地区、上海市、浙北嘉湖地区和杭州地区的余杭市和临安市4。“蚕丝业”则指从植桑养蚕到缫丝、纺织的全过程。一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而言明朝初年,政府三令五申,令天下百姓植桑、麻、木棉5。即使这样,在明代的前期和中期,太湖地区的蚕丝业也并非遍布全区。这一时期本区的地方志资料及其它文献有关蚕丝业的记载,参见表1。根据表1资料,可以划出该时期太湖地区蚕丝区的大致范围,参见图1。表1和图1显示,这一时期,太湖地区蚕丝业主要分布在浙西、太湖东南的杭嘉湖平原及苏州府西南靠近太湖的地区。具体地说,湖州府的蚕丝业最为发达,该府六县一州均有蚕丝业生产,尤以吴兴(归安、乌程二县)、德清最繁盛,其地方志记载也详细。武康、长兴、安吉等县嘉靖年间(1522-1566年)蚕丝业也很发达。嘉兴府的蚕丝业仅次于湖州府,该府七县中有五县都有蚕丝业的记载,其中以靠近湖州府的秀水、嘉兴、崇德、桐乡等县的蚕丝业最发达。东部的嘉善县也有蚕丝业,但发达程度要次于前四县,此时的海盐、平湖二县还没有蚕丝业。杭州府处于本区的各县都有蚕丝业。苏州府也是靠近湖州府及太湖沿岸的地区蚕丝业发达,该府所属各县虽有绫、纟由出产,但无详细记载。太仓州此时已有人养蚕,然而只是取茧入药而已。松江府与常州府还没有关于蚕丝业的记载。本时期太湖地区的蚕丝业为何仅分布在这一小片地方?首先,太湖地区内部的自然地理条件并不是完全一致的,除了广大的平原外,还有部分山地、近海岗身沙地6。在桑树种植方面,最适宜的是“高平”“深厚”的土壤7。从太湖和太湖平原的形成来看,这样的条件大致应在常州经江阴至常熟、昆山、金山一带以西,杭州湾以北,溧阳、宜兴、长兴的丘陵地区以东、长江以南的地区8。(图1)这一地区的西部为茅山、宜溧山地和浙西丘陵(简称西部地区,主要是苏南的常州府和浙西长兴、安吉二县的西部丘陵)。西部地区的气候条件虽适宜植桑,但土壤与灌溉条件并不适合于植桑,而更适于茶、竹、木、笋的种植,因而主要出产农林产品及其手工业产品,很少或者没有蚕丝业。其东部(岗身地带及其以东,简称东部地区,主要是松江府地区)成陆较晚,土壤沙性重,不适宜于桑树生长9,而且从养蚕的要求来看,《西吴蚕略》说:饲蚕的桑叶忌雾、忌黄沙,否则易致蚕病10。这一地带靠近大海,多雾和海风,因此,也不具备养蚕的优势。相反,沙性土壤和较高的地势(其高度达海拔4-5米左右,而其西部的湖东平原一般只在海拔2.5-3米左右),很适合于木棉的种植。元代以来,松江府地区逐渐发展为全国的棉织业中心。其次,明初虽严令百姓植桑、麻、木棉,但政府在推广植桑的同时,忽视了对育蚕、缫丝、丝织等技术的推广11。蚕丝业是包括植物种植、动物饲养和手工业生产在内的复合型生产,其技术难度较高,生产过程复杂,很难掌握。另外,明初政府虽严令植桑、麻、木棉,“惰者有罚”。但是“不种桑者使出绢一匹,不种麻者使出麻布一匹,不种木棉者使出木棉布一匹。”实际上又是一种折衷的办法。这样,随着江南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民不植桑养蚕,也可购买绢来完成任务,不种棉、麻,也可买棉花织布、绩麻甚至购买麻布、棉布上交政府。特别是明中期时,明政府实行赋税改革,实物税渐向货币税转化,农民更有了选种何种经济作物的自由。当人们有了选种何种经济作物的自由时,其选种的依据之一就是该作物与自然地理等条件相结合而产生的经济效益的大小。太湖地区原传统蚕丝区内经营蚕丝业的经济效益早在宋代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宋代农学家陈敷在《农书》卷下记载了当时湖州农家经营蚕丝业的情况:“十口之家,养蚕十箔。每箔得茧一二十斤。每一斤取丝一两三分。每五两丝织小绢一匹,每一匹绢易米一石四斗,绢与米价相侔也。以此岁计衣食之给,极有准的也。以一月之劳,贤于终岁勤动,且无旱干水溢之苦,岂不优裕哉。”植桑养蚕的收入远高于种稻所得,因而陈敷说当时的湖州人“唯藉蚕办生事”。明代时的中国江南地区,农村商品经济已很发达,蚕丝和各种丝织品大量地进入国内外市场。到明代中后期,中国在海外贸易中出口的生丝和丝织品的数量不断增加,据估计,在17世纪初,由各种商人每年从中国运到西方的生丝达1500至2000担,由荷兰东印度公司运走的丝织品达数千匹,进口到印尼的数量为1至2万匹。葡萄牙人从澳门运往印度果阿的生丝量每年有3000余担,1635年甚至多达6000担。进口到日本的生丝和丝织品,有人估计仅1612年就达5000公担12。在全国其它地区蚕丝业衰退的情况下,以太湖平原上这一小片地区几乎垄断了当时全国的蚕丝业生产,供应上层社会的消费和国内外市场的绝大部分13,从而使经营蚕丝业的利润更大。仍以湖州为例,明中期时人谢肇氵制说,蚕桑之事“湖人尤以为先务,其生计所资,视田几过之”14。徐献忠《吴兴掌故集》卷13说,“蚕桑之利莫甚于湖,大约良地一亩可得叶八十斤,每二十斤一个,计其一岁垦锄壅培之费,大约不过二两,而其利倍之”。湖州农家的经营中,蚕桑的收入已远超过稻作15。第三,冈身及其以东,棉花种植与棉纺织业的优势则明显,尤其是松江府植棉与棉织业兴盛。这不但使蚕丝业在该地区难以发展,它还有向西部扩展、和岗身以西蚕丝业竞争的可能。到明中期时,这种情况表现得已很明显,并有继续发展的趋势。如万历时海宁县既有蚕丝业生产(见表1),也有以棉织业出名的长安、硖石二镇16。海盐县到天启年间(1621-1627年)虽然产棉花甚少,但商贾“从旁郡(最近处为松江府)贩棉花列肆”,城乡居民纺纱织布,“家户习为恒业”17。这种情况的出现,应是此前棉织业向该地区影响的结果。这种影响在其它府县也有,如:此时,苏州府各县都有棉布生产的记载,甚至蚕丝业最盛的湖州府,也出现象上述海盐县一样的情况18。这种现象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应是受到了松江府地区棉织业的影响。可见,在全国蚕丝业受棉业排挤而普遍衰退的情况下,太湖地区的蚕丝业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但是,棉布毕竟无法完全取代丝织品的功能和特点。作为高档消费品,丝织品不但深受上层社会和富贵家庭的喜爱,也是明政府对外贸易的大宗商品之一,有着广阔的国际市场,因而蚕丝业也是不可能被取代的。太湖地区的湖东平原以其优越的地理条件和蚕丝业生产的历史基础,为蚕丝业的继续存在和进一步繁荣保留了一席之地。这就是图1所展现的明中期以前的蚕丝区,本文称之为传统蚕丝区。蚕丝生产的厚利,不仅吸引了传统蚕丝区内更多的人放弃种稻而从事蚕丝业,也吸引了传统蚕丝区附近甚至更远地区的人努力克服自然条件和技术上的困难,学习蚕丝技术,从事蚕丝业。这样,以传统蚕丝区为基地,太湖地区的蚕丝业自然地要向外扩展。即使是传统棉业区也要受到影响,如明人徐献忠《布赋》在序中讲到:“邑人以布缕为业,农氓之困藉以稍济。然其为生甚疲,非若他郡邑蚕缫台木艹宁之业力少利倍者可同日而语也”19。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二海盐县和上海县的对比从明末天启年间开始,太湖地区蚕丝业突破了原传统蚕丝区的范围。首先是“素不习于蚕”的海盐县人从湖州学得养蚕法,该县在明末三、四十年中,“桑柘遍野,无人不习蚕矣”20。同一时期,在松江府的上海县近郊,徐光启“劝人蚕桑”,并自己试验种植桑树数百株于家园21。在棉织业中心也出现了蚕丝业的星星之火。这种扩展趋势虽然由于明清的改朝换代而稍有中断,但并未停滞,直到19世纪中期,由于中国社会开始发生重大变化,太湖地区的蚕丝业又出现了新的特征。因此,本文将明代天启年间到清代中期(1621-1850年)作为太湖地区蚕丝业空间扩展的第二阶段进行考察。明末开始的蚕丝业的扩展,是以海盐县出现并普及开蚕丝业为标志的。海盐县大部位于古沙嘴区22,是西部蚕丝区和东部棉业区的过渡地带。据天启《海盐县图经》记载,这个县的人原来既不会育蚕缫丝,也很少种植棉花。因此,既容易受棉业区的影响,也容易受蚕丝区的影响。天启年间,商贾从松江府等地贩棉花到海盐,该县城乡居民纺纱织布“家户习为恒业”。也就在同一时期海盐人又学得养蚕法,并且使蚕丝业在当地迅速普及。就棉织业和蚕丝业在当时海盐县人生业中的地位而言,后者显得更为重要。因为当地人很少植棉,而只是从事棉纱、棉布的纺织,但对于蚕丝业,海盐人不但养蚕缫丝,且已出现“桑柘遍野”的情况。天启《海盐县图经》卷四“风土记”卷首说该卷所记为“风俗、物产、种稻、饲蚕、煮盐、捕海鱼等事”,并没有着重提到植棉织布,可见,在棉织业与蚕丝业的竞争中,后者已经取得了优势。这种情况的出现,如前文所述,主要的动因就是明中期以来,江南商品经济发达,蚕丝业生产厚利的诱导与刺激所致。这种经济利益的诱惑甚至使海盐人能克服当地原本不利于植桑的自然条件。故可推测:当时在海盐从事蚕丝业的收益要大于从事棉业的收益。海盐蚕丝业的出现和发展不但是太湖地区蚕丝业发展第二期的开端,也是该时期太湖地区蚕丝业扩展的典型。明末徐光启在上海县劝人蚕桑的动因与海盐县的情况大致相同,所不同的是,上海县是宋元以来全国著名的棉业区,植棉的条件好,又有棉织业生产的传统。但是明清时期,松江一带乃至整个太湖地区棉织业因受到北方棉织业的挑战而收益下降,徐光启担心其后松江棉布的销路问题,再考虑到蚕丝生产的收益较大,从而主张松江地区“兼事农桑,以济布匹之穷”,就有了徐氏自植桑树于家园的举动。这一事例亦可旁证上文关于海盐县的推测。上海县毕竟处于传统上棉织业生产占主导地位的棉织业中心,人们从事蚕丝业的迫切性不如海盐人,个别有先见之明人士的倡导未必能使芸芸众生趋之若鹜;另一方面,接下来的明清之际的动乱以及开发东北、海外贸易的发展等因素,使得直到清中期时该地区棉业的劳动收益“仍能维持嘉靖、万历时的水平”23。亦即徐光启的担心在很长时间内没有成为现实,传统棉业区的棉业生产对于蚕丝业仍有着强大的排斥力。再加上一个短期内无法改良的因素:地理条件的不利。上海县较之海盐县更在岗身以东,孤立于传统蚕丝区之外且更近海(见上文分析)。这样,海盐县和上海县就出现了不同的结局:海盐县“桑柘遍野”,“比户养蚕为急务”;上海县则“习俗难化,蚕事未兴”24。17世纪40年代清军南下,受到江南人民的强烈抵抗,战乱蔓延了近二十年,太湖地区的生产和社会经济受到严重破坏,其蚕丝业的发展也应受到严重影响。可能是战后丝织业得以很快恢复的缘故,故翻检该地区的地方志和其它文献,并未见这一段时期有关蚕丝业衰退的记载。这又为此后不久太湖地区的蚕丝业得以更加扩展的事实所证明。待清人稳固了在江南地区的统治,太湖地区的社会秩序又复安定下来,区域蚕丝业又继承明末的扩展趋势,以(杭)嘉湖为中心,开始了更迅速的大面积的扩展。表2资料表明,这一时期,除了传统杭嘉湖蚕丝区的蚕丝业更加密集和专业化之外,蚕丝业已经扩展到太湖东北苏州府的西南、近太湖地区,并有可能到达常州府无锡县靠近太湖的个别乡。向东扩展到海盐县大部、嘉善与平湖县的西部地区。松江府的上海县与苏州府的常熟县也出现了零星的蚕丝业。(图1)入清以来太湖地区蚕丝业的继续扩展,首先是清初政府很快采取恢复社会经济的措施,致使社会安定,全国性的商业活动日趋繁盛的结果。在康熙时期(1662-1722年)采取的发展工商业的措施中,主要的一点就是取消了从前规定机户的织机“不得逾百张”的限制,为蚕丝业的发展扫清了又一道障碍。第二,蚕丝区的继续扩展又是清初政府鼓励海外贸易,从而扩大了生丝与丝织品的出口量,使蚕丝业生产的利润更丰厚的结果。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收复台湾后,清政府宣布废除禁海令,实行有限制开放海禁的政策。随后在澳门、漳州、宁波、云台山设立四个海关,征收商税,取代了以前的市舶司25。这种鼓励措施更吸引了大量欧美商人来华搜求生丝和丝织品,乾隆时(1736-1795年)生丝已成为仅次于茶的第二大出口商品。从广州出口的湖丝,每年价值白银数十万两至百余万两上下26。国际市场对中国生丝与丝织品的需求增大,使得原杭嘉湖传统蚕丝区的生产远不能满足需求,蚕丝业极需向周围扩展。同时,生丝与丝织品的大量出口,使得蚕丝业生产的利润更大。清初嘉兴府桐乡人张履祥在《补农书》中对种粮与栽桑作了一个估价比较,得出的结论是米贱丝贵,栽桑养蚕的收入可达种粮收入的四五倍到十几倍,单就平常年景而论,一亩地栽桑养蚕的收入也比种粮高二至三倍。所以张氏说道:“浙西之利,蚕丝为大”,“田地相匹,蚕桑利厚”27。蚕丝业生产的这种厚利自然地影响了原蚕丝区附近的人,使他们不惜克服技术上的困难,转而从事蚕丝业。这种情况和明代天启年间蚕丝业开始扩展的动因是相同的,只是这一时期的规模更大,势头更猛些。第三,蚕丝业的继续扩展也是明代以来本地区人口压力增大,人们自发地缓解人地矛盾的一种手段。明代以来,太湖地区已成为全国人口最密集的地区28,以有限的土地承载不断增长的人口,多种经营的优势和必要性凸显。经济效益颇高的蚕丝业就成为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途径。经营蚕丝业利润高,植桑胜于种粮,可补粮食生产之不足;同时,桑树可在院落、田埂河堤栽种,当饲蚕的桑叶不足时,又可到附近叶市或产桑之地购买,进行地区调剂。关于这种情况,清代海盐县的方志记载得非常明确:“盐邑地狭人众,力耕不足糊口,比户养蚕为急务,墙隙田旁悉树桑。蚕多叶少为空头蚕,必买叶饲之,轻船飞棹,四出远买”29。结合表2资料和图1,我们还可以发现本期太湖地区蚕丝业的扩展有两个特点:(一)以传统杭嘉湖蚕丝区为依靠,逐步向周边呈墨渗式扩展。具体地说,在这一时期,原蚕丝区内蚕丝业更加密集,桑树种植面积增大。在湖州,凡可利用的土地:墙下、檐隙、田畔以及池塘旁边都尽量种上了桑树,在嘉兴府的桐乡县,已经出现了改稻田为桑田的情况。新蚕丝区则均在原蚕丝区的附近。如从湖州府往东北的苏州府西南地区,再到太湖东北岸;由湖州府及嘉兴府的嘉兴、秀水县往东部嘉善、平湖;由湖州府平原地区向西部山区。其中海盐县人养蚕法是从湖州学得,但该地区也是紧靠原蚕丝区桐乡、石门二县。可见,湖州府是蚕丝业扩展的最中心区。(二)蚕丝业的扩展范围有限,还未能在古沙嘴以东立足。清康熙年间人唐甄《潜书·教蚕》总结当时蚕桑生产(基本上同于本文的蚕丝业生产)的范围时,说它“北不逾淞(指淞江),南不逾浙(指钱塘江),西不逾湖(指太湖),东不至于海,不过方千里”。而当时蚕桑最盛的地区,据皇帝本人说“朕巡省浙西,桑林被野,天下丝缕之供,皆在东南,而蚕桑之盛,唯此一区”30。“此一区”说的还是传统的杭嘉湖蚕丝区。此后经一百多年的发展,到十九世纪中叶,对此范围有较大突破的地方只在苏州府的沿湖地带。而明末徐光启在上海县“劝人蚕桑”并未取得成效,在棉业区点起的蚕丝业的星星之火还未能燎原。(参见图2)。其原因可以前文所分析的上海县为代表,说明地理条件的不利因素仍无法克服,传统棉业区棉业生产的优势还存在,在其内部发展蚕丝业仍有较大困难。三不兴蚕业的地方官吏19世纪中叶的鸦片战争使中国社会开始发生重大的变化,太湖地区在地理位置上正处于这种变化的前沿。同时,以长江中下游为主战场的太平天国战争(1851-1864年)不但造成太湖地区严重的人口损失,还造成了该区战时和战后的人口流动。受此影响,清晚期太湖地区蚕丝业在空间扩展上也出现了新的特征。比较表3与表2的资料记载,本期太湖地区蚕丝业的扩展在空间上分布较前两阶段广,在上一阶段蚕丝区的东、北、西三面都出现了新的经营蚕丝业的县。(一)西部蚕丝业发展最显著的是湖州府的长兴县,该县的蚕丝业沿湖滨往北已扩展到了常州府宜兴、荆溪二县境内。安吉、孝丰山区的蚕丝业也得到进一步发展。(二)嘉兴府的蚕丝业继续往东扩展,扩展面积最大的一个是平湖县,平湖县的蚕丝业从明代天启年间的无到清代康熙年间的“惟西南乡”有,本期已发展到了该县的绝大部分地区,另一个是嘉善县的西北乡。(三)东北部蚕丝业发展最显著的是常州府的无锡县,靠近无锡的苏州府吴县与长洲县的西北,植桑养蚕更趋普遍。其次是昆山与新阳二县蚕丝业逐渐兴起。(四)离前一期蚕丝区较远的常州府的武进、江阴二县及太仓州也出现了零星蚕丝业。在棉织业中心的松江府继续有人尝试推广蚕丝业。(图1)新扩展的蚕丝区(简称新蚕丝区)可分为两类。一类以前一期的蚕丝区为依托,在它的周边发展并与其连为一体,面积较大。如长兴县滨太湖地带。安吉、孝丰二县的山区、嘉善县西北乡、平湖县以及无锡县、长洲县西北等地。另一类脱离了前一期蚕丝区,孤立地散布于它的外围,面积较小。见于记载的有松江府的浦东、浦南二地区和南汇县,苏州府的新阳、昆山二县,常州府的武进、阳湖、江阴等县及太仓州的部分地区。第一类新蚕丝区由于紧靠前期蚕丝区,它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蚕丝业自然扩展趋势的影响,但第二类新蚕丝区的出现则与官吏和部分有识之士的积极倡导有关,其大背景则是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战争结束后,清朝中央和地方政府都大力推广蚕桑生产技术,兴办蚕桑事业,鼓励种桑养蚕,把发展蚕桑事业作为恢复地方经济的重要内容。这一时期的地方志及其它文献对此有很多记载:松江府“郡境向不事蚕桑,自道光季年浦南乡人始有树桑饲蚕者。华亭诸生顾华琳、庄镜新自植数千株于家园,于是相继兴起。及咸丰兵燹(指太平天国战争),浙西及江宁人避难之浦东,益相讲习,官吏复鼓舞导之”31。南汇县“同治十二年(1873年),知县罗嘉杰捐廉购运桑秧,广为散给,并置田四亩……种桑数百株,就嘉湖等处雇工二名栽植培剪,俾四乡知所则效焉。”。“土俗向不解蚕桑,粤寇之乱(指太平天国战争)浙西及江宁避难者多至浦东,遂开其端。前令罗嘉杰、金福曾先后官斯土,始课民艺桑并导以育蚕之利。近日周浦新场六灶各镇已树桑遍地”32。苏州府昆山、新阳二县,“自同治六年(1867年)昆山知县王定安,新阳知县廖纶倡始,捐俸购隙地栽桑,延娴其事者教以树桑养蚕煮茧调丝之法,今则渐次风行”33。太仓州,“道(光)咸(丰)间(1821-1861)邑绅钱公宝琛宅后拓茧园,树桑饲蚕。又于太原王氏南园种桑千余,本为乡里倡。同治(1862-1874年)末归安吴公承潞知州事,创捐设蚕桑局,购桑秧令民栽种,十余年间不下数十万株”34。常州府的武进、阳湖、江阴等县蚕丝业的出现,也得之于官吏和某些地主利用无主荒地倡导蚕桑之法35。地方官吏之所以能在上述地区倡导蚕丝业,除了督劝蚕桑的政绩历来就是政府考成地方官吏优劣的依据之一而外,还在于太平天国战争对太湖地区农村经济的破坏,为蚕丝业留下发展的新空间,也为这些官吏倡导蚕丝业提供了可能性36。从太平天国起兵至同治三年(1864年)左宗棠平浙江,历时十四年,浙西、苏南在这场战乱中所受破坏极为严重。前文有关松江府的地方志明确记录了战争期间,大批深谙蚕丝技术的浙西、江宁人逃到松江府一带,当地官吏利用这些人给松江人传授蚕丝业技术的史事。同时,苏南浙西的人口逃亡和死亡又使这一带人口大减,大量田地抛荒。地方官吏和地主便利用这些无主荒地倡导植桑养蚕。在第二类新蚕丝区中,常州府零星蚕丝业的出现便属于此种情形。利用战乱田地抛荒发展蚕丝业的情况在第一类新蚕丝区中也存在,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无锡县蚕丝业的出现和发展。该地的方志记载:“丝,旧惟开化乡有之。自同治初经乱,田荒,人多植桑饲蚕,辄获奇羡,其风始盛,延及于各乡”37。这些地方由于靠近旧蚕丝区,当地人从嘉湖等地购买桑秧,学习治桑育蚕之法也方便,所以蚕丝业发展较快,甚至影响到其相邻的地区,如苏州府的长洲县,“西北辖境凡与无锡金匮接壤者遍地植桑治蚕”38。另一处是与长兴相邻的宜兴县,据《宜兴调查报告》说:太平天国战争结束后,宜兴土旷人稀,相当荒凉。清政府官方曾设局招垦。当时有浙江温州、台州等地居民到宜兴的湖汊一带垦荒,他们带着湖州的桑秧蚕种来栽桑养蚕,宜兴本地人也渐加仿效39。清代晚期太湖地区蚕丝业的扩展,无论是承接明清以来蚕丝业自然扩展之趋势的结果,还是官吏、地主的人为倡导所致,其内在动因仍然是经营蚕丝业的丰厚利润。虽然从1840年以来的二十多年战争与动荡对太湖地区的农业生产和经济发展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作用,但是战乱并没有使蚕丝、丝织品的对外贸易中断。相反,在太平天国战争期间出产“辑里丝”的湖州人避居到上海,增强了与外商的接触,更开拓了湖丝(主要是辑里丝)的国外市场40。五口通商以后,湖丝大量经上海出口。研究表明,在1856年至1863年间,由上海出口的湖丝数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1890年以后的几年间,达到了湖丝出口的高峰,年输出量达到十万担上下。到1910年,湖丝出口每年也有四万担左右。同时,湖丝出口价格的上升幅度也相当可观。因此,战乱之后,湖州的蚕丝业不但迅速恢复,还出现了1870-1920年的全盛期41。对此,清代同治《长兴县志》卷八这样记载:“农桑并重而湖俗之桑利厚于农。自夷人通商,长兴岁入百万计。计粤匪之乱,民穷财尽赖以稍苏。官军之饷,善后之需,咸取给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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