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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马克思的信念与超感觉的商品价值
在伯尔曼看来,马克思主义被理解为我们所说的“两个城市的故事”。第一个城市被称为“资本主义”,另一个城市被称为“共产主义”。马克思讲得实在迷人——奥尔曼写道,要弄懂马克思的论述,对有些论者来说会遇到很大困难:马克思论述的资本主义就如“一只无形的白兔”。(1)我们认为,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无法否认的。尤其在未使用“抽象力”来分析经济形式之前,任何人都可能看不到资本主义,就更谈不上像马克思理解的那样理解资本主义了。因此,我们必须深入讨论这个常被忽视的问题,从中看到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批判的诸种知识形式形成的条件或特有的知识范型。一、“从著作本身”看马克思的重要性问题不但在于,资本主义是“一只无形的兔子”(不是某种可以直接看到的东西),而且也在于,在涉及阅读方法时,我们也当要求真正弄懂马克思之所思,并坚信马克思能够把自己视为真理的东西(当然,不等于一个人所想的东西)透露给多数读者。这个要求和肯定有个至关重要的预设,即马克思本人能更好地了解自己的思想(包括理解暗含在19世纪的“舆论倾向”之中的某些假定),并能够将了解(knowing)的东西转换成可讲述(telling)的东西。如果从后者,即叙述的方法来判断,作为伟大的思想家,作为一个在智力和表达能力都堪为时代一流的思想家,马克思的天才发挥出来的地方在于历史反思的新方法:它将解释历史的方式和呈现历史的方式进行艺术地结合。在这方面,奥尔曼用“辩证法的舞蹈”来称引马克思的有关方法的东西,其描述是十分恰当的。在奥尔曼心目中,这是马克思堪为“科学家、批判家、理想家和革命家”集为一身的标志。但多数马克思的论者并不晓得“辩证法的舞蹈”是一种高超的艺术,因而“科学、批判、理想和革命”通常都是被孤立、甚至是被不相容地加以理解的。马克思对此做法的评论已经表明,为什么多数针对“马克思主义是科学吗?”这个问题的讨论,他自己却是出于相反的论证目的而进行的:对马克思来说,这是因为他的理论著作必须被看作是一个“艺术的整体”。(2)不难看出,马克思用来研究资本主义社会(包括它的起源和可能的未来)的方法,一直以来遭到了曲解,搞清楚消解这方面的曲解在理论上有什么困难,始终是没有解决的问题。在马克思恩格斯生前的通信中,他们就经常讨论为设法逃脱对其著作的偏见而进行的艰巨斗争。比如,《资本论》出版不久,马克思就深切地体验到,资产阶级的评论家“对《资本论》中应用的方法理解得很差”,他们总倾向于把他们所阅读的这本出色著作的一切都同化到自己的信仰中去。他们不仅要说,这本著作的结论或许是靠不住的,他们还试图表明,获得这些结论的“研究方法”和“叙述方法”是自相矛盾的。当他们看到了这本著作与自己的信仰是相抵触的时候,就倾向于不太在意它,或用“沉默置它于死地”。当这种策略不合时势时,他们就会把那个表达“异端”思想当作一种偏离而予以责备。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在阅读中看到了这本著作中反复出现的熟悉的看法,就会把那种看法归附于马克思的,并使其变得无关紧要。所以,毫不奇怪,他们往往不谈著作本身,而大谈马克思以及他为什么会犯错误。这里牵涉的核心问题是:关于对马克思方法之“形而上学的责备”,涉及到自他那个时代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对其知识范型的批评。所谓研究方法和叙述方法的自相矛盾,仅是他们所提及的马克思的诸多错误中的一种。我在此强调这一点,是因为西方世界的左派知识分子如今开始否定马克思的经济学阐释,因为他们仍然沿习所谓马克思身上“人文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矛盾。可是,我们不能忘记,要确定某位作者可容许或可能出现自相矛盾的限度是很困难的。这些限度之所以不能确定,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那类明言为了向读者传达一种真理而意识到自相矛盾的作者,截然不同于那类没有如此明言传达这种真理的作者。在这方面,伊·伊·考夫曼便是那些不注意区分这两类作者的读者。他之所以责备马克思自相矛盾——认为,从叙述方法上看,马克思是“最大的唯心主义哲学家”,而从研究方法上看,马克思是“他的所有前辈都无法比拟的现实主义者”(3)——是因为他对马克思辩证法的误解,犯了对这两种不同作者的某些重大混淆的错误。马克思认为,对考夫曼这种责备回应的最好办法,是“从他自己的批评中摘出几段话来”。这意味着,假如考夫曼能够严肃而谦虚地看出马克思的这个矛盾,就不能假定自己比马克思本人更理解马克思,相反,他应该假定马克思自己也同样将矛盾看出来了。这里我的意思是,要是马克思自己不知道研究方法和叙述方法,就其形式而言,总是如此不同,那他就太无知,就比任何人都要无知。否则,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一方面,当他苦恼于,他从来没有能够把自己所想的东西恰如其分地说出来时,另一方面,他却从来都承认真实地反映现实这个目标。显然,更深刻地来看,马克思若不是已经“看见”或承认那个目标,他就不可能一再感到修改自己的叙述的迫切性。这种迫切性对于马克思来说有着甚为严谨的理由:“这里考虑的只是,所提到的经济见解在科学史上是有意义的,能够多少恰当地从理论上表现当时的经济状况。”(4)要做到这一点,所有研究者须“充分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随后,才能让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积极地向读者呈现出来,即让“材料的生命观念地反映出来”,这看起来仅仅是“一个先验的结构。”(5)马克思质疑这种看法,让我们看到了他对现实的描述屈从于先验的局限性的批判。但马克思觉得,所有特定的历史叙述都应该标明它对于这种“先验的结构”或多或少的依赖,这被视为当然。因为,任何一种通常意义上的“事实”历史,都已经预先设定了历史的可规定性作为其视域。并且,马克思作为批判者,力图向他的读者提供一种现实的“观念的反映”,若不依据自己的意图修正传统政治经济学范畴,就很可能根本提不出自己想要回答的问题。这意味着说,任何没有采用适当形式叙述出来的历史总是不可理解的。换句话说,只要这种“先验的结构”没有得到阐明,因而也是只要这种历史研究方法与它的叙述方法之间的矛盾没有得到阐明,历史现实就根本还没有跟我们照面。为了在这里穿过阻碍,马克思的方法就要“表明历史考察必然开始之点,或者说,表明仅仅作为生产过程的历史形式的资产阶级经济,超越自身而追溯到早先的历史生产方式之点。因此,要揭示资产阶级经济规律,无须描述生产关系的真实历史。但是,把这些生产关系作为历史上已经形成的关系来正确地加以考察和推断,总是会得出这样一些原始的方程式,——就像例如自然科学中的经验数据一样,——这些方程式将说明在这个制度以前存在的过去。”(6)所以,指证生产方式的真实历史就变成了这样一个课题:从研究现存社会出发,然后推断要像它们现在这样如此复杂的表现和发挥作用来说需要获得什么历史条件;通过这种“从人类到猴体”之逆向考察和推断,我们能够向存在于过去的、被证明是最重要的东西的回溯的同时,也是一种历史的揭示。“这时,每一个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型性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7)这样一种考察摆脱那种仰仗官能或权能的心理学猜测“过去会是什么?”的游戏,而这种游戏盛行在以往的思想史中。实际上,逆向进入过去进行认识和叙述的必要性,与从过去出发沿既定道路进入未来之历史主义的叙述方法相比,是完全不同的顺序。马克思为此曾经批评过经济学家和神学家试图置身于一种“虚构的原始状态”的解释。他们把应当历史地加以阐明的东西,即原始状态中存在的关系,当作前提(8),等于是以某种人为骗局构成体系为前提。当然,在这里,马克思并没有表示说,经济学家们可以脱离一切预设前提去写经济学史,而是批评那种把对人的有限性所作的经验分析误当成对人的无限本质所作的先验分析,以至最终陷入了先验意识之中。那正是因为,就其存在而言,物质资料的生产、人的生命的生产以及语言恰处于先验意识之外,故此,它们成了先验意识产生的条件。条件本身就是历史性的,而先验性也是历史性的:亦即意识存在随历史建构而变化。依照此理,即使柏拉图的理念论,也是商品社会的产物。当然,如果经济学家们预先就已经知道这一点,因而也知道他们所研究的某个既定学说之前提是虚构的,那么,他们的研究和叙述就岌岌可危了。但是,经济学家一开始就接受了某些人类基本问题的解决方案,他们的研究和叙述证明的是超时间的真理,马克思之所以能抵制这种真理,恰恰是因为反映现实的运动的观念的发展,只有当叙述方法与研究方法处于一种矛盾关系时,才是可能的。二、马克思对于福柯的对话因此,在上述意义上,在形式上必须区分研究方法和叙述方法的不同。把这种不同笼统导回到马克思辩证法和黑格尔辩证法的不同是容易的,但却不容易理解为什么得出这种不同。事实上,产生这种不同的最直接原因,恰好是基于语言的特征,即它“既有客观意义也有主观意义”之自相矛盾的特征:语言既是主观意谓的表达、展示,又是展示出来的客观的东西,语言成为人人接受的永恒的、普遍的尺度、规律。无论语言最初所要表述的,是人们所看见的,抑或是人们所做的或人们所遭遇的,都是如此。关于这一点,早在古希腊,人们就把深刻的表述力量归于语言:一切言语活动都是当下的、现在的。一本书,哪怕是赫拉克利特写的,我在阅读时仍是当下听他言说。他的话只期备了一种可能性:进入今天的语言。语言本性反映出来的一种明显的人所皆知的矛盾,被赫拉克利特赋予了世界的本源,以使它能够规定那不可言说的“变”本身。但是,我们不应该把语言当作从外面强加的对象。马克思认识到,直到现在为止,从思维过渡到现实,也就是从语言过渡到生活的整个问题,就总是闪现在哲学家的头脑中。对于古典哲学家而言,语言曾处于一个相关于任何认识的一个根本位置之中:人们只有通过语言才能认识世界的物。语言是一个能够对其他表象作切割和重组的表象系统,相应地,语言直接起分类学的作用。所以正像一个声音可表象一个事物那样,现实的“人们总想在语言范围内把一个个人和另一个个人只作为同一的人加以区别”。(9)恰恰是如此定义的语言是神话、宗教、科学以及哲学的基础,也是真理或知识的东西的源泉。因此,在马克思和福柯之间建立对话,可能突出如下事实:当人类用“同样的字词说两件事”,或者用“不同的字词说同一件事”的能力借助形式化而高度发展时,这就创造了一个空隙,在这个空隙中,语言脱离了世界而独立,观念在世界中获得统治。这种统治是通过语言或词句来进行的。字词被提升到作为“事物”一员的特殊地位。同时,一种语言的语法(即对词语秩序及其同时性的研究)就是有关能在其中被陈述出来的先天知识,这个一般语法对语言而言,实际上是反历史的。反历史的哲学家,比如,施蒂纳,会将现代世界称之为“词句的世界,以词为开端的世界”,因为他的任务是“追求神奇的词”。诚如马克思看到,语言一旦变成独立力量,当然就有将意谓“颠倒”过来,将它所表述的东西变成表述(或模仿)它的东西的力量。这是西方先验哲学在不停地策动着“在人们中所起的基督教幻想的作用一样的作用”(10)。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说,就“像哲学家们把思维变成一种独立的力量那样,他们也一定要把语言变成某种独立的特殊王国。这就是哲学语言的秘密,在哲学语言里,思想通过词的形式具有自己本身的内容。从思想世界降到现实世界的问题,变成了从语言降到生活中的问题。”这个大问题,由于总是闪现在那些思辨的哲学家的头脑中,当然最终迫使他们去发现“词”的神奇力量:它“既能够确切地把桑乔和布鲁诺,把他们两人和费尔巴哈区别开来,正如他们自己的名字把他们彼此区别开来一样;同时,这个名字又可以适用于所有他们三个人以及所有其他的人和生物,”因而,它成为通过语言加以表象的匿名的和普遍的思想中介。但问题的实质总是在于,发现同一与差异的普遍秩序,而去创立能把自己不同的要素统一起来的纽带,却只是一个名字(马克思在这里用“名字”不是“名词”,也许以示前者毫无规定性,或曰“无”),一个可借用于任何或所有替代物的转喻(用部分代替整体,依次超越整体)。马克思痛斥施蒂纳把所谓的同义词等同起来——如“价值”、“交换”、“商业”等,分类学的秩序由此变得简便,却也变得混乱:“它能够使一切票据、婚约等等混乱不堪,也能把一切公证所和户籍登记处一举消灭。”“哲学家”便是在这种混乱中控制着人们的话语、维护着概念的表述的,在他们那里哪怕和现实世界联系的一点点残余也失去了。然而,直到19世纪初,时间概念支配了各种话语。人们开始认识到,语言有一种“历史”。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说语言是关乎存在的“现实的意识”,是说语言从其起源上理解,指称一些最普遍的活动,是同实际生活经验内在相通的。我们在此足以确认,凡是感性交往关系、需要以及观念等等发生了变化,语言也随之变化。随黑格尔“复兴”辩证法而来的“历史感”,是旧的研究方法和思维方法(即主要是把事物当作一成不变的东西去研究的形而上学方法)开始动摇。因此,便有了19世纪整个知识领域的重构。“事物”不再根据空间和先决的图表予以概念化,而是根据时间上的联系获得确实性;语言不再通过把一个名称与它所指称的事物方面来被对照,而是通过动名词与分词变化等等的彼此之间的关联和区别而被对照。与此相应,能对物品进行分类的,不再是物品或不再是依据相同的形式来分布其表象的恒定性,而是生产这些物品的活动;同时,使得能描述社会历史存在的东西,不再是关于这个存在和其他存在所作的表象中加以分析的诸要素,而是这个存在所具有的内在关系。我们认为,马克思为知识范型的这种变异提供了场域——当马克思把资本看作“一定的社会关系”的时候,李嘉图却仅仅把它当作“一种纯粹物质的东西,纯粹是劳动过程的要素”,马克思立刻指出,“从这个劳动过程是决不可能引出劳动和资本、工资和利润的关系来的。”依据马克思,凡是看不见资本乃是“一定的社会关系”,也就不能理解资本关涉着感觉的东西和同时又超感觉的东西之不可思议的矛盾结合,就等于看不见资本主义。而且,也必然导致遗忘“事物”乃是关系的真理。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看到,马克思在自己的著作中使用的特殊词汇,如“反映”、“相应的情况”、“表现”、“证明”、“另一种表现”、“用同样的尺度”、“在它的一个方面”,以及“另一种形式”等等词汇时,我们得出结论说,这不是就语言模仿和重复了同一事物而言的,而是就语言表明的情况:即“使用一个以上的词语来表示同一事物,也是强调某一个特殊的联系方法。在这种情况下,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被考察的事物被给予了各种不同的名称,以便与不同角度下它们如何表现或起作用相符合。”在这里所要求的并非不再论述“事物”,而只要求事物也被当作关系来考察,当作过程来考察。然而,根据这样的思考,即如果依据事物的关系来考察事物有可能的话,那么这种关系的历史的暂时性质立刻就会显露出来。这意味着对事物的关系的一般认识,是同事物的继续不断的存在不相容的。换句话讲,这种关系本身为事物的消亡创造了手段。但是,有人坚持不把事物看成是这样一种关系。他们的观点的核心在于考虑,如果依据事物的关系来思考事物有可能的话,那么,按这种关系观思考的那些内容能否得以传达?在他们看来,可传达性的要求使我们必须总是把现实总体看成是被分解了的或多或少的独特部分,而它们自己却不能被分析为关系。必须先研究事物,尔后才能研究它与其他事物的关系。必须先知道一个事物是什么,尔后才能觉察这个事物中所发生的变化。必须说明“这是某某”的作用,尔后才能谈论什么变化。我们相信,这种已经被马克思批评的观点,也是在那种斯密和李嘉图式的理解中,换句话说,被斯密和李嘉图当作出发点的单个的孤立的猎人和渔夫,属于被“人”的近代发现所蒙蔽的经济学。它把历史的因素归结为特性和差异。现代思想家因持有这种观点,而且,还认为在真实的实践中因识别涉及对个体的运用,因此,批评并宣告马克思的关系观存在困难。我们相信,如果依靠那种内在关系来批评这种关系存在的论断,我们无需再说什么。奥尔曼曾经见证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一些现代思想家否认他人确实持有内在关系哲学,而与此同时又常常因其持有它而攻击他们,这些分析是在“先验的人类学”层面上进行的。按照奥尔曼的理解,对这些分析可以用经验,包括语言的使用来予以有效地检验和反驳。因此,奥尔曼十分清楚自己应该关心的乃是这样一个问题:即马克思是否成功传达了关系观?他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不过,答案无论如何也不能如奥尔曼那样,只是把马克思的关系观强行地置于并导回到巴门尼德、斯宾诺莎、莱布尼兹和黑格尔或多或少尽力传达过的观点中去。这种做法或许正是让关系总是成为“想出来的东西”,并且解除了“现实的东西”与“观念的东西”的界限和联系。这种姿态必然搞不清谁是马克思。三、马克思的历史意识是一种“焦虑”的实践目前我们知道的事情是:关于研究的辩证方法被描述为对事物之间发生内在联系的研究方法。马克思在评估自己的研究任务时说,“我们现在必须弄清楚私有制,贪欲和劳动、资本、地产三者的分离之间,交换和竞争之间,人的价值和人的贬值之间,垄断和竞争等等之间,这全部异化和货币制度之间的本质联系。”简言之,把握资本主义之“本质联系”,重建关于劳动、生命、语言的话语,是马克思经济学批判中所采取的知识形式:它不再负担“再现(表现)思想”(像古典时期所采取的知识形式)的任务,而是对现象(表面)和本质(深度)的探索。它不再倾向于将其对象(意识和语言)分成“表面”和“深度”并相信它有能力发现一种潜藏在那些深度中的存在秘密,而是采取对人类生活形式的“事后思索”,“从发展过程的完成的结果开始”,把商品生产形式看作结果来讨论它的发生。这样,一方面,马克思尖锐地指出: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念不过是对现实金钱价值世界的掩饰,其“深度”就是深度——它不是在解释生产本身,而是在试图证明自身的解释。另一方面,“本质”与“现象”或“事物的表现形式”不同。如果根本的关系通过表面的观察就能够理解,那么一切科学就都成为多余的了。当然,马克思否定了事物的本质恒定不变性,也就否定了语言背后有另外一个实体的存在。因此,他在应用“本质”于一个特殊的客观性领域时,总是通过这个范畴有选择地强调某一方面或另一方面。这个词的意义,是按照它的实际使用的历史发展来决定的。比如,在论断人的本质时,马克思有时意指它是人的活动;有时意指它是人的社会关系。这意味着在此与彼的连接中重新发现一种由工业、商业、农业、交往状况促成的与人根本上相联系的历史性。应该说,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把黑格尔辩证法之历史意识或历史感的发现,看成是新的唯物主义观点的直接理论前提,但同时,他们并没有将这种历史意识的增强看成是一种学问方面的进步,或者说,不是看成由于认识到在关于知识的黑格尔“纯粹思维”、“绝对知识”中包含的“错误”而导致的思想史的进步运动。相反,这种新的历史感是一种福柯所谓的深深的时间“焦虑”的作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在现实的人的生产、生命的生产,而面对需要、面对死亡这样一个事实领域发现历史前提的。因此,历史时间成为知识对象的重要因素。这决定了:一方面,马克思从劳动时间或者劳动的可持续时间来看待人们之间的社会联系,看待人的本质。指明处于这种社会联系中的人们因而“对生产生活资料所耗费的劳动时间必然是关心的”,惟有它能够要求不断地重构他们之间的联系方式。但另一方面,人们在对时间的领会中发生的事,却通向了产品转化为商品或者异化为经济“物神”的道路。不可思议的是,这里被称做有生命的人们、时间性和有限的存在的那些东西,在他们的社会关系中怎么会隶属于作为“幽灵”的商品间的社会关系呢?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回到马克思的原思想进程。在《资本论》的开篇,他认真地为我们解答。他是从对商品拜物教的性质及其秘密的分析开始的。在这个分析中,它把商品,比如,桌子,确定为“一个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这意思是说,从生产为了使用的角度看,我们面前这张桌子本来是木头制成的,是可感觉的,它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是,一旦它作为商品而通过交换、形成交换价值,与产品的自然形式的全部关联被剥夺,它的交换价值,作为社会存在就是“超自然的”、“超于感觉的东西”。形象地说,“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化学家在珍珠或金刚石中发现交换价值。可是那些自命有深刻的批判力、发现了这种化学物质的经济学家,却发现物的使用价值同它们的物质属性无关,而它们的价值倒是它们作为物所具有的。”若不是用物的形式掩盖社会关系,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各种范畴就是不可能的。马克思相信,交换价值掩盖了一种特定的社会关系,而这种掩盖也总是混淆了社会存在与自然存在不同的来源,如此混淆是历史过程的结果。资产阶级社会人对人的真实的社会关系不得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不得不表现为单纯“物的联系”。社会成为“虚拟的”。在受商品生产关系束缚的人们看来,亦即在试图了解人类生活的内容而不是了解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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