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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忠县古遗址的位置及埋藏景观研究

近年来,作者在重庆忠县参加了捐赠和开发西藏地下文化的全过程。忠县自古就是生产井盐的地方,据东晋常璩的《华阳国志·巴志》记载,临江县(今重庆忠县)“有盐官,在监、涂二溪,一郡所仰;其豪门亦家有盐井”。直到上个世纪60年代,忠县的井等盐厂还在维持生产。而我们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承担抢救发掘任务的忠县井沟口的三个古遗址,有两个遗址都与古代盐业生产有关。尤其是瓦渣地遗址,该遗址地表散布着大量以花边口沿的绳纹圜底罐残件为主的陶(瓦)片,深厚的文化堆积也主要由这类陶片组成,其埋藏景观极为独特,不少学者都认为这类遗址可能是古代盐业生产遗址。正由于这样一些原因,加上我们当时正与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合作开展成都平原古代盐业考古及景观考古的研究,当初我们在进行我院三峡考古研究规划时,就将盐业考古列为三峡考古重要课题之一。通过这些年在三峡重庆库区(下简称“渝东地区”)的考古发掘和初步研究,我们已经把渝东地区利用地下盐卤熬盐的历史从文献记载的汉代上推到了商末周初,但商代晚期以前渝东盐业生产的情况,考古材料还存在断层(不是指文化序列的缺环,而是指可能是制盐陶器形态发展演变上的缺环),目前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本文不是对渝东地区早期盐业的全面阐述,只是试图从渝东地区已经被许多学者认定为商周时期的制盐遗址谈起,从商周制盐陶器上推到新石器时代的另一种形态特殊的陶容器,通过这种陶器的形态和分布,对这种陶器的功能作些初步分析。这或许能够对我们认识商代晚期以前渝东盐业的状况,进而追溯中国井盐业的起源有所帮助。一、秦统一时期的井盐工业遗址近年来,在渝东三峡库区地下文物的抢救保护工程中,考古工作者发现和发掘了多处商代晚期至秦统一时期的陶器制盐阶段的古代井盐工业遗址。这些遗址主要集中在重庆市的忠县,如哨棚嘴遗址、瓦渣地遗址、邓家沱遗址、羊子岩(中坝)遗址、李园遗址等(见文后附图)。在这些可能是盐业工业的遗址中,最著名的是瓦渣地遗址和羊子岩(中坝)遗址,两处遗址的基本情况是:1.仰源文化的目前位于长江左岸的二级阶地上,遗址东临长江,北隔选溪河,与井河口的哨棚嘴遗址相望,范围约15000平方米,海拔高度约145~165米。遗址表面散布大量以花边口沿的绳纹圜底罐残件为主的陶片,故名。通过历年调查、发掘和研究,我们已经将该遗址的文化堆积从早到晚初步划分为四期:第一期陶器以夹砂陶的花边直口深腹缸、花边侈口盆,泥质陶的平沿瓦纹盆、高颈圆肩壶等器类为主,与哨棚嘴遗址第一期最早阶段的陶器相近,属于仰韶时代晚期至龙山时代早期“玉溪坪文化”的遗存1。第二期的陶器以耸肩小平底罐、高柄豆或豆形器、平沿直口缸、高领壶为主,其中耸肩小平底罐、高柄豆与三星堆文化同类器相似,角状尖底杯、高领壶与十二桥文化同类器相近,因而第二期年代当属于十二桥文化偏早阶段。第三期的陶器以角状尖底杯、敛口尖底盏、素沿圜底罐、浅花边圜底罐、深花边圜底罐为主。该期可以划分出彼此紧密相连的3个发展阶段,典型陶器在这3段的变化表现为:早段以角状尖底杯为主,有少量敛口尖底盏、素沿圜底罐和浅花边圜底罐;中段角状尖底杯数量减少,主要流行深花边圜底罐;晚段基本不见角状尖底杯,浅花边圜底罐减少,主要流行扭索状花边圜底罐。该期年代的上限可至西周前期,下限在春秋晚期以前。第四期出土有青瓷片、青花瓷片、板瓦等。该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段出土物以青瓷片为主,年代不晚于六朝;后段出土物以青花瓷片为主,年代为明清时期2。瓦渣地遗址“玉溪坪文化”和“十二桥文化”时期的遗址性质还不能确认,但商代末期至春秋中期的遗存以大量圜底罐、尖底杯的陶片堆积为代表,并有圆形的窑灶一类遗迹,符合陶器制盐工业遗址的特征,应当与制盐工业有关3。瓦渣地遗址是西南地区目前已经确认的年代最早的制盐遗址之一,该遗址的第三期晚段遗存与下面要提到的羊子岩遗址东周遗存中的较早阶段的文化面貌相同,从而可以将两个遗址连接起来,作为考察渝东地区古代盐业发展的一条线索。2.文化意义上的原遗址通常称“中坝”遗址,由于“中坝”或“中坝子”是渝东一带对河流中的小岛或沙洲的统称,不是地名,我们还是用地名称之为羊子岩或井镇遗址。遗址位于旧井镇边(三峡工程兴建后,该镇已经搬迁)井河两岸的台地上,距离长江口约4千米。遗址的中心区因河流的切割侵蚀作用已脱离河的左岸,成为一座河中坝子,故名。通过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19974年以来的多次发掘,该遗址的文化发展序列已经基本清楚,可以划分为五个大的时期5:第一期是最下面的以侈口深腹盆(罐)、花边中腹平底缸、盘口粗颈罐、喇叭口粗颈壶、敛口平底钵为代表的“哨棚嘴文化”遗存,其年代相当于龙山时代早、中期。第二期是以侈口贴边深腹盆(罐)、花边深腹尖底缸等陶器为特征的“老关庙文化”遗存,其年代相当于龙山时代的晚期及夏代前期6。第三期是以耸肩小平底罐(盆、钵)、高领壶、细高柄豆及豆形器、浅花边圜底罐、角状尖底杯等陶器为代表的遗存,这些遗存是“三星堆文化”末期至“十二桥文化”早期的遗存,年代在商代晚期前后7。第四期是大量的以千篇一律的花边圜底罐等为代表的遗存,其年代应当在东周前后。该期遗存是羊子岩遗址最繁盛的时期,大量陶器残片形成的堆积和各种遗迹主要属于这个时期,发掘者已经将该期遗存划分为连续不断的多个阶段。第五期是最上面汉至唐宋时期的遗存8。在上述五期遗存中,东周以前的遗址性质还不能判定,汉以后的遗存虽有窑灶证明其与制盐有关,但这时的熬盐容器已经是铁器而不是陶器。只有东周前后的遗存是由很深厚的单调的花边圜底罐、尖底杯等陶器残件组成,并有储卤池、窑灶等典型制盐遗迹,属于制盐遗址应当没有疑问。羊子岩遗址的重要意义在于,该遗址从东周以来,制盐工业基本上没有中断,直至近代,这里还在使用传统工艺制盐,这为我们探讨古代渝东盐业的演进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样本。我们上面提到了5处产业遗址,并认定它们属于陶器制盐阶段的遗址。我们之所以推断这些遗址属于陶器制盐业的遗址,主要基于这样三方面的理由。首先,这些遗址大多数都位于盐卤自然露头或盐卤埋藏较浅的地点,自古以来就是井盐生产的作坊所在。渝东是西南地区重要的盐卤矿区之一,这里的万县盐盆就位于云阳县与万县之间,沿方斗山与明月山之间的长江河谷呈长条形分布,盐盆的盆底埋藏虽然深达3000米,但靠近两座山脉的山麓的盐盆盆缘则埋藏很浅,不少地点因断层和河流的下切作用,地下盐卤在河床边自然露头。自然露头的盐泉数量有限,盐卤又容易被河水淡化,在自然盐泉周围加筑围堰,或在发现盐卤的地方凿井取卤,就是很自然会发生的事情。浅源的盐泉或大口浅井,出卤量有限,并且经过长期的提取盐卤,卤水的浓度可能也会降低,在井盐工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为了扩大生产规模,势必设法加深盐井的深度。所以,到了汉魏时期,这些盐卤自然露头的地点都已经获得了“盐井溪”、“长滩井”等带井字的地名9。这些自然露头的盐泉基本分布在忠县到云阳的长江两岸的一些小支流下游靠近江口处,长江古往今来都是四川盆地通往江汉平原地区和中原地区的交通要道,人们在沿江的活动很频繁,这些自然露头的盐泉比在其他地方更容易被发现和利用。将这些位于盐泉附近的不同于一般居址的遗址与早期盐业联系起来,应当是合理的。其次,盐业考古学家们都认为,在人类采用金属容器熬制食盐以前(这主要是在新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新石器时代没有金属容器,青铜时代也因为青铜器相当贵重而不大可能广泛用作制盐用具),曾经有过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是采用陶器制盐。四川盆地日照很少,井盐生产历来都是采用熬煮法,熬煮法制盐就需要容器。在铁器广泛使用以前(即战国秦汉以前),熬煮盐卤的容器不外乎陶、铜和竹木三种质料。竹木的容器经不住火烧,需用草拌泥包裹容器的外壁,或插在其他质料的容器上面10。铜制的制盐容器成本较高,不容易推广,它只能作为熬盐陶、铁容器的补充,并且因铜是相对贵重的金属,一般不会轻易废弃(废弃后也会有人回收),保留下来的遗物很少11。陶制熬盐容器,是铁器使用前最常见的生活用器,将陶制的烧水、煮饭用的容器用来熬煮盐卤,并在使用的过程中逐渐简化和改变其形态,使之能够适应规模化工业生产的需要。陶容器在制盐过程中很容易损坏,这些种类单调的残损陶器残片堆积在一起,就会形成像陶瓷窑址那样的堆积景观。因此,凡是陶器制盐时期的熬盐工业遗址,其堆积都有很厚的以陶器残件为主体的堆积层,陶器绝大多数都制作不精,器类往往都是单调的尖底、圜底或小圈足等容器,在这些陶器残片的下面常常可以见到灶或者窑等遗迹。忠县中坝(羊子岩)、瓦渣地、邓家沱、哨棚嘴、李园等遗址,遗址的全部或部分文化堆积都是由比较单一的造型简单的陶器组成,其遗存现象与盐业遗址的特征相符。认为它们是陶器制盐工业遗址,应当没有大的问题。其三,目前忠县已经发现的几处被认为与盐业有关的古遗址,或者历代都是盐厂所在,或者距离古盐厂不远。晋人常璩《华阳国志·巴志》记载:“临江县,枳东四百里。接朐忍。有盐官,在监、涂二溪,一郡所仰;其豪门亦家有盐井。”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记临江县说:“自县北入盐井溪,有盐井营户。”《新唐书·食货志》载当时的夔州奉节县、云安县、大昌县、万州南浦县、忠州临江县,都设有盐官。清道光修直隶《忠州直隶州志》:“井在州北会溪中,其地产盐,相传汉关西杨震过此凿井,俗称官井。”新修《忠县志》第六篇第四章第一节记载,忠县的井、涂井、古市井、小井溪皆产盐,仅、涂二盐厂场就有盐井34口,这些盐井在民国年间还在断断续续地生产,民国八年知事江宗海的上书中尚有“忠县有数千年制盐历史,数万人赖此求生”的文字。其中井和涂井的盐厂在1962年才最后停产关闭。忠县羊子岩(中坝)遗址位于古今产盐的井盐场附近,李园遗址也位于古今产盐的涂井盐场附近,哨棚嘴和瓦渣地遗址位于距离井盐厂不远的井沟汇入长江处。尤其应当说明的是,羊子岩遗址的上层堆积,也就是汉代至唐宋时期的遗址,已经无疑是盐业的遗址,那么,推断压在汉至唐宋盐业遗址下的堆积特殊的周代遗址属于盐业遗址,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二、船形陶、船形陶渝东地区上述商代晚期到秦统一前的可能是制盐工业的遗址,大量存在的陶容器有两种,一是尖底陶杯,二是圜底陶罐,此外还有虽然数量不多,但值得注意的船形陶匜。前两种陶器在我们以前的一篇文章中曾经简单进行过讨论,但限于材料,论述得很肤浅,就连这两种陶器的发展序列也不全面12;后一种陶器的出土数量较少,是这两年才引起我们注意的一种陶器。下面我们就分别对这三种陶器的形态演变、使用年代、陶器功能、相互关系进行讨论。1.薄胎、灰色磨光的尖底杯忠县井沟出土的尖底陶杯,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就引起了考古学家的注意。以后在四川成都市的十二桥、雅安市的沙溪、重庆涪陵区的镇安等遗址,都发现了许多尖底陶杯。除了井沟诸遗址外,这些出土尖底杯的遗址并不像是盐业遗址,其年代也比井沟的盐业遗址略早。制盐盐业遗址所大量采用的尖底杯来源于普通居址人们的一种特殊用途的生活用具(其用途尚不能完全确定),这是可以推断的。尖底陶杯通常是先分别手制筒形杯身和尖底,然后将两段连接在一起。从陶质和陶色看,明显有两型:A型:细泥薄胎、灰色磨光黑皮陶的尖底杯。这类尖底杯体形较大较粗,口部通常微向内敛,有点像枪炮的子弹,可简称为“弹形尖底杯”。根据杯的长短粗细可将其分为二式:I式:体态较粗短,口径较大,如哨棚嘴T403⑥:313。I式:体态较瘦长,口径较小,如瓦渣地T311⑥:314。B型:由一种较细的砂泥为胎,胎较厚,红色(少量灰色)且不磨光。这类尖底杯体形通常较短小,口部垂直或斜侈,其整体形态类似动物的犄角,可简称为“角状尖底杯”。根据杯的长短和粗细状况,可以将其划分为三亚型(图二):Ba型:杯身粗短,口部以下往往内收如盘状口。该型尖底杯因器腹很浅,或称之为“尖底盏”15,或称之为“器盖”。该型尖底杯数量不多,根据杯体形态和深浅可以划分为3式:I式:杯体较深,口部仅略出盘口之意,如中坝T0509⑨:316。Ⅱ式:杯体稍浅,口部盘口明显,如邓家沱H42:217。Ⅲ式:杯体更浅,口部盘口明显,如邓家沱ⅣT1309⑤A:118。Bb型:杯身较短,整体造型近似喇叭。该型尖底杯数量较多,可以分为3式:I式:杯体稍长,腹壁微鼓,腹与尖底之间有明显的折棱,尖底扭向一边,如邓家沱ⅣT1309⑤A:1219。Ⅱ式:杯体较短,腹壁斜直,腹底间有折棱,尖底也扭向一侧,如中坝T0509:2。Ⅲ式:杯体更短,腹壁直且倾斜度更大,尖底直下,如李园遗址发掘所获标本20。Bc型:杯身较细,如黄牛角的形状。该型尖底杯数量最多,根据器壁的倾斜程度及器底的形态,可以划分为2式:I式:腹壁微外鼓,壁底转折明显,如哨棚嘴T402⑤:921。Ⅱ式:腹壁较僵直,近底处无凸棱,如瓦渣地T322⑧:135层22。2.普通的b型陶罐圜底陶罐或称作“釜”,本来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一类炊器。将这种煮饭或烧水的容器用作熬盐,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日常生活用陶釜(罐)与熬盐的陶釜(罐),在后者形态发生变化(也就是陶器使用功能的“专门化”和制造的“专业化”)之前,从器物形态是难以作出区分的,我们只能对那些可能是制盐遗址堆积中的圜底陶罐进行分类考察。与制盐有关的圜底陶罐有口沿无花边和带花边的两种,据此可以划分为两型(图三):A型:素边陶罐。这种罐(釜)在长江中上游地区出现很早,前仰韶时代的楠木园文化和城背溪文化中就已经是常见的炊器。以后在仰韶时代和龙山时代诸文化中,这种陶器却比较少见,直到商代才由东至西在长江中上游地区流行开来。素边圜底陶罐的延续时间也很长,在秦汉时代以后还在使用。由于这种陶罐使用范围广泛,只有少数可能用作制盐,再加上形式多样,本文不对其进行类型学的分析。B型:花边陶罐。几乎均为夹砂红陶或红褐陶,个体大小有的遗址差异较大,有的遗址则差异很小。釜的口部通常较大,腹部鼓起程度较小,口部饰波浪状花纹。根据其器壁厚薄、领部外侈程度和腹部凸起程度、以及花边和绳纹的粗细情况,可以分为5式:I式:体量大小不一,形态也不够稳定。一致的特点是器壁较薄,领部较短,沿下角较小。花边系按捺而成坑窝纹,器表绳纹较浅较细。如瓦渣地T322⑧:7823。I式:体量仍有大有小,但形态却大都比较接近。器壁,领部变长,领部较短,沿下角变得较大。花边多为扭索状的麻花纹,器表绳纹适中。如标本瓦渣地T744(12):1②。Ⅲ式:体量普遍较小,形态趋于统一。器壁较厚,领部稍长,沿下角加大。花边呈扭索状麻花纹,器表绳纹变深变粗。如哨棚嘴H34:1824。Ⅳ式:体量和形态近似Ⅲ式,但领部的扭索状麻花纹花边变大,器表绳纹更深更粗。如羊子岩ⅡT0301(12)C:225。V式:体量均较小,形态千篇一律。器壁很厚,领部颈长,沿下角很大,颈部已经不显著。花边仍作扭索状,但已经不很明显,花边和绳纹皆粗放。如羊子岩T0601(18):3⑤。Ⅵ式:体量较小如前两式,形态也千篇一律,均为厚胎,颈部已经变得与腹部等粗,好似圆筒大圜底杯。口部已经没有明显的花边,绳纹粗放深切。如羊子岩DT0703(17):226。3.窑灶室内的瓷器片船形陶匝最早于1999年发现于丰都县玉溪坪遗址。该遗址出土的船形陶匜器壁较厚,器体较小,当时不清楚其用途,有学者曾经怀疑是铸铜的坩埚一类用具27。2001年,在忠县邓家沱遗址中,郑州大学考古学系也曾发掘出多个器壁较薄、体量较大的船形陶匝。这种陶槽器壁较薄,不大像冶铸所用的陶坩埚。与这种陶槽同出的大量尖底陶杯,已被许多学者认为是制盐用陶器。因此,船形陶匝的用途应当与制盐有联系,这是很容易形成的一个判断。同年,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在忠县哨棚嘴遗址的发掘中,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窑灶,窑(灶)室内的陶器残片相当单纯,基本上都是船形陶匜。这些船形陶匜与邓家沱遗址相同,都属于体量较大、器壁较薄的一类。在这座窑的旁边,还有一座装满尖底陶杯的窑灶,窑灶周围也散布着许多尖底杯的残件。如果这两种窑灶和两类不同寻常的陶器是用作制盐的话,它们之间应当在制盐工艺流程上有着不同的功用。至此,我们共发现了两种船形陶匜,根据它们的体量大小和胎壁厚薄,可以划分为两式:Ⅰ式:形体较大,器壁较薄,有的前端还有流,如邓家沱ⅣT1309⑤A·4,3(图四)28。Ⅱ式:形体较小,器壁较厚,如玉溪坪所出船形槽29。上面三类陶器,它们彼此间的相对年代关系,现在已经比较清楚。根据确切的地层叠压关系和陶器群的发展变化,渝东地区青铜时代的文化发展序列已经被证明是三星堆文化→十二桥文化→麻柳沱遗存→巴蜀文化,AI、Ⅱ式、BaⅠ、Ⅱ式、BbⅠ式、BcⅠ、Ⅱ式尖底杯,BI式圜底罐,I式船形匜只出现在十二桥文化的堆积中;BaⅢ式、BbⅡ式尖底杯,BⅡ、Ⅲ式圜底罐,Ⅱ式船形匝只出现在“麻柳沱遗存”的堆积中;而BbⅢ式尖底杯和BⅣ、V式圜底罐却发现于巴蜀文化的堆积中。所有类型的尖底杯、圜底罐、船形匜都应当是从I式发展到Ⅱ式,再依次发展到Ⅲ、Ⅳ、V式。上述三种陶器的年代关系如下表:在上述三类制盐陶器的演变序列中,各类型陶器的发展与功能之间的关系还有许多不明确的地方,只有B型花边圜底罐从大小形态不一到形态大小相等的演变,反映了这种制盐陶器逐渐向专门化、制式化和批量化的发展过程。三、文化堆积与形制我们在以前就已经指出,渝东地区的陶器制盐工业至少应当发生在商代晚期,尖底陶杯、圜底陶罐、船形陶匜都是当时制盐用具。从这些陶器的堆积和分布状况看,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渝东地区的盐业生产规模已经相当可观,在这以前,应当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陶器制盐的发展过程。因此,有学者已经指出,渝东地区的盐业应当上推到更早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尽管他们没有对这种推测做相应的论证。在渝东地区已经发现的新石器遗址中,有一类遗址十分值得注意。这类遗址出土了大量的相对单调的同类陶器——深腹筒形缸、折沿深腹盆等。最早引起人们注意的这类遗址是重庆奉节县的老关庙遗址,该遗址位于长江左岸瞿塘峡入口处的山上,文化堆积分为上、下两层,根据原报告,其上层经过后世扰动,下层比较单纯。该遗址的上、下两层的陶器都以夹砂红褐陶的器表装饰绳纹或交叉绳纹的侈沿深腹盆、花边口桶形缸等为主,原报告及发掘者撰写的论文都推测这种遗存的年代应当早于石家河文化的早期30,但据我们对渝东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序列和年代分析,这类遗存的年代应当较晚,属于渝东地区最晚的年代,相当于龙山时代晚期甚至夏代早期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堆积。以后,在忠县哨棚嘴遗址和中坝遗址,也相继发现了大量这类陶器残片形成的堆积。哨棚嘴遗址1997年发掘材料的第一期第2、3段(即第(7)、(6)两大层)遗存,其陶器就以夹砂红褐陶的侈口深腹盆、直口深腹缸等最具特色,其比例占到了陶器总数的80%以上。通过对陶器特征的比较分析,发掘者认为其年代相当于屈家岭文化晚期到石家河文化中期,早于老关庙遗址同类遗存31。哨棚嘴遗址的史前文化堆积景观与通常居住遗址近似,还不大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然而中坝遗址1998年Ⅱ区的史前文化堆积,却与一般居住遗址迥然不同。该区南部诸探方的第(11)~(22)层堆积厚达3米左右,包含物以大量的直口深腹缸(原报告称“花边直口深腹缸”或“花边直口尖底缸”)、侈口深腹盆或罐(原报告分别称之为“折沿罐”、“侈口罐”、“贴边罐”)、盘口有颈罐为代表4,并且这些陶器残片层层叠垒,呈现由倾倒形成的坡状堆积,与该遗址青铜时代的由花边圜底罐为主要陶器的堆积十分相似。简报作者孙智彬先生根据地层叠压关系和器物形态的变化,将中坝遗址的新石器时代遗存划分为早、中、晚3期(其中晚期还细分为3段4组),其早、中期大致相当于哨棚嘴遗址第一期第2、3段,其晚期包括了老关庙遗址下层遗存,从而确认了哨棚嘴遗址第一期早于老关庙遗址下层的发展关系32。我们前面已经指出,渝东地区青铜时代的由大量花边圜底罐为主体的文化堆积,目前尽管还没有完成关于陶器功能的微量元素检测,但这种陶器的堆积是制盐工业的遗存,已经成为这些遗址的发掘者和盐业考古学家们的一致共识。那么,我们也有理由推断,渝东地区以直口深腹缸和侈口深腹盆(罐)为主体的堆积,也完全有可能是制盐工业的遗存,这些只在某些特定遗址大量出现的单调的直口深腹缸、侈口深腹盆(罐)等夹砂陶容器,也就可能是熬煮盐卤的器具。这些陶器理所当然应当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在渝东地区这些比较特别的新石器时代的陶容器,最应当重视是直口深腹缸。这种陶缸只在不多的遗址中发现,不像侈口深腹盆那样发现于更多的居住遗址中,并且这些遗址的这种陶缸残片往往特别多,形成很厚的陶片堆积。在已经发现有直口深腹缸陶片堆积的遗址中,忠县哨棚嘴、瓦渣地、羊子岩(中坝)三个遗址,在直口深腹缸堆积层的上面,都有尖底杯和花边圜底罐(哨棚嘴遗址还有船形匝)的堆积层,如果尖底杯和花边圜底罐堆积层时期的遗址是制盐遗址,年代更早的以直口深腹缸为主堆积的遗址性质,就很容易与制盐发生联想。奉节老关庙遗址的直口深腹缸大量出土于下层堆积中,上层堆积虽经汉代扰动,属于十二桥文化和麻柳沱遗存的主体堆积也不大像典型的制盐遗址33。但该遗址位于奉节县的瞿塘峡口,在遗址附近就是高耸的赤甲山和白盐山,杜甫《夔州诗》就有“赤甲白盐高刺天,阎阁缭绕接山巅”的诗句。白盐山的名称来源可能与产盐并无关联,不过在老关庙遗址以西不远的江边,历史时期曾经是制盐的盐场所在34,“臭盐碛”的地名就是因此而来。老关庙遗址尽管距离臭盐碛还有一段距离,且位置偏高,却也不能排除该遗址与制盐有关的可能性。既然这些出土直口深腹缸的遗址往往都与盐有关,我们这里重点对这种陶器进行分析。直口深腹缸均为夹砂粘土的泥条圈筑而成,陶色以红褐色为主(也有黄褐色和灰褐色),通常器表为红褐、黄褐、灰褐色,器内为黑灰色。缸的口部较大,无外侈的口沿,器腹一般从上至下逐渐收缩,有的甚至收缩成尖底,以至于当初刚发现这类尖底时还有人将其当作陶鬲或一类陶器的袋足。缸口用缠裹绳索的小棍滚压或切压成花边,器表交错拍印稀疏的细绳纹,形成藩篱状的菱有的甚至收缩格,可以简称为“菱格纹”。绝大多数直口深腹缸的体量都较大,一般口径在30厘米,高度在50厘米左右。根据其体量大小,可以分为两型:A型:口径较大,体态较高。这类陶缸数量众多,延续时间长,根据其底部形态、口部样式和器表花纹的差异,可以分为5式(图五):I式:口部略内敛,腹壁微鼓,无复原标本,推测器底为较大的平底。器口有不深的绳纹,器表饰中等大小的菱格纹。如瓦渣地H13:135。Ⅱ式:口部略外侈,腹壁较直,无复原标本,推测器底为较大的平底。器口用绳索压印平行的浅绳纹,器表饰中等大小的菱格纹,如中坝ⅡT046(22):8。Ⅲ式:口部较直,从口至底器壁斜收,平底较小。器口压印绳纹开始加深,器表饰大菱格纹,如哨棚嘴H57:536。Ⅳ式:口部较直,口缘加厚,上段器壁渐收,下段器壁急收,底部收缩成极小的柱状平底。器口压印绳纹较深,多内外两侧面斜压,器壁饰较粗乱的绳纹。这类陶缸残片数量很多,却无一件能够成形或复原,如中坝ⅡT046(16):7537。V式:口部较直,口缘加厚,上段器壁渐收,下段器壁急收,底部收缩成尖底。器口压印绳纹深陷,多从上往下平压,器壁饰较粗乱的绳纹。这类陶缸残片数量也很多,却无复原器,如老关庙T3④:3、138。B型:口径较小,体态较矮。这类陶缸数量较少,使用时期较短,且其造型和纹饰与典型的花边深腹缸有别,二者是否属于同一种用途的陶器还需要只存疑。如哨棚嘴T411:25、26。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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